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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经商]黄金穗-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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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老爹笑出声来:“你可又傻了不是?太后娘娘咋能让人说她是奴才生养的?亲爹给人做过奴才,亲娘呢。是商户的庶女。当年封太后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多少文人学士吐唾沫。

    “我在逃难的路上没少听文人学子在茶馆里写酸文……唉,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懂的,你还小。不晓得人啊,是分三六九等的。至于姚家没落,是因着姚老太爷和他几个儿子死了。没男人支撑门户,可不是没落了吗?”

    黄老爹讲民间故事似的,一派悠然。

    金穗却听得心惊不已,她知黄老爹为了她的病只能靠上姚家这棵大树。可姚家这么复杂,一个弄不好,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未可知。

    想到这里便心酸不已。金穗斜过身子靠在黄老爹肩膀上,撅起了嘴,想劝却无从劝起,且自席氏立贞节牌坊,怕是他们家已不知不觉地被拉进了这趟浑水。

    黄老爹拍着金穗的背。有安抚之意,心底幽幽地叹息一声。

    两人才说完话。盏茶时间过去,之前来请顾曦钧的小厮便在门外叫道:“黄老太爷,我们二掌柜和顾大夫请您过去到对面客栈用饭。”

    “我刚吃过晚饭,”黄老爹开门笑道,“烦劳小哥儿说一声儿,我便不过去了,多谢二掌柜还惦记着我。”

    小厮嘿嘿笑道:“是顾大夫让小的叫黄老太爷去用饭的,刚我们二掌柜还嗔怪他,这个点儿黄老太爷定是已用过饭了的。黄老太爷,还请您赏个脸,是我们二掌柜有要事告知。”

    “又不是啥大事儿,莫折煞老汉我了,我一个种庄稼的,说赏脸才要打我的脸呢。”黄老爹说着,关好门,和小厮一起出去了。

    金穗收拾碗筷洗了,自己到厨下打热水洗漱,因黄老爹和顾曦钧常让她多走走,她便没立刻去睡,踢上一双拖鞋到院子里转转,转着转着,便转到了济民堂的门外。

    从她这个位置恰好见到黄老爹坐在客栈二楼的包房里靠窗的位置,黄老爹喝了一杯酒,便有小厮过来把窗户关上,金穗就只能看到窗户上的影子了。

    约摸半个时辰,有小药童过来开玩笑说:“黄姑娘,快进屋歇了吧。有我们顾大夫在那儿,你爷爷不会丢的。”

    金穗扑哧一笑,回过身道:“顾大夫丢了,我爷爷也不会丢。”

    金穗回房等着,一豆油灯逐渐熄灭,她困劲上来,再惊醒来时,却已是天光大亮,一问小药童,黄老爹和顾曦钧已经出门去了。

    金穗懊丧,可惜这一天再没看见祝叶青,翘首以盼地等到晌午,却是山岚过来了。

    金穗讶异地问道:“山岚哥哥,家里出了啥事儿?”

    山岚叹口气道:“我也不瞒姑娘,这两天儿小鸡儿越发病恹恹的,站都站不稳,好容易灌进些水,又拉稀。县太爷派人来说了,兽大夫们还没找到治病的法子,怕过了病气给人,又怕鸡瘟传到别的村子里,让我们把小鸡儿都烧了……”

    他话未说完,蓦然住口,手足无措地站在金穗面前。

    金穗不知怎么眼泪落了下来,她自己也觉奇怪,赶紧擦了擦,声音里却带了哽咽:“山岚哥哥,没法子了吗?不是说可以灌些酒杀虫吗?”

