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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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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军内部的异议并没有得到今川氏真的高度重视,他甚至不知道今川家臣团里已经出现一批准备变节的武士,就好比武田家中总会有穴山、小山田这种逆臣,今川家这几年接连损兵折将连地盘都维系不住,很是让一些投机者开动自己的脑筋盘算打包把自己的主家卖个好价钱。

在这看不见的危机中,武田军的主力就在庵原忠胤出发前已经来到骏河国庵原郡由井口的内房布阵,作为总大将的庵原忠胤急忙汇集冈部元信的五千军势集结为一万五千大军在萨埵峠布阵,摆出一副无论你冲过来与否我是绝不主动出击的对峙架势。

第502章 三州大乱

庵原忠胤还是颇有点自知之明的,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叔叔太原雪斋的能力手腕,所依靠的恩赏在其他谱代家臣看来是那样的不公平,在巨大的非议声中走向总大将的位置就难免要承接沉重的心理负担,这萨埵峠靠近海边又被称作媲美亲不知子不知的危险山峠,历来有东海道三大难所的称呼。

作为本地土著武士的庵原忠胤还是能分清在什么地方迎击武田军更有力,这个地方选的就恰好是卡在武田军进军的必经之路上,到是颇费一番心思布置,从表面上来看,把本阵设在这里是引诱武田军进入骏河国中予以痛击的打算,可实际上这已是骏府的最後一道防线。

庵原忠胤的想法还是按照以前的老套路,那就是彼此摆明车马硬碰硬的战斗,今川家倚着地利之便又是守土护家士气上要更高昂,武田军敢冲过来就迎头痛击一顿胖揍把你打回去,即使打不过武田军也总可以依仗萨埵峠严防死守,耗下去总有一天会把武田信玄给耗撤退。

可他就不明白一个道理,战争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早就不是源平镰仓时代双方摆开阵势玩一骑讨,胜利的一方士气大振发动全军突击一举奠定胜局,随着武家社会的不段进步逐渐丰富新的战术体系,行军打仗不再是以个人武勇高低论成败,而是对军略、谋略以及御下的手腕等多方面考量。

庵原忠胤的主力军势镇守萨埵峠,小仓内藏介资久和冈部忠兵卫直规等负责萨埵峠北部的八幡坪防卫,作为家督今川氏真也随军出阵,只不过耽于享乐的他实在受不了军旅之中一群男人住在一起臭烘烘的军营,他选择把自己的本阵设在萨埵峠不远处的清见寺里。

今川氏真本人对军略是极不擅长的,除了庵原忠胤率领的一万五千大军以外,这次他还把自己的三千本阵一并搬到清见寺里,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心腹精锐,平时舍不得拿出来用但现在不拿出来也不行的。

在和心腹奉行众讨论的时候,今川氏真就说道:“武田军一万六,而本家有一万八,从兵力上来看,我军似乎比武田军要多一些呀!即使打不赢武田军也一定可以把他们挡在骏河国之外的吧!希望安房守别辜负本家的期望,为我今川家把守好这一关。”

在这种军事常识都有所欠缺的家督面前,指望他能临阵鼓舞士气就显得有些扯淡,当第二天一大早武田信玄尽起一万六千军势浩浩荡荡的杀向萨埵峠的时候,今川氏真还沉浸在美妙的睡梦里没有醒来,这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一位昨夜睡在不熟悉的房间里而没睡安稳,这会儿要多睡一会儿权当补个美容觉。

武田信玄亲率大军出阵却把庵原忠胤给吓的不轻,连忙下令各阵大将提高警惕严防死守切不可轻忽大意乱了阵形,对面的武田军似乎根本没把萨埵峠上今川军放在眼里,即使对面有一万五千军势也丝毫没有调整的意思,就命令马场民部少辅信春、内藤修理亮昌丰、秋山伯耆守信友、三枝勘解由左卫门尉守友四人为先阵,直奔萨埵峠强攻而来。

