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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经商]黄金穗-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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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穗不是不失望的,不过,这样的结果不算出人意料之外,文家里有能力解决这件事儿的也只有文太太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文二老爷好歹出血了。

    最可笑的是,那些邻居们听说是文二老爷赔钱,但凡家里被烟熏着,被火燎着的,都跑来要钱。文二老爷签字画押,他这样精明的人自是掰着指头数,等到看出蹊跷,要阻止却来不及。

    有些不怕事的人家想着,原本便是瞧在文太太的面子上才给她这个堂兄弟一个脸面,这回文二老爷把文太太得罪狠了,以后文太太还肯不肯认她这个兄弟尚且两说,因此,也不怕得罪他,直接道:“原以为这回你又会赖着文娘子赔钱,我们是老邻居了,没好意思问她要。既然是你赔,那火是你家儿子纵的,你既是事主的亲爹,子不教,父之过,我再没不好意思的。”

    文二老爷干瞪眼,要吵起来,可好几户人家这样说,他一张嘴顶不过十张嘴。有个素日横的大汉,哼了哼鼻子,硬是押着他的手画押,连签名也省却了,其他人纷纷效仿。

    遇到横的,你得比他更横才行。

 第206章 连坐有罪

    热闹的除了文二老爷这一桌,还有晋老婆子的哭闹。文家宗亲起着监督的作用——主要监督文二老爷和文太太怎么办理赔款,他们还不能走。晋老婆子看准了文家大伯,扯着他哭喊,好像文家大伯怎么着她了似的。

    文家大伯脸色黑如锅底,好容易两下里弄清楚了,“嘣”地从椅子里跳起来,死拉活拽地把袖子从晋老婆子手里扯出来,健步如飞地逃离,完全忘了文二老爷昨晚答应他请吃饭的事情——文家少年去文二老爷家里请玉时的借口可真不是胡诌。

    等走到半路想起来,文家大伯拍了两下大腿:“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饭啊,不吃也罢,还是回家种地是正经。”

    回去和他老大哥族长一商量,往后还是多多约束族人,不可再让文二老爷在族里蹦跶,瞧瞧,他蹦跶了这么多年,没蹦跶个名堂出来,倒是纵得儿子差点把县府给烧了。

    族长老大哥感慨:“小子们要以此为诫,不可任性妄为,族里教育可得抓紧了,再不可出这等妄逆子孙!”

    县府这边,黄老爹暗自叹了一声,抱紧了金穗,看看文家的光景,再瞧瞧金穗,忽然有丝疼从肺腑里蔓延出来。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金穗可连文太太这个下场还不如。

    金穗见到爷爷的脸色,当他是累了,道:“爷爷,这会儿人要散了,我下来走吧。爷爷拉着我,我不会丢。”

    黄老爹闻言,紧了紧手臂,那丝渗到肺腑里的疼痛窜到心尖,这种痛让他差点落下泪来。他缓了口气,放下金穗。仍让金穗紧紧拉住他的小拇指,心想,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如此命苦呢?

    人们没热闹可看,拥挤的人群像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盏茶功夫便四散开来,金穗和黄老爹走出人群,恰见到一马车的帘子放下,金穗视力好,帘子放下的那一瞬,她看到了一张脸。

    这张脸。她早上才见过的,是傅掌柜。

    心底里一股凉意油然而生,金穗有种心里发毛的怪异感。她从来知晓七岁的自己人小力微,很多事不是她拥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便能控制或者避免的,等越过那辆马车,她抿紧嘴角微微放松。

    “穗娘儿,你咋了?”黄老爹察觉金穗手心里出了汗。这时的天气才要转热,却还没到真热的时候,金穗不至于手心出汗。

    “爷爷,我刚看到那辆马车里有傅掌柜。”金穗不敢隐瞒,忙对黄老爹说道,“爷爷说过他不是好人。我有些怕。”

