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神魔-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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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狐后裔，莫非你的先祖没有嘱咐你等不得妄自出世？”冰霜逐渐将那支黄金箭给冻成了一支冰雕，宿嫣然屈指成抓，对着空中的后羿就是一爪抓去。爪印尚未来得及打在后羿身上，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冰清玉洁，闻之却又让人感觉到一种无上威严的声音来。宿嫣然大惊失色，脚下后撤几步抬头看去，就见云端隐约间有一人首蛇身之神人正俯瞰着她。
　　“你若想天地重新回到混沌，尽管出手！”宿嫣然心中明白此人是谁，九尾至尊的传承之中，已经将天狐一族与此人之间的恩怨说了个一清二楚。就在她紧握双拳，打算与之全力一搏的时候。一个身穿麻布衣裳，赤着脚，发髻上斜插着一根草棍的老者身影突现在空中。
　　“连你也要阻拦我不成？”人首蛇身的女子停在云端看着那老者问道。
　　“不是我要阻拦你，是天要阻拦你。凡人以你我等人为天，可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天地之间的规矩由我等来定，你想过没有，我等遵守的规矩又是谁来定夺的？我知道你为了什么要行此计划，无非怒其不争而已。可是，他们毕竟是由你创造出来的。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孩子有错，为何不多给他一个机会去改正呢？”老者缓缓摇头，抬手朝天上一指道。
　　“多少万年了，我给过他们多少机会？可是得到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世间万物，除了他们对手足相残之事乐此不疲之外，还有谁？还有谁？”人首蛇身的女子说话间，情绪激动起来。一挥手，空中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豁口。这番情景，就好似她将一副画卷划破了一般。
　　“不要以神的要求来要求他们，要记住，他们只是人。他们做不到你这种无欲无求的程度，因为你需要什么，唾手可得。而他们，必须付出很多代价才能换回一丁点的成就。更多的人，也许付出了全部，也不一定能有半点的成功。手足相残，彼此攻讦纵然不对，可这就是他们成长的代价。我们的成长，不同样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你太追求完美了，世上哪有完美的事情？就算是神，也做不到完美。”老者闻言轻叹一声，随后缓缓摇头道。
　　“谁都阻止不了我的计划，哪怕天地重回混沌，我也在所不惜。”人首蛇身的女子又一挥手，将空中难道漆黑的裂缝给抚平了说道。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老者脚下朝前迈出一步，下方丛林在战斗中被损毁的花草树木，瞬息间恢复了原样。他看着那个人首蛇身的女子，低声问道。
　　“我创造的东西，不如我的意，现在我想亲手将这些东西给毁了，有何不可？”那女子蛇身一摆，双目直视身前老者问道。
　　“那你跟他们，有何不同呢？”老者毫不退缩，背手跟那女子四目相对道。随着两人的各不相让，空气一下子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你真要阻拦我？”女子一抬手，指着老者喝道。
　　“我想试试！你想毁了一切，让天地重回混沌，让一切都回到原点重头再来。你的想法，不能强加在我身上。”老者不卑不亢的看着那女子点头道。
　　“哈哈哈哈，那我就看看你有什么资本跟我抗衡！”女子哈哈大笑几声，正欲动手。空中忽然日月齐现，一道极强的波动席卷而来。女子见状不再啰嗦，一个抽身隐入云端就此消失不见。
　　“唉。。。你太偏执了知道么？”老者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长叹一声也隐去了身形。老者跟女子遁去之后，那道极强的能量波动也随之消散无踪。空中日升月隐，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后羿。。。”两人撤去，宿嫣然便要回身去找后羿。可是放眼看去，后羿却已经是不知道遁去了哪里。宿嫣然一跺脚，双臂猛然一举，砰砰砰，四周冰霜炸得四溅。


第464章　迫在眉睫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通天彻地，你二人要加紧修炼啊。”程小凡跟程昱，这是第三次被神农召见了。之前他倒也从不催促二程修炼，只是这一次，他却是眉头紧锁着催促起二人来。
　　“这，是有什么变故吗？”程昱跟程小凡对视一眼，双双开口问道。对方的催促，让他们心里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这就跟军队即将上战场之时，上峰会催促加紧新兵训练，尽快让他们熟悉手里的武器一个样。只要能开枪，就会让人朝前顶。
