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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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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脸儿贴在寒山重的背上,这少女有着一种浴在冬阳下的温暖,强烈的男性气息,令她的心叶儿在兴奋的跳动,寒山重的话她都听见了,她的双臂更紧了一点,口中却恨恨的道:“谁叫你自己不早来?难道我还比不上一座破矿山?”

寒山重喘了口气,又用力道;“不是这样说,那座矿山不算什么,但山里却埋藏了一些奇珍异物,这些东西很重要,不能让大鹰派得了去反来对付我们……”

小甜蜜在寒山重背上咬了一口,道:“你们,你们,你心里就没有我,什么奇珍异物?难道还值得上我与你之间的:情感?你这负心的冤家……”

寒山重抿抿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回头向后望了望,几条谈淡的人影,在后面赶命似的狂追着,隐隐怒叫之声传来,但是,却越来越拖得远,逐渐模糊不清了。

这女孩子也跟着回头望了一下,轻轻凑在寒山重耳边道:“他们在后面追来了哩……”

寒山重有气无力的道:“这是白费功夫,他们一辈子也别想追上我的叱雷……”

一马两人,像在黑暗中追逐着空中的星辰,疾若流星千里长泻,在短暂的时间里,己奔出了数十里之外!马儿翻飞着四只铁蹄,驰上了一座满是大麻石的山上,这些大麻石一块块的矗立着,巨大得吓人,或卧或竖,或方或扁,奇形怪状,在夜暗中瞧去,像是一个个的妖魔鬼怪张牙舞爪,景色阴沉而恐怖。

小甜蜜向周围一看,不由惊的低呼道:“这是‘勿回岗’山重,咱们快走……”

寒山重缓缓勒住了马缰,虚弱的俯倒在马颈上,语声沙哑的道:“勿回就勿回吧,小蜜,我实在太疲乏,请让我休息一下……”

少女恐惧不安的左右张望着,甜丽的面庞上浮着发自内心的畏怯,她用力摇着寒山重的肩膀,急促的道:“山重,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山重,咱们快走,这‘勿回岗’是‘魔幽两子’的修真之地,他们从来不许任何人擅自进入,凡是闯进来的,都是被他们强迫服下一种怪药,使人变成疯癫,终生残废,生不如死……”

寒山重转过脸来,面孔神色惨白如纸,汗珠盈盈,孱弱的道:“小蜜,你骑着叱雷先走吧,到六十里外南甸镇边你再放它回来,我实在已受不了任何颠簸,假如你还愿意我再多活两天的话……”

这女孩已被寒山重那苍白痛楚的形态吓呆了,她掠恐的道:“山重,你受伤了?你为什么不早对我说?山重,哦,脸色好白……白得吓人,山重,跟我回去,我会立刻找附近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

寒山重苦笑了一下,低沉的道:“回去,小蜜,假如我再像这样在马背上颠一阵,我所受的毒伤会加速发作;等到毒气进入内脏,我在‘天地之桥’所聚集的这一口真气就无法再凝固了,那后果你会知道,小蜜,你听话,先走吧……”

女孩子固执的摇摇头,泪珠又纷纷洒落,她紧抱着寒山重,呜咽着道:“我不回去,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走……山重,是哪个狠心的贼子将你害成这样?山重,我要替你报仇……我死也不离开你……”

忽然,这位小甜蜜觉得眼角的余光里,仿佛隐约闪动着一些朦胧的蓝色光芒,她惊栗的转首一望,已不由激灵灵的一哆嗦,双目中透出一股极度的恐惧与紧张,嘴角不可察觉的在微微抽搐……寒山重已经明白了,他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在两丈外的一块大麻石上,有若鬼魅似的站着一个人,这人衣襟上佩着五粒龙眼大小的明珠,这五颗明珠正发散出一种惨蓝色的光晕,光晕映在那人的脸上,朦朦胧胧,幽幽凄凄,像是一个睡梦的冤魂,一个死不瞑目的僵尸,恐怖极了。

缓缓的,那人向前移了一步,渗合着蓝色的脸孔似是才自地狱中转回了人世般的冷厉,没有一丁点活人的味道。

小甜蜜颤抖着紧依在寒山重怀里,语声早已断续不清:“他……他……来了……是……那是……幽……幽冥子……”

