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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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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匠!太原雪斋会不会是因为松平家陷入内乱的原因才要来冈崎城?松平家作为今川一方统治三河国的傀儡却因为家督急死而陷入了内乱,不到半年就有分崩离析之兆,想来今川家不会坐视松平家坏灭,西三河重新陷入大乱而不管的。”
“对!馆主大人的一席话点醒了臣下!”正陷入逻辑死结中的山本勘助似乎有所明悟,面色铁青着说:“臣下终于明白太原雪斋的动意何在了!他是要拿我吉良家开刀!”
“什么?”吉良万松丸蹦起来,不可思议的走到山本勘助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急问:“这怎么可能?本家可是今川家的宗家!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本家!这不可能!我绝对不信!”
“馆主大人请稍安勿躁!”山本勘助同样瞪着一只牛眼瞪视着他,丝毫没有安慰他的意思:“松平家陷入内乱,今川才派出太原雪斋到冈崎城内镇住出现内乱苗头的松平家,可是松平家在今年安祥城合战遭遇惨败,现在根本没有信心立刻打回来,如果仓促出阵安祥城一定会遭遇更大的打击。
太原雪斋禅师一定也明白,所以找一个对手打一场全胜的合战,遍观西三河除了织田家的安祥城,也就只有我吉良氏威胁最大,我吉良氏身为今川家的宗家又担任反今川的号召发起者,只要打下本家西三河的反今川的国人就会瓦解,现在不打本家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前面还好,可是等他说到后半段简直触目惊心,吉良万松丸的心就像数九寒冬里被浇了一桶凉水,从内到外都凉透了,山本勘助的分析要比他的不成熟的想法专业的多,只他现在没心情恭维:“这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宁愿永远也不会听到这些话啊!我谁也没招惹就碰到天降横祸,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安稳的当个种田的小领主也不行吗?”
吉良万松丸抱着脑袋想了很久也没想出办法,一脸颓丧的说:“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可是本家难道没有别的办法避免了吗?”
“如果臣下没有记错的话,太原雪斋禅师应该是在八年前复兴了実相安国禅寺的吧!”
山本勘助突然提出一个让人意外的问题,吉良万松丸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不知何意,就把他父亲当年转述给他的历史背诵出来:“実相安国禅寺原名実相寺,是本家先祖满氏公开基的菩提寺,同时也是临济宗妙心寺派的分寺,百年以前作为三河国著名的大寺香火鼎盛,后来因为应仁之乱毁于兵火,前几年家父大力支持复兴菩提寺,请来刚出山的太原雪斋禅师着手复兴为実相安国禅寺,现任住职是太原禅师的师弟,来自京都妙心寺的高僧西山宗延大师,师匠你的意思是?”
“太原雪斋禅师是妙心寺派的高僧,不知馆主大人可曾记得曾经见过太原雪斋?遗憾的是臣下当时还在骏河国流浪未及参与其中,不过听几位殿下所说,太原禅师很喜欢殿下,还曾赠给馆主大人几本书,以太原雪斋的为人,一定会先礼后兵的吧!”山本勘助斟酌着说道。
“先礼后兵……我还能说点别的吗?我再仔细想想。”吉良万松丸苦笑一声,似乎隐约记得他还很小的时候,有个从京都来的大和尚看过他,似乎是和他母亲的家族有些联系,说了好些话他都记不住了,不过确实送给他几本书。
第10章 勘助的军略
复兴的実相安国禅寺比以前更加华丽恢弘,除了担任吉良家世代供奉祖先灵位的菩提寺,还是东海道著名的观音道场,寺内供奉如意轮观音,在东海道的尾张、远江、骏河等国十分有名,同时妙心寺派又是临济宗诸派内势力最繁众的一支,不但吉良氏世代为妙心寺派佛徒,今川氏,武田氏等武家名门也是妙心寺派的信众。
如果実相安国禅寺的住职西山宗延,真的奉太原雪斋之命在吉良家内活动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妙心寺派在西三河的影响力不小,尤其在吉良领内始终是第一大宗派,吉良家的谱代家臣与国人大多随着主家的信仰也跟着信奉妙心寺派。
在本证寺附近的豪族、地侍被一向宗的本证寺拉拢成了信众,一旦自己菩提寺的住职反水为今川家游说,吉良家那点反抗意志很快就会崩盘,也别提什么聚集大军笼城固守了,不被豪族偷偷打开城门献城降服就不错了。
“这么说起来,太原雪斋到是与本家颇有一段渊源,只不过他是今川家的家臣,注定了与本家的矛盾无法调节,太原雪斋是想借実相安国禅寺对本家的影响力来劝说本家投诚吧!果然是先礼后兵,如果我不顺服正有了出兵幡豆郡的理由,到时打了本家也没人会怪今川家,谁叫本家不识时务呢?这可真是打的如意算盘!”
