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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派面前作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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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直跟在她身后、负责照顾她的两个婢子立刻退下,岑言摸着后脑勺反应了下,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周越准备套她话了,什么酒菜啊吃饭啊只是幌子而已。
只可惜,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从她嘴里套出话来。
乐呵呵地跟着紫衣小姐姐走人,很快就到了一处厅中,厅侧有张长桌,桌子两头摆着各式各样的食物,看上去像是某种仪式。
食物诱惑?先放松她的警惕,都是套路。
也可能是不停地劝她喝酒,酒后吐真言?
更直接一点,在菜中放些能致幻的药物……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得……
还是周越的靠近将她这些脑洞彻底堵上,她回过神时,那个紫衣小姐姐已经被支走了,厅中只剩下她和周越两个人。
周越站在她旁边,比她现在这副身体高了整整一个头,而经过她的估计,现在这副身体又比自己的身体高了大半脑袋。
真的长高了啊。
岑言忍不住又用饱含慈爱的目光看着周越,周越明显地愣了愣,像只找不到路的小老虎似得,眼睛里装着些许挣扎和迷茫。
“教主,”岑言觉得嗅觉已经被桌子上摆着的菜所散发出的香气占据,她现在虽然吃得少了,可还是像之前一样很容易被食物诱惑,“吃饭?”
伸出根指头,指了指还热腾的饭菜。
周越连眼神都没移一下,只是看着她,那些挣扎和迷茫越来越厚重,将整个瞳孔堵地满满当当的。
好半晌他才开口。
“周越,”他说,“叫我周越。”
诶?又是什么套路?
即使心中疑惑,但岑言还是老老实实地叫了声周越。
她见着周越眼中那些挣扎和迷茫瞬间消失得干净,也不再似更早之前的漠然和冰冷,就像是这些感情全部化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藏在眼中,她看不懂,只是觉得柔和了好几分。
周越又在旁边愣了好一会儿,最后闭了闭眼睛,突然再次开了口。
“阿越,这个,你喊喊看。”
岑言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估计是目光呆滞,像个傻子一样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周越。
而周越见她好阵子都没发声,刚才还逐渐柔和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眉头紧紧拢起,整个身子都充斥着一股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暴怒。
他一把捏住岑言的下巴,力用得很大。
“让你说就说。”
话落,狠狠地将手甩开,岑言的头立刻因为这股子力扭到了一边,下巴处一片通红,额前的发丝也乱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她却是松了一口气,刚才怔住地身体也一下子平复过来。
看样子并不是被发现了啊。
只是这臭小子,下手可真是狠,还怪痛得。
算了,现在他是老大,是BOSS,她自然是不能同他计较这些的,不就是声阿越吗,她喊得次数都能以万为单位来计数了。
管他又是什么套路呢。
岑言揉着下巴,还是没忍住狠狠地瞪了周越一眼,开口道。
“阿越。”
这两个字如同一盆清凉的水,将周越全身透出的暴怒全部浇走,只留下他得以收敛的气势以及轻轻拂上她下巴的手。
他那带着茧子冰凉的手在她的下巴处停留了好一会儿,最后缓缓放开,眼神也从那道红痕处移走。
“吃饭吧,”周越转过身,在一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岑言走到另一侧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面前全是她最爱吃的菜,有八宝野鸭,佛手金卷,貂蝉豆腐……连杯中的酒也是杏花酒。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周越。
莫不是以前跟着她吃饭然后喜好的食物也变得如出一辙?
捻起一筷子清笋丝,就着白饭吃了下去。
连味道也同她炒得差不多?她一向口味比较重,喜欢放多出正常量的盐。
看来……果然是自己把他的口味带偏了啊……
所有菜都尝了一口,碗中白饭见了底,她已经差不多饱了,放下碗和筷子,抬头看去时,却发现周越面前的菜和饭一口没动,他用交叠的双手撑着下巴,只是怔怔盯着她看。
见她放了碗,还问道:“怎么了?”
声音居然有些温柔?
