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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经商]黄金穗-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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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贵女嫌弃,如今亲事还没着落,文章猜测姚长雍是否有隐疾,或者姚府已与慕容王府决裂之类。至于更多的猜测,另外半篇文章不知去向。
梁州内尚有小报刊登这样的文章,可知梁州外姚长雍的形象有多不堪了。
金穗估计这份小报应该去年楚王登位不久的那段时间出的,因为慕容霆成亲后丢下新婚妻子亲自到梁州看望姚长雍,姚府与慕容王府决裂的谣言不攻自破,第二个猜测是不成立的。但是呢,姚长雍与慕容王府两位“七姑娘”的亲事告吹却是不争的事实。
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
金穗把纸片撕掉随手扔在松树后,随风一吹便吹散了。回到石桌边上,面对姚长雍和巫秀等人征询的目光,她神色如常,说道:“姚公子歇好了么?”
“好了,我们下山吧。”姚长雍笑了笑,没有问半句。金穗想告诉他自然会告诉他的,要是不想告诉他,他问了她也不会回答。
下了山,金穗本以为扔掉小纸片就没事了,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山脚下有几个游玩的妇人在热火朝天地闲侃,话题的中心人物恰恰是与金穗并排而行的姚长雍,而话题的内容赫然是金穗方才扔掉的纸屑上的内容。
“姚府小东家不会真有啥子隐疾吧?要不然怎么慕容王府的两个姑娘都不要他,情愿跟个不显名不露水的小子私奔呢?”妇人甲皱着眉头杞人忧天,如果她口气中少了那一分幸灾乐祸,恐怕会演得更像。
“谁个晓得那姑娘想些啥。姚府小东家听说长得水灵灵的俊,比姑娘们还美三分,十里八村的姑娘门赶着去马儿庄瞧美人儿。可惜哟,这么美的人儿月老嫉妒,忘了给他扯上根红线。”妇人乙叹着气说道。
“这可是你没见识了,姚府小东家长得美,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瞧着美,偏伯京城里见惯美男子的慕容姑娘瞧不中。所以啊,还是姚府小东家长得不够人才。”妇人甲语气酸溜溜的。
“嘿,你又没见过姚府小东家,咋晓得人家长得不如伯京的人才?我说,你是不是气你那媳妇天天往马儿庄跑啊?”妇人乙一改幽叹,哼着鼻子说道。
“莫管我媳妇跑不跑马儿庄,姚府小东家娶不上老婆是真。”妇人甲不服气地说道。
“娶不上老婆便娶不上老婆呗,横竖姚府小东家是我们梁州第一美人。”妇人乙理直气壮地叉腰,大有吵架的气势。
“……”
原来姚长雍还是大妈大婶们的梦中情人……
锦屏气得要上前制止两个满口非议她家主子的妇人,姚长雍手中的折扇横过,锦屏气呼呼地喘气。
金穗颇觉好笑,姚长雍什么时候有了个“梁州第一美人”的封号?平常也不见有人提起这个名号,想来是这两妇人话赶话说的。她暗暗打量姚长雍的脸色,姚长雍并未动怒,只是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我们走吧,你制止得了一人,制止不了百人。”
说罢,姚长雍施施然地从两位为他争吵的妇人跟前走过,那两个妇人兀自吵得欢快,殊不知她们争吵的对象正是面前长青春痘的“美人”。
金穗捂着嘴偷笑,姚长雍脸上的青春痘没有完全消除,所谓的“梁州第一美人”,如果没看见真人,她们会在脑子里想象得天花乱坠,比之神仙还胜几分,见了真人,才知道也不过那样,甭管他如何俊俏,难道还真能长成一朵花不成?
