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武家栋梁-第2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才斡谏哪昙停恢劣诒患妇淇湓蘧涂涞钠徽也坏奖薄
足利义时只是笑着摇摇头,倚栏眺望天边的白云,说道:“方才剑圣所言颇有深意,如遍观古今之名将会发现,每一位无不是有大恒心大毅力的英雄豪杰,遭逢乱世则应运而起闯下诺大的威名和功业,这些英杰的早年都有着艰辛的努力,没有一颗充满斗志的心是不可能有如此成就的。”
“公方殿下用一句话就把我卜伝用一生总结的经验完全概括……”塚原卜伝突然有些无语望苍天的感觉,过了一会儿长叹道:“公方殿下的智慧令人惊叹不已!由此可见公方殿下就是当今乱世应运而起的英杰之士。”
三月十二日赛马联赛第三轮开赛,足利义时带着几位夫人和孩子,一家几十口人前去赛马场观看比赛,长子足利珍王丸对马赛非常有兴趣,一边鼓掌助威一边说道:“赛马比赛是父亲大人作出最英明的决断,开赛三年就涌现出一批精于骑术的优秀武士,从中择优挑选精锐者编入骑备,具有非凡的军事意义。”
足利虎千代撇嘴说道:“赛马太无趣了,就是一群人没命的飞奔好枯燥啊!我觉得蹴鞠更有意思,拳拳到肉的碰撞挤压在一起就为抢夺一个球,夺到球抱着它飞奔半个球场,然后触地得分……”
“等等!你确定你说的这是蹴鞠?”足利珍王丸一脸荒谬的望着邻座的弟弟妹妹,歪着脑袋说道:“我怎么觉得这根本不是蹴鞠?”
“呃……这是最近流行的一种新的蹴鞠游戏,暂时没起出名字就叫他蹴鞠了,可以用手抱着跑的说!告诉你们,这个游戏可好玩了,撞来撞去力气会变的更大的哟!”足利虎千代嘿嘿一笑露出一副你懂得表情。
足利松千代侧过脑袋说道:“我还是喜欢传统的蹴鞠,碰撞的游戏不适合我。”
几个年长的哥哥自说自话,年纪幼小的弟弟妹妹不是在发呆打瞌睡,就是蹦蹦跳跳的在包厢里四处乱跑,难得集体出门玩耍让小孩子们特别高兴,淘气的足利胜王丸想欺负足利吉千代,被足利珍王丸瞪了一眼立马老实了。
今年年初,长尾虎姬刚生下嫡四子足利蔵王丸,算上龙凤胎加在一起一共生了四子三女共计七个孩子,要不是足利义时请来妇科圣手的女医师来为她正骨养身,这么高强度的生育节奏一定会把虎姬的身体给拖垮的。
这七个孩子分别是永禄元年(1558年)出生的长子足利珍王丸,永禄三年出生的长女足利林檎姬,次子足利胜王丸,永禄五年出生的次女足利八重姬,永禄七年出生的三子宝王丸,永禄九年出生的三女足利千寻姬,今年刚出生的四子足利蔵王丸。
井伊直虎一子四女,长子足利虎千代,长女足利虎姬,次女足利玉姬,三女足利千姬,今年刚出生的四女足利葵姬。
沼田檀香一子四女,长子足利松千代,长女足利香姬,次女足利静姬,三女足利和姬,去年出生的四女足利月姬。
望月吉野一子三女,长子足利吉千代,长女足利菊姬,次女足利直姬、今年刚出生的三女足利茂姬。
最上义姬一子一女,永禄八年出生的长子足利熊千代,去年出生的长女足利松姬。
织田犬姬一子两女,长女足利幸姬,长子足利小法师,去年出生次女足利豪姬。
织田市姬三个女儿,长女足利茶茶,次女足利初姬,去年出生的三女足利阿江。
才十年的功夫,他就与几位夫人孕育出九个儿子二十个女儿,期间没有再迎娶任何一位夫人进门,这是要向源满仲、足利泰氏学习的意思,当然这个时代也有许多人拥有类似的实力,比如武田信虎,织田信长以及松平家康。
关东足利家的女儿多,儿子却没有想象中的多,比起动辄十几个儿子二十几个儿子的武家而言,他的水平还是要差一截,他还想努力一把再多生几个,看看能否触摸到极限之所在。
几位夫人对他偏执的要儿子很不开心,虎姬就曾多次抱怨:“两年一个孩子没完没了,虎姬已经好久没有骑马射箭了,殿下这是把我们当作生孩子的机器呀!”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足利义时都要果断脚底抹油落荒而逃,孩子都给他生了一大堆还不让人家抱怨几句就有些过分的了,他的态度就是随便说我都听着,只要别把唾沫星喷到我脸上就装没听见。
