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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80当大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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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就利用这个借口好了。
  ……
  卢建军是那种没希望被委以实习重任的人,所以他相对而言很闲。
  几乎隔三岔五,都会在下课的时候逮住顾骜或者别的室友,聊出去玩的事情。
  叶纨有心留意之下,机会自然是很快就逮到了。
  这天又到了周末,卢建军又跟顾骜提出去玩的事儿。
  叶纨假装在旁边看风景,若无其事地侧着身蹭过去。确认了话题之后,她装作不小心听到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喊破: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你想请卉姐坐缆车,就直接去请她啊,还要我们寝室的人帮你打掩护?”
  卢建军毕竟也是要脸的,而且外交学院终究是男多女少,还没把握的事情怎么能明着来呢。
  他期期艾艾地解释:“我是真心想约次寝室活动……缆车开起来试车,总不能只挂一个厢吧,多浪费电。”
  卢建军本不指望这种解释能让叶纨信服,还以为今天要丢人了。
  但没想到,对方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就顺着台阶下了。
  “原来是为了省电……嗯,你还挺节约的,那就原谅你了。我们几个就当陪陪卉姐吧,我代她们答应了。”
  旁观的顾骜愕然:人家都没开大呢,只是放了个闪现,你就投了?
  能不能多象征性地抵抗一下?
  不过大家都答应了,顾骜也不好显得不团结,就这么被裹挟了。
  叶纨暗忖:“到时候,等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四周没人的时候,我再把话题彻底挑明,那样就算他另有苦衷,也不会在众人面前丢脸。而且缆车上逃都没地方逃,他只能乖乖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第043章 图穷匕见
  第二天,香山公园。
  顾骜和叶纨等人的寝室,一共八名同学,如约来这里郊游。
  满山红叶,颇有一种《金粉世家》的烈火烹油、瞬息灿烂。
  顾骜后世也来玩过,但环境不如眼下这么自然、恬静。
  视觉冲击的第一瞬间,就让他联想到“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香山红叶。好美啊,简直跟火海一样热烈。”
  对外汉语班女生宿舍最高调的马卉,刚踏进公园就张扬地感慨,还疯狂地伸开双臂原地转圈,也不知道是迎接落叶,还是撒疯呢。
  她倒也不怕晕。
  “没白来吧。到京城大半年了,总算等到了一次深秋,都怪我们去年是冬天高考。”以马卉跟屁虫姿态出现的卢建军,也连忙出言应和。
  “确实美,建军,你可本事了。要不是你能托到内部关系试车,咱起码再等一两年才能坐缆车看红叶。”其余两个女生也挺给面子,对今天请客的卢建军不吝美言。
  她们这么一说,自然也有男生酸酸地不服:“我们都是要当外交官的,以后留京城的年份长着呢,啥时候想看就能看。”
  一伙人带着野餐的食物,还有踏青用的各种小玩意儿,在公园里晃悠了个把小时。都走得有些累了,卢建军便提议去坐缆车。
  试车的关系是他请托的,其他人也就客随主便。
  “大家分一下车吧,男女生混搭着来,也好有个照应。”卢建军没羞没臊地提议,然后就拉着马卉上了第一个车厢。
  有了他们带头,后面的人无论有意无意,也没那么害羞了,自然而然就分好了组跟上。
  顾骜落在了最后面,叶纨也落在了最后面。
  幸好叶纨本来就在女生中以高冷著称,其他平民子弟的室友也不敢劝她。
  大家都琢磨:反正试车时车厢是有多的,远远不止4只。如果叶纨要耍大小姐脾气,大不了她跟顾骜都单独坐一个好了。
  “女士优先。放心,如果你不想跟别人一起的话,我是不会冒昧的。”顾骜看又一个空车厢转过来了,很绅士地示意叶纨先上。
  不过叶纨却没有动,冷冷地看着这个空车厢转了过去。
  “诶?你不想先上吗?”顾骜也没多想,看下一个车厢又过来了,便说,“那我先上吧,你最后,小心照顾好自己。”
  然而叶纨却又拉住了他的手,生硬而面无表情地说:“我怕,还是一起吧。”
  于是又一个车厢被错过了。
  他们和前面的同学之间,已经隔了两个车厢、近百米距离,相互根本看不清了。
  顾骜无奈地耸耸肩,等第三个车厢过来,才拉着叶纨上去,还让叶纨坐在靠近上下口的一侧。
  香山的缆车,可不比后世那些修得晚的索道,能拿完整的有机玻璃罩把整个车厢罩起来。
  每一个车厢,说是仅靠一堆钢管焊起来、再加点安全索也不为过。
  乘客的双脚是直接悬空垂在空中的,只有屁股坐在上面,围栏也是几根钢管。中间的空隙足够让随身的包包、皮夹掉落到数十米的山谷中。
  再加上山风凛冽、摇摇晃晃,乘客不得不把身上所有东西扎紧。
  后世很多没经验的女客,坐香山缆车时穿的是不用系鞋带的鞋子,比如高跟鞋什么的,经常下山时就光脚了——高跟鞋都葬身深谷了。
  如今索道理论上还算是施工期内,当然不会有“旅游攻略”,所以叶纨不幸也穿了一双高跟鞋。
  裸露的小腿悬在那儿晃荡,没多久就觉得忐忑起来。
  ……
  叶纨是有备而来,她当然不会一上缆车就图穷匕见。所以上山的时候,只是跟其他纯情女生那样聊聊景色。
  大约过了20分钟,转过半坡之后,她正准备伺机动手,山风却猛烈起来,吹得钢缆和车架左右摇晃起来。
  不一会儿,随着“啪”地一声轻响,缆车竟然停了。
  叶纨微微一惊,随后沉着地问:“是停电么?”