吉良万松丸若有所悟,但是这个所悟真是太苦涩了,明知这些名将不好糊弄,今川家常有吞并三河的野心,还一厢情愿的想着别人不来打自己,真是反了不可饶恕的天真幼稚病。
“这无解啊!今川家主动进攻,本家被动防御,对方的攻势还没开始,本家就自乱阵脚,这是在等本家犯错啊!现在做什么也没用,做的越多只会错的越多。”想想太原雪斋的军略,去年的小豆坂合战里,以一万大军对四千织田军势,尚且布置伏兵与道左突袭,这么稳的老狐狸他有多大本事胜过?
他实在是想不出如何对付太原雪斋的办法,总不能堵住西山宗延不让他出寺院,可是一旦他动起来家内重臣就会动摇,到时候他是战是降呢?战是绝对战不过今川家数万大军,降又无法一报兄长吉良义乡以及东条家吉良持广的死仇,再说那些谱代重臣也不会轻易屈服身为吉良家分家的今川氏,这简直是个死结。
吉良万松丸觉得很冤枉,他父亲吉良义尧反今川反了一辈子最后也没反出什么结果,他的兄长吉良义乡因为反今川还丢了性命,他自己也明白今川家那么强大不是他那点身板能抗住的,可是家臣的意志不受他左右,吉良家谱代家臣一个个像打鸡血似的一提今川就嗷嗷叫,他能有什么办法?
吉良家自镰仓初期以降世代承袭三河国多郡领地,分家下吉良氏又在其后控制东三河,无论室町幕府任命细川氏、一色氏担任三河守护,都绕不开吉良家的强大影响,强如今川氏亲也只是完成远江国的吞并,对三河国那部分仍然有心无力。
只是这一切都随着下吉良家的上代家督吉良持广的决断产生变化,下吉良自分到东条城伊始,就常有吞并宗家的野心,到了他这一代很快抓到了机会,他发觉臣从与他父亲吉良持清,并拜领一字偏讳的松平清康是一位难得的将才,于是在吉良持广的支持下,松平清康一路高歌猛进的击败多股亲近宗家的家臣、国人,使得两吉良之乱上升到更激烈的程度。
他的短视行为很快就付出了代价,松平清康渐渐的不在听从吉良持广的命令,自立的意图已经无法遏止,虽然森山崩的意外让他的密谋破产,但是独立的念头一旦扎根就再也不可遏止,如同尾张织田依靠遍布分国的一门悄然完成下克上的举动相似,松平一族也有大量的分家支族遍布半个三河,他们有仿效织田篡夺三河国的想法和能力,并为此努力付诸实践。
不甘心就此失败的吉良持广又主动与今川家建立联系,他委派他的弟弟荒川义广负责接触今川家,把这个盘桓门外而不得进的饿狼放进三河国,让原本坚实的防御壁垒出现了破绽,从那时起就注定了吉良家对三河的统治到此结束。
不幸的事情很快发生,老谋深算的太原雪斋不停的调略三河国人,使今川家的影响力逐步渗透东三河,原本分属上下两吉良的国人开始动摇,在东三河八名郡、设乐郡先后出现国人被策反的情况,甚至有些国人直接成为今川家入侵三河的仆从军。
因为森山崩而面临灭亡的松平家家督,拜领吉良持广的偏讳的松平广忠,很快转投新的主子今川家,今川义元更是借着松平广忠来投的机会,逼迫上下两吉良认可松平家从吉良家内彻底独立出来。
也是从那以后东条吉良家才幡然醒悟,为了挽回败局也是为了赎罪,吉良持广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尾张国,从宗家那迎来吉良义安做家督继承人,但是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都已经太迟了,今川家的影响力深入三河已经不可遏止。