孩子一多事情就多,经常出现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情况,乳母带着一群侍女像抓贼似的满院子追少殿,几个调皮的野小子趁着父亲远征在外,母亲怀孕待产的空档跑遍江户御所所有能钻的地方,把能藏身的秘密拠点摸的一清二楚还绘制一张地图企图用狡兔三窟的办法和乳母侍女们斗争下去。
可这些小笨蛋就不明白疯跑一天晚上总要回家,看到他们的母亲立马吓的腿脚发软不知如何是好,被教训一顿老实没几天又故态复萌继续疯跑,到后来孩子越长越大跑的飞快,侍女们渐渐追不上淘气的少殿,就不得不求助负责卫戍的姬武士出动捉拿“嫌犯”,所以江户御所里经常会上演斗智斗勇的抓孩子戏码。
他们的好日子基本到头了,足利义时一回来立马把几个小子都到他们老师那里接受集体训练,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规律的很,御所里重新布置精通忍术的侍女悄悄跟在后面,负责重点监督几个捣蛋鬼的具体行踪,小错误可以不计较大问题绝对不允许放纵。
用这种强有力的矫正手段,硬是把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给拧回来,最听话的足利珍王丸俨然成为少年武士里的首领,懵懂着只想玩的足利胜王丸就差许多,庶出的足利虎千代与足利松千代表现都还不错,剩下的几个年纪更小的儿子暂时还看不出苗头。
第554章 天命所归
江户御所常御所群臣端坐于宽大的厅堂之间,东西南三个阵营里坐着不下五百好武士,每一个武士单独拎出来皆是名动关东的知名武家,只是一场会议就能看到相模北条氏、常陆佐竹氏、奥州芦名氏、出羽最上氏的家督,其阵势之鼎盛另天下群豪为之侧目。
按照惯例整个上午都在讨论处理日常政务,过中午则转为政局商讨,御连判众首席细川藤孝便说道:“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武田家应该会在近期于三河国打一场大战,这是自永禄七年以来对三河国的第一次大规模行动,或许会引发东海道更大的动荡。”
真田幸隆呵呵一笑:“武田大膳最近的行动确实不小,去年三月以来对三河国中的调略愈发频繁,铃木、富永、设乐、菅沼、奥平等东三河国人相继降服,中部国人松平家次,松平昌久,酒井忠尚在武田家的调略下转投阵营,织田家对三河国的支配力逐渐削弱,看来武田大膳是立志要一统三河国奠定甲斐武田氏再兴之机会。”
论及对武田信玄的熟悉,在座的武士大概没有比真田幸隆更具权威,信浓第一智将的光环绝非吹嘘而来的名声,在武田家配下担当大将十余年间立下的功绩足够晃花许多人的眼睛,加入关东足利家以来纵横关东奥州,其威名也仅在上杉谦信、山本时幸之下,逐渐具备与北条氏康、武田信玄一较高低的资本。
“不知何故,我顕房听到武田大膳调略三河便觉得很有趣,想必在座的三河武士理解这种心情的吧!”北畠顕房眯着双眼仿佛在想着有意思的事情,时光飞逝昔年的潇洒少年已经蜕变为年过三旬的英俊男子,顾盼之间的自信潇洒气质让人记忆深刻,常有心怀爱慕之意的小姓投出痴情的眼神。
伊势北畠家自北田具教、北田具房身死以来嫡流只剩下一个遗儿下落不明,足利义时趁机向朝廷申请浪冈北畠家现任家督北畠顕房继承北畠家一门惣领的名份,此刻他这个従三位参议、右近卫権中将,就此成为实至名归的堂堂公卿世家家督。
本多时正被三河老家的几个穷亲戚气的不行,冷着脸闷哼道:“我本多家中的一门众食古不化,一门心思忠诚德川家康那破落户,竟不在乎那蠢人这些年干出多少悖逆之事,如此不明大势不知进退不晓忠义,简直愚昧的无可救药!”
