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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初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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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你有种,要你就杀了我,否则我回去告诉我阿布。一定回来取你的狗命。你们一个个都逃不掉!小美人你就乖乖等着,进本贝勒的洞房吧!”吉达被林青反扭的胳膊疼得,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他却依然死扛着嘴硬。

“放肆!”苏浅兰冷笑:“林嬷嬷!给我打他的大耳刮子,打到他叫不出声来!”

“住手!哎哟……”吉达一句话还没说出来,被被林青掌掴了好几下。林青下手极有技巧,看着不重,可狠辣异常,两下就让吉达的脸高高肿了起来,叫声含糊。

“这次,就先给你一个教训!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金顶白庙!否则我会将你的双腿打烂,叫你一辈子都不能再站起来!”

苏浅兰如今外表也就十三四岁,个子不高,人又苗条,容颜更是柔美如江南汉女,可她毕竟拥有二十多岁的灵魂,眼神带着早慧般的洞悉力,说话行事也沉稳镇定,这使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从容不迫、无畏的气势,吉达被她冷眼一望,心中竟是禁不住的发毛。

可一想到整个金顶白庙都在自己父亲贵英恰的掌控之中,根本不怕林丹汗突然出现撞破自己在干坏事,吉达的胆子又壮了起来,恶狠狠的狞笑道:“小贱人!有本事你现在就试试看!只要本贝勒回到山下……哼哼!咱们走着瞧!”

“吉达!”泰松公主这时终于蹭到苏浅兰身后,鼓足了勇气,探首瞪向吉达,微微喘着粗气,唇角一抽道:“你面前这位,可是大汗敕封的金刀郡主!未来的汗宫大福晋!你竟敢对她口出垢言,你真该死了!”

“金、金刀郡主!”吉达双目一突,猛然骇了一跳。正好梅妍捧着金刀进来,走到苏浅兰身旁,喊一声“格格”,将金刀递给了苏浅兰。吉达虽然纨绔不成器,见识却不少,大汗贴身佩戴多年的金刀他自然是认得的,立时吓得脚都软了。

苏浅兰心中好笑。眼前两个大活人,原来都是没骨头的货色!泰松公主遇事怯懦,有人撑在她面前,她才敢跟着在后面落井下石。吉达则外强中干,只会仗势欺人,一遇到比他强的角色,就露出了比泰松公主还要怕死的本性!

苏浅兰接刀在手,也没了强要替泰松公主出头的念头,站起身来,故意金刀出鞘,在吉达的脑袋边比划了几下,淡淡的道:“我可是记得大汗说过,任何人胆敢侮辱金刀主人,定斩不饶!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是、是!……”看着耳边、鼻子尖上闪过的寒芒,吉达亡魂直冒,舌头打结。

“本来呢,我也没想要你的性命,可你既然出口辱我,那我也不妨考虑考虑,是不是现在就取你性命!”苏浅兰拖长了声调悠然道:“免得你笑话我,说我怕了你?”

“不要!格格饶命!格格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格格!求格格饶命!”吉达有生以来几曾受过这等死亡威胁,哪里还敢嚣张无礼,继续嘴硬,好汉不吃眼前亏,哪怕装孙子,也得先把眼前危机渡过再说!当下却是连连求饶,磕头如捣蒜。

“林嬷嬷,把这人给我丢下山去!以后,我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人!”苏浅兰嫌恶的懒得再多看吉达一眼,还刀入鞘,发出了处置命令。

“是!”林青恭敬答应,抓着吉达颈背,拎小鸡般将他拖出了房门。

“公主殿下,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一会儿,托雅会自己回来。”苏浅兰朝泰松公主略一点头,便要告辞离去。

“格格!”泰松公主忙喊了她一句,迎着苏浅兰疑问的目光,迟疑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咬牙跪了下来:“求格格,助泰松一臂之力!”

