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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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疋田景兼羡慕道:“看不出来你们俩的运气这么好啊!早知道就该我抢者去了!是不甚助?”
“在下的梦想就是摆在塚原卜伝殿的门下修行。”林崎甚助脑袋点个不停,武士们莞尔一笑。
奥山休贺斋说道:“公方殿下的指示是务必保护幕府家眷的安全,必要的时候可以便宜行事,在下以为公方殿下在暗示要预防某些特殊情况的发生。”
这奥山休贺斋并非其本名,他的原名奥平定国,出自三河国作手奥平氏,是为现任当主奥平贞胜的七弟,因为拜入上泉秀纲门下的时间早资格也很老,自创奥山神影流也算新阴流的一大支脉,说话的分量不见得比幼龄入门的疋田景兼、名满京都半路出家的柳生宗严,以及并非新阴流体系的师冈一羽差多少。
驹川国吉则要逊色多,十七岁的羞涩少年人比林崎甚助还小九岁,若非剑术天赋出类拔萃恐怕都没资格出现在这群大剑豪的圈子里,这个腼腆的少年据说在研究自创的驹川改心流,曾与林崎甚助秘密试合过多次,年龄最接近的两人俨然成为知交密友。
新阴流门下师父徒弟一大群聚会,师冈一羽身为外人到不觉得很尴尬,就凭他是鹿岛剑圣塚原卜伝的高徒便能让人高看几眼,更不用提他的后台是中条流中兴之祖,镇守坂本的中条出羽守时秀,其本人的剑术造诣还能稳压疋田景兼一线,差不多和剑术造诣大突破的柳生宗严相差仿佛,奥山休贺斋大概与他们俩是一个水准线。
疋田景兼差不多踩在免许皆传的水平线之上,比他差的都不算开宗立派的高人,比他厉害的必定是一派宗师,如果他能更努力更认真一些说不定能和前几个人差不多,比如去年返回九州的丸目长惠天赋不错又比他更勤奋一些,俨然已经具备开宗立派的资格,据说他回到九州就打算开设道场正式授徒,可让疋田景兼羡慕好一阵子。
几年前上泉秀纲来到二条御所,向足利义辉表演新阴流剑术的时候,年纪更小的丸目长惠就充当演示剑术里打太刀的任务,懒散的疋田景兼自以为拒绝这个任务是好事,却不想足利义辉一高兴当场写了封感状给这师徒俩,可把疋田景兼给气坏了,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剑豪大概是这个时代最简单的群体之一,名为武士却很少兼管其他事物,学问僧还需要忙前忙后的传授知识担当外交奉行,剑豪就只需要摆弄自己喜欢的事物就行,这也是让众多武士趋之若鹜加入其中的主要原因。
疋田景兼打个哈欠,忽然说道:“诶!我想起来前些日子的一则传闻了,说是平岛公方似乎身体有问题,所以三好家才会按兵不动。”
“你听的市井传闻还真多,刚才不是还不相信吗?”
“说的也是……但总觉得这则传闻不像那些谣言那么胡扯呢……”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悄然落山,二条御所里只有几处房间依然亮着烛光,足利义辉坐在静室里盯着上百柄太刀发呆,伸手取来那柄名满天下的著名太刀童子切安纲,缓缓抽出露出雪亮的刀刃,光滑如镜的刀背上映照出那张瘦削清癯的面容。
剑豪将军幽幽一叹:“历经五百年光阴流逝,而太刀依然光明如新,果然还是太刀比人更可靠。”
足利义辉的座位前放着一叠信笺,隐约可以看到信笺上铁画银钩的字迹,俨然是足利义时寄给幕府将军的劝谏信,看样子一叠厚应该是足利义时所言的一式三样信笺,从不同渠道送到幕府将军手里,这封劝谏信似乎并不能打动足利义辉,看他的表情意态总有那么点不对劲。
抽出一叠白绫轻轻擦拭光洁的太刀,眼眸里冷光闪烁愤怒之色溢于言表:“京都骚动大乱将起,三好家或有悖逆之心,恭请余东狩坂本……冠冕堂皇之词说的真好听,为什么要用一式三样送过来,就那么害怕余诬赖你的忠臣之名吗?”