　　“有，也不算有，抓紧就是了。”神农头一次没有陪二人饮茶，说完这句之后，便带着百草消失在药圃之中。程小凡跟程昱愣在那里良久，这才双双转身下山。
　　“一定是上头，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小程，你的家眷都在这里，可是我的嫣然却还在上边。我现在担心若真有变故，她能应付得了么？”来到山庄会客厅，接过了颜品茗递来的茶水，程昱紧皱着眉头对端杯不语的程小凡说道。
　　“跟我们这样的人，想要不逆来顺受，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程小凡放下茶杯，起身来到门前看着那道深深的剑痕说道。
　　“什么路？”程昱随之来到他的身后追问道。
　　“修炼，修炼到我们的拳头比别人的硬，我们才会有话语权。天界虽然我没去过，可是不管是在人间还是阴司都是如此。我想天界，也应该不会例外才对。不管上天还是入地，说话最管用的，只有拳头。一代伟人曾经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程小凡一回头，看着程昱说道。
　　“打今日起，你我便要摒弃所有的事情，专心致志的修炼。等到种子发芽的那一天，很多事情我们自然能够知道。很多事情，我们才够资格去管！”程小凡伸手在程昱肩头一拍道。
　　“爹又去闭关了，这才出来几天？”程北北跟着冷三刀已经修炼了一段时间，除了依旧不忍心砍人之外，在刀法上她却是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最起码的，如今她的刀法化繁为简，没有以前那么花哨，但是却变得更加实用了。这一日，她从练功场回来，才想去找程小凡撒撒娇，却被母亲顾纤纤告知程小凡又去闭关的事情。程北北手扶着的刀柄，一跺脚噘嘴说道。十年未见父亲，这才见了不到一个月，便又要分离，这让程北北心里一阵犯堵。
　　“你爹有正事要办，这一次闭关不同以往。或许，会关乎到他的生死。”顾纤纤上前轻搂着自己的女儿，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爹能不去吗？这么多人，为何偏偏要他去干这种危险的事情？”程北北握住顾纤纤手，眼眶中有些泛红的问道。对于父亲，她的心里是有怨气的。毕竟打从小时候开始，程小凡陪她的时间就少得可怜。如今长大了，本想着能被父亲多宠一宠，却得知父亲要去执行一项相当危险的任务。就算对父亲有所不满，可父亲就是父亲。在危险即将来领的时候，她这个做女儿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让父亲去冒险。
　　“我跟他二十多年夫妻，没人比我更了解他。既然他决定闭关，那么就是决定接受这个任务了。你父亲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动。这些年，你以为娘没劝过他吗？没用的，这个男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多管闲事。”顾纤纤苦笑一声，搂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小程，这个给你！”闭关室是一处靠山挖掘，里边用水泥筑造的山洞。洞里生活设施齐全，程昱跟程小凡各坐在一处僻静之地，打算开始潜心修炼。在开始闭关之前，程昱打腰间的玉牌里摸出了几块灵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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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程小凡伸手摸了摸被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灵砖，一股充沛的力量顺着他的手指就传到了体内。他一抬头，低声问着程昱道。
　　“这种东西名叫灵砖，是天界中人辅佐休炼的一种道具。它里边蕴含的力量，被称之为灵力。这种力量不仅能帮助修士提高修为，在战斗中，也能帮助回复消耗掉的力量。这在天界，可以算是硬通货了。可惜，我之前待的地方被人给毁了。要不然，那里可是有一处灵矿的。在灵矿里，遍地都是这种灵砖。现如今，我身上只剩下这么几十块。”程昱指了指程小凡面前的灵砖，详细对他讲解了起来。
　　“原来如此，那灵矿什么的，若能搞到我的山庄里来。。。”程小凡伸手握住一块灵砖，任由那些灵力朝着自己体内涌入道。
　　“若有机会，没准我还真能帮你搞一个灵矿到这里来！”程昱见程小凡两眼冒光的样子，不由得在一旁笑着说道。灵矿，那可是连五城都难以抵御吸引的好东西。程小凡想要，也在情理之中。
　　“嘿嘿，老子这次上去，非要弄一个灵矿回家不可。”程小凡对于某件事一旦动了念头，那么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手握灵砖，嘴里轻笑了两声，缓缓闭上了双眼道。
