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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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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上都磨出五六个血泡,到今天又碰到这倒霉的暴雨天,这老天真是不给咱们一点歇息喘气的机会呀!”

井伊直盛唏嘘长叹道:“谁说不是呀!这一场雨落下来弓弦都是软的,没有三五日都别想拉开大弓,即使勉强弯弓这箭矢也飞不起来,照这样下去在接下来几日的战功与我等多半是毫无关系的,只有在大高城里休整几日再说了……本以为能跟着主上捞到一份有脸面的功绩,却不想碰上这一遭,真是让人恼火呀!”

担任井伊家目付的关口氏经,笑着说道:“其实也不尽然嘛!信浓守的女儿如今可是贵为主公的养女、镇府公的侧室,据说最近井伊公主有喜了?那可是一件大好事呀!以后信浓守殿不用愁不被重用啦!”

“就是!信浓守殿真是生个好女儿呀!能被镇府公看上那真是几代人积累的福分,可惜我家的闺女早早的嫁出去了!要不然……”

“要不然你也想沾上镇府公的光?哈哈!你这老小子也不看看你那熊样,你闺女我等又不是没见过,不客气的说顶多也就算个中人之姿,哪里有井伊家的公主天生丽质啊!哈哈哈……”

武士们七嘴八舌的吵吵起来,有贪嘴的武士拿出自家的饭团吃两个,中午劳军的那些吃食哪里够五千军势分的,那些栗饼、唐芋被丢进大锅里放上杂粮一起乱炖一锅稀粥,每人一小碗喝下去没一点感觉,就这奔行半日的运动量给这点吃食还不够塞牙缝的。

狂风暴雨下了个半个时辰,总算有逐渐减小的趋势,今川义元躲在简易的营帐里望着淅沥沥的雨幕皱眉沉思,身上的衣衫被脱下来放在篝火旁烘干,好在他还带着不少备用的衣裳,总不至于赤膊干坐着,小姓们忙着架起大锅烧热水,刚淋一场暴雨担心生病,简单梳洗沐浴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总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今川义元盯着地图有些出神,按说他已经放弃东海街道的大路绕一大圈,而是改走山路尽快靠近毗邻岸边的大高城,可到底哪里会出问题,总让他感到心神不宁的。

“附近有数路军势应该不会有错,可是本家为什么总觉得不对,难道是这桶狭间让感觉不舒服吗?还应尽快开拔赶赴大高城!”这种不安让他有些坐不住,招来小姓为自己随便擦洗几下就匆匆换上烘干的衣甲,准备召集武士继续前进。

就在今川义元在营帐里忙碌的时候,在桶狭间临近的山顶上出现无数人影,隔着厚厚的雨幕眺望山下影影绰绰的旗帜,织田信长真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的兴奋,紧紧握着太刀猛地抽出来指着下方毫无阵型的今川军大喝道:“我等尾张武士之武运寄于此刻,所有人听令!随着本家突击!”

织田信长第一个冲下山岗,不知是不是神佛保佑,两千余人踏着陡峭湿滑的山坡冲下去竟没出现想象中的摔绊打滚,在这一刻疾风骤雨是他们最好的掩护,电闪雷鸣为他们遮挡急促的脚步声,厚厚的雨幕挡住今川军的视线,待两千军势乘着海上刮来的顺风冲到今川军面前的时候已经大势已去。

毫无防备的今川军被突如其来的军势吓的呆傻,完全不明白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少武士心中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兵天将不成?看清熟悉的木瓜纹,立刻意识到这是织田家的军势,可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这场疾风骤雨恰好帮助织田家躲过附近层层叠叠的今川军势,滂沱大雨和滚滚雷声又遮住所有声音,而正是因为这场大雨的袭击,让桶狭间附近的今川军不是躲在树荫下避雨,就是呆在营帐里等待雨过天晴,全然没料到在这个恶劣天气里还会有人从他们身旁经过。

