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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80当大佬-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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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有一个左邻右舍进店买东西,人家恰好是万元户。
于光荣不信,出示了证件开始盘问:“姓名,年龄,职业!”
老陈一愣,乖乖回答:“陈二蛋,43,打铁的——嗯,其实是铸铜铸铝的,说太细你也不懂。”
“听说你是万元户,钱怎么来的?能带我们去你家看看么?最近外宾比较多,省里下文排查失业人员动向,你最好配合。”
80年代可没什么文明执法,为了任务,对于可疑人员就是让你说啥看啥就得看啥,没有隐私。
陈二蛋居然不生气,还颇有几分显摆之心:“行啊。”
然后就带着于光荣回到家庭作坊。
警方的人看了一眼幽暗屋子里的设备:“这是做啥的?不是说,诸县是为了专项整治、防止污染,停了炼铜的厂子么?”
陈二蛋解释:“铜铁都是现成买来的,就浇铸加工造型,不是从矿石冶炼,不污染——咱现在就是搞加工。”
警员拿起一些成品看了看,都是些仿古兵器为主。
当然还有些稀罕玩意儿,暂时不认识。
最晃眼的是还有亮闪闪的古代盔甲,全套的,看着就很威风。
“就做这些能半年做成万元户?卖给谁呢?”
“卖给兰亭影城那边的影视公司啊,他们下图样,定做的款式,香江人出手阔,一件赚不少工钱呢。”
“这么多看上去很贵的盔甲,人家电影公司都舍得出钱造?我看电影上那些宋朝的兵将都穿红的帆布衣服、戴个范阳笠就好了。”于光荣亲口点评。
他提到的,显然是从最近的82版邵氏《天龙》/电影版《射雕》得来的印象。这些东西如今没有正式引进内地,但作为省城公安部门的领导,他肯定可以看到搜缴回来的非法入境录像带。
“呦,你倒还有见识,这两件最好的却是不是直接给电影公司的,是先给宋六陵博物馆的。有大老板愿意出钱,我问那么清楚干嘛。”
第483章 别的地方做不到不代表这里做不到
于光荣怀着满腹狐疑,排查了两个镇子,七八个点。
最后不得不承认,地方上的治安和失业情况,跟他坐在钱塘办公室里脑补出来的“基层形势”大不相同。
太安居乐业了,有点不正常。
83年,别的地方到处都是车匪路霸、嗷嗷汹汹的失业人马。
就算收敛点儿,上路不直接抢的。那至少也是路边开个小饭馆,强制吃饭,而且卖得很贵——这种业态因为比较收敛,而且多披了一层合法经营的皮,在国内生命力非常顽强,几乎持续了20年。
在内陆某些比较深入偏远的省份,甚至过了2000年,都有这种情况:大客车司机高速上开着开着拐下去,找个黑暗角落的不起眼小店停下。
也不抢你,只是冷言冷语:全体吃饭!再往前几小时车程内都没有可以吃饭的点了!然后一个盖浇饭卖你百八十块,甚至视环境求救难度再加价。
从这个角度来说,后来普及的高速服务区卖饭虽然贵,却避免了外地人被地头蛇法外盘剥。何况,把有点势力能闹腾的地头蛇招安洗白、安置到服务区也要成本,先富起来的人稍微出点血就出点血吧,至少市场环境好了。
中国人自古有“穷家富路”的观念,在那些一辈子没出去过的人眼里,“能出远门做生意的人”就是相对有钱的原罪者了。
可是,在诸县和山阴,于光荣看到失业工人因为给香江老板生产兵器盔甲,一条巷子里的住户半年出了七个万元户。
后来还看到了被关停印染厂的失业工人,改行生产古装戏服、或者是抗战时期的日军军装,也成了万元户。
听说他是省里来回访的,那些离开体制的小工头还拿他当视察领导——当天中午,于光荣和几个弟兄,就被一户颇想显摆的山阴个体户缠住了,非要“警民一家”请他们吃个便饭。
那个体户还跟他炫耀,说最近兰亭影城正在拍的那部戏,那个香江男主角演咸丰皇帝的龙袍,就是他厂子供的。
香江老板很阔气,为了皇帝那几身衣服给了他两万港币,花了七八个裁缝师傅刺绣师傅几个月才做出来。
