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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御医(九天)-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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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允许把垃圾桶放在那里的……”有人附和,还忍不住喝问了一句,只是话没说完,就又赶紧住声,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位置,好像是新来农委主任的办公室吧!
杨明新也看到了,他眼中充满了惊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谁如此无耻,竟然把垃圾桶放在了曾毅办公室的窗户下面,这不是明摆着恶心人的吗?你就算对曾毅有所不满,也不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吧。杨明新没有问垃圾桶的事,而是一脸困惑,道:“那一片好像是农委的办公室区吧?把农委的人叫来问问,看看东西是不是他们扔的!太不像话了!”
张卫正让杨明新这么一提,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当时气得连眉毛都跳了起来,太不像话了,这简直是胡闹,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连杨明新都能想到把曾毅派到中化,其实是给中化出了道难题,张卫正自然也想到了,所以他对省里的这个任命很是不满,曾毅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偏偏自己还不能拿他怎么样,除非你抓到了曾毅实实在在的错误和把柄,否则那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碰谁倒霉。
非但碰不得,你还要表现出跟曾毅一团和气的模样,这让张卫正想起来就觉得火大,但又无可奈何。
张卫正都没想好怎么对待曾毅,当然不可能授意他人去整曾毅了,但曾毅的上任遇冷,也跟张卫正有莫大的关系。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有所恶,下必慎焉”,中化市上下都知道张卫正恨曾毅入骨,当然就要跟曾毅保持距离了,有一些着急拍马溜须的,当然就抢着要去对付曾毅,以此来讨上级的欢心了。
“是谁擅自做主,把垃圾桶放在那里的!”
张卫正怒喝一声,一来讲“擅自做主”,撇清了自己的干系;二来是动了真火。格老子的,你个王八蛋做事,至少也要做得漂亮点吧,为了恶心曾毅一人,竟然把整个机关大楼都搞得鸡犬不宁,甚至惊动了全市,你这是整曾毅呢,还是玩老子我呢!
旁边的杨明新就道:“赶紧把垃圾桶都挪走,太不像话了,什么东西都往那里面扔!”
张卫正脸上表情不变,却是不着痕迹地瞥杨明新一眼,眼底有一丝奇怪的神色,杨明新今天的举止言行,很是不寻常啊。
环卫车就在旁边,他们把垃圾桶全部运走,然后换了一批新桶过来,重新摆放在了以前的绿化带深处。
过了有半个小时,大楼的那股刺鼻味道开始慢慢消退,这让消防队的人很是诧异,一只臭皮鞋加两颗卤鸡蛋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啊,但事实又在眼前,让他们不得不信。
事情结束之后,市政府拿出个方案,打算晚上在电视台播个新闻,就说是今天多个部门今天在市政府大楼搞了一次联合消防演习,免得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市里闹得再热闹,也跟曾毅无关了,他此时已经到下面调研去了。
第七三零章下乡调研
“曾主任,前面就是方明县地界了!”
司机老张向曾毅提醒了一句,不到二十秒,车窗外就出现了方明县的巨大路标,上面写了几个大字:“开放的方明县欢迎您!”
曾毅看着方明县路标晃过,路边的厂房连绵不断,就把视线收了回来,问道:“方明县的经济情况在中化市算是比较好的吧?”
司机老张跟曾毅出来二十多天了,一路走了好几个县,和刚出来的那时候比,他现在已经能够放得开了,道:“其实再富的县,也有穷的地方,方明县的经济基础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陶瓷业搞得很大,和中化市的大方县是全国有名的两大陶瓷基地,但主要集中在县西。县东就不行了,好几个乡镇都是农业乡。”
曾毅听老张提起大方县,这才想起,之前铁路规划在中化市穿过的就是方明县了,那么狼洼岭也应该在方明县境内了。
“跟着我出来这么多天,家里没什么意见吧?”曾毅随口问着,他起初还担心老张的车技不好,但上路之后就完全打消了这种顾虑,老张的行驶经验和技术,一点都不比徐力差,而且对中化市下面的每个县乃至每个乡的情况都十分熟悉,简直是一部活地图,每到一个地方,寥寥几句,就能把当地的基本情况讲明白。
老张一摇头,道:“我就一个儿子,如今在外地上大学呢,家里老伴前些年下岗,在家门口开了一家小饭馆,生意还凑合,家里的大小事情,也不需要我操心。再说,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家庭,喝饱喝足,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了!”
曾毅呵呵笑了笑,道:“你倒是挺乐观!”