    山岚为难道:“都试过了的,不管用的。小鸡儿吃不下,酒掺杂在杂粮里,杂粮米泡软了,入了腹中却不克化。秦四伯和几个村长求情,县太爷说再给三天时间,唉。”

    金穗犯愁,苦于无计可施,连县府里的兽医都没辙,她更不知该怎么办了。

    山岚见她愁眉苦脸,拉了拉金穗的衣袖,看了四周几眼,悄声道:“姑娘,村子里有好多人家不舍得把小鸡儿烧了,夜里杀了吃。我怕有鸡瘟,果真过了病气,要出大事儿的,又不敢劝。”

 第171章 险求富贵

    顿了顿,山岚又道:“我这回进城是传话来的,等烧了病鸡儿,再过两天我才能来。”

    金穗点点头,忙嘱咐他:“你说得对,可莫因着嘴馋吃病鸡儿,小鸡儿没了便罢了,明年再养就是,人染了病,可就没那好打发了。这话,你也跟珍眉提提,我们自家的病鸡儿吃不得,去了别家也不能吃。”

    金穗这会儿可顾不得染病的鸡了,作为一个经历过禽流感恐慌的现代人,对发瘟的鸡避之唯恐不及。

    山岚答应着,又问起金穗在城里住得可舒心。

    “有啥舒心不舒心呢?住一天儿,我心疼一天儿,不晓得要花多少冤枉钱呢!”金穗想起祝叶青送的二两碧螺春,让山岚在外面等一等,她回屋把茶叶分作两包,大的给了山岚,小的留下待祝叶青问起时也好有个交代。

    “这是碧螺春,就是上回那个祝掌柜送给我的。山岚哥哥,你且先拿到市集上,能卖两个钱是两个钱。”金穗将包裹递给山岚。

    山岚惊讶地接过,并未多问,还想着鸡瘟的事儿,嘟哝道:“要是顾大夫能给小鸡儿瞧病就好了。”

    金穗一笑,正要说两句玩笑话,突从拐角处传来顾曦钧的声音:“你要是小鸡,我就给你瞧病!”

    冷冷的话音刚落,帘子一掀,顾曦钧便进来了,看到山岚在这里,眉头狠狠一皱。

    山岚背后说人闲话被逮个正着,且顾曦钧话里带着火气,他吓得手一抖,茶叶包掉在地上,忙弯腰去捡。

    顾曦钧却是个鼻子灵敏的,冷哼道:“祝掌柜给你两茶叶说是碧螺春,就果真是碧螺春了?随便他捡两片树叶也把你们糊弄过去了。”

    金穗不知顾曦钧的火气从何而来。她正尴尬,黄老爹笑着进来,把她和山岚挡在身后,说道:“是不是碧螺春,待我去泡一盏过来,请顾大夫尝尝。顾大夫见多识广,我们乡野小民比不上,能有片粗茶喝,也当是宝了。”

    顾曦钧自知刚才的话说过了,哼一声转身便走。口中却冷然道:“既是从鸡瘟村子里过来的,知道那鸡瘟可能染给人的,以后且莫再来了。”

    这话是对山岚说的。

    山岚哪儿敢得罪他。忙应道:“我记得了,顾大夫。”

    “山岚哥哥,莫听顾大夫的。爷爷回来了,你跟爷爷说说话吧。”金穗等顾曦钧走远了才对山岚道,顾曦钧那话可真伤人自尊。不仅骂了祝掌柜,也暗指他们见识短。

    她暗骂一句毒舌男,将来找个更毒舌的老婆治他。

    山岚摇摇头,表示不在意,顾曦钧这喜怒无常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黄老爹唤来常给顾曦钧泡茶的小童,把茶叶交给他。剩下的仍包好了给金穗,然后亲自端了茶给顾曦钧。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顾曦钧此后便一直呆在药房里不出来。

    山岚把对金穗刚才说的话又对黄老爹说一遍。然后急匆匆去了一趟市集卖掉茶叶便赶回家去了——他来时靠两条腿,回去时得赶时间才能赶在落日之前回家。

    金穗想到自己忙活了一个春天,却碰上鸡瘟,心里就一阵揪着难受。

    黄老爹安慰她几句,见她眉间仍含忧愁。便道:“昨儿的夜里,祝掌柜叫我过去说了些话。与你也有些干系的。穗娘儿,我们可能要搬家了。”

    “搬家?”金穗一惊,忙问道,“爷爷,我们为啥搬家?不是说要住在这儿的吗?”