根据纪律,于光荣当然拒绝了留饭的邀请。
何况他也不稀罕,这段时间跟着顾骜出任务,伙食比这儿更好呢。
不过他还是趁机观察了一下个体户的伙食。
那户开古装小作坊的个体户,在毫无提前准备的情况下,家常便饭就摆出了汽锅鸡和卤猪肘。
给手下雇佣的工人们吃的稍微差点儿,但也有青鱼鲞管够,蔬菜饭食就更是敞开了供应。
唯一的辛苦是要长时间加班,劳动条件明显不如八小时一到就散伙的国企。
好几个他踩点的新生作坊门口,还挂着招工的招牌,显然是如果有人愿意干,还能扩大生产——这招牌是给他最震撼的。
因为如今这街面,家里有积蓄、能吃好喝好,还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是经常能有招工机会。
大城市里,国企的招工通知但凡能在居委会的公告栏里贴超过半天,那这座城市的就业率就能算全国形势前20%的了。
正常情况下是贴个半小时就没了。
“全民办集体”地位捞一些,在京城、沪江这些市民身份尊贵的城市,可能能挂两三天。但是在小地方,庶民拉得下脸面,那也是挂不超过一天的。
于光荣多方印证暗访,从群众口中得知:那些道具厂和服装定制厂的招工幌子是长期挂着的。
一开始他不信,后来明白了:国企招工,如今重视培训,你只要是个人,学历或者别的硬杠子到了,岗位技能可以招进去慢慢培训。
但是这些个体户,对手艺要求很高。
比如只会做中山装的老裁缝,哪怕你经验很丰富,但不能直接上手给别人赚钱,那对方就不要你,你自己慢慢学会了再来吧。
这种毫无人情的高标准严要求,才让招工招了那么久都招不满。
95%的应募者手艺不过硬。
……
这天,已经是带着代表团来兰亭影城游玩的最后一夜了。
第二天,就只剩兰亭镇上几个博物馆参观一下,然后就车队直接送回省城、火车去沪江转飞机离境了。
于光荣虽然没抓住重点,瞎忙了两天,但他内心还是庆幸的。
搞安保,瞎忙最好,没事儿就是最好的消息。
何况,严厉打击之下,小蟊贼还是搂草打兔子干掉了十几个。
晚饭的时候,照例是在兰亭影城那家三星级招待所的餐厅。
组委会请客,让提供配套服务的人员单独一个餐厅,跟外宾分开。
“于局,看样子,这两天情况跟你了解的不太一样嘛,有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新闻素材,说说呗。”
一个年轻女同志蹭到于光荣饭桌前,非常不认生地攀交情。
于光荣这几天也已经认熟这张脸了,那是省日报社的一个女记者,叫裴海燕。
顾骜当初在沪江主持学术会议的时候,新闻跟踪报道的级别是很高的,那都是央视、人人、光明、新华。
如今会议开完之后,那些国家级大媒体都撤了,但省里的媒体还是要跟上接档的。毕竟宣传本省文创旅游产业的事儿,放到地方上依然是很值得关注的新闻。
于光荣也乐得留个人情,就多说了几句,凡是不违反工作纪律的,都能拿来说。
“这两天暗访结果,诸县、山阴那边,民间灵活就业非常繁荣,都是兰亭影城这边的产业带动效果,不得不服呐。说句不掩饰的话,这年头,只要肯学手艺就能找到工作的好地方,不多的。”
餐桌上,于光荣夹了一大块五花腊肉,一边感慨一边嚼得满嘴流油。
裴海燕眼珠子一转:“那您的意思是认为,根据公安的实地排查,当地就业情况比经济统计部门的笼统指标要好咯?您觉得统计部门出现纰漏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她倒不是想挖什么造假黑料,只是新闻工作者的本能,总想刨根问底来个“起底爆料”。
不深刻的话,怎么把文章做得花团锦簇,怎么震惊人心呢。
于光荣也知道媒体的德行,思前想后,揣摩道:“确实有一些奇怪,主要是香江电影商人和博物馆业主的大方程度,远远超过了此前我们的想象,所以没料到对地方产业带动和人民生活提升有那么大效果。”
裴海燕很快抓住了关键:“您是说,有可能香江资本家是在酝酿虚假繁荣、不可持续?”
于光荣连忙撇清:“别瞎想,我没这个意思!再说了,可不可持续不关我事,我只要不发生意外,乐得它看起来安稳就好。我还是举个例子吧:裴记者,你有机会看过港片么?古装武侠片,历史片什么的。我就这么问你吧,邵氏的《天龙》、《神雕》的电影,你偷看过没?”