岑言扯过压在手肘处的餐帕,往嘴上擦了擦:“吃饱了。”
谁知这句话刚说完,也不知是哪个字点着了火,周越倏地站起身来,手往桌子上一扫,他面前所有的盘子和碗全部被他扫在了地上,一时屋中像是点燃了鞭炮似得,呯呯当当一阵清脆的声响,只剩下满地粉碎的瓷渣。
周越抬起头,眼中不是意料之中的愤怒,而是深到眼底的绝望。
“你果然,不是她。”
说完,他拂袖而去,只留下屋中一脸懵比的岑言。
什么玩意儿???
这喜怒无常的臭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
越小老虎:我面前这些饭菜都是给我师父留得,你现在却连自己面前的菜都吃不完?你定不是她。
第50章 被看光了
“白姑娘; 白姑娘?”
紫娩连叫了两声; 那位白姑娘依然呆呆地看着脚下虚浮的步子; 慢吞吞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肯定被吓坏了吧。
也是; 一个从小生活在名剑世家的尊贵小姐突然被抓到这个地方来,还莫名其妙地承受了教主的怒火; 别说是这尊贵小姐; 换成任何一个人,肯定都会被吓得要死吧。
甚至连她在看到教主以暴怒的姿态快步走出来时都被吓了好大一跳。
虽然教主总是会因为各式各样无关紧要的原因突然发脾气; 但极少会出现那种整个人都像是在愤怒之中侵泡过一样,连发梢都透着杀气,她光是看着就觉得身子一摇,有些站不稳。
上一次她看到教主这样; 还是很多年前,教主除掉了最后一个有杀去他师父嫌疑的人,但却依然没有找出他师父死去的原因。
那日的教主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已经接近疯狂的状态,谁只要稍微一惹得他不舒服,最后只会是个被一招毙命的下场。
虽说不知道教主为什么会因为这个才抓来不久的白家小姐而发这样大的脾气,但以那日的结果来看,接下来这位白姑娘的性命估计也危在旦夕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又饱含怜悯地唤了那位姑娘两声。
而这一次,这白家姑娘终于缓缓抬起了头,她长着一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 相貌柔美,酒窝在脸颊处若隐若现; 明明是副弱不禁风的长相,但一双眼睛却格外精神,如漆黑的夜晚中最亮的两颗星星一般,璀璨夺目。
怎么感觉完全没被吓到啊……
还有这姑娘怎么一脸激动地朝她扑了过来,比起害怕看上去更多的是……兴奋?
什么什么情况?
她怎么还握上了自己的手,眼中光芒更加璀璨。
“这位小姑娘,”她有些激动地开了口。
小姑娘?怎么看自己都比她大得多好吗?
“你们教主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啊?”
紫娩愣住,听是听到了,但依然不能置信这姑娘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好半天只能说出一个字:“啥?”
这位白姑娘握着她的手越发得紧,眼里的光也越发的亮,更加激动地问道:“就是你们教主他有没有什么万般思念、思而不得的人,得不到还想找个替代品那种?有没有有没有?如果有,那这姑娘是怎样的人啊?不是问外表啊,内在啊性格什么的,是怎样的啊!”
想通了那句“你果然,不是她”这话所含之义的岑言此时相当的激动。
就好像自己的任务找到了个的模板,假如得知这能让周越心心念念还想着找自己做替代品的姑娘是个怎样的性子,那她在认真做足功课后去模仿,任务完成岂不是指日可待。
可那紫衣小姐姐却愣了好久才木讷地摇着头道:“没…没有…”
给自己老板打掩护?
懂得懂得。
她正想放弃询问这条路线之后自己去找线索,却听那紫衣小姐姐又开口继续说道:“不过教主万般思念的人倒是有一位。”
“哈哈哈真的吗!我就知道,是谁啊是谁啊?”
紫娩疑惑地看了岑言一眼,这姑娘真的不知道吗?全武林上下明明所有人都清楚,魔教教主周越为了找出杀去他师父的凶手将整个江湖掀起持续两年的腥风血雨,人人妄想诛之,却又人人畏之。
如果说教主有什么万般思念的人,那还能是谁啊。
“教主的师父,传闻是位武功极高的前辈,你真的没听说过吗?”