十年前八面山合战,今川家大军与亲今川的荒川义广结成的一万大军,在八面山击破两吉良仓促组织起的六千军势,上吉良家督吉良义乡、下吉良家督吉良持广及多数一门众全部战死,吉良家被讨死八百人,家业几近崩盘。
还好上天又给了吉良家一次机会,织田家入侵西三河暂时解除吉良家灭族危机,即便如此,两吉良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原本对三河的体系被腐蚀的千疮百孔,东三河多数国人倒向今川家,两吉良如病入膏肓的老人,随时可能咽气。
这个问题从几年前就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直到今日终于明白过来:“这就是适用于上位者的血腥丛林法则!武家对土地的畸形苛求演变成了一出出惨剧,因为这才会出现父子反目、兄弟相残,国人反叛都来源于此,只想种地做个小领主什么的还是忘掉吧。”
“……馆主大人!臣下侍奉本家几年,为本家练出八百足轻,应该会对我吉良家的大业有所帮助!”山本勘助像是在安慰他,又把几年前练兵的旧事重新提起,几年前山本勘助因为重新修筑西条城的功劳被提拔为侍大将,然后他就自请为吉良家训练一支常备足轻。
当时还是他父亲吉良义尧做家督,为了挽救摇摇欲坠的家业,就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同意了这个提议,在他父亲身体没垮下来之前也去看过几次,每次他都说还没练好要继续训练云云,至于到底什么时候练好这些兵,山本勘助一直秘而不宣。
自从吉良万松丸掌权这一年多以来,也没怎么听山本勘助提起这事,时间一久就把这事给忘了,这次经他说起又想起每年吉良家的经费支出里就有一大块是拨给山本勘助训练新兵的,这兵一练就是五年多,时间可够长的,什么兵要一练五年多,难道是打算训练八百名武士?
“训练好了吗?这些足轻的水准如何?”听到练兵他一下来了精神,这个时代有兵有粮才是根本,没有这些哪怕你是名门贵胄也没多大用,君不见京都里的天皇要卖画为生,公卿要上街卖菜糊口,满朝公卿莫不以下向远国混饭吃当作香饽饽,家名再高吃不上饭还是没用。
“这八百常备足轻多数出自国人一族,经过层层遴选出的精华,臣下敢说西三河的精华大半集中在这八百人中!”能让苛刻的山本勘助感到满意,看起来确实很不错的样子。
第11章 三河一向宗
“馆主大人的提醒非常及时,臣下也注意到国人中一向宗的门徒非常多,加贺一向一揆的影响实在不好,所以臣下延请実相安国禅寺的高僧为足轻讲法,以目下情况反响良好。”山本勘助把话题引到武士信仰的问题上,这也是吉良万松丸最关心的问题。
三河国一向宗在取代原本临济宗、真言宗在国内的宗教地位,逐渐成为国内第一大宗派力量,而且最糟糕的是三河一向宗有伊势长岛一向宗作为支持,根本不怎么畏惧当地国人,即便是吉良家也仅保持表面的客气,私底下对幡豆郡内拉拢信众的小动作从来没停过。