今川军的五千本阵全是骏河远江的主力备队,不是今川义元信不过三河武士,实在是骏河远江的今川谱代太多,几十年来一直用这两国的军势,作为自己人早就顺手的,三河的武士也乐得躲到远处不露面,比如吉良义安就留在沓挂城守着后方,他不觉得自己稀松的军略能立下什么功绩,再说留在后方整理军务管理粮草也是一份功绩。

这场大雨把今川军的五千精锐浇的里外透心凉,为了晾干身上的泥水他们干脆将铠甲脱下,将马匹的缰绳解开,太刀与长枪随意丢到一旁,弓箭挂在松枝之上,三三两两的躲在密集的树林里避雨,今川义元的本阵里只有三百马迴武士。

在望见织田军的奇袭军时,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许多武士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铠甲和武器丢到哪里,足轻们慌慌张张的套上胴丸拿起三间枪冲进雨幕,但毫无组织的足轻根本无法阻挡织田军的进攻,一点点微弱的反抗在暴雨中湮灭。

当今川义元听到遭到突袭的时候,身体一晃差点跌倒,挣扎着站在营帐中眺望本阵大营前的旗帜,破口大骂道:“都是一群废物!本家撒下天罗地网都被他漏过来,这是织田信长的本阵!他是怎么过来的?荒尾善次不是说织田信长还在清州唉声叹气吗?那他是怎么跑过来的!这方圆十几里都是我今川家的军势,为什么他还能杀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家的大军何在,大将何在?”

本阵里的军势实在太少,家老们只能拿着太刀长枪被迫阻挡如狼似虎的织田军,今川义元的妹夫,原沓掛城主浅井小四郎政敏慌忙走来扶住他,苦劝道:“主公!本阵军势都躲在树林里避雨,大营里只有三百马迴武士呀!请主公速速上马,我等先避过一阵再行定夺!”

“只有这么多人吗!那就只有暂避锋芒了!立刻撤退!”今川义元见势不妙急忙冲出大帐,他又不是傻子当然分得清轻重。

现在再不跑落到织田家的手里不是当场被杀,就是俘虏后屈辱的死去,他可是要留着有用之身振兴今川家的大业,自己的乖儿子今川氏真还有许多东西没学会,即使这场战争最终失败,只要他能逃回去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又哪里能随随便便死在这里。

今川义元的身手矫健,虽然身体不如十几年前见状,但穿着几层铠甲翻身上马毫无问题,三百马迴众一大半在谱代家老的带领下顶在大营的门前厮杀,不是倒下的尸体就有他所熟悉的亲眷心腹武士,这都是今川家的精华。

他很清楚这些谱代家老是今川家数百年积累底蕴,这一战极有可能命丧于此,勒住马迟迟不愿离去,浅井政敏见他还不走,急的跪在泥水地里大声劝道:“主公请速速离去啊!这里有我等在为您断后,我政敏恭请主公速速离去啊!”

“……这都是我今川氏多年的心血啊!就这么付之一炬,简直可恨!本家这就走,这就走……小四郎啊!本家希望你能活着回到骏府,到时候本家会为你还有活着的将士们召开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本家去也!”今川义元深深的看了浅井政敏一眼,在五十骑马迴众的簇拥下迅速离去。

“主公!我浅井小四郎生为今川氏的武士而荣耀,即使去了黄泉比良坂,我也不后悔呀!”浅井政敏跪在水洼里望着渐渐消失的身影,恭敬的鞠下一躬。

然后站起来抽出太刀,面对迎面而来的数十起骑赤甲织田家骑马武士,大吼道:“纵然身死于此!我等也无憾了!为了报效主公的厚恩,今川家浅井小四郎政敏前来取你性命!”

“今川家石原康盛,高力正重,三浦义就前来取你性命!”几个勇敢的今川家武士挥舞着太刀,迎着凶猛的骑马武士发起决死冲锋,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偏执与疯狂,死亡早已被置之度外。

人马交错只在短短的一瞬间,下一刹那血光爆射而起,几道疾驰的人影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出去,浅井政敏捂住破碎的喉轮,努力堵住脖颈不断涌出的鲜血,身体倚在太刀上费力的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会喷洒出淅淅沥沥的血渍,浅井政敏绝望的闭上眼睛,艰难的吼道:“今生不后悔做今川家的武士!主公!我浅井小四郎去也!”

