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叩关三界(干红)-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干红说:“这不是茶吗?”说着,端起来呷了一小口。
严理文看着干红说:“我是说……”
干红说:“你是说这茶咋黑呢?黑茶吗,不是黑的,能叫黑茶吗?”
严理文指一下那杯茶,不知怎么说好了。
干红说:“昨天听说你下棋赢了一顿馆子,小谢就要拜你为师,跟你学棋艺,学成了,有人管晚饭了!这杯茶是虚乎你哪!”
严理文忙摇手,说:“不行不行,还是正了八经地拉活儿,玩儿,耽误事儿!”
谢小双这茶是谢干红昨天为他小姨子找到了工作。他算好了,严理文要和干红一起来,就让“坡义”上两杯黑茶;要是干红和严梅一起来的,就上一杯黑茶,一杯奶茶。他怎么也没想到干红说了这么一篇话。谢小双不知所云。有些怔愣地看着干红。干红向他挤了挤眼睛,他立刻明白了,说:“隔三差五地玩玩怕啥的?”
严理文说:“隔三差五也不行!耽误一天少挣一天钱。为主的是,玩惯了,手就懒了,就不愿意干活儿了。别说你那么个小青年,就我这个老头子,也不能玩,人说‘玩物丧志’啊!”
干红冲着谢小双说:“听到你严叔的话没?男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颓废,都要把持自己,不能玩,没想到你有老婆孩子吗?你是男人就得有男人意志、气魄,任凭风吹雨打,等闲视之,不能动不动就长吁短叹,动不动就‘人哪’,‘认命’啊——整那些老娘们儿嗑儿。你说呢严叔?”
严理文慌慌地应着。他听着干红不象在说小谢,但具体说谁他没听出来。不过,干红说的理是不错的。他心里还想,这丫头长大了,满口尽是大人话。
楼上服务生下来要代驾的,严理文和干红都让小谢去,小谢还谦让,干红说:“让你去你就去得了,没看我和严叔喝茶呢吗?这茶不喝完,白瞎了。”
谢小双一听这话,说:“哪行,今天我抢个先!”说完,起身就走了。
不一会儿,又下来一个要代驾的,严理文对干红说:“小红你去。”
干红说:“严叔,我是真没喝够这茶,让我把这茶喝完了吧?”
严理文说:“就剩那么一些了,一口就喝进去了。”
干红惊讶地说:“哪能?哪能那么喝茶?那么喝茶陆羽该生气了。”
严理文问:“谁?”
干红说:“陆羽,茶神哪!”
严理文嘴里“嘁”了一声,一口就把他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抬起身来就走。
干红在他后边说:“真正的无神论者,是无所畏惧的!”
严理文回头咬着牙,指了她一下,意思说:“搁着你个贼皮子!”象以前她骂过的似的。
今天要代驾的人真多,严理文走不多一会儿,严梅刚进来,就有人要。干红对严梅说:“今天要代价的多,我一会儿传给你一个号儿,我走了你就给他打电话,就说我让你打的,让他来等着。”
严梅说:“谁呀?”
干红说:“一个开出租车的,拉过我。”
干红说的就是她第一天拉活儿,打车回家,人家没朝他要钱的那个司机。干红始终没忘了那人。
干红今晚真拉了一个醉鬼。这家伙是他同事把他扶上车的,替他给的“代驾费”,告诉干红他家的住址。到地方了,干红停下了车,说:“先生,到你家了。”
醉鬼冲干红咧嘴笑一下,拉开车门,一条腿就迈出去,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像可以自主控制自己的行动,干红就开这边车门,走出去。往那边一看,没见到人,干红吓了一跳。心里想:活见鬼了,明明看他下车了,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干红赶紧绕过车头到了车的那一边,见那人趴着,头顶在地上,撅着屁股往起拱呢。干红双手拄着膝盖,弓腰看那人,见那人额头上有血迹,不禁一愣:看他现在这个姿势,他是推开车门,就大头朝下一头攮在了地上,这一下应该不轻。给人‘代驾’虽然没有义务照顾雇主的身体状况,但毕竟他是从自己驾的车里走出去,受的伤。怎么受的伤?谁的责任?有时就说不清。
干红蹲下身子,看着那人说:“怎么样,你?行不行啊?”
那人笑了,说:“我没事儿,再,再不喝了,还不,行吗?”
干红说:“用不用我扶你一下?”