“不乐观点,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啊!”老张苦笑了两声,道:“在机关里熬了这么多年,我都想明白了。”
曾毅深以为然地颔首,就像自己现在被发配到中化市,身为市政府党组成员之一,可谁也没拿自己当作市领导看,连管卫生的都敢把垃圾堆在自己的窗户外面,你要是不想开点,怕是用不了多久,肝都要气坏了。体制外的人觉得不公,但体制内又何尝有真正的公平公正?
车子进入方明县走了不到十里地,就拐上了一条乡间公路,前面是今天调研的第一站,方明县大王镇。
“大王镇的经济还可以,主要是做标牌和工艺品生意的,我们市政府大楼里的各种铭牌,包括‘市长办公室’那块牌子,都是大王镇制造的;每年市里评奖的话,奖杯奖状大部分也是大王镇做的。”司机老张就开始介绍着大王镇的情况,等讲完大王镇的经济成就,老张突然摇了摇头,道:“不过说起农业的话,大王镇就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曾主任你看,这路两边的地,在以前那都是产粮的好地,可现在基本都撂荒了,就算是有人种,那也是撒下种子看老天,不施肥不除草,最后能收几斤是几斤,实在忙的话,连收都不收了。”
曾毅就让老张停车,下车走到地里看了看,老张讲得没错,这路两边都是好地,可大部分的地里,现在都撂荒长了草,即便是种了庄稼的地,地里的庄稼也是长得稀稀拉拉,没什么精神,甚至草的高度都撵上了庄稼。
“这么好的地,怎么没人愿意种呢,可惜了啊!”曾毅蹲下身抓了一把土,眉心有点紧锁。
老张对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道:“大王镇的年轻人,都出去做生意了,全国各地的标牌印刷店,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大王镇人开的;另外一部分人,都在镇上的标牌印刷厂上班,开在全国各地的店负责揽生意,而制造基本都在大王镇进行,做好了就发货出去;剩下的老人还要带孩子,哪有时间和精力种地,反正外面有钱寄回家,也不缺种地的那点收入。再者,如果纯种粮食的话,一年到头收入其实还是负的呢,种蔬菜瓜果倒还有点赚头,但收入也不会很高。”
曾毅把手里的土扔掉,起身拍了拍手,他觉得这些土地撂荒实在太可惜了。中化市的可用耕地其实并不多,甚至是远远落后于全国的人均水平。地少人多,促使中化人必须外出去做生意赚钱才能生活,这才是形成中化浓厚经商氛围的地理原因,可没想到在富裕了之后,中化人会把为数不多的富地也撂了荒。
“前面就是大王镇,曾主任要过去看看吗?”司机老张请示道。
曾毅摆摆手,道:“不去了,到别的地方转转吧!”曾毅出来主要是调研基本农业情况,到镇里也看不出什么,其实他站在这里,已经能远远看到大王镇的繁华,一个小镇的城市化程度,甚至超过了南江那种西部省份的县城,只是刚才走的是一条小路,如果走大路的话,路边全是厂房,基本看不到农田。
司机老张发动车子,等曾毅上车,便往前驶去,在各种乡间小道上钻来钻去,走走停停,快到中午的时候,来到了方明县的另外一个乡,叫做万水乡。
这里的情况,倒让曾毅眉头有所舒展,他看到沿路有好几座大型的冷库,这是那种专门用来存放瓜果蔬菜的冷库,曾毅一眼就能看出来。
“到冷库那边去看看!”曾毅就朝司机老张吩咐到。
冷库的门口坐了十来个人正在闲聊,看到曾毅的桑塔纳停在冷库门口,大家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继续聊着天,屁股都没抬一下。
曾毅也没注意,正要过去攀谈询问几句,此时一辆挂着外省牌照的车子也停在了冷库门口。
“哗啦!”
刚才还坐在那里的十来个人,全都站起来,迈着小快步把那辆车给围了起来,等车门一开,就问道:“老板,是要买蒜的吗?”