双方的第一轮接战就在铁炮队的盲射中拉开,乒乒乓乓的铁炮轰隆隆一刻不停,四个看似毫不相连的先阵其实是彼此遥相呼应,每一轮齐射都瞄准今川军先阵的一点集火,虽然效果不甚出色但也可以算的上聊胜于无的安慰了。

庵原忠胤没有那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铁炮战术,只是任由各备队的铁炮足轻聚在一起把铅弹打出去了事,好像那不是再用铁炮射击而仅仅只是用这玩意放个响来鼓舞己方的士气,一场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效果的铁炮对射结束,就意味着真正的接战就此拉开。

双方的武士排起整齐的三间枪队对峙,缓慢的进攻节奏持续整整一个上午,这种毫无花哨又几乎没多少损失的消耗战非常无趣,直到今川氏真醒来吃过午饭才接到双方的攻势有所减缓,看起来是准备各自撤退吃过午饭再继续战斗。

可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今川军中的四位大将濑名信辉、朝比奈信置、三浦义镜、葛山氏元突然擅自脱离撤退的序列开始大踏步的向后撤退,在这四人的身后跟着十七个统兵大将同样迅速撤退,正在撤退的武田家突然调转方向重新杀过来,把庵原忠胤给吓的一大跳。

庵原忠胤命令前阵顶住武田军的进攻,急忙传令道:“速速通知几位大将停止撤退!武田军使诈又杀回来了!”

可他的将令似乎丢到水里完全没有得到答复,这四位大将带着其余的十几个统兵大将纠集起八千多军势闷着头向后撤退,几没有解释自己是去吃饭也没有停下来做相应的调整,这就使得庵原忠胤开始怀疑他们的动机。

“他们这是要撤退到什么地方,为什么本将的号令都听?看他们的架势是诱敌深入再左右夹攻,还是什么奇怪的战术?但是为什么本将从没有听他们提起过这个应变之策,依照他们这么撤退下去就要退出萨埵峠了!”

庵原忠胤被急的满头大汗,本来这一万五千军势硬抗武田军一万六千军势就吃了不小的亏,再让这些人带走八千军势就指望这七千人能守的住几时还是个严重的问题,他忽然觉得争这个总大将似乎把自己给坑的不轻,没有足够的威望支撑还偏要接下来这个总大将简直是自找麻烦。

派出去的使者一波波回来依然没有带来任何准确恢复,眼看这些人真的要退出萨埵峠,庵原忠胤终于明白自己被愚弄,怒声说道:“本将就说他们的行动诡异,看他们撤退的方向好像是要去主公那里!难道他们是冲着主公而去的?这群叛臣!我忠胤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今川军的武士们一下慌了手脚,庵原安房守忠胤也完全没心思继续战斗,立刻下令全军撤退护住清见寺的本阵保护今川氏真,今川军的撤退似乎完全在武田军的意料之中,武田信玄命令这四阵打将继续作为先锋咬住今川军的尾巴继续追击。

这一跑一追就一路追杀到骏府城外,刚收住阵脚的今川氏真才得知包括濑名信辉、朝比奈信置、三浦义镜、葛山氏元这四人在内的二十一个有力谱代家臣全部叛变到武田家的配下,这个背叛顺带还把八千精锐军势一起送给武田军,真可谓给武田军送上一份大礼。

今川氏真听到这个消息险些被气昏过去,当天傍晚就有町民在街道上散步一则传闻,说是武田军的四位大将就出现在在骏府城附近的宇八原,这个消息使得今川家上下陷入动摇之中,今川氏真连忙召开军议讨论对策。

而于此同时又一个坏消息从远江传过来,三河的松平家康似乎闻到一些血腥味,就趁着武田军大举入侵的空档立刻纠集起六千军势,汇聚在三河国吉田地方靠近远江国境之处,看起来大有趁今川家病要他性命的架势。