那人还是笑,说:“你也,扶,扶不起来我。”
干红心里话:就你那小体格,我能用咯吱窝把你夹起来!还瞧不起我?
虽是这么想,但她未上手。严理文对她说过,咱们拉的一般都是喝酒的人,别跟他们有身体上的接触,有点啥事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可别赖上咱们。
干红站了起来,往十几步远的一幢别墅看了看。根据这人同事告诉的地址,那幢别墅应该就是这人的家。干红忖几忖,走了过去,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脸上敷着面膜的女人出现在门口,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气对干红说:“找谁?”
干红说:“不找谁。我是开代驾车的,人,车,我送到了。”
干红用手指一下车。
女人认识车,说:“人呢?”
干红说:“在那边。醉了,下车的时候摔了一下。”
女人蹈着碎步,来到车的那一边。干红以为女人见到那个醉鬼,上手就去把他扶起来,可是,女人站直了,没动。醉鬼还在那里撅着屁股往起拱——干红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还至于醉成那样吗?拱不起来?更不明白女人:她和醉鬼是什么关系?怎么不能伸手扶一把?像醉鬼满身秽物,怕粘在她身上似的。
足有两分钟,女人和醉鬼仍旧保持原来的姿势。
干红看不下去了,说:“钥匙插在车上,我走了。”
女人没应声,仍旧直挺挺地看着趴在地上往起拱的醉鬼。
干红走了。但她忍不住回头看,女人和醉鬼还是那个姿势。再拐过一幢别墅,就看不到那个“景致”了,就又扭头看了一眼,虽然看不到全貌,但从能看到的部分判断,二人姿势依旧故我。干红心里骂道:真他妈的!
第27章 今晚就看效果
从村名上看,历史上,孙家夼这一带是海卫重要的手工业基地,窑业很发达:从东边大山里算起,先是“里窑村”;往西走十几里路就是现在的“孙家夼镇”。“孙家夼镇”驻地在“外窑村”;再往西,饶海边走有十几里路就是干红他们家住的“远遥村”,现在是“遥远”的“遥”,原来是“烧窑”的“窑”。“里窑”“外窑”“远窑”这三个村,只有“远窑”将“窑”改成“遥”。为什么单单它改了呢?
市里通往孙家夼,在古陌岭隧道没打通之前,有三条路,都是山路。经由远遥的这条路坡度缓一些,也稍近一些,就重点修这条路,修得宽、平,以后连“里窑”“外窑”去市里也走这条路,人、车就多起来。
最早,在“远窑”村口也像“里窑”“外窑”一样,矗个石碑,上边有大大的“远窑”两个字。后来“远窑”到市里沿路修了很多包括韩国企业的厂区,还有高尔夫练习场之类的场所,感到叫“远窑”,太土了,就把“窑”改成“遥”,使人们不知道这里曾经是“烧窑”的地方,以为这里是有来历的——和“远遥”南边邻近的村叫“钦村”,显然是哪朝皇帝钦点的,“远遥”离“钦村”这么近,那么,“远遥”这个村名和皇帝有没有点瓜葛?你自己去想去。
远遥和外窑,若走沿海路,有十几里路,但走穿山小路也就三五里的样子。2010年,远遥修渔港码头炸山取石填海,为了运输石料方便,就把穿山小路,炸开。本以为炸开,轧平修路就完了,谁想这山土石松软,被炸开的山两边,经常有山石滚落。没办法,只好把路棚起来,上边填上土种上树木,使之成为一个隧道。这条路取名为“益海路”,隧道就叫“益海路隧道”。
“外窑”是镇政府所在地,“古陌隧道”修上之后,离市里最近,还挨着海边,空气、环境好,没几年就发展起来了。
海卫市“古陌隧道”南边,偏东南靠山的一处地方,曾经是野菊花盛开的地方,因此,取名为“菊花顶”。市政府就选了这个地方盖“官邸”,所以,十几年前,住在“菊花顶”,都是市政府的干部,那里一度设卡,不许车快开。因此,有人编了几句顺口溜:“车到‘菊花顶’慢慢跑,市长局长正睡觉。”;“菊花顶”虽好,但有“古陌岭”横亘在北面,挡住了去海边的道路,所以,还不是上佳居所。改革开放以后,有钱的人都往“古陌岭”北边发展,打通“古陌隧道”之后,更是趋之若鹜。因此,这里变成一个富人区。所以又有顺口溜编出来了:“当官的住岭南,经商的住岭北。”
干红认的干哥哥甘红就住在“岭北”。
甘红家在“维多利亚”居民小区对面,就是通往远遥那条路的北侧,是个二层别墅,院子很大,围墙很高。干红上次只是路过,认认门儿,并未进到里边。这次来到门前,四下里找门铃,没有找到。这时从院里扑出一只狗,在门里震人心地狂吠。有人开楼门,踢踢踏踏跑了来,听上去,不止一人,甘红的妻子邓淑娴喊甘红看狗。一时间喊叫成一团。
门开了,那天跟着去摩尔餐厅过生日的邓淑娴的小女儿娃妞探出了头,看着干红说:“姑姑!”