寒山重也觉得心口在跳,血液流循加速,但是,老实说,在目前,生死两字,他已看开多了,于是,他拍拍坐下微感不安而在蠕动的叱雷,提起力气道:“幽冥子,活在阳世,何苦扮鬼?早若看透了人生,还不如早求解脱来得干脆,糟蹋人家大好生命却未免有些犯不上呢。”

站在石岩上的幽男子沉默了一会,语声有如来自九幽之境,空茫而飘渺,宛似山谷中不见人影的回音:“这是‘勿回岗’,魔幽两子只留灵魂,不留人体,将你们的本性放在此处,带着你们的躯壳离去……”

寒山重淡淡的一笑,道:“你这算是超度众生,还是在炼人根本?‘勿回岗’竟会是一块人间的魔境,阳光下的地狱么?”

幽冥子不另多言,仅一再空洞的反复着几个字:“留下灵魂,带走躯体……”

语声朦胧而荡漾的传出,在大麻石的阻挡下反回,嗡嗡沉沉,像来自天上地下,来自阴冥阳间,来自每一块大麻石的吼叫。

寒山重怀中的女孩子蓦然咬咬牙,J颤着嗓子叫道:“幽冥子,请你别下辣手,我是千梭帮帮主‘金梭贯日’唐百畏的妹妹翠凤唐仪,我哥哥曾经拜渴过你的……”

幽男子仍然没有回答,“留下灵魂,带走躯体”的空荡回音依旧在周遭的大麻石间,绕回飘游,肃然而冷酷。

寒山重哧哧地笑了起来,轻轻在唐仪耳边低语:“小蜜,你大约知道我是谁,脑袋掉了无所谓,这口窝囊气却不能叫我咽下去,小蜜,这幽具子尚值不得我去求他,天下任何人也值不得我去求他,别再说了,现在,你还可以借着叱雷冲出去……”

翠凤唐仪急得硬咽着道:“不,山重,不,我不要一个人走,我要你跟我在一起,我知道你的本事多|奇*_*书^_^网|大,我更明白你在武林中的地位如何崇高,但是你现在毒伤深重,绝对再经不起一场激斗了,山重,为了我,求你暂时忍忍气,求你……”

寒山重痛苦的痉挛了一下,却仍然哧哧笑着道:“命丢了,丢了也罢,小蜜。原谅我气不能竭2”

大麻石的周围忽然又亮起了一片昏暗的黄光,夜风吹得这片黄光摇摇晃晃,在黯淡的光芒摇晃中,六七条鬼魂也似的幢幢身影,也在随着动荡,影子忽地弯了,忽地直了,一会粗大,一会缩小,像是阎罗殿的索魂者在静待着最后的审判,这些身影,却又出现得何其诡异与飘渺。

寒山重瞧向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影,昭,一共有七个,一人在前,六人在后,三盏琉璃灯无力的挑着,风一吹,阴森森的鬼气。沁骨。

在前面的那人年约五旬,穿著一身雪白的长衫,随着夜风飘舞不息,这人的身躯瘦长,面孔细小而清矍,他的整个外形,都散发着一种虚无幽渺的气息,使人觉得他随时都会在空气中消失,都会被一阵风吹走一般。

抿抿嘴,寒山重低低的道:“又来了七个,小蜜,那穿著白衣,似欲乘风归向广寒的瘦小老人,是否就是另外的所谓‘魔’?”

唐仪转首一看,心惊胆颤的道:“是的……那就是魔影子方康……”

寒山重轻轻拍拍唐仪的肩头,用力把持着翻身下马,唐仪一面急忙用手扶他,一边惊慌的道:“你想干什么?山重,别傻……”

寒山重低促短截的道:“放手,小蜜,别扶我,免启敌疑!”

唐仪又赶快缩回手来,自己也匆忙下马,寒山重用手扶着马头,朝魔影子方康似笑非笑的道:“方老儿,可愿交个朋友揭过这段不必要的梁子?”

魔影子方康飘然一笑,静静的回道:“这是勿回岗。”

寒山重道:“除了动手,没有其它折衷之法?”