“看过……”
裴海燕很想说没看过,以政治正确。不过她一想到如果否认,对方就不会说下去了,只好摆出“咱天下乌鸦一般黑”。
金镛剧83年年初还没合法进入内地呢,但是公安、新闻界等接触外界比较多的部门,不少人还是私下有机会看的。
于光荣便顺着往下说:“我这么说吧,香江人原先的武打、历史片,宋朝的官兵就穿个红衣服、头上顶个范阳笠,拿根红缨枪,或者是包了锡纸的木片刀。那样子,还不如金兵装备精良呢。
可是我这几天暗访到的,那些香江商人都还没宋朝背景的电影片约呢,先把各个朝代考证得很严谨的盔甲、古装样品都订了一份。有些明显用不到的,也先送到宋六陵博物馆,展览几套。
按照这么精工细作,有些好的样品做个几套就能养出一个万元户的铁匠或者裁缝,这么搞拍片成本太高,资本家不会亏吗?”
裴海燕顺着思路捋了一遍,也发现果然如此。
她自言自语道:“明天陪外商参观博物馆的时候,我采访一下顾先生好了,把这个问题抛出来,看他怎么解释亏不亏本。”
于光荣:“你要采访就自便,我就一个要求,别扯上我,我只求不出事就好。”
裴海燕嫣然一笑:“这是当然,于局,我怎么会出卖您呢,您为我提供素材,我会谢您的。”
……
次日一早,也就是外宾即将回去的那天,用完早餐之后,车队就绕了个大圈子,把外宾们送到宋六陵博物馆山脚下——
本来么,从兰亭影城招待所直接过去,也就十公里山路。
只不过都是青石台阶,没法开车,而洋大人的体力显然是不可能在山上徒步10公里后、还有力气参观博物馆和古迹的。
车队只好兜半个圈子,绕到会稽山东麓。
“高尔文先生,这里,就是曾经的宋六陵遗址。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叫宋的朝代的6代帝王陵墓,距今700至800年。旁边这座博物馆里,陈列了一些出土文物,以及我们根据当时文献古籍记载、考证后仿制的还原用具。”
顾骜尽到了地主之谊,一上山就给外宾们介绍。
克里斯只是先扫了一眼,就玩味地称赞:“看上去很可观,我在中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生动的博物馆——原先我去过京城和沪江,看到的都是一列列残破的古物,然后直接堆砌一个文字说明,也没个仿古场景展示,太难理解了。你这里,倒是很跟西方接轨。”
“高尔文先生,慎言,这是我捐建的博物馆,不是我的博物馆。”
第484章 俗不可耐
顾骜领着一帮外商谈笑风生,一次次让外国人惊叹于“原来中国的各个方面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这种真情流露多了之后,自然会让接待官员和地陪记者肃然起敬。
虽然不知道那些外商究竟从哪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看出了可敬之处,但总之就是很厉害的样子。
省报记者裴海燕一直等在旁边,时不时拍个照,知道快午饭的点,终于逮住机会单独采访顾骜。
“顾总,关于今天早上的行程,我能采访您几个问题么?”
顾骜看都没看他,先以日理万机的姿态关照了仇清:“仇局长,那就麻烦你先招待外宾用餐。”
仇清很上道:“没关系,你忙。”
然后顾骜才居高临下回过头来:“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裴海燕瞬间被压制了气场,期期艾艾了两三秒:“是这样的,我也懂英语,刚才我听高尔文先生等外商称赞,说今天参观的古迹和博物馆,规划与国际先进水平接轨,让他们很有沉浸式体验和亲切感……可能我翻译得不是很精确,您能解释一下么?”