岑言愣住,脸僵了僵,有些笑不出来了。
等岑言回到自己屋中,两位婢子为她打了水洗浴,她钻入装满了温热清水的木桶之中时,思维依然还是飘得。
她本以为自家小徒弟过了七年之久,练了邪功,当个人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早就将她抛在脑后了。
她本来被关在地牢中时还挺伤心挺失落的,恨不得立刻将周越大骂一顿,为什么又走歪了路,为什么自己教他的那些为人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但今日却在那紫衣姑娘口中听到了太多的事,比如周越想要这铸剑图的原因是因为她喜欢剑,所以收藏了一屋子顶尖厉害的剑,比如周越每年在她的忌日上都会独自一人前去,一去就是三日,期间不吃不喝,只是坐在她的墓前。
又比如周越为了查出她死去的原因为她报仇,杀的人没有上千也有成百,可到最后也没能得明原因,于是变得越来越暴躁残忍。
她的死亡本就是没有任何预兆和原因,又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她突然反应过来,那日机械君同她说得“你改变了他的路线,却改变不了他的终点”,原来路线因她而改,所以之后想要将周越的命运扳回原来的道路上,也得从她身上下手。
以她的死亡推动了周越的命运。
所以说。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她泡在装满温水的木桶中,将头枕在木桶边缘,任由徐徐缈起的雾气扑在脸上,心里突然有阵冲动,将她的身份全盘托出的冲动。
但她不敢也不能。
不敢告诉周越,因为她怕到时候再离开的时候,周越定会因为这层身份更加痛苦;不能告诉周越,因为她通过这些事,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师父的身份在周越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到时候再要完成这个任务,也是徒增难度。
她将头缓缓抬起,脚一收,整个头就埋进了水里,头发瞬间在水面散开,像是一圈又一圈的墨,但她看不到,此时的她只能在水中闭着眼睛吐泡泡。
将那些烦人又难过的情绪全部从体内吹出去吧。
诶?
身体突然一轻,她被一只大手从水里捞了起来,一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她便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现在整个上半身都光在外面,而面前的周越,正愤怒又紧张地盯着她,捏在她肩膀处的大手用力有些大,看样子是恨不得将她整个肩膀捏碎一样。
哦,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现在整个上半身都光在外面!光在外面!在外面!
是不是该尖叫一下表示慌张?
可是……为什么心里一片祥和平静,哪怕是一点想要尖叫的情绪都酝酿不出来……
果然看着自己带大的崽子完全没办法形成自己是个女人这样的念头啊……
“那个啥……”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问着周越,“你咋来这儿了?”
周越从头到尾眼神也没有往下移一分,只是紧紧盯着岑言的眼睛,就好像那双眼睛才是她这个人。
莫名地有些正直。
“为什么,”他倏地放了手,“你明明不是那个人。”
他顿了顿,见岑言的身子随着他放手再次滑入水中,只露出头来,眼睛扑闪扑闪地将他望着,似乎是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为什么却总是用着这样的眼神看向我,”周越伸出手,失伸地拂上岑言的眼睛,拇指在她眼眶周围轻轻摩挲,像是在问岑言,更像是问自己。
像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奶猫一般,是委屈又无助的语气。
岑言突然有些难过,也有些心软。
她从水中抬起一只手,覆盖在周越那只拂上她眼睛的大手手背上。
“乖,别伤心,”她拍了拍周越的手。
周越眼睛瞪得老大,就像是全身触电了一般立马将手缩了回去,本想发怒的,但对上那双总是这般温柔的眼睛时一下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蓦地一把反握住那只盖在自己手背处的手。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如果是这个只是有些像师父的人的话……
“如果是你的话,就没有问题吧,”他喃喃道。
岑言头顶问号:“啊?”
随后周越的手突然往上使力,木桶里一阵水花溅出,她那细长的胳膊被他一下拉了起来,紧跟着是那如玉般洁白无暇的身子因为受力缘故朝他扑来,周越立刻伸出另一只手,将那姣好身材紧紧圈在怀中。
他松开了岑言的手,再往水里轻巧一捞,直接将岑言打横抱了起来。
岑言本是还处于『这特么什么情况』的状态下,可当全身都被四周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包围时,一个接着一个的战栗使她完全清醒过来。
紧接着猛地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周越扔到了里间的床上。
“喂喂喂你别冲动啊!”看着一旁已经快速脱去衣服的周越,她觉得现在非常不妙。
可周越并不理她,反而翻上了床,然后一个欺身将她压得动弹不能。
感受到男人健硕的躯体紧紧贴在自己身上,一双大手覆上腰肢柔软的皮肤,刚才被冷空气袭击过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热切,就如同压在她身上那具火热的躯体将热量不断传到她身上,是觉得口燥唇干的热切。
这特么?
