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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裔(辰沙)-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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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迎了好几位王妃,晋元公主都是亲热体贴地送到位上,若华少不得一一记住,日后再见也好说话。待丫头报说睿郡王妃到了时,却见晋元公主脸色微微一变,并不上前,若华满是疑惑,却也只能跟着她一道立在花厅前。
  睿郡王妃瞧来不过二十左右年纪,一身大红品服,模样很是清秀动人,待她到了跟前,盈盈拜倒道:“给七姑姑和九婶婶请安。”
  晋元公主却是微笑道:“睿王妃不必多礼,快请起,里边坐吧。”
  若华也是微微点头笑道:“请起吧,太妃娘娘已经在花厅里跟亲眷们说话了。”
  睿郡王妃起身笑道:“素来听闻九婶婶胆色机智过人,今日得见果然如此,怪不得七姑姑喜欢。”
  晋元公主笑道:“你不也是要强能干的吗,我又何尝不喜欢了。”睿郡王妃闻言一笑,这才带人进了花厅坐了。
  若华倒是曾听萧琰说起这睿郡王,原是今上嫡亲兄长韩亲王爷的嫡子,韩亲王病故后,今上便把京师防卫交与睿郡王管辖,可见是十分信任的,这睿郡王妃也不是寻常出身,乃是先皇朝中韩太师长孙女,如此这睿郡王自然是非同小可,只可惜他却是对立储之事毫无兴趣,一心办差,如此在朝中名声倒不如肃郡王那般彰显。
  好容易迎完所有皇室亲眷,其他命妇夫人也都陆续到了,太妃早已在花厅与几个老王妃说笑了。若华谢过晋元公主,这才悄悄到太妃身边,俯身轻轻道:“太妃娘娘,宾客都齐了,是不是该传了水月班唱头出了?”
  太妃微微颔首:“把戏折子给她们点吧,准备好打赏。”若华早就吩咐人准备好了几箩筐散了的铜钱子,又让几个有气力的婆子站在台下听候吩咐。
  大花厅正对面就是搭好的戏台,水月班早就让伶人梳妆换了戏服候着了,待得了吩咐便鼓乐齐奏,吹吹打打开戏了。一干女眷们坐在花厅里,一边吃茶和点心,一边看戏,倒也热闹。
  丫头捧了戏折子到齐王妃跟前,她正跟太妃说着话:“……说来有好些年了,那会子才刚进王府,哪里知道这些。”
  太妃也笑着道:“可不是,一晃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了,如今连你都抱孙子了。”
  齐王妃最爱说旧事,一听太妃的话正要说上几句,却看小丫头跪在跟前捧着戏折子,笑着道:“哎呦,快起来给她们瞧吧,我这老眼昏花的哪里还看得清这个,也就不必费事了。”
  太妃笑道:“随便点一出就是了,只图个热闹。”
  齐王妃接过那折子眯着眼瞧了瞧,随手指了个:“也瞧不出是个啥,就这一出吧。”丫头忙记下了,却是《夜奔》。她也不理会,只是转过头去拉着太妃说着话。
  戏台上正唱道《玉玦记》第二出,那俊俏扮相的小生正唱道:“靑归柳叶颦尙小。春容渐入庭皋。绮罗余寒惊料峭。看映日檐花迎笑。朱门静悄。帘幕上红尘不到。”花厅里的王妃公主夫人们都是听戏的行家,自然知道唱的极好,一片叫好声。
  太妃也听得入神,笑着点头道:“好,看赏。”若华吩咐下去,那戏台下的几个婆子端起筐子向戏台上洒了一地铜钱。
  正热闹间,却听花厅外一阵慌乱,锦画快步进来在若华耳边道:“王妃,王府外来了一队羽林卫,说是要进来拿人!”
  
  
  


☆、第一百六十章 雷霆雨露皆君恩


  第一百六十章雷霆雨露皆君恩
  羽林卫来拿人!若华一时脸色微微发白,咬牙低声问道:“可问清楚了,是要到王府里来拿人么?他们可知道太妃娘娘今日寿辰?”