另一个恶劣的消息也是来自远江国,见付城在番堀越六郎氏延、引间城(曳马城)主饭尾丰前守连龙、犬居城城主天野宮内右卫门景贯、笹峰城城主天野安芸守虎景,还有被弄死家督的井伊一族等一大批远江国人离反,看起来这应该也是武田信玄的调略定策之一。

今川氏真一下慌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想而知这谱代家臣得混乱成何等样子,若不是他请来年老体弱的祖母今川寿桂尼镇住场子,只怕是连这场象征意义的军议都没法顺利召开,即使如此谱代家臣团依然炒成一锅粥。

主和派的冈部美浓守正纲说道:“三河逆反远江异动,如今骏河国又陷入武田军的侵攻,可以依赖北条相模殿正面对吉良军的侵攻无法抽身,如此看来我等早已没有任何退路可以选择,为今之计也只有向武田大膳殿求和,以换取一个体面的地位吧!想来以我骏河今川氏与甲斐武田氏的姻亲关系应当不会致我等于死地。”

由比出羽守正纯显然是个主战派,他激烈的反对道:“吾从未听说家中遭盗寇侵袭,不但没有举起手中的刀枪反而主动向盗寇求和之事,今度我今川家虽然困窘也有主板无奈,可这并非我今川家完全没有胜算,我等只要强忍一时之困顿,主动向围困相模的镇府公发出求援信,想必镇府公会看在同族一门的份上给予一些优待,放北条相模守的援军入骏河作战。”

这是一种理想主义者的言辞到恰恰符合今川氏真的胃口,于是他当即就拍板认可由比正纯的意见,这让一些主和派的武士感到非常的失望,当天晚上就有许多主和派武士脱离骏府投入城外武田军的怀抱里,城内仍然坚守的武士也面临巨大的心理压力。

第二天早晨天刚放亮,宇八原上武田军的本阵已经从最初的一万六千人膨胀到两万六千余众,这多出来的一万多人自然是今川氏真的友情奉献,武田军众多武士兴奋的几乎彻夜未眠,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今川家就让是个纸糊的强者。

只不过轻轻一碰就崩溃成这般模样,这点动作对武田军来说甚至连热身运动都不算,战况激烈的川中岛合战足以完爆这种小合战十八条街不止,只是短短的几天里一场小规模低烈度的合战就把半个骏河吞下来,这速度甚至比吉良军在武藏国的行动还要迅速。

扩张的成本太低,使得武田军不可抑止的生出更大的野心,一口吞下骏河吞下远江再伺机入侵三河,可以轻而易举的完成一次突围,进而彻底摆脱吉良家对甲斐国的强力钳制,这个想法不仅仅是武田家臣团这么想,就是武田信玄本人也生出几分称霸东海道的野心。

武田信玄并不打算给今川氏真更多的时间思考人生的选择,他命令武田信繁率领五千军势向庵原安房守忠胤的七千守军展开攻击,经过萨埵峠那场丑陋的战争验证,足以让武田军上下对这今川军的水平有一个充分的了解,派出武田信繁的五千精锐对付七千人心惶惶的守军已经算十分谨慎的应对之策了,正常情况派出几千国人军甚至是刚城里的骏河先方众就可以对付他们。

武田信繁到不介意在这个时候把自家的儿郎拉出来练练,五千军势次第展开攻击架势才一接战就把毫无战意的庵原军打崩溃,今川军的战斗意志之薄弱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几乎在接战的一瞬间就出现不同程度的撤退迹象,从头到尾就压根没有一个武士主动迎上去作战,武士都不冲难道指望农兵冲?农兵们一看情况不妙立刻调转回头,争先恐後地逃回骏府城。

而此刻的骏府城下町也是一片混乱,准备逃回城内的武士足轻和准备逃难的町民挤在一起,武士和足轻想逃进去避难而町民们则向朝外表逃跑,两边都挤着不愿意让对方让整个骏府城乱的完全不像话,常年寄宿在骏府城的公卿、僧侣以及文化人吓的躲在房屋里装作自己不存在,打扮漂漂亮亮的年轻女子也不敢出门,骏府的社会秩序几近崩盘。

昨天晚上才简拔为谱代家老的由比正纯急忙建议道:“主公!武田信玄的大军马上就要打进城内,此地不宜久留呀!臣下特敦请主公立刻行动向其他居城移动,无论如何这骏府城是绝对不能再呆下去的!”

