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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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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东吴嫁女么?”

此时《三国演义》已经广为流传,一些艺人将之编成了评弹曲子,闻州判也喜欢听之,现在仔细一琢磨,还真琢磨出不对来。若是俞国振真的大张旗鼓,四处宣扬他闻州判要将侄女嫁给他,那当如何是好?

麻夜叔也面如土色,如果真出现这种事情,闻州判赔了夫人又折兵,少不得拿他当个出气桶。但急切之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应付,只能哭丧着脸,跪下道:“大人,是小人不察……要不,大人便结下这门亲眷,俞国振虽然不是刘皇叔那样的当世英雄,可也算是一员虎将,而且,他不是有种珠之法么,教他拿种珠之法来充当聘礼,大人以为如何?”

“胡说八道,我闻某人岂是为了区区银钱而出卖自家侄女之辈!”闻州判义正辞严地喝道:“况且,那厮岂肯将种珠之法拿来充当聘礼,刘玄德不就没有拿出荆州么!”

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他们这出戏演得越发像《三国演义》了,就在这时,旁边的陈栋却嘿嘿一笑:“主公,栋虽不才,也有上中下三策……”

好嘛,这下更像了。

第二卷七二、灭口疑一人

“闻州判家有一个侄女,正当妙龄,如今要选取本州俊彦为婿。俞幼虎意动,正准备收拾重礼前去求亲!”

“那倒是英雄美人!”

“正是,正是啊。”

无为州中,突然问起了这样的传闻,而散布传闻者,正是一众捕快差役和州判断的幕友佐吏。

“这倒是奇了,难道说这闻州判想要假戏真做?”

得到这些消息,贾太基心中暗奇,如今这官场之上,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如果闻州判真的转眼间变了念头,要收俞国振这个好侄女婿,那他也不会觉得太过意外。

反正在结果出来之产,他还是老老实实按着俞国振的吩咐,打探消息,将各种他觉得有用的东西,通某俞国振派来的人传回去。

想到这里,贾太基叹了口气。

传递消息是件枯燥而令人苦恼的事情,他没精打采地站起身,和自己的同班兄弟打了声招呼,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门。

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城南新开的一家面馆,嗅着大碗面传来的香味,贾太基却高兴不起来,他走了进去:“和昨天一样,给我一碗羊肉面……少放些辣子!”

此时辣椒已经传入大明,但调味时还是用花椒居多,贾太基一点都不喜欢花椒,可是为了传递消息,每天还都得跑来吃一碗花椒羊肉面。

“好呐,贾都头里面请,老位置,老位置给你留着!”

贾太基走进里间,才到门口,就不由得愣住了:“俞……俞……您老怎么来了?”

他看到了俞国振正在吃着羊肉面,而且吃得满头大汗热气腾腾。

“坐。”俞国振笑眯眯地道。

“是,是。”

“吃。”

“是,是。”

贾太基怕死但并不意味着他胆小,可是面对着俞国振,他总有一种遭遇天敌的压迫感。虽然眼前这少年年纪足足比他小一轮,他仍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是唯唯诺诺。

对方出现在这里,让他觉得突然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异样的危险。

“这几天你做得极好。”俞国振吃掉一碗面,放下筷子微笑着道:“不过,我还需要更有用的消息,与这位闻州判有关的,你要尽心尽力,少不得你的好处。”

“是,是。”

“那么,我们走了。”俞国振招呼了一声,在他走后,另一桌的高二柱笑着过来,向贾太基点头道:“今后我会不时来与你见面,还请贾都头多多照顾。”

“不敢,要高二哥照顾小人才是。”

贾太基陪着笑道,这是高家老二,他也早就认识,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和他那寡言少语的老头是一样的狠角儿。

高二柱抿着嘴笑了笑,他个头已经不长了,在相貌上,他更像母亲,所谓米脂的婆姨,高婶子便是米脂人,因此二柱略显得阴柔秀气了些。当他抿嘴笑起来时,贾太基觉得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像刀,似乎在自己身上刮来刮去,刮得他心中生寒。

“看来自己这几日的表现还算让俞小爷满意,从今往后,高二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我呸,我堂堂男儿,听麻夜叔那蠢货支使倒还罢了,毕竟那是真的上司,可如今竟然还要听高二这乳臭小儿……”