  缆车停电是小概率事件,按说不该遇到。但如今的供电稳定性很差,这儿也没正式竣工,是卢建军托内部关系试车的,故障就频繁多了。
  “说不定是风太大,瞬间输出功率波动,电压就不稳定了。几分钟就能重启吧。”顾骜随口分析,谁让他上辈子是学电气工程的呢。
  她眼珠子一转,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取证时机,就从包包里掏出了一台比饭盒略大一些、但更加薄的金属框塑料盒子,说道:
  “我有点怕,陪我一起听会儿音乐,转移一下注意力,好么。”这是叶纨为了今天取证安排的最新道具。
  顾骜一看,竟然是个索尼随身听,当时就震惊了。
  他仔细一回想,索尼公司造出的全人类第一款量产随身听(walk…man),好像还真是1978年的产品。
  而他惊讶的表情,也落在了叶纨的眼里。
  她心中疑惑,却看破不说破,依然动作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副入耳式的耳机,然后姿态优雅地分了一个耳朵给顾骜。
  摁下播放键,耳机里缓缓流淌出柔美凄婉的背景音乐,以及一个让无数国人心旌动摇的声音。
  是邓丽君在日本出道的成名曲——《空港》。
  这个曲子,配合如今的年代背景,以及两个双腿悬着、挂在满山红叶包围的天空中、被山岚吹拂得左右摇摆的人,其实非常应景。
  叶纨假装把头靠在顾骜肩膀上,偷偷观察顾骜的反应。
  哪怕是她这样从小见识广博的高干子弟,当初也是特地花了很大精力和800块钱、才弄来这台随身听——
  其实钱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她父亲刚带团出国访问演出,并且拿到了足够的换外汇指标。因为这东西不是合法批量进口的。
  叶纨初次听的时候,感觉很震撼。日本原产的环绕音效果和沉浸感,是当时的国人是根本没想象过的。
  知识,可以传授和描述。
  但感受,是必须亲自经历的。
  再厉害的老师,也无法教会写出《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的海伦,什么是红色,什么是绿色。
  但是,顾骜的反应,却是一种细腻的怀旧,但绝对不包含震惊。
  “他绝对是用过随身听的!让我再试试他。”
  叶纨心中暗忖,然后不着行迹地摁下一个键,摆出副温柔的表情,用撒娇的语气问:“知道这个键是干什么的?”
  随着耳机里邓丽君的声音戛然而止。顾骜微微一惊,还以为对方摁到了录音模式。
  但他低头一看,立刻发现不是这样的。
  叶纨摁的是一颗写着“HOT KEY”的橘红色按键。
  顾骜当然知道这个键是干什么的——摁下后,麦克风就会接通。然后你对麦克风说话,声音就会从耳机里传出来。
  从实用层面来看,此功能纯属鸡肋——如果一男一女都已经能分享同一副耳机听音乐了,还要这个热键干什么?
  这根后世那些矫情男女大学生,不敢当面表白,非要背靠背坐在一起发短信有什么区别?
  用敖厂长考古视频里的评语来说,这就是一个“充满了恋爱酸臭味的功能”,不如直接改名为“表白键”。
  “她不会突然想表白吧?一点征兆都没有啊,而且我又没发达呢,她图我什么?”