今川氏真充分的了解到自己所遭遇的危险有多大,就再也生不起任何决一死战或者切腹自杀的念头,失魂落魄的他忽然想起自己那英明神武的父亲惨死桶狭间,自己两个好妹夫吉良义安与武田义信命丧贼手,又想到松平家康与武田信玄那两张可恶的嘴脸,如果他们捉住自己,又将会有何种方式来羞辱。

值此危急时刻,今川氏真总算显露出一些家督的能力,猛然想起自己的义兄弟朝比奈泰朝是唯一可以信赖的谱代重臣,朝比奈泰朝的母亲是今川寿桂尼的亲侄女,恰好就和今川氏真是关系非常近的亲族关系,甚至称之为御由绪也是完全可以的。

骏远三同时陷入大乱之中,把今川家逼上绝路也把今川氏真往悬崖上推,想到自己要成为亡国家督的命运,今川氏真急忙说道:“退往挂川城,只有朝比奈备中守才是本家可以依靠的大将!”

第503章 骏府大崩坏

今川氏真当天傍晚趁着夜色撤出骏府城,带着他的家眷亲族一门以及愿意追随的谱代众,还有今川义元为他打造的那三千精锐也随之逃走,至于庵原安房守忠胤只收拢五千残军紧随气候逃离骏府,城内的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能带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就掩藏起来期待有朝一日杀回来时能重新取出来,只是他这个梦想似乎有些遥不可及。

骏府城破的当天,武田信玄果然依照宣传的那样下令三军乱捕,两万余虎贲憋着几年的邪火在这一刻释放出来,这可害苦期盼武田侵略军能善待他们的骏府町民,持续近半个月的乱捕让武田军干出许多畜生不如的事情,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简直比三光还要恶劣。

这半个月的乱捕生生把这座屹立在东海道的明珠给摧毁,百分之七十的町並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抢红眼的武田家武士甚至连寺社古刹也不放过,许多美丽的庭院漂亮的敷屋在战火抢劫中被付之一炬,众多逃到寺院里避难的善男信女也没逃脱这些残暴武士的淫掠。

当武田信玄意识到做的有些过火,急忙喝令这些疯狂的武士停止非法行为的时候,骏府国已经被洗劫成一座失去活力的死城,最鼎盛的八万町民残留的不到两万人,被烧毁的寺社建筑数不胜数,骏府城最辉煌的一页就在这场暴乱中被彻底终结。

虽然武田信玄试图及时弥补这个错误,斩杀几百个犯下滔天罪恶或者民愤极大的武士,但是武田家在骏河的名声却受到不可避免的重大损失,原本投效的今川带路党主和派看到骏府城的惨景当场就恼了脸,他们看好武田家不假投靠过来也没错,可这些人是冲着利益而来不是让你武田家像群土匪似的抢劫掳掠一番拉倒。

以朝比奈信置、冈部正纲为首的骏河武士背叛今川氏真有自己的理由,他们觉得这个家督无能不能保护自己的利益,当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忠诚也就变的十分脆弱,迎接武田军进入骏河的本意是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更大的损失。

只是武田军进来做的事情实在让他们太失望,不说没有仁义之师秋毫无犯的半点迹象,就是简单的保住降服者的利益都做不到,差点把东海道的明珠骏府城付之一炬,这可不仅仅是骏河国的精华,更是今川氏两百年来辛苦开拓积累的果实,就这么被废掉了。

有的时候人心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当武田信玄得知朝比奈信置等降将带着自家军势回到自己居城里,向他表明不在配合武田军接下来的任何军事行动,他便知道稍不留神的惯性举动又把今川家的降将给逼回到今川氏真那边。