魔影子方康仿佛沉吟了一下,向对方的幽冥子轻轻举手,又轻轻放下,双目半睁的瞧着寒山重,淡漠的道:“看在干梭帮唐百畏曾经来拜渴的面上,老夫等可以从轻发落,但不能破例,假如小友你能击败老夫六名弟子,你便偕唐仪离去,否则,便留下你们的神智与精魂再离去。”

寒山重揉了揉沉翳的胸腹,故示轻松的一笑道:“怎么个击败法?方那兄。”

魔影子方康不可捉摸的一笑:“至死不休。”

寒山重满不在乎的道:“不嫌阁下的弟子们太严酷了么?”

魔影子方康古怪的道:“现在,年轻朋友,你该担心的是这种方式对你自己是否太严酷了,谁能达到目的还不可预料,你说是么?”

寒山重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一笑,道:“任是千曲百回,胜者定属在下。”

魔影子方康向身后微微挥手,淡淡的道:“再过片刻,只怕你会为此言而惭愧!”

这时,魔影子身后的六个人已如六片落叶般飘然站到大麻石下,六个人一式的白色长衫,同样的冷酷平板,有如自一个模子造出来的偶像。

寒山重笑了笑,这六个白衣人已齐齐将背后的右手现出,六柄湛蓝的巴首在黑光下闪过一片寒芒,有些森森的味道。

步履有些蹒跚,山重步了两步,艰辛的蹲到自己爱马腹下,他轻轻摸索了片刻,一个扁平的阔大的皮囊已取在手中,这个皮囊除了平扁之外,有一边完全是黑光油亮的毛皮,因而它绑在叱雷腹下,便好似这匹神驹的肌肤一部份一样,假如不仔细去瞧,是极不容易发觉的。

翠凤唐仪忧虑而焦急的靠近寒山重,痛苦的道:“山重,你不能打这个仗啊,你想你自己的毒伤,想想我……山重,我可以立即为你退还商家的信物,你别太冲动……”

寒山重没有回答,默默解开这个怪异的扁平皮囊,伸手一探,一柄精光闪耀,锋利无比的“戟斧”已握在他的手中!

唐仪一见到他的兵刃,已忍不住热泪流淌,轻轻的啜泣起来,寒山重左手再伸进皮囊,一面圆形的,紫红色的皮盾已套在手上,他缓缓站了起来,朝着唐仪一笑,温和的道:“小蜜,别哭,我死不了的。以后咱们俩再多回忆回忆,这种情调不是也蛮有韵味么,喂?来,亲亲我。”

翠凤唐仪禁不住又是泪珠纷纷,她好象要与寒山重诀别似的凑上香唇,依依切切的在他嘴唇上那么轻轻柔柔,凄凄惨惨的吻了一下。

山重露齿一笑,悄悄的道:“真乖,小蜜,下一次必须记住要热烈一点,别怕,不要忘了,小蜜,我是闪星魂铃!”

两个人这股子忸怩,这阵子缠绵,简直是旁若无人,如进了虚空之境,魔幽两子表面深沉,心里却俱已感到愤怒无已。

寒山重掂了掂右手那柄斧端带着尖戟的心爱武器,左腕向怀中轻轻一探,呢,一阵清脆悦耳,却又令人心旌跳动的银铃之声巳微微响起。

当这片铃声响起的剎那,魔幽两子的神色已在黑暗中葛地一变,而那六名白衣人亦已同时向寒山重扑到!寒山重嗤的一笑,向左一闪,呼的却朝右侧暴旋六尺,左手皮盾横迎当面四人,右手臂倏曲猝挥,一名白衣人已哀嚎半声,鲜血喷洒的摔出寻丈之外!场中人影一花,戟斧的尖端又自另一名白衣大汉胸前拔出,那名白衣人尚未倒地,已被寒山重的皮盾推击得翻滚而出。

这些动作几乎是一连串的,在剎那间开始,又在瞬息里完成,好象那两名白衣人早就已经躺在地下一样。

魔影子方康双目怒睁,暴庚的喊:“网!”

仅存的四名白衣人倏忽退后,四柄巴首舞起一片海波似的湛蓝光芒,左手齐抖齐挥,四张黑黝黝的怪网已飞罩而来。

翠风唐仪惊恐的大呼?