贾太基心中多少有些不情愿,他虽是忌惮二柱,却不是真的对二柱服气。若是高不胖来,那倒还要好些,可二柱的年纪也比他要小上十余岁!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出去的高二柱突然回过头来,笑着对他道:“有一件事情,倒是要恭喜贾都头了,要不了多久,贾都头就是无为州总捕头了。”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贾太基愣了一会儿,心中觉得莫明其妙。如今无为州的总捕头就是麻夜叔,此人八面玲珑,夹在知州、同知和州判三人之间尚能游刃有余,自己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小捕头,莫说取代他的位置,就连对他构成威胁都达不到。

不过,高二得俞小爷爷重用,说这话又似乎不是无的放矢……这其中的缘由,让贾太基实在是猜想不到。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独自行在路上,突然之间,一个捕快慌慌张张地跑了来,一见着他,立刻大呼:“贾太基,你怎么还在这儿,出事了,出大事了!”

贾太基一凛,心怦怦直跳起来,他觉得口干舌燥,费了好大气力才稳住精神,开口问道:“怎么了?”

“麻头,麻头……嘿,老麻这次是真变麻头了。”那捕快原本是想像以前那样,在背后也要敬称麻夜叔麻头,但转念便想到,此人已死有事烧纸,再也不能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那“麻头”当即变成了“老麻”。

“什么,他……他……死了?”

“对,麻子总算死了,真他奶奶的邪性,他原本酒量就不大,还敢喝那么多,直接醉死了。”老麻又变成了麻子。

“什么!”

贾太基想过许多种情况发生,唯独没有想到“醉死”这事情,麻夜叔这人酒量宏阔,他怎么会醉死!

“他是几时醉死的?”贾太基变色问道。

“就是方才不久,他的尸首已经被送到了班房之中。”那捕快嘿然笑道:“你不去瞧瞧?”

“呸,死人有什么好瞧的?”

贾太基骂了一句,心里却咯登咯登跳个不停。

“要不了多久,贾都头就是无为州总捕头了。”

高二柱的话在他的耳中又回响起来,他有些失魂落魄,回头向着自家走去,走了几步,想想不对,掉过头又向衙门奔去。

“老贾,你癔症犯了啊?”那差役看他这模样,跟在背后骂了一声,却没有听到贾太基回应,他莫明其妙地摸了会儿脑袋:“老贾这是怎么了,难道真跑去见麻子最后一面?也不曾听说过麻子对他有什么照顾,反倒是一些棘手的事情,总少不得让他奔走啊!”

他觉得情形有些不对,便跟着贾太基去了衙门。但贾太基跑得飞快,转眼间就没了踪影,他到了衙门中一问,得知贾太基拉着老仵作去了班房之中。

当他跟到班房之中是,老仵作正在低声道:“……所以,老汉说了,绝对就是醉死的……啧啧,醉死的人虽是不多,可也不少,老汉每年总得遇上三两个!”

“有没有可能……是某种毒剂,中毒的症状与醉死一模一样?”

“噗,有啊,那种毒剂便叫酒。”老仵作与贾太基也算是熟悉,忍不住翻了他一眼:“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这话,你没听过?”

贾太基原本如释重负,但听到仵作后面的话语,顿时又腰弯背驼,仿佛架上了千斤重担。

原因很简单,麻夜叔死得……太正常了。

贾太基可以肯定,麻夜叔是死在俞国振的手中,至少是俞国振遣人将他弄死的,可俞国振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麻夜叔醉死?

仵作已经说了,麻夜叔身上没有任何新近伤势,便是他们这些公门捕快最拿手的暗伤,也完全不存在。也就是说,麻夜叔是非常心甘情愿地喝了酒,然后醉死……

贾太基这个时候关注的,根本不是自己能否接替麻夜叔的位置,而是自己会不会像麻夜叔一样,莫名其妙地醉死!

“俞小爷究竟是用何等手段,让这个死麻子心甘情愿地醉死来……他此前饮酒都是极谨慎的,虽然酒量宏阔,却极少过量,便是再烈的酒,也就是三碗……除非劝酒的人是知州、同知这样的长官,难道说……是州判大人要除他灭口?”

不怪贾太基疑神疑鬼,实在是这事情太过诡异,他想来想去,只有州判这样的顶头上司劝酒,麻夜叔不好拒绝,才会饮之过量,否则的话,怎么会如此?

想到最近城中的传闻,贾太基摸着下巴,然后摇了摇头,不可能,若是州判要灭口,第一个要找的也是他贾太基,而不是麻夜叔!