迫不得已他只能放下架势派出大量使者去联络这些降将试图做说服工作,只是效果远没有他预料的那么好,大部分骏河武士都对武田家报以戒备的态度,更有一些武士开始试着联络三河松平氏、相模北条氏,试图通过这两家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武田信玄立刻发觉势头有些不对劲,这个架势好像是要把武田家好不容易拧过来的局势重新摁回去,为此立刻聚集群臣在残破的骏府城内召开军议,会议上把一群心还野着的谱代家臣训斥一顿,大骂他们不长眼睛就知道抢劫,如今把人得罪的那么狠再劝回来又不知道要废多少力气。

武田信繁揉揉酸涩的眼眶,疲倦的摇摇头说道:“主公说的十分有道理,我等甲斐国人常年在山里行动,接触的无非是彪悍勇猛的信浓、上野国人众,还从没碰到过像骏河国人这般孱弱的武士,闯入骏府就依照甲斐的惯例四处乱捕,给骏河国人造成很恶劣的印象,这对我武田家统治骏河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啊!”

内藤昌丰赞同道:“甲斐的一些规矩完全是陋习,比如乱捕和人狩应当逐渐减少与废除,毕竟我等的目标从性质类似的信浓国逐渐转向更富裕的东海道,臣下这一路在骏河国多方观察发现此地土地肥沃,文化发达,兼之骏府城是个风流人物荟萃的大城町,如以骏府城为中心发展我武田家新的城町中心也是非常好的选择。”

武田家谱代众老实许多,彼此对视一眼不敢搭腔,但还是有不服气的年轻武士跳出来,甘利信康就被怂恿着叫嚷道:“俺们甲斐武士就是土有什么不好,就是俺们这帮土鳖武士打赢了有文化的骏河武士,要俺看还是土一点好!”

迹部昌忠摇头笑道:“诶!不能这么说!土气不是我等武士的错,这是甲斐国地理位置构成的天然影响,我等武士应当怀着一颗渴望学习文化的心情,不能仿照旭日将军那样在京都横行作恶……”

他的话只说道一半就不敢说下去,因为迹部昌忠发觉自己再说下去就是要把武田信玄比作木曾义仲的意图,吓得冷汗蹭的一下冒出来,木曾义仲个倒霉鬼能力出色可比拟日本的霸王,智商和权谋的低劣程度也雷同的很,在平安时代竟敢做出火烧京都的事情,确实可以称得上不长脑子。

武田信玄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知道迹部昌忠的意思表达之所在,无论是作为一名家督还是作为一个普通武士,所作出的任何行为都需要为相应的影响付出代价,武田信玄就意识到坚持甲斐国惯例是多么的愚蠢,不能入乡随俗就要等着被当地国人抵制,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在那个消息相对闭塞,远没有几十年后物欲横流的淳朴年代,乡民与地侍结为惣村集团以抱团自保,他们有几百年来形成的固有家族文化传统,每一国每一郡都有相应的神话传说以及各种风俗忌讳,骏河国是个文化相对昌盛的富裕领国,这里的情况就要比相对单纯的甲斐国复杂的多。

这里有许多贯通东西行走关东与京畿的豪商大贾,还有学识丰富妙语连珠的文化人,以及耳目灵通见识广博的僧人,骏河国本身又承担着东海道连同关东的重要责任,境内的港口町並人烟稠密往来如梭,在这个文化鼎盛的领国里毁掉王座上最璀璨明珠,可以想象武田家所遭遇到的危机有多大。

武田信玄无可遏制的感到忧虑,每打一地就要安抚国人众,这是家督的例行公事,如果放在几年前让他打入骏河国,绝对不会放任谱代家臣这么随意的乱捕来伤害民心,但是甲斐国的危急情势就是需要他立刻带兵打出骏河国,甚至于武田信玄这个家督之位都出现一丝动摇的迹象。