  瑾梅脸色也是十分难看,轻声道:“那领头的武官说是奉诏前来,但不曾闯门,让刘管事去报了王爷,如今在门前候着呢。”
  正说话间,却听丫头报道:“王爷来了。”花厅里的女眷一时都有些吃惊,忙都起身立着。
  太妃一脸惊诧:“怎么这会子不在前边宴客,倒来这来了。”
  若华心知必然是为了羽林卫的事,忙上前站在太妃身边,轻声道:“王府门前来了羽林卫,说是要进来拿人。”太妃身子微微一晃,牢牢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花厅门外。
  萧琰沉着脸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着长身飞鱼补服,头戴乌纱冠,分明是个堂上官,腰间仗剑面色冷然步步紧随着。萧琰行到太妃跟前揖手道:“太妃娘娘,诸位皇嫂,羽林卫奉上谕前来拿人。”
  花厅里的气氛霎时凝重起来,诸位皇室女眷都是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惊惧的模样。这里面谁人不知,羽林卫自泰元年间建立伊始,负责监察朝臣勋贵,到文皇帝更是设了特许羽林卫设刑狱,不受三司所辖,直属御前,得诏便可将一品大员抄家拘押,再是臭名昭著了。
  那堂上官倒是上前一撩袍摆拜倒:“太妃娘娘,下官卢宸奉诏前来,不知太妃娘娘寿辰,万望恕罪。”
  太妃噙着一丝冷笑:“你既然是奉诏,还要我恕罪作何,要拿谁只管说便是。”
  卢宸依旧恭敬道:“不敢,实在是公务在身,不敢耽误。”起身却是走到睿郡王妃跟前,道:“奉上谕,睿郡王萧凛勾结乱党,图谋不轨,着即押入刑狱严审,府中女眷仆役一并看押。”说罢,皮笑肉不笑地抬手道:“王妃请吧。”
  一时间花厅里众人都抽了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睿王妃,睿郡王素来得皇上器重,怎么会……再看花厅外已经不知何时候着好些羽林卫,都是仗剑肃立,气势逼人。
  睿王妃脸色青白不定,待要起身分辨几句时,竟然无法自己立起身来,只能扶着丫头勉力站起来,嘴唇翕动着颤声道:“你们……你们把王爷如何了?”
  卢宸道:“睿郡王已经被送去刑狱,下官特来请王妃一道前去。”说着却是向外边打了个呼哨,进来两位羽林卫力士,丝毫不避男女之嫌,架起睿王妃便向外去了,余下的人也是鱼贯而入,连睿王妃带来的丫头婆子俱不放过,一概拿下扬长而去。
  卢宸这才堆着笑回身一拜:“让太妃娘娘和诸位王妃夫人们受惊了,实在是皇命在身,不敢违抗,还望多多恕罪。”又向萧琰一礼,这才欠身退了出去。
  听着外边凌乱撤出的脚步声,睿郡王妃的哭泣声和丫头婆子们的求饶声渐渐远去,花厅中一时间竟无人出声,都是胆战心惊地立着,再想不到皇亲之中最得器重的睿郡王就这般被押入刑狱,连家眷下人一概不曾放过,罪名居然是谋逆。
  太妃勉强压下心中怒气,强笑道:“不必理会那些朝中之事,咱们只管听戏吧。”
  话虽如此,花厅中的女眷们哪里还有心思听戏,个个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地不敢多说,几位王妃公主为着皇家的脸面,强自镇定,但也是受了惊吓,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只有年长的齐王妃,不知是糊涂了还是怎地,竟不曾把先前那一幕放在心上,依旧拉着太妃絮絮说着从前的旧事。
  晋元公主见荣华脸色不大好,倒是上前来道:“我素来不爱听戏,这花厅里坐的久了怪闷的,不如请九弟妹陪我出去散散可好。”
  若华只觉得今日羽林卫进府抓人的事太过突然,竟然连萧琰事前也不曾得到半点消息,只觉得心中忐忑,见晋元公主如此说,少不得微微笑道:“我就陪七姐出去散散。”又与太妃说了,这才陪着晋元公主出了花厅。
  出了蓼香坞,晋元公主系着一袭大红猩猩毡羽毛缎斗篷,却是满腹心事地挽着若华的手,缓步走着,许久才道:“九弟妹宽心,今日之事……怕只是睿郡王一家之祸,料来不会祸及旁人,也是那卢宸太过放肆,明知太妃生辰还闯进来。”