    说着,金穗偎紧了黄老爹。

    黄老爹干脆一把抱起她,金穗要下来。黄老爹方才抱了她那么久,她可不想真累着自己的爷爷。

    黄老爹却不肯松手,眉尖略蹙了蹙,沉声道:“穗娘儿莫怕,等你娘的牌坊弄好了。我们搬到梁州去。这天下万物都有克星,人也不例外。那傅掌柜别的不怕,就怕梁州。”

    梁州可是姚家的大本营,几百年的根基,还有慕容王府做后台,就算是当今的太后娘娘也轻易撼动不得。

    不然,早在十年前当今登基之时,姚家便灰飞烟灭了。

    金穗点点头,知晓有些担心是多余的,如今也只能盼着伯京里的祝叶青能早些脱开身到珠黎县府来了。

    沉默了一瞬,她转移话题道:“爷爷,文太太的侄儿不是入狱了吗?咋还要文家赔偿全部的损失呢?”

    金穗很早便想问了,要是文家没有文太太这个金库,文二老爷砸锅卖铁也赔不出来这笔钱,那么,那些走水的人家又能拿文二老爷怎么办呢?

    其实,是她对着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没弄明白。

    黄老爹解释道:“纵火这个事儿实在太大了,若非文科举不是故意纵火,砍他几颗脑袋都不够的。文科举这种罪是要砍头的,可咱们大夏的律法也是通人情的,文科举认罪干脆,法里容情,不治他的杀头罪,却要求他家里赔全部的损失。

    “文家同气连枝,要是族里出了一个砍头犯,将来文家的子孙考科举,祖宗八代要备案的,像文科举闹得这样大的事情也是要留底的,这样一来,文家至少这两代要走科举的路子可是走不远的。所以,世家大族里,有些犯了错的子弟他们情愿自己暗中处置了,也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以免影响族人的前程。”

    其实,用两字来形容,便是“连坐”。

    匹夫无罪,连坐有罪。

    经金穗这么一提醒,黄老爹赞道:“这样说来,文家这些年该是在培养人才了。文太太忍下这口气,想来也是为了族中子弟着想,这种舍利取义的女子倒是真值得一声赞。”

    文家这么多代,生孩子首屈一指,可要说出了什么人才,那还真没有。不是没有好苗子,而是没有好土壤。不用说,文家的男孩子能进学堂,文太太肯定是出了大力的。

    再想就想远了,黄老爹赞了一声,便顿住了话头。

    金穗暗笑,黄老爹也有佩服人的时候,想了想,撇嘴问:“爷爷,你说要是今儿的文太太豁出去脸面闹一场,再不然,她态度强硬点儿,文二老爷能再多分担点儿钱么?”

    这回,黄老爹没有立刻回答金穗,他兀自思索了会儿,半晌才道:“文家的天儿,要变了。”

    金穗百思不得其解,得了黄老爹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回答,越发迷惑了,这时恰好到了家门口,不知不觉,就走了这么远的路,因已过了午时,正是饥肠辘辘,看起来晋老婆子俩口子不会回来了,她自己搬了个小凳到灶房里去做饭,硬是把黄老爹推出去了。

    因此,这个话题便被忘在了脑后,没再提起了。毕竟,她要过的是自己的日子。

    不过两天,割麦子提上了日程。

    本来黄老爹打算这些天呆在珠黎县府连年余的眼皮子底下的,地里的事情早早安排好了,有山岚看着尽够了,可花大娘进城的时候捎来信,说隔壁村里有人晚上回家经过他家的麦地,不小心踩到地头的镰刀,划破了脚。

    那镰刀是他家的佃户放的,佃户没有钱赔偿汤药看诊费,起了几句口角。涉及到钱,山岚做不得主,何况,那家人生了气,不仅要赔钱,还非要地主亲自道歉不可。

    黄老爹只得又卷了包袱,连着把金穗也打包带回双庙村去。

    金穗来到这个世界后,是通过报纸来了解时事的,而报纸上多刊登和百姓息息相关的农事,她约略晓得一些,一般地方是先割麦子后插秧的,也有插秧和刈麦同时进行的,偏偏他们这个地方风俗略有不同,也可能是种子品种不同,反是先插秧后割麦子。