静静的注视着一条生命消逝,数十名骑马武士勒住战马默然不语,为首的骑马武士身材高大魁梧,轻轻抬起右手讲大身枪平举不动,任由枪刃上的血渍被渐渐转小的雨丝冲刷干净,才缓缓说道:“敌将!浅井小四郎政敏,被我前田又左卫门利家讨取了!”

今川义元策马疾行,此时他已经顾不得怀念自己的好妹夫浅井政敏了,通往沓挂城的山道上布满今川家的溃兵,鬼知道这些士卒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逃跑,他也顾不得去呵斥这些溃退的士卒,在今川家的马迴众驱赶下迤逦而行。

“混蛋!明明刚来的时候没有那么难走,为什么现在这么麻烦!”山坡并不陡峭,只是湿滑的泥地实在快不起来,战马行进的速度只能用漫步行走来形容,眼看后方紧紧追赶的织田军母衣众武士一个个翻身下马徒步追赶。

当今川义元发现这些徒步追赶的织田军母衣众身手矫健,竟然比他乘着坐骑还要快上许多,于是也忍不住慌了手脚,急忙抛弃自己的坐骑青骢,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烂泥路上挣扎。

这是一场耐力与毅力的较量,今川义元虽然没有传说中爱涂黑齿拔眉毛肥胖如猪,只能乘轿子那么变态举止,可毕竟已人至中年不可避免的越发富态,四十多岁做家督可是年富力强,但比起二十年前花仓之乱时的年轻力壮却差了几个档次。

在骏府常年太平生活早就磨光这位枭雄的锋芒,最激烈的运动就是骑马遛弯、弯弓射箭,长期舒适的生活让他缺乏长途行军所具备的必要体力,兼之身穿装饰华丽却又十分厚重的铠甲,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道上跋涉一刻钟就气喘吁吁无力行走。

今川家的马迴武士们一看不行,急忙分出大部分主力断后,只留五六个大将护送着今川义元逃走,可今川义元如何还跑的动,他又不是织田信长精心培养的母衣众,一个个跟着织田信长下田下河游泳,冬天上山打猎,像群山里的野孩子跑的飞快。

远江二俣城主松井宗信是他的亲信大将,扶着今川义元走了最后一程,然后恭敬的跪在地上撑地俯首道:“主公请您速速离去,我等为主公争取时间!请主公一定要活着回到沓挂城,只要主公能活着回去,即使我等死在这里也无憾了!”

“五郎八啊!没想到我们也有诀别的一日!唉!本家错了!”

今川义元扶着松井宗信站起来,看着这位才四十四岁的盛年壮汉,心里的苦涩滋味难以言喻,他代表着一大批作战经验丰富的大将,即使军略不足以做一方旗头总大将,但临敌指挥统率能力和个人武勇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却要为掩护他逃脱白白死在这里,今川义元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既有憎恨也有懊悔。

“主公!事不宜迟,请速速启程吧!我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川家,请主公立刻启程!”

“请主公启程!”松井宗信身后的五名武士齐声说道。

这仅存的五名武士今川义元都认识,他们是江尻亲氏、富永氏繁、长濑长行、冈崎忠実、金井忠宗,这些人都是今川家的忠勇之将却要在此,以这种悲惨的形式与今川家的家督做诀别。

想到今川家的繁华盛景就在昨日,而今天却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变成这副凄惨的境地,今川义元心头百转千回不禁热泪盈眶,上前重重的拍打他们的臂膀,然后转过身背着六名武士,大吼道:“诸君!请多保重!”

今川家的六名决死之士,望着今川义元狼狈离去的身影,大吼道:“主公!请多保重!为了主公,即使死去也不后悔!”