  顾骜被弄得很紧张,但又不能不答:“从字面上看,这个是热键……啊,我懂了!我在耳机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这是边录边实时播放的吧?”
  “你还挺聪明,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那就闭上眼睛静静听呢,我有心里话想跟你说的时候,就摁这个键。”叶纨不着行迹的夸了一句。
  她才不是想表白,只是想让顾骜不经意间习惯这种“耳机里的音乐突然中断了”的插曲,好便于她一会儿瞒天过海调到录音模式。
  果不其然,叶纨听一会儿音乐,就摁表白键掐断一次,说些没营养的暗示。如是这般“狼来了”两三次后,顾骜渐渐就放松了警惕,闭上眼睛沉醉在音乐中。
  叶纨偷偷地同时摁下热键和录音键,开始突然提问:
  “上周那个匿名给你寄报纸的,其实就是你托关系让他登的文章吧!”
  顾骜眼一睁,表情严肃起来:“你偷偷调查我?”
  “那就是有了?”叶纨狡黠地逼问。
  顾骜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态度自然强硬:“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叶纨,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再胡搅蛮缠我就跟你绝交了啊!你这是对待朋友之道吗?”
  “是你就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要用这种不见光的手段托人发文章、发了什么内容!”叶纨的严肃而又压抑地质问。
  “顾骜,希望你弄清楚事情的性质!你我现在都是在被考察阶段、要接受国家秘密任务了。你这种小动作不解释清楚,我只能告诉老师——我看了,这期报纸上有几篇文章很触目惊心,你不会是想在论战的时候搞破坏吧?难道你被外国人收买了?”
  顾骜被对方的脑洞搞得颇为无语。
  作为后世之人,他压根儿没想到如今的人保密意识这么强,看谁稍微有点可疑都觉得是间谍,简直有受害妄想症。
  叶纨看他不做声,还以为顾骜是被揭穿了无话可说,不由痛心疾首:“没想到啊没想到!顾骜!我今天之所以挑这个环境,就是觉得你还能挽救一下,想让你私下自证清白。如果你非要闹大,那就连悬崖勒马都没机会了!哼,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国际外交形势的推演洞察,根本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是不是有境外势力在指点你!”
  顾骜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维剧烈挣扎一番。
  既然叶纨的误会已经自我脑补得这么深,他必须当机立断做出解释。
  “行,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报纸拿来!”
  顾骜说着,从那叠报纸里抽出一张,指着上面一篇题为《芜州民间经济暗访实录》、作者署名“萧穗”的文章。
  “这就是我让严平帮忙发的文章。至于目的么,是为了更好地完成韩老师给的任务。你知道的,研究哲学理论著作,不是我的强项。如果让阿尔巴尼亚人随便进攻,我什么都做不了。既然如此,不如找一个看似漏洞、但实际上却有100%反击把握的坑,诱敌跳进去。”
  顾骜先用最简明扼要的话,把问题的主干说清楚。
  叶纨的第一反应,是匪夷所思。
  “就凭你还想立功?我们这儿都是新人,谁敢说立功,无功无过就不错了。再说,这篇文章我稍微看了下,简直就是自揭其短!”
  顾骜傲然道:“反正文章已经出来了,改变不了。外国人肯定会看到的。至于是不是自揭其短,你说了不算,马恩著作原文才说了算——我可是花了半个月的精力,专注于研究这一点,才想到挖这个坑的。你如果现在出卖我,那么这个坑就没有人填了,你只能看着外交论战的失利,你才是卖国!”
  叶纨心中一震,貌似确实是这个道理。
  如果是在顾骜挖坑之前,她发现了这个秘密,她肯定会阻止他冒险的。
  问题是,现在已经不是挖坑前了,而是恰好处在“已挖未填”的时间差。
  如果这时候再阻止顾骜,就相当于坑放在那儿、而坑旁边的伏兵却被撤走了。
  她纠结百转,一咬牙,说:“那这样吧,你先把你准备如何利用马恩原文、驳倒对方在这个点的论战进攻,全部告诉我,至少能辩得赢我,我才会信你。”
  “你想剽窃?”
  “姐还用得着剽窃你?姐要是官迷,不立功都比你立了功升得快!”叶纨气极反笑,“我要真剽窃你,就是你……女儿!任你处置!”