    如果单纯的搬家,金穗当然不会反应这么大,可黄老爹是在与祝叶青谈过话后说搬家,由不得她不上心。

    “这事儿啊,你莫问了,总之,爷爷心里有数。”黄老爹笑着道,笑得有些勉强。

    “爷爷,”金穗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声音软而急切,夹杂着浓浓的忧虑,“我们家只有你和我祖孙两个,我晓得爷爷心里有话,你没有商量的人,我虽小,拿不出主意,爷爷告诉了我,却能多少解些烦闷。爷爷,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闻言,黄老爹从心底涌起一股热流,直冲到眼眶里,金穗不但没减轻他的烦闷,反而增加了他的忧愁,平复了半晌方才道:“今儿的你也看到了,顾大夫脾气格外大,不为别的,只为姚家有位老太太需要顾大夫亲自看诊。那姚老太太就是我跟你说的,是当今太后的外祖母,也就是你娘亲救的少年的祖母。”

    金穗温顺地靠在黄老爹的胳膊上,静静地聆听,适时地问道:“那这些跟我们搬家有啥关系?”

    “顾大夫搬去的地方很远,在梁州,与我们兖州的距离大概就是千里迢迢了。你的病有顾大夫才好得这快,他搬到梁州,我们不能断了药,也是得跟着他的。”黄老爹顺着金穗的羊角小辫,声音低低的沉沉的,“昨儿的,祝掌柜请我去吃饭,为的正是这事儿。说我们家本来是恩人,你的病呢,是受他家小爷的连累,说要照顾你到痊愈为止。”

    黄老爹边说,边琢磨。

    他原不想让金穗小小年纪知道得这么多,可他们家从席氏救起姚家少年的那刻起,已经入了这趟浑水。他若不在了,金穗在这个世上的日子还长着,现在不成长,以后谁还能像他一样呵护她,给她成长的机会?

    之前他打听清楚了姚家的景况,知是个机会,姚家能不能度过危机则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金穗眼中含泪道:“爷爷,都是我没用……”

    “这跟你没关系,”黄老爹截住她的自责,轻轻的声音透着慈祥和温和,“富贵险中求。你娘亲不明底里地救下姚家小爷,以玉作为信物,要他帮忙办成一件事儿,那姚家小爷是答应了的——这是祝掌柜私下跟我讲的。她既然有这个胆子,又得了那姚小爷亲自雕刻的随身玉佩,便当知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爷爷,我不明白……”金穗听得稀里糊涂,像入了重重迷障,可又觉得自己是清楚的。

 第172章 同船

    因她是局外人。

    “唉,你忘了你娘亲鼓捣的火柴了吗?”黄老爹提醒道,“她是要想把火柴卖给姚家。”

    金穗细细琢磨,方明白席氏的意图。

    席氏是想仗着姚家恩人的情分,把火柴卖给姚家,或者直接与姚家合作,姚家不会让黄家灭口。席氏在万般计不可施的情况下,的确有可能铤而走险。

    可,姚家会把这份恩情和火柴风险放在对等的天平上吗?

    “爷爷,我认为娘亲的想法有些……天真。”金穗发表自己的看法。

    黄老爹头回听她说这种话,惊奇道“哦?那穗娘儿是咋看的?”

    金穗想了想,黄老爹每次有事不肯告诉她,自己憋在心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还小,尚且不能独立思考,告诉给她反而添了她的忧思,若是她能接上几句话,那么,黄老爹从此后是不是不会再瞒着她自己发愁了?

    想着,她兴奋起来,稍加组织语言,目光炯炯地说道:“娘亲做的火柴,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她从哪儿来的奇思妙想我们也不晓得,大概她自己也未必清楚。可那火柴有些地方和火药有一点点儿相似,这犯了大忌,要是朝廷晓得了,肯定会追查下去,娘亲就不好交代了。”

    黄老爹赞赏地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金穗又道:“把火柴卖给姚家,姚家肯定也会查的,娘亲给不出合理的理由,他们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此时再让朝廷晓得火柴这个东西,后果其实是一样的。是以,姚家会顾念娘亲的救命之恩,却未必会冒这大的风险。”

    “你说得对。要是姚家真看重你娘亲的救命之恩,你娘亲当初就不会死了。”黄老爹又喜又叹,喜的是金穗小小年纪就有了如此了得的推理能力,叹的是她会如此聪慧皆因幼年变故,小小年纪要为生计操心,不得不成长的缘故。

    金穗便笑了笑,猛然想起什么,脱口问道:“爷爷,你是想与姚家做这个火柴生意?”