今川义元没有回头也不愿回头,他不能辜负忠勇家臣的重托,即使明知道希望渺茫也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他在努力的与时间赛跑,翻过一道山梁看到一群今川家的溃兵正在缓缓撤退,他努力想要追上去,可这些溃兵似乎被吓跑胆子,看到身穿华丽大铠的武士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竟然没命的向东逃窜。

今川义元的精神受到重大打击,他不明白自己的军势为什么不来守护自己,难道他对骏河远江的足轻们不够好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身穿这套大铠的只有总大将今川义元一人吗?过了许久他自嘲道:“或许他们正是明白这一切,才故意不愿意靠过来吧!本家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为将死之人赴死的只有本家的那些忠臣们呀!忠臣死光了,自然就没人愿意为本家死了。”

想明白这一切,今川义元的步履渐渐蹒跚起来,距离沓挂城还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可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走下去了,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今川义元转头看过去,却发现织田军的母衣众已经将他团团围住,这位名震天下的东海道第一弓取的最后时刻来临。

雨已经不知不觉中停下来,一阵凉爽的海风夹杂着熟悉的气息吹开厚厚的乌云,露出天边灿烂而美丽的晚霞,当第一抹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时,今川义元手持宗三左文字倚在一刻枯树前,长叹一声:“却不想我今川义元也有今日这一遭,雪斋啊!如果你没有故去,本家何苦率军出阵尾张,如果你没有故去,又何来桶狭间狼狈一败,如果你没有故去,本家也不会落得身死于此的屈辱境地,这都是神佛注定的命运啊!这就是我今川义元的最期啊!”

他的感叹没有任何人聆听,只有栖伏于枯树上的乌鸦打量着树下的武士,今川义元狼狈坐直身子冷眼瞥视着织田军渐渐涌来,又侧脸看到几个畏畏缩缩的今川足轻偷偷逃跑,心灰意懒的之下不禁长叹道:“这就是本家的骏河强军,这就是我今川家的荣耀,也罢!就留下最后的辞世句吧!世间浮华如流水,过往云烟终是梦,戎马倥偬四十载,留自繁华待后人。”

今川义元还死了,他没有选择懦弱的引颈就戮,也没有时间从容的选择切腹自杀,只来得及抽出他岳父武田信虎赠予他的心爱宝刀宗三左文字连斩织田军母衣众数人,无奈织田军的武士实在太多,即使他有宝铠护体也坚持不了许久。

长时间剧烈的奔跑让他的体力透支严重,连杀数人之后踉跄几步退到枯树边剧烈喘息着,但织田军母衣众并没有放弃追杀,在一番功的巨大刺激和诱惑下,织田军的母衣众各个舍命冲锋,即使连死几个同伴也毫不畏惧。

最先冲到今川义元面前的武士名叫服部小平太一忠,他挺着长枪一个突刺,将行动迟缓的今川义元刺翻在地,但今川义元挥动宗三左文字一刀将服部小平太的大腿砍伤,两人滚在山坡上厮打着,即使服部小平太年轻力壮,一时间也拿不下纵横东海二十余年的今川义元。

赶过来的毛利新助良胜突然出手,一刀刺进今川义元的腹部,正当毛利新助准备斩下他的首级时,今川义元突然挣开服部小平太的压制,猛地扑在毛利新助身上一口咬住他的手,竟将他的一根手指咬断。

今川义元的首级最终还是被毛利新助良胜割下来,他没有辜负骏河枭雄之名,没有辱没为他而死的众多忠勇武士,战斗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没有放弃对今川家的执着的眷恋。

第390章 今川大崩溃

今川义元之死仿佛刮起一股十二级台风,在织田信长提着今川义元的首级炫耀自己的武功时,战场中的残余今川家武士选择用各自的方式为主公徇死,山田新右卫门在已经顺利脱出的情况下,得知主公被杀的消息就只返回战场,冲向织田信长的本阵英勇战死。