“还是说想把余扣押在坂本城挟将军以号令天下?”足利义辉皱眉想一会儿旋即否决这种荒谬的可能。
且不说关东到畿内距离有多么遥远,就是前往坂本也不见得会被扣下,畿内四面皆有强力武士驻扎,侧近相隔一道山岭就是掌控京都的三好家,即使扣押将军也没渠道落入足利义时的掌握之中,更何况扣押幕府将军对关东公方没太大作用,他已经有名份争夺将军何必多一到手续干这蠢事。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离开京都打着幕府权威失堕,关东公方声誉正隆彼可取而代之的打算吗?”足利义辉茫然的打望四周,不知道自己所思所虑是否正确,缺乏安全感的人多数都这样,疑心重喜欢胡思乱想缺乏基本的信任感。
足利义辉的童年生活很糟糕,从天文五年三月出生到天文十五年末,从他父亲足利义晴手中接替征夷大将军为止,这十年间足利义辉的生活简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跟着他父亲三天两头的往度假胜地坂本逃跑,算算待在坂本以及另一个度假胜地朽木谷的时间比呆在京都还要久。
从他出生到从三河上洛而来的足利义时来到京都,这十几年间幕府先后经历细川晴国、木沢长政、细川晴元、细川氏纲、游佐长教、三好长庆等几拨人挑起的动乱,证据交错变换让将军的态度也是朝三暮四,一度不知道该押宝哪一家大名比较好。
恶劣的生存环境,造就足利义辉缺乏安全感不相信任何人的偏执性格,喜欢乾纲独断而又缺乏足够的远见,这些年每次作出重大决断总是很难受到好效果,重用抬举足利义时算的上他这一生中最辉煌的几件事之一。
越是值得骄傲他就越窝火,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么信任重用足利义时,给他家名守护名份以及里书等五免许,甚至把他抬举为足利将军家的连枝众,准许他担当关东公方号令东国,为他付出这么多到最后却轻飘飘的送来一封信,还是一式三样从不同渠道送来的信,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足利义时写信劝谏似的。
“虚伪!净是那冠冕堂皇之词,骨子里道貌岸然令人作呕!若非余那封御教书吓阻,说不定就跑到畿内作威作福了!”足利义辉肆意的发散着戾气,骂的越来越狠甚至一度把他形容成足利家的恶徒,就如他的先祖足利尊氏说过的类似评语那样。
最近几个月二条御所的情况非常不好,三好家对京都七口的约束一天比一天严格,原本幕府所掌握的部分部分京都警卫收税权被陆续剥夺,三好家的军事异动已然明目张胆的表明态度,堂堂幕府将军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
越是担心畏惧三好家的兵势上洛操控废立,就让强情公方越发的憎恨足利义时,恨他为一己之私下向越后而不愿呆在京都匡扶幕府,恨他坐拥关东十几国领地却对三好家的军事威胁装聋作哑不置一词,更很他放任京都骚动爆发却不愿让山本时幸攻入京都挽狂澜于既倒。
在他看来君臣之间的关系,应该无限趋向于明国的皇帝与大臣之间的上下级支配关系,剑豪将军在修炼剑术的闲暇时间里饱读诗书,尤其对明国的国学朱子理学颇有造诣,曾一度把足利义时视作幕府的韩信、李靖,可惜他发觉足利义时真打算学习韩信自立为“王”,心里就别提有多腻歪和别扭了。
朱子学在室町时代是标准的贵族学说,流传在公卿高门武家之间没事研究点皮毛权当曲水宴上的谈资看待,其作用就好比明国的书生偶尔会弄些番邦传闻作为谈资吹嘘是一回事,还没有被当作治国之道看待的地步。