    不然,黄老爹不会把目光焦点放在火柴上。

    黄老爹笑了。惊叹她的敏锐,问道:“穗娘儿咋晓得爷爷想与他家做生意呢?”

    金穗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缓了缓。自己今日确实僭越了,或许不该这么冲动,可她早把黄老爹当做亲爷爷,眼看他为了这个家,尤其是为她的病成日奔波操劳、殚精竭虑。她没有不心疼的。

    这么一想,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除非黄老爹不把她当孙女了,否则他就算心里觉得不舒服,在相处了这么久之后,也难对她生疑。

    “爷爷刚才说姚小爷曾亲口答应为我娘亲办一件事儿,爷爷又绕着火柴说话。我才有这个猜想。爷爷,你到底是咋想的?我们家虽缺银钱,可还不到为了几十两银子冒险的地步。”金穗重新靠在黄老爹肩膀上。“要是爷爷为了银子有个万一,我情愿一辈子拖着这个病,也不要治好了。”

    “你说的啥傻话!”黄老爹低嗔道,声音夹杂着一丝幸福的满足,“爷爷要看着你长大。咋会去冒险?”

    “真的?”金穗追问道。

    “我骗你个小娃儿家家的做啥?昨儿的夜里,祝掌柜亲手送给我两万两银票。说是前年便要送给你娘的,中间出了岔子才耽搁到今儿的……”

    “两万两?”金穗吃惊地低呼,忙用手捣住自己的嘴巴。

    “嗯,”黄老爹面上不起波澜,似没把那两万两银子放在眼里,漫不经心地道,“咱们家现在算是与姚家坐在同一条船上,姚家正是困难的时候,我们家呢,现在可不急着用那两万两银子。因此,我推辞了银子,说要跟他们合伙做一桩生意。”

    金穗心惊,暗自揣摩着,问道:“祝掌柜答应了吗?”

    “他答应是答应了,只是不太上心的模样,大概认为我只是想找个长久的生计罢了。这事儿啊,你娘提的话,他可能不会答应,而你娘你爹没了,他反而不好不答应了,”黄老爹唏嘘,又道,“可生意也不是那好做的,要有个合适的机会和借口,还得从长计议。不过,祝掌柜在商海里浸淫多年,口碑没得说,是个值得信任的。他家的老太太等人却不好说了……”

    “爷爷,那娘亲的贞节牌坊真是祝掌柜张罗的吗?”金穗不太确定地问道。

    “八成是他了,不管咋说,你娘能立牌坊还是得感谢姚家的。”

    黄老爹说完,见金穗不再为要被焚烧的病鸡忧愁,微微舒口气,更多的内幕却不适合金穗知晓,便不再多说,吃过晌饭,又去找顾曦钧商议。

    金穗却越发惊疑,这几天的黄老爹可真不像一个只会打渔种地的普通人。不过,不管黄老爹的身份如何,只要他是她爷爷,那么都没关系了。

    大概是祝叶青在等梁州的消息,黄老爹和平常无异,仍旧每日早出晚归和顾曦钧一起草药,偶尔祝叶青会把黄老爹和顾曦钧叫过去喝茶,差点让金穗怀疑,黄老爹说搬家的话只是哄她的。

    四五天后,山岚再次进城,神色有些疲惫和沮丧,因双庙村和周围几个村子里一家鸡瘟带走了农家大多数今春才饲养的幼鸡,还有相当一部分成年鸡也死掉了。

    山岚汇报与瘟疫对抗的战果:“……只有那只大母鸡和一只小公鸡还活着,别的没挺过来,都焚了。”

    金穗早有心理准备,难受一阵,反过来安慰山岚:“罢了,明年再养就是,那只大母鸡能活下来也不容易,今年咱们家总算还有一只能下蛋的鸡儿。”

    又问道:“村子里吃了病鸡儿的人没生病吧?”