松井宗信死后,他的族人全数血洒战场,战死者包括今川家大多数精华,今川义元的叔叔蒲原氏政、妹夫浅井政敏、外甥久能氏忠、骏河旗头三浦义就、军奉行吉田氏好、旗奉行庵原元政、外交奉行一宫宗是、后阵旗头葛山长嘉、枪奉行伊豆元利、左备侍大将冈部长定、先阵大将朝比奈秀诠,前备侍大将藤枝氏秋、葛山元清、江尻亲良、松井宗信、久野元宗、井伊直盛、由比正信等等。

此一战织田军一共讨取三千首级,仅有名有姓的今川家大将就有六十余人,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一方城主级别的有力武士,能统计上名号的今川家武士超过一千人,这些人可都是地地道道的精锐武士,是花费十几年培养出来,再经历几年到几十年战阵洗礼的精华,而不是随随便便拉壮丁来的农兵。

这场奇袭战讲织田信长的名字推上历史的前台,使他得以跻身第一流武将的行列,织田家所收获的不单单是一场胜利或者三千首级,而是东海道第一弓取、骏河枭雄今川义元的首级,他的死亡预示着今川家不可抑止的衰落,今川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东海道支配体系也将由此面临崩溃的局面。

织田信长没有辜负众望,在桶狭间合战结束后乘胜追击,趁着今川义元身死桶狭间的消息扩散期间对尾张境内发动全面进攻,很快大军攻到沓挂城下,吉良义安早已被岳父身死的消息吓的六神无主,在谱代家臣的护送下匆匆撤回东条城。

但人呢沓挂城城主的近藤景春战死,重原城看到织田军杀来当场降服,协助封锁海路的津岛水军服部友贞也退回老巢,倒把最后坚守鸣海城的冈部元信丢在原地不管,在得知主公今川义元身死的消息之后,这位骁勇之将不但没有精神崩溃,反而爆发出血气之勇,几次三番把织田军打的寸步不前。

无论织田家来多少波劝降武士都一律轰走,或许是被冈部元信勇武忠义感动,当然更有可能是不愿意在这座坚城上浪费时间,织田信长开出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以归还今川义元首级为条件,换取鸣海城开城投降的要求。

最终冈部元信恭敬的捧着今川义元的首级,带着几百名百战残兵安然撤出鸣海城,走到半道又想起自己这场战争寸功未立眼睁睁看着今川义元身死,恼火之下就在归途中攻打位于尾张边境属于水野信元的刈谷城,并斩杀留守城将水野信近的首级,才缓缓撤回骏府城。

今川义元的佩刀,宗三左文字也落入织田信长的手里,这把刀的来历颇为曲折,还是二十年前武田信虎上洛时,三好政长入道宗三赠予武田信虎的礼物,随后在花仓之乱结束后,今川义元成为武田信虎的女婿时,被武田信虎转赠予今川义元。

这把刀所经手的三位主人都没有好下场,第一任主人三好宗三手持此刀的时间很长,看这把刀被称作“宗三”便可知道在他手里呆的时间有些念头,三好宗三也在随后不久就与三好长庆决裂,最终在江口之战被三好长庆斩杀。

第二任主人武田信虎只在手里辗转不到两三年,就在不久之后被嫡子武田晴信流放骏河,堂堂一代枭雄甲斐猛虎却落得有家不能回的尴尬境地,还被嫡子与好女婿联手诓骗进去,以至于心灰意冷躲在骏河不问世事。

至于第三任主人今川义元在得到这把名刀之后也是爱惜不已,没多久就把此刀命名为“义元左文字”,于是他就在桶狭间落得身首异处的凄惨境遇,这把刀的离奇身世真可谓诡异至极,容不得人不担心。