万般无奈之下他决定拿自己的嫡子动手,用嫡子武田义信之死换来内部声音的再次统一,这也就意味着武田信玄对武田家谱代众的掌控力度在不断下降,当年还可以轻而易举的弄死板垣信方之子板垣信宪,现在让他再对谱代家臣团下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在这种环境下,武田信玄就只有通过谱代家臣团的力量对武田两山体系施加压力,进而加强不断削弱中的家督权力,看起来他现在的情况还是非常不错的,可实际上若是掌控力如以前那样强大,就绝对不会出现一群谱代家臣乱捕废掉整个骏府城的事情,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武田信玄咧咧嘴,暗自想道:“骏河国人并不是只有本家一个武家可以选择,他可以向西选择三河松平氏、向右选择相模北条氏,还有更遥远的吉良氏,本家要面临的情势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妙啊!”

……

七月初的盛夏正是最炎热的时候,此时关东的风雨稍歇恢复晴朗的天气,在这个碧空如洗的日子里,吉良义时带着近千骑马迴武士在关东举行盛大鹰狩,泷川时益、岛时胜、本庄繁长等年轻武士大显身手,一个上午猎到数百只猎物,随军的厨师顺势就支起烤架现场烤出来与众人分享。

鹰狩是武士最热爱的户外运动之一,既可以联系弓马之术还能填饱肚子给自己打牙祭,吉良义时也很喜欢拖着一大群武士公开的杀生吃肉,可以体会到那种藐视这个时代风俗习惯的优越感,他也仅存那么点优越感以证明自己不是普通人。

越后传来的最新消息,织田犬为吉良义时诞下一个健康的女儿,这是吉良义时的第四个亲生女儿,算上光姬明姬这对小姐妹就排在第六名,吉良义时大喜之下被这个小婴儿命名为幸姬,以庆祝南下关东取得一系列成功的幸运象征。

细川藤孝很羡慕吉良义时的多子多福,闲着没事就喜欢把话题往这方面靠拢,吉良义时知道他是着急自家夫人还没生出一个娃,就假意给他推荐牛鞭羊蛋之类的壮阳滋补品,不明就里的细川藤孝还吃大喝几次,据说一连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第二天盯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颓废样子煞是好笑。

自从雨季来临吉良军团那就再没有更激烈的军事行动,其目的是为镇抚武藏国人众处理越后迁徙的相关事宜,他这个家督一句话就把武藏国中十余万人口迁到越后,又从三十万人分批次迁入武藏国,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很松快的样子,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简单。

武藏国的农民当然不会情愿离开自己的故土,哪怕越后再美好那也不如自己的家里好,就好比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的一个道理,哪怕好话说尽好处给尽苦口婆心的劝说到喉咙沙哑,可这武藏国的农民仿佛就是坚决不走,这可把吉良家的奉行众给难的直挠头。

上峰催的紧逼迫的奉行众使出各种怪招连蒙带骗总算弄走几万人,可剩下的就完全没辙,最后还是吉良义时看不过去,一拍板下令:“敬酒不吃吃罚酒,把所有人锁起来,编成长队押送送到越后!当然……该给的许诺不要少了,安抚工作切不可有丝毫轻忽大意。”

就像洪武赶散对付农民那样,不走就强行把你们捆起来押走,好比看押犯人防止他们逃跑的严厉行为,农民想上个厕所都要解开绳索才能方便,这种笨办法是古人就发明的唯一动员方式,虽然粗暴无礼却又凸显出执政者的无奈之处。

让武藏农民北上不容易,让越后的三十万农民那就更难,尤其是吉良家奉行众把目标对准近十年迁入越后的新居民,有意拿这群正好超过三十万人口红线的新居民送到武藏国,可想而知他们这么做的阻力得有多大。

吉良家奉行众下达死命令,各村庄的宿老地侍不理解也要坚决执行,努力做说服工作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安安全全的送到武藏国,下面的地侍农民可不理解政府公的高瞻远瞩,他们看到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第一反应就是激烈的反对,哪怕你说的再好听破坏他们的美好生活是绝对不行的。