以世人的角度看待足利义时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得恩赏、忠主君很符合时下御恩奉公的评判标准,但是在强情公方看来他做的还远远不够,对畿内的干预三心二意拖拖拉拉不动真本事,畿内三国同盟创立时雄起一把立刻萎顿,整个就是一唯利是图的奸险小人。
足利义辉不会考虑足利义时在越后、关东遇到多少困难,更不在乎当初对抗反吉良包围网时有多么艰难,他用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永远是足利义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路碾压着横扫北陆关东羽奥诸路大名的辉煌显赫。
轮到京都又变成另一番摸样,就好比一个没骨气的怂包,要求提的多做事缺乏担当,打个洛中合战死几千口子人还要找幕府要恩赏,他要是什么都有还要足利义时有什么用,当臣子的就应该在关键时刻勇于担当,自掏腰包垫付恩赏怎么就不行,关东那一大片十几国都给他打下来,让他出点血怎么就这么难。
重重因素作用下,使得足利义辉对关东横行霸道的足利义时越发的反感,自从京都骚动爆发以来近几年因为将军无嗣闹出的继承风波,近卫前久与他的正室夫人近卫贤子曾经作出提议,请求他同意过继足利义时的嫡长子作为将军的嗣子,这个提议曾得到幕府奉公众在内的多数幕臣大力支持。
这曾经让足利义辉误以为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已经被足利义时的金钱买通成为内应,加他对关东足利家的各种负面因素影响,使得足利义辉几乎没做设想就蛮横粗暴的拒绝,他实在不能想象当足利义时的嫡长子成为将军继承人会让那家伙多么嚣张,更不能容忍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暗自篡夺足利将军家的嫡流血脉。
远在江户的足利义时,或许做梦也想不到剑豪将军对他的怨念有那么深,写一封劝谏信多出那么点小心眼广而告之世人,就被更小心眼的足利义辉给记恨住,并借机把他整个人的形象演绎成一个贪婪虚伪的武家败类,如果他知道真相或许会更加精彩。
第二日天色放亮,足利义辉在常御所里召开评定会,继续进行昨日没讨论出结果的难题,曾在足利义辉元服时为其梳发的义兄弟细川晴经,出言道:“昨日晚间的消息,半井殿在堺町亲自为阿波公方问诊,确定阿波公方患有严重的脑卒中,今生是没有机会站起来行走了。”
一色藤长说道:“臣下听得一则传闻,据说去岁阿波公方秘密离开周防国山口馆返回阿波国平岛,就是因为三好家中有某些有力家臣许诺阿波公方可以继任征夷大将军,两个月前三好家异动使京都一片哗然,阿波公方亲临堺町坐镇不过三日间就得脑卒中,就是大喜之下发病的缘故。”
御小袖御番众成员,石谷光政说道:“这不仅仅是传闻,若非亲历此事的武士肯定是无法编造出来的吧!这样也好,阿波公方到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众臣放声大笑好不畅快,更有甚者互相交头接耳编纂阿波公方的笑料,三渊藤英注意到足利义辉依然面色不愉,便劝慰道:“公方殿下且宽心便是,想那三好家也不敢对幕府公方作出过激之举,毕竟在关东有镇府公在。”
不提足利义时到还好,一提这名字就让他小念头冒火,气哼哼的侧过脸不搭理近臣的劝慰,他一个堂堂将军还要看连枝众的脸色才能坐稳京都,对于自尊心爆棚的强情公方而言,这不啻于巨大的羞辱。
高氏庶流,幕府申次众彦部晴直言道:“公方殿下明鉴,今度三好家之异动绝非一时举动,断然不会因为阿波公方病重难动便轻易放弃,据臣下所知阿波公方膝下有两子,长男足利义亲、次男足利义助,皆可作为傀儡次第拥立,这对幕府是个巨大的威胁。”