    不过,麦子长在旱地里,水稻长在水田里,两不相干,倒也没有多大干系。

    金穗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略懂了农事,她有时候庆幸地想,幸亏她没白目到指着麦子喊韭菜。

    走到田间地里,四周金灿灿的一片,丰收的喜悦和播种的期待是截然不同的。金穗望着四野里一捆捆的麦子,麦穗沉甸甸地垂到地上,农人们脸上虽疲惫却满足的微笑,她也微微笑了。

    她叫黄金穗,出生在收获稻子的季节,她想,七年前小金穗的出生也是满载了父母家人的期待和喜悦的吧。

    第一回,她对自己的名字有了全新的释义。她那个不着调的穿越娘给自己起这个名字,应该不仅仅是“黄金”二字,还应该蕴含着对自己的祝福和期望,当然,还有那沉甸甸的爱意。

    正如地里那沉甸甸的麦穗一般。

    一边胡思乱想着,她一边和黄老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走到一处杨柳树林好容易才有了阴凉,祖孙俩人不约而同地抹抹脸上的汗水。

    歇了片刻,黄老爹正要拉起金穗继续朝前走,忽然有农人喊道:“大叔,能搭个手么?车轮子陷进沟里了,帮着推一把,小子我感激不尽!”

    那人边说边笑着,一点没有为板车陷进沟里的慌张,再看他车上满满的麦子,黄老爹一声笑,让金穗好好坐在柳树林前面的大石头上,那里正好有阴凉,也正在他的视线以内。然后,他方才快步走过去,扶着板车的把手和其他人吆喝着“一二三,起!”

    黄老爹边推,边打量了小伙子和他媳妇儿一眼,问道:“你瞧着面生,不晓得是哪个村儿的?”

    “嘿,大叔,你老记性好,我爹娘典种了香黄村的地,往先都是他俩来的,这不,我们地里忙完了,我赶着来,让爹娘回家逗孙子去!”那小伙子笑出一口白牙,黝黑的手臂上肌肉滚滚。

    他身边的年轻小媳妇却是脸一红。

    原来是刚生了孩子的年轻小夫妻。

    黄老爹点点头,笑了笑,手下半分力没留。

    金穗微笑望着,双拳紧握,暗暗加油,爷爷帮助人她很高兴,可她也心疼爷爷。金穗就是看不得黄老爹受一点累,吃一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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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 劫持

    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去帮一把,她嘴上突然被捂住,“呜呜”闷叫了两声,两腿挣扎,后颈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便不晓人事了。

    她是警校出身,劈后颈是基本的偷袭动作,却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这种对她来说不入流的偷袭会发生在她身上。

    这真是,成日打鹰的却被鹰啄了眼。

    因为一切发生得太快,金穗根本没有反应时间,甚至什么都来不及想,就晕了过去。

    等她从黑暗中醒来时,睫毛颤动的第三秒,已然回忆起晕倒前发生的一切,等眼睛睁开,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眼前的景物是完全陌生的,屋子里半昏半暗,从窗外照进来的光不那么明亮,该是傍晚时候了。

    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她应该失踪了半天。

    屋子里很安静,摆设简陋,但很干净,家具崭新,闻得到新木和油漆的味道。

    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瞬间,绷紧的心弦松了松,金穗轻轻吐出一口气,挣了挣手,身下的椅子纹丝未动,粗糙的绳子勒得稚嫩的皮肤一阵疼似一阵。 她眉尖蹙得紧了,这是什么状况?绑架?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一双手小心翼翼的摸索绳结,妄图从中摸索出解绳的规律,努力平稳呼吸,把所学回忆对照一遍,却没一个能解开当前的死结。

    真不该小瞧了古人。

    她叹一口气,绳子把她捆得似个粽子,只有脑袋能转动,她歪了歪脖子,用肩膀蹭掉流到下巴的冷汗,竖耳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似乎这个黄昏里,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她却知道,世界的某个角落,她的爷爷担足了心,等着她回去,不,是四处疯狂地找她回去。

    爷爷以为是他丢了他,他肯定会自责的吧?

