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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初年-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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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日吓得花容失色:“范先生你!”

范文采朝她微微一笑:“你放心!贝勒爷和格格的马,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他们追不上的!就算有人追上了,也不会是贝勒爷的对手!”

范文采不喊这一声,齐赛还真没注意苏浅兰脱离了岱青队伍,此时骤然发现,神色大变,奋力格开面前两名勇士的攻击,连声大吼:“给我追!追回金刀郡主,重重有赏!”

离得较近的骑兵立刻分出一支数百人的小队,往东直追,黑暗中斜刺里更是飞来一骑快马,瞬间抢在所有追兵的前头,朝戈尔泰和苏浅兰消失的方向冲去。齐赛本待亲自去追,一见这骑快马,心中微定,不再焦切。

“莎琳娜?难道这次的事……”范文采认出了那骑快马上的身影,瞳孔一缩,心头电光闪过,仿似想通了什么。

莎琳娜胯下的马,可也是千里挑一的宝马,丝毫不弱于戈尔泰和苏浅兰的坐骑,然而范文采却不太担心小主子和苏浅兰,哪怕被莎琳娜追上了,她也不会伤害戈尔泰的,而苏浅兰有戈尔泰护着,莎琳娜要伤害苏浅兰也不太可能!

“这三个人还真是!”范文采暗自摇头,看来,小主子这回要头痛了。

如果突围脱逃的只是戈尔泰自己一个人,他不会放尽速度拼命奔逃,他会故意绕圈子,吸引大量敌人的注意追击,最大限度减轻岱青一方突围撤退的压力。

可是现在,他身边还有个苏浅兰。敌人要追的,也只是苏浅兰,单单他一个人的话,齐赛多半是不理会他的,只有金刀郡主才能吸引敌人追过来。正因如此,他无法不顾虑苏浅兰的安危,从一开始就用上了最快速度奔逃。

苏浅兰的脸色有点苍白,她已经骑在马上奔驰了一整日,晚上又没能好好休息,这大半夜又是惊吓又是焦急的,要不是有股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她早就没法坚持!此刻,后头追兵不断,双腿逐渐麻木,她却也只能咬牙挺着。

“玉儿,再坚持一会!”戈尔泰不断的在她耳边鼓励着。他能听到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稀疏,说明追兵渐渐的被他们远远落到了后头,可这其中,却有十数骑,骑的也是一等一的好马,仍紧紧的咬着不放,最近一骑,几乎就在他们后头几里之内。

“我,我快撑不住了!”苏浅兰口唇干裂,头晕目眩,骑马跑,跟两脚跑其实一样累!只不过骑马能跑得更远些罢了!

前方又要经过一片林子边缘,戈尔泰抬眼看见,当机立断:“玉儿,咱们进林子去!你好好歇一歇,我来把后面这几个追得紧的全解决掉!”

苏浅兰累得说不出话来,点点头,听话的拐进了树林。戈尔泰心中略宽,掉转马头,望着来路缓缓竖起了手中的弯刀,严阵以待。

绿野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激战

第一百三十四章  激战

眨眼间追兵已然出现在视野之中。黑夜里看不太清,只能模糊辨出最靠近的一骑,竟然是名女子,后面跟着五六骑,都在几十码的距离之外。

戈尔泰其实也很累,更糟的是,他的箭早在之前追兵逼得很近的时候就射空了,这时候能依靠的只剩下手里的刀而已。好在彼此间拉开的距离够远,正好趁着等待的时机稍微休息一下,恢复点体力,也算是以逸待劳,占点优势。

先头那骑女子越追越近,戈尔泰怔了一怔,借着皎洁的月光,他认出了莎琳娜:“是她?她什么时候又回的汗都?”

两年前他从狱中出来以后,莎琳娜就被自己父兄逼着回了土谢图汗部,若是过去兀浪哈长公主还在,她多半还会赖在公主府里不肯离去,可是长公主也伤重而亡了,她自是无法留下,只得回家待嫁。

长公主薨逝。作为她的娘家亲族晚辈,莎琳娜戴足了一年孝,无法跟戈尔泰完婚,然后科尔沁首领奥巴又寻着各种由头,把婚期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天。

老实说,戈尔泰对她还是心怀歉疚的,怎么说也把人家险些拖成了老姑娘,这次反出察哈尔,更没有可能迎娶莎琳娜了,他又该如何面对痴心一片的莎琳娜?