金穗暗中取笑一回后,又对姚长雍升起淡淡的怜惜之意,毕竟还是个少年,不仅在亲事上一直不顺利,而且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面上不在意,心里肯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再者,慕容霑与人私奔,慕容雪说成是为了抛弃姚长雍才会这一举动,两家的长辈的确论过亲事,姚长雍在外人眼里是戴了绿帽了。
是个男人便会有羞耻感吧。
金穗根据自己的经验单方面认为,姚长雍是在欲盖弥彰,是在掩饰自己的伤口。
快走几步,金穗追上姚长雍的步伐,她担心羞臊了姚长雍,只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姚长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跟上来,他松了口气,嘴角噙了抹淡淡的笑意,金穗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回到马儿庄的落脚客栈,金穗晚上殷勤地做了好几道菜,饭桌上亲自为姚长雍布菜,还多余地解释道:“明天要赶路回锦官城了,多吃点儿。”
姚长雍好气又好笑,在触及金穗眼中的怜悯和温情时,他蓦地忘了要说的话,越发沉默地用饭,还喝了点小酒。果然,金穗眼中的怜悯更甚,甚至饭后和他下棋,就怕他因听了那些妇人的话而心生沮丧。
姚长雍自从归安寺里回来后,的确是比往常沉默了些,落在她眼里,不就是因为担心自己会被人看不起而沮丧么?金穗一心以为他是装的不在乎。
姚长雍下棋时一心二用,手指轻叩桌面,没发出任何声音,看似在思索棋局,其实他是一心二用,他有些惊讶,难道金穗喜欢的是忧郁型的男人?他从未研究过女孩的心思,心里又有些不确定,他不可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是自己的人,但不排除会用这种手段引起她的注意。
第376章 对弈
如此一心二用的效果很明显,姚长雍第一回合输掉了。
金穗惊愕,却是在想,姚长雍真的受了那俩妇人的影响么?她这些日子隐约也有听人提起姚长雍,可说的都是好话,称赞他年轻有为,如今再一琢磨,怕是姚长雍的事迹早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大家夸赞他,不过是看他在马儿庄,给他面子罢了。
梁州第一首富的少东家的艳色绯闻,在梁州百姓眼中比皇帝睡了太妃还要经得起谈论。
“鑫儿,这一回合我认输,再来一局?”姚长雍拿捏了表情,他装作对输掉的棋局很吃惊,问这句话时带着一丝不服气。
金穗确定姚长雍心神不属,她不忍拒绝,笑容中带着一丝安抚,说道:“那再下一局吧,我本是要跟姚公子讨教棋艺的。”
不是她不会察言观色,实在是姚长雍道行高深,她压根看不出来他的表情是装的。
姚长雍若无其事地含笑道:“讨教不敢当,我自小修习功课,府里的师傅们还要教授雕刻技艺,实在没多少心思放在这些个上头。”
“姚公子莫谦虚了,大姑娘都说不如姚公子的棋艺,常常请教姚公子。我又比着大姑娘差一着,越发不如姚公子。不过,我虽知自己的棋艺比不过姚公子,还是会不自量力地全力以赴。姚公子这回可得小心了。”金穗笑盈盈道,唇角明媚。
她听姚莹莹提过,姚长雍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无一不通,尤其是在绘画上,因他自己是个雕刻师,在修习雕刻之前先学绘画,便连教习他绘画的夫子也称赞有加。
姚长雍莞尔道:“鑫儿如此说。我便放开手,不会手下留情了。”
这一局,姚长雍每下一步都要经过认真思考。淡淡的静谧流淌在室内。
锦屏坐在一边做针线,烛火的光晕笼罩住整个屋子。烛花爆了一声响,她起身用个小金剪剪掉一截不规则的烛芯。轻手轻脚地放下小金剪时,她蓦然回头,却见金穗单手拄着下巴,眉头紧紧蹙着,纤纤素手中一颗棋子缓慢地转动,显是在犹豫下在哪儿。而姚长雍眼中含着淡淡的、柔柔的笑意凝视着金穗沉思的模样。专注而轻盈。