  若华望着碧涵池中疏疏落落的枯荷茎,蹙眉道:“先前是半点不知,哪曾想到会有这等事。”
  晋元公主却是苦笑着道:“皇上登基以来,羽林卫并不似文皇帝在时那般被看重,京中也安宁好些年了,料不到……”
  二人各怀心事地在池边立着,丫头们也都不敢上前扰了,只是远远跟着。不多会的时间,锦画快步从蓼香坞而来,见二人在此才松了口气,福身道:“宫中使了人来宣旨,太妃娘娘请公主和王妃过去呢。”晋元公主与若华都是一惊,想着先前发生的事,只怕这旨意并非善意。
  花厅前的戏早就叫停了,太妃领着诸位公主王妃及夫人们拜倒在地,一名年长的内侍清了清嗓子道:“奉谕赐敬淑太妃金凤二只,金镶珊瑚头箍一围,金镶青金方胜垂挂一件,金镶珊瑚顶圈一围,金手镯四对,绣五彩缎金龙袍料五匹、绣五彩缎蟒袍料二十三匹、绣五彩纱蟒袍料二匹、织五彩缎八团金龙褂十八匹、绣五彩纱龙袍料三匹。”念毕,笑着道:“太妃娘娘快请起,奴才已经着人把这些赏赐都送到府里了。”
  太妃扶着若华的手站起身来,听他这么说,便微笑道:“有劳你走着一趟了,还请留在府里吃了宴再回宫去吧。”
  那公公笑着作揖道:“谢太妃娘娘爱惜赐饭,只是太后娘娘等着回话,少不得先回宫去,下回再来领。”
  太妃面上平淡无事,手里却是紧紧攥着若华,待那内侍退了下去,她才转过头向若华道:“太后娘娘如此厚赐,实在是莫大的恩典,你随我进宫去谢恩吧。”
  若华对今日之事也是满是不安,听太妃如此说,明白她是要借着进宫谢恩去打探消息,便应着,向一众女眷告了罪,托了晋元公主与东阳郡主照应着,自己匆匆回房换了头冠,陪着太妃进宫去了。
  慈宁宫,太后见她二人来,并不惊讶,淡淡笑着叫太妃坐了:“今儿是你生辰,原该早些召了你进宫来热闹热闹,奈何我这些时日总是身子不大好,又想着把那些宗室亲眷们召了进来,反倒拘束,不如让你安生在府里过,也好自在。”
  太妃陪笑道:“您身子可大好了?若是早听说了,我就该时时进宫来请安。”
  太后面带倦意地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年岁大了毛病也多些,难怪人说人老了越发讨人嫌了。”
  若华在旁陪笑道:“太后娘娘万不可如此说,您可是宫里的老寿星,大家都想着沾一沾您的福气呢。”
  太后一时笑了起来,瞧着若华道:“琰儿媳妇越发会说话了,连哀家都忍不住喜欢。”
  太妃笑了笑,却是正色道:“今儿倒是唬了我一跳,只以为出了什么乱子了……”把羽林卫进府抓人的事说与太后听,脸上是惧怕的神色:“这情形可是只在先皇在时听说过,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后听着,脸色也有几分难看:“卢宸居然连荣亲王府也敢闯了进去,真是胆大包天了,就算是有诏谕,也该等到散了席出了府再动手不迟。”她说着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冤孽,方才韩老夫人还来我这求情,说是瞧在老太师的面上,好歹不羁押在刑狱里,说那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唉,我何尝不心疼,凛儿是老大唯一的子嗣,也算是我的孙儿,我哪里舍得让他在那里,只是这些都是前朝的事,我是不能管的,不能叫皇上为难,只好狠了心了。”说罢,掏了手绢蘸了蘸眼角。
  太妃也是叹气道:“您自己也要放宽心,终究是没法子的事,如今还看三司怎么审吧。”说了好一会子话,太妃才带着若华起身告辞,匆匆回了府。
  寿宴是早早就散了,许是出了羽林卫的事,众人也都是担惊受怕,散了席便纷纷告辞回去了,只有晋元公主留了下来,待太妃与若华回来才闲话一会,也回了公主府去。
  淇园,若华让瑾梅替自己换了家常的衣裳,怔忪地坐在镜前,想着今日进宫太后说的一番话,分明是早就知道睿郡王的事,只是内情是什么?睿郡王真如卢宸所说,勾结乱党,意图谋逆?为何不是肃郡王?
