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神魔-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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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需要！”程小凡瞥了齐主任一眼，高冷而又简短的说道。
　　“哦呵呵，明白，明白！”齐主任干笑了两声，跟身边同事对视了一眼便不再多嘴。
　　“21尊铁佛，一个不缺都在这儿呢。”地下库房一角，靠着墙并排立着21尊高近两米，周身需要两人合抱的铁佛。铁佛神态各异，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一股子幽蓝的光芒。远远看去，就如同21个铁架战士站在那里，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细看铁佛的面相，程昱并没有感受到佛家的慈悲为怀。相反，他却是感觉到了一种狰狞和杀意。
　　“一面是佛，一面为魔。。。。。。”程昱低声喃喃。
　　“你说什么？”程小凡在一旁问他。
　　“哦，没什么，我们过去看看吧。”程昱也弄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何闪出这么个念头来。他摇摇头，朝着那些铁佛走去。铁佛身上有机关，这是在佛宫里就已经发现的秘密。现在程昱要做的就是，打开铁佛身上的机关，看看它们体内有没有藏着人。
　　抬手在铁佛的鼻子上按了一下，第一尊铁佛很快就被打开。里边空无一物，只有一个蒲团遗留在里边。程昱跟程小凡对视一眼，两人分别开启着剩余的铁佛。而齐主任他们，则是瞪大了双眼楞在原地。铁佛放在这里有几年了，他们还从不知道上边有机关。
　　“早知道。。。”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两人一念至此，又想起了佛宫里的那些珍珠宝贝来。想起佛宫里的那些珍珠玉器什么的，他们又想到了失踪的那个同事。
　　“MMP，让他去看看有没有剩货，就这么一去不回。肯定是找着好东西独吞了！”两人眼神定定地在那里各自联想着。一时间，他们好像觉得自己错过了几个亿一般。
　　一连打开了几尊铁佛，均是毫无收获。一直到开启了第6尊，一股子恶臭从铁佛里传了出来。一具干尸从铁佛肚腹内歪倒出来，从他身上的衣着来看，这毫无疑问又是一个千牛卫。
　　“14具尸体，加上林军头5人，就是19个人。22尊铁佛，也就是说不出预料的话，应该还有3个不知所踪。”看着地上那14具干尸，程昱低声跟程小凡私语着。
　　“还好，只是3个不知所踪。我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毕竟来了这么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今天能来22个，明天就有可能来220个。后天，谁又知道能来多少呢？看来在某些事情上，以前的人比我们要掌握得更多。”程小凡捂住鼻子瓮声道。
　　“这，里头还装着尸体？”齐主任被尸臭味熏退了几步道。
　　“我坐进去试试！”没人搭理齐主任，程昱他们现在完全把心思放在了铁佛上头。程昱皱眉想了半天，挑了一尊铁佛弯腰钻了进去。他盘膝坐在蒲团上，示意程小凡帮他把机关给关上。那些人虽然死了大半，可毕竟还有几个存活了下来。他想弄明白，这些铁佛是靠着什么让那些人活了这么久。
　　“吱嘎！”程昱眼前一黑，铁佛身上的机关被关上了。他伸手四处摸索着，然后摸到了一颗凸起。尝试着按了按，铁佛内忽然出现了一抹微弱的光线。一枚散发着微光的玉石出现在程昱的头顶。他抬头看了看，几根晶莹剔透的软管从头顶垂落了下来。软管的一头，还各自连接着一根针头。程昱拿起针头，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有一股子怪异的味道。血腥味和一种刺鼻的药味混杂在一起，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或许是因为程昱触动了机关，又或许本身蕴含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他头顶那颗玉石闪耀了两下，然后光芒彻底消失掉了。玉石的光芒消散掉后，程昱的眼前出现了一幅淡淡的光幕。光幕忽明忽暗的，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消散掉的样子。
　　光幕中隐隐绰绰有一个和尚，和尚身前站立着两排披甲带刀的千牛卫。千牛卫身后是一排新铸就的铁佛。有人在一旁手捧着圣旨，对他们宣读着。读完圣旨，众人齐齐对着和尚一抱拳。转身钻进了铁佛里头。最后一个迈步走进铁佛的，是神秀。神秀进入铁佛之内，盘膝合十而坐。任由一群和尚上前，将那些软管上的针头扎入他周身不同的穴位里头。针头扎入体内，稍后便有一股子淡黄色的液体通过它朝着神秀的体内注射着。铁佛机关被关上，人们用工具将其搬运到牛车之上朝着远方运去。