绿野篇 第九十九章 秘密

第九十九章  秘密

苏浅兰怎样也想不到。泰松以公主之尊,并且大她好几岁的年龄,会对她一个小小的郡主当众下跪!措不及防之下,泰松公主已经结结实实跪到了她脚下。

地上散落的陶瓷碎片,立刻有一片扎进了泰松公主的膝盖,衍出血来,在膝头形成刺眼的一滴鲜红。泰松公主却只是轻哼了半声,便咬牙忍着,不肯挪动位置,也不肯站起来,唯独脸上掩饰不住的显出了痛楚欲泣的神情,叫人心生不忍。

“公主!您这是在折杀我呢还是怎的?快起来吧!哈日珠拉可受不起您这一跪!”苏浅兰赶忙上前拖住泰松公主双腕,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哈日珠拉格格,您就是未来的汗宫大福晋,是泰松的嫂子,泰松跪您,没什么使不得的!只求您答应援手,救泰松于水火,泰松就是对您三拜九叩,也是心甘情愿!”泰松泫然欲泣,一副苏浅兰若不答应便长跪不起的架势。

“您先起来再说吧!”苏浅兰说完这句。见泰松公主仍是不愿站起,只得轻轻叹道:“您有什么为难的事,但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我答应助您解决就是!”

“谢谢你!”泰松公主一喜,这才顺着苏浅兰的搀扶站起身来,并且跟苏浅兰并肩坐到了暖炕上。

苏浅兰朝梅妍一示意,梅妍点点头,忙出去唤来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避难的那些小丫头们,进来抬走了昏迷的乌柚,又拿来伤药绷带什么的,给泰松公主的膝盖做简单的处理。这个过程中,泰松公主始终拉着她的双手不放,似在担心她离去般,令苏浅兰很是无奈。

连屋中的碎片都清扫完毕,散乱的物品各自归位,泰松公主这才吩咐所有下人全离开屋子,没有命令不得进来打扰。苏浅兰自是配合的让梅妍也出了屋子,在外头等候。

“公主,您可以说了?”等到屋子里只剩下泰松公主和自己两人,苏浅兰这才开口询问。

“先夫衮楚克,曾于一年前纠结党羽密谋篡位,后来事情败露,他畏罪潜逃,最后被诛杀在明蒙边界。”泰松公主看看苏浅兰,见她一副了然神色,显然听说过这事,便放下心来。不再赘叙。

“先夫彼时,暗地里从汗宫中盗取了许多宝贝,其中很有几样,价值根本无法衡量,是大汗的心爱之物,也被他搜罗了去。”泰松公主蹙着眉头,似有说不出的苦恼。

苏浅兰静静的望着她,也不催促,由得她慢慢讲述。像她这样性情懦弱的女子,能冲动的向自己下跪,并且决定要对自己说出心中隐秘,本身就已经非常艰难,再要去催她的话,说不定反倒会令她犹豫,话到嘴边又吞回去,因此还是让她自己叙说的好。

“由于先夫谋逆盗宝,全是瞒着我来的,因此那些宝贝,便随着他身死从此没了下落,我也不知道东西的去向。”泰松公主苦笑一下,续道:“承蒙大汗怜惜。兄妹之情不曾随着年月淡漠消退,赦免了我的罪过,也没有要我赔偿那些失却的宝贝。”

“可我知道,大汗非常非常看重那几样失落的宝贝,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把宝贝寻找回来的念头,毕竟那都是由远祖一代代传下来的,象徵着咱们黄金家族的荣耀!”泰松公主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热切,她也跟林丹汗一样,对这所谓的祖传宝物抱着守护的执念。

“不管什么了不得的宝贝,终究是身外之物,失去了便是失去了,若总是念念不忘的想要寻回来,难免就要生出许多事。”苏浅兰淡淡说了一句。

“……”泰松公主哑然微张着口,呆呆望住了苏浅兰。

苏浅兰等了一会没见她出声,不由奇怪的抬首掠了她一眼,投去询问的目光。

“你、你说得对!”泰松公主艰难的咽了口唾液,面上的神情懊悔莫及,怅然道:“我什么都想过,恨过、痛过、怨过!偏偏就没想过这个道理!只可惜,我没能早些认识你,早些听到你这番见解!”