　　“若有灵矿，再问姐姐要一些蟠桃种子。。。哦呵呵呵，纤纤她们和我那闺女，修炼起来岂不是会事半功倍了？”这，是程小凡入定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北北！”二程一起闭关，山庄里除了冷三刀每天教程北北练刀之外，一切又回复到了以往的那种平静。这一天，北北照例练完刀，正打算去陪自己的母亲说说话，半路上却被米兔给叫住了。
　　“嗯？米姐姐有事么？”程北北转身走到凉亭中，正摆盘左右手对弈的米兔身前问她。
　　“你该叫我姨，或者是姑姑。我可是跟程昱一辈儿的，程昱跟你爹又在称兄道弟。你这孩子，会下棋么？陪我手谈一局如何？”米兔白了程北北一眼抿嘴笑道。
　　“看起来你跟我一般大，干嘛要喊你姨。下棋？军旗玩不玩？”程北北对棋盘里的黑白双色棋子压根就没什么兴趣。
　　“军旗又是什么？”米兔抬头问程北北。
　　“要不，咱俩来一盘？”程北北冲米兔挑了挑眉毛笑道。


第465章　种子发芽
　　“今天练刀怎么花了这么久？”程北北回到了后宅，顾纤纤颜品茗三人正在那里说着话，一见程北北进来了，顾纤纤开口问她道。
　　“早练完了，不过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米姐姐，被她拉着下了几盘军棋。”程北北将腰间的唐刀解下来，放到刀架上说道。
　　“军棋？我看是你拉着米姑娘下才对吧？”自己养大的闺女自己最清楚，听程北北说下军棋去了，顾纤纤心里就明白这一准是自己闺女拉着别人下了几盘。
　　“反正我赢了，管她是谁拉着谁下呢？娘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程北北走到桌前，自顾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
　　“娘，我爹闭关有些日子了吧？”喝完茶水，程北北挨着顾纤纤坐下问道。
　　“你这孩子，怎么连你爹闭关多久都不记得了呢？你这脑子整天都在想什么呐？加上今天，你爹已经闭关20天了。”顾纤纤白了程北北一眼，抬手用手指在她的脑门上杵了一下嗔道。
　　“都3个礼拜了？时间过得真快。我这不是每天都跟着师父练刀，都练得有些迷糊了么。也不知道我爹啥时候能出关，可别跟上次似的，一闭关就是10年。”程北北看了看指关节上那层薄薄的老茧说道。最近练刀，她明显觉察到冷三刀对她的要求提高了不少。
　　“东风。。。”程小凡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回到了已经被拆迁掉的白事铺子里。仿佛，他正在陪着那几个老街坊在打着麻将。过往的事情，就好似重头又发生了一次一样。一桩桩，一件件的从他脑海里浮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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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宿嫣然，哥哥你叫啥名儿啊？”与程小凡一样，程昱的脑子里也在不断回想着过往的成年旧事。他就好像自己回到了孩童时代，回到了自己位于大周的家。在后花园，与宿嫣然初见的那一天。
　　“我叫程昱。。。”程昱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第一眼看见宿嫣然时的心情。紧张，期盼，喜欢！
　　“那，我以后就叫你程家哥哥吧？”宿嫣然穿着粉色的裙子，上前扯了扯程昱的袖子脆生生道。
　　“嫣然。。。”程昱一下子从入定中苏醒了过来，睁眼那一刻，他口中轻轻喊着宿嫣然的名字。
　　“想到你那位红颜知己了？”程昱醒来之时，程小凡早已经从入定之中先醒一步。他叼着一支烟，正盘膝靠坐在那里问程昱。
　　“是啊，咱们闭关多久了？怎么我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以前的人和事，又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回头再看看，很多事情其实我可以换一个方法去解决的。”程昱起身来到程小凡身边，伸手从他兜里摸了一支烟点上说道。
　　“我也不知道咱们进来多久了，人生啊，只有回头看才能吸取经验，只有往前走才能取得成就。别想那么多了，你的种子，发芽了么？”程昱觉得很多事如果能再来一次，会有不同的结果。程小凡何尝不是如此？不过过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就算后悔也没用。他轻吸了一口烟，耸耸肩问程昱道。
　　“发芽了。。。你呢？”程昱摸了摸额头，面色凝重的问程小凡。种子发芽了，就代表即将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他好说，在人间早就已经没什么牵挂。唯一的牵挂宿嫣然，此时正在天界。可是程小凡不同，他在天界没什么牵挂，他所有的牵挂，都在这个藏剑山庄里头。程昱觉得，天界的事情，其实跟程小凡并没有什么干系。
　　“发芽了！”程小凡印堂内的那枚种子，已然冒出了一棵嫩芽。芽叶分成两瓣，一瓣黑，一瓣白！