曾毅有些意外,同样是车子过来,为什么待遇完全不同呢,刚才的那个阵势,还让他以为是这些人是拦路打劫外地人呢。
司机老张就凑在曾毅耳边道:“曾主任,这万水乡是种蒜大乡,几乎家家户户都种蒜,这些招呼外省客商的人,都是押蒜的。”
“押蒜?”曾毅有些疑惑,这是个什么名词啊。
司机老张就道:“万水乡以前是没有冷库的,每年到了收获蒜的季节,都会有大量的客商从全国各地来收蒜,甚至还有国外的客商呢,收购的价格要看年份和收成,有的年份高,有的年份低,谁都说不准。后来有几个方明县的有钱人,在这里修了两座冷库,遇到蒜价特别贱的年份,就大量低价收购大蒜,然后屯起来等价高了再卖。”
曾毅就有点明白什么叫做“押”蒜了,其实就是押宝,这几个收蒜,堵的就是后面蒜价会高走,然后从中赚取差价获利,不过这都是很难说得准的事情,或许蒜价就高了,或许更低。
“这几个最开始押蒜的人,最后全都赚了大钱,起初就是小赚,后来他们几个冷库联合起来,把一毛两毛收上来的蒜,卖到了两块三块,除去成本,倒手还有十倍的利润。”司机老张说起这个,眼中有着一丝艳羡,道:“到了后来,万水乡的人都开始押蒜,种蒜的人押,不种蒜的也押。不仅仅是蒜,蒜苗、蒜台、甚至大葱、老姜,凡是能够放进冷库存放的东西,他们都在押,押对了发大财的有,押错了赔的也有。”
曾毅有些讶异,没想到万水乡的押菜风气竟然如此之盛,在当地人的眼中,这可能已经是一条快速发家致富的好门路了吧。只是赌博就是赌博,大蒜可不比黄金珠宝,这可再生的东西,你种了地里就会长,押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大,总有把冷库塞满、地里也长满的时候。
果然,司机老张道:“不过今年的行情似乎不太好,市场上的大蒜价格一直稳定在一块五六左右。上一批押蒜的人比较多,这收购价自然就高,很多人最后都是两块钱收的,押到现在,眼看新蒜又要上市,就有些坐不住了,碰见外省客商,都是你争我夺的。”
曾毅看着那边的情况,微微一摇头,心道这果然利令智昏,这些押蒜的人,本身肯定对每年大蒜的行情十分了解,可在暴利的诱惑之下,竟然胃口也变得大得离谱,现在终于是吃不消了。
“痛快的,七毛钱!有卖的就跟我谈,不卖的请一边。”外地客商被围上来的人搞烦了,直接来了句干脆话。
一听这话,围在旁边的人就散了一大半,将近两块钱的价格收上来的蒜,又加上了这几个月的冷库保存费用,现在只卖七毛钱,给谁都下不了这个狠心,这就是在割肉啊。
剩下的两三个人有些不死心,问道:“一块四行不行,我这已经是赔本卖了,运费我出!”
外地客商两手叉腰,腰板一挺,道:“多一分不收,你们不卖,我到别的地看去!”
曾毅就知道今天这买卖是做不成了,双方的心里价位相差太多,根本没有达成交易的可能。
果然,那外地客商在原地等了有两分钟,看没人给自己肯话,就掉头上车,一溜烟地朝下一座冷库去了,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冷库门口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十几个押蒜的人围坐一圈,一边咒骂着那位外地客商,一边商量着怎么对付今年的坏行情。
第七三一章不容乐观
“老乡,聊两句?”曾毅笑呵呵地走上前,来到那群押蒜村民的跟前,顺手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拆开挨个分发。
“你想要聊什么?”押蒜的人也没生意,就接过曾毅的烟点着,还给曾毅腾出一张板凳,道:“听你口音是外地的吧?来做什么买卖的?”
周围的人都看着曾毅,心道刚才只看车牌,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还是外地来的,而且还带着司机,估计是个小老板。
“当然是聊一聊咱们万水乡的大蒜了!”曾毅笑着坐下。
一听是聊大蒜,现场的十来个人都来了精神。
“小兄弟要批蒜吧?”
“咱们万水乡的大蒜可是远近闻名,每年都出口来着。”
“小兄弟能吃多少货?量大的话,价钱可以商量,保证优惠。”
曾毅神秘莫测地笑了笑,然后翘起个二郎腿,完全就是一幅财气粗壮的做派,道:“这就得看诸位能给什么样的价格了!你们的价格让我满意的话,我要的量自然就能让你们都满意。”
“没看出来,小兄弟还是位大老板!”现场的人左右一对视,心道这是条大鱼啊,而且明显很有经验,自己这么多人试探了半天,愣是没探出人家的底。
“小兄弟大概能吃多少?20吨?”有人试探性地报了个数字。
曾毅淡淡一摇头,显然对这个数字很是不屑,回头对司机老张,道:“老张,咱们上个月出了多少车的货?有两百车吗?”