这个矛盾又进一步激化隐藏在越后内部的新移民与越后土著的矛盾,越后本土居民觉得这是镇府公在偏帮着他们,一个个骄傲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完全不存在的小尾巴给翘起来,部分年轻人故意跑到新移民的村子里阴阳怪气的嘲讽,直接酿成许多老实巴交的农民突然暴起杀人的恶性事件。

事情闹的太大以至于影响到春日山城下町的气氛,长尾政景、长尾景信以及松井友闲也发现这事他自己兜不住,就连忙把这事报告给远在江户城的吉良义时,当他发现自己一句话竟然引起这么大的风波的时候差点没给气昏过去。

吉良义时立刻叫来使者劈头盖脸的训斥道:“谁让你们擅作主张拿新移民开刀的!这简直是胡闹!这是在越后内部人为的制造矛盾!参与其中的奉行众全部停职反省,松井友闲给余写一份深刻的起请文,总结清楚自己身为越后奉行众的总代官到底犯下什么错误!”

为了整治属下他就只好祭出“写检查”的绝技,还特别详细的规定必须言之有物且不得少于三千字,这种处理方式不轻不重恰好可以点在奉行官的要害上,这些处理政务的奉行众通常是没机会上阵杀敌的。

他们始终躲在相对安全的大后方处理战时后勤物资转运等事宜,在战时的地位远逊于手握军政大权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猛将,一旦战争结束恢复和平时期,这些奉行官的话语权远远要高过只会打仗的大将,所以吉良家的评定会上通常会发现政务讨论没有大将什么事情做。

不是这些上阵杀敌的大将没有意见发表,而是实在不懂实现专业化的奉行运作模式,对处理政务方面也完全没有任何心得技巧,也有过很多次大将苦思冥想许久,憋出一个完全不靠谱的政务改革提议,最后被奉行众轻轻一笑就给否定掉,这时间一久不出纷争才有鬼。

吉良义时一直在想着怎么整治有些翘尾巴的奉行众,有些年轻的奉行众自以为很聪明,经常在评定会里发表一些谱代家老提过的,又被他们改头换面的意见以炫耀自己的影响力,结果自然是进一步加深奉行派与武将派的裂痕。

文官与武官之间的斗争古今中外都出现过也是无法避免的,无论多么英明的君主在这个问题上都要感到苦恼,聪明的君主可以利用两派内斗从中掌控朝政,但那就像在两个鸡蛋上跳舞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搞不好就容易闹出鸡飞蛋打的丑剧。

吉良义时不打算让初见雏形的奉行派与武将派继续闹下去,趁着中上层的大将与奉行之间关系融洽的当口狠狠敲打奉行派,并祭出“写检查”的压箱底绝技把奉行众给震慑住,对于奉行官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土地知行,而是手中握有的权柄和经受的政务所制造的影响,这其中所蕴含的惊人影响力和潜在财富是巨大的。

许多权臣贪官都是从这其中孕育而出,吉良义时不希望他的奉行机构演变成腐败贪渎的蛀虫机构,越是趁着现在还没有腐烂的迹象就越要趁早敲打,既然拿奉行众最重视的是手中的权力而不是土地知行,那就在他们的权力上做手脚,暗示奉行众作错事情有两道红线等着他们,一个是“写检查”另一个是停职反省,更严重的就可以发挥丰富的想象力联想了。

寻个错漏敲打这群不听话的奉行众,警告他们收起自己的小尾巴不要再来招摇惹事,下次再被吉良义时撞上那可就比这个停职反省要严重的多,松井友闲这个奉行众总代官也享受一把雷霆雨露结为君恩的待遇。

三十万南迁武藏国的越后农民被重新划片,按照耕地面积以及附近村落的情况综合划分,同时要求奉行众最大限度的往一碗水端平的方向靠拢,基本上是新移民出十五万,越后本土农民出十五万的标准募集,可以多一些但绝不能少于这个数字。

给予的相应补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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