    “大病没有,倒是花大娘家的小雨滴拉了几回肚子,花大娘唬得不敢吃了。兽大夫们来治病鸡儿时也提醒说,不能吃染病的鸡儿,这才好了。”山岚一板一眼地回答。

    金穗不经意打量山岚,见他神色虽有些颓丧,却结实了很多,不比前些日子孱弱瘦削的模样,总算觉得开怀了点。

 第173章 善款

    趁着山岚在,金穗对中午回来吃午饭的黄老爹说要回家住:“隔了好几天不回家,我着实惦记院子里的花,不晓得长了多高的草。”其实是心疼“住院”的钱。

    山岚想说他和珍眉每天有打理花圃,见金穗朝他使眼色,只好把到嘴边话的咽进肚子里。

    黄老爹想了想,金穗在城里没有玩伴,成日只能和药堂里的小药童们说话,药堂忙的时候她又殷勤地端茶倒水,黄老爹担心病气过到她身上,遂点点头道:“既然鸡瘟过去了,你回家住也使得。”

    接着提醒山岚要注意门户,别让陌生人进家门,金穗出门要有人守着。

    金穗心满意足地听他唠叨,边收拾行李,边说道:“爷爷,你和顾大夫采药采晚了,就不要大半夜地赶回家了,如今家里院子小了,有点儿动静山岚哥哥就能听到,不会有事儿的……”

    刚收拾好,门外小药童大声喊道:“黄老太爷,黄姑娘,太太们派人给黄姑娘送银子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喜色和惊讶。

    金穗和黄老爹面面相觑,一脸的狐疑。

    “啥太太们?”山岚出声问道。

    黄老爹回过神来,打开门,惊异地问道:“小哥儿,谁送银子过来了?”

    小药童眼神灼灼发亮,笑道:“黄老太爷,是城里的官太太还有商户的太太们,闻说咱们县里出了贞节牌坊,佩服秀才娘子的贞烈和勇义,又闻说黄姑娘病弱,特特筹集了一笔善款,说要给黄姑娘做买药钱。”

    金穗既无语又高兴,天上还有掉馅饼的好事儿?

    黄老爹也是一脸震惊,愣了愣。忙喊上金穗迎到济民堂大厅,果见有四五个仆妇模样的人立在那儿满脸笑意,看见金穗便拉着她一阵揉搓,口中道:“姑娘大喜,县府的太太们心善,怜惜姑娘失怙又缠了一身病,前两天儿县太爷的夫人开茶话会,专给姑娘筹了一笔银子。虽不多,却是太太钦佩秀才娘子贞烈的心意……”

    拉拉杂杂,把县府的太太们和席氏一阵猛夸。

    金穗绷着笑脸。温顺地垂着脑袋,任由几名妇人挨个在她脑袋上揉弄,心底暖洋洋的。

    最后一名仆妇上来笑道:“我们家是城里的粮商。老太太听说姑娘事迹,知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现今儿姑娘又住在县府里。老太太说,要是姑娘不嫌弃县府的师傅们粗鄙,且进女学堂和小娘娃儿们一起读书习字方好。也不辱没了秀才娘子的才名。”

    席氏有才名?她怎么没听说过呢?金穗把疑问吞进肚子里,面上做难色,感激地道:“多谢太太们肯为我着想,可怜我病弱。可我今儿原打算回家里去的,来城里是为着村里染了鸡瘟,爷爷担心我过了病气。”

    “黄姑娘要回家去了?你的病还没好透。咋回家去呢?就近在济民堂里养养不是更好?”仆妇诧异地问。

    金穗肯定这名妇人不知济民堂的住院费有多高,解释道:“药堂住宿昂贵……”

    “原来如此,可见我们没白跑一趟。解了黄姑娘的燃眉之急。”仆妇将银子呈上,递给黄老爹,笑道,“既有了银子,黄姑娘越性儿在城里多住些日子。看大夫也方便。我回头跟我们家太太说说,能不能给黄姑娘找个住的地方。”

    黄老爹忙和金穗千恩万谢。又推辞银子不肯接,仆妇们费了些口水才让黄老爹接了。

    等她们走了,金穗将包袱解开,放回原处,喜道:“爷爷,城里的太太们实在心善。”