戈尔泰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有些恍神,浑没发现远处追兵中有人弯弓搭箭,正瞄准了他的脑袋。

奔驰中射箭,但凡有点能力的蒙古汉子都能做到,命中率还不低,而且箭上力道十足,能洞穿一头黄羊的脑壳,并不容易格挡。若是等到听见风声才来反应,那就晚了!

忽然看到先头一直拼命奔逃的戈尔泰驻马不前,遥遥等在那儿,莎琳娜也愣了一愣,不由自主的慢下来,心思杂乱,竟不知道该对他如何反应。下意识的偶一回头,却赫然发现了戈尔泰身处险境。

“住手!不能射!”莎琳娜一声急斥。在她马速放慢的时候,那名兵士刚好追过她身旁。被她一马鞭卷来,缠着手腕往旁一带,射出去的箭顿然大失准头,没入了草丛。

“格格!”那几名兵士都有点惊怒,但知道这位格格跟自己上司有一层亲缘关系,便又敢怒不敢言。

莎琳娜吸了口气,沉声道:“等会我来缠住戈尔泰,你们赶紧去搜索金刀郡主,她一定没跑远,就在那附近!”

“知道!”兵士们口头答应着,面上却流露出不信的神色。戈尔泰乃是上回那达慕大会上脱颖而出的草原第一勇士,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缠他得住?

那支射空的箭,惊醒了戈尔泰,他心中微微一凛,握紧手里弯刀,膝盖一夹,整个人犹如旋风般朝敌方冲了过去。

“戈尔泰!”莎琳娜高声呼唤,想要策马迎上前去。戈尔泰却目不斜视,仿佛对她的存在全无所觉般,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

几名兵士都紧张起来。第一勇士的名头绝非幸至,只看戈尔泰那勇不可挡的锐气,便知道自己单独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四散跑开,把他丢给莎琳娜去应付?别说他们没有这样的习惯,就算真做了,那也只会给对方以各个击破的可趁之机!唯有联手共进,方可与之一搏,夺得七成胜率!

有此共识,几名兵士不约而同组成了小小的半圆,将戈尔泰圈在当中,各种兵器顺着某种轨迹一齐望他身上攻去。

他们都有过合击的经验,无论长枪短剑,一出手便封死了对方所有的退路,除非对方有霸王之力,一刀能举数人,或者拿着削铁如泥的宝刀,能在瞬间削断所有兵器,否则难逃重伤的噩运!即便,兵器被毁,他们也还有下一轮的杀着。

戈尔泰再有力,早也消耗了大半,而且他手里的弯刀也不再那么锋利夺目,他能在这样围攻下全身而退?数名兵士面上都露出了胜利在望的兴奋神色。

眼看就要被埋在各种兵器交织而成的罗网中,戈尔泰的唇边却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突然脱蹬挺身,冲天而起,如同大鸟般翻上了半空。

这是!所有人无不目瞪口呆,他们有生以来,何曾见过这般惊艳绝伦的骑术!眼睁睁看着戈尔泰在空中翻着筋斗。令他们交错的兵器无功擦过他的脚下,他的人却宛如天神般,翻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子,轻巧落回了同样冲出包围圈子的坐骑上。

“噗、噗!”两声,戈尔泰回手一刀,两名兵士未及反应便已被他划开颈间动脉,鲜血狂喷,于惨嘶中坠下马背,气绝身死。

重新端坐马上的戈尔泰控制坐骑回过身来,再次面对剩下的那几名兵士,斜指的弯刀尖上,血珠子沿着刀刃滴落草地,令人的脊梁透出一股难言的寒意。

“戈尔泰……”莎琳娜喃喃轻唤,迷恋地凝望着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浑忘了自己身处何地,眼中只有戈尔泰那邪魅俊美的容颜、绝世的身姿和超卓的骑射技艺。

她从听说他空悬福晋之位、拒不纳妾始,便对他怀抱着一丝莫名的好感,后来见面,更被他的俊美优雅深深折服,由此倾心相慕。再后来,那达慕大会上,远远的注视着他,看他赛马、射箭。看他摔角,那勇冠三军的身手,令她万分钦佩,再也无法放下。

可原来,男人最令人心折的时刻还是在疆场之上、杀戮之中!