在三河的一向宗有三座分寺,分别是本证寺、上宫寺、胜鬘寺,又通称三河三寺,其中的西三河本证寺距离吉良家不足两里,恰好处在西条城与安祥城之间,在幡豆郡,碧海郡,额田郡的交界处这一带具有巨大的影响力,吉良家配下的国人众里有许多都是一向宗门徒,有一些甚至祖孙三代同时信奉一向宗,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为了消除一向宗对吉良家的不利影响,吉良万松丸一直都在努力遏制本证寺对幡豆郡的渗透,请出西山宗延隔三差五的在西条城内为国人讲法,鼓励実相安国禅寺的僧人全体出动在西三河频繁活动,基本和山本勘助的做法类似,各念各家经看谁本事大。
这些动作引起本证寺的一定的警惕,只不过因为実相安国禅寺的地位特殊,身为吉良家的菩提寺受人尊崇,所以本证寺空誓比较克制,目前没有过激举动。
“忠于本家的常备一定要确保消除一向宗的影响,有时间我会过去看看,至于今川家的异动,就请师匠在的评定会议上提一提吧!”吉良万松丸面色转而肃然的叮嘱,山本勘助轻轻点头应是。
谈完正事,山本勘助又说起畿内的时局变化,今年入夏以来,在近畿刚结束一场决定畿内霸权归属的江口合战,管领细川晴元的家宰三好长庆率领自己的兄弟,击败自己的族叔三好政长入道宗三,并把主家的细川晴元与大御所足利义晴,新任将军足利义藤撵到坂本避暑山庄渡假去了。
七月初,三好长庆携带大军上洛,他首先派出家臣向京都征收六百贯地子钱,借以宣布三好家对京都的支配权,接着拥立傀儡细川氏纲为新任管领,三好长庆亲自担任管领代,成功的摆脱与细川晴元的主从关系,确立三好家对畿内的霸权,在舍利寺合战结束以来,安定了两年的近畿又陷入新的变乱。
山本勘助有事在身很快就起身告退,吉良万松丸枯坐在那,还在为吉良家的未来苦恼着:“今川家还是动手了,本来以为还会有几年的缓冲,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啊……真该死!我的人生才刚开始!难道要以悲情作为结束吗?上天给了我一个有用之身,背负着复兴祖业的希望,我实在不甘心坐以待毙啊!”
烦躁的走到廊下看见侧近众已经结束了今天的课程,心中的烦忧压的吉良万松丸十分烦恼,他试着给自己鼓气:“所有人都在努力,我也应该做点什么,不能因为今川家的威胁就放弃生活,上天给我这么一个机会,不是用来浪费的!”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山冈善次郎的声音:“馆主大人!马具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今天还骑马出去转转吗?”
“嗯?去!当然去!现在就去!”吉良万松丸抛下山冈善次郎,大步走到二丸的马厩前,早有小姓把马牵出来原地待命,二十名骑马迴武士也坐在登马石旁等着,马迴武士每天一轮换随时候命等待调遣,这是吉良家的规矩。
吉良万松丸在小姓的协助下翻身上马,然后呼哨一声策马当先的冲下三丸,穿过大手门一溜烟的跑没影,马迴武士也紧跟其后追了下去,这下可把山冈善次郎给急坏了,牵着自己的坐骑急忙翻身上马,一边疾奔一边大喊着:“馆主大人!等等我!”