松平家康还是顽固的改名德川家康,到不是河内源氏义国流分支新田氏支流得川氏分家世良田氏,而是藤原北家某个不知名支流的德川氏,反正当朝公卿混的也不太如意,即使他假冒也没人能说他怎样。
在室町幕府没完蛋之前,冒领河内源氏新田氏支流可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新田氏一族在越后有新田党、上野有下克上岩松氏的由良成繁、西国有山名氏、关东羽奥有里见氏、畿内有大馆氏都有正经家谱和详实资料记载的,容不得他这个冒牌货强按一个莫须有的祖宗。
在本多时正眼里本多一族完全无可救药的,本多平八郎忠胜、本多彦三郎広孝、本多作左卫门重次、本多彦八郎忠次、以及平八郎的亲叔叔本多肥后守忠真,外加一帮本多家的小字辈几十号人全是德川家康的铁杆忠臣。
而且是无脑忠诚,就认德川家康这个人和松平德川家的名号,其他的管他河内源氏也好幕府法度也罢完全不在乎,即使被幕府指了个讨伐令也无所谓,这么愚蠢而又忠诚让闻着赞叹见者敬佩,可本多时正就不太高兴了。
不光本多家有这情况,设乐贞通、铃木重次等人也露出无奈的表情,自从他们离开三河国就等于别出分家,对宗家的影响力随着时间的洗刷渐渐减少,若非这十几年在关东混的风生水起,说不定早就被宗家给遗忘在角落里。
斋藤朝信掏掏耳朵,忽然大笑道:“我等还担心三河那帮国人不识时务吗?大概一纸诏令就能让织田上総介和武田大膳白费功夫,不服气打过去平了那帮混蛋。”
细川藤孝不同意他的看法:“关键是我们不能离开关东怎么办?公方殿下的御教书不是假的,寻常武家不守法度到也罢了,主上如今贵为关东公方号令坂东十万将士威震天下,每言每行皆另世人侧目,此时切不可为一隅之利坏十几年积累的威名啊!”
列席参加会议的足利珍王丸好奇的听着谱代家老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他的舅舅上杉谦信始终持念珠参禅不发一语,他的辅佐役真田幸隆讳莫如深,学问老师南光坊天海笑而不语,不太常见的辅佐役山本道鬼更是连出席会议都免了。
据说每天畅游名山大川教导他的养子山本平太郎,平太郎偶尔也会来到御所陪着他一起学习知识,他的父亲沼田祐光不但是加贺半国守护代,还是山本道鬼门下的高徒,作为嫡子被过继到山本家继承宗祧,以后山本家就要从清和源氏满政流吉野氏族,变成坂东八平氏三浦党沼田氏族,幸好两家的家纹也很相似,山本家是左三巴纹、沼田家是右三巴纹,换起来到也方便。
足利珍王丸不太理解争论的意义何在,清脆的童声杀气腾腾道:“舅舅说过,三河国是足利家崛起的故乡,我足利家自镰仓以来世代居于三河国,凭什么让一帮外人指手画脚,三河土居之士敢不听号令吗?可敢试我源氏太刀锋利否?”
谱代重臣被少主一席话语震的目瞪口呆,却听到足利义时抽出折扇敲击榻榻米,大笑道:“好一句可敢试我源氏太刀锋利否,此乃我家麒麟儿也!”
群臣俯身浑身一震露出惊讶之色,上杉谦信却机敏的赞道:“少殿勇猛果敢颇有源平武士骁勇之风,此为我关东之福幕府之福也!”