“俞小爷……具有鬼神莫测之机!”贾太基身体猛然抖了抖,心中这个时候惊喜开始取代恐惧了:“他既然真有办法让麻夜叔这死鬼醉死,那么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去祖坟上烧柱香,弄个总捕头当当!”

他一个普通的捕快,每年弄个二三十两银子的实惠就算不错了,可是若得一个总捕头的职缺,一年二三千两都有可能!

心好一点的,只是吃了原告吃被告,心黑一点的,干脆就是有罪无罪只要没有靠山门路的就通吃!

至于听令于俞国振……那算什么大事,就像是娼门出来卖的,只有傻缺才会在乎骑在身上的是风流才子还是卖油少年。

“只要不违逆了俞小爷,不要得罪了高二,我便能坐稳这个总捕头的位置。有俞家支持,有那些凶悍的俞家家卫便可以调动,什么贼人捉不住?况且俞小爷向来大方,我为他做事,自然少不得赏赐,前些时日,还不是赏了我一船素布么?”

想到这,贾太基顿时觉得心花怒放,不再为自己是否会醉死担忧,接下来盼的反倒是,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真正成为无为州的总捕头了。

第二卷七三、谍网

“麻夜叔这厮,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死了,还是醉死的!”闻州判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次日,这消息让他吃惊之余,也有些怀疑:“醉死的……确认是醉死的?”

“他家中也不信会醉死,只说是因公被杀,要求知州老大人追拿真凶优厚抚恤,知州老大人特意派了仵作,查实他是喝多了醉死,打发了五两银子了事。”

“追拿真凶是假,优厚抚恤是真吧,麻夜叔死的太不是时候,正要借助他的气力之际,那姓俞的小子还有三天就要来了,没有了麻夜叔,我们当如何处置?”

陈栋看到闻州判的恼怒,嘿然笑道:“老大人何必着恼,没了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猪?麻夜叔不是总捕头,哪里值得老大人抬举!那个……上回给俞家传信的贾太基,我看人还机灵,又没有什么靠山,老大人不妨费点吹灰之力,让他当个总捕头,事情不就妥了?”

“有理,有理!”陈栋的话让闻州判茅塞顿开:“我要用的是无为州总捕头,又不是那死鬼麻夜叔,他死了就死吧,那个假什么的……假太监?”

“哈哈,贾太基。”

“嗯,便是这个贾太基吧,我这就去与知州说去,量他张化枢这点面子总得卖给我!”

捕头的位置虽然重要,却抵不过当朝温阁老的面子,张化枢听到闻州判的建议,原本是面露难色以太过仓促推托的,可是闻州判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温阁老曾经对下官说能今日办的事情就休要拖到明日”,顿时让他爽快地答应任命贾太基为捕头。

这个任命下午便下达出来,听得知州吩咐小心做事,贾太基大喜磕头,嘴里说着一定要粉身碎骨来报答知州的知遇之恩、州判的举荐之情,心里却在想着,自己真正要报答的,只有一人。

俞小爷!

这个时候,贾太基对俞国振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闻州判分明是在算计俞国振,却仿佛成了俞国振的牵线木偶,不仅折损了一个重要助力麻夜叔,还把他放到了捕头的这个要害位置之上!

这等手段,让人心中生敬、生畏,让人不得不俯首帖耳。贾太基是聪明的,至少他能看得出,闻州判一伙,绝对不是俞国振的对手!

既然是这样,该如何去做,贾太基心中自然有数。闻州判当天夜里将他原先的计划完整告知之后,次日晨俞国振便一边喝着粥一边看高二柱交上的报告。

“二柱,这次你的报告写得不错,便是要这个样子,言语要简略,事情要平正,只在最后,附上你自己的个人见解。”

高二柱应了一声,脸上却有些怒气:“闻钱味这厮好大的狗胆,去外头买个粉头早充他远房侄女,想要用这个妓家来诱小官人……小官人,要不让这厮也醉死算了?”

“只让他醉死……岂不是浪费了我们的棋子,贾太基被我们安插在捕头的位置上,可不是吃闲饭的。”俞国振笑了起来:“闻钱味看上了我们的几万两银子,可是我也看上了他的家当,他这些年总也积赞下了一二十万两的家当吧。”

说到这,俞国振眼中又闪动着光芒,要知道,他卖了种珠之法也就是赚到了八万两银子,而弄倒这个闻钱味虽然稍麻烦了些,事后各方打点也要分掉他近一半的收入,但十万两左右的进益总是有的!

