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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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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国武士在纠结怎么打,足利义昭则在纠结源义时多么可恶,这年头敢杀将军的到有那么一两个,敢流放将军的有一大群,但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前猛抽将军耳光的,大概就关东这位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足利义时。
恨意,第一次体会到仇恨的感觉,以前只是厌恶忌惮足利义时,自从他宣布举兵讨伐京都的将军开始,仇恨的种子就在悄然之间生根发芽,在足利义昭看来,将军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你可以流放我杀我但不能侮辱我,足利义辉选择坚持留在二条御所英勇就义也是这么回事。
源义时不地道,当着天下人的面前把他的底子揭的一干二净,骂他是杀兄弑母谋朝篡位之徒,然后拿出他的讨伐令说将军没资格剥夺他的苗字,但是源义时还是决定在撕破脸之前,给将军讨伐令个面子,声明自己这代不用苗字改用源义时,让嫡子继续用足利苗字。
这是反手一掌抽在足利义昭的右脸颊上正中靶心,足利家百年不遇的英雄人物,被足利义辉赐予足利苗字的有力连枝众却被剥夺苗字使用权,对于源义时本来说应该是个巨大的打击,当然也对幕府的信望是个巨大的打击,只可惜人家有变招随时切换朝臣姓。
不但轻易的戳破足利义昭引以为傲的“锦囊妙计”,还顺带调侃足利义昭实在够蠢,裤裆里一屁股的便便都没擦干净,就学会用将军的名义惩罚一个有功无过的有力一门众,被他反手一耳光还不乐意,非得自己抽自己脸才安心,这是第一个耳光。
家纹旗被剥夺就剥夺,不让用足利二引两,我就拿出源家的笹竜胆来用,足利义昭当初大概是没想到鹤冈八幡宫里还有一面御白旗,肯定不知道八幡太郎的御用白旗也在他的手里,肯定知道十几年前足利义辉曾给源义时写过一面旗印,就是没想到这旗印也能变成白旗,这一巴掌抽在足利义昭的脸上,大概半边脸都肿起来,这是第二巴掌。
剥夺关东公方的役职,自以为这样就可以戳破他对关东武家的合法掌控地位,却没想到人家没有关东将军的名份,依然可以做等同于征夷大将军的武家栋梁,自己又一次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把源义时从足利家的体系内一脚踹出去,让他得以用和征夷大将军名份齐平的地位举兵,这将导致一个致命的后果,从此东国武士再也不听幕府将军足利义昭的话。
即使源义时有朝一日就像足利持氏那样兵败自杀,只要他的子孙还在就会继续打着武家栋梁的名义举兵作乱,幕府将又一次陷入令人苦恼的治乱循环里无法自拔,重复一百多年前他的先祖所做过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他的幻想,还不能宣诸于口的一些阴私想法,除他以外大概是没有武士会相信幕府可以击败并杀死源义时,目前从畿内传出的各种声音里,就有许多是同情源义时的存在,包括畠山高政、筒井顺庆等国人众。
“才十八万人,太少了!畠山高政为什么会拒绝余的召唤!即使余给他管领也要拒绝,就因为织田信长是副将军吗?这不行,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足利义昭转身对近侍耳语几句,后者匆匆走到织田信长身边附耳窃语。
织田信长眉头一挑,微笑着点头说道:“公方殿下终于有点长进了,回复公方殿下不用担心高屋殿,此刻那位殿下应该已经被游佐信教与安见宗房联手流放到纪伊玩沙子去了,河内畠山家的新家督将是畠山昭高,这位昭高殿下是公方殿下的熟人,他会尽快说服大和国人众配合幕府的决断。”
畠山昭高算足利义昭半的亲信,将军登位以后第一个下赐苗字的一门武士就是他,织田信长能够顺利的调略安见宗房与游佐信教,正是有畠山昭高这张牌在手的原因,一个是将军面前的红人,一个是倔强的老斗士,仔细想想也知道该选谁。
另一方面畠山高政这些年太能折腾,费尽心思和三好家斗了二十年,斗来斗去却连个一嫡子都没生出来,就一女儿年纪还那么小,这就让畠山家臣团很担心这位斗士哪天把自己斗死了,家业给斗败反而是个麻烦,与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把这家伙流放,换个老实的新家督大家都能接受。
这是一笔邪恶的交易,织田信长需要畿内的安定,游佐信教、安见宗房需要掌控家内实权,畠山家臣团渴望一个思维正常行事规矩,并且能生出健康继承人的家督,频繁的战争早已把河内国人众折腾的精疲力尽,总是打不赢捞不到利益还非要打就更累了。
足利义时滔滔不绝的演讲终于走到结尾,最后他振振有词的说道:“……诸君!看这面足利御白旗,他带给我们多少辉煌和荣耀,当年等持院殿就打着这面御白旗入洛,今度我义昭也要打着这面御白旗讨伐源义时,等持院殿会保佑我们!足利家的列祖列宗会保佑我们!南无八幡大菩萨!保佑我足利家武运长久!”