足利义时抚着足利珍王丸的小脑袋,慈爱的说道:“骁勇为武士的美德,但须得谨记治世之道在于怀柔,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世上最柔弱之物莫过于水,然则柔弱如水却可滴水穿石,由此可见水的德行就是最接近于治世大道的,堂皇大道无往不利,水亦无往不利。”
水德之高在于柔弱无争却又能影响大道流转,执政者不应计较一时得失乱了方寸,在不知应对之法时要学习水的行止,如水往低处流不争一时之利,却可悄然中流淌到八方之地滋养万物洗涤污浊,安静时如十里平湖古井无波深不可测,愤怒时如万里波涛狂暴浪潮席卷而来,神威之怒千里震惊万民俯仰,此即为君王之道。
足利珍王丸懵懂的点点头,从父亲的教导里渐渐回忆起诸位老师的谆谆教诲,汇聚东国数百万黎民百姓之精华的武士每一个人拥有非凡的智慧,在这样优渥的教育环境中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小小稚童的价值观。
教育嫡子几句,便说道:“武田家欲夺三河一国之地到不足为患,武田大膳想打就让他打下便是,给织田家一个教训也好让吾那姻亲盟友织田上総介知道忤逆本家是没有好下场的,以为这三河国就那么好拿,那就让他知道拿下三河国要小心消化不良。”
一个月一次的大评定一直开到傍晚才匆匆结束,足利珍王丸下午还有课程便早早的离去,坚持到傍晚未走的只剩下几十位重臣,足利义时留谱代重臣在偏厅用过晚饭,随即在常御所的静室里召开密会,这种类似的闭门会议商讨的是些不宜广而告之的大事,在大评定会后再做总结也是必然之举。
细川藤孝心怀忧虑,哀叹道:“公方殿下明鉴,而今京都乱象渐生致使黎民不安商业动荡,京都、坂本、堺町的多出钱屋出现金券挤兑的现象,这状况似乎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即将发生的动荡是否会对三地造成更大的动荡还不得而知。”
“兵部殿所言甚是,三好家内纷与否尚不可知,但拥立新将军的意图越来越明显,由着事态发展下去不论将军殿下的决断如何,都必然会酿成一场滔天大祸……”本多时正面带微笑表情诡谲,双目之中精光连闪,似是酝酿着某些见不得人的计谋。
北畠顕房单手托腮沉思片刻道:“据闻早在京都骚动时,三好家中就传出有意废立将军的意图,若非三好长庆盛怒之下尚有良知理智留存,想必二条御所的将军殿下必然已经东狩坂本避难了……”
北条时政神色一动,故作不解地问道:“而今三好修理殿病故,三好家幼主出身有难无法服众,家中谱代众渐生废立将军以振雄威的野心,对我关东足利家又有何种影响?”
众臣僚或是抚掌而叹或是笑而不语,唯有御相伴众武田信虎忽然睁开虎目,目光炯炯的盯着足利义时,说道:“公方殿下欲争嫡流呼?欲完成关东御所样两百年之雄心呼?欲行悖逆之事呼?”
霎那间在场的重臣脸色连变,满目惊讶的望着这年过七旬的老将,见这时常沉默发呆的老者白发苍苍须发如霜,老态龙钟却有着红润的面色和清澈明亮的眼神,仿佛他不是年过七十的古稀老人,而是一位四十多岁勇猛无畏的沙场大将。
“这是何苦来哉!”土岐赖芸与武田信虎同属御相伴众,同为源氏旁流的名门家督,同是室町幕府的守护大名,又同时被谱代家臣合谋流放失权,论际遇都堪称凄凄惨惨让人问这伤心听者流泪,可是武田信虎仍然保持着为大将的刚硬和顽固,这是只会画鹰的土岐赖芸所做不到的。
北畠顕房挥动羽扇朗声道:“武田京兆殿言重了!京兆殿曾为甲斐守护,当知战国乱世之始,为一方豪强武家恃强凌弱横行无忌,对幕府公方妄行废立以私权扰幕府秩序祸国殃民,至此乱世渐起国将不国!