一只硕大的狗头也挤出来,汪汪地狂叫,娃妞用腿别着它,不然它就能冲出来似的。
狗被一只手扯住了脖子上的项圈,门被打开,甘红和邓淑娴出现在门口,齐声叫干红“小妹儿”。
干红指着狗对甘红说:“哥,你这狗得整走啊!”
甘红应声,说:“我拴起来拴起来!”
甘红说着,扯着狗的项圈,就往回拽。干红想说什么,又止住了。邓淑娴敞开门让干红进来。干红走进门里,邓淑娴说:“我就是——我家也养狗,我却怕狗怕得要命,你家的布赖迩把我吓的,混身直抖!”
干红说:“我家布赖迩像你们这只狗似的这么叫吗?”
邓淑娴说:“那可是的。那天我和你哥去你家,布赖迩一声都不叫。我还和你哥还夸布赖迩呢。”
干红说:“你们这狗没人训,没人吆喝吆喝。没人来你家,这狗叫不叫?”
邓淑娴说:“咋不叫呢?我们家差不多是紧挨着道边,有人路过,它就叫。”
干红说:“半夜也叫呗?”
邓淑娴说:“半夜……反正它也不管白天夜里,只要有人路过它就叫。”
干红说:“那得让我哥把这狗处理了。”
邓淑娴说:“处理了?咋处理?”
干红说:“我不管他咋处理,反正他得处理了。”
甘红把狗拴了起来,快步走了过来,没听清干红和他妻子说的是什么,看到妻子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就说:“啊?”
邓淑娴对他说:“妹儿让咱们把狗处理了。”
甘红又冲干红说:“啊?”
干红说:“你这狗得处理了。你家把着道边,一有动静这狗就狂叫不止,能休息好吗?夜里一叫,好模好样的人也让它叫醒了,别说是抑郁症患者了。这种病就怕夜里被吵醒,尤其是凌晨,被吵醒了,就想东想西的再也睡不着了。”
邓淑娴对干红皱眉咧嘴地说:“可不是咋地,啥坏事、啥不舒服的事想啥,那才怪呢!”
干红说:“那你咋不早处理呢?”
邓淑娴说:“这狗养四五年了,都有感情了,给谁,谁不得把它下汤锅(宰杀)?再说,我们家这儿空旷,这么大个院子,没个狗啥的,小偷跳进来,都不知道。”
干红说:“那你就留着它给你防小偷吧,我走了。”
邓淑娴张口结舌,说:“妹儿……”
甘红也说:“妹儿,你别走啊。”
干红说:“我不走,还干啥?就你们这么个环境,这么一只狗,谁来,就是神仙下凡也治不好我嫂的病!”
甘红说:“明儿个,我把狗栓到公司去。”
干红说:“明儿个干啥?今晚,就现在就把狗领走,我给我嫂治病,今晚就看效果。”
邓淑娴惊奇地说:“那么快?!”
干红说:“不快还行?哥,你麻溜地把狗牵走。”
甘红听干红这么一说也很兴奋,他说:“我寻思,等你给治完了,我再把狗牵到公司去——你放心吧,今晚我一定把狗牵走。”
干红说:“是让我放心,还是让你放心——你等我治完了干啥?”
甘红说:“我寻思我跟你们一起去,做个伴儿,我熟悉一下你治病的路数。”
干红说:“看看,还是你不放心。你不用跟着我们——起码今天晚上不用——明天,你还真得跟着。从明天起,我不一定天天来,但你们得天天按我方法去做,一天不能落。明白?”
甘红和邓淑娴齐声说:“明白明白。”
干红说:“莲子吃了没有?”
邓淑娴说:“吃了吃了,那玩意不难吃,我一吃吃不少。”
干红说:“晚上还能不能再吃点儿?”