    金穗心脏疼得一个抽搐,顾不得许多,身子用尽最大力气一倾。噗通一声,椅子倒在地上,椅子的扶手撞到她胸口。这回可是真的肉疼了。

    她“嘶”地抽了口冷气,耳朵里嗡嗡响,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只知道,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可身体真的很疼,她这个年纪,坐上扶手座椅脚尖还未能着地,可想而知,笨重的椅子磕碰到胳膊腿会有多疼。

    她看中了门口的那口陶盆,如果幸运的话。打破那个陶盆,也许她就有可能用陶盆的碎片割断绳子逃出去。

    眼睛盯着陶盆,尽量忽略身上的疼痛。金穗忽然又有了力气,可是,才拖着笨重的椅子爬了几下,陶盆旁边突兀地出现了一双脚。

    金穗心里一颤,慢慢抬起目光。顺着那双深色锦鞋往上,直到对上那两条深刻的法令纹。

    其实。没有多少意外的,黄老爹千防万防,到底百密一疏,那样的严防死守,日夜不离她十步远,还能让人钻了空子,有能力绑架她的人在珠黎县找不出第二个。

    几乎是一瞬间,金穗转换了策略,她咬破了唇角边的软肉,眼泪唰地落下来,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伯伯,我被拐子抓来了,你帮我松开手,让我回家找爷爷好不好?”

    她是真的疼,不仅浑身疼,而且心里疼,再加上对未知的恐惧。

    她低估了傅掌柜的小心眼,不过是救了一个算不上他仇人的少年,何至于逼迫无根无基的黄家。看这个光景,不知傅掌柜还有什么阴谋。

    他要是真气恼黄家,随便派些有功夫底子的人便能杀了她和黄老爹,可是他没有,反而把她劫持来了,他到底图什么呢?

    傅池春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等着小姑娘哭得抽噎,他缓缓地蹲下来,掐住金穗的小下巴,望进她瑟缩着垂下睫毛的眼睛里,声音冷冷的:“是你娘,救了姚长雍?”

    金穗不自觉打个抖,傅掌柜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的声音。

    她的表情变得很自然,从看到希冀眼睛里的明亮,到后来对对方无动于衷的失望,接着是被掐住下巴的恐惧,现在借着方才的哭势颤动着身子。她的眼睫毛很长,没有经过任何修饰,当垂下的时候能遮住半个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在人老成精的傅掌柜面前,她可不敢有丝毫松懈,傅掌柜不是黄老爹,被亲情所蒙蔽,不是那些斗大的字不认得几个的人,以为书香人家的孩子本该如此。她身上任何反常,异于寻常孩子的行为都会引来他的怀疑,从而让他抓住把柄,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

    她不是演戏的高手,伪装却学了一点点,用起来不是得心应手,却也差不多了。她谨记当初教练说的,当你无法直面强大的对手进行伪装时,那么,不要看他的眼睛。

    还好,她要伪装的是个小孩子,一个会害怕、会哭、分不清歹好的孩子。

    金穗嘴唇哆嗦着,没有回答傅掌柜的话,喃喃地抽噎着哭道:“我疼,我要爷爷……”

    在危险的环境中要爹娘是最正常的反应,她没爹娘,只能要爷爷。

    傅池春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答案,突然站起来,狠狠地拧着眉,粗暴地一脚踹起椅子。金穗一阵天旋地转,尖叫冲口而出,等再回过神来时,整个世界由倾斜变为正立。

    傅池春这种人,问这样的问题不是为了从她口中得到答案,他从任何人口中得知的答案都会比一个七岁的小孩更加的完善真实,他只是想寻找一个理所当然伤害她的借口。

    金穗完全没法预料傅掌柜要做什么,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尊严与生命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何况,她只是装可怜。