离开西条城吉良万松丸沿着矢作川向北前行,在本证寺附近的山岗上驻马停下,本证寺的现任主职空誓上人是本愿寺八世莲如上人的庶孙,他这几年在幡豆郡内上窜下跳真是不亦乐乎,而且更糟糕的是他似乎想把吉良家作为主要目标进行攻略,本愿寺空誓本人曾经肆无忌惮的进出西条城,要不是吉良万松丸说自己要守丧三年不谈该宗作为理由,他铁锭还赖在西条城不走。
虽然没能拉拢住吉良家的家督,但是这位空誓上人并没有因此放弃,隔三差五的还是跑到西条城下町附近转悠宣扬一向宗的佛法,就像个癞皮狗一样打不得惹不得真是让人十分不快,于是才有了请出西山宗延为豪族宣讲佛法的事情。
站在山岗上眺望着本证寺的门前町,转盐瞥见马迴武士一个个聚精会神的望着门前町的繁华景象,还有远处隐隐传来的梵唱声,吉良万松丸冷哼一声:“一向宗可是被畿内五山五寺斥为妖邪,这群蠢蛋竟然还对一向宗虔诚无比,真是荒谬!不是所有人剃个光头就是和尚,本愿寺的假和光就格外多。”
不理马迴们心驰神往的表情,吉良万松丸策马下了山岗沿着长长的坡道向西北前行,山冈善次郎紧赶慢赶终于追上来,一边抱怨着馆主大人走的太快,自己的劣马不看驾驭,一边提醒吉良万松丸注意安全,虽然道路两旁的野兽被肃清,但是偶尔还会有山林里冲出来的动物。
“善次郎,你有说话的时间应该多想想怎么磨练你的剑术!和你的弓术相比,你的剑术真的上不得台面啊!”吉良万松丸被他说烦了就当场揭短,把他说的面红耳赤的躲到一边,他也知道吉良万松丸没有恶意,而且最不喜欢家臣动不动拿切腹说事,只是讪讪的干笑两声闭紧嘴巴。
吉良万松丸耷拉着脑袋晃晃悠悠的向前走,没过多久记吃不记打的善次郎又凑过来,在旁边自说自话的聊起三河国的奇闻趣事,然后不知怎么提到被四十贯卖掉的松平竹千代,卖他的是吉良家的重臣户田康光,因为他把原本要送到骏河的松平竹千代给劫走卖了,所以今川义元大怒之前派兵把田原城给剿了。
户田康光是松平广忠的岳父,但是因为卖了松平广忠的儿子而和女婿闹翻脸,又因为没和吉良家打招呼而擅自行动而被吉良家拒绝援助,于是就在两年前被今川家剿灭,获得吉良义尧偏讳所传的嫡子户田尧光也随之战死,田原户田氏宗家灭亡,户田氏也因此分裂成投靠今川氏,吉良氏,松平氏的三个分家。
“这有什么好说的,身为本家的重臣却自作主张投靠织田家,随后被灭族也不能怪别人。”吉良万松丸很不满,这种丑事善次郎怎么这么不开眼的说出来,难道不知道吉良家对御下家臣管束不利显得很难堪么。
山冈善次郎似乎也察觉到不妥连忙闭上嘴巴,刚安稳没多久就又打破了平静,他突然喊道:“快看是只鹰!”
“什么鹰?”吉良万松丸抬头一望看到高高的蓝天上一只黑鹰展翅飞翔,黑鹰似乎看到下方的一行人马,偶尔鸣叫两声在高空中盘旋着转圈圈。
山冈善次郎掏出弓矢对着那只黑鹰就射过去,这只黑鹰似乎有所察觉,翅膀一展灵巧的避过这道利箭,一边盘旋着一边愤怒的鸣叫,似乎在谴责下面的弓手为什么要攻击他,山冈善次郎气的脸色发青正要引弓再射,这时树林里一声尖利的鹰哨声,黑鹰一转方向头也不回的落进远处的树林。
“走!去看看!”吉良万松丸一马当先着冲进树林,落在后面的山冈善次郎急声大喊道:“馆主大人等等!小心树林危险!”
第12章 本多弥八郎
此处靠近东海道,为了街道的安全,附近的树林每年都会砍伐,吉良万松丸的坐骑又是擅长山地行走的木曾马,很轻松的超过大队的马迴武士,只身没入树林里把山冈善次郎吓的大喊大叫,驾着劣马狂追上去。
一路追了几百米也没见家督的影子,马迴武士忙不迭的散开四处寻找,好在树林并不算大,没过一会儿就有马迴众来报,前面的林地里看到馆主大人的马匹,山冈善次郎一吹口哨聚集马迴武士,沿着指引的方向追过去。
没走多远就在树林深处发现坐骑的身影,这匹精挑细选的家督坐骑被拴在树上悠闲的嚼着树叶,不远处一个简单的宿营地里吉良万松丸正坐在那与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孩相谈甚欢,另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幼童双手抱着那只雄健的黑鹰打瞌睡,似乎对这个不速之客不感兴趣的样子。
“馆主大人!”山冈善次郎连忙翻身下马一路小跑过去,身后的十几个马迴也立刻散开把四处道路封死,作出一副剑拔弩张的动作,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小孩立刻变了脸色,拉起自己的弟弟低头跪下来不敢说话。
吉良万松丸抬眼一瞧众人的架势,就笑着说:“善次郎?你这是要做什么?别把他们给吓坏了,还不赶快把武器收起来!”