邓淑娴想了想说:“好像还能再吃点儿。”
干红说:“那跟我回来之后,就再吃点儿,饱撑的,用热水泡泡脚再睡觉。”
邓淑娴爽快地答道:“中!”
第28章 站起来,嫂
其实,干红治病的方法很简单:就是领着她在海边的沙滩上走——不是在紧上边很松软的沙滩里走,而是基本沿着海浪刚刚拍打过地方走,这里有大量的负氧离子,深呼吸一口,都觉得混身舒爽;再一点,海浪刚刚拍打过的沙滩相对坚硬一些,不像上边,一脚踩下去,就是深深的脚窝,有时还把沙子灌进鞋里。尽管硬一些,也是在沙滩上,踩上去,免不了留下不很深的脚印,比在公路、人行道上费劲多了。开始不太在意,越走越费劲。但干红在前边领路,好像越走越快似的。
她们俩从邓淑娴家出来,在转盘处下到海边,往西走,直到长城大酒店后边。算来,有三站地;这段距离走四个来回,走得邓淑娴在后边呼呼直喘。有几次她都想叫住干红,感到自己实在走不了了,但又怕干红斥责她。干红领她走之初就约法三章,我走多快,你走多块;我走多久,你走多久;我不停,你也不能停。
走了四个来回,甘红出现在转盘的入海处。干红拿出手机看了看表,已经走了五十多分钟了,就说:“停下吧,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晚上八点我不来,你和我哥到这里来走,也这么远,也这么快,听到没有?”
邓淑娴低头耷拉脑袋地答道:“中……”
邓淑贤说完,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干红厉声对邓淑娴喊道:“站起来,嫂!”
邓淑娴屁股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一个高儿,窜了起来。连声说:“哎哎哎哎哎!”
邓淑娴像个小学生似的,手足无措的样子。
干红瞄了她两眼,说:“坐下去,看闪了汗。治疗期间,绝对不能感冒。感冒就前功尽弃了。”
邓淑娴说:“知道了。”
干红说:“和我哥回家吧。”
邓淑娴低眉顺眼地应着,往上边走。快要走到甘红跟前,看到路边停的她家的车了,就转头去问干红:“妹儿,我坐车回去行不行?我太累了……”
干红说:“行,坐车回去吧。不让你歇着,是怕你着凉感冒了。进到车里没事。”
说到这里,干红又想起了什么,她对甘红说:“哥你把狗送走了?”
甘红说:“送走了。”
干红盯着甘红看,甘红说:“这么看我干啥?”
干红说:“看你干啥?走,拉我到你家,我要亲眼看看你到底把狗送走没有。”
于是,三人上了车来到甘红家,一看,狗果然不见了。
甘红说:“妹儿你还信不过我?”
干红说:“不是信过信不过的,把养了多年的狗送出去,谁的心里也别不过那股劲儿,我的狗,打死我,我也不会送走的。可是咱为了治病,人重要还是狗重要?”
传来布赖迩见到熟人的叫声,干红懵呼呼下了床,把门从里边插上了。磕磕绊绊走了回来,挺费劲儿抬起腿,跨上了床,膝盖顶住床面,上半身像失衡似的,砸在床上。
院里布赖迩的叫声越发响了,这是它熟悉的人进来了,它正前钻后跳地撒欢献殷勤呢,才叫得如此响亮。不用猜,这个人肯定是严梅。她这么早干什么来了?她进来,非像上次似的,把布赖迩带上来,搅我。我再睡一会儿,哪怕就十分钟呢!太困太累,昨天,邓淑娴那老婆也够呛,我都这样,她不得散架儿了?
果然,严梅领着布赖迩走了上来。严梅推门压把手,见是在里边锁上了,就敲门,说:“小红姐,起来啦,太阳照屁股了!”
她这一喊,布赖迩也“曾儿曾儿”地在嗓子眼儿里哼叫着。
干红裸着身子扑卧在床上。干红是甲级睡眠。外边一吵,她抓过枕头,把自己的头捂上了。心中想,这回让你们叫,随便叫!
正这么想着,她的电话大响起来,美国大兵的歌声不容空儿,一句接一句的,那沙漠靴踏得耳膜直颤。干红以为是严梅,就大喊着:“小梅呀,你消停一会儿吧!”
干红伸手把手机按哑了。
严梅在外边说:“谁呀?我可没打你电话!”