看他举手投足便化解危机,自身完好无损,反将对方斩落马下,那凌厉的眼神、那一反平时温雅,变得冷酷十足的气质,竟是让她有种心惊魄动的沉醉,深深陷了进去。

一、二、三、四。还剩四名兵士。

他们都是齐赛军中有数的好手,身经百战混到齐赛的亲卫行列,谁没个千百的手下,有着高高在上的傲气,那达慕新封的勇士,在他们看来全是未经战场磨练的雏儿,千里挑一的汗宫禁卫,也不过比他们多些大汗的青睐、尊贵的家世。

但现在,戈尔泰那匪夷所思骑术,和超卓的身手,却给他们结结实实上了颠覆的一课!都晓得身为第一勇士必定有两把刷子,哪里知道,他竟会厉害到如斯程度!

唯今之计,要么硬拼,要么逃跑。硬拼的话,并不需要这就撂倒对方,只消支撑得小半个时辰,便可等来后方的援军,可问题是,硬拼得过么?然而逃跑,也不是他们这些草原汉子的习惯,迎难而上、殊死拼杀,才是他们一贯的、让汉人头疼的作风。

四个人目光相接,都是神情凛然,却都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发一声喊,再次联手主动扑向对方。这回他们吸取了教训,连空中退路一齐堵塞,绝不会再给对方以可趁之机。

戈尔泰前所未有的认真起来,他知道刚才那一下自己是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才得以突袭成功,此时对方有了防备,又抱定了拼死的决心,那么接踵而来的,就是双方胜率各一半的硬仗了。他唯有发挥出超常的实力,方可在预计的短时间内把对方迅速解决掉。

莎琳娜呆望着戈尔泰陷入激战之中,好几次险象环生。更有一次,左肩上被无情的划了一刀,只差些许便割到了颈边。然而就是这一次,他却用这肩膀的牺牲,换掉了对方一人性命,两人轻伤。

对方只剩下三个人了,戈尔泰左肩上的伤血流不断,渐渐濡湿了他的外衣,紧贴肌肤。莎琳娜心中抽痛,恨不得上前相帮,可那是她带来的兵士,她又怎能临阵反戈?

正恍神间,戈尔泰已将负伤的其中一人也斩落马背,未卜死生。

只剩下两人了!

戈尔泰的左臂大受影响,反应渐渐迟滞,一阵一阵的剧痛令他俊面含煞,赤目圆睁,幸好敌人也受了点伤,又不能再搞围攻,他以一对二,压力大轻。

剩下的两个人越战越心惊,六人围攻都不能拿下对方,四人拼命也没能置之死地,仅仅伤了他一条左臂,两个人怎么斗得过他?而且,夜色里看不清他的伤有多重,却能感到他右手的每一记攻击仍然力道不减,招招致命,虎虎生威,应付起来吃力十分。

莎琳娜也注意到戈尔泰左臂的迟滞,张了张嘴,忍不住就要高喊“住手”,话到嘴边,却看见三匹马一个交错,戈尔泰险险的折腰闪过两人攻击,突然脱蹬跃上无伤那人的马背,将他踢落下地,一刀扎进了他的后心。

耳边听到同伴临死前凄厉的惨呼,最后一人亡魂大冒,终于不敢回身再战,而是策马加速,朝来时的方向拼命狂奔,浑没发现戈尔泰的刀正插在他同伴身上,急切间无法拔出,白白错失了一个反败为胜的时机。