  若华想了好一会,对瑾梅道:“你悄悄找人传了消息给牙行,让他们设法打探下睿郡王府的消息,报给我知。”邓婆子前日让人来回话说,送了好些丫头到京中大小府邸里去,连肃王府都买了好几个丫头去,想来要打听消息并不难,这会子便是该用上的时候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分家(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分家(上)
  寿宴散后,萧琰不曾回过淇园,只是打发人来说了在文华阁歇夜,让人送了衣裳和素日用的物件过去,必然是召了心腹商议睿亲王的事,第二日又早早更衣上朝去了,大半日不见回来。
  若华虽是心中也放心不下,又不得不赶去杜府,那边正是重开祠堂,只得照旧安置好了府里的事,与太妃说了才匆匆赶回去。
  “王妃来了。”一时间候在寿安堂的叔伯太太、大夫人、二夫人与若兰若瑶若梅若芳几个姐妹都迎了出去见礼。
  若华不见老太太,不由地有几分担心:“老太太呢?”
  若兰上前拉着她的手,强笑道:“老太太今儿一早起来,身子不大好,叫我向你告个罪,不能出来迎你了。”若华哪里不知,老太太必然心里难过,支撑不住才会如此的。
  她快步进了正房,见老太太面色晦暗半坐在贵妃榻上,见她来时,却是未语泪先流,拉着她挣扎着要起来:“王妃……”
  若华忙上前扶住她,背对着身后大夫人和若瑶几个打探的眼神,取了手绢替老太太拭泪,口中道:“老太太还是舍不得二老爷和婶母呢,快别难过了,这外放一去也不过三五年就能回京述职,还能时时送了家信来的。”
  老太太强打起精神,道:“王妃说的是,终究是我糊涂了,二老爷能去任上历练一番,也是他的造化。”
  又向着若华身后站着的众人道:“既然王妃已经回府了,让人去前院请了叔伯老爷们和两位老爷过来吧。”蓝琴答应着,使了小丫头去请。
  虽说都是族里的亲戚,但若华如今是王妃,若兰也是有诰命在身,自然要讲究些。小丫头们抬了松鹤长青苏绣绨素屏风隔开来,几位叔伯老爷和杜宏昌、杜宏茂两兄弟恭敬地在屏风外止步,顿首拜倒:“见过王妃。”待叫了起才各自按着辈分坐好。
  老太太先开言道:“原是我一点子妇人见识,想着府里长房和二房终归是要分开去的,如今二房又要外放,便借着此时请了族里几位长辈来做个见证,替他们拿个主意,倒累了几位兄弟弟妹长途跋涉来京中,是我的罪过了。”
  几位叔伯老爷太太们忙起身道:“不敢,老太太只管吩咐就是。”
  老太太请他们坐下后,才又道:“老太爷走得早,留下他们兄弟二人也都是有出息的,还有恁大一片家业,自然也都是他们兄弟的,如今都放在明面上,请大家过目了,商议如何分吧。”
  丫头们捧了几个藤箱上来,打开了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些账簿子,有田庄的,有徽州和京中各个铺面的,还有苏杭两地绸缎庄和西洋运回贩卖的洋货行的,全都放在堂中的条案上丝毫不乱。
  旁人倒也罢了,只有大夫人是一脸按捺不住的心急,死死盯着那条案上的簿子,若华瞧得分明,不由心底冷笑一声别开脸去。
  几个叔伯老爷中,年纪较长得是杜家老太爷的四弟,人人都叫他作四叔公。四叔公看了看那摊开一桌的账簿子,清了清嗓子,看向一旁坐着的杜家两位老爷道:“既然老太太发了话,我们自然是不敢推辞了。你们两个房里当家的也说说有什么打算,再来商量。”
  杜宏昌掌家也有好些年了,最是知道杜家最大的财路就是那船行,如今船行已经给了肃郡王,这留下的田庄铺子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他倒也瞧不上眼,索性博个大方厚道的名声:“二弟,不如你们先挑吧。”