而今度有公方殿下应乱世而起,本为源氏正朔之门流,家世显赫门第高贵为世人所敬仰,不以稚龄柔弱甘为幕府上洛担险,于天文之末入京都镇乱扫荡妖邪,而后奉命下向越后讨逆平定群凶,十余年间入关东、攻羽奥,行军千里转战四方、纵横捭阖无往不利,所到之地群雄俯首、士庶拥戴,试问近世武家可有能比拟者呼?”
武田信虎缄口不言,土岐赖芸呆若木鸡,北条氏康若有所思,上杉谦信欣然而笑,真田幸隆捻须点头,北条时政心神震动,佐竹义重敬畏俯首,群臣或敬仰或崇敬的望着足利义时,一如所见的那样潇洒自如荣辱不惊。
北条氏康击节赞叹道:“此乃当世第一英雄也!”
这还不算完,北畠顕房复言道:“公方殿下圣明之君也!于武藏郊野荒芜间立千町华厦迁万民而居,不过几度春秋便立起百年不易的繁华基业,任时光荏苒也无法抹去的关东明珠,鼎盛之势令东国武士心驰神往举家来投,因而关东风气随之一变。
此后立法度树尊卑,赏罚分明恩威并施,不过数载间,使得上至关东武家,下至町民农人信服敬畏,以至数载之间风调雨顺百业兴旺,至此渐有昌盛治世之势,此仁厚贤德之君创千秋不见之基业,为天下敬仰万古流芳,试问如遇贤君不投呼?乱世渐起将军有受难之危,公方殿下坐拥十万虎贲为何就不可问鼎大位?”
这一篇杀气腾腾的言辞,仿佛一道讨伐四方的檄文,震的武士们浑身一抖恍然大悟,再看向足利义时的眼神也便的飘忽不定,早在多年前许多谱代家臣就隐约察觉到足利义时的志向非同寻常,抬家格入主关东足利家更进一步确定那熊熊燃烧的野心。
在江户城诵读御教书时,天降冬雷震动四方,更像是神佛在对世人昭示着无可逆转的天命所归。
第555章 确实疯了
中世纪末期是一个封建愚昧的时代,人们敬鬼神祖灵山川河流万事万物,在东方社会体系里有着复杂的社会体系,最初日本古典时代是典型的仿照唐朝的律令制,唯一的区别是朝廷缺乏专制独裁统治的实力。
且不说东国遍地跑的虾夷难以对付,作为新征服者平衡西国畿内东海地方的各路山头就耗尽朝廷的所有力量,天皇只是名义上的贵族集团首领,更像国王领导贵族而非中国的皇帝对大臣对领土的绝对支配权。
从飞鸟时代到奈良时代律令制磕磕绊绊的走到权臣涌现的摄关执政时代,平安时代藤原家一度独霸朝廷数百年,依靠阴谋诡计排除政敌操控天皇废立,这个名义上的“国王”已经沦落成王座上的权杖,公卿们开会时充当门面的提线木偶。
院政是强人政治对关白摄政几百年来打压的反抗,短短的两百年里涌现出数位权柄巨大的上皇法皇,对朝廷相对稳固的政治体系造成重创,破坏他们赖以生存的生态圈,其结果就是两方受创导致充当打手的武家崛起。
武士社会的初期就是源家和平家,或者可以集中在两家的栋梁源经基与平贞盛身上,两家同为上皇关白门下驱策的鹰犬爪牙,干一些体面的贵族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过着上朝人模狗样夏朝猪狗不如的生活。
他们渴望被尊重被理解被爱护却只能收获永无止境的奚落与侮辱,自诩皇族血脉的武士们渐渐的麻木不仁心智扭曲,让常年捕杀盗匪横行乡野的暴力执法者渐生悖逆之心,所以出现源平时代平清盛与源义朝的恩怨之结,源赖朝开一朝幕府后继者北条政子策动承久之乱确立新的政治体系,武家幕府。
最初武士是不懂何为忠诚的,十里八乡的挎刀武士自觉的团结在最高贵也是最有力的武士配下,这并非虚无缥缈的忠诚在作祟,只是隐藏在身体里千万年来的动物本能,从氏族部落制进化到封建庄园制的过程里一直延续的那条看不见的线,依附部落的强者保护自己利益获取更多的利益,就是这么简单。