“戈尔泰……”莎琳娜忙出声轻唤。话音未落,戈尔泰已解下那人马背上的弓箭,弯弓搭箭瞄准逃跑那人的后心,一记劲矢飞出,远处逃跑的那位应声而倒,坠马身亡。

没用小半个时辰,戈尔泰以一对六,损伤一臂,完胜!快得一旁呆望的莎琳娜别说没想到要趁机去搜索对付苏浅兰,就算想到,也来不及动手去搜。

危机既过,戈尔泰咬牙扯下一条碎布,给自己扎紧了左肩血脉,勉强止住血流,再跳下马来拔回弯刀,牵起自己的马,步向前方密林。从头到尾,就没扫过莎琳娜一眼,似乎听不见她的呼唤,更没留意到她在那边。

“戈尔泰,你站住!”莎琳娜忍无可忍,策马拦住了他。

绿野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一夜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一夜

听到莎琳娜这声爱怨交集、饱含激愤的大喊。戈尔泰脚下一顿,暗叹着,无可奈何的抬起头来,朝她望去。

就这一瞥之间,戈尔泰却是微微怔住,他竟看到,苏浅兰牵着黑马夜辰,从前方稀疏的林子中也走了出来,刚好就站在莎琳娜身后十码开外,跟他遥遥相对,明亮的月光斜照在她面上,映着她那波光流转美丽的双眸。

玉儿!她竟没有走远,她就藏身在这近处!她是在关切自己的战斗吧?戈尔泰心头一热,唇边不觉现出了一丝微笑,目光穿透中间的莎琳娜,胶着在苏浅兰身上。

不由得想要责怪她,为何不早早离开,转念却又欢喜不尽,欢喜她的留下,让他有种被关怀的幸福,涤净了他久蒙尘埃的灵魂。如百炼坚钢瞬化绕指之柔。

就这般彼此默默相望着,虽然黑夜里看不太清,那份柔情却瞬间填满了他的心胸。还有什么,比得上这劫后余生再见所爱更激荡人心?

莎琳娜瞪着微笑的戈尔泰,简直呆了,一向温雅的戈尔泰,过去也不是没有笑过,可那都是带着敷衍或无奈的客套性微笑,何尝对她有过这般沁入人心的暖暖笑意,眼里的深情就连旁人都能感受得到!

“难道……”莎琳娜心有所感,连忙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苏浅兰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淡淡的凝望着自己和戈尔泰!

“哈日珠拉!”莎琳娜忍不住冷笑一声,狠狠的瞪着苏浅兰,恨声道:“你枉受大汗的钟爱,不知感恩图报,却要反出察哈尔,勾引我的夫君,你还有脸站在我的面前么!”

苏浅兰本不想理睬她,闻得此言,不禁哂然:“你的夫君?”

与其说她在回答莎琳娜的质问,倒不如说她只是在流露自己心底的声音,若是耳力差些,几乎不能听清她的嘀咕。

可就是这轻悄的一句反诘,听在莎琳娜耳中,却似带着说不出的嘲弄讥诮,瞬间令她憋红了整个脸庞。气得说不出话来。是啊!若不是大汗横插一足,拆散这两人的姻缘,成全了自己,戈尔泰又怎么可能答应娶她?

“不管过去如何,戈尔泰现在是我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婿!”莎琳娜一脸的愠怒:“你让他陪着你逃回科尔沁,这是陷他于不忠不义!我绝不能看着你这么做!”

戈尔泰眉头一皱:“莎琳娜!”

“戈尔泰!”莎琳娜跳下马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右臂,殷切的抢先说道:“戈尔泰,你回头吧!我们回汗都去!就算你不想把金刀郡主逮回去送给大汗也罢,齐赛诺颜大人答应过我的,他会帮你掩饰所有的过错,让你免受责罚,还是好好当你的禁卫统领!”

戈尔泰下意识的望向苏浅兰,苏浅兰却暗暗翻了他一个白眼,转身便走,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的麻烦自己搞定,俺不奉陪了!

看懂苏浅兰的肢体语言,戈尔泰苦笑不已,只好漠然地看着莎琳娜,轻叹道:“莎琳娜。我很抱歉!但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婚约的羁绊!”

“什、什么?”莎琳娜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惶恐地望住了他。

戈尔泰心中掠过一丝不忍,深吸口气再度解释:“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瞒着你,实言相告吧!整个科尔沁已结盟于大金国汗,从今以后,你我之间是敌非友!你的父兄族人绝不会答应让你嫁给我,我科尔沁,也不敢跟土谢图汗部再有任何关系!”