　　“那我们。。。”程昱狠吸了两口烟问程小凡。
　　“出关，去见那位。然后，看看他怎么说吧！”程小凡将手里的烟蒂摁灭，起身走到门口说道。这一刻，他其实不想出去。因为一旦跨出这扇门，就意味着他跟家人分开的时间即将要到来。程小凡活了四十余年，头一次对某件事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其实，这件事，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吧！？”程昱将有些烫手的烟蒂掐灭，走到程小凡身后轻叹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关系要上，没有关系创造关系也要上。”程小凡一巴掌拍在门上，将其推开自嘲笑道。
　　“庄主出关啦！”程小凡的出关，让沉寂了许久的山庄再度活跃了起来。庄客们奔走相告，大家齐齐朝着后庄这边跑来。
　　“恭喜二位，功成出关！”冷三刀率先赶来，眼神从二程身上扫过后抱拳笑道。他能感觉到，这二人的实力长进不小。
　　“官人一闭关就是三个月，今日总算是出来了。”顾纤纤顾翩翩，还有颜品茗先后赶来。顾纤纤上下打量着程小凡，然后上前对他万福为礼道。如今的程小凡，顾纤纤已经看不透他的实力了。这让顾纤纤心里是既喜且忧。喜的是，这个男人的实力终于有了大的突破，忧的是，程小凡这么拼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证明这一次的对手实力也一定是不可小觑。实力越高，危险越大。顾纤纤这一刻，都有一种阻止程小凡出庄的冲动。
　　“纤纤，大摆筵席，替我邀请艾义勇，刘建军，许海蓉，还有道玄过来坐坐。对了，别忘记了鲁阿姨。她腿脚不太好，记得派车去接她。”程小凡眼神依次在三个媳妇的脸上扫过，然后对顾纤纤吩咐道。
　　“你这是。。。”顾纤纤闻言，心里当即就有了数。这是即将出门的意思啊？这是要跟朋友们道个别？
　　“我去一趟药圃，稍后就回，你去办事吧！”程小凡将手掌在顾纤纤肩头捏了捏说道。
　　“他这是要出门了么？”等程小凡跟程昱二人联袂离开后，顾翩翩和颜品茗这才开口问着顾纤纤。
　　“嗯，大家分头去准备吧。官人喜欢吸烟，记得多为他准备一些。”每一次程小凡出门做事，行装都是顾纤纤来安排打点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第466章　身不由己
　　“哥啊，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想起请我们喝酒了？莫非有什么喜事要办？你别是打算纳妾了吧？嫂子们能答应不？”最先来的，是艾义勇和他媳妇胖妹。胖妹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之后，也不再去控制饮食什么的，如今的体重直向150斤大关迈进。不过饶是这样，艾义勇也没出去沾花惹草。用他的话说，就是早些年该玩的都玩腻味了。如今年龄也大，腰肾也不咋给力，老老实实在家享受生活就是了！胖妹跟顾翩翩聊起了私房话，艾义勇则是来到程小凡的面前对他笑问道。多少年的交情，他们之间无话不说。
　　“纳妾？那谁，你家艾义勇要纳妾！”程小凡对着胖妹一招手说道。
　　“死过来！”胖妹一点就着，闻言起身，对艾义勇一跺脚道。这一脚下去，直跺得她身上的赘肉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般。
　　“还有三天时间，你家里，都安顿好了？”趁着艾义勇跟他媳妇解释的档口，程昱来到程小凡的身边问他。方才二人去了一趟药圃，那位给了两人三天的时间去安排私事。三天后，程小凡和程昱就要前往天界，参与到这一次的事件当中去。
　　“她们其实都已经习惯了，只不过这一次我出门，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程小凡提起这事，刚刚好转一点的心情又变得糟糕了起来。程昱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安抚一下他的心情。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轻叹一声，拍拍程小凡的肩头他转身朝着冷三刀身边走去。
　　“快要上去了吧？”冷三刀叉手站在廊下，等程昱过来后低声问他道。
　　“还有三天时间！”程昱抬头看了看天答道。
　　“三天，看来我要将刀法都写下来交给我那个徒弟才行。”冷三刀笑笑，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要收程北北为徒是他的主意，如今想要将程北北教到刀法大成已经是不现实了。冷三刀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刀法详细记录下来，然后交给程北北让她自行去领悟其中的精髓。
　　“老刘，退休之后还习惯吧？”刘建军到了，穿着一身笔挺的唐装，手里还拿了一对文玩核桃。跟二十年前比起来，他最大的变化就是头发都掉没了。程小凡收拾好心情，迎了上去跟他寒暄起来。