那一刻,锦屏心中忽地一动,满眼震惊,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诸如姚长雍破例带个外人出府办差。这个外人还是个姑娘,诸如姚长雍办完差事没有立时回府,而是多停留了三天,诸如姚长雍以莫名其妙的理由送了一块翡翠原料给金穗,诸如棋艺精湛和慕容霆不相上下的姚长雍在一盘棋局上花费这么长久的时间。
锦屏眨了眨眼。那两人如一副静态的画儿,她就当做方才她发呆的这段时间不存在,神色如常地回到椅子上继续做针线。
待时辰差不多了,姚长雍掐着点儿不动声色地走了几步棋,金穗输掉。姚长雍的“沮丧”传染给她,她真诚地笑道:“我确实不如姚公子啊!这一局我输得心服口服。”
“鑫儿倒是坦然。我们学弈是为修身养性,没有输赢,再者,我即便胜也不过是险胜。时辰不早了,快去休息吧。”姚长雍心情愉快,口吻轻松,与方才缄默不语的模样判若两人。
金穗展颜道:“下回得闲我们再切磋。”说完,金穗回了自己屋里,暗忖着姚长雍方才的模样,当是已从绯闻的打击里走出来了。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金穗一行人便启程回锦官城,经过马儿庄的相处,金穗面对姚长雍越发坦然,她对自己的表现终于达到了预期的要求,就是更像个男人。之所以初初会忐忑,是因着阳陵县那一回出行,姚长雍狠狠地责骂她“没教养”,没女孩的样子,故而,两人熟识之后,金穗不会再有这种担心。
回程时,马队的速度慢了不少,经过大城镇姚长雍会以补充食物为名,转道去城里停留一天,其实是为金穗考察当地酒楼和市场开路。金穗看出姚长雍的用意,心中十分感激。
姚长雍淡笑道:“我答应过你是带你出来游历的,我的差事办完了,该办你的差事了。”
去马儿庄时历经两天半,从马儿庄回来却历经整整五天,回到锦官城后,金穗仍有些回不过神来,依旧沉浸在马背上的颠簸中,缓了两三天,她才从腰酸背疼里找回自己。而这两三天里,她也没闲着,整理路上的随记以及查看蜀味楼的账目,她这个账房管事不是白当的。
黄老爹问金穗出行时怎么样,金穗不会说她一路上兼职当厨娘、导游和知心姐姐,只挑了各地的风俗人情来讲,还把自己整理好的随记拿给黄老爹细细看,边看边讲解,末了,叹息道:“真希望和爷爷一起去啊。”
“爷爷听你讲,一样有趣。”黄老爹心中熨帖,眸中欣慰,把金穗的笔记誊抄一份,无事时便拿出来随手翻看。
金穗取了姚长雍送给她的翡翠原料给黄老爹看,黄老爹听说了缘故,沉默一瞬,又展开眉眼,笑道:“许是和我们在双庙村挖藕一般,头个胖藕孝敬了河神要送给挖藕的人。”
金穗嗔了黄老爹一眼,挖藕和挖翡翠能放在一起比?不过,既然黄老爹没说二话,她便留下翡翠,没打算还给姚长雍。
接着,金穗去姚府和姚老太太道平安,姚老太太搂着她问是否吃得好、住得好,金穗都答好,姚老太太却撇嘴道:“我瞧着你瘦多了,小脸儿也晒黑了,下回记得戴顶帷帽。”
“会有人笑话。”金穗蹙眉,语气无奈,姚老太太问了她,又不肯信她,真是又可爱又让人无语。
“今日,你做个男孩子怕笑,待晒黑了,你做回女孩子又要惹人笑。总归是要笑一回,掂量轻重,还是戴上帷帽的好。”姚老太太摸着她的脸教训道。
金穗连忙点头:“好,听老太太的,下回出门一定会戴的。”
姚老太太这才高兴,又寒暄几句,金穗笑问道:“怎不见大姑娘和二姑娘?”姚莹莹的婚礼定在三月下旬,正是春光旖旎的好时候。
“莹丫头针线上没下工夫,我紧着指点一阵子,这会子在赶着绣嫁妆,她着急起来把真丫头也拘着了。”姚老太太笑呵呵的,“你也是个不爱女红的,还是藏在荣禄堂里,不然她得抓你做壮丁。”
金穗莞尔一笑:“大姑娘抓我做壮丁,我等着老太太来救便是。大姑娘大喜,我却是定要去贺喜的。”
“你这鬼丫头!去吧,果真不放你,我去分说。”姚老太太眼含戏谑。
金穗告退,出了荣禄堂朝汀兰水榭而去,琳琅在前引路,偏头笑道:“黄姑娘出去一回,精气神儿瞧着比原先好了。”
“是么?”金穗摸摸自己的脸,她觉得姚老太太说得对,她确实是瘦了,不过心情愉悦倒也是真的。
“黄姑娘是瘦了,眼睛却是更亮了呢,瞧着光彩多了。”琳琅道。
金穗笑道:“明明是黑了,偏说光彩了,我且信你一回。”顿了顿,问道:“去年二姑娘说今年踏青要去拜花神庙,看斗花,今年去了么?”