“不可能!不可能的!科尔沁怎么就反了呢?好好的,怎么就反了呢?”莎琳娜脸色刷白,眼神慌乱,拼命的摇着头,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可要命的是,她的理智却又告诉她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不管她乐不乐意!唯其如此,戈尔泰才会做得出护送金刀郡主脱离大汗控制的事!

“这是真的,否则我其实做不出来背叛大汗的事。”戈尔泰自嘲一笑,虽然科尔沁这一反,又给了他新的希望,和玉儿再续前缘的希望,但他心底里知道,自己并不赞同科尔沁背叛林丹汗的举动,这个举动等于埋葬了他自幼便立下的,助大汗统一草原的志向。

“告诉我,假如现实不是这样,你是会娶我的,对不对?我若成为你的福晋,你一定会慢慢喜欢我、和我相伴白首的,对不对?”莎琳娜泫然欲泣。绝望的看向戈尔泰,仿佛溺水的人,只想抓住点实在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小块木屑。

“你是要听我的真心话么?”摇摇头,戈尔泰狠下心来,决定让莎琳娜好好清醒过来,不要再对两人的关系抱持任何幻想希望:“我,从来都没有喜……”

“不!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莎琳娜骤然大叫,把走开去远离他们的苏浅兰都给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向那两人看去。只见莎琳娜脚步踉跄,连连后退,戈尔泰却神色呆滞,怔怔的看看莎琳娜,又看向自己腹部。

苏浅兰正疑惑他这个动作的含义,旁边树梢上突然扑下一条人影,落在莎琳娜身旁,一掌将她击飞出去,昏倒在地。

“李循方?!”苏浅兰来不及去想李循方为何这个时候才出现,眼前的诡异一幕令她生出不祥的预感,丢开手里牵着的缰绳,朝那两人站立的地方冲了过去。

李循方出手如电,在戈尔泰的身上连戳了好几下,苏浅兰才堪堪冲到两人身旁。挤开李循方,终于看清了戈尔泰的现状!他的腹部上,赫然插着一柄小巧的匕首,直没入柄,大量鲜血将他的腰腹都染湿了大片!

“戈尔泰!你,你怎么样?”苏浅兰差点没骇晕过去,膝下一软,险些踣倒。

戈尔泰身子一晃,李循方赶忙将他扶住,往林子方向退了几步,缓缓令他半卧下来。靠坐在一株树下。

“这位是……”戈尔泰的面色因失血而苍白,却还是咬牙撑着,唇边带着一丝微笑,疑惑的向李循方望去。两年来他们之间一个常年驻守山下,一个神出鬼没,竟是没有见面的机会!李循方倒还知道戈尔泰的身份,戈尔泰却是完全不晓得李循方的存在。

“李循方,李大哥,是我的好兄弟!”苏浅兰简短说完,惶急的望望李循方,又望望戈尔泰腹部的匕首:“循方!你救救他!你快救他啊!”

李循方眉头一蹙,欲言又止。反是戈尔泰轻轻握住了苏浅兰的左手,摇头一笑:“玉儿!不必忙了,我的伤,我自己知道……原谅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戈尔泰!我不许你说这话!你不会有事的!我不许你有事!我有林丹汗赠送的上好伤药,还有循方,他是真正的高手!我们一定可以治好你,让你安然回到科尔沁……”苏浅兰语无伦次的叫着,却不敢伸手拔出那柄凶器,她清楚知道拔刀的凶险,一旦引起大面积的出血,在这医疗设施落后的古代,就是一条死路!

然而她更知道,戈尔泰受到这样的重创,哪怕就是在医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是个九死一生的绝境,搞不好也会死在手术台上。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就在这当口上,莎琳娜从昏迷中苏醒过来,陡然发出了令人寒毛直竖的嬉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脸疯狂的瞪住了苏浅兰和戈尔泰。

“莎琳娜!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苏浅兰胸中燃起滔天怒火,疾声呵斥。

“自然知道!”莎琳娜虽然在笑,那笑声却堪比狼鬼夜哭,她眼神空洞,面上却满是得色。嘻嘻呵呵的道:“哈日珠拉,我就是要你知道,但凡我莎琳娜看上的,你便永远也休想得到!戈尔泰,他就要死了!他到死也是我的未婚夫婿!”