  屏风后面坐着的大夫人可是按捺不住了,急急忙忙开口道:“老爷莫怪我多嘴,既然四叔公让长房先说,长幼有序,少不得我要提一提。咱们府里外面瞧着是光鲜,实在不过是靠着田庄铺子得的那点子钱来撑着。虽说老爷如今已经是工部员外郎,说起来俸禄不过三百两一年,这点子光顾着府里上下吃嚼都不够,哪里能顶事。既然如今二老爷高升要外放,那这京中的铺面和庄子自然是用不上了。依我说,就把那徽州的宅子田庄一并给了二房,我们这一边也就不计较了,只要了这京里的就是了。至于那苏杭的丝绸行原本就是长房里的,自然还归这一边,洋货行这几年赚的银子不少,我也不留私了,就给了二弟妹,权当添些体己吧。”
  她这话一出,二夫人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了,谁人不知这京师的铺面和庄子的价钱远远高于徽州,在徽州一个寻常铺面不过二百两银子便可买下,在京师少说也得上千两,再者说当初府里离开徽州时,已经把大半铺面和庄子都兑成了现钱,留下的不过是些不大好卖的。还有那洋货行,原本就是靠着船行出海才能有些货品出售,如今船行都给了肃王府,哪里还有东西可卖,分明是欺负二房。
  二夫人平日就与大夫人不对头,这些时日为了老太太特意嘱咐了才忍耐着,这会子自然不会再让,她柳眉倒竖,厉声道:“大夫人的算盘倒是打得精明,若是照这么分,岂不是这府里大半钱财都进了你手里?什么徽州田庄铺面,说得好听,随便问问府里哪一个人,谁不知道当初进京的时候,大夫人说是日后没法子分心打理,一并儿卖了银子,只可惜这卖田卖地的银钱到如今我们也不曾见到一分呢。这会子倒来说让我们得了去,你们要京中的,为何不是你们要徽州的,把京中的田地铺面给二房呢。你也不必操心我照管不到,横竖京中还有顾府呢,自然有人替我打理。”
  大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却也驳不了她的话,只能愤愤道:“当初府里不都是靠着老爷和长房才攒下这些家当,如今分家了倒是跳出说得头头是道!族里这几位叔公婶婶们都是明眼的,自然会给个公道。”
  老太太听得眉头紧皱,还不得分家,两房便吵了起来,正要开口喝止,却听二夫人啐了一口,很是不屑地道:“我们哪有那手段,那许多陪嫁都落在手里了,怪不得说话这般理直气壮,只是当初许氏留给若兰若华两姐妹的陪嫁怎么还不曾见过呢,莫不是大夫人也添在嫁妆里给若瑶带了去了吧。”
  这话一说,众人脸色都是一变,还是大老爷杜宏昌咳了一声,才沉声道:“这些该如何分自然有几位叔公做主,莫要在此吵闹不休,没得掉了脸面。”
  此时,若华却是搁下手里的茶盏,淡淡笑道:“二夫人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原本我一个小辈不该问这些,只是当初母亲留了那些儿与我们姐妹,不说多贵重,只是也算是念想,船行我与了三妹,铺面和地契也拿回一些来,可听说还留了许多首饰物件和银票,却不知如今在哪一处?”她自然不能让大夫人得了好处去,要让她把从自己这里抢过去的东西一一吐出来。
  若兰见妹妹都开口了,也明白了,道:“当初妹妹年纪小,我倒还记得一些,母亲当初陪嫁的首饰物件不计其数,临去时还不忘叮嘱要留了给我们姐妹做个念想,如今想起真真是心酸。”说着,不禁滚下泪来,却真是伤了心。
  大夫人再没想到这时候,这两姐妹会跳出来提许氏的陪嫁,她以为当初给了若华几张田庄和铺面的契书便算揭过了,哪曾想这节骨眼她们却是又来要。一时间她只觉得哽住了,说不出道不明的气闷,又想不出话来应对,只能用手绢捂着面大哭起来:“……这叫什么话呀,真真是冤死我了,我辛辛苦苦操持中馈,又是当亲生女儿养大的,如今倒来说我贪了陪嫁,冤死我了……你们要替我做主呀……”