　　“习惯个啥，以前遇到看不过眼的事情，我还能管管。可是如今从位置上退下来，人家把我当个屁。不，连屁都不如，屁还要臭一会儿呢！”刘建军搓着核桃，咬咬牙说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呀，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该安度晚年享清福了。世上那么多事，你也管不过来不是？”程小凡轻轻搀扶了刘建军一把，将他往大厅里领去道。
　　“这么多年，你的觉悟咋一点儿都没长进呢？你不管，我不管，他们不管，这世界不就乱了套了？”刘建军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那么耿直。
　　“别别别，今儿是请你来吃饭，顺便叙叙旧的。你可别把在单位那套搬我这儿来使！”程小凡笑着安排刘建军坐下，然后亲手端给他一杯茶说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唉，我这是改不了咯！”刘建军接过茶杯，靠坐在椅子上道。
　　“爹，许姑姑来了！”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了程北北的招呼声。程小凡迎出去，就见一身警服，发丝染得乌黑的许海蓉正跟程北北说笑着朝这边走来。
　　“姐啊，自打你当了局长，我想见你一面都困难了！老刘在里头呢，刚退下来心里有些转不过弯，你待会可别刺激他！”程小凡上前跟许海蓉偷偷打着招呼道。
　　“知道知道，他喜欢听啥我说啥。”许海蓉用手掌在程小凡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放心。
　　“师兄，好几个月没见，你咋个儿变矮了许多呢？”还没等程小凡将许海蓉给领进门去，两个庄客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张道玄就打长阶下头走了上来。老远的，张道玄就在那里嚷嚷了起来。八十多的人了，还能出门赴宴，不得不说他的身体还算不错。
　　“你这是啥眼神？我在这儿呢！”张道玄走到许海蓉的面前，对她施了一礼。程小凡见状就明白，合着张道玄这是老眼昏花的认错了人。
　　“啊，师兄，看我这眼神。。。”张道玄闻言，转过身对站在程小凡和许海蓉之间的程北北一礼拜下去道。
　　“得，你这是离全瞎没多远了。”程小凡赶紧上前架住了他，然后将其搀扶着朝大厅里领去道。
　　“今天是家宴，来的都是彼此之间有几十年交情的人。大家伙儿如今都忙，咱们前十年也就能在春节见见。后十年我闭关，大家伙来了，咱们也没碰个面。过几天呢，我要出趟远门，估计且有些日子不能回来。这出去之前吧，我就寻思着将老几位请来坐坐，大家伙好好聊聊天。”人都到齐了，宴席也就正式的开始。这一桌菜肴，是顾翩翩亲自主厨的。婚后二十年，造就了她如今这一手堪比大厨的厨艺。程小凡等菜上齐，拿起酒瓶逐一给席间的宾客们斟着酒道。
　　“又要出去？你说你这些年，不是出门办事就是闭关。我们都老了，再过几年，没准就凑不齐这桌人了。师兄，如今你还缺啥？你说你还缺啥？把差事交出去吧，在家多陪陪老婆孩子不好么？我如今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老伴儿还在的时候多陪陪她！”张道玄闻言看向程小凡连声说道。办事十年，闭关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能让人这么挥霍？没错，张道玄就是觉得程小凡是在挥霍他的生命！
　　“小凡办事，并非是追求钱权，这一点，我还是能确信的。老张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一旁的刘建军连忙开口替程小凡辩解起来。
　　“咱们不说这个了，这第一杯，我敬你们。二十年的交情，尽在酒中！”程小凡笑笑，举杯对众人说道。


第467章　斗胆
　　“鲁阿姨，我是你看着长大的。说句实话，你在我心里就跟我妈没两样。这一杯，我敬您！”把杯中的酒一口喝掉，程小凡又斟了一杯走到寡言少语的鲁阿姨身边对她说道。自打兴亮结了婚，鲁阿姨就变得沉默了很多。儿子成家立室了，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日子，这让她觉得欣慰。可是每天独自对着那套空荡荡的房子，她又觉得孤单。以前还要兴亮陪她说话，如今的兴亮，主要的精力都放到小仙身上去了。对于她这个老娘，自然是有所忽略！人说老小老小，老人和小孩子，都是需要人来陪的。
　　“如果觉得闷，打个电话给兴亮，让他带您出去散散心。或者您愿意的话，来我这里住几天都行！”按照程小凡以前的脾气，他会直接将鲁阿姨给接到山庄里来。就算是给她养老送终都没关系。可是现在的他，考虑事情比以前细致很多。他这么做了，固然让自己心里痛快。可是对于兴亮来说，无疑是给他压上了一顶娶了老婆忘了娘的帽子。归根结底，这是兴亮家里的家事。他若这么干了，兴亮不会感谢他，反而两人之间的交情都有可能破灭。因为人言可畏啊，程小凡自己痛快了，反过来会让兴亮会受到旁人的指责。这不是程小凡想要的结果！