俞国振永远缺钱,他的计划,需要的不是一个十万两,而是十个百个乃至千万个十万两。

“总觉得这口气忍着不痛快。”

“那么到时狠狠踩他就是。”俞国振笑道:“倒是你,二柱,觉得现在上手的这活计如何?”

“很有意思,小官人,小人觉得,这事情极对小人胃口!”

俞国振点头道:“你觉得有意思便好,我有意将你从家卫中调出,专门做此事,你看可否?”

“啊?”

高二柱顿时愣住了,从俞国振建立少年家卫开始到现在,他都是少年家卫中的重要成员,如今甚至已经升到了一阶卫长,月银达到了五两,让他离开家卫,这让他极度不适。

“这些事情有些繁琐,而且要经常外出,必然会影响到在家卫事的事务。”俞国振知道他有些不舍,高家兄弟对他忠心耿耿,是他的嫡系亲信,自然要安抚好来:“但这些事情做得好了,甚至胜过一千名家卫,如此重大,我不放心别人,只有调你来。”

“小官人,若是……呃,若是以后有更合适的人,小人还可以回家卫么?”

“哈哈,那是自然的,不过,我看很难找着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了。”俞国振知道他已经接受了新的任务,笑道:“孙子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么如何才能知己知彼?我能靠的就是你,如今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让无为州的事务,重要的在当天,不重要的也要在三天之内,都呈到你这里,你再从中选择交与我……能做到么?”

“能!”

俞国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建的是一个情报网,此前他也有一定的情报网,由一些孩童乞丐和小贩组成,但他们不仅不够专业,而且人数有限,只能在襄安镇附近打探消息。

上回闻香教来袭,并不直接进入襄安镇中,因此俞国振便没有接到有关他们的任何情报了。

以他现在的力量,去建立遍布全国的情报网那是痴心妄想,就是如今的大明天子崇祯,拥有厂卫这声名远扬的特务组织,尚且也掌握不了天下大局,以至于被一群幸进佞臣和嘴炮名士所包围。

在没有无线电的时代里,在所谓信鸽只是传说的现实中,靠着一个特务组织来掌控天下情报,完全是臆想。俞国振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拾遗补缺,来为自己的大计提供一些参考。

二柱出了俞国振的书房,阳光直射在他身上,让他觉得暖洋洋的。他低头犹豫了一会儿,缓步向着校场。

从今往后,他可就要离开这个训练场了。

家卫少年的训练如今增加了新的类容,骑马与鸟铳射击。对这二者家卫少年都是极为欢喜的,那十余匹马被他们照顾得好好的,浑身上下油光发亮,而四杆鸟铳每天总要想上几十声。好在闻香教弄到手的鸟铳还真不错,用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出现炸膛之事。

“啧。”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和大伙一起抢着玩鸟铳了,二柱稍稍有些遗憾。

“二柱哥,二柱哥!”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喊他,高二住回过头,便看到罗九河噌一下从木杠上跳下,向着他这边跑来。

为了强化对家卫少年的体能训练,俞国振还准备了许多器械,单杠、双杠这种比较简易的自然不会少。这些器械让单调的体能训练变得有趣起来,也让这些半大小子们无穷无尽的精力有了发泻的地方。

“怎么了,有什么事?”高二柱看着罗九河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这笑容有些刺眼,自己得从家卫中出来了,这小子却还可以在家卫中继续干下去啊!

“二柱哥,和小官人说说,我们好久没有出去了,总得出去找些活儿做做。”

罗九河说到这的时候,脸上可是堆满了笑,高二柱看他这模样,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些少年人不该有的感叹,还在不到一年之前,罗九河遇敌时不是害怕得摔跤,就是挥刀砍不中要害,可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个好战狂了。

“想打仗?”

“那是自然,小官人说了,先拿这些水匪山贼练手,早些练成精兵,他就带我们去打那些蛮夷虏寇!”罗九河颇为憧憬:“水匪山贼算得了什么,那只是内忧,杀来杀去没有多大意思,杀鞑虏才是真正的乐趣。”

“乐趣……”高二柱呵呵笑了一下,这种乐趣,以后与他没有关系了,他此后要关注的是……侦探,潜入,刑讯!

想到这个,高二柱突然间觉得又兴奋起来,他记起了,小官人带着他潜入盛泽周道登的府邸之中,然后用一封信,便将这个致仕的阁老活生生吓死!