“你住嘴!他不是!他不是——”苏浅兰肝肠寸断,被莎琳娜这样疯言疯语的刺激,她只觉得自己竟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是的,我会等着他来!阴司地府,择日婚嫁!”莎琳娜咧嘴笑着,说到这句,忽然双手一抬,不知何时已然握住一支断箭,深深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李循方身形一闪,早已出现在她身旁,以他的身手,原可出手阻止,但他却忍住了纹丝未动,直到莎琳娜身躯委地,才探了探她的鼻息,解下她的披风掩去了她的头面。

莎琳娜就这么死了?苏浅兰心中发寒,惊得手足冰凉,她一直都知道莎琳娜心如蛇蝎,狠辣好强,可没想到她对她自己也是这般狠厉,死得毫不犹豫。

一只大手温柔地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苏浅兰回过神来,抬眼便看到了戈尔泰微笑,他的脸色愈加苍白灰败,眼里却尽是安抚的神色:“玉儿,你别听她疯言疯语,我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绝不会任她摆布!”

“戈尔泰……”

戈尔泰轻轻阻止了她的呼唤,柔声道:“这次是我不好,我大意了!下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并且……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再回到当初大汗面前的那一场赌赛,我一定不会再选择答应莎琳娜这门亲事!”

“你,为什么?”苏浅兰愕然凝望着戈尔泰,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我其实,早就想明白了,只是自己一直都不肯承认!”戈尔泰凄然一笑:“事实上,从我答应莎琳娜这门亲事的那一刻起,我便失去了你的真爱!”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苏浅兰连连摇头,眼泪却不听使唤垂落而下。

戈尔泰并没有跟她争辩,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没有怪你,我想的是,大不了一切重头来过,我要努力达成你的心愿,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时不我待,长生天没有给我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就像有些事,错过了,便无法重头来过!”戈尔泰转目看了看远处忙着收拢坐骑,整理行藏,装着不曾在意这边情形,把独处的空间让给两人的李循方,淡淡笑道:“以后,还会有比我更好的男子,替我疼你爱你,守护你!我希望他,不要再犯我那样的错误!”

李循方手上一顿,僵了片刻,才又继续动作起来,头却转向了别处。

“戈尔泰……”苏浅兰摇头想要否认,却被戈尔泰轻抚在她脸上的手指封住了双唇,连带的,也被他拭去了泪痕。

“玉儿,别哭!你是长生天最尊贵的女儿,是这草原上最美的姑娘,一哭,就不美了!”戈尔泰眼神迷离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弱:“我现在,只想回到那达慕的那个晚上,你唱着好听的歌儿,野花抱满了胸怀……你可不可以,满足我这最后的愿望?”

苏浅兰拼命点着头,泪滴却犹如断线的珠儿,滚滚落下,她喉头哽咽,哪里唱得出来,然而迎着戈尔泰充满期待的神情,她却是无法拒绝!

“黑色天幕,缀满了银珍珠;

月光轻抚,睡梦中的湖;

风的脚步,用温柔的速度,

轻轻踏出,蔚蓝的祝福。

步呗步呗,停下你所有的追逐,

步呗步呗,留住梦中的幸福……”

苏浅兰竭力忍住喉头的哽咽,调匀呼吸,轻缓地唱着。既然要唱,那就要唱出美好的滋味来,这是一首温馨的乐曲,可不能唱走了样,让戈尔泰失望。

一段之后,忽然有悠扬的笛声传来,和着她的歌声婉转低回,更加衬得曲子优雅动听,余音绕梁。却是李循方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支短笛,在远处吹奏。苏浅兰由模糊的泪眼望出去,恍惚间看到,戈尔泰唇边的笑容又加深了几许。