在座的幕臣装傻充愣好半天还是绕不过这道门槛,作为庶流的足利义维更是足利义辉的叔叔,虽然那这叔侄俩从没见过面更深深的盼望对方早点死掉,可这层亲缘血脉总是割舍不开的羁绊,足利义维是最接近足利将军家的旁支血脉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次第拥立余那两位従弟是吗?”足利义辉被气的不断敲击榻榻米发泄愤怒,事关将军宝座的大事件还不生气那就只能说他真的不适合做这个征夷大将军。
平岛公方阿波足利氏是足利将军家最近的支脉,初代公方就是中风瘫痪的足利义维,这个平岛公方家离开被视作足利将军家的心头大患,就因为当七十多年前的明応政变开启一个废立的滥觞,足利义澄作为庶流代替足利义稙这个嫡流将军,细川晴元也就见样学样把庶流的足利义维抬出来,试图替代嫡流足利义晴的将军宝座。
某种意义上庶流代替嫡流也算下克上,只不过这通常也可以被当作家族嫡庶内纷处理,所谓强枝弱干取而代之在任何文明的发展过程中都是比较常见的,远的如两千年前中原王朝的春秋时代发生的曲沃代翼,近的如几十年前里见氏嫡流被里见実尧、里见义尧父子代替。
更扯淡点的比如克劳迪娅出身的姓氏,几十年前还曾统治英格兰的约克家族,就被八竿子打不着亲戚的都铎家族给代替,这个血缘关系来自同母异父亲缘关系的都铎家族还堂而皇之的把约克家族的白玫瑰,兰开斯特家族的红玫瑰组合成红白相间的都铎玫瑰,由此可见这种庶流与嫡流争锋夺嗣的行为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这种庶流代替嫡流的行为可以得到普遍理解和支持是有原因的,其中就有源自他们同宗共祖出自同一个贵族体系,天然的对现有体系拥有高度维护的出发点,也就是换个庶流当将军大家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不用担心被报复或者被大清洗。
足利将军家换嫡流有过先例,足利尊氏那次庶流代替嫡流多少还有点特殊原因,足利义澄的庶流代替嫡流就是别有用心的人为操控,不管是特殊情况还是别有用心总会给世人恶劣的印象,既然两次可以为什么不能有第三次甚至更多次?这就叫滥觞,开启第一次就能无节制的开启第二次以及无数次。
每一次足利将军家爆发争嗣问题,都会对幕府的权威性进行一次巨大的削弱,如果说鞍谷公方足利义嗣与四代将军足利义持的争夺只是开胃菜的话,足利义教与足利持氏就将军宝座的血腥战争便是对幕府的第一次削弱。
其后足利义政愚蠢的失误让嫡子与胞弟为争嗣而闹出应仁之乱就是第二次削弱,再往后明応政变里废黜嫡流足利义材,拥立庶流的足利义澄则是更大第三次削弱,最近的一次是三十年多年前代表嫡流的足利义晴,碰撞代表庶流的足利义维,这是第四次削弱。
眼前的危机将会是第五次削弱,而足利将军家的权威也是越削越弱小,再削弱下去不用想也能猜到这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第558章 独自战斗
当二条御所里群臣纠结于危机应对之策的时候,胜龙寺城内三好家谱代众也在纠结另一个难题,阿波公方足利义维中风瘫痪在堺町,把三好家谱代众的辛苦准备的上洛之行搅合的七零八落几乎没法维持下去,他们在纠结着到底是不是应该继续上洛。
三好政康怒目圆睁扫视厅内众臣,气冲冲的说道:“箭已离弦而去,诸君却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把箭撤回来,我政康还从未听说过离弦之箭可以收回的道理,当天下武家皆知我三好家欲行废立将军的举动,却在此刻忽然一声不响的戛然而止,会对我三好家的威名造成多么巨大的妨害,我还有何资格称霸畿内傲视群雄!”