自己一定是当了两百多年的大龄剩女把脑子也当坏了,在周越这自己养大的崽子面前不把自己当个女人,却特么的忘了……
她家徒弟也不是小时候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豆丁,而是个男人,是个现在脱光了衣服浑身都散发出成熟男性气息的男人了。
所以说正常的男人看到女子的身体时怎么会不兽性大发。
更别说这具身体是完全不同于自己那干干瘪瘪前后都长一个样的完美身材啊。
皮肤细嫩手指柔软,没有伤痕也没有茧子,还自带幽幽的女人体香。
完美的身体。
看周越那越来越深的瞳孔就能知道这多有诱惑力了。
“嘶,”她突然倒吸了口凉气。
周越正一口咬在了她肩膀位置,而他那双游走在她身上的手力度也很大,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通红,就像是发泄积攒了许多年的怨恨一般,恨不得拆她下肚。
她的肩膀被牙齿咬进肉中,有血渗出来,周越见了血更加兴奋,先用舌尖在那流血处轻轻一扫,将渗出的血舔了个干净,随后突然再次张嘴,对着流血的位置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岑言吃痛,一股恼意自心间升起。
她抬起脚。
猛地往周越腰间的一处穴道狠狠一踢。
周越直接被她一脚踹下了床,手撑在地上,抬起头怔怔地望向她。
长时间的沉默。
还是门外传来个像是有事报告的下属声音。
“教主。”
周越的眼神未移一分,依然只是落在岑言脸上,但他那张薄唇却是轻启开来,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去白家打探的人回报,说是白家小姐现在依然好端端的在白家待着,也从未有任何失踪的传闻。”
好半晌,周越起身,拾起他的外衣披在身上。
走之前深深地望了岑言一眼,便推门走了出去,再紧紧将门关上。
岑言这才一头栽进软和的锦被中,后知后觉地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卧槽好险,差点就特么失去了人生的一道防线。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上学真的事好多,本来承诺的下午又拖到了晚上
QAQ给大家比个抱歉的小心心
第51章 客栈之夜
最近天很暗; 深灰的乌云卷着偶尔从云间钻出来的光; 是看上去失落又深沉的颜色。
周越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像这挂得老高的乌云; 不知道之后是会落雨还是会放晴。
“教主; 收到来信,她们此时已经在延白镇的一处客栈住下了; ”下方一位忘了叫什么名字的下属汇报着情况。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过两天时间; 动作还挺快的。
看来是迫不及待离开他啊。
身旁的千愠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他:“教主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先是故意放走那位姑娘,然后派人监视她们的行踪; 属下不明白,教主这到底是想不想让那位姑娘回来?”