苏浅兰摇摇头不置可否,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道理,无处不在,是个人都能说出一套套的理论来,可如果本身没有经历过挫折失败、痛苦磨难,哪怕事先知道某些道理,甚至是被人耳提面命的告诫劝谏,却也未必就听得进去。

看公主如今这个反应。显然已经在寻回宝贝这件事上吃足了苦头,此时乍然听到自己的话,结合自己的经历,这才能够产生出顿悟的效应,并非是自己的话多么有警示作用。

眼下泰松公主却是对苏浅兰更加佩服,由衷赞了一句:“你真聪明!”

苏浅兰淡然一笑,忽然想到,蒙古人跟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反而有些相似之处,都不会像时下的汉人那样,要么滔滔不绝拍人马匹,要么藏着掖着不轻易认可他人,而受到别人称赞时,明明心中高兴,嘴里却拼命的谦逊自贬,还引为美德。从这一点来说,她没穿成小脚的汉女,而是穿成蒙古的郡主,当真是一大幸事!

泰松公主由对苏浅兰的敬佩,而感到自己这次真找对了倾诉的对象,这求助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希翼的望着苏浅兰,继续说了下去:“你一定还记得,贵英恰曾经将我约到那偏僻的僧舍里去。对我意图不良,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早已**受辱!”

时隔未久,苏浅兰自然记得清楚,当时虽不清楚那女子便是泰松公主,可那时泰松公主非但没认可自己救她的义举,反而帮助歹徒,否认遭受侮辱,这使得她心中很不舒服,始终不能真正对泰松公主生出好感来。要不是后来泰松公主带了戈尔泰来救自己,她也不会铭记这份人情。而坐在这里听她的诉求。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不敢揭露他的恶行!”苏浅兰缓缓的道:“大汗是你的亲阿剌,连额附谋反这样的重罪,他也没让你受到株连,可见大汗对你十分怜惜,你大可以去向大汗投诉,痛斥贵英恰的罪过,让大汗替你讨回公道!”

“虽然大汗很喜欢贵英恰,可你也不弱,你甚至拥有大汗的亲情,你的脸面,就是他的脸面,他必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继续包庇贵英恰。你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

泰松公主怔怔的惑然道:“可我,我那时候,已经答应了贵英恰的求婚,等我祷告期满,就正式成为他的福晋,这种未成亲便偷着亲热的事,草原上的规矩限制,并不严密,大汗再怜惜我,也不会管的呀!”

苏浅兰微微皱了皱眉头:“贵英恰好色之名,连我都听说过,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何以你竟然刚失去前夫,便同意了做他福晋?我瞧着,你心中应当绝不情愿才是!”

“那是因为……”泰松公主脸色发白,眼里透出深深的怨恨来,咬牙切齿地道:“先夫盗去的宝贝,便是落在他的手上!他让我亲眼看到了那些宝贝,然后威胁我答应他的婚事,作为交换,他得到我的次日,他便会将那些宝贝原物奉还!连理由他都给我想好了,叫我以发现先夫秘室为借口,把宝贝交给大汗,博取大汗的欢心信任。”

“你其实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大汗。让大汗来追究他吞没宝物的罪责,而不必委屈自己,接受他的胁迫。”苏浅兰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看法,对泰松公主的软弱可欺很是无语。

“我也想过这样做!可是,他告诉我,假如我敢向大汗透露此事,他便将那些宝贝悉数毁去,让咱们永远也拿不回祖先的遗物!”泰松公主痛苦的流下了眼泪,即便明白了那些宝贝不过是身外之物,她仍然放不下追回宝贝的执念。

苏浅兰心下暗叹,无奈的问:“那么,公主是希望我怎样做呢?”

泰松公主犹豫的摇摇头,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你是希望我能帮你追回失去的宝物,同时又让你不必再受他的胁迫,履行这桩婚事?”苏浅兰平静地说出了泰松公主心中所愿。

“我也知道这个请求很难实现!”泰松公主也知道自己的愿望极难达到,然而见识了苏浅兰的聪明强势,又见她拥有那样身手超卓的手下,不免就有了期望,期望苏浅兰真能助她脱离这无尽的苦海。

因而只一迟疑,她便哀恳的望住了苏浅兰道:“可是,格格您不是一般的人!您是未来的大福晋,是我汗兄敕封的金刀郡主!您一定有办法帮到我,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苏浅兰不禁苦笑:“您高看我了!”