　　画面到了这里，光幕彻底的消散开去。镶嵌在铁佛里边的玉石，已经四分五裂并且失去了光泽。程昱知道，光幕的所有能量，都来自于这颗玉石。就如同他之前在拔仙台那里遇到的情况是一样的。
　　“神秀过来了！”从铁佛里出来后，程昱第一句话就是告诉程小凡，那个大周的国师神秀过来了。
　　“不知去向的那三个人里，有一个肯定是他。”程小凡拿出电话打了出去。
　　“帮我个忙，找一个和尚，相貌不详。身高大约一米七，最近这两年忽然出现的。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有可能会在寺院里挂单，也有可能在别的地方。总之，这种事情你们国安应该很拿手。”程小凡将电话打给了国安的朋友上官牧。
　　“啥特征都不知道，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人去？”上官牧在电话那头说道。
　　“实在不行，你可以去找找文献，参照大周国师神秀和尚的样子去找。”程小凡算是给了上官牧一个参照的对象。
　　“你直接跟我说找神秀和尚不得了？对了，你没生病吧？让我给你找一千多年以前的和尚？”上官牧在电话里大声道。


第69章　前往云冈
　　很多事情个人来做，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如果有组织帮你的话，那么很快就能得到结果。例如国安帮忙找神秀这事儿，过了三天就有了答案。国安部门在全国范围以内，查找了几乎全部的寺庙，也没有找到神秀或者类似于神秀的和尚。这无疑是个很让人遗憾的答案。不过程昱打算暂时将这件事放下，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其他的三个石窟看看究竟。哪怕是神秀设下的圈套，他也要去踩一踩才能知道对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这是阳谋，神秀的阳谋。他能让你知道前头是陷阱，可是却不得不去踩。
　　“你确定要去？需不需要我派人协助你？”程小凡知道了程昱的计划，没有阻止他。只是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什么样的人，其实接触接触就能知道个大概。不是说话讨喜的人就值得你去信赖，也不是少言寡语的人就不值得深交。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接触，程小凡起码知道了程昱这个人，在一点上跟他一样。就是他不喜欢给别人找麻烦，但是也不会容忍别去去找他的麻烦。他觉得程昱，就算是脱离了天组的视线，也不会主动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至于被动的话，人活一世，谁特么还没有个脾气呢？
　　“不用了，有的事情，只能我自己去面对。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小程，谢谢你的信任。如果哪天我事情都办完了，我想去你的山庄看看。看看他们嘴里的藏剑山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程昱对程小凡抱拳说道。说罢，又依照现在的礼节跟他使劲握了握手。
　　“跟她一起去！”程小凡拍了拍程昱的肩膀笑道。
　　“跟她一起去！”程昱使劲点点头。
　　“你打算先去哪儿？”程小凡又问道。
　　“云冈！”程昱随口答道。他打算先去云冈，然后转道去麦积山和敦煌。毕竟麦积山跟敦煌同属甘肃，留在最后自然能方便一些。
　　“组长，都查清楚了。几年前，齐主任一行在对佛宫进行发掘的时候，贪墨了里边的一些玉石珠宝。据林沧澜，也就是林军头他们说，那些东西原本是他们出发的时候，留作盘川备用的。”送走了程昱，程小凡接到了来自于本地天组分部同仁打来的电话。
　　“知道了，将证据转交给当地公安机关，让他们去处理。”程小凡笑了笑对着电话说道。
　　人进了局子，就没有个不交代的。齐主任进去之后，只是隔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事情给交代了个一清二楚。至于那具白骨，经过检验是中了蛇毒身亡。至于白骨生前进去做什么，齐主任也交代了。是他让手下的一个员工，在发掘工作进行完毕后又摸了回去，想要看看里边还有没有别的好处可捡。齐主任也没想到，那个员工原来不是携宝潜逃，而是死在了里边。此案一发，引起了整个行业的自查。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小伙子，来旅游？”程昱坐在一家面馆里，狼吞虎咽的吃着面。面馆的生意一般，年近60的老板擦抹了一下手上的面粉，坐到门口随口跟程昱闲聊了起来。
　　“不，来做生意！”程昱停下筷子跟人搭起了话。
　　“做生意？”面馆老板左右觉得程昱不像是个生意人。