“小心,山重!”

寒山重只要一眼即已看明,那四面网里都缀满了焦黑的倒钩小刺,而且,必然淬有剧毒!于是,他嘴里“喷”了两声,猛然迎上,却在相差分许的干钧一发之间蓦而沾着网沿翻滚擦过,在身形有如流星的芒尾纵掠长空之中,铃声急响,三股热血已怒溅纷飞,另一个白衣人正胆颤心惊的跳到两丈之外的一块横卧大麻石上,而寒山重那坚硬如铁的紫红皮盾已随着他以不敢置信的快速反扑而到,“砰”的一声闷响,将这名硕果仅存的白衣人生生砸翻到大麻石的另一边!

从寒山重出手开始,到现在六名白衣人全部殒命为止,翠凤唐仪惊畏的清楚这段时间……她一共只急促的喘息了三次而已!魔影子方康脸色寒如冬霜,他幽冷的道:“朋友,你是闪星魂铃寒山重?”

寒山重几乎打了一个踉跄,他连忙稳住脚步,笑道:“不敢,今日用了兵器与方老兄弟子交手,实是不该。”

魔影子方康毫无表情的瞥了地下死状至惨的六具尸体一眼,冷冷的道:“寒山重,你真狠。”

笑了笑,寒山重道:“我们是彼此。”

魔影子方康蓦然仰天长笑,悠悠的叫:“勿回岗,勿回岗,岁月渺渺恨事长。”

幽冥子冷荡荡的接着:“恨事长,恨事长,魂魄幽幽哭昔往……”

字语的尾音尚在空气中飘摇,两条人条,有如惊鸿一不瞥,分自两个不同的方向急速扑向寒山重……在一声尖长的喊叫中。

星魂……四、脱走续命 神蟒蛇眸

四、脱走续命 神蟒蛇眸

寒山重厉烈的一笑道:“好,这就是幽两字的信诺!”

“好”字自他魔舌尖中进出,“诺”字还在空气中滚动间,他的身躯已暴旋七圈,连连翻越过了九十多块耸立的大麻石!翠凤唐仪尖锐的叫道:“魔幽两字,你们要讲信用,你们说过不亲自动手的。”寒山重那双澄澈的双目,候而闪射着金蛇电火似的精芒,与他方才的温雅瘦弱神韵,在这剎那之间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多厉烈,多凶狠,似在突然之间,他已变了另外的一个人!

魔影子方康飘然跟上,目光一瞥之下,心头暗暗的一跳,他一言不发,连环十九掌己连成一串飞击而去。

寒山重突然暴叱一声,干斧斜砍倏回,身躯在斧前粹转,敌人掌影己在落空下被逼退五步,而这时,他的皮盾亦硬生生的将身边侧掠进的幽冥子逼迫出去。

幽真子襟上的蓝色明珠,发散出淡黯的光晕,在幽冥“可吓死我了,山重,你真厉害,想不到身子有伤还竞能打败那两个老怪物,山重,你先坐下歇歇……”

寒山重点头蠕动了一阵,“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又连连再吐了两次,他痛苦的按着自己胸腔,面色惨白如死,冷汗在点点流淌,唐仪已经吓呆了,她惊叫了一声,拼命拉着寒山重,一条小丝帕因为颤抖而在寒山重的唇边不住的哆嚷着,这甜蜜的少女哭泣着道:“山重,山重,你怎么了?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离开我,山重,山重啊……”

寒山重不敢说话,他闭着眼睛,喘息了良久,当他觉得稍为舒适了一点之后,才依着唐仪的肩头缓缓坐下。

唐仪微张着小嘴,泪痕斑斑的为寒山重拭净嘴角血迹,她硬咽着道:“好一点没有?山重,你还感到哪里不舒服?”

寒山重轻轻摇摇头,语声低弱的道:“小蜜,我想,这一次麻烦了。”

唐仪惊疑的道:“什么事情麻烦了?”