周越盯着自己手上长年练剑而生的茧子,盯了好一会儿,就连千愠也以为他不会再答了; 他却缓缓开了口。
“本座有件事想要确认。”
“本想给她时间,让她自己回来向本座坦白。”
“但看来她是不会回来了。”
×××
岑言坐在客栈里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啃着手中的果子,这颗果子有些酸涩,但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旁边一个看起来二十上下的青衣姑娘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小姐,你……”她似乎欲言又止,“这样坐,不太好吧……”
自然是指翘二郎腿地这种坐法。
岑言反应过来,拍了拍后脑勺,连忙收回二郎腿将坐姿调整成规规矩矩的姑娘坐法。
“哦哦之前在魔教; 他们都逼着我这样坐,现在一时有些改不过来了。”
青衣姑娘惊讶地瞪大了眼; 眼中逐渐有泪漫出,随后抽抽搭搭地说道:“都怪奴婢当时疏忽,让小姐深入险境,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岑言最见不得她哭了,之前也是因为这姑娘一哭,她就一时心软地答应下来,现在时时刻刻得扮演这知书达理的白家小姐,是真的憋屈。
这件事还得从两天前说起,那是她差点失去了人生最后一道防线的第二日清晨,她从模糊睡梦中辗转醒来,却发现自己坐在颠儿啊颠儿的马车上,身体是中过迷药后的浑身发麻。
她惊都惊了,这特么谁的胆子那么肥啊,居然敢从魔教内部用迷药将人运出来。
然后在得知这全都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一人所为时,她当时的心情是懵比加惊吓加佩服加『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刚的吗』这样如同煮在锅里沸腾的大杂烩一般复杂的情绪。
这位小姑娘就是此时嘤嘤哭泣的青衣女子,长了一副御姐脸,却很能哭。
这两天加起来她起码哭了十次,无一例外都是在自责。
小姑娘名叫青黛,是原主白染的贴身丫鬟,擅长易容术和医术,放在现代就是个手法高超的整容医生。
也是因为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青黛小姑娘换了多张面孔,一路混入魔教内部,最后易容成伺候自己的其中一位婢子,不过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来不及解释,只能先下个迷药为敬,然后混进要运出魔教的物箱,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被运了出来。
简直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顺利啊。
如果这个身体还是原主的话,那这就是个使人欣喜激动的成功营救,可偏偏现在这个身体是她,她有任务,任务在周越身上。
好不容易周越看上去对她有了几分兴趣,虽然不知道是作为谁的代替品,但这种时候就得趁热打铁才行。
她当时是想立刻就走来着。
可架不住青黛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道出原委,经过岑言自己的整理和总结,大概是个这样的情况。
白家为名剑世家,家中历代单传,却不想到了这一代“啪嗒”一声落了两个崽,就是原主白染和其胞妹白无。
本来一胎得双是喜事,可这事放在白家就如同晴天霹雳,将一家的喜悦之情全都劈得一干二净——他们认为多出来的血脉为不详之兆。
于是白染早落地,从小当做下代家主培养,白无出生晚了一刻,取名为无,查无此人的无,从小……嗯从小没有受过任何培养。
白无像是被囚禁一般养大,所能自由活动的地方不过是白家大宅里的一处小院子,出院子必须带面纱和帷帽,将整个脸裹得密密实实。
所以整个白家除去胞姐白染和其已经过世的父母,知道这位白家二小姐存在的不超过五个人,青黛还是因经常跟着白染去看望白无才知晓这桩秘事。
“小…小姐对二小姐明明……明明这样得好,”青黛那日同她讲述的时候一直不停顿地哭,“为什么二小姐还这样……这样对您。”
还能为什么?在那样的情况下长大,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积怨,而这些积怨某日受了刺激一下子爆发出来,人就黑化了呗。
不过白无到底是怎样害白染被抓入魔教的,恐怕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
青黛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现在白无取代了白染的位置,白染却死了。
青黛救她是因为这身体原主是白家真正的家主,想要她回去揭发白无取代家主的事实,但她现在跟着青黛回白家却是想搞懂这件事的真相,好歹是这副身体的主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住在这身体里良心上也过不去。
处理完这事再去找周越吧。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啃了一大口手里的果子,含糊不清地安慰着还在继续抽抽搭搭地青黛:“又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
她本来想说就怪那群大脑生锈就知道整天胡思乱想然后说什么多出来的血脉为不详征兆的白家祖辈。
但想起自己现在是白染,于是生生忍了下来。
“就怪……”
想了半天没想到该怪谁。
青黛哭得更凶了:“果然该怪我,我若那日一直跟着小姐,小姐就不会被抓入魔教,我若是早点发现小姐的作息与平常不同,就不会被伪装成小姐的二小姐骗了那么多天才来救小姐。”
岑言:“……”
岑言:“要怪就怪那魔教教主的师父。”
到头来还是得自己背锅。
青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停下哭泣愣愣地问道:“啥?”
岑言:“他师父喜欢剑,所以魔教教主便抓了我想要铸剑图,所以……诶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见青黛一脸紧张地扑向自己。
“可是要找小姐要灼水的图纸?”
岑言努力想了想,好似在地牢的时候听人妖小兄弟提过这两个字,于是点下头来。
青黛更紧张了。
“那小姐可是将图纸所藏位置给他们说了?”