司机老张是有些闷,但好歹也是混机关的,整天在人尖子里打滚,多少都有几分灵泛,当下就赶紧道:“其它种类不归我负责,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但上个月仅仅是时鲜菜,我们每天都能发六车。”
曾毅微微一颔首,仿佛是在问空气,道:“20吨的蒜能凑一车吗?”
司机老张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腰板一挺,威风凛凛地站在曾毅身后,然后像看土包子似地看着那些押蒜的人。
这十来个人看曾毅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乖乖,这哪里是大鱼,分明是鲸鱼嘛!
“老板,你抽支烟!”这些人也不坐了,全都站起来寄过来,纷纷从自己兜里掏烟,今天可是大大走眼了,竟然让大老板给自己散烟,这太失礼了。
“抽我的,抽我的!”有人硬挤到曾毅跟前,脸上带着笑,道:“我手里有30吨货,老板要是全批的话,价格绝对让你满意!”当着其他人的面,这家伙也不好意思直接说价,免得被人说是破坏行情,但那挤眉弄眼的表情,已经把他给出卖了,这个价格肯定是低于行情价的。
曾毅笑眯眯地把烟都收下,但谁的也没抽,随即站起身来,大手随意地一指身后的冷库,道:“这里面都是大蒜吗?”
“都是,都是,还有一些大葱蒜台,但基本是以大蒜为主!”人群围了个群,争先恐后地回答着曾毅的问题。
“不会是去年的蒜吧?”曾毅又问到。
“不会,里面全都是今年夏季收上来的新蒜,总共也没放几个月,冷库是全自动恒温的,保证新鲜。”押蒜的人忙介绍着,东江气候温暖,每年大蒜有两个集中的收获季节,一个是夏季,一个是年初。
“进去瞧瞧!”曾毅一背手,就朝冷库踱了过去。
“老板留步!”身后的人急忙拦住曾毅,为难地道:“蒜肯定是新蒜,不是新蒜老板你可以不收,但冷库你不方便进去看,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请老板你多担待。”
曾毅就回头看着那十来个人,冷笑着道:“买货的不让看货,这个规矩倒新鲜!”说完,曾毅看着司机老张,道:“去把车子开来吧,我们到别处看看去,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不惯别人的坏毛病!”
“是!”老张重重一点头,道:“咱不管哪里,还从没按别人的规矩办过事呢!”说着,老张就麻利到了车子跟前,钻进去打着了火。
曾毅也不看那些人,把收上来的烟往地上一扔,就背手朝车子走去。
“老板留步,留步!”押蒜的人着急了,连拽带拉,好容易拦住曾毅,道:“看倒不是不能看,只是老板你得跟我们交个底,你能吃多少货。”
曾毅的脚轻轻在地上一跺,用一种极其轻松地口气道:“这个冷库里的货,怕是都远远不够我要的量。”
押蒜的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心道这年轻人口气太大了吧,这间冷库至少能储存2000吨的大蒜,这年轻人竟然能一口吃下,而且还远远不够。
“老板你要这么多的蒜,不怕销不掉?”押蒜的人就有点怀疑了,说实话,他们现在都是在死扛,所以手里押了多少货,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否则连现在的行情都挺不住,这是他们死扛的底牌所在。
“大蒜素知道吧?”曾毅问了一句,眼睛高高抬起,意思是说了你们也不懂。
押蒜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竟然还真没一个知道大蒜素是什么东西,不过越是如此,他们就越发感到曾毅的高深莫测。
曾毅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道:“我们那里随便一间冷库,规模都比这大十倍不止。”
押蒜的人接过名片一看,顿时再无怀疑,只见名片上的头衔,写着的是昭阳集团南江分公司总经理。昭阳集团的名字,他们都听说过,那可是全国知名的大企业,人家的冷库,估计都是万吨起建的,万水乡的所有冷库加一块可能都比不过人家的一座。
“你们想明白了,再联系我吧!”曾毅神情有些不耐烦,似乎想赶紧把这些人打发了,好到别的地方去。
现场的十几个人一对眼,就急忙道:“老板别生气啊,其实那规矩就是说笑的,老板要看的话,现在就能进去看,要看什么都随便看。”
“这不好吧,岂不是坏了你们的规矩!”曾毅面色不悦,似乎还有点生气。
“那都是开玩笑的,老板千万别往心里去!”现场的十几个人纷纷附和,都表示没有那个破规矩,刚才就是在开玩笑。
“老板你先进去看一眼,要是看不上货,再去别的地方也不迟嘛!”众人一起劝着,他们真怕曾毅去了别处,整个万水乡囤的蒜实在太多了,别人的发走了,自己的肯定就发不掉了,总不能一直放在冷库里吧,保管费都不是个小数目了。
曾毅被这些人“烦”得不行,最后一皱眉,道:“好了好了,别吵了,我就进去看一眼吧!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货不好我扭头就走!”