叹了口气,寒山重放下手中兵器,黯淡的道:“我这条命。”

唐仪全身一抖索,有些癫狂的大哭起来,她俯在寒山重肩上,泪涌如泉,像个泪人儿似的,泣不成声的道:“不……山重……你不能死……山重,你还这么年轻,你的前程充满了光辉………山重,你不能拋下我一个人而去啊……”

寒山重忽然抬起头来,眸子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他嘴角动了动,终于又低唱了一声,若有所失的抚着唐仪秀发道:“小蜜,不用难过,我会为我自己的生命挣扎,直到那实在不可避免的结果来临为止,不过我希望能抗拒那一天,能在生与死的争斗上得到我所欲的结果,我也没有活够,小蜜,这世上的一切,有时,也是极美好的,美好得令人留恋……”

唐仪满脸泪痕,大眼睛又红又肿,他抽噎着道:“你会活着吗?山重,你会娶我吗?山重……”

寒山重笑了,他苦涩的道:“我现在不能答复你,因为我不知是否能再活下去,经过一再的意外,现在,我只有七天的时间来找寻救命的方法,那已是我的力量所能给自己最长的期限,小蜜,你不用等我,那是一种虚渺的傻办法,或者我们有缘份,能在这个世界上再与相见,或者我们无缘份,那么,我们也算已是相爱一场了……”

唐仪又伤痛欲绝的哭了起来,寒山重拍拍她的肩,低微的道:“别哭,凡事要多看开一点,生与死只是一个相同的意义,活着,便是等待死的那一天到来,死了,也等于达到活着的目的,假如实在不能活下去,便走那死的一条路也无妨,小蜜,听说在另外那个世界,也是别有韵致的呢。”“你……你现在还有心绪说笑?山重,人家都说你狠……现在,我才明白了你狠在什么地方……”唐仪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寒山重粗烛的吁了口气,道:“我不是狠,只是看得开,小蜜……”

他深深的注视着眼前这又甜又美的可人儿,轻轻的道:“你该回去了,我让叱雷送你,在你快乐的时候记着我,在你哀伤的时候忘记我,因为,我常会为人家带来烦恼,现在,小蜜,我们该说再见了……”

唐仪哽咽着凝视寒山重,泪跟迷离中,她觉得剎那间一切都失落了,一切都已变成过去,目前的这个人,与她距离得好远好远,好陌生,像是根本就不曾相识,根本来自极端的两个地方,淡漠而又冷硬。

寒山重也已发觉了唐仪双目中那股忽然陌生的神色,他凄然的一笑,语声里带着浓重的伤感:“怎么,不愿与我说再见么?昭……或者我们是真的不能再见了─……”

唐仪缓缓的站了起来,似一尊石塑之像一样瞪视着他,良久,良久,平静得出奇的点了点头,似另外一个人在说话:“再见,山重,再见……”

寒山重也沉重的站了起来,紧紧的握了唐仪的小手一下,孱弱的道:“珍重,珍重,传语心儿相遇……”

唐仪木油的转过身去,默默的认镫上马,于是,叱雷己低鸣一声,扬蹄冲入夜色之中。

一直待蹄声冥寂,寒山重才气长的叹息了一声,颓然坐倒,他盘膝坐着,双手重叠腹前,开始运功调治内伤起来。

经过刚才勿回岗上的一阵拼斗,他的毒伤已无法再作隐压,大部伤势开始发作了毒性,在他的经脉血管中逐渐升迫循流,寒山重自己知道,他目前已经没有把握控制那毒性蔓延之势了,但是,他仍旧坚持到底的要与死神争抗至最后方休!

于是……一阵热腾腾的白色气体开始自他的头顶上升起,全身毛孔中汗出如浆,他的跟紧闭着,鼻翅急剧翕动,整个人就宛如置于蒸笼里一样,而且,假如你看得仔细,那么,你将可以察觉他身上的汗水竟尚带有一丝儿粘粘的乌紫之色!