不懂忠诚缺乏制度,意味着武士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散发人性里恶的一面,贪婪狠毒无情以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诸如父子成仇、兄弟阋墙、夫妻反目、母子翻脸、君臣对立等等戏码每天花样翻新的演个不停,直至镰仓后期武家的律法、伦理体系相继建立才走上正轨。
随着室町时代的降临,武家社会越发凸显出多样化发展的方向,京都灿烂辉煌的传统文化对还属新生武家社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位于京都的室町幕府比起被傀儡的镰仓幕府拥有更加成熟发达的执政体系,足利义满时代的辉煌灿烂让人难以忘怀,但这一切与关东没有太大关系。
制度的缺陷酿成坐镇京都的幕府公方,与坐镇镰仓的关东公方并立共存的时代背景,刚过去的镰仓时代遗留给关东武士太多的精神财富,他们拥有荣耀的历史彪炳的功勋,他们渴望再创镰仓的辉煌并在永享之乱里遭到当头棒喝打的七荤八素脑袋都不清醒了,这一顿毒打过去一百三十年,给关东武士留下无比惨痛的回忆,以至于许多事许多话他们不敢做也不敢说。
镰仓公方争夺征夷大将军的先例犹言在耳,从足利氏族满、足利满兼再到足利持氏三代屡次尝试皆折戟沉沙,尤其当年被关东武士视作希望足利持氏惨烈而死,触发关东武家对幕府的强烈抵触心理,同时也深深的震慑关东武士的心灵,这么强的力量都斗不过幕府,大概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这不是少数武士的想法,而是普遍存在于关东的各个阶层的心里,可以叫经验主义,他们是经由感受到的经验,经过几百年的归纳总结和演绎得出来的高度认知感,这就好比镰仓时代初期没有法度存在时,经常用古例和道理来进行判罚。
又可以把这称作为锚定效应,当武士们对影响关东变轨进程的大事做出判断时,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百多年前的惨痛经历,很容易就被受到打击的第一印象所支配,就好比沉入海底的船锚把武士的思想固定在某处。
每次想到足利义时的野心,就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思维代入到一百二十年多前的永享之乱,无数武士精英惨死在幕府讨伐军的屠刀之下,血淋淋的首级堆满关东街道的两侧,孩子们失去父亲,妻子们失去丈夫,无数家庭为之崩溃,许多武家随之灭族。
这种根深蒂固的念头像梦魇萦绕在每一个关东武士的脑海里,伤疤太疼让人产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当他们联想到足利义时的野望,会不由自主的启动心里预警下意识的做出规避,所以这些年即便足利义时没有明确表示这是禁忌话题,关东武士们也自觉的把这个话题封印在脑海深处不敢触碰。
假象被戳破武士们发觉自己是鸵鸟心态,尴尬惶恐畏惧的心思不一而足,御由绪众的奥州大名伊达辉宗却没有这等想法,眼眸里精光闪烁即问道:“原来公方殿下果真有稳定天下之志,只是这不是要下克上吗?”
北畠顕房似有所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便笑道:“非也!所谓下克上者,主上在位却为佞臣篡权,此为下克上也!公方殿下坐拥关东猛士十万,却愿为幕府将军殿下之一纸御教书雌伏数载不敢妄动,此等忠节可为武家表率,绝非乱国之佞臣可比拟也!”
“天下百年纷乱起于京都,而今度幕府之危亦起于京都,自京都骚动以来三好家几次欲行废立之举,试问与我关东足利家何干?天理昭昭又岂能容许宵小之徒随意构陷?若公方殿下有意篡位,何必困守关东多年不敢妄动?诸君难道忘记幕府将军殿下的御教书可是早于京都骚动的!”