西国武士击掌三声,恭敬的行礼祈祷道:“南无八幡大菩萨!”
没有热血沸腾也不见大声疾呼,整个过程平淡的像一杯清水寡淡无味,虽然足利义昭的演讲堪称精彩,花团锦簇的套话不要钱似的甩出来,在一乘院学习文化二十多年也不差这点文采,可是他总是在一些关键时刻,有意识的避谈忠孝仁义,让场面变的很奇怪。
第586章 群凶围坂本
源义时的指责他一句都回不上来,只能婉转的替自己辩解那永禄大逆只是个意外,他也不想看到兄长和母亲身死火海的悲剧云云,总之缺乏说服力的言辞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拿什么去唬住眼睛雪亮的西国武士。
西国武士们选择在这个时候来京都不是为了足利义昭,只是为保住自家一亩三分地的既得利益而战,套话空话假话再多也哄不住精明的武士,名份不太有用的时候就只有靠拳头决定胜负,目前的情况是织田信长的拳头比较大,西国武士觉得可以试试看,才来到京都听足利义昭在石清水八幡宫前说废话。
永禄十二年四月二十二日,京都二条御所内气氛不太和谐,连续持续几天争吵将所有人折腾的精疲力尽,就一个出兵的方案几大派系武士就能吵翻天,据说就有反织田派、反毛利派、反大友派、反三好派等几大派系,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派系彼此纠缠。
浅井家的武士说先打坂本,毛利家的武士就说先支援武田,朝仓家说先打一向宗,织田家又说先对付飞騨,基本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互相夸自己的方案好,同时互相否定对方的方案,结果就变成从早晨见面就吵一直吵到天黑睡觉为止,几乎就没停下来过。
京都城外驻扎的连绵大营成为城内治安的新难题,躺在大街上宿醉不醒的武士,差不多和争风吃醋寻衅复仇的武士一样多,才几天功夫京都城内外就酿出数十起血案,死在联军盟友屠刀之下的武士超过两百人,这还没上战场就自己打成一团,军心和纪律实在是个问题。
足利义昭滔滔不绝地说道:“大敌当前一定要团结啊!东国的源义时虎视眈眈,此刻就是九州、四国、西国的武士团结在幕府旗帜下的大好机会,余会在尽快制定新的适合诸君的法度,三管四职全部交给诸君来担当,只要击败源义时就好说!”
幕府将军是光杆司令一个,和田惟政、伊势贞兴等少数奉公众残党也是大猫小猫两三只,眼尖的西国武士发觉将军真的很弱小,只能靠说大话吹嘘自己的能耐聊以慰藉,心里对幕府将军的敬畏之意登时烟消云散,将军不劝到还好说,他一劝反而吵的反而更凶了,一边吵架还一边振振有词的表示,事关重大一定要争出个正确方向才行。
明智光秀兴匆匆的走进来,欣喜地说道:“好消息!畠山金吾殿率领一万五千军势阵参,筒井権少僧都殿率领大和国人众八千军势阵参,一向宗法主本愿寺显如殿也派出两千僧兵阵参,幕府总兵力已经超过二十万五千余骑了!如果算上武田大膳大夫殿的三万五千军势,幕府方已经取得兵力上的优势!”