　　“嗯，打咱这儿贩煤，完了拉去河南卖。”程昱很认真的跟人说道。
　　“噗。。。你这是逗我呢？还是真打算这么干呐？”俩地儿都盛产煤炭。老板一寻思，程昱要不是跟他开玩笑，那就真的脑壳有问题。
　　“跟您开玩笑呢，我是过来散心的。像什么云冈石窟啊，那些个地儿我打算去走走。”程昱见人当了真，连忙开口解释道。跟程小凡接触了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现在说话的调调都有些改变。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我到地方了！”想起程小凡，程昱拿出电话给他打了一个报了报平安。人是群居动物，再孤僻的人，也总希望自己能有那么一两个知己朋友的。程昱也不例外，到了这个陌生的年代。能跟他以朋友相称的，无非几个人而已。沈从善，吕步清，还有程小凡。一路行来虽然艰难，可是也多亏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他才能有惊无险的渡过难关。
　　“云冈啊？看看也好，小伙子信佛？”老板等程昱打完电话又问。
　　“不信，就是觉得那地方名声挺大，想去看看。”程昱将碗里最后一根面条吃下去，放下筷子道。他很珍惜食物，尤其是醒过来挨了几天饿之后。现如今的程昱，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糟蹋食物。只有挨过饿的人才能明白，食物是拿来吃的，而不是剩在桌上拿来摆阔使！
　　打面馆里出来，程昱又打了个的士直奔西郊。云冈石窟就坐落在那里，因为旅游业的原因。依靠着石窟周围建起了不少的酒店，民宿和吃喝玩乐的地方。下车给过车钱，迎面就是一块硕大的白色岩石矗立在当前。岩石上刻着四个大字，云冈石窟。
　　“咱们云冈石窟依山开凿，东西延绵一公里。有主要洞窟四十五个，大小窟龛二百五十二个，佛像五万一千余座。。。。。。”买了门票，跟在一队游客身后蹭着导游，程昱朝石窟的中心位置走去。沿途佛像佛塔无数，不少的信徒遇佛就拜。人的情绪是很容易被带动的，见有人如此，不少人就算本不信佛，也加入到其中去。一时间路上跪拜者如云，阿弥陀佛声不绝于耳。
　　又往前行了数百米，一座通体雪白的佛塔引起了程昱的注意。佛塔高约三米开外，四面各有十八个罗汉雕像。塔顶有一球形的玉石，阳光照射在上边，很是晶莹剔透。这些，都不是吸引程昱的关键。关键在于，有一尊罗汉的面相，像极了神秀。而那罗汉与众不同之处，是脚下踩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程昱觉得自己体内的热流在急速的运转着，这让他心里涌上一股子暴虐之意，恨不能将那罗汉从塔上抠出来砸个粉碎。


第70章　天机
　　“景区要关门了，清场了啊各位。大家有兴趣的话，请明天再来参观。抱歉抱歉！”程昱就那么站在佛塔跟前良久，一直到景区的工作人员过来清场他才回过神来。一回头，他那双赤红的眼珠子吓了人家一大跳。
　　“有病吧？参观佛塔也能看红了眼？”人家不敢在程昱身边多加停留。跟他招呼过之后转身就朝人多的地方走去。如今心里不爽利的人多，万一这位想不开弄出点啥事儿来可咋整？自己想不开也就罢了，怕就怕那些自己想不开，还寻思着拉俩垫背一起走的主。很显然在工作人员的眼中，程昱此时已经被归类到了那种自己想不开，还想拉人垫背的一类人当中去了。
　　见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程昱决定暂时跟着游客们一起撤出去。他决定先把这里的环境彻底摸熟，最后才下手寻找线索。不管这线索是宿嫣然留下的，还是神秀留下的，他都决定去探一探究竟。出了景区，程昱选择了一家距离景区不远的酒店入住。当然住得近方便是方便，费用上面则是要比别处贵上三成。不过程昱无所谓，毕竟这些钱，他得来得并不算太困难。想起钱这事儿，程昱又记起来另外一件事来。
　　拿起电话，他拨打了出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听起来，整个人似乎处于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当中。
　　“解药给你邮寄过去了。”程昱说完这句，啪嗒一声将酒店的电话给挂了。
　　“哥啊，你终于。。。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咋过得么？我每天就提醒吊胆的，生怕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哇。。。”很快，人家顺着电话号码又给打了进来。电话一接通，对方呜咽着就是一通说。
　　“只要你不来找老子麻烦，你就死不了。再有下次，可别怪我让你当场毒发身亡。毕竟这毒，是我研制出来的。别以为吃了解药就万事大吉，我随时还能将它诱发出来的。不过你要是乖一点，不让我整天都惦记着你，没准过段时间我就把这事儿给彻底的忘了。”程昱忍着笑，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毒药？那不过是自己随手在身上搓下的一颗泥丸罢了。目的就是要吓唬住对方，让他放弃继续纠缠自己的念头。