松永久秀冷哼道:“三好下野守所言极是!诸君难道不知道覆水难收的道理吗?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一盆水尚且如此做大事又岂能瞻前顾后畏缩不前!现在把大军撤回去必定会军心大散,家中的士气亦会遭受重创打击,大和国、河内国、丹波国等新征领地亦会动摇,诸君不要忘记纪伊国中还有个高屋殿。”
三好家谱代众深吸一口凉气,哪怕是勇猛的内藤宗胜听到畠山高政的名字也要挠头,这家伙偏执顽固的坚持反三好的信念并严格贯彻近二十年,在此期间几乎不怎么搭理三好家抛出来的橄榄枝以及糖衣炮弹。
在与三好家战斗的过程中,一次次纠集几万大军在河内国、摄津国、和泉国之间狼奔豕突,哪怕被打的丢盔弃甲一度逃入堺町寻求庇护也不改初心,给他点时间重整旗鼓又会带着一帮乌合之众来找茬,即便三好长庆在世的时候,拿这么个顽固的家伙也是一脸的无奈。
软硬不吃刀枪不入,任你好话说尽许诺再多他就是不听不看让人无可奈何,来来回回近二十年的河内国拉锯战,几乎耗光每一个三好武士的耐心,让他们意识到一个拥有崇高威望的地头蛇有多么难缠,他们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这种地头蛇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
“丹波国的波多野秀治、大和国的筒井顺庆、河内国的畠山高政,还有和波多野家眉来眼去的播磨国赤松氏、别所氏,以及近江国的六角义治、中条时秀,这些虎狼之辈隐伏于沟壑之中伺机而动,只要我等稍有差池就会一跃而起将我三好家分而食之,试问诸君还幻想着覆水能收吗?”
松永久通为吓阻谱代众不惜危言耸听,要是周围的环境恶劣到这种程度,他们三好家也绝对不敢妄行废立之事,上洛废立将军本是作为提高三好家士气,提高凝聚力唤醒逝去的斗志以及荣誉感自豪感,重振三好家称霸畿内的威名,绝不是排队去京都送死领便当。
三好政保眼眸里精光一闪而过,说道:“既然几位殿下说的那么决绝,那就是只有坚持下去这一种选择了吧?那么我政保有一个疑问,阿波公方年老病弱又患脑卒中卧病在床,我等该怎么应对?包括阿波公方的处理在内。”
三好康长说道:“拥立足利义亲殿下担当次期将军如何?阿波公方不如放在堺町疗养吧!”
“拥立足利义亲殿下乃实至名归,但放任阿波公方在堺町也不妥当,阿波公方身体不好需要照顾,家里的亲眷友人皆在平岛,留在堺町始终需要许多人手和资源支持,远不如送回平岛安心疗养,那里也比堺町更安全。”三好长逸似是针锋相对又像就事论事,寻常武士丝毫察觉不到两位老将暗中较量一回合。
三好康俊狠狠的瞪了三好长逸一眼,显然对这个堂叔是极为不满的,正欲张口讽刺就三好政保抢先打岔:“那么阿波公方的次男足利义助殿下该怎么处理?留在堺町,留在胜龙寺城,还是留在平岛御所?”
十河存之心领神会地说道:“回平岛御所比较妥当,公方病笃其子应侍奉左右以全孝道,平岛公方家的两位少殿须得有一人回到平岛御所,而且依照惯例长兄为将军,次弟就应出家为僧主动避嫌,留在胜龙寺城也不是个事。”
岩成友通悄悄扫视评定间,发觉大厅里群臣的气氛格外诡异,三好康长面色不愉,三好康俊和他的岳父三好长房愤愤不平,盐田一闲、横田宗昭等谱代家臣对三好三人众怒目圆睁,三好政胜面带冷笑,似乎在嘲讽三好三人众的拙劣表现。
三好政保、十河存之努力的插科打诨和稀泥让气氛不会变的更僵硬,茨木长隆、高山友照、池田胜正、山本久政、竹内季治、入江春景等从属的国人众态度暧昧不明,三好义继还在生闷气,三好三人众与松永久秀几乎得不到更多的外力支持。
评定间里最诡异的还不是两派对立的矛盾,而是象征阿波、讚岐、淡路的三个位置空缺,只派来几个谱代家臣列席会议,在如此重大的代表三好家未来命运抉择的会议上,竟然缺席三个最重要的一门众,可想而知三好义继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三好长治、十河存保、安宅信康竟然同时生病,借故推托本家的诏命,这是蔑视本家的威严!混蛋!该死!”三好义继低声咒骂着,根本不在乎这三个人是他的従兄弟,十河存保还是他名义上的弟弟,坐在侧近的松永久秀故作不知,斜侧里三好康长也毫无反应,由着他去骂反正骂的不是自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的组合,对上三好康长与四国的三好长治、十河存保、安宅信康的攻守同盟,成为三好家中无可避免的巨大矛盾,隐藏在三好家内那道无法弥补的裂痕在此刻显露无遗,揭开面皮露出的是那血淋淋的事实。