“保证是新蒜,老板你请!”众人听曾毅松了口,顿时大喜过望,赶紧在前领路。
曾毅还是那副不大情愿的样子,背着手慢慢地往冷库门口踱,刚到门口,就有人递来一件外套,道:“里面凉,老板加件衣服吧!”
曾毅“唔”了一声,接过那件衣服就走了进去。
司机老张跟在后面,他有点猜到曾毅要进冷库的意图了,这是要摸清楚万水乡的人到底囤了多少的大蒜,如果囤的数量过于庞大,那在巨大库存压力之下,蒜价估计要来一次大暴跌,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蒜农,辛辛苦苦地里忙活大半年,最后说不定还得赔钱。
只是曾毅能从手包里随手拿出昭阳集团的名片,倒让老张有些意外了,难道曾主任是早有准备?
冷库里面的情况让曾毅很不乐观,这间能储存2000吨的冷库,里面基本塞得满满了,其中九成以上都是大蒜,其余还有一些蒜台和大葱,数量不是很大。
一叶而知秋,从这间冷库的库存情况,就能基本推算出万水乡其它冷库的库存情况,估计也和这里的情况差不多,等再过一段时间新蒜收获,怕是这些人连囤货的地方都腾不出来了,到时候不崩盘都很难了。
曾毅从垛子上伸手拽下一颗蒜,搓开外衣看了看,这是新蒜,但靠近冷库门口的那些,明显是陈蒜,情况更不乐观。
“如果我敞开了收购,你们能拿出多少货,给什么价格?”曾毅问到。
“老板要多少,我们就能拿出多少,一万吨都不是问题,至于价格……”这十几个人商量了一小会,给了曾毅一个价格,道:“绝对不能低于一块二!”
这十几个人凑一块,就能拿出一万吨,可见万水乡的库存量有多大,曾毅微微一皱眉,然后摇了摇头,迈步朝冷库门口走去。
“价钱还能再商量!”看曾毅要走,这些人还以为是价格曾毅无法接受,当即追上来。
曾毅已经基本弄清楚了这里的情况,也不想多做耽搁,当下便道:“八毛,不限量收购,同意的话就吭一声。”
押蒜的人都没吭声,他们有点犹豫了,八毛钱的发价意味着自己要亏一大半,这让他们一时半会做不出决断,实在是太肉痛了。
“还是那句话,觉得能接受,就给我电话!”曾毅走出冷库大门,把身上的外套还给对方,对老张道:“老张,我们到别的地方再看看。”
押蒜的人看买卖不成,把自己的名片都塞给司机老张,讲了些好话,就看着曾毅离开。
等车子里驶远,司机老张道:“曾主任,万水乡的蒜今年怕是要出大麻烦了。”
曾毅微微一颔首,但没有搭话,靠在椅背里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眉心锁在一块。
第七三二章市长有请
离开万水乡到了下一个镇,曾毅看到在好好的耕地中间,出现一道了奇怪的“防沙林”,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防沙林的种植是有标准的,像是堤坝的外堤和内堤一样,要连续种好几道,才能具备防沙的功能,不光树的品种有讲究,树的间距也有标准。
可眼前的防沙林却只有一道,而且密密麻麻,其稠密程度怕是水都流不过去,别说是风沙了,就是树都有点小,像是匆匆忙忙种下去的。
“方明县有风沙?”曾毅问了一句。
“什么风沙啊!”司机老张就道了一声,道:“之前有人说是铁路要从那里通过,结果一夜之间,耕地就变育林带了,都是等着征地多要补偿款呢。”
曾毅无奈一摇头,这种事可以说是国内的一大特色了,在城里有拆迁突击盖房的,在乡下就有征地突击种树的,只要不是强拆强征,有人还天天盼着自己能遇到拆迁征地的。丰庆县最近也开始搞征地了,这种事情也有,不过因为丰庆县行动得早,对于铁路线路进行了保密,又早早地公布了征地补偿标准,所以并没有方明县这么严重。
其实只要补偿标准不离谱,谁愿意突击搞这个事?种树难道不需要成本吗,经济账谁都会算。
司机老张又道:“其实老百姓怎么可能知道铁路从哪里过,都是那些手眼通天的人得了消息,提前占地买地,这才搞得一哄而上。现在可好,铁路不从这里走,他们赔大发了……”
说到这里,司机老张突然住嘴,他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话题找错了倾诉对象,铁路改线的事不就跟曾主任有关系吗。
曾毅笑了笑,脸色十分坦然,道:“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补偿标准的不透明。”