　　“不敢，不敢。。。”人吓人会吓死人，自己吓唬自己也有着同样的效果。人家最近就觉得自己快死了，整天吃也吃不下，睡也不敢睡。今天接到了程昱的电话，无异于拨开云雾见青天。这种感觉，其实住过医院的人都有体会。一般来说，医生们都会先吓唬你一顿再说的。那种被人吓唬的感觉，相信没人愿意去尝试第二次。什么叫生不如死，被医生吓唬的时候就是。
　　“算是给你一个教训吧！”挂了电话，程昱靠在床头自言自语道。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委托酒店前台帮自己邮寄一粒麦丽素出去。
　　次日一早，程昱买了一袋麦丽素，挑了一粒最有卖相的装进一个小纸盒委托酒店帮他快递了出去。吃过了早餐，他继续着参观石窟之行。就这么的，一连三天，他天天准时去石窟报到。一直到把里边的地形都摸熟了，他才打算夜里偷摸进去，仔细查看查看那座佛塔。他有理由相信，建造佛塔的人不会那么凑巧的就将神秀的形象雕刻上去，并且还在他脚下雕了一只狐狸。所有的事情，之所以做，背后都隐藏着目的。建造这座佛塔的目的是什么？只有去了才能知道。
　　夜里的石窟空无一人，路口的路灯散发着惨白的光线，照在一旁的石佛上头让其显得有些面目狰狞。程昱穿着一件带风帽的运动装，利用风帽将自己的面相遮挡着朝佛塔方向接近着。路上有几个摄像头，不过它们监视的方向都是固定的。程昱小心翼翼的绕过了它们，猫腰朝前小跑着。半个小时之后，他来到了那座白色的佛塔跟前。距离佛塔三十米开外有一路灯。程昱的身影暴露在光线之下，如果有人经过，一眼就能看见他的存在。略微想了想，程昱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对着路灯就投掷了过去。
　　“啪！”一声响，灯泡儿被程昱给碎了。佛塔周围陷入了黑暗之中，这让程昱的心安定了许多。
　　“神秀，你为什么紧咬着我们不放？”程昱的手紧紧捏住了神秀的雕像，说话间他便有些激动，手里的力气使大了那么几分。咔一声，雕像被他从佛塔上掰了下来。雕像原本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洞。程昱凑过去一看，里头装着一个铅笔盒大小的玉匣子。他左右看了看，伸手将玉匣子给拿了出来。啪嗒将玉匣子上的锁扣打开，里头有一张绢。程昱来不及细看，将手里的雕像安回原位。将玉匣子往怀里一揣，沿着原路就朝景区外头跑去。
　　“有传说，凡人与诸天神魔，所隔不过十七步。贫僧苦思无果，却是与皇朝更迭之时略有所获。云游之时获得天机一册，按照上边的记载，铸就铁佛22尊。据传，身入此间便可长生。为了辨明真伪，贫僧决定以身相试。此绢若在，便是贫僧身陨。至于天机一册，贫僧将其分置于它处。后人若有所得，万勿效仿。”回到酒店，程昱将绢打开，里边的字迹尚能辨认。看完绢上的文字，程昱靠坐在椅子上半晌无语。
　　“天机。。。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书？”程昱对于神秀所说的天机，产生了兴趣。难道这本书里，记载了天上的事情不成？那么是不是找到这本书，就能去到浑天仪投影当中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就能找到宿嫣然现在所处的位置？程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他点了一支烟，靠在椅子上沉思起来。一直坐到天蒙蒙亮，程昱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71章　路见不平
　　“凡人与诸天神魔，所隔不过十七步。。。十七步，究竟在指什么呢？距离？”整张绢上，最让程昱想不通的就是神秀留下的这句话了。十七步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诸天神魔？以往他不是太信真有神魔的存在。只不过知道了宿嫣然的真实身份后，程昱开始信了。狐仙都有了，神魔什么的还远么？
　　《‘=
　　程昱在云冈石窟只是得到了十七步这么个信息。至于神秀如今身在哪里，依旧是没有头绪。不过他已经不打算把精力放在神秀身上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值得惧怕的。剩下的两个石窟，程昱还是打算去走一走。因为神秀在绢上有写，他将天机一册分置于别处。如果不出预料的话，他要么将天机存放于寺院当中，要么就是藏在了石窟里边。因为他是个和尚，出入得最多的只有这些地方。