岩成友通发觉他们这一派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甚至这胜龙寺城内的一万五千军势全是他们三好三人众自掏腰包拉来的家底,三好义继配下的两千马迴众似乎没有出动的打算,义继党的三好政保、十河存之自始至终没有明确表态,那群暧昧不明的外样众更是没有涉足这趟浑水的打算。
三好长逸故意不理对面的人吹胡子瞪眼,抚须言道:“自永禄以来我三好家屡遭灾祸,聚光院殿中道病殁以至家内动荡海内不安,因此出阵京都重振家名声威势在必行,但废立将军非同小可须得从长计议啊……”
闻其言辞诸人表情各不相同,有皱眉深思有困惑不解也有面无表情,三好政胜轻哼一声暗道:“好一个海内不安,是天皇崩御还是将军薨御?蝇营狗苟之徒也敢大言不惭欺世盗名,用废立将军来抬高声望,也亏的你们能想出来!三好三人众自作聪明也就罢了,松永久秀的智谋也不过如此,余者不过浑浑噩噩抱残守缺之辈,如此看来押宝那边更好……”
松永久秀或许有苦衷,可他这么搞还有几个人在乎他的苦衷,他的盟友三好三人众也确实不聪明,煞费苦心的努力挽回近两年骄横跋扈的恶劣形象,努力修复与三好义继的关系,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就开始教唆三好义继来干废立将军的恶事。
无论三好三人众设置多少香甜的诱饵,看似年轻愚蠢的三好义继还愣是不上钩,就这智商不见得比的过反三好斗士畠山高政,起码这家伙拍脑袋行事也能干掉三好义贤,三好家的这帮废柴以巨大的优势揪着畠山高政猛揍二十年,人家还是活蹦乱跳的活的开心,这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看。
三好长逸还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骂他蠢如老狗,洋洋得意道:“不知诸君以为我等该如何行动呢?到底是先废将军再立将军,还是先立将军再废将军?”
众臣茫然不知何意,三好康长眼皮一翻似笑非笑地问:“噢?不知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三好长逸捻须笑道:“当然有区别,我等大军出动先废将军,再恭请足利义亲殿上洛,似乎更名正言顺一点,将军失其德致使幕府不振天下离心,我三好家身为管领代特恭请将军退位隐居,然后在御所里由我等与幕臣商议复立将军,想必也是可以为人接受的吧!这样也可以避免被人议论为叛臣。”
三好康长冷笑道:“端得是个好主意呀!我三好家踩着幕府登上畿内霸主之位,再籍由幕府衰颓之名逼迫将军引退,堂而皇之的在二条御所里复立将军,这真是个好算盘,不愧是松永弹正殿的手笔!”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谋划!这可是老夫思前想后许久的妙策,别以为只有松永弹正殿能出谋划策……”三好长逸吱吱唔唔半天,又说道:“当然松永弹正殿作为首倡者,他的提议也至关重要。”
“既然你们都已经想好计策了还有什么好谈的,拥立将军也好,废黜将军也罢,随便你们怎么办!我康长向来恪守本分不敢有丝毫悖逆之心,平生最不爱做那断子绝孙的恶事,有人愿意做就让他去做吧!”三好康长大袖一甩,向着三好义继深深一礼,便潇洒的转身离去。
他这一走就把所在的派系也跟着行礼告退,三好长治、十河存保、安宅信康的谱代家臣也顺势离开,中立打酱油的各路国人众见势不妙纷纷告退,短短片刻评定间内的家臣走掉一大半,三好三人众的脸色无比精彩。
“本家也乏了,今天的会就到这吧!上洛之事就拜托诸君了。”三好义继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站起来缓缓离去,随侍一撤整个评定间走的只剩下三好三人众及松永久秀一党,摆明告诉这几个老家伙,我不看好你们的把戏。
关东足利家横贯关东以北十余国赫赫凶威令人惊惧,这不是装聋作哑就能蒙混过关的,这个时候去捋幕府将军的虎须绝对是脑袋进水,蠢蛋才跟他们去京都拼命,这就是三好三人众与松永久秀为自保发动的疯狂闹剧,三好义继才不想跟这帮疯子瞎折腾,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拼命才是傻。
三好三人众的神色凄惶举止无措,任谁被打击成这样心里都不会好受的,松永久秀瞥见他们担惊受怕的样子心里腻歪的难受,还得努力舒缓心情安慰道:“诸君不必灰心失望,待大事一成想必主公与诸位家老定能回心转意吧!”