武士们欢欣鼓舞,惊叹地说道:“喔!果然还是我等的兵力更多一些啊!说起来在下昨天晚上还计算过几次,当年等持院殿只依靠西国、九州、四国的兵力就聚集二十万骑,而今度不比往年,人丁和石高要远超南北朝时代,我等另外有东海道的兵源支持,即使聚集三十万骑也不是很让人奇怪的事情吧!”
长宗我部元亲说道:“照这么说到确实有这种可能,前提是各派武家摒弃前嫌共渡难关,否则这二十余万骑就已经是极限了吧!毕竟后勤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兵粮确实是个难题……好在畿内和东海道的主要粮产地都在我等手里,联军之内以市价购粮可以暂解粮荒吧!”三好义继这话若有所指,其实是提醒织田信长别想吃独食,果然他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看向畿内新近霸主。
块头大比较引人注目,就好比泷川时益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地盘超级大的关东足利家是天下瞩目的人物,略次一级的织田家又是畿内和东海道地盘最大的大大名,而这些产粮地又恰好集中在织田家的手里,难免要引起他人的注意。
浓尾势被一统以来被开发出大片新田,三国的总石高从不到九十万石,一路暴增到一百六十万石,比不得越后的夸张也差不离,近江一国少说有八十万石,被他占据三分之一那就是三十万石上下,三河国半国也得有十五万石左右,畿内的摄津、和泉、山城等领国零零碎碎六十万石,加起来差不多两百五六十万石。
织田信长暗骂一句晦气,轻哼一声说道:“购粮的问题,在下会妥善安排,不过在下先把丑话要说在前面,购粮不是无限制的购买,更不允许赊欠和强买,如果被在下发现某家武士不守规矩,那么请抱歉对那位武士只能说购粮没机会了!京都的粮食不会卖给这种人一粒粮食。”
出门在外不能没有规矩,行军打仗不能没有军法,治国治家不能没有法度,织田信长是副将军哪怕只是名誉上的,那也比在座的一帮阿猫阿狗的地位要高,再说他如今也是当朝的従三位参议,这可是正经的公卿身份,当然不能和乡下土农民是一回事,哪怕他年轻时也很土也很杀马特,屁股下的位置变了就不在世那个在父亲灵前撒香灰的混小子了。
织田信长这一手成功的镇住局势,让西国武士意识到这位才是幕府的真正主持者,幕府将军亲封的副将军,当朝天皇任命的従三位参议,坐下六万鹰犬爪牙遍布畿内东海,如果不算源义时那个怪胎,他一定是当今天下最强的武士。
毛利家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弄不出六万人,三好家最强的时候到是有六万人,但那会儿三好家是畿内霸主,如今这位前霸主满打满算也就三万人,大部分还不怎么爱听三好义继的话,这次能弄来两万人全靠三好康长与三好三人众一起使力气,好歹要装点出前霸主的架势来。