“求求你!……”

泰松公主说着又想下跪。幸好这次苏浅兰有防备,赶忙把她拉住,勉为其难的道:“好吧!我答应你,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替你找到出路,只是,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

“谢谢你!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泰松公主大喜,她对苏浅兰的能力倒是极为相信,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不复往日心事重重的愁苦模样。

苏浅兰感到自己的话算白说了,扯了扯嘴角,转移视线的随口发问:“那么方才那位贵英恰的长子吉达贝勒,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你的外侄么?”

泰松公主面上先红又白,恨恨的道:“他不是我额格其的儿子,只能算是贵英恰的庶长子,贵英恰没有别的子嗣,只有他一个儿子,因此他极有可能会继承贵英恰的爵位。这个人却要比他父亲还要大胆好色!不知道他从哪里知晓了我不敢反抗他父亲,竟然跑来骚扰我,说是……说是父死子继,我嫁给他父亲,将来迟早也会是他的媳妇……”

父死子继?这是哪门子规矩?古时候的草原蒙古,竟然有这等荒诞的风俗习惯?苏浅兰不由瞪大了眼睛,望住了泰松公主哑然无语。

绿野篇 第一百章 大势

第一百章  大势

翌日一场细细的冬雨。令后金国都城辽阳的气温又降下了好几度。北风吹来,让人面部生寒,整个表情仿佛都被冻僵了不能再产生变化。

四爷——大金国四大贝勒中最年轻的一位,从马背上下来,紧了紧袍服的貂毛领子,大步朝汗宫走去。随着寒冬来临,金国对明朝的一些军事行动逐渐停歇下来,类似今天这样的朝会也减少了许多,没有麻烦的大事情发生,大汗一般不会召集四大贝勒聚首共议。

约略会是什么事,四爷心中大致有数,他就这么一面思考着等会该说什么话,该怎么说话,一面穿过汗宫已微显破旧的石阶路迈进了汗宫大门。

宫中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满耳的议论声也顿住,高高在上的老汗王努尔哈赤耷拉着的眼帘掀开一线,里边精芒一闪即逝。

“叩见父汗!”四爷目不斜视,从容上前行礼:“儿臣来迟,望父汗恕罪!”

“恕你无罪,坐!”努尔哈赤神情慈和,示意儿子落座。

“八弟你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三贝勒莽古尔泰不禁对他微笑:“这里也就父汗跟咱们兄弟几个在,没有外人,偏你还要来一整套赘礼,也不嫌生分!”

“五哥,汉人有句话,礼不可废!小弟以为很有道理!”四爷退到莽古尔泰下首自己的座位前,先朝莽古尔泰微微点头一笑,作了回答,方才坐下。

莽古尔泰咧嘴一乐,这个弟弟向来对兄长们极是敬重,似乎对自己更为亲近,这让他很是受用,不由心道,难怪汉人都讲究那些礼节,原来还有拍人马屁的功用!

“代善,你给老八说说情况!”努尔哈赤毕竟年事已高,越来越习惯缄口倾听,让儿子们踊跃发言,自己则养精蓄锐。

大贝勒代善应了声“是”,望向下首末座的四爷。

“二哥请说,小弟用心聆听!”四爷虽然没有起身,却摆出了一副恭谦受教的姿态。

代善点点头,用他那一贯有些温吞的语调,慢慢说道:“八弟你一向负责沈阳新都的督造,以及松锦前线的军资供应,自然知道,入冬以来。明军闭关坚守之事。这一段时间,无论咱们如何挑战,都只是空耗粮草,难立寸功。”

“五弟的意思是。”代善看看三贝勒莽古尔泰,续道:“咱们也趁这时间休养生息,歇过一冬,来年再战!”