  大老爷也是听得憋气,又觉着那些叔伯老爷们瞧自己的眼神分明有些不屑,只觉得丢脸,只得硬着头皮喝道:“哭闹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就是,难道几位叔公、老太太和二弟会冤了你不成。”
  他原本指望着二老爷杜宏茂能帮着说一句,劝一劝,好歹是他们兄弟二人的脸面。谁料杜宏茂却是垂着眼摇头晃脑地一口一口吃着茶,分明是不打算过问这些,要看长房的笑话。
  老太太捏着佛珠,冷眼看了这许久,只觉得越发厌烦,少不得开口道:“王妃问话,你只管照实答了,你也是府里的夫人,却学了那些没见识的泼妇哭闹,成何体统!”
  大夫人一下止住了哭声,三下两下用手绢抹了脸,低声道:“当初是留了些头面首饰,但也没有多少,我瞧着金银都老了,式样也不时新,才没算在王妃和夫人的陪嫁里。”
  此时一旁咬牙瞧了半天的若瑶也忍不住了,瞪着若华两姐妹道:“姐姐们如今说这话也太过分了,当初嫁妆单子都是你们瞧过了,这会子倒出来说没给够,没凭没证的凭谁能信了!”
  不待别人说话,若华先冷笑道:“想不到你嫁到肃王府去了这些时日却还是这般没规矩。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七婶婶,论情分,姐姐和我是你长姐,这里都是我们与夫人说话,论的也是杜家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们母亲留下的陪嫁,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这一番话把若瑶咽得半死,却是一句也答不上来,只能干瞪眼,满心不服。
  若华见她无话可说,这才微微冷笑着看向大夫人:“夫人说只留了些头面首饰,还没有许多,怎么我知道的却不是如此?前几日舅母送了从前母亲待嫁时候留下的东西给我,里面就有一份陪嫁的单子,上面是叶老太爷亲笔所写,还有父亲的签章呢,却不知这能不能作准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分家(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分家(下)
  蓝琴上前捧了那礼单送到屏风外四叔公手中,几位叔伯老爷都凑过来瞧着那礼单,果然上面龙飞凤舞的是叶仕明的签章,而下边落着的是杜宏昌,虽然瞧着有些旧了,但还算完好,上面各式陪嫁写得也很是清楚。几个族里的叔伯互望一眼,再不想到这叶氏居然带了这许多陪嫁来,怪不得杜宏昌这一支这般得势。
  一旁的杜宏昌自然也是看到的,他自然知道当初叶氏嫁过来时的陪嫁有多少,却没想到叶家居然把这礼单留了这么多年,还辗转带来到京城。他看了眼礼单,为今之计还是先安抚若兰若华两姐妹,还有不能叫族里长辈看了笑话。
  “一晃已是十数年了,当**们母亲过门时,这些陪嫁都是让她自己打理,我也就不曾过问,如今看了这个才记起来。真是愧对你们两姐妹了。”杜宏昌故作怅然地叹道,满是愧疚地看着若兰与若华。
  老太太冷眼看了长房闹腾了这许久,不愿再多做纠缠,道:“罢了,既然如今有礼单了,便照着礼单把陪嫁给她们姐妹送去。还是请几位叔伯商量决定这些怎么分了吧。”
  四叔公得了这话,与几位叔伯老爷压低声音商量了一番,这才捋了捋稀疏的花白胡子,道:“既然你们两房没个定论,那便由我们做主了。我瞧这田庄与铺子大都是京师的,只有几处是徽州的,如此不如将这京师的田庄铺面一分为二,你们各得一半。至于这徽州的,想来你们也知道了,老太太过些时日就随我们一道回徽州,这徽州的田庄铺面不如索**给老太太,使了人打理,所得的银钱也算是你们孝敬的,你们看如何?”