岑言又摇了摇头,她哪儿知道这图纸在哪个地儿啊,不过见青黛这副模样,估计是张很有价值很厉害的铸剑图吧。
……对着好剑想要流口水,有点想看看是怎样的图。
青黛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若是灼水在魔教掌控下出世,那估计武林之上今后遍是无穷无尽的劫难了。”
岑言差点就脱口而出『这么严重』,但她立即给咽了回去。
果然要扮演别人身份简直就是受罪啊…
和青黛又聊了会儿有的没的,这两天赶路的倦意也越发的深,两人很快就沉沉睡去。
半夜时分,岑言突然睁开眼,屋顶传来有人轻掂着脚走过的声音。
紧接着一声巨响,三个蒙面黑衣人踏破了屋顶的瓦砖,从上方举着剑朝她们方向刺了过来,岑言拉着青黛一个翻身下床,那三把剑瞬间没入床榻,木制的小床受了大力毁成两半。
内功高手。
岑言心感不妙,青黛此时也完全清醒,颤抖着手握住岑言的手腕。
“估计是二小姐派来的人,小姐你先跑,奴婢在后面撑一会儿。”
岑言叹了口气,经她这两日的了解,青黛虽然一身易容术出神入化,但武功平平常常,对上这三个人任何一个都不是对手。
而她现在……
将青黛放在桌子上防身用得小细剑抽出。
除去一身如同本能的剑法,她现在什么都不剩了。
“喂,你去外面等着,别被他们的内力波及了,”她将青黛往屋外推了一把,“也别离得太远,他们说不定还有其他人。”
好麻烦啊……到时候还得给青黛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武功……
不过…总比人死了好呀。
她将剑横在身子前,这种被动的状态不敢强攻,只能进入防守,其中一个人挥剑过来,她手一晃,抬起细剑挡过,然后立刻将背弓起,换了剑姿,手腕快速向后一转,只见剑影起,那把细剑已经在其中一个黑衣人腿上划了两道伤痕。
脚步往后移,向后弯过腰,躲开了一道劈来的剑气,腰还未直起,她的脚步又动了起来,等直起身子时已经到了三个黑衣人中间。
三把剑同时朝她刺来。
是如她所想的动作,岑言弯了弯嘴角。
膝盖一屈一伸,身子突然跃起,就在三把剑相交的一瞬间稳稳地落在上面,几乎是同时,脚尖一转,手中的细剑从三个黑衣人的面罩上划过,三张深黑绸巾徐徐飘下。
岑言心里一叹,若是自己身体的力道和所能抬起的角度,现在划过的就是他们的眼睛了。
不过……
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面孔怎么那么眼熟。
好像是跟在周越身边的……其中一个下属?
她脑中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踢开一个攻过来的黑衣人,借力向屋门一跃,跑了几步,果然见周越站在离门不远处,正冷冷地看着她。
而他身旁的千愠将刀尖点在整个背部都被冷汗浸湿的青黛脖子处,甚至不需要用力,只需要手向前移一点,那把刀就会刺穿青黛的脖子。
岑言将手里的细剑随意一扔。
怪不得啊,那三个黑衣人的攻击比起致命来说更多的是试探。
她笑了笑:“不就是想听我亲口告诉你吗?你将她放了,我告诉你便是,反正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阿越。”
周越眼中冷意更甚。
作者有话要说:
憋着尿写完发出,现在去解放自我了!
第52章 弯弯明月
岑言本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可屋中所有的东西都在刚才的打斗中摔得摔; 毁得毁; 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个能坐下来的地儿; 只得老老实实地站直身子面对屋里另一个人。
所以说才不想站着啊…
这种像是犯了错的小孩认错的感觉…
看着越发沉默脸色也越发沉郁的周越,岑言此时完全没有了之前『咋地啊; 告诉他又咋地啊』这样无所畏惧的想法。
告诉啥?
看他那脸色还不能明白吗?
这可怜孩子已经在受着『前几天差点睡了的女人居然是自己死了七年的师父本人』的内心煎熬了。
不要在伤口上撒盐不要再伤口上撒盐不要在伤口上撒盐。
岑言将这句话默念了三遍; 随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是不是很惊讶啊哈哈……”
干笑两声。
“毕竟借尸还魂这种事真的怪恐怖的……”
完全是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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