只不过织田信长可是个个信命的人,他可一点也不在乎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不但不在乎这种谶语之类的说法,还特别喜欢这把宗三左文字,很快就在这把义元左文字上镌刻上“永禄元年七月十九日义元讨捕刻彼所持持刀织田尾张守信长”的一行字,自称尾张守或许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在织田信长旗开得胜乘胜追击的时候,战场的另一端一群惊恐的武士正在拼命逃窜,今川义元的得力女婿松平元康带着残余的千余名足轻,在今川义元讨死的当天夜里就慌慌张张地逃离大高城,幸好当时天色已晚,织田家讲目光盯着逃散的今川军才让他们顺利逃脱,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敢携带更多的东西,甚至连辛辛苦苦运到大高城里的辎重与驮马都扔下来,沿着战场的边缘艰难的跋涉回三河。

松平元康心里慌张的要命,明明织田家的军势还没追过来,却已经把自己吓的面无人色,或许是他太年轻以至于阅历不足胆子太小,总之他担心自己这个“今川义元的女婿”会成为织田家的重点打击对象,自己可没有吉良义安那么大的牌子,更没有一个威震天下的弟弟撑腰,万一这织田信长想不起昔年有个“庄内川畔的竹千代”的玩伴,自己岂不是冤枉死了。

以前有今川家这棵大树在,自己好歹还落得个大树能乘凉,几年的苦心钻营也在今川家的体系内破有名望,只要继续保持这个节奏混到谱代家老甚至三河国的旗头都毫无问题,可今川义元身死桶狭间就变成另一幅局面,今川家是完蛋没救的,他自己何尝不是也要完蛋没救了呢?

越想越怕,越怕就越想,最后想着想着松平元康就有点钻牛角尖,一路跑到冈崎城外自家祖宗几代人的菩提寺里躲起来,前思后想觉得自己不能活干脆给自己一个体面的了断拉倒,于是松平元康就跑到祖先的灵前准备切腹。

就在生死关头时刻,大树寺主持登誉天室突然出现,指着松平元康当头棒喝道:“既然知道此处是供奉你祖先的菩提寺,为何不想着光宗耀祖,却在遭逢强敌的时候只顾切腹,你只想着了断一时的烦恼,却没有想着讲你先祖传给你的宗祧继续延续下去,你这样前往黄泉比良坂又有何面目去见你的祖先?须知人人都渴望厌离秽土,但真正拥有前往净土的决心与毅力的人,又有几个呢?”

被登誉天室的棒喝所启发,松平元康放弃自杀的愚蠢念头,带着一千多精锐当天就赶回冈崎城,此时冈崎城内的今川守军早已退回骏河,到白白便宜给他,当天晚上他就命令家臣制作一副新的旗印,上书“厌离秽土,欣求净土”八个大字。

第391章 惊闻身死

夏日渐尽秋意渐浓,越后北部新泻町也开始乍暖转寒,昼夜的温差渐渐拉大,来自北方海上的寒流不停的侵蚀着温暖的海岸线,这个季节正是越后最重要的丰收季,数万名带着草帽的农民挥舞着镰刀在田地里收割粮食,他们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喜悦之情,这是对丰收的赞美。

松井信之站在天守阁的露台上眺望着远处河川边上一片金灿灿的稻禾随风摇摆,心中的自豪之情难以言喻,自他升任新泻町奉行近一年,对新田的改造下了一番苦功,新增的五个圩田在今年也有丰厚的收获,现如今的越后粮食多的都不完,只待秋收一过就把积年陈粮运往东北、北陆贩卖换取金灿灿的铜钱和各种物产原料。

李定一步三摇的走过来,看见志得意满的样子笑着打趣道:“新三郎整日看这麦浪总是看不够,若真想看不如让某带你去田地里看一看,省得你日思夜想总是不安稳。”

看到自己的妹夫走来,松井信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人都蓄起两撇威严的小胡子,吉良家的奉行太年轻总会让乡民们产生一些不信任感,乡民们朴实憨厚总觉得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所以奉行官除了行事稳妥之外,只有尽量让自己显得成熟一点就成为必要的手段。

松井信之笑着摇摇头:“今年的年景好我也不怎么样不担心的,只是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把这越后平野上的新田都开出来,新田开发的越快,咱们越后的日子就越好过。”