打肿脸充胖子就是说这种人,三好家的谱代众会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好歹三好家几年前也曾是君临一方的阔佬,虽然是昨日黄花却不能在一帮土鳖武士的面前认怂,他这一怂只派出五千人出阵,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大批来自四国、畿内、西国的敌人打上门来。
理由很简单,以前三好家有六万人随便打别人,现在只能拿出五千人就是被人随便打三好家,毛利家、织田家、大友家这种一把能拿出几万人的强力大名,绝对不会放过四国肥肉落入口中的绝佳机会,为震慑敌人提高家中的士气也得咬牙弄出两万人上洛。
这大友家正在筹划和毛利家的战争,只要顺利撵走立花山城里赖着不走的毛利军,大友家就是北九州名副其实的霸主,手里随时可以拿出五六万军势四处欺负人,这块头几乎快赶上织田家的层次,只可惜这个家族的家督有些奇葩,一个霓虹人非要受洗弄个弗朗西斯科的南蛮名,乍一听还以为是日本的德雷克。
他的人生经历转变方向恰好和织田信长的经历相反,尾张大傻瓜年轻的时候是杀马特,中年属性转化成为大魔王模式,大友义镇年轻的时候二阶崩之变弄死老爹又弄死老师堪称枭雄,到中年越来越蠢变成弗朗西斯科模式。
毛利家整个就一尼子家的威力加强版,比全盛时期的大内家要略差点九州的地盘,比全盛时期的山名家完全没的比,毛利元就也没有尼子晴久那一大船守护职,不过毛利家的实力绝对比全盛时期的尼子家要强的多,但比起织田家还是差的多。
毛利家那几国看起来好多,但绑在一起还不如浓尾势三国的大腿粗,尼子晴久那八国守护的水分挤一挤其实也就那么点,还不如一个尾张国来的实惠,所以东国经常出现一国两国就能弄出两三万大军打的风生水起,西国动辄都是五六国的霸主才弄出两三万人打一下,西国实在太贫瘠了,仅次于南九州的穷武士,大概可以和苦寒的陆奥比比谁更穷。
西国、九州、四国的武士们很意识到织田家太强大,织田信长手里有兵有钱有粮食,捏着堺町、京都两个商业中心的大权,还有浓尾势以及近江国的粮产地做后盾,六万大军拿出来差点吓死人,怎么看都像缩小几号的源义时,如果关东那位称之为巨龙,织田信长就算的上猛虎。
几天的争吵让织田信长逐步了解所谓的西国精英们的各自见解,各说各理彼此之间的理念互相交叠冲突,如泼妇吵架没头没尾没完没了,忍无可忍终于站起来说道:“飞騨、加贺的威胁不过是疥癣之疾,坂东、信浓远隔崇山峻岭可算作肘腋之变,唯有毗陵畿内的坂本才是心腹大患,坂本不除京畿不安!不能放任源义时肆无忌惮,在源义时进军东海之前,坂本是一定要攻下来的!”
织田信长比任何时刻都更加坚定,他无比确信自己的终生劲敌只有那个人,经历一次又一次蜕变浴火重生的源义时,那个当年被他所期待的少年依然选择与自己相反的道路,一条守护那必将被抛弃的过去,违背革新志向的道路。
“你的表现真让我失望!为什么你就不明白,顽固的守旧派必将灭亡,只有跟随我信长的革新步伐,才能给日本带来新的希望!坚持守护那让人唾弃的过去,只会让你失去自我沉湎于过去中无法自拔,那是对你的才华的浪费,征服七海的梦想急切需要你的力量,为什么不愿意帮助我?为什么要做那可憎的旧门阀!”