“这倒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嘿嘿!”他脸上浮起了微笑,不过这微笑却让罗九河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个……二柱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好着呢,不过,今后我就不在家卫里做了,小官人要我去做其余的事情。”高二柱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乐趣,眉开眼笑地道:“对了,你小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罗九河断然摇头,他如今已经喜欢上现在的生活了,让他不当家卫不杀贼人,他就觉得睡觉都不踏实。

就在这时,叶武崖快步跑了过来:“九河,九河,小官人唤你去!”

叶武崖是从俞国振书房中出来的,罗九河去了之后,他向高二柱行了一个叉手礼:“二柱哥,听小官人说,你另有重任在身了?”

“嗯,以后你们好生做,不要等我回到家卫时,见你们还是没有长进!”高二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武崖和九河,是小官人用来接替我的,嘿嘿,接替我一个,要用两个人,果然小官人手下还是我最能干!”他心中却如此想。

第二卷七四、收钩

“俞幼虎进城来了!”

“听闻俞幼虎是向闻州判求亲的,闻州判有位侄女,千娇百媚啊!”

“正是正是,昨日里那位侄女也从外地来城,为的就是今日相见,啧啧,当真是好生运气!”

“什么运气,胡说八道,他们分明是英雄美人,相得益彰!”

当少年家卫们的队伍出现在无为州城前时,路人纷纷围看,议论之声也传入到俞国振的耳中。少年家卫们脸上的神情都有些愤愤,在他们看来,自家小官人就是娶个郡主什么的都嫌委曲,那闻州判是什么东西,他的侄女儿,哪里配得上自家的小官人!

俞国振自己倒是不动声色,甚至当围观者向他欢呼时,他还在马上抱拳拱手回礼致意。

也有些无为州城里的大胆女郎、媳妇儿,听得外头的喧哗,从门缝、窗隙里向俞国振看来。俞国振虽然面相只有十六岁,还略带些稚气,可是气质上却沉凝如渊,加上在南方人中算是身高臂长,长期的锻炼让他身体健硕。那些女郎媳妇儿看得芳心鹿撞,女郎们少不得又要春闺私梦遇檀郎,而媳妇们只怕要看着自家萎琐汉子臭骂几回了。

“来了,已经进城了?”

闻全维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回头望了望,一向在他身边的陈栋这时却不知在哪儿,他骂了一声,看着面前奴颜婢膝的贾太基:“贾太基,你的人准备得如何了?”

贾太基精神一振,满脸谄笑:“回大人,从接到大人命令起,小的就开始布置此事,如今大人府上周围,三百多号民壮乡勇和弓手挥手可至,若是发出警讯,在城中还有五百名民壮可用!”

“你小子做得不错,比那死鬼麻子强得太多。”闻全维很满意地空头许诺:“好好做事,本官日后必会提拔你。”

“是,是,多谢大人栽培!”贾太基道。

“那小子带了多少人?”闻全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不会将他的家卫全带来了吧?”

“带来了三十余人,不多,大人只管放心,我们七八百人,若是还收拾不了这三十余人,倒不如自己去抹脖子罢了!”

闻州判想想也是,就算俞国振带来的家卫少年一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最多也就是抵得了三百人罢了。

“诸葛一生唯谨慎,我再将府里的家丁算进去,府里有五六十号家丁,至不济总能护得我的周全。”他心中暗想,回头看了看,发现陈栋依然没有出来,他心中有些怒意:“这陈栋平日里尽往我身前凑,如今人怎么不见了?”

俞国振一行穿过长街,沿途围观者甚众,家卫少年的制式衣裳、整齐步伐,都是这些闲人们议论的话题。闻州判得到了消息,知州张化枢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听得半城震动,他冷笑起来:“看他得意,看他猖狂,转眼之后,便成阶囚……这次闻全维可是要发达了,他仗着与温育仁的关系,屡屡轻慢于我……仲季,你做得好,做得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我再出面,或抚或罚,让事情有个圆满的结果!”

骆会笑着道:“大人,我们不妨手谈一局,坐待雨散云收?”

“好,好……听闻三月,复社在苏州府举办虎丘大会,仲季可想去看看?”骆会摆开棋局,张化枢抓过白子,一边轻扣棋盘一边问道。

“大人莫非有什么吩咐?”

“不是我,是你,仲季大才,总不能一辈子沉沦幕僚,前年国家大试,复社气势之盛你是见到的,若是你能参与此次虎丘大会,加入复社之后,科举之途便坦荡了。”

“如今当朝的温阁老,对复社张溥之流可不是很看中啊,我怕加入复社,不蒙其利,反受其害!”