“去了,去了,”琳琅热络地道,“不仅去拜了花神娘娘,还参加了斗花。二姑娘捧了一盆魏紫,赢得花首,但二姑娘推了奖赏,说是魏紫是玻璃花房养出来的,逆了时令,当不得花首。不过奴婢瞧着,二姑娘着实高兴。”
“哟,倒像是你亲眼见过的,琳琅妹妹也去了?”金穗问道。
“老太太说奴婢多年没回锦官城,赏奴婢跟着二姑娘踏青游玩。”许是玛瑙特意介绍金穗和她相识,且金穗又去过她家,琳琅莫名觉得金穗亲近。
金穗携了她的手,看出她眼中的雀跃与陌生交杂,祝叶青带走一大家子人,单独留下琳琅,琳琅又离开姚府本家多时,对姚府的主子们陌生敬畏是常情。
金穗停步在拱桥上,声音柔和:“琳琅妹妹很得老太太的心啊。”
虽没有安抚之语,却有安抚之意。
琳琅忍下眼中热意,笑道:“老太太是宽厚人儿。”
进了汀兰水榭,金穗让琳琅回荣禄堂去,秀兰来接金穗,直接去的姚莹莹的绣房,两姐妹在屋里边说话边刺绣,金穗便取笑道:“怪不得老太太说二位姑娘做得慢,一心二用,能快么?”
姚莹莹和姚真真丢下绣针,起身和金穗互相见礼。
姚莹莹道:“你一走一二十天,我当是你迷路了,担足了心,你却一回来就拿我取笑。”
“是我错了,我给二位姑娘赔礼。”金穗便笑着蹲个身。
姚莹莹道:“偏你当真!”
说笑一回,三人互诉分别来的经历,姚莹莹果然拽着金穗按她坐在一个绣架前:“我可记得前回你送了老太太一条紫绡抹额,甚是精致,有人才不用是奢侈浪费。这条领子黄姑娘得领了。”
第377章 添妆
金穗一看绣绷上的花样便知是嫁衣上的荷叶领,口中道:“老太太说大姑娘抓壮丁来着,还劝我不要来。”
手中却已拈了针,细细察看色彩搭配,挑出水红和正红两种颜色的线来,让晓烟帮着分线,再穿针引线。
姚莹莹笑道:“可见真是个人才。”指的是金穗瞬间看出搭配的颜色及针法。
金穗抿唇微笑:“好久不曾做了,夫子们教导的全还回去了。还是去年给我爷爷做条汗巾子,这才发觉手生了,拈针都硌手得慌。”又对秀兰道:“秀兰姐姐弄个闲散的绣绷来,我先扎两针练练手,要是一上来扎坏了,有人可得哭鼻子。”
秀兰捂嘴偷笑,转身去找绣绷。
姚莹莹羞得满脸通红,啐一口道:“瞧着今天打趣我,赶明有的我打趣黄姑娘的时候。”
金穗想要说什么,蓦地意识到姚莹莹出嫁到江夏,以后不能常回锦官城来,不由地感怀上心,转了口笑道:“到那时,大姑娘能帮我绣个领子,我就是受大姑娘打趣一回又怎样呢?”
“真是好不知羞!”姚莹莹哭笑不得,笑道,“真到了那时,我不仅帮黄姑娘绣领子,便是绣一身嫁衣也使得。”
金穗扭头对姚真真道:“二姑娘可得帮我做个见证,大姑娘要替我绣嫁衣呢。我可是认准这话儿啦!”