  不说别人如何想,若华却是微微露了笑意,这个四叔公是个聪明人。原本帮人分家之事是十分得罪人的,虽说杜宏昌要被逐出宗族去,但他始终是朝廷五品大员,若是惹得他记恨也未必是好事,他这样一说,用孝道压着两房自然是互不得罪,也能给老太太一个交代。
  “四叔公言之有理,原本让老太太一人在徽州就是我们的不是,只恨不能在跟前尽孝,这点子身外之物又算什么。”杜宏昌最是精滑,忙起身振振道。
  二老爷杜宏茂反倒没有平日那份油滑纨绔的模样,点头正色道:“听几位叔公安排就是。”
  二夫人轻轻叹道:“原本该陪着老太太回徽州,在跟前伺候的,只是老爷他一人去任上,身边没个人照应料理家事,怕是不妥,再说孩子们还小,还是不放心……”她没说下去,只是眼圈微微泛红,看来是动了真情。
  老太太却是淡淡的,见她如此,笑着道:“你们的孝心我都知道的,我回徽州也不是一个人,还有族里这些太太们陪着,有什么也有族里照应着,只管放心就是。”
  大夫人瞧二夫人得了老太太的宽慰,忙也应和着讨巧:“我原与老爷说,怎么能让老太太一人回徽州,该留她在京城好生住着,只是不敢违了老太太的意思,这徽州的田庄铺面自然是该孝敬您。”
  老太太却是看也不看她,只是转过脸拉着若华与若兰的手,叹道:“原想能瞧着你们嫁了好人家,得了子嗣,我也能享享儿孙绕膝的福气,如今要回徽州了,难得能见着你们,让我这心里不大好过。”若兰若华二人都很是感伤,含泪低了头,连若梅都红了眼眶,只是拿手绢半遮着脸,若瑶为了老太太一直不怎么看重她,心里很是恼怒,别过脸去不看她们。
  后边作者的若芳年岁最小,虽然是庶女,平日不得看重,但平日也得老太太照应不少,一时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低低地抽泣着,让老太太的心不由地软了,看着自己平日并不大在意的这个小孙女,倒比长房里那个骄横惯了的更加贴心,柔声道:“六丫头快别哭了,这么大岁数还爱掉眼泪儿,仔细找不到好婆家。又不是再见不到了,日后你说了人家出嫁之时,我就让你母亲带了信给我,再去看你就是。”
  若芳羞得红了脸,眼中却还噙着泪,低低泣声道:“老太太万万要保重好身子,我每日都会念经祈福,求菩萨保您平安。”
  老太太听得心酸,却又很是感动,只是点头道:“好孩子,你有这心意就很好了。”她转头向一边的二夫人道:“我在京里还有些日子,你们若是要去任上一走怕要个好些年头,总不能把若梅给耽误了,你明日让人去顾家请了顾家公子过来,他府里如今已经分了家,又没个长辈在,只能叫他自己过来商量商量婚事了,就近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
  若梅听得此话,立时抬起头来,怔怔地瞧着老太太,好一会面上才泛起一丝微红,嘴角抿着一丝笑低头下去摆弄着手绢儿。
  二夫人原本也是担心此事,只怕把自己女儿给耽误了,得了老太太这句话,连忙答应道:“是,明儿我就去顾府。”
  老太太又慈祥地看向若芳,道:“老2初去任上也不好带太多家眷去,叫人瞧了诟病,你带着文敛跟着过去,薛姨娘和六丫头也不好再留在京里,索性跟我一道回徽州去,待你们回京时我再让人送了回来,可好?”
  若芳一时愣住了,心里却是得了天大的喜事一般,只觉得欢喜的不敢相信,但又怕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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