二贝勒阿敏立时打鼻孔里“哼”了一声。代善转头朝他一笑,道:“阿敏则不同意,他提议绕开松锦一线,南下大明宣府、张家口一带,迂回冲击山海关……”

“八弟!不是我阿敏好战!眼前大明分明是害怕咱们势大,当了缩头乌龟!”阿敏瞪着四爷插口道:“趁他病要他命!只要你粮草供应得上,哥哥我保证打赢所有战役!就算破不了山海关,也能抢掠到足够的钱粮奴隶,让咱们过一个富足的冬天!五弟说什么来年再战,这不是扯吗?咱们什么时候也学会明朝那套了!”

“阿敏哥哥骁勇善战,弟弟心中向来是佩服的!”四爷向这位侄兄投去赞赏的一瞥,又望向大贝勒代善:“不知二哥又是什么意见?”

代善“呵呵”一笑:“这个么……阿敏兄弟和五弟的意见,都有道理!无论如何行事,对咱们大金都有利!因此,大家都想听听八弟你的意见!八弟掌管内务。对咱们有多少军资多少可用之兵,最是清楚不过,你的意见,相当重要!”

“多谢二哥讲明情况!请容弟弟仔细考虑!”四爷向代善道了谢,微眯着眼,陷入沉吟之中。旁人看来,他是在认真思考如何作答,其实在来之前,他早有腹案,此时只是在装模作样取信于人而已!

借这机会,代善的优柔寡断,阿敏的鲁直好战,莽古尔泰谋略平庸,缺点全都隐现于神态之间,尽落他的眼底!只有父汗努尔哈赤,全然不动声色,倒是叫人费尽疑猜。

片刻之后,四爷便张开眼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目光从代善、阿敏、莽古尔泰三人面上一一掠过,疑问道:“有一件事,不知三位哥哥可有听说?”

“什么事?”代善语气温和的问。

“据报明朝辽东巡守周永春使者,如今正在察汉浩特作客,跟林丹汗洽商联防之事,出赏银两万多两,拉拢蒙古各部,一同对付我大金铁骑!”四爷平静回答。

“怕他什么!”二贝勒阿敏立刻一摆手道:“蒙古跟咱们大金彼此谁不知道谁啊?林丹巴图尔那小子,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孬种!最会虚张声势!上次他不是带了几万人马跟咱们战了一场吗?结果还不是被咱们打得败逃回去,连科尔沁各部的人质都放弃了不敢来救!他要敢助明朝跟咱们作对。我阿敏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话不能这么说!”三贝勒莽古尔泰皱眉不同意:“一只狼不可怕,两只狼合力,那就要小心了!何况上回一战,林丹汗其实并没有尽全力,他的精锐大部分都还留在本部,带出来跟咱们交锋的,只是他实力的一部分,会失败也不奇怪。”

“阿敏!五弟!先听听八弟的意见吧!他既知道这事,定然已经想好了对策!”代善劝住两位兄弟的争执,目光灼灼的向四爷投去。

“二哥抬举我了!”四爷淡淡一笑:“依弟弟的愚见……”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过去,阿敏最是性急,立即催促:“有什么你快说吧你!”

“三国时,曹操势大,当世无出其右者,却在赤壁惨遭大败!这是何故?”四爷不疾不徐的道:“弟弟以为,这里边固然有周郎善兵的缘故,可也不能不看到,当时曹操的老巢许昌,其实并不稳固,其后方马腾等人威胁之下,令他不得安心!”

“照弟弟看来,我大金此时处境,与曹操当日颇有相似之处!若视明朝为江东吴、蜀。林丹汗则如后方马腾!”四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向上座的父亲投去征询的目光:“父汗熟读三国数十年,定然比我更了解其中玄奥,未知儿臣所虑可对?”

努尔哈赤睁开双目,精光四射,仰首哈哈一笑:“老八不愧我大金眼眸之称!能思人所未及,细察敌情!”