“黄姑娘莫信了大姐姐,真信了大姐姐,等着大姐姐绣嫁衣裳。要等到猴年马月才得出嫁呢!”姚真真清脆地戳破姚莹莹的保证。
金穗掩了帕子笑,姚莹莹去拧姚真真的嘴巴,几个围观瞧热闹的丫鬟们赶紧上前护着绣架莫给她们两人碰翻了。
做了半天的针线,三人说笑着去荣禄堂吃了晌午饭,饭后陪着姚老太太吃了一盏茶,说了一会儿话,姚真真歇在汀兰水榭的稍间暖阁里,金穗和姚莹莹在次间聊天。金穗趁机吩咐晓烟把她带的添妆送上来。
姚莹莹打开一看,是满满一盒子的首饰。
金穗甜笑道:“大姑娘,我这儿没甚好东西,我晓得这些个东西大姑娘不稀罕,不过我还是觉得真金真银的东西才最靠谱。我这番话是心里话,大姑娘可千万莫嫌我俗气。”
“黄姑娘这话正合我的心,我们这样的人家才不像那些酸腐书生们。只以为吟风弄月是风雅,黄白之物是俗气,要真风雅了,干脆喝西北风去!饭菜亦是俗物,干脆不要吃饭了。”姚莹莹道。
不愧是姚老太太教养出来的。
金穗噗嗤笑了,姚莹莹这话可真狠!她乐道:“大姑娘和我想的一样,真有那些个视钱财为粪土的。一是钱财多得花不完的,不知挣银钱的艰辛,二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
“我就说黄姑娘是个明白人,冲着黄姑娘这句话,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姚莹莹笑着翻了翻首饰,“真是我们家的师傅做的,样式挺新颖,颇为别致。”
金玉满堂出品的首饰有他们自己的印记。
金穗笑道:“我看来看去,还是贵府上的金玉满堂做工最为细致,所以挑着见你戴过的样式稍作改动。让师傅们另打的。三月出头便做好了,赶上我在外面,到前几天回来,马掌柜遣了婆子来我看,紧着改了几处才送来的。”
“难怪呢,黄姑娘会做花瓶,竟连首饰也会做。”姚莹莹眉梢微动,笑道。
“大姑娘莫臊我了。做这些花样的,都会画画,我是什么水准,大姑娘还能不晓得?瞎猫逮着死耗子罢了。哪儿料到就给撞对了。”金穗苦笑道,这一回的灵感来自于她见过的花朵,自然界里的花五颜六色、千变万化,她照着花朵的形状和姿态对已有的首饰稍作修改便成了新的式样。
姚莹莹捂嘴笑了:“若是张家老太爷听了这话,那镂空钳表的花瓶是个死耗子,他可不得气疯了?”
金穗瞪眼道:“我骂谁也不会骂自己是瞎猫啊?”
……
金穗作为姚莹莹的好闺蜜,踏踏实实地帮她绣了几天的嫁衣领子。姚老太太特意请了好几个绣娘待在绣房里给姚莹莹做指导,一针一线的差错都不能出现,但整套嫁衣确实是姚莹莹自己绣的,姚真真和金穗偶尔打酱油。
姚莹莹出嫁这天,金穗和黄老爹一同赴宴,金穗到了汀兰水榭,才几天时间,屋子里里外外焕然一新,门窗上贴满了“囍”字,金穗面上带笑走了进去,心里诸多不舍。
姚莹莹在和姚家本家的一个中年妇人轻声说话,衣裳首饰都戴齐整了,看见金穗进门,忙拉了金穗的手笑道:“黄姑娘快请坐。”
金穗坐在旁边的绣墩上,她的手触上姚莹莹的手,只觉一阵冰凉,原来姚莹莹看似镇定,其实很紧张。她化了很浓的妆,金穗简直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可能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脂粉,面对面时,平日说不完话的两个人却相对无言。
少顷,金穗唇角勾笑,道:“大姑娘今天是最漂亮的。”
姚莹莹微微垂下头,有些羞涩,细碎的米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说道:“哪个嫁人的姑娘今天都是最漂亮的。”又附耳悄声道:“黄姑娘,我好紧张。”
金穗莞尔道:“大姑娘若是紧张,就深呼吸,可以缓解一下。”
姚莹莹微微点头,慢慢地深呼吸,做了三个回合,果然缓解很多,姚莹莹正要说什么,姚真真扶着姚老太太过来了,姚大太太、姚二太太也来了。
金穗忙起身行礼,几位长辈拉着姚莹莹挨个说话,连平常话最少的姚二太太也哽咽着笑道:“大姑娘从此后要把江夏王府当成我们姚府,把王府里的长辈当成我们这些长辈来孝敬。姑娘在家时是娇客,出了门子便是媳妇……”
再看姚老太太和姚大太太,两人悄悄抹泪。
金穗朝姚莹莹点了点头,静静地退了出来,大喜日子的气氛消散不了离别的感伤,她转过走廊,准备去湖那边看丹顶鹤,散散心,却见姚真真伏在走廊栏杆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因压抑着声音,肩膀一颤一颤的。
金穗移步过去,坐在廊下,问道:“二姑娘,今日是大姑娘的大喜日子,哭什么?”