“哈哈,仲季这就错了,张溥自己虽然不甚得志,沉沦于草莽江湖,可是温阁老对他甚是看重。虽然温阁老将周延儒赶出了朝堂,可复社的声名、影响,温阁老绝不会忽视,想来会遣人与张溥勾通。”

骆会沉吟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复社之中鱼龙混杂,不过是结党营私,此时虽是群议汹汹气焰盛炽,但迟早必会取祸。东林遗鉴,所在不远,大人,学生如今只想当个足谷翁,等大人这一任满后,便请辞回乡养老了。”

骆会这话语让张化枢愣住了,他知道骆会这人虽然贪财了些,却是有几分见识和本领的,可是如今却无意仕途!

“复社之中,尽是海内外名士……”

“大人却有所不知,除了海内外名士之外,商家之子,富人纨裤,只要愿意交钱,也可以入复社。”骆会笑了起来:“富人借名士以邀名,名士借富人以致富,不外如是。”

他是绍兴人,正是复社成员甚重之处,因此知之甚详。张化枢也不再劝,两人专心下棋,下得几步,突然间一个仆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大人,出事了,出事了!”

“胡说八道,大人好端端在此,哪里出事了?”骆会喝斥了一句。

那仆人抹着汗,长身作揖:“大人恕罪……是闻州判府前……出事了!”

“哦?”

“闻州判的幕友,那个叫陈栋的,突然间喊了一声冤,便从人群中挤进来,在门口拦住了俞国振!”

“咦?”

这个变故完全出乎张化枢与骆会意料,骆会与陈栋更是早就相识,闻言之后脸色大变:“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来!”

“闻州判府前,瞧热闹得很多,足有上千人,街两边围得水泄不通,突然间那陈栋感了一声‘冤’,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扑倒在俞国振脚前,但此时……此时他背后插着一柄刀,已经奄奄一息,只是抓着了俞国振的脚便死了!”

“什么!”

这下张化枢都额头冒汗了,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下有人被杀,这可是他知州的责任!

“俞国振怎么说?”骆会还勉强保持了镇定:“他怎么个反应?”

“俞国振蹲下,陈栋死前似乎在他耳畔说了什么,俞国振脸色大变,然后伸手从陈栋身上拿出了一个包,那包里是一叠子信件……”

张化枢与骆会面面相觑,闻州判的算计,在他们看来就算不是天衣无缝,也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可陈栋这突然死在俞国振面前,把水就完全搅混了。

“接下来呢,俞国振又说了什么?”

“小人看到这,便来给大人报信……不过张财还在那里,若有什么变故,他会继续来报信。”

两人没有心思再下棋,张化枢要保持知州的官样,端坐着没有什么变化,而骆会则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苦笑着道:“大人,学生猜来猜去,却没有猜到这般变化……原先为大人谋划的事情,只怕不能做准了。”

“且再等等看,或许还有变化。”张化枢捻须道:“那个新命的总捕头贾太基,不是悄悄调集民壮守着闻府么?”

“若真的厮杀起来,怕于大人官声也有碍,这是州城之内啊。”

“自有闻全维去顶着,他惹出来的事端。”张化枢倒是不在意。

“只怕……”

骆会还没有把自己担心的话说完,紧接着,又是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却是另一个仆人张财赶来。

张财脸上的惊恐之色,比第一个仆人要更甚,他一进来之后还没有等站稳便嚷道:“不得了,不得了,大人,闻、闻州判被杀了!”

“什么?”

张化枢与骆会虽然知道可能还有变化,但这个变化也太剧烈,让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俞国振把闻全维杀了?那可是杀官造反!

“不好,大人,请速速安置好内眷,召令兵丁前来护卫!”骆会浑身都在出冷汗了:“俞国振……是要造反了!”

“不是,不是俞国振造反,是闻州判私通闻香教和闯军流贼,图谋不轨,想要造反,俞国振揭穿了他的直面目,群情激愤,他被活活殴死!”张财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道。

“该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好生说,从陈栋死后说起!”

张化枢一脚踹了过去,将张财踢得一个趔趄,张财定了定神,开口将陈栋死后的事情一一说来。

“俞国振打开那几封信,脸上勃然变色,恰好此时贾捕头来迎他,俞国振将那信件给贾捕头瞧了,贾捕头也是一脸见到鬼的模样。俞国振喝令贾捕头带人将州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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