    尽管,傅池春根本无动于衷。

    傅掌柜真发了脾气,金穗反而不敢再说话,只瑟瑟地发抖抽噎,想哭不敢哭的模样,偶尔瞥过一眼,飞快地扫过傅掌柜阴郁的脸。

    傅掌柜冷冷笑了一声,道:“前两天瞧见你,还以为你是个灵透的,没成想,竟是个小呆子。跟你那个蠢货娘一样,救别人命害了自己和丈夫的命,还自鸣得意,以为做了多了不起的事儿!”

    他越说越气。

    金穗哪儿能知道他气什么呢?只紧紧贴着椅子靠背,这个姿势让她完全暴露自己的弱点,她感到不安,有种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

    拳头悄悄攥起,她心里头一回为席氏辩护,回骂了一声娘。

    这时,金穗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傅掌柜没完没了的斥骂一顿,他哼笑了一声,回身出去。

    金穗脸色有点白,她这些日子真真是在养病,日日作息和饭食都很规律,这一日到了傍晚,却只吃了一顿早饭,此时饿得浑身发虚,额头一阵阵冒冷汗,嘴唇干得她能舔到上面的死皮。

    傅池春很快回来,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后面跟着的人,金穗偏头看了一下,不是冬儿又是谁?

    每次碰上冬儿都没好事。

    冬儿倒是自来熟得很,笑嘻嘻地道:“妹妹饿了吧,快来吃饭,吃饭!”

    他手上垫了毛巾,捧了一个陶制的罐子,动作流利地放下,双手互相搓了搓,搓去手心的热烫,又隔着毛巾掀开陶罐上的盖子,一阵浓郁的肉汤香味便迅速飘散在空气中。

    冬儿自然得就像对着邻家妹妹似的:“你瞧,才刚熬好呢,新鲜的野鸡,我们大掌柜自己都没舍得喝。妹妹先来尝一口吧。”对她身上的伤口视而不见。

    金穗到底是成年人,不会因为几口吃的,就跟着陌生人走,她本想有骨气地拒绝,不过,方才傅掌柜叫她小呆子,她何不真呆一呆呢?

    于是舔了舔嘴角,俩眼珠子不错地盯着鸡汤罐子,渴望地道:“真,真能喝一小口么?就一小口?”

    她不信了,傅掌柜还能真的把她毒死了。

    冬儿舀了一勺子滚汤,对着吹了吹,体贴地送到金穗嘴边。

    金穗犹豫了一下,瞧了一眼傅掌柜,才怯怯地把嘴巴凑上去,结果急切中不小心碰到勺子,勺子一晃,汤全部撒了出来。

    傅池春的脸色变了变,金穗立马一副要哭的表情,他面色缓了缓,对冬儿道:“冬儿,解了她身上的绳子吧,这么个小娃娃,想跑,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金穗一喜,心里还没来得及雀跃,不知傅掌柜做了个什么手势,门口忽然出现了几个黑壮的男人,分成两队分别守在门口。

    她心里失望,脸上笑得越发欢快,扯住冬儿的袖子:“冬儿哥哥。”

    “嘿,小丫头挺上道的。”冬儿眯眼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金穗一躲,躲过去。

    冬儿也不在意,金穗却藏在他身后,朝着傅掌柜的方向瞪了一眼,怯然道:“冬儿哥哥,他是拐子,不让我见爷爷。”

    冬儿抿嘴一乐,说道:“可真是拐子。不过,你要是告诉了他想知道的,他就放你去见你爷爷了。”

    他神秘地一笑:“他和一般专拐小孩的拐子不一样。”

    金穗心里越发凉意上涌,冬儿这话里若有若无的暗示,她听出了一两分,却一时之间没有脱身之法。揉着手腕上的淤痕,金穗心里愁苦。

 第208章 劫持(二)