如若此刻有武林人物经过此处,一定会大大的吃惊了,不为别的,只是寒山重目前所运用的调息疗伤之法,乃是内家至高之技的一种……“散浊聚桔”,在寒山重这种年纪,能在内家功夫上练到这一地步,已是弥足惊人了。

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寒山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长长呼吸了几次,他现在的气色已稍微转好了一点,虽然不见红润,却也没有方才那种骇人的惨白了,等到呼吸调顺,他有些吃力的站立起来,蹒跚的在田埂上踱了几步。

在离着这田埂约有六丈之外,一丛杂树零乱的生长着,这时,在那片杂树的间隙里,赫然正有一双眼睛在向这边注视,这双眼睛是碧蓝的,冷得怕人,带着一种不似人类应有的那种无形的尖厉与残酷,这双眼的眼珠深邃而怪异,仿佛沾不上,摸不到,极像是……极像是一双蛇的瞳孔!寒山懒懒的伸了个腰,他转身向着那丛杂树,轻淡的道:“十分感谢朋友你没有乘人于危,不论在下能否在调息吐纳中防范外侵,朋友也总算未给在下增加麻烦。”

一阵轻悄的嗦嗦声响了一下,闪眨的星光里,一个扁平鼻子,下腮呈三角形,全身散发着冷瑟气息的银衣人已走了出来,他睁着一双碧绿而古怪的眼睛,带着冷酷与深沉的表情,像在欣赏一件猎获物似的望着寒山重不动。

一瞧他那双眼睛,寒山重心头也不禁跳了一下,他惊异的想着:“奇怪,这是一双什么眼睛?那么慑人,那么恐怖,碧绿绿的,好似一条贪婪的蛇目……对了,这双眼像蛇!”

心中想着,他沉和的笑了笑,道:“夜来星光眨闪,季风吹拂,到是能躯走人们几分闷躁之气,朋友好兴致,大名可否见告?”

这人平板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他生硬的眨眨眼,话声僵直的道:“你真不错,年纪轻轻,已有了如许深厚的内家根底,在我三十年后二人中原,尚是首见,年轻人,你的毒伤很重?”

寒山重直觉的有着极不舒服的感受,因为那双眼,那平直而毫无音韵喜怒的语声,那张一点没有人味的面孔,使寒山重觉得他很像不是与一个人类在讲话,宛如是只凭了这些言词在空气中的波动而像两条蛇在瞅叫着表达那些令人不懂的意义一般,确实有些别扭。

他勉强点点头,道:“不错,朋友好眼力。”

这银衣人向前走了一步,他那质料怪异的衣衫,在夜黯里像波浪似的闪起一片流动的光辉,他木讷的道:“我看得出,年轻人,我想,我们做个有条件的交换,好么?”

寒山重谈谈的一笑,道:“交换什么?”

银衣人毫无平仄的道:“由我治愈你的毒伤,由你去为我做一件事。”

寒山重嘴角一挑,道:“很公平,只是在下不知朋友是否能治愈在下体内毒伤?而朋友你所言之事又是何事?”

银衣人那碧绿的眼瞳蓦然扩张,又候而收缩,生硬的道:“你不愿意?”

寒山重摇摇头,道:“不是不愿意,只是不相信。”

没有笑,没有怒,没有任何表情,银衣人那张外突的嘴又启言了:“你的毒伤大约潜伏在体内有七八天左右,是么?这毒物是属于流质的,颜色一定带点粉红,它的名字最可靠的一种,大约是‘龟花’,你一定被人将此物渗在饮料中混喝下去的,喝下去之后两个时辰内没有感觉,两个时辰后便感到全身发冷,虚汗盈盈,内脏如焚如炙,年轻人,我说得可对?”

寒山重惊奇的点点头,有些希望的道:“不错,朋友你全说对了。”

银衣人平板的望着他,又道:“这种毒药属于慢性一种,但剧烈无比,但凡吞食,不论何人也会中毒至死,只是由于此人禀赋体质如何有迟缓之分而已,一般人食入此毒,至多三个时辰定然因全身痉挛而毙命,习武之人亦不会超过一日,年轻人,你竟已挺了八天仍然健在,我实在认为是种奇迹,但是,只怕你不会再挨过明午……”

寒山重洒脱的一笑,道:“不敢,大约尚可再挺七天而有余,朋友,这七天中在下已经可以做许多事了,不过,能再活七十年在下当认为更佳。”

银衣人不大相信的看着寒山重,半晌,他才道:“就算你能再活七天,年轻人,你说得对,七十年会比七天更好,只要你能为我做一件事,你会得到那更好的。”

寒山重眨眨眼,轻沉的道:“当真?”