  一般人用粗话赌咒发誓,都是“谁特么如何如何,就是你儿子”。但叶纨没说过这句粗话,情急之下就成了“女儿”。
  顾骜权衡再三,也不为己甚,就当是学学艾奇逊,当一把不拿学费的好教员:“那你给我听好了,《资本论》第一卷第三章,《剩余价值》第四段,是这样论述的……”
  过程略。
  随着一声缆车的响动,供电恢复了,大伙儿缓缓往山下驶去。
  叶纨忘了时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听顾骜长篇大论了五分钟。
  “……总之,由上可知,雇佣7个工人以下的小手工业者,他们即使偶然得到了剩余价值,其主要部分也不是用于投资扩大再生产,不符合马克思对资本家的定义……”
  “所以这种经济完全是现有模式的有益补充,甚至优于乌里杨诺夫同志在1923年以前实施的自治化……”
  顾骜看缆车快到了,加快语速,恰到好处地结题。
  叶纨陷入了彻底的震惊。
  “他……他怎么在半个月之内,把《资本论》上那些坑都发现的?怎么听起来这么有道理的样子?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的人么……难道他的一切先知先觉,都真的是因为他天才?”
  叶纨瞬间觉得自己的智商优越感和阅历优越感,被双双沉重打击了。
  “罢了,看结果吧,如果你真的能立功,那就是我错怪你了。到时候我向你赔罪,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信就是了。”


第044章 CARRY全场
  被人盯上后、逼着自证清白,那种感受非常不好。
  不过也幸好开弓没有回头箭,顾骜的布局到了这一步,即使被叶纨识破,妹子也只能选择观望和配合。
  从香山回来,到预期的出访,还有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顾骜和叶纨都选择了默契的沉默,没有人再提那天缆车上发生的事情,在学校里遇见也就点点头,然后各自走开,闷头读书备战。
  卢建军和马卉,倒是果然因为那天的缆车停电,结果在半空中表白确定了关系。回来后,他们本着“手里拿着锤子,看什么都是钉子”的心态,一度八卦得很。
  看到顾骜和叶纨的持续尴尬,纷纷开始揣测,然后就传出了些风言风语,说顾骜肯定是趁着缆车停电在天上对叶纨无理了。但叶纨虽然拒绝了,却也考虑到两人一贯的交情,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想彻底撕破脸,所以他们才这么尴尬。
  幸好当事人都没空理会这些八卦碎语。
  过了面前这道坎,再说其他吧。
  在一个月的刻苦备战后,外交学院跟其他京城单位一样,张挂起了各种红色的横幅。也在楼顶、檐窗各种显眼处,插上了红旗。
  一时之间,连京城的治安都严了很多。
  熟知历史大势的顾骜,当然不会觉得意外,因为伟大全会马上就要召开了。
  国家的历史走向,将从根子上转向另一条英明的轨道。虽然一两年内还会有小幅度的振荡,但改变不了主旋律的洪流。
  各大媒体也感受到了风向的基调,会还没开,《人人日报》就开始报道各种新事物、新形势,其他报纸和电台也一样跟进。
  比如徽省凤阳小岗村的事儿,就已经合法地拿到台面上来说了,尽管这个事迹法理上的合法性,还未正式敲定。
  报纸既要报道,又要注意分寸,便只能把宣传的重点,放在“实施了新措施后,当地村民一夜迈过温饱线”,其余理论层面的思考则淡化处理。
  这些报纸,叶纨也都有看到。
  有了小岗村的讨论作铺垫后,年广久的“傻子瓜子”、以及其他少量雇几个帮工的小手工业者的事迹,也显得没那么刺眼了。
  叶纨忽然觉得:顾骜的布局,也没她一开始想象的那么激进、冒险。
  ……
  这天,已经是12月20日。距离伟大全会胜利闭幕,还有两天。
  会议公报还没出来,但外交部的同志们已经大致知道基调了。
  该他们救火的工作,也正式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
  “顾骜,黄勋,叶纨,刘思燕……你们几个,跟我去部里,今天就办手续。”
  上午一大早,韩婷就风风火火地喊了四个大二的优等生一起去部里,而且居然还是一辆沪江牌小轿车来接送。
  “咱也是坐过轿车的人了,小顾,你说要是有照相机多好,一定要拍一张留念。”同班的黄勋感慨不已。
  尽管大家都已经进外交学院快一年,但小轿车这种稀罕的奢侈品,如果不是捞到正式出国的机会,还是没机会接触的。
  能坐坐军用吉普,已经是大学生的极限了。
  不过,韩婷却不可能让他们悠闲,见缝插针地教导:“别愣着!不要以为是让你们来享受的。快趁机排队学一下怎么开车门——记住了,上车的时候,如果没有外国人接待,只有你们和正使。一定要拿一只手挡着车门框、让对方先上。然后你们要绕到另外一侧上车,给别人开门的时候车门要开到最大,给自己开门的时候就尽量小一点。你们的级别不高,不一定所有国家都会安排封道、清道,所以安全自己注意。这次没有英系国家要出访,所以都是靠右行驶的,这点跟我们一样……”
  短短几句话,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历史豪迈的氛围,就像是突然进入了状态。
  他们马上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了。
  十分钟后,到了部里,几个同学都被分开,然后各有安排。
  顾骜被晾了许久,韩婷才带他去见这次的正主。
  在走廊上这最后几十秒,韩婷还不忘老生常谈地关照:“汪委员的资料,我已经提前给你看过了。具体就不多说了。注意,这次的性质是两档之间的友好访问,所以我们在当地的使馆只是提供牵线搭桥。而你的身份,也不是代表政府和外交部的,明白了么?”