姚真真听见有人过来,忙忙地拭泪,扭过头,红着眼睛破泣为笑:“黄姑娘吓我,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呢。大姐姐出嫁,我为大姐姐高兴,但是想到从此后,大姐姐成了别家的人,我心里就跟猫爪似的难受。”
金穗拍拍她的肩膀,看向张灯结彩的汀兰水榭,迎面吹来微凉的风,道:“每个女孩子都得走这一遭。”
“……我听说姑娘做了媳妇,就要听凭公婆姑嫂打骂,还要给婆婆立规矩……”姚真真很为姚莹莹的未来担忧,又从姚莹莹的身上联想到今后自己也会如此,手中的帕子绞成麻花。
金穗好笑道:“二姑娘听谁胡说的?二姑娘瞧瞧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还有欢大奶奶、津二奶奶、源三奶奶,哪个受公婆打骂过?”
杞人忧天的姚真真揪紧的心一下子松开了:“黄姑娘说的也是。”
“这个是要看缘分的,像你说的那样的人家也并非没有,但是不能用在江夏王府里。江夏王好歹是从宫门里走出来的皇子王孙,江夏王妃是名门闺秀,家风都是顶顶的好,二姑娘莫自己吓自己了。”金穗温和地劝说道。
最重要的是,江夏王世子嵇延清是姚老太太特意为姚莹莹挑的夫婿,姚老太太定是对江夏王府摸得透彻了。
姚真真缓了口气,冲金穗一笑,道:“多谢黄姑娘……”
一语未完,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忽地大振,把姚真真后面的话掩盖了过去。
金穗和姚真真不约而同地朝声源处望去,忽然有小丫鬟跑进来眉飞色舞地大喊:“老太太,新郎官到巷子口了!”
姚真真又惊又喜,金穗亦有同感,忙和姚真真朝室内走去,只见姚莹莹一双泪盈盈的星眸被一张红盖头缓缓地遮掩住,姚大太太给她塞了柄玉如意抱着。
欢大奶奶刚进门,姚老太太便道:“欢哥儿媳妇,你和莹丫头说几句话,一会子该去前面了。”
说罢,姚老太太似欣慰似不舍地看了眼姚莹莹,在姚大太太和姚二太太的搀扶下先一步去荣禄堂。
姚真真和金穗给姚莹莹行个礼,说了几句吉祥话,便也去了荣禄堂,把空间留给姚莹莹母女俩。
到了荣禄堂之后,金穗作为客人让小丫鬓们引自己入座,月卜姚府本家的人是没有资格观礼的,金穗也不例外,只听堂上的司仪高声唱礼,直到最后一声落下,四周响起叫好声。过了片刻,金穗从窗口望出去,只见姚莹莹坐在椅子上,被她一个堂兄背在背上,那青年长得人高马大,背了一张椅子一个人,竟如履平地,步伐稳健,不见半点瞒珊。金穗方觉出几分趣意来,姚真真挨着金穗笑道:”那是我二叔祖的长孙,年轻轻便在西南军里做到了校尉。瞧着力气大吧?〃
第378章 交锋
金穗点了点头,力气确实很大,她更惊讶的是,姚真真向来不屑姚家族亲,竟对这位“二叔祖的长孙”青眼有加。
金穗正好奇,姚真真又神神秘秘地附耳道:“大堂兄才干是好的,可惜凶神恶煞了些,至今还未娶亲。”
金穗恍然道:“怪不得二姑娘会留意这位大堂兄。”
姚真真嘿嘿而笑:“族里难得能出个人才,老太太念叨夸赞过几回,我心生好奇,与大堂兄见过两回。头一回见面时真是吓煞人也。”
前院,姚长雍和姚三老爷姚季白笑脸迎客。