干红不去理严梅,把被子扯了过来,兜头捂上了,鸵鸟钻沙一般。
门外,严梅和布赖迩也不闹了,一下子静了下来。没有两分钟,干红的电话又响起来,干红一愣,甩开头上的被子,伸手抓过电话,一看,是甘红打过来的,就接了,说:“哥。”
甘红说:“妹儿呀,你嫂到现在还睡呢,是不是治大发劲儿了?”
干红说:“她一夜都这么睡吗?”
甘红说:“是啊,昨天晚上泡完脚上床,头沾上枕头就睡了,直到现在。以前,一夜她怎么也得去三五趟厕所,昨晚,一趟也没去,太不正常了,我寻思能不能……”
干红说:“没事呀,正常。八点钟,一定叫醒她!”
甘红小心翼翼地说:“妹儿呀,现在都八点二十多了。”
干红说:“啊!都这么咱了吗?那,那就八点半,八点半一定叫醒她!懒老婆,这么睡起来还有头儿?”
说完,干红把电话关了。
第29章 给我,我给她端上去
但她再也睡不着了。想想甘红说的话“治大发劲儿”,感到可笑。“大发劲儿”了?这样正好!不这么治还行?“抑郁症”,富贵病!没听说建筑工地的哪个民工得过抑郁症,整天累的“扯着猫尾巴上炕”,还“抑郁”?赶明儿个我开个诊所,专门治“抑郁”。都排着队跑海边;不上我这儿也行,去劳改农场,整天让人端着枪看着干活,让你抑郁?下辈子你都不带抑郁的!
干红在被窝里伸胳膊撂腿地长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地说:“说别人‘懒老婆’,自己也该起来了。”
说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干红她爸、二娘、严梅在干红爸的屋里吃饭。布赖迩坐在严梅旁边,三个人时不时的就丢给它些东西,它张嘴去接,一接一个准。
门开的声音,踢踢踏踏拖鞋走路的声音,卫生间放水的声音。
严梅说:“懒虫起来了。”
二娘说:“小红昨晚干啥去了,累那样,回来进屋没到一分钟,就听她呼呼地睡了。”
干玉权说:“那孩子睡觉快。打小就那样,头挨着枕头就着(睡着)。”
二娘说:“我见着点睡觉快的,也没有她那么快!割一天地的,累不累?那也得躺在炕上,抽一袋烟,说两句话才能睡呀,她可倒好!”
严梅停止了咀嚼,说:“我知道小红姐昨晚干啥去了!”
干玉权和二娘都去看严梅。
严梅说:“一定是给她嫂子看病去了。昨晚她接两个活儿就走了。一定是给人看病去了。”
二娘说:“哪儿整出来个嫂子?小红还会看病?”
干玉权笑了,说:“在大道上认呼的。”
严梅说:“啥大道?在摩尔餐厅,那人要跳楼自杀,让我小红姐救下来了。那人有病,‘抑郁症’,睡不着觉,就想死。我小红姐就是治她那个病去了!昨天是第一天。”
这时,干红走了进来,坐在严梅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捋了一下她的头发,盯着严梅说:“白唬啥呢?今天你还不上班?”
严梅说:“就等着你了。”
干红说:“等着我干啥?我说你长大一点儿好不好?昨天都说好的,你直接去找谭总就行了,怎么还用人领着?你是吃奶的孩子,离不开大人哪?”
严梅附在干红的耳旁说:“我是吃奶的孩子,离不开你,你有奶啊?”
干红搂严梅的肩膀头就是一巴掌,打得严梅咝咝往嘴里抽凉气。
二娘埋怨干红说:“咋使那么大的劲儿?看把严丫头打的!”
二娘把严梅一把搂在了怀里,说:“来,二娘看看,给打坏了没有。”
严梅倒在二娘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干玉权瞪干红,说:“咋就那么没轻没重的!”
二娘去抚摸严梅被打的那只胳膊。那只胳膊丢丢当当的,像被打断了似的。
干红对二娘说:“严丫头这只胳膊脱臼了,给我,我给她端上去。”
干红伸手来抓严梅,还没等抓住,严梅一个高儿从二娘怀里蹦了出来,躲在了二娘的身后,嘴里喊着:“二娘二娘!”
干玉权和二娘这才知道严梅在装哭。
干玉权长出了一口气;二娘哈哈笑,说:“这两个丫头!”
干红和严梅下了出租车,严梅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干红。
干红说:“这么看着我干啥?走吧!”