  并不是所有外事访问,都发生在两国之间的。更多的是两国民间团体之间的友好互访,但也会有外交部门的人充当助手介入。
  而社会主义阵营内部,更常见的就是两档之间的互访了,尤其是在拉小弟论战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访问性质如此,驻外大使馆的那些工作人员,对方都已经很熟悉了,突然客串一个新的身份,就会显得不太尊重,所以宁可多花点成本,从国内配齐人手出发。
  韩婷推开一间休息室的门,拉着顾骜进去。
  顾骜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汪委员”,理论上,后面两天他就得伺候好这个主儿。
  汪委员全名叫汪苏凤,看上去四十来岁年纪,也在外事系统里混了十年了,不过却不是接受外交工作系统教育出身的。
  他是建国初年参过军提过军官、但是没赶上过战争那种人。后来三四十岁成了转业干部、进了外交系统。在十年不可描述期间,接受了一些零散的培训,就磕磕绊绊上路了。
  70年代,这样的外交官非常多。
  汪苏凤熟读语录、选集,过去跟一些已经撕破脸的同阵营国家论战,倒也不怂,但有礼有节真正改善外交关系的功绩,倒是一件没有。
  这些,都是韩婷提前给顾骜透的底。
  谁让顾骜资历浅,抽到了地狱难度的阿尔巴尼亚任务呢,队友头铁一点也只能忍了。
  “汪委员您好,很高兴能跟着您学习。”顾骜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小顾是吧,你的情况韩处已经跟我说过了。”汪苏凤似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打完招呼后,就开始鼓舞士气。
  “阿尔巴尼亚人就是帮白眼狼!拿了我们18年援助,还时不时骂我们,还敢说我们的某些思想不是马恩的主义!这次我们一定要义正辞严驳斥他们,不用留面子!你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应付,到时候就少说少错,全部听我的就是了,咱这是打狗给人看!”
  顾骜暗忖:这汪苏凤的思维,果然还停留在一年半之前……
  ……
  在部里做了最后的准备工作,当天中午顾骜就和带团的前辈们一起,在首都机场登上了出国的航班。
  因为使团的级别不够,而且总共就几个人,国家当然不可能包机。
  那时候连部长出访都没得包机呢。
  加上阿尔巴尼亚是鼻屎小国,平时根本没有直达航线,所以只能去莫斯科专机——也就是说旅途的后半程,坐的会是一架苏联航空公司的航班。
  作为外交任务,这已经挺寒酸的了。
  不过同行的人一个都没有觉得委屈。
  团里还有两个三十来岁的团员,虽然已经在部里工作了几年了,竟也是第一次坐飞机。带队的汪苏凤知道这个情况,一登机就开始各种摆资格,告诉年轻人不要紧张不要怕,要么张大嘴,要么嚼点口香糖,或者喝点酒。
  顾骜习惯了后世的飞行安全要求,对于在天上抽烟喝酒本能有些反感。好在他年纪小,倒也没人逼他抽喝。
  不过,亲眼看到一飞机上大多数人都在喷云吐雾,这种场景还是给了他非常大的视觉冲击。
  “小顾,要不要拍张照片?说不定几年才逮到一次坐飞机的机会呢,不拍几张不是白坐了?”团里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带了相机却没法自拍,就想怂恿顾骜相互拍。
  顾骜礼貌地帮对方拍完,然后表示自己并不需要。
  明天的论战会很辛苦,起飞平稳后,别人都还在那里嗨,顾骜已经略微放下椅背,戴上眼罩,开始睡觉养神,顺便为倒时差做准备。
  “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大家都觉得顾骜的反应,有些过于“见多识广”了。
  就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是稀罕的。
  偏偏这种见多识广很真实,绝对不是装得出来的。