　　“大姐，给来碗面。”程昱已经来甘肃一个礼拜了，这一周他找遍了麦积山，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宿嫣然，又或者天机的线索。跟往常一样，他照旧来到了路边的面摊，照旧点了一碗素面。摊主是个30上下的少妇，带着一个3…4岁大小的丫头。据说是离过婚，前夫跟着一个比他小10几岁的女的跑了。女人原先在一个厂子里上班，可是收入实在太少。为了给孩子创造一个稍微好一些的生活环境，她毅然放弃了那份安稳，但是只能勉强温饱的工作上街摆起了摊。收入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可也比在厂子里要强得多。
　　“面来了，小心烫。”一辆手推的铁皮车，一张矮桌四个小板凳。这就是女人面摊的全部家当。很快，程昱的面就端上了桌。很大一碗，上边还卧了几片牛肉。
　　“整天吃素哪儿成呢，这么大个男子汉。”程昱看着碗里的牛肉，抬头看了看女人。女人抬手捋了捋耳际的散发，对他轻笑笑擀着面道。女人身边的小丫头，则是对着程昱做了个鬼脸。然后继续蹲在马路牙儿那里玩起了碳灰。本应该去幼儿园的年龄，可是女人没有送她去。她觉得孩子送到那儿去会受罪，男人跑了，她得好好宠着这个没爹的孩子。
　　“素素。。。”正吃着面，一辆车从程昱跟前驶过。一个急刹车，扬起一阵灰尘。灰尘都飘进了程昱的碗里。打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手捧着一束鲜花的男人。男人抬手摸了摸发型，走到女人跟前单膝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女人显得很慌乱，一旁的小丫头也是停下了玩耍愣愣的看着男人。街上的行人，大多都驻足远观起来。当然这其中，绝对少不了拿手机进行拍照的人。
　　“嫁给我吧素素！”男人从兜里摸出一戒指盒，打开后连同那束花一起递到了女人的面前。
　　“你在开玩笑么王老板，我们俩总共打过两次交道。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你快起来吧，好多人都看着呢。”女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伸手想去把男人搀扶起来。可是男人却将手里的花和戒指趁机塞进了她的手里。
　　“在一起，在一起！”但凡见着求婚的，旁观者总喜欢凑凑热闹。这让女人愈发的窘迫了。
　　“跟我在一起，你就不用摆摊了，丫头也能接受比较好的教育。”男人把花和戒指塞进女人的手里，趁势起身对她说道。
　　“不不不，你别这么说王老板。我们不合适！”女人将花和戒指还给男人急声道。
　　“为什么不合适？我哪点儿配不上你？”男人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围观的人，有些急眼的问道。
　　“是我配不上你王老板，你请回吧。咱两不管是家境，还是别的方面，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而且我还带着个孩子，你答应，你家里也不会答应的。您是大老板，不能这么任性，遇事得多方面考虑周全是不是？”女人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索性生意也不打算做了。她一边收捡着东西，一边低声对男人说道。
　　“够了素素，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你求婚，给足了你的面子，你还要怎么样？你这样做，让我很难堪你知不知道？你跟了我有那点儿不好？我能省掉你一辈子的奋斗你懂不懂？”连番遭到女人的拒绝，让男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加上围观者们哦，哦的起着哄，男人将手里的花儿一扔上前抓住女人的腕子大声质问道。
　　“人家又没要你来求婚，这么激动做什么。”程昱有些可惜的看着碗里的面条，缓缓放下筷子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多老子的嘴？”盛怒之下，男人一甩手回头瞪着程昱呵斥道。
　　“你又算什么东西，你说什么人家就得答应？曾经有个人对我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的爹妈会对子女有求必应。她又不是你妈，没必要违背自己的原则去哄你开心。”程昱站起身，从桌上扯了张纸巾擦抹着嘴角道。
　　“你。。。老子从不跟你这种没有素质的人打交道。素素，你给句实话，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嫁给我？要钱？要车？还是要房！”对比了一下自己跟程昱的身板儿，男人将心头的那口恶气暂时给压了下去。一回头，他拉住素素追问起来。男人的举动，吓坏了一旁的小丫头。就见她嘴一瘪，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车，房，我会自己挣钱买。王老板，我啥都不要，也不可能跟你结婚的。说句实话吧，实话都有些伤人。可这些话，也是王老板你逼我说出来的。你王老板有钱，这条街上大名鼎鼎。你从指甲缝里漏一点儿出来，都够别人生活很久了。我知道你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你不缺女人，也不会真心想要跟我结婚。你这么做，说白了只是想玩玩罢了。可是王老板，我卖的是面，不是身！可能有别的女人，挂羊头卖狗肉的懂得怎么去哄你。可是我做不到！”女人将小丫头搂在怀里，倔强地对男人说道。一席话，让围观者中很多人都叫起了好。这一下，让那个王老板愈发的下不来台。