“可是这两人来历不明,为了馆主大人的安全着相,还是容善次郎调查过再解除戒备吧!”山冈善次郎很执拗的拒绝他的要求,表情严峻的盯着这两个小孩问:“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接近本家馆主大人到底为什么?”
年岁略长一些的小孩还挺镇定,略微振作精神回答道:“小人名叫本多弥八郎,这是家弟……”
“弥八郎!三弥!”远处传来焦急的叫喊声,一个中年人被吉良家的马迴挡在圈外急得团团转,吉良万松丸看了一眼这兄弟俩紧张的表情,说道:“让他进来吧!这个男人应该是这兄弟俩的父亲。”
“可是馆主大人您的安全……”山冈善次郎还欲强辩。
“本家的安全交给你,现在就放这个男人过来!”吉良万松丸瞪了他一眼,把山冈善次郎给瞪的向后瑟缩一下,赶忙让到一边放那个中年人进来。
这名中年人比他两个孩子更有见识,一看到十几个身强体壮腰胯太刀、背负强弓的武士,就知道这群人大有来头,先撑地俯首拜两下嘴里含糊的称了两声“大人”,眼睛始终盯着两个孩子看,在确定两个孩子没有问题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人名叫本多俊正,是郡上小川人,小人是名鹰匠,今天带着两个孩子出门放鹰,这是小人的两个儿子弥八郎、三弥,不知他们冲撞了这位大人还是?”
“他们没有冲撞我,你家是鹰匠出身?还是本多氏一族?今年战死安祥城的本多忠高和你是什么关系?”乍一听本多这个苗字,让吉良万松丸皱眉凝思片刻:“鹰匠是个稀缺职业,三河还有人做过鹰匠?这个弥八郎这个幼名挺熟悉的,只是本多俊正这个名字完全没听说过啊!”
“本多平八郎是小人的同族,担任本多氏一门惣领家。”提到这个本多俊正也有些尴尬,身为本多一族的一门众,看看宗家的本多忠高混成什么样,再看自己这个分家又混成什么样,在松平家内他本多俊正屁都不是,只能以养鹰的技艺博取家督的欢心,真是一把辛酸泪。
“本多平八郎,本多弥八郎,很熟悉的名字啊,本多忠胜不就是平八郎吗?那这个弥八郎就是本多正信?”吉良万松丸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家伙肯定就是本多正信的父亲了,那么说来这个弥八郎就是他的儿子本多正信?
“你不是本多一族的出身吗?怎么当鹰匠了?”吉良万松丸还是很八卦的问道。
“这个……在下一族别出多支,除了宗家平八郎家的本多忠高,还有作十郎家的本多重次,本支嫡流的彦三郎家本多広孝,小人家系只是分家的庶出,所以没有资格与宗家同殿奉公的资格。”本多俊正觉得自己的老脸都快丢光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对面这个长相漂亮的小男孩是哪家的贵胄,就已经把那点家私都给抖落出来,他现在真想给自己一嘴巴。
“所以你只是一个地下人,为了养活家业另外操持一份鹰匠的技艺是吗?”吉良万松丸随即略有明悟,难怪本多正信一直在乌龟那里混的不怎么样,还跑出去几十年没回家,原来是本宗家几支给压的抬不起头来。
“是从小人祖父忠正公传下来的技艺,小人的先祖曾在京都学习驯鹰术,所以小人所传的驯鹰之术三河也算十分出名,为此故善徳院殿松平清康还特意赐给家祖四十石知行,小人也因驯鹰术被提拔为足轻组头,知行涨到八十石,小人的长子重贞也成为松平家的武士。”说到这儿,这位本多俊正显得格外兴奋,似乎对松平家的厚待十分兴奋,涨红的老脸手舞足蹈起来。
“你还有一个长子?这两个孩子呢?”