  整整18个小时后(包括在莫斯科等候专机),一行人赶到了阿尔巴尼亚首都地拉那。
  除了顾骜,其他人时差倒得都不怎么样。
  再有几个小时、阿尔巴尼亚这边半夜的时候,六个时区外的华夏京城,一个划时代的宣言就要诞生了。
  而阿尔巴尼亚方面对访问团的质问,也会随着对那份宣言的质疑,摆到台面上。


第045章 喷神转世
  翌日,地拉那的国宾馆。
  汪苏凤带着顾骜和其他团员,见到阿尔巴尼亚人的时候。
  国内的伟大全会,已经正式闭幕了。
  同一天,柬埔寨的那位亲王,例行公事地发布了对华夏胜利举办大会的祝贺电文。
  与此同时,南方的越南人,也突然升级了与柬埔寨的边境局部冲突。
  外交口上,越南人厚颜无耻地颠倒黑白,叫嚣要为苏联老大哥清理门户。
  汪苏凤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先表达我国对越南和柬埔寨冲突的态度,然后顺便让阿尔巴尼亚等国也在哲学理论层面表个态站个队,声明一下他们觉得越南和柬埔寨谁占理。
  陈述本国立场的时候,汪苏凤轻车熟路,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随着议题进入与阿方辩论越柬谁对谁错、谁社谁修,场面就胶着起来。
  汪苏凤一开始信心满满,依然还是拿出过去10年一招鲜吃遍天的理论。
  不过很快,就被阿方抓住了一些细节疯狂反击。
  汪苏凤的支撑,变得吃力起来。
  ……
  谢尔盖·扎达索夫是今天会见中、阿方的一员干将。
  他虽然不是接待团的头号人物,却是理论功底最扎实、事先准备工作也最充分的一个。
  面对汪苏凤的老调重弹,阿方的其他人员负责正面硬抗,而谢尔盖则伺机奇兵突出。
  “汪,你们说柬埔寨人支持你们的改革决议,是拥护社会主义的重要表现。那么我方倒是想问问。难道在社会主义国家,私人经营者直接雇佣工人、并剥削其劳动剩余价值,这也是社会主义么?”
  面对这个突兀的具体问题时,汪苏凤先是一愣,选择了直接矢口否认:“我国是绝对的公有制经济国家……”
  “是么,那你们对这种行径又是怎么定性的?”
  谢尔盖说着,拿出一份阿语翻译的报纸,以及中文原版。
  汪苏凤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任何国家都会有经济犯罪问题,这是不可能通过治理根治的。这和路线没有关系!”
  谢尔盖露出了狞笑。
  他等的就是这种慌不择路的辩解。
  “是么,那这个又是代表了谁的态度……”他不紧不慢地拿出另一个证据。
  短暂的唇枪舌剑之后,汪苏凤终于急了。
  他赫然发现,当年用得很顺手的“谁穷谁有理”的猛打猛冲,突然不管用了。
  至少他手中的武器,弹药经常会卡壳,甚至是空包弹。
  就在他难堪的时候,顾骜借机在他耳边用汉语偷偷低语:“汪委员,我觉得你不如这样自辩:根据马克思的原著,小规模雇佣帮工,并不属于剥削剩余价值并扩大再生产。而国内对于大规模非法雇佣的打击态度还是非常严格的,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汪苏凤觉得头皮阵阵发炸,不太听得懂,只能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你直接反驳那家伙!”
  既然得到了合法授权,顾骜就不客气了。
  他不卑不亢地开始用略生硬的德语指点江山:“对不起,谢尔盖先生,按照马克思的原教旨精神,我们至少可以肯定,雇佣7名帮工以下的小手工业者,是绝对不属于资本主义经济成分的。您刚才根据这些社会现象与官方媒体表态攻击我国,是毫无依据的!”
  顾骜的德语其实学得还不怎么好,依然是哑巴德语。不过这段话却是他提前背了几百遍的,所以非常流利。只要临场换几个交谈对象的名字就行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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