顾骜先笑了笑:“对不起,这不是我的专业。不过既然你坚持问了,我稍微说几句抛砖引玉好了。目前为止,我们中国人看博物馆的眼光,跟几十年前的美国人差不多。
一堆解说佶屈聱牙、又无法直观看出差别的破旧东西堆在那儿。告诉你先秦两汉的时候某类器用长这样、南北朝唐宋又发展到如何如何、最后明清怎么样……
如果是假的仿制品,那就极少陈列出来,哪怕那些假货可以极大丰富视觉体验、让孩子更好地学习历史文化,也不能豁免——除非是直接装作真品展示。
近百年前,纽约大都会和卡耐基博物馆也是这么干的,人家的建馆思路就是给超级富豪炫富,不是为了对贫苦大众的历史和传统文化教育慈善。仿古假货虽然有助于科普文化,却不能显示捐赠者的有钱和逼格,自然弃之不用。
西方动物园的发展史也是同理。最早的动物园,从文艺复兴时期开始,就是公爵侯爵们炫富用的。有生物学教育价值、但不够稀缺炫富的物种,是没法被陈列和解说的。炫了三四百年,到19世纪才变成我们现在看到这个样子。
如今,我国的动物园已经赶上了百年前西方“公共教育慈善”的步伐,但博物馆业还得敲打敲打,把认识上的差距补上。
这座宋六陵博物馆是我捐建的,我希望以后中国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之后,能够有所觉悟,不要把捐建博物馆想象成合法炫富的途径,不要走一百年前JP摩根和安德鲁卡耐基刚做暴发户时的心态。一切,要以真正有利于科普文化和自然教育的角度来设计,哪怕显不出你有钱也没关系。”
顾骜一番话洋洋洒洒,让裴海燕不明觉厉之余,又敬畏莫名。
“不要和刚暴发户时的JP摩根和安德鲁卡耐基那么庸俗”。
听听,这种话是人说出来的么?
怎么偏偏顾总说得那么发自肺腑、自然而然呢?
好像百年前的美国顶级商界大亨,在他眼里真的就是个没内涵的暴发户。
啧啧,这就是底蕴呐,跟那些妖艳的真·暴发户不一样。
裴海燕脑子有些宕机,挣扎着提出一个问题:“那……您在外国见过您说的那种‘沉浸式体验、一切以文化自然科普为导向’设计的博物馆吗?”
顾骜:“当然有,加拿大的皇家安大略博物馆,有一个关于First Nation的展馆——呃,这个专有名词不太好翻译,国内文化界还不曾关注过这些问题,那就我临时定一个翻译好了,叫‘第一民族’。
加拿大的第一民族,就是一种印第安人、因纽特人和梅迪人乃至他们混血的北美原住民。皇家安大略博物馆近年来为了政治正确,意识到尊重原住民族文化,所以搞了专门展区。
可惜印第安和因纽特人没什么文物可以出土,那他们就搭建了类似于因纽特古代部落的整体复原馆,东西全是假的,但至少形状颜色跟考证出来的真的一样,可以让白人更好了解美洲殖民之前,那些土著的生活方式是怎样的。
同理,在新西兰,惠灵顿的国家博物馆里,也有毛利人的专馆,没什么真文物,但是搭建了整个仿真古毛利部落。这些,都是超脱于文物收藏经济价值、专注于文化传承和科普的做法,摆脱了金钱衡量的庸俗和低级趣味。”
如果是换个人说出“金钱衡量的庸俗和低级趣味”,那裴海燕肯定是要耻笑对方的。
然而,这句话是顾骜说出来的,就不一样了。
人家是光固定资产就有三亿美金的大佬,有资格说这句话。
就像后世马风有资格说“我对钱没有兴趣”。
“您……您怎么张口就能说出惠灵顿的新西兰国家博物馆或者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的见闻呢?这些国家您都去过吗?”裴海燕忍不住问。
幸好她还不知道,顾骜已经上了加澳新等国“不受欢迎的人”黑名单了,否则只怕她会更加奇怪的。
顾骜无奈地摇摇头:“记者小姐,我是外交学院毕业的,如今在乔治敦的华尔士外交学院读博,国际关系。了解世界各国的文化价值导向,是我们的基本功课,我想我很难给你解释清楚。”
裴海燕瞬间遭受了心灵暴击,再也不敢多哔哔。
到底是外交学院的高材生呐,对洋人了如指掌。
她很惭愧,甚至觉得自己问得冒失、失礼了,连忙想办法补救。
她心念急转,想到了昨天跟于光荣于局长聊天时产生的疑问,连忙换了个捧哏的语气,诚恳追问:
“顾总,我还有一个问题。据我暗访所知,过去半年,诸县、山阴有很多乡镇企业,吸纳了一批被淘汰转并企业释放出来的就业人口,为兰亭影城和博物馆提供古代器用、服饰的高仿品定制,并且发家致富了。我调查过香江影视行业的成本分布,可以得出目前兰亭影城有关公司给的道具、服装支出,是远超同行水平的,很有可能亏本。而您坚持做高仿,是为了更好的文化推广吗?商业角度您准备如何平衡呢?这是一种情怀吗?”