    傅池春这个人很冷,与顾曦钧的阴晴不定不同,他不说话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任何情绪,不过,他方才与金穗说的那几句话却暴露了他的急躁。

    正如此想着,沉静的傅池春忽然开口道:“冬儿,既然你与小丫头识得,我看你面子上,先让她吃饱了再说吧。”

    “是。”冬儿答应了一声,一把拉住金穗,用那个勺子在汤里搅拌了下。

    金穗站在冬儿身侧,他的身形遮住了她,她发出一声很大的咽口水的声音,冬儿的嘴角便溢出一丝笑。

    而他身边的金穗,眼神冷冷的,瞧着汤罐上方升腾起的白雾,白雾飘到鼻端,掩盖在浓郁鸡汤香味之中有微微苦涩的味道传来。

    这汤有问题,金穗方才靠近汤勺时闻到鸡汤味道有异,故意弄洒了鸡汤,此时离得罐子近了,那感觉越发清晰了。

    恐怕傅池春不知道,因着她时常生病,对各种味道,尤其是药苦味,有一定的辨识能力,嗅觉比常人也敏感些。

    她忍不住苦笑,还以为傅池春不会下药害她,看来,又是她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

    冬儿笑道:“妹妹,看你乐得,等你喝了这汤,你便晓得这汤的妙处了。”

    金穗听了这话,越发觉得诡异,她依然拽着冬儿的衣角没放,回头怯生生地对傅掌柜道:“伯伯,我回了你的话,你真能让我去见爷爷么?”

    “我说的话还能有假?放一百个心,来,把汤喝了。”傅池春背手站在门框边上,没说话,答话的是冬儿。

    金穗便高高兴兴地踮起脚尖,做出一副乖孩子的表情。只是手攥紧了冬儿的衣角,泄露出一个小孩子的紧张恐惧:“嗯,那好,这汤煮得真香。冬儿哥哥,勺子给我,我自己来喝,我喝完了就能回话,回话完了就能回家了,是吧?”

    她眨着眼睛,很认真地问冬儿。

    冬儿把汤勺子递给金穗。回头看了一眼傅池春,点点头,又对金穗道:“自然是真的。来。快点喝,可别再洒了,我煮了一天了,可莫浪费了我的心意。”

    金穗迫不及待地抓起勺子,接下来便是很戏剧性的一幕了。

    她在冬儿的惊呼中。不管烫不烫,一口含住了勺子,却马上烫得张口要吐,因着身边站着个冬儿,只得把混着口水的鸡汤吐在了汤罐上。

    不是随口地吐,而是喷出去的。

    她个子虽小。却仍让不少汤汁喷到了罐子里。

    冬儿眉毛倒竖,扬手要打她,她马上泪眼汪汪。张大了嘴巴,呼呼地吹气,舌头是真的烫到了,这可不是假的。

    冬儿朝傅池春看过去,回过头。一把拎住金穗,金穗惊恐得全身颤抖。慌乱叫着:“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冬儿哥哥,我擦干净罐子,还能喝的!”

    冬儿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金穗离那个罐子太近了,而他被金穗喷到汤汁时,已经本能地跳开。

    事情几乎发生在一瞬间,金穗伸出袖子擦汤罐子,结果汤罐子比汤汁更烫,她惊叫一声,又有冬儿来扭她,那个汤罐子为了方便她够得着,放在桌子边上,她只是就着冬儿的力道,小胳膊从侧方微微使力,汤罐子便掉了下来。

    哗啦一声,汤汁泼在冬儿的小腿上,冬儿一跳三步远,隔了小半会儿,疼痛方才从腿上传来,他吸着气,迅速脱掉鞋子,挽起裤腿,抖着腿上湿掉的一截裤子。

    恨恨地瞪一眼金穗,冬儿气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喝……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金穗则躲在桌子另一边,满脸是泪水,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她也更加确定,那鸡汤的确是有问题的。