新泻町比几年前新建时脏乱的环境大有改善,新建的新泻城三层天守矗立在信浓川与阿贺野川之间的出海口,高耸的堤坝将两岸的涛涛江河阻挡在外,堤坝下种植着数排幼嫩的杨柳,堤坝上则遍布着一层厚厚的苜蓿草,这种扎根深的优质牧草恰好对河川的滋养需求很大,种在堤坝上既能稳固堤防还能提高苜蓿草的产量,在新泻附近的几个马场都就借着两条漫长的河川附近提供的草料支持建立起来。

李定欣赏着秋天的美景,淡淡的说道:“这个急不得,河防工程年年要排检休整,几条通往干泻的新堀川才刚完工,从干泻里挖上来的盐碱沙土还要运到河边撒进河道里,用河水冲刷几年再用清淤船把淤泥挖上来就是上好的天然肥料,越后平野上这么大一块新田,这么多河沟池塘绝你是十年二十年能开完的,我们应该沉住气一点点做。”

越后平野仅次于关东平野,甚至比环琵琶湖平野更大一些,只是因为地处偏远渺无人烟以至于千余年来从没有人将目光投向这里,就连本地土着的下越国人也不觉得这么稠密的河川网络和大片平原有何许好处,来自日本海的寒流吹到越后,夹杂着腥咸气息的冰凉海风让越后一年到头夏季最热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二十七八度,一百年都不见得碰到一次三十度的高温酷暑的夏天。

每当秋末,寒风肆虐暴雪随之席卷而来,北国风光虽然美丽却大大影响农业的发展,其实越后所要面临的最大难题不是新田开发,而是日渐增长的肥料供给压力,不说上越、中越开发度较高的农业区,单他们新泻町方圆百公里内大大小小的养殖场就有数十家,还有吉良家经营的马场等等,那么多土地还没来得及开发,不如建成养殖场还能增加收益。

这么多牛马一天生产的粪肥也就那么多,就算把人产生的算上也不会多太多,通通搜集起来经过高温堆肥得到的肥料也十分有限,无法支撑日渐增多的新田,所以今年初的大评定上,勘定奉行细川藤孝就提出适宜放缓新田开发的步骤。

越后刚突破七十万人口,其中十五岁以下的未成那超过十八万人,不满五岁的超过十万人,乍一看没多少特别之处的数据预示着自吉良义时下向越后以来,新出生的人口十万人,同时期死去的人口近三万,其中因战乱所造成的人口损失占据其中三分之一。

七十万人口看起来挺多,去掉老弱病残妇孺剩下的壮丁也就不到三十万,这些人的年龄分散在十五岁至五十五岁之间,他们是每一个家庭的经济支柱和家中的主要劳动力,象征着一个家庭富裕与否的标准,吉良家的常备一共两万五千人不愿扩充,就是不想打破这个人口红线,一旦从军者超过现有壮劳力的十分之一,就会影响经济及农业生产。

募兵越多,兵员素质下降的越厉害,培养这些士兵所要花费的时间精力和财力就越大,而且这些士兵不一定能够顺利的转换成为精锐的常备,其中一半以上会死在战场上,一旦士兵死亡抚恤金又是一笔不小的财政压力。

现如今越后到处用兵,每次用兵都要开赏格将士们才愿意拼命,否则没有收益的战争还一套冒着死亡的危险,武士和足轻们也没有心思去拼杀,战后要计算功绩折算功勋,死伤者要医疗火葬抚恤等各种费用,虽然粮食不愁可钱财是绝对不够支付的。

好在越后的金山银山储量丰富,佐渡银山还出在绝对保密状态不被人所知,诸如盛产铅矿和铜矿的南越矿山,盛产金银的鸣海金山,金银铜铅产量丰富的饭丰矿山,主要产出金银铅桥立矿山等陆续被发现,大量的金银铜产出每年可以给吉良家带来八十万贯的纯利润,这还是技术经验及人手严重不足,使得产量未达到顶峰时的数据,可想而知全面开发后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若没有这笔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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