银衣人没有表情的道:“古莫罗娑寺的噶丹从不说假话。”

寒山重微微一怔,嘴里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的意思:“古莫,罗婆寺?噶丹?……”

.银衣人那只碧绿的眼睛深沉得有如一泓潭水,他幽冷的道:“愿意不愿意做成这笔交易?我们彼此间没有情感,没有认识,这件交易完全是互利互用,你得到所需的,我求我所要的,交易一完,便各自分手,从此再不相识,就好象我们原来般不相识一样。”

寒山重凝目瞧着眼前这讳莫如深的银衣怪人,好似这银衣人是隐藏在一片云雾之中,在魂梦的遥视里一样,是如此不可揣测,如此神秘虚无。

沉吟了一阵,他终于颔首道:“也罢,但可否请阁下说出需要在下为何事效劳?”

银衣人面孔僵硬的摇摇头道:“我并未问你为了何事中毒,你也无庸问我必须你去做何事,当然,这件事一定是你能力之内所做得到的,不过,年轻人,你们中原自古流传下来的一句话你可记得?只要体答允了我,你便不能反悔!”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就是这样,君子一言,重如九鼎!”

银衣人那冷漠得不带一丝儿情感意识的眸子微微一亮,道:“你同意了?”

寒山重用力点头:“同意。”

银衣人垂下目光,凝注着他自己伸出长袖的双手,寒山重顺着他的目光瞥去,啊!那是一只多么可怖的手,就像两只枯干的鸟爪一样,瘦瘪而细长,在那紫黑色的肌肤上,更有着无数丑恶的痉瘤疤痕!

他沉默了片刻,低沉的道:“我实不愿说,因为我想你会遵守诺言,但我却仍要忠告你,假如你事后反悔了,无论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寻着你报还你今夜失信的代价!”

寒山重蓦然又感到内腑一阵翻涌绞痛,他窒了一窒,缓缓的道:“我们是彼此。”

银衣人深深的盯着他,又深深的点点头,一步步的行了过来,说他是在行走,未免有些言不尽实,他在每一跨步之间,身躯都是飘飘荡荡的,仿佛他的双脚没有沾着地面,而是被一阵阵的微吹送过来一样!

忽然……这银衣人在寒山重身前五尺处站住,他倾耳聆听,生硬的道:“有马奔来。”

寒山重不在意的一笑:“那是在下爱骑叱雷,喂,这畜生回来得晚了。”

在二人一问一答之间,一乘骑影已乘风破浪一般急奔而至,夜色里,雪白的鬃毛一拋一伏,像煞怒海中旋溅的白色浪花。

那是叱雷!

它低低嘶鸣了一声,在寒山重身旁停下,巨大的头颅喷着白色雾气,轻轻向着主人身上摩蹭……寒山重目光忽冷,爱怜的抚摸着马儿的皮毛,低低地道:“他们打伤你了,宝贝?”

是的,马儿的身上有着几处击打的浮肿与擦伤,血水潺潺,毛皮脱落,它却似毫不在意的仍然用舌头舐着主人的手掌。

寒山重咬牙切齿的道:“好个恩将仇报的千梭帮……”

银衣人一直沉默着,这时,他又向前行了一步,严肃的道:“现在,年轻人,你该担心自己的毒伤才是上策。”

寒山重抿抿嘴唇,轻声道:“朋友,你说得也对,我们何时开始交易?”

银衣人冷冷的道:“立即。”

“在何处先行疗伤?”寒山重又问。

银衣人木油的,答非所问的道:“你先躺下,脱去上衣。”

寒山重略微迟疑了一下,终于脱掉上衣,就在田埂上平躺下去,在他躺下去的剎那间,左腕上的铃串己被他脱下握在手中,九枚银铃的边缘,在他五指拈握执下俱皆竖立向天,成为一个多角星形。

银衣人亦缓缓蹲下,一双鸟爪也似的怪手在寒山重全身血脉按揉推拿起来,这推按之力,起初甚缓,越来越渐加重,每一推拿,他口中必定低嘿一声,随着他低嘿之声,那双枯瘦黝黑的双手已沉紧澎涨,血管粗亮,于是,嘿声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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