　　一顿酒宴，众人尽兴。派车送走了客人们，程小凡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敛去。他靠坐在厅内，发了很久的呆，这才招呼着程昱一起前往了药圃。一天之内两度拜访神农，充分说明了程小凡此时此刻紧张的心情。他再也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愣头青，再也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他的肩膀上，如今多了一个担子，家庭的担子。说句直白点的话，现在他做事情，会将对家庭可能带来的影响考虑进去。以前，做就做了，吊得谁来？
　　“紧张么？你们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坐，百草，上茶！”二人浑身酒气的来到药圃跟前，没想到神农却是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似乎二人的到来，早就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示意二人坐在石凳上，神农对身后侍立着的百草吩咐了一声。
　　“三天之后，你二人即将登上天界。你们可还有话要对我说？”等百草将茶端来，神农捻须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二人问道。
　　“芸芸众生，为何偏偏选择我二人呢？”程昱看了看身边的程小凡，鼓起勇气问神农道。
　　“嗯，用人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在恰当的时间，你们出现在了恰当的地点。然后让我遇到了你们。并且，你们的心性纯良，正是适合来执行这次任务的人选。换做他人，纵然天资卓越又能如何？心性坏了，种子是不会发芽的。没有种子帮你们提升实力，再修万年，你们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神农略一思考，看着二人答道。
　　“我能不去么？”程小凡跟程昱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问道。
　　“不能！”神农闻言也不着恼，只是微笑着轻轻摇头道。
　　“你所拥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天命所赐。包括选中你去天界，也是天命。违背天命，你所拥有的，就会一样样从你身边离开。我这么说，你可明白？”紧接着，神农双眼直视着程小凡说道。
　　“天命，到底什么是天命呢？他是一个人？还是个什么？”程小凡闻言，极力控制着心里的怒火缓缓问道。这算是威胁吗？程小凡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利用家人来威胁他。藏剑山庄，功名利禄，他都可以不要。顶多，他带着家人做做小买卖，大家日子过苦一点，一家人能在一起就行。可是神农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如果不去，就连家人也会离开自己？程小凡双手搁在膝盖上，握得紧紧的！
　　“天命，就是众神制定的规则。你的命运若是一本书，那么他们就是撰写者。这么说，你可明白？不要试图摆脱天命，因为到最后你会发现得不偿失。古往今来，有几人能摆脱得了天命呢？或许，就连这一次我指派你二人去天界，都算是天命中的一环也不一定。”神农能察觉出程小凡心里的戾气，他将茶杯推到程小凡面前，温言对他说道。
　　“我明白了！那么，我有两个要求！”程小凡唇角微微一挑，然后直言不讳道。
　　“要求？哈哈哈，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对我提条件的人。说来听听！”神农没有料到程小凡居然敢开口向他踢要求，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着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两人的实力，并不足以替您办妥这次的差事。虽然说种子能够帮助我们提升实力，可是谁也不知道它何时会发生效力。万一才一上界，就遇到了强敌，我二人身陨事小，可是您的事情，又该派谁去办呢？”程小凡双拳紧握着对神农说道。他的掌心都是汗水，面对神农提要求，说不恐慌那是不可能的。程小凡觉得，既然躲不掉天命，那么就得为自己尽量争取最大的利益。最起码，要有自保之力。自己不死，才有机会回来陪家人。
　　“这一点我已经想好了，稍后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那么，第二个要求是什么？”神农笑笑，手指在桌上轻敲了敲问道。
　　“他去天界一年，再回来人间却是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一次的任务，谁都不知道要经历多长时间才能办好。我不希望等我回来的那天，我所爱的人全都化作黄土一堆。”程小凡将拳头松开，在裤子上擦抹了一下掌心的汗水指着身边的程昱对神农说道。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