顾骜揉了揉太阳穴:“对不起,这是另一个问题了。刚才我谈的是公益,你现在问的是商业。有些涉及商业机密的,我本来是可以不回答你的,不过看在你没有恶意的份上,就说几句。
我觉得,邵氏的低成本曾经为香江电影人赢得了巨大的利润,但这不代表在未来这条路子还是应该的。香江电影业可以说是在60年代末、70年代初才正式崛起的,此前都是小打小闹,没有国际影响力。
在跑马圈地的时代,求快图便宜是正常的,毕竟连金庸武侠小说都还没能保证每一部都被拍过之前,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比‘好不好’更重要。跑马圈地的快速扩张,也导致硬件库存高企、演员规模过大,所以邵氏想踩刹车,也是踩不住的。
但是,现在,我觉得时代已经处在一个转折点上,‘有没有’的问题,过去十几年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至少目前我们已经不存在某类观众爱看、世界上其他先进国家有的东西,香江电影业没有。空白填补完之后,就要求精,这是不矛盾的。
香江人和香江本地市场,已经被惯成了‘因为片子多,所以几乎不看重播’的氛围,邵氏被自己的快节奏逼得停不下来,只能压低每部片子的成本,图个新意。但是,我们现在还面对一片CN地般刚刚被打开的内地市场。
我们内地的人民,是习惯了一部片子被反复重播的,他们精神娱乐内容匮乏,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花短平快制作数倍的钱,拍精品,并且指望多重播赚回成本呢?
更何况,树立国民正确的古文化观,是不能光用钱来衡量的。如果只要道具服饰省钱,那么将来我可以推断,凡是给女人看的、言情戏说为主的古装电视剧,都会变成清朝背景。
因为游牧民族的道具省钱啊,仪仗队一件青灰色的布衣,胸口或者背后写个“兵”/“勇”就解决问题了。要是拍有钱的宋朝、明朝背景,仿造个仅仅形似的步人甲、明光甲,也费很多倍钱。这种情况下,既然只是为了看言情戏份,历史背景不重要,那就全部变成省钱贫穷的清朝呗!”
顾骜洋洋洒洒地说,女记者就心怀崇拜地记。
“没想到,顾总的产业布局思路,居然比香江人还先进。他有信心回本,那就肯定是真的能回本了,咱外行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嗯,这篇文章说不定能让省里领导开心呢,这应该算是‘集约型经济发展、带动地方灵活就业、综合提升社会效益’了吧?”
作为记者,尤其是省报的,经常写官面文章,这些提纲挈领拔高立意的说辞,当然是提笔就来的,脑子都不用动。
裴海燕心里,已经琢磨出一篇花团锦簇的歌功颂德了。
第485章 人文主义逼格
应付完记者,顾骜赶去最后的送别午宴,陪几个重要外宾喝了一杯,说了些场面话。
然后把人送上车,仇清会安排他们上专列,然后去沪江坐飞机各自回国。
至于提供配套服务的警察、随行采访的记者,也都纷纷散去。
顾骜本来也定在当天跟着外商一起回钱塘,不过他前两天临时接到一个预约,所以决定多留一天半天。
预约他的人,是五年多前见过的那个京都大学教授、山下义久。
也就是当年被顾骜揭发的真相所感召、最后倒戈帮顾骜把王平山灭了的那人。
山下义久是个中国通,他本来就是历史系的教授,所以经常关注中方的新闻时政。似乎是从某些媒体上,看到了顾骜要回钱塘、并且举办宋六陵博物馆的落成仪式、接待外宾参观。
所以急急忙忙打了好多电话预约,想见一见顾骜。
顾骜本来觉得两人交情并不深,都五年没联系了,他又是大忙人,本想不鸟对方的。
但山下义久说,愿意把他当年从王平山那儿买到的文物重新捐出来,捐给这家私立博物馆。
一听条件那么好,顾骜也就拨冗一见。
当天下午,外商们走后几小时,山下义久紧赶慢赶赶到了会稽,然后一路驱车上山,拜见到了顾骜。
双方就在博物馆里挑了间会客室会见。
“山下教授,别来无恙。五年没见,您学术又有精进吧。”顾骜说话还算给对方面子。
山下义久跪坐在那儿,低头了一下头:“嗨,顾桑,您真是商界奇才,短短五年,竟然能崛起如此之快。恕我直言,五年前我刚见你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你可以做出那么大的事业。而且还能如此有保护古文化的情怀,做出那么多慈善的义举。听说您捐建这些博物馆,花费不下200万美元吧,这还没算里面的文物呢。”
顾骜平淡一笑:“这里如今还没什么文物,就一些搜罗了七八遍还漏网的不值钱瓶瓶罐罐,还是山下教授您当年捡漏后不要的残次品。我们的钱,主要花在仿古建筑,以及各种根据古籍考证的高仿假货罢了——我们建馆的宗旨,不是拿值钱的东西炫富,而是起到教育意义,让孩子们学历史能够更直观,有更沉浸式的体验。”
山下义久听得肃然起敬:“那还真是先进的教育理念呢,顾桑高风亮节,当世罕见。既然如此,这次鄙人也当甘附骥尾,捐出五年前收购到的那批东西——我只有一个要求,能不能在本馆中单独分出一个陈列室,用我的名字命名?”