“谢父汗夸奖!儿臣愧受!”四爷眼里透出喜意,神情却更为谦逊,含笑望着父亲。

“代善、阿敏、莽古尔泰!你们几个再仔细想想,商量个对策?”努尔哈赤赞许的望了四爷这个儿子一眼。开口吩咐,话音方落,眼皮子又再次耷拉下来。

阿敏狠狠抓了一把头皮,咕哝不已:“那怎么办?难道不打了?让两头狼自个儿玩去?你们有意见的快说!我先听听!”

“八弟之意,似是倾向于歇战?”代善不确定的询问。

阿敏的眉头立刻皱成了一团,莽古尔泰却十分欢喜,望望四爷说道:“我同意暂时歇战!林丹汗性子贪婪桀骜,最难满足,明朝银子再多也填不满他那张海口,别看他们如今协议联防,来年是否还能继续联盟下去,让人怀疑!”

“说不定,咱们歇过一冬不开战,明朝懈怠下来,就会停止对蒙古的市赏,激起林丹汗不满,继而联防不攻自破,到那时,咱们再对明开战,何愁大业不成!”说到这里,莽古尔泰眼神炽热,倒是显露出几分对未来征战的期待来。

“奶奶的这几个月岂不憋死了!”阿敏忍不住低声骂出了一句粗话。

代善低头沉吟了一会,笑望四爷:“八弟!可有更好的主意?”

“代善二哥!”四爷直视着大贝勒代善,不易觉察地一笑道:“阿敏哥哥战功卓著,我相信阿敏哥哥出征,哪怕蒙汉联军,阿敏哥哥也必能凯旋而归!”

阿敏闻言十分受用,眉头一舒,眼里也有了几分笑意。

“不过……”四爷一个转折,望向三贝勒莽古尔泰:“五哥的意见,考虑更为周全!弟弟没有异议,只有一点小小的补充!”

“哦?你说!”代善神情和煦的望着四爷,极有贤良兄长的风范。

“弟弟以为,可以使人暗中离间蒙古各部,进而瓦解蒙汉之间的联盟,这样,可以比坐等他们自己产生芥蒂。要稍微主动一些!”四爷点头加重自己的语气,抬眼望着代善,谦逊的道:“弟弟一点浅见,二哥可以参考,最后咱们该怎么办,还要看二哥您的意见!”

“八弟好计谋!”代善转目望望阿敏,后者“哼”了一下,没再做声。

“父汗!”代善站起身来,当即将四大贝勒的统一意见回报父亲:“儿臣等商议下来,以为咱们眼下可趁机休养生息,另启用有谋之士,深入蒙古各部之中,策反各部心向我大金而不屑与明友好之人,着力破坏蒙汉联盟,以待来年再度南征!求父汗定夺!”

“一支筷子,很容易便能折断!”老汗王努尔哈赤睁开眼来,声音沉厚的道:“一把筷子,再想折断便要难上数倍!这个道理,我从小便跟你们说过!”

“如今你们四人群策群力,便如一把筷子,天下无人能折!所以我让你们四人按季轮值,轮流处理国事,便是此意!希望你们今后永远记得!”

努尔哈赤顿了一顿,听到四大贝勒齐声应“是”,满意的点头续道:“你们的意见很好!事情就这么办!这蒙古和明朝,就像两支筷子,想要轻松折断,自然得分别对付,不能让他们合到一处!代善,这些日子是你当值,你把决议拟个章程出来!”

“是!”代善恭顺答应。努尔哈赤一挥手,四大贝勒会意,立即起身告退。

四爷又是走在最后一个,别人都是转身便走,他却面朝着父亲躬身倒退,直到大门处才转身欲去,一只脚刚抬起,身后忽然传来了努尔哈赤声音:“老八,停步!”

绿野篇 第一百零一章 父与子

第一百零一章  父与子

“父汗!”四爷迅速转回身来。躬身答应。

努尔哈赤走下座位,踱到四爷身边,停了一歇,才开口动问:“听说你侧福晋哲哲,上次回科尔沁省亲,病倒了?”

“是的!”四爷不知其意,小心回话。

“八儿啊!”努尔哈赤颇为感慨的道:“你对女色毫不上心,府里的妻妾比别的兄弟都少,到现在也只得一个继福晋,两个侧福晋,这样不好!太少了!做事固然重要,子嗣也得重视,只有豪格一个儿子,远远不够啊!”