干红向幸福门扬了一下下巴,意思是往那边走吧。
严梅说:“行,那我去了。”
干红纳闷儿了:一心巴火地把我摽来了,怎么看上去要自己进去?就说:“你自己进去?”
严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干红有些恼火地说:“你看你,那还让我来干啥?”
严梅说:“小红姐,你记不记得,我上初中、高中都是你和我一起去的。与其说是咱俩一起上学,还不如说是你送我——我就感到是你送我上学的,特别踏实。今天当然也得你送我,我才踏实。”
干红笑了,说:“我还要送你几次?”
严梅扬起下巴,翻两下眼睛想想,伸出两个指头,说:“还有两次。”
干红说:“两次?哪两次?”
严梅歪着头说:“我结婚,你能不送我?”
干红说:“啊,那我是得送。还有呢?”
严梅眼圈忽然红了,但仍然是顽皮的样子说:“我的葬礼——我死了,你能丏送送我吗?”
干红鼻子一酸,眼睛就迷离了。她一把把严梅搂了过来,说:“傻孩子,怎么扯到死了?”
严梅偎在干红的怀里,有些抽搐地说:“人是必死的,生下来,就意味着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干红推开她,说:“胡扯些什么?你感到了什么?你到这里只不过是体验生活。你把事想哪儿去了”
严梅说:“我也不知咋地啦,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没底。小红姐,我去了,快十点了。”
严梅说着,就要走,干红叫住了她,掏出一块纸巾给她擦拭眼睛,说:“挺大个丫头,眼泪巴喳的,像个啥?”
严梅眨着眼睛,躲着干红的手、纸巾,倒出眼睛看干红说:“小红姐,长这么大,我头一次看你落泪!给我一块纸巾,我给你擦擦。”
干红推挡着她,说:“得了得了,你去吧去吧!”
第30章 就不敢叫我一声“姚姐”
看着严梅走进“摩尔餐厅”的大门,干红拿出电话打给庄则梁:“庄哥,忙不?”
庄则梁说:“妹子,什么情况?”
干红说:“中午出来吧?我请请你。”
庄则梁说:“请我?都谁?”
干红说:“都谁啥呀,就你。应名请你,找别人干啥?像你们海卫人呢,请一回客,一大桌子人,甚至把邻居家的猫都请去。”
庄则梁不解地说:“请邻居家的猫干啥?”
干红说:“邻居家的猫帮他家抓过一只耗子,或者以后可能帮他家抓耗子。”
庄则梁那边哈哈大笑,说:“这么说,你请我,是有求我呀?”
干红连连否认,说:“不是不是。没啥事儿,和你喝个小酒。有事求你,就请你,那多俗啊!是不是啊庄哥?”
庄则梁说:“那是那是——这样,你知道不知道‘尚海人家’?就在‘海卫剧院’界壁儿——西边把头那家?”
干红笑了,说:“我知道——‘界壁儿’,这纯属我们东北话,你们山东人也这么说?真是东北人都是从山东逃荒过去的——我现在就往那边走,你什么时候来啊?”
庄则梁说:“我可能比你还快呢。我这里简直往西走,过了‘海卫大厦’那的红绿灯就到了。”
干红说:“好,我先点菜。”
庄则梁急忙说:“妹子别,我点菜我点菜!”
海卫的习俗是,谁做东,谁点菜,庄则梁要点菜,他要做东?干红赶忙说:“还总你点菜了?让妹子点一回吧。”
庄则梁说:“不用不用,今天你不做东,我也不做东,有掏钱请客的。”
干红说:“谁呀?”
庄则梁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掏钱请客的”人来了。是个女人,应该在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的年纪,但保养得很好,穿着挺时尚。她出现在门口,看干红第一眼,抑制不住地怔了一下。
庄则梁向干红介绍女人,说:“这是姚总,宏达传媒公司的总经理。”
干红伸出手,说:“姚总。”
两人握了握手。
庄则梁又像女人介绍干红,说:“这是咱妹子,干红。”
姚总愣了一下,说:“是‘甘甜’的‘甘’吗?”
庄则梁说:“姚总,你保证把我们单位甘主任她侄子的名混在一起了,他那‘甘红’是‘甘甜’的‘甘’;咱妹子的,是两横一竖的‘干’——你认识甘主任她侄子?”
姚总说:“怎么不认识?我们是同行嘛。甘红在海卫广告业干的不糙(不错),海卫地界百分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