“萤光飞舞,用生命的弧度,

夜作画布,绘情景这一幅,

隐约音符,在天空中漂浮,

映入梦中,自由的国度。

步呗步呗,感受神奇的造物

步呗步呗,美好世界中留驻

步呗步呗,停下你所有的追逐

步呗步呗,留住梦中的幸福……”

唱着唱着,苏浅兰不知不觉将目光转向天空,蓝黑色的天幕上,月渐西沉,繁星黯淡,却有一颗流星,划过天幕,消失在无名的方向。

苏浅兰反复地唱着,一遍又一遍,她刻意不去感受戈尔泰覆在她手背上的手越来越冷,也不敢去看戈尔泰带着微笑苍白的脸,和他那双迷离中带着深深眷恋的星眸。然而这一夜终于也会过去,天边再度露出了一线鱼肚白。

绿野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实梦境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实梦境

一马平川的草原上。阵风偶尔吹过,掀起绿意浓浓的波浪。尽管是夏末,清晨的温度还是很冰凉,风吹得人肌肤生寒。

苏浅兰身裹着单薄的衣裳守在帐外,面前是一大壶即将烧开的奶茶。

“格格!”身后传来阿娜日心疼的轻唤:“您先吃点东西吧!奶茶奴婢来煮!”

“我没有关系,这是我该做的事,也是我的心意,你不用管我了!”苏浅兰摇摇头,满脸憔悴,双目无神,只有嘴唇仍倔强地抿成一线。

宫帐的门帘掀开,钻出一名侍女来,冷冷的扫了苏浅兰一眼,声含不满的道:“奶茶还没好么?二福晋,您今天可是起晚了!”

“就好!”苏浅兰低垂着脑袋,隐忍着轻声回答。

…奇…“没规矩的丫头!点点事也做不好,你给我滚!”帐内传来一声喝斥。

…书…“是!大福晋!”那名侍女受了斥责,非但不怕,反而很高兴的模样,幸灾乐祸的瞄了苏浅兰一眼,迈着轻快的步伐转身离去。

…网…“妹妹!”帐内那声音缓了语气。淡淡的道:“真是不好意思,贝勒爷受了点风寒,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也就是你做的事,才能叫我放心,别的人都指望不上了!奶茶好了吧?好了就端进来吧!”

“是!”苏浅兰低低应着,拿起银壶,将烧好的奶茶倒在两只碗里,放在托盘上,亲手端着,目不斜视地钻进了帐篷。

帐中站着一男一女,赫然正是戈尔泰和莎琳娜,两人对面而立,莎琳娜正在侍候戈尔泰穿衣服,而自己却还身着里衣,显然也是刚刚起来。

等莎琳娜收拾停当,戈尔泰淡淡的看了苏浅兰一眼,接过一碗奶茶慢慢喝着。莎琳娜妩媚地笑望着他,甜腻腻地发问:“爷,味道怎么样?”

戈尔泰轻轻一“哼”,莎琳娜立马朝苏浅兰瞪了过来:“爷病着呢!口淡!麻烦妹妹再煮一碗新的来!爷要是再不满意,你就领家法去吧!”

苏浅兰忍无可忍,霍然挺直腰杆,怒目向戈尔泰望了过去,戈尔泰漫不经心的抬起头,跟她对视着,眼里竟是爱恨纠缠,怨多于情“格格!格格!”外边传来阿娜日关切的呼唤。一声紧似一声,刚才还在远处,眨眼却到了近前,仿佛就在耳边响着。

苏浅兰一惊,睁开眼来,什么戈尔泰、什么莎琳娜全部消失!只有阿娜日就坐在她身侧,满眼关怀的望住了她,一如当初自己病重时,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旁。

“原来是梦?”苏浅兰舒了口气。

是啊!戈尔泰,还有莎琳娜,三天前就不在人世了!她如今不过是客,暂住在戈尔泰从小生长其中的格勒珠尔根城,只等身子稍稍好转,哥哥乌克善来迎,便可返回科尔沁。

“格格做什么梦了?奴婢看您牙关紧紧地咬着,很难受的模样!”阿娜日随口问着,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递给了苏浅兰。自从三天前那一夜,戈尔泰、莎琳娜双双西去,主子便病了一场,连带着喉咙都肿了。看着好不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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