顾骜考虑了一下,又咨询了省里文化部门派来的一名监督人员,确认政策上没有障碍,就慨然允诺了。
“没问题,以后旁边那间展厅,就叫‘山下义久展厅’好了。我还会给你定做一尊半身铜像放在展厅里。”
不好利者必好名,山下义久这人想以“汉唐传承”自居,不是钱能搞得定的。
他当初买走那么多东西,其实也就总共花了不到十万人民币而已,足有数千件。
不过五年多来,时过境迁,国家有关政策和尺度也严格了好多倍,国际上中国古物的价格,比77年已经涨了几十倍了(当然未来三十年还有几百倍的上升空间)
顾骜如果想靠钱买回来,没有几百万是拿不回来的。何况山下义久这种人也不差钱,不想卖,只能名声上捧着他点,要回来了。
“太感谢了!顾桑,我为我当年的决定感到庆幸。”听了顾骜的拍板,山下义久也了却了一桩心愿。
两人聊了一会儿,先把捐赠协议草签了一下。
文物今天还运不到,所以顾骜先带着对方顺便参观了一圈。
山下义久的历史教学理念,或许还比较古板,但他识货的眼光是非常不错的。每每能看出顾骜所说的很多场景设计理念的出处,并且给出改良建议。
顾骜也都让随行的萧穗一一记下。
“这位是……您爱人?她负责您的博物馆?”山下义久礼貌地问。
顾骜随口答道:“是我爱人,她是文人嘛,我是商人。商人不适合亲自搞公益。”
萧穗也连忙谦虚:“惭愧,其实我也不是学古代文献的,不太对口,只是如今没可靠的人总揽,我暂时挂个名罢了。山下教授如果有专业的、可靠的人选推荐,欢迎来帮忙处理日常事务。”
山下义久连忙推辞:“我非常想推荐,但我觉得,这种场合,还是你们中国人自己解决比较好。我相信,新时代下尊重历史的中国人会越来越多的。”
顾骜和萧穗也就不再坚持,他们本来就是客气一下。
不过,顾骜也意识到需要再慢慢物色一个帮他打理具体公益事业的可靠人才,萧穗毕竟还是偏向于商业化创作,不是搞古文学和历史研究的。
参观完宋六陵博物馆,山下义久又去看了隔壁的越王陵展馆。
这些地方数年前本来都已经是茶场了,所以周边还有些茶树和梯田没被复原——只要是陵墓建筑和纪念馆用不到的地皮,都可以把茶树和梯田继续留着,这也是顾骜当初恢复的理念之一,没必要矫枉过正。
山下义久看了,稍微赞叹了几句,然后就注意到了一个小设计。
那是越王陵展馆前的一片山间堰塞洼地,种着稻田,如今正是三月天,已经有农民在田里插完秧了。
旁边放着春秋战国时代的古代农具,连生产环境都是复古的,并且树了解说牌。
“一块仿造两千五百年前生产方式的稻田,都能作为历史考古展示?顾桑,这就是您说的‘模仿皇家安大略博物馆和惠灵顿新西兰国家博物馆复原土著生活’的展示理念么?不过,为什么选择区区一块平平无奇地稻田呢?”
山下义久也去过加拿大,参观过皇家安大略博物馆——主要是据说那儿的甲骨文最多,而山下义久是研究中国古代史的,又钱多条件允许,怎么可能不去看呢。
当年中国民国时期被发掘的甲骨文,大多数都被荷兰当地人卖给外国人了,辗转后落到加拿大藏家手里的最多。
(注: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晓说》上访谈过一些考古专家,去皇家安大略亲自看过,说那儿的主要是伪造的。当时民国的荷兰农民们听说白人喜欢高价买有字的骨头,就把牛骨刻上那种仿古的笔划,然后跟煮茶叶蛋一样配方煮了做旧,再埋土里重新挖出来。那时候洋人不专业,大多数就被这种骨头骗了。)
但是,看顾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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