“弥八郎是在下的次子,因为他兄长本多弥八郎重贞成为松平家的武士,并继承小人的足轻组头一职,所以小人把他的幼名也改成弥八郎,打算以后把本多家鹰匠的技艺传给他,以后也好有一门糊口的技艺,三弥是在下的四男,第一次跟着弥八郎出来放鹰。”本多俊正点头哈腰着说道。
“原来如此啊,本家明白了!”吉良万松丸点了点头不理他,侧过脸着两个小孩问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是要作为一个鹰匠或者农民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还是追随我,在将来成为一名优秀的武士为本家奉公,你们自己做决断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本多俊正被吓傻了,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一下就跳到让他两个儿子去做武士了?这位贵胄到底是谁?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各种疑问纷至沓来,他想向周围的人求助,可是谁会理他呢?山冈善次郎可是很怨念的蹲在旁边,目光如鹰隼般来回盯着这父子三人看。
这个时代武士阶级极为森严,在地位高过自己的武士面前,多句嘴轻则遭到呵斥丢脸受辱,重则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本多俊正就算明明急得团团转也不敢多句嘴,他恨不得现在就跪下祈求神佛让这群人赶快离开。
名叫弥八郎的小孩拉着他五岁的弟弟三弥撑地拜下:“我本多弥八郎愿追随吉良御屋形大人!”
第13章 弥八郎入嗀
“纳尼?吉……吉良……屋形大人?”本多正俊就像没了骨头一样瘫软下去,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既惊讶又畏惧,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到底应该谄笑还是低头跪拜下去呢?本多正俊已经昏了头。
“嗯?弥八郎是什么看出本家身份的?”亏得他还以为遇到一个同龄人,现在粗粗一算,本多弥八郎比比自己还要年长三岁,这家伙可是如假包换的政治强人,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他也很想见识一下。
“是!小人看到屋形大人狩衣上的二引两纹家纹了。”
本多弥八郎的眼神很好,虽然天还是亮着,可树林里的光线并不好,吉良万松丸今天穿着一身米色水干直垂,上印白色足利二引两家纹,就是平时在太阳底下也不见得被人认清楚,却在这树林里被本多弥八郎认出来。
吉良万松丸没想到这个家伙眼神这么好,随即打算再试一试他:“二引两家纹吗?那你说说本家是两吉良的哪一家?”
“这……请赎小人僭越之罪!”本多弥八郎又跪下去撑地告罪。
“好了!本家赦你无罪。”吉良万松丸一挥长袖道:“快点告诉本家吧。”
“屋形大人是吉良一门总领家的吉良上屋形公。”本多弥八郎低下头去说道:“因为下屋形公虽然同在幡豆郡,但家领与家臣团多在东三河,宝饭、渥美、八名等郡,在碧海郡的只有上屋形公,而且……下屋形公是上屋形公的亲兄,去年已经元服,只有上屋形公还未元服。”
“心思很缜密啊!”吉良万松丸笑着点了点头,转而对本多俊正说:“你的两个儿子本家要走做小姓,你家的鹰匠祖业就交给三男继承吧!”
“是!是!在下省得,在下代两个孩子谢过上屋形公!”本多俊正又跪下去拜俯下去,吉良万松丸直接摆摆手不理他,本多俊正只能苦着脸抱住自家的黑鹰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他的小儿子三弥可不理解这个,看他父亲也不理人就这么走了,叫两声没应就大声哭起来。
被吉良万松丸训了一顿的山冈善次郎,又开始插嘴道:“馆主大人,这两个乡下小孩怎么安排?”
“这两人先编入小姓待一段时间吧!天色也不早了,准备一下启程回西条城吧!”吉良万松丸吩咐了几句,对本多弥八郎说:“哄好你的弟弟,然后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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