    “是啊,她们心善,”黄老爹笑了笑,“赶明儿我们在牌坊上刻字,把这件事儿刻上去,方能感谢她们的恩德。”

    金穗将几片茶叶放进滚沸的开水里,正要与黄老爹和山岚尝尝碧螺春的香味,闻言,手一顿,多丢了几片茶叶进去,她心疼地将剩下的茶叶包起。

    原来太太们发善心是有方向的。

    金穗微微苦笑,想了想也罢了,她家白受了别人的银子,怎能不回报些什么?天上掉馅饼也不是白掉的。

    “爷爷,那我要不要去学堂?”金穗说着,颇有些心动。

    黄老爹拧着眉头想了想,道:“我们在县府里住不久,还是莫去了。”

    金穗不解地望向他。

    黄老爹兀自摇摇头,不知在想什么,却没给出解答。

    “茶泡好了,爷爷,山岚哥哥,尝尝碧螺春吧。”金穗笑着奉上茶水,打断黄老爹的沉思。

    黄老爹回过神来,尝了一口茶水,嗔笑道:“上好的茶叶让你这着煮,都给你浪费了。明儿的问问药堂里的小药童们,特别是专门给顾大夫煮茶的小药童,看看正经的茶是咋煮的。也算是给你打发无聊的时间。”

    金穗试探地开玩笑问:“爷爷咋晓得碧螺春是啥味儿?”

    “我咋不晓得?”黄老爹垂眸,又啜了一口,“祝掌柜名字虽是竹叶青,却偏爱碧螺春,我去他哪儿没少喝。”

    不会品茶的人哪儿会区分茶的好坏?

    他这话不过骗骗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金穗没有接话,习惯了便好了。原来祝掌柜的名讳是叶青。

    金穗暗笑,竟合了山岚、珍眉的名字,那天祝掌柜与她谈起席氏爱茶,却丝毫没露出一星半点的尴尬。

    这之后,又有两拨人来给金穗送善款,一拨是珠黎县大镇上的太太们,一拨是白水镇上的太太们。

    前前后后的善款加起来有二十多两银子,金穗数着小银库,摸着小角的碎银子,心里乐开了花。

    县太爷接到珠黎县民风淳朴、乡民友爱的消息,大赞,特意让黄老爹把这件事儿刻在牌坊上。

    黄老爹俱都应了,到了三月底,祝叶青回了伯京,留下连年余在珠黎县。

    金穗也被黄老爹送回双庙村,金穗问:“爷爷,我们不搬家了吗?”

    “穗娘儿急了?”黄老爹笑呵呵地对背上的金穗道,“你娘亲的牌坊还没立起来,我们咋能走呢?”

    金穗摸摸额角,她没为立牌坊的事儿操过心,竟把这件事儿给忘道脑子后面去了。

 第174章 解决(一)

    祖孙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到村子里,因县府与村子距离远,平常不赶集的日子里没人回进城,因此金穗回来的消息压根没人知晓,不过,他们刚进村子,便听到一阵吵嚷声,还是在席氏的牌坊那里。

    金穗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故意开玩笑道:“爷爷,不会是秦五奶奶、四伯娘她们晓得我们回来,特意来接我们的吧?”

    黄老爹听到李十娘的哭叫和秦五奶奶的呵斥夹杂着赌坊管事老娘的咒骂,心底敞亮,把金穗从背上放下来,点她鼻子道:“鬼灵精!莫胡说,我们去瞧瞧再说。”

    他牵起金穗的小手,脸色有些沉重,眉头略皱了皱。

    两人直接从麦地的田垄里穿过去,春天的风温煦和暖,带着丝丝凉意,让人温暖的同时又觉凉爽,这是个草长莺飞的舒适季节,草尖上还没晒干的露水在金穗的鞋底上留下一层浅浅的湿痕。

    金穗暗叹,若不是那些嘈杂的叫骂声和心中不平静的喧嚣,这真是个踏春野炊的好时节。

    隔着一块麦地,便传来李十娘的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该浸猪笼的妖精,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不就是个下贱的奴婢,还敢问我要娃儿!你不要脸,我还想要,我孙子还想要!”