    傅池春眉尖蹙了蹙,厉眼扫过金穗和冬儿。

    冬儿佝偻着腰,咬牙切齿地说道:“大掌柜,这臭丫头不识好歹,烫了我事小,弄洒了那汤却是事大……”

    傅池春挥挥手,声音沉沉的:“你先下去,莫烫伤了。既然她不吃,就饿着吧。再不然,她不想她爷爷,那跟着我们走好了。”

    冬儿施了一礼,手提着裤腿后退两步,方转身一跳一蹦地离开。

    金穗在傅池春话音落时,忙辩驳道:“我想爷爷,大……大掌柜,你再给我鸡汤,我一定吃完,我不会弄洒了……”

    傅池春不听她说完,便转身走掉了,走到门口时对那几个大汉严肃地道:“看紧了,要是她不听话,你们直接把她绑了,堵上嘴,莫让她乱嚷嚷!记得,今天任何人不得给她吃饭。”

    几个大汉一致答应,微低着头,态度十分恭谨。

    金穗双手抱紧膝盖坐在地上,“呜呜”哭了好一会儿,才渐停渐息,脑袋埋在胳膊里,身子没停止过颤抖。

    不多时,天色渐暗了,那几个人看金穗果然胆小乖巧,便直接把门关死了。

    金穗顿时又低声嚎了一会儿,很压抑的哭声,不过,门外那些人无动于衷。

    金穗抹抹眼泪,嗓子哭得有些嘶哑了,这会儿不哭了,反而有丝疼痛从喉咙里蔓延出来。本来她病得厉害那会儿,时时咳嗽,嗓子便有些坏了,好容易天暖加上汤药养着,好了些,这回怕是又伤了。

    虽然才七岁,可她的嗓音离从前的清脆却是越来越远了。

    这些此时都是没要紧的事儿,金穗也顾不上去想,方才她哭的时候细细听了听,门外的大汉有五人,傅掌柜离开时坐的马车,是直接从院子里出去的,所以她听到了车轱辘的声音。

    至于冬儿有没有跟着离开,她的耳力还没那么灵敏,能听出十几米之外人的呼吸。

    如此说来,这座院子里,至少有五个人看守她。

    她搂住肚子,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像打雷一样。金穗恨恨地想,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个七岁的小女孩算什么?忍不住又骂了句变态。

    静下心来,她又计量了一番,门外那几个人显然是训练过的,即使吃去饭,也是一个一个地去,留下四个人继续守着门,除了门那里,他们时而也会在屋子四周走一走,走到窗子旁边时会格外留意而站一站。

    而金穗初初醒来时,早观察过,窗子是封死的,天没黑的那会儿,她借着阴影明暗判断,窗子肯定是从外面用什么木板之类的东西给钉住了。

    上帝关了一扇门,还会给人留个窗子。而傅掌柜显然没这样的节操,不仅门锁死了,连窗户都封死了。

    目前看来,她要想逃脱,只有等出去后才可能有机会。依据傅掌柜话里的意思,他们很可能会把她弄到别处去,这个“别处”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伯京了。

    金穗心里不是不恐慌,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前世出救火任务,也没现在这么被动,这么无力。

    她强迫自己冷静,心里约摸有了自救的法子,方才忍着头昏眼花,细细地检查身上的伤口。

    之前被捆绑的绳子不知是什么系法,她越挣扎缠得越紧,身上多了几道明显的勒痕。除此之外,还有膝盖上和胳膊上磕碰的伤口,过了这一会儿,早结了痂,倒是不流血了,但是伤口没及时处理,和衣服粘在一起。

    她忍着疼重新把伤口撕开,再脱掉一层白色的衣衫——幸亏黄老爹常常说春捂秋冻,加上她的病还没痊愈,劝着逼着她多穿衣服,不然,今儿这伤口还真没法处理了。

    金穗又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个小荷包,这个荷包平常便放在腰间的大荷包里,是个针线包,里面有把极小巧的剪刀,她就用剪刀把白衫剪了一截下来做绑带用,没剪的部分为防止别人看出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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