他比以往更加痛恨源义时,这股恨意让他像头愤怒的雄狮,双眼里仿佛冒着火焰,暗暗冷笑道:“你以为你已经胜利了吗?你以为二十三万骑就能锁定京都,预定征夷大将军的宝座了吗?你错了!世间没有必胜战争,任你的狡猾算计也终有对付你的力量!等着吧!待我收拾了坂本就是对付你的时候……”
在当天傍晚,二条御所第一次达成谅解,几方武士同意织田信长的提议,将全力出兵讨伐坂本城,同时西国、九州、四国的水军必须载着畿内的军团驰援东海道,协助武田家在骏远三的防务,坚决守住东海道通往畿内大门的安全。
四月二十五日,幕府军誓师出征,十五万大军从四面八方包围北近江,精通水军作战的西国武士很小心避过内河行军,足轻队散列于外骑马队藏在内侧,只要坂本水军敢携军登陆就会顷刻间落入四面八方的包围圈。
小早川隆景非常狡猾,得知织田水军在琵琶湖吃了场惨败,便刻意让小早川水军避开坂本水军的阻击,就像当年安宅冬康做过的相似手段,从淀川干流一点点铺开,慢慢的封锁宇治川河口再慢慢渗透入宇治川,大军围困四面皆敌退路全无,即使坂本水军有通天本领也无可奈何。
淀川光长勉力冲入宇治川,企图突袭小早川水军的主力,挫败织田军的一次反击,奈何小早川隆景却宁愿放弃一部船只也要撤退,他这一撤到撤的非常干脆,一路带着水军主力向后撤退入淀川,反倒把坂本水军不尴不尬的留在宇治川,追还是不追?追过去肯定是陷阱,不追又不甘心,白白跑一趟暴露行踪,失去唯一的伏击优势,看起来可就亏大了。
“不能追!西国的大军云集京都,二十多万骑得耗费多少舟船,而这小早川水军只是其中一部川,还有三岛水军、大友水军、淡路水军,我不能拼!必须后退!”淀川光长迟疑许久还是决定撤退,他的任务绝不是打残一路水军,他背后守护着琵琶湖上的明珠,坂本就是他所热爱的家。
目视淀川光长匆匆撤退,小早川隆景却大笑一声,下令全军重整旗鼓重新杀回宇治川,在他的背后数百艘三岛水军、淡路水军的船队整齐的排列着,他们手里拿着黑色的火药罐,那就是曾经三岛水军引以为傲的独家秘技焙烙火矢,即使这个秘密已经被坂本水军继承并发扬光大,即使他已经算不上秘密武器,但是在这个风帆划桨的木船时代,火药永远是最有威胁的武器。
一千四百艘舟船数万水手,来自濑户内海的水军精华七八分云集于此,琵琶湖依然是那样的清澈蔚蓝如一块美丽的蓝宝石,而这一切被鲜艳的血与火渐渐的染成红色,大津港的天空被映成血色,火光冲天而起哭号嘶吼和咒骂声不绝于耳,这座美丽的城市在坚持不到半日陷落了。
小小的大津港外千帆竞逐、万人嘶喊,坂本水军完全不敢正面迎敌,以两百多艘战船力战数倍于己的敌人,每一杆铁炮都需要对抗数倍的弓矢铁炮,除非人人变成神枪手例无虚发,还得对方配合着不能躲起来打黑枪,否则连一丝赢的机会都没有。
事实也确是如此,淀川光长刚撤回坂本港,就得知大津港被攻陷,数万幕府军肆意蹂躏那座美丽的城市,红彤彤的战火漆黑的硝烟把二十年来的心血化为灰烬,大津城在滚滚浓烟中化为火焰,淀川光长痛苦的闭上眼睛,那座城池的守将正是他的多年好友菅沼定氏。
坂本水军试图营救大津港的企图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西国水军的准备非常充足,安宅信康、村上武吉、小早川隆景俱是一世英杰,毛利家的无双智将小早川隆景更是聪慧无比,居中指挥水军调动阵形,硬是摆出铜墙铁壁把坂本水军挡在墙外。
“失去先机了!撤退吧!”淀川光长最后凝视那燃烧着的美丽城市,义无反顾的掉头离开,因为此刻幕府军已经打到坂本城外,在三万守军四面抵抗十五万大军围攻的危急时刻,坂本水军是唯一可以动用的机动力量。
宇佐山城上的战况异乎寻常的惨烈,骁勇善战的大河内国纲把守宇佐山城,以三千守军生生拖住幕府方三万大军不得动弹,不论是柴田胜家、吉川元春这样的积年大将,还是高桥绍运、成松信胜、吉良亲贞这样的年轻武士都拿他不下,守军的铁炮火力太猛,冒死冲到大手门前攻城的代价太惨重。
除了这个难点以外,整个滋贺郡几乎没有称得上坚固的拠点,织田信长亲率三万大军攻击坂本城,迫使中条时秀从高岛郡与朝仓、浅井、若狭武田、丹后一色的联军前线撤回来,兵力巨大劣势带来的战局差距越来越明显,号称不设防的坂本城只有一做水城可以作为抵挡,可是城外一大片城下町不守还不行,不守就意味着多年心血化为乌有,守不是饮鸩止渴自寻死路吗?