    李十娘还没骂完,喘了两口气准备接着骂,管事老娘见缝插针地接上:“做了婊/子立牌坊的是你们双庙村的,嘿,你们村里的人立得,我们家媳妇儿咋立不得?要不要脸不是嘴里嚷的,是别人给的,蒙着自己的脸,厚皮问皇帝要牌坊。也就只有你们这群没脸没皮的人做得出来!”

    管事老娘双手叉腰,成个茶壶状,唾沫星子满天飞,肥硕的身材一个顶李十娘俩,在气势上胜了李十娘两倍不止。

    金穗看戏的心情瞬间全无,脸色黑得不能再黑,攥着黄老爹的手紧了紧。

    黄老爹脸色一沉,握紧了金穗,缓步走到人前。

    这时候,双庙村的人眼睛已经红了。席氏自从立了贞洁牌坊受到皇帝嘉奖,他们整个村子都把席氏当做无上的荣耀来看,根本不许任何人对她的清名有所玷污。否认席氏的贞洁和荣耀就是否认双庙村的民风、挑战双庙村的礼教。

    这还得了?

    双庙村人的傻愣住,管事老娘嘴上得了便宜,戳中双庙村民的痛处,越发得了意,骂得越发畅快。叫嚣道:“哼哼,席氏咋死的,是不是自请沉塘死的,我可是听说过的,要是皇帝晓得她是被你们这群愚蠢的庄稼人活活淹死的,这牌坊还立不立得起来还两说……早两年。席氏大摇大摆地在县府招摇过市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只是嘶喊管事老娘犹觉不过瘾,又狠狠地拍了一把刚刚开工建设的牌坊。

    管事老娘仰着脖子像斗胜的公鸡,扯着喉咙还没喊完。便听得一声打雷似的厉喝:“关婆子!还不闭上你的嘴!当今皇帝要晓得你置疑圣旨,头一个剥你的皮!”

    管事老娘即黄老爹口中的关婆子,蓦地听到一声大喝,吓得浑身打个激灵,那声音又狠又厉。夹着几分阴森,令她后背升起一丝寒意。

    扭头一看。见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汉,那老汉手中牵着一个柳眉微蹙的小女童。

    关婆子黄老爹两三回面,毕竟这些日子县府里的有钱太太们为他家的小孙女筹集善款,引得许多人去济民堂围观,因金穗身体不适,常常不见人的,倒是黄老爹在一众喜爱八卦的妇人们眼里混了个脸熟。

    关婆子心虚地脱口道:“你是黄老汉?你不是天天儿跟在顾大夫屁股后头采药吗?”

    黄老爹气得冷笑:“原来你想趁着我不在,好毁我家儿媳妇儿的清白,顺便污蔑当今圣上的旨意?”

    这话说得很重了,像珠黎县这样的小城,见个县太爷算是顶天了,乡里人能见县太爷,得到县太爷两句问候,回家都要烧高香的,根本没人能记起皇帝的威严与不可亵渎,即便是随口评论都是犯忌的事儿。

    平时想都想不起来的天皇贵胄,突然间自己成了冒犯皇帝和圣旨的人,关婆子脸色阵青阵白,连番变色,仿佛玩变脸似的,唯唯诺诺地不敢答话。

    刚才她的话喊那么大声,周围的人都是长耳朵的,想否认都不行。

    她这时才知道怕起来,见黄老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副她不承认不放弃的架势,她的声气弱了弱,斗志却忽然间猛涨,叫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席氏难道不是被你们逼着……”

    “你再敢说一句!”黄老爹再次提气猛喝,打断关婆子下面的话。

    关婆子一哆嗦,面对黄老爹吃人似的目光,竟然做了个在往后被人耻笑了几十年的动作——猛地躲到卫氏的身后。偏偏卫氏虽养了些日子,身材仍是娘胎带来的瘦弱,关婆子这副模样真真滑稽。

    金穗上辈子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便是无赖,尤其是关婆子的儿子做的还是打手行业,更令她不耻。

    在济民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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