司机老张看曾毅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点着头道:“是啊,能拿到多少补偿,全凭具体负责征地人的一张嘴,可高可低,老百姓心里没底,自然就得采取点办法了。”
曾毅微微颔首,这也是他的经验总结了,小吴山当时也面临征地难的问题,但最后却完美解决,期间没有闹出大的纠纷,也没有人因此去上访告状,关键就在于补偿标准的公平公正化,尽大可能地化解了各种扯皮耍赖。
不过,曾毅心里却有几分凝重,从眼前的“防沙林”,就知道自己今后在中化市的工作很难开展,自己不仅仅是得罪了张卫正等一众领导,就连下面那些等着靠征地发财的人,自己也全都给得罪了,就像老张讲的,能够提前占住地盘的,都是手眼通天的人呐。
在方明县的调研整整持续了三天,虽然并没有太过深入,但曾毅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比如大王镇的土地撂荒、万水乡的暴躁押蒜,在后面的调研中,曾毅还见到有菜农因为菜卖不出去,只得把菜都喂了牛羊。
养殖业也同样存在一些问题,大部分的养殖户,都基本处于零星散养状态,经营意识差,为了好管理,基本都采取一次养一栏的模式,这样的养殖模式抗风险能力非常差,等你牲畜出栏的时候如果碰到好行情,就能赚,可碰到坏行情,几个月甚至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说不定还要赔得大伤元气。
曾毅见过一些精明的养殖户,他们采取的是一月养一栏的模式,每个月都往养殖场添一栏新牲畜,养殖总数保持不变的情况,却可以做到每个月都有牲畜出栏,一年之中,有的月份行情好,有的月份行情差,但只要保证持续出栏,就能把风险大大地化解掉,最后拉一个平均值,就算赚不多,但绝对不会赔的。
种植养殖不赚钱,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但有一个主观方面的原因,那就是很多人不愿意动脑子,都是看什么赚钱,就一窝蜂地上什么,到最后却往往赶不上好行情。
站在路边,看着远处的农田村舍,曾毅长长地叹息一声,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实在是很难啊!
这个问题不是眼下才有的问题,几千年以来,如何让社会最底层的农民富裕起来,就始终困扰着当政者,只有底层民众富裕稳定,社会才会稳定、政权才能长固,可惜的是,直到现在,这依旧是个难题。
“曾主任,再往前就是佳通市地界了!”司机老张站在不远处,没敢打扰曾毅的思路,看曾毅叹息一声,他才轻声说到。
曾毅往路的前方看了看,就在三百米远的地方,能够看到巨大的地界标志,上面有“佳通人民欢迎您”的字样,一个月前,曾毅还是佳通市的一名县长,一个月后,就成了中化市的官员,虽然佳通在望,但已经没有理由过去了。
“掉头往回走,我们下一站去哪?”曾毅就问着老张。
老张想了一下,道:“距离此处最近的,就是交成县了。”
“那就去交成吧!”曾毅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往路边的车子走去,一边道:“今天晚上就住交成县,你把路程安排好。”
司机老张就在心里计算了一番,现在的时间,赶过去应该还能再调研一个乡,等调研完,直接到交成县的县城吃饭住宿。
打定主意,司机老张快走两步,准备给曾毅拉开车门,跟着曾毅跑了这么久,他已经没有那么闷了,再者,他也看到曾毅跟以往的任何一位农委主任都不同。
车门刚拉开,后方驶来一辆黑色的奥迪,从桑塔纳左侧驶过,突然猛地减速,然后停在前方五十米的地方。
车门打开,从后座下面一位中年男子,回身哈哈笑着:“这不是曾主任吗?”
曾毅抬头看清楚来人,脚下就加快了步伐,笑呵呵地伸出手,道:“原来是张县长张大哥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平县的县长张灿阳,大平县陶瓷产业的奠基人,他和曾毅一握手,笑着开玩笑道:“曾主任你太客气了嘛,就算是故人来访,也不用到市界处相迎嘛,你这么一搞,下次我也得同规格接待了。”
曾毅哈哈一笑,道:“要是换了别人来,我肯定不会如此隆重了,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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