乘胜追击的西国水军众堵住坂本港,琵琶湖地区著名的贸易中心已成为一处死地,狡猾的幕府军团采取打压战术,四处突击压制守军的活动范围,就像一直狡猾的野狼躲在树丛里抓住机会就咬一口,时不时还会用上缩头乌龟的无耻战术,你出来我就后退,你退回去我又出来,一条街巷可以磨蹭一整天反复易手数次。
就在这样无限制的相持战斗中,士气在一点点消失,坂本守军所依靠的只能用多年储存的铁炮弹药,来换取短暂的均势相持局面,不平衡的均势又被称作恐怖的平衡,双方的实力差距非常大,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保持表面的均势,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
第587章 雨夜亡命奔
五月初五,相持战的第七天的下午,大馆晴忠眺望天边漆黑的乌云,轻声说道:“钱屋与琵琶屋撤离的收尾工作完成了,剩下的几家商屋只需要一把火烧掉就足以,只是这场大雨会不会带来更多的变数还未可知啊!”
奉行众相顾无言,松井正之忧心忡忡地说道:“织田家一直在等待机会到了!等待下雨的那一天,只要下雨就会让火药返潮,勉强使用也会使得铁炮的威力直线下降,即使加装火药锅盖的雨铁也无法避免,大暴雨无法使用铁炮……”
“如出一辙,这就是教兴寺之战里,三好长庆对付高屋殿的手段……”蜷川亲长愤愤不平地说道:“一定是三好家出的谋划,当初三好家就是依靠这种卑鄙的手段,熬到雨季来临的时候,一场暴风雨把一切毁掉!”
“是啊!所以今天傍晚应该会降下一场暴风雨吧!”中条时秀叹息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已经着人把正亲町上皇请到比叡山延历寺里避难,希望幕府军能看在圣山古刹的面子,让上皇躲过这场灾难,坂本城是完了……”
蜷川亲长质疑道:“比叡山延历寺就安全吗?细川政元、一向宗不是都放火烧过山?”
“天台座主觉恕法亲王是上皇的庶弟。”柳沢元政迟疑了下:“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松井正之皱眉说道:“以足利义昭杀兄弑母,废立天皇的疯狂性子,还有他手下恶徒织田信长等爪牙,诸君以为大军会放过比叡山延历寺吗?如果真的放火烧山又该怎么办?”
“那就只有死战了吧!”
中条时秀摇头否定道:“不能死战,我们要护住上皇的安危,尽量给主上争取上洛的时机,撤退吧!推向丹后舞鹤港,一色义道拿了我们这么多好处,事到临头却反水投靠幕府方,我等也不用给他留多少情面了!”
“丹后到坂本隔着崇山峻岭,那怎么过去?”
“只有突围!而且只有今夜这一晚上的机会,趁着今晚的雨夜向北走!我们要来一场大突破!”中条时秀在近畿的地图上画出一个半圆弧,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就让当年的奇迹再重现一次吧!”
……
傍晚乌云飘来大雨滂沱,不出意料的豪雨让幕府军格外兴奋,坐镇京都的足利义昭急忙派来使者传令,要求诸军团要在黎明时分发动进攻,言下之意还是模仿三好长庆的谋略,只是把时间从午夜放宽到天色一亮,特意避开气候影响是想让他们冒雨攻击。
收到消息的各军大将齐聚大帐,商讨第二天的详细进军方略,营帐内的气氛不太友好,依然是团结的老问题,做不到彼此信任又何谈互相帮助,加上各路大名对冒雨作战很有抵触,牢骚满腹抱怨不断也不稀奇,归根结底还是不太乐意被足利义昭这个傀儡使唤,哪怕是副将军织田信长也不例外。
“公方殿下越来越聪明了?不!那只是小花招而已!”织田信长站在帅帐里凝望寂静的坂本城,喃喃说道:“真是一座伟大的城市!神奇的城市,三年缔造出一个奇迹,二十年守住一段传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三好政康兴奋地说道:“很快这段奇迹就要被终结了,火烧坂本如何?”