“是,儿臣明白了!”四爷口中答应,心中也不禁暗暗自省,有多少日未曾进过女人的屋子了?仿佛有很长时间了吧?自从遇到“她”以后,似乎就任何女人都看不入眼了!像她那样的人间绝色,别的女子,如何能比!

正有些心思游移,又听得努尔哈赤说道:“科尔沁虽然是哲哲的娘家。那里的大夫毕竟不如咱们建州,只要稍微见好些,你就把她接回来吧!不过……你也别光宠着她一个,别的女人,也要照顾些,这样才能开枝散叶,子嗣满堂嘛!”

四爷瞳孔一缩,心底突然腾起几分怒意,却是很快就想到了父亲会对自己说这番话的原因!能让戎马一生的努尔哈赤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无疑只有眼下正得到父亲宠爱的大妃,而大妃又何以会关心自己府里的私事,还用说么?除却大妃的从姑,自己的继福晋乌拉那拉氏之外,还能有谁!

想不到女人为了争宠,竟然可以做到这样,自己不去她们的院子,她们便迂回绕过偌大的弯来影响自己父亲,进而对自己施压!

“儿臣知道了!”四爷心中冷笑,面上神色却半点未动,一如既往恭顺的应是。

努尔哈赤仿佛知道自己这番话儿子未必真听得进去,无奈的淡淡一笑,踱开两步,望向殿门**翳的天空,若有所思的道:“据闻,科尔沁那位哈日珠拉格格,拥有主贵天下的命格,而被林丹汗封为金刀郡主的那个。按辈分算来,哲哲是她姑姑吧?”

“是!”四爷心中一凛。

“她只是被林丹汗软禁在金顶白庙,就给蒙古带来与明朝联手的契机!若当真成了林丹汗的妻子,是不是就能应了活佛的真言,让林丹汗得了天下?”努尔哈赤微眯着眼有些不甘的道:“可恨咱们行动迟了一步,未能将此女夺来建州!”

“是儿臣的不是!”四爷赶忙认错。当初跟范文程商议出来的对策,就是跟努尔哈赤谎称使者晚到一步,自己已然启程回返建州,而金刀郡主哈日珠拉则已离开科尔沁,不知所踪,据悉她是偷偷回了察汉浩特。

努尔哈赤不疑有他,淡然道:“这不怪你!咱们得到消息,毕竟比林丹汗晚些!”

“父汗!这金刀郡主主贵天下的预言,乃出自红教活佛之口!”四爷不想父亲挂念此事,出言慰道:“而这红教喇嘛不过是新近才渗透到草原各部,骗得了林丹汗的信任,才被立为国教,跟原先就扎根于蒙古各部的黄教呈分庭抗礼之势!”

“他们根基尚浅,只能拼命抱紧林丹汗这颗大树,会为了迎合林丹汗的意图,给他看上的格格冠以主贵天下的预言。以此讨好这颗大树,却也是完全可能的事!因此这主贵天下的预言,其真假尚待时日验证,咱们听听就好,实不必放在心上!”

“话是没错!”努尔哈赤双目一睁,霸气尽现,决绝的道:“虽然我也不信小小女子便能左右时势,阻我大业,可也宁枉勿纵!这个女子,绝不能让她成为林丹汗福晋!”

“是!父汗!”父亲都这么决定了,四爷也只能配合着点头答应,心下却开始考虑着该怎么办,才能让哈日珠拉避开父亲的视线。

“其实黄教喇嘛在草原各部之中威望更盛,内喀尔喀巴什希布、索诺木、莽果、达赖台吉等一干蒙古的大小首领,都因为不肯改信红教之故,跟林丹汗十分不对付!”四爷念头一转说道:“依儿臣之见,莫如借此事分化蒙古各部,就说咱们大金唯一尊崇黄教,必能赢得那些首领的认同归心,于我大金大有好处!”

“唔!”努尔哈赤一听,大为赞赏:“好!好主意!就这么办!”

来回踱了几步,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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