男客比女眷多,黄老爹得排队进门,送上礼金和贺仪,满脸笑容地恭喜姚长雍和姚季白,姚长雍大方得体地回应招待,亲自将黄老爹送到席位上,方才转回大门口。
黄老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以前他没有发觉,姚长雍对他们家的确是不同的,今日的姚府客人云集,但他放在在门外瞧得真切,只有他是被姚长雍亲自送到席位上的,便是梁州的方州牧、王刺史都是由小厮引着入座的。
而姚长雍刚走回大门口,准备迎接下一波客人时,连年余满脸喜色却是眼含忧虑地匆匆走来,轻声道:“四爷,傅掌柜没离开伯京一步,他的儿子傅临冬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七姑娘,慕容霑。”
姚长雍双眸眯起,似不可置信:“慕容霑?”
“是的,四爷。七姑娘和傅临冬形影不离,一路从伯京到了锦官城。刚进城门,问了路,正朝我们府上来。”连年余回答道。
“我晓得了,慕容王府今日是谁来贺喜?”姚长雍又问道。
“哦,慕容王府今日来的是三爷慕容霖,”连年余微愣,心头微颤,“慕容雪也来了。”
因慕容雪冒犯姚老太太。姚府上下皆直呼其名。
姚长雍唇角微勾,眸中划过一道精光:“傅掌柜是我们府上的姑老爷,傅临冬虽说从前是个奴才,如今却能叫我一声表兄弟。连掌柜,稍后觑个空传话给周管事,傅临冬和慕容霖都是我的表兄弟,没得厚此薄彼。索性安排他们同桌。”
那么跟随两人一起来贺喜的慕容雪和慕容霑也要同桌了。
连年余霎时觉得头大,雍四爷什么时候学会恶作剧了?口中却迅速地应诺。
“对了,临冬‘表兄’初次来锦官城,我们锦官城的风俗与伯京的虽大同小异,却不能错了这‘小异’,你着人细细提醒临冬‘表兄’。”姚长雍含笑朝迎面来的客人走去,把连年余留在原地。
连年余假作抹汗。傅临东如此被人提醒,在人眼里不是不懂梁州婚俗,而是不懂规矩,那么他还有什么脸面可存?
当小厮高唱傅临冬的名字时,姚长雍神色如常,姚季白满脸震惊,喃喃道:“怎么是他来了?”
眼前的傅临冬器宇轩昂,却和他的养父一样满脸阴沉,但他的阴沉不像傅池春那般经过长年累月的岁月沉淀,阴沉中透着一丝冷峻。含笑未笑的眸中夹杂着邪肆和张狂。
姚长雍双眸沉静如水,镇定地迎上傅临冬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他低声对姚季白道:“三老爷以为姑老爷会亲自来么?”说罢,静静地等着傅临冬上前。
姚季白怔了下方才反应过来,姚长雍口中的“姑老爷”指的是谁,不由地嘀咕道:“谁稀罕他来啊!算的哪门子姑老爷。”
傅临冬拱手道:“恭喜贵府好事成双,祝一对新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多谢临冬‘表兄’的美意。特意千里迢迢从伯京赶来锦官城。”姚长雍不动声色地笑道。
这句“表兄”让傅临冬的眉一挑,眼含深意地道:“雍弟不必道谢,我们两家是姑舅表亲,理该如此的。”
姚季白咬碎了一口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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