吉川元春故作惊讶地说道:“火烧?原来外边没有下雨啊!”
三好政康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实话的意思。”吉川元春抱着膀子冷笑一声说道:“一把火烧了坂本,联军的军饷怎么筹措,大军在外吃什么喝什么?当然……如果三好家愿意承担军饷,我元春也不反对火烧坂本。”
“你……强词夺理!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吉川元春轻蔑地一笑:“说没说大家知道,是不是啊?诸君!”
各地大名肆无忌惮地哄笑,他们才不在乎三好家尊严,不过是失势的败犬昨日黄花似的存在,起码毛利家是不在乎三好家的尊严几多,三好义继气愤地瞪了三好政康一眼,笑着解释道:“火烧坂本确有些不合时宜,瓜分坂本的财产……”
“这个以后再谈吧!时候也不早了,明日天亮还要进军坂本,诸君就回去准备一番早点歇息吧!”织田信长无视三好义继的发言,对在座的武士下达逐客令,诸位武士很识趣的起身离开,至于三好家那几位也只有灰溜溜的跟着走掉。
初更刚过,天黑如墨,滂沱大雨越下越急,厚厚的雨幕将朦胧夜遮蔽,密集的雨滴落地声如瀑布轰鸣,以至于相隔几丈也听不到对面的大声呼喊,这一切形成一道完美的天然屏障,一个有利于夜袭和逃跑的完美环境。
就在此刻,中条时秀带着三千精锐悄悄摸进朝仓、浅井、一色、若狭武田的联军大营附近的树林里,悄无声息的监视着联军的动静,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应对,在他的身后就是在雨幕中悄悄行进的逃亡大军,那是一只一万五千人的大军和几千名手艺精湛的工匠。
上千辆马车和无数金银器物以及最宝贵的技术资源,那是坂本二十年来积攒的无数心血中的精华之一,这些东西不能落入织田信长的手里,原本他们是打算用一把火把这些心血和这座城市付之一炬,只可惜这场暴雨打断一切幻想,同时又给他们制造一丝求生的机会,或许是天意作怪命运弄人吧!
就像南蛮传教士在畿内传教时,经常说的一句话:“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钱屋和琵琶屋撤退的很仓促,琵琶湖水战甫一结束,坂本奉行众就已经预见到织田信长不会善罢甘休,化妆成普通商旅日以继夜的把坂本的财富掏空,这个过程是非常繁杂且危险的,幸好织田信长的注意力很快被畿内的叛乱转移,而并没有注意到眼皮子底下的悄然转运,当然忍者众的悉心掩护和情报支持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大部分物资在几个月内转运到其他更安全的地区,但是总有许多不宜携带的物资来不及运走,这些物资就成为中条时秀此次逃亡行动中的重要一环,不能白白便宜织田信长和他的爪牙,能带走的尽量带走,不能带走则埋藏在佛寺的伽蓝下或者就地销毁,看起来做的非常绝,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厚重的雨幕遮挡下,朝仓军的巡逻士卒显然没有发觉,就在大营外相隔几十步外的街道上,一只长长的队伍与他们擦肩而过,几个带头的武士低声抱怨道:“这是谁想出来的招数,在胴丸外套上蓑衣,他一定不知道这么闷热潮湿的天气里,穿着铠甲再套上蓑衣有多难受!我宁愿被雨淋也不要套这个东西!”
“这已经是你重复的第二十遍了,要我说还是适可而止一点吧!再热你不是还穿着吗?”走在他身旁的武士深一脚浅一脚的淌着泥水,咂咂嘴说道:“可惜我这双小牛皮靴了!平时舍不得穿一次,好不容易拿出来显摆一下就碰到这鬼天气,一定是神佛在给我开顽笑的吧!”
“你就是烧包一个,哪有大夏天穿牛皮靴的,再说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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