第72章　谁的拳头硬
　　“呜嗡。。。”王老板用手指着女人点了点，然后一回头又朝程昱深深看了一眼，这才钻进车里呼啸而去。又是一阵灰尘扬起，桌上的面碗里又多了一层灰。
　　“你，跟他打过交道？”女人红了眼眶，却是倔强的把眼泪给憋在眼里不让它滴落下来。程昱走过去帮忙收拾着，看了看她低声问了句。
　　“他家是做房产生意，这条街上一半的房子都是他们家开发出来的。还有临街的那些铺面，起码有一半掌握在他家的手里。早先我原本打算租个门面，别人给我介绍了他，说找别人租，不如直接找他。先后也就打过两次交道，请他吃过一次饭。谁知道他今天发的什么疯。他身边的女人三天一换，光叫得出名字的都有十七八个了，我是不会考虑他的。我只是个普通人，过我普通的日子就是。他这样的大少爷，我高攀不起，也不敢高攀。”女人将凳子拿起来，朝铁皮车上放去道。
　　“原来是个花心大少爷，我还在担心刚才多嘴，会不会坏了你的好事呢。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做错。”程昱闻言笑道。看来这个女人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30来岁的女人，已经过了那种贪玩无畏的年龄了。这个年龄开始，不管男女都会更多的考虑今后的家庭生活。
　　“明天我就换地方摆摊了，今天拒绝了他，让他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这条街上的生意我就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你明天，怕是得换地方吃饭了呢。”女人将东西都收拾好，推着铁皮车带着自己的丫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道。
　　“明天我也要离开这里去办事了，他真敢找你麻烦，你就报警。这种事情，总会有人管的。”程昱陪着女人朝前走着，嘴里还不忘提醒着人家。今天管闲事不为别的，就为女人给他碗里添了几片肉。程昱是个很容易就被人感动的人，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跟小程的脾气差不多。
　　“我知道！下回你要是有空再来。。。算了，下回就算你来，也不知道我会去哪摆摊。有缘再见吧！”女人缓了缓脚步，侧过脸来对程昱说道。
　　“有缘再见！”程昱将女人送到了街口，这才准备跟她道别。没等他离开，七八个膀子上分别纹着青龙白虎和喜羊羊，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壮汉就堵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个王总，则是远远靠坐在自己车头的引擎盖上，叼着烟看着程昱和那个女人。
　　“我现在相信你的选择没有错了，这种人，就算你嫁给他也不会幸福。”程昱耸耸肩，活动着手脚对身边面露紧张的女人说道。既然对方喊人来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打架而已。别的程昱不敢说自己精通，论起打架，他好像还没怂过。
　　“多嘴是会挨打的。。。”膀子上纹着喜羊羊的壮汉噗一声将嘴里的烟蒂吐到程昱脚下，然后对他挑了挑下巴说道。没等他把话说完，程昱已经是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既然左右要打，不如先下手为强。一群人站在街上哔哔，演戏给谁看呢？
　　“嚯。。。嘶。。。”喜羊羊被程昱一脚踢得朝后跌去，就见他摔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除了不停地吸着凉气，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女人赶紧用手捂住自己丫头的双眼躲到了一旁，大人的世界，让孩子过早见识到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此言有理，多嘴是会挨打的！”程昱一脚让喜羊羊失去了战斗力，然后才对他挑着下巴说道。众壮汉见程昱一脚就让一个弟兄趴下了，对视一眼过后开始犹豫起来。没人是傻子，欺负欺负老实人装装B还成。真遇上狠茬儿，他们也同样会掂量掂量后果。
　　“都愣着干什么？等饭呐？”王老板是花钱请人来帮他出气的，而不是花钱要这些人来演戏的。见大家都不动弹，从引擎盖上起身对着众人就是一通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