北条时政激动地攥紧拳头比任何人都兴奋,他这一族可并非纯粹的关东武士,永享之乱时先祖还在幕府担任被官,所谓的鸵鸟心态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他所思所想无不是振兴祖业光复北条氏的威名,既然斗不过关东公方失去独立大名的资格,那就努力做好有力谱代家老的职责,争取获得更多的恩赏提升地位。
每个武士的想法都不尽相同,每个武家的家族渊源利益取向,乃至家督的喜好判断各有不同,有被忠勇而野心勃勃的如北条时政、佐竹义重,也有被转封到陆奥灰心丧气宇都宫広纲、那须资胤,还有纯粹打酱油心态的诸多小国人领主。
足利义时没有想过强制每个人的想法,各有爱好各取所需即可,天下大势如滚滚洪潮携带者无可匹敌的力量奔涌而来,深处在这股浪潮之中的诸多武士是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要么顺势而为接受浪潮的洗礼,要么逆势而上抗拒海浪的拍打,前者不一定就能鲤鱼跃龙门,但后者必定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每个人的际遇不同,各在修得缘法不可强求,没有人会苦口婆心的劝说顽固的人应该怎样才能过的更好,际遇沉浮全凭自己的悟性与造化,足利义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那些跟不上时代的,终将被时代抛弃。”
关东武士的纠结到无所谓,这些新参众捏合在一起最多也不到一半的表决权,且被足利义时的翻云手段搅合的四分五裂不成气候,大头追随他从越后甚至京都、三河起家的肱股之臣们的态度,目前看来他们都非常支持竞夺天下的态度。
可是凡是总有例外,幕府出身的细川藤孝就不太开心,虽然他已经追随足利义时十几年,可骨子里毕竟还是流淌着京都武士的忠诚之血,家中代代担任幕府将军的幕府奉公众,其伯父兼养父细川元常年过七旬,却依然为幕府忠节而死,他是不太愿意看到足利家内出现剧烈的动荡的。
细川藤孝勉力进言:“公方殿下一定有办法救援将军殿下的吧!毕竟将军殿下有恩于我关东足利家,只要公方殿下从坂本派军杀入京都再破不臣之徒,而后再亲提大军入洛镇定群邪扫荡寰宇,想必将军殿下也是可以理解公方殿下的苦衷吧!”
本多时正不满道:“细川兵部殿何出此言?且不说畿内的变动与公方殿下关系不大,将军殿下的行止亦非公方殿下所能左右,仅凭坂本一隅之地兵微将寡四面环敌,守成都非常辛苦欲进取更加困难无比,更休提那入京洛之地奋战的渠道已被阻塞,让中条出羽守殿拿什么入京洛?
前脚入京后脚失坂本,军心动摇再溃败一场人财两失吗?至于提大军入洛的荒谬结论还是休提吧!将军殿下的御教书尚在,打着任何旗号上洛都是有违诏令的,难道兵部殿欲陷公方殿下于不仁不义吗?”
细川藤孝明明知道这么说完全是错误的,可出于忠诚的本心依然强行辩解:“可是将军殿下若是失位,公方殿下不一样要名声受损吗?”
“怎么会受损呢?公方殿下奉诏按兵不动,放十万虎贲飞鹰走狗四处游猎,宁愿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也不动丝毫不臣之想,为何就会名声受损,凭什么这也要名声受损?强行违反诏令上洛讨逆,再被将军殿下降罪削封幽闭出家才叫成全忠诚之名吗?君不见源义经因何而死?有此等迂腐之念怎能称之为武家?”本多时正大袖一拂,嫌弃的侧过脸不去看他。
细川藤孝懊丧的垂下脑袋,哀叹道:“我藤孝也知此非我关东足利家可取之道,可是将军殿下对我等有恩啊!从吉良家,到上総足利家,再到关东足利家,一步步走来离不开将军殿下的鼎力支持,即便这些年将军殿下早已改心转意,那也是我关东足利家的恩人吧!放任将军殿下于危险之中实在有失人臣之忠义。”
形势逆转又换成本多时正哑口无言,忠诚恩义总是绕不过的门槛,足利义辉对足利义时是有大恩的,这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难点,没有足利义辉那就没有今时今日的足利义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