第559章 三好决裂
永禄十一年五月十三日,三好家一万五千军势渡过桂川进入京都附近小泉城驻守,并不时派出千余军势在鸟羽口附近横行霸道威吓行人,相国寺的三千余众守军亦接到三好义继的手令,全力配合上洛大军的军事行动。
所谓秋风未动蝉先觉,反应最迅速的要数这些行走京都的公卿、豪商、文化人,他们成群结队携家带口的逃离京都,预示着这场灾难已经不可避免,才短短几日间安宁祥和的京都上空就笼罩着浓浓战云,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足利义亲也在这时来到距离京都只有一河之隔的胜龙寺城,这位年轻的武士今年才刚满三十岁,就像大志未酬的父亲也怀着一颗远大的心,甫一来到胜龙寺城就兴致勃勃的提出要到桂川边转转,三好义继只好带着百余骑侍从跟住预备将军一起踏青。
五月里恰是春夏之交的时节,温暖的太阳散发着滚烫热量的灿烂阳光,站在桂川河岸旁被清凉清凉的凉风一吹,心头的燥气也被强劲的夏风带走,在桂川河原恰好可以够看到一川之隔的京都,顺着桂川往东南眺望就是桂川与贺茂川交界的赛河原,矗立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用碎石堆砌的石塔,那是千百年来京都町民为夭折幼儿安置的地藏小佛塔。
足利义亲策马立于河岸边,喃喃自语道:“这里就是京都,父亲朝思暮想也要回来的京都,为此宁愿抛弃安逸的生活,抛弃母亲也要执着回来的京都啊!为了回京都,父亲一病不起,母亲以泪洗面,我该怎么形容你呢?京都。”
听到现任平岛公方一口地道的四国乡音,三好义继感到莫名的亲近和喜爱,策马走过去笑言道:“京都是一座令人激动的,向往的,充满无数梦想的美丽城市,相信公方殿下一定会喜欢京都的!”
“激动?是的!让我兴奋的,激动的,魂牵梦绕许久的,或许没有任何地方比京都更吸引人了吧!”凝视着远处那美丽的城市陷入回忆里。
自从室町幕府初立以来,足利将军家就在京都谱写出两百年荣华,鹿苑院足利义满的鼎盛依然能让每一个足利一门众为之心驰神往,如果说源义家第一次让天下武家甘愿俯首,源赖朝建立镰仓幕府成为武家的实际统治者,那么足利将军家则用两百年的时光,告诉世人什么才叫尊贵至极比肩天皇。
足利义满确实做到比肩天皇,朝廷给予的谥号追封为太上天皇,这古往今来不可想象的尊荣,除去退位的上皇、法皇驾崩被追封以外,只有寥寥几个中道崩殂或各种原因没成为天皇的亲王在死后得到太上天皇的谥号。
平安时代朝廷的掌控者,若干为关白太政大臣的藤原家没有享受到这等尊崇,盛极一时的平清盛没有享受过,河内源氏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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