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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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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只要我成绩好,便要送礼物给我……唔,我想要一艘蒸汽船的模型!”
“我也要,我成绩也不差!”
几位皇子兴奋地讨论起来,仿佛是在提一位远房的但又亲近的堂兄。崇祯以手抚了一下额,不由自主地苦笑。
在俞国振给他的信中,有很多都是在探讨皇子、皇女的教育问题。而且俞国振除了给他信。还专门给皇子们写信,关注他们的学业。勉励他们努力。赞扬他们取得的进步——确实就象是一位严厉又不失慈爱的兄长。每次俞国振来耽罗,还会带着这几个皇子四处转悠,甚至上回还带着他们乘蒸汽船去了一趟倭国,爬了倭国的富士山。
这样的结果,就是几位皇子竟然都成了俞国振的仰慕者,他们对俞国振极为佩服,偶尔还拿俞国振的话来反驳崇祯了。
崇祯也曾焦躁过。觉得俞国振夺了他的江山,还要夺他的儿子。那次一向不理外事的周皇后发了怒。背着子女,一边流泪一边呼他信王。责问他是不是非要让这几个儿子恨俞国振入骨然后被俞国振寻借口杀掉才满意。那个时候,崇祯才意识到,俞国振刻意抽出时间来关怀这些皇子公主们,并不只是闲得无聊或者要在他面前炫耀。
“唔。”他正在想着俞国振的事情,手却被周皇后碰了一下,他向皇后看去,周皇后轻轻呶了一下嘴。
是对着坤兴呶的嘴。
坤兴神情恍惚,脸上带着动人的红晕,眼睑低垂,目光盈盈。
转眼之间,生于崇祯三年的坤兴已经是十七岁了。早在前年时,崇祯便有意为坤兴择婿,并在书信中与俞国振提及此事,俞国振回信中却提出了一个让崇祯惊讶的建议:公主尚年幼,不如待其稍长,由其自择。
崇祯向俞国振提此事,也有试探的意思,但俞国振的建议却宛若一个关爱妹妹的兄长,并且强调,公主之夫一定要人品良善,能待公主敬重亲爱。这让崇祯又觉得,俞国振对坤兴并没有什么意思。
现在看坤兴这模样……
崇祯突然有很强烈的挫败感,自己的儿子们一个个敬佩俞国振,自己的女儿又喜欢上了俞国振——偏偏这个俞国振,还将夺取自己的江山!
“咳!”他咳了一声,坤兴顿时惊醒过来,坐直身躯,一声不响,继续自己手中的针线活儿。
周皇后叹了口气,若自家不是朱家皇帝,坤兴不是皇家公主,那么自己想方设法也要将俞国振那小子捉来当自家的女婿。
“曹化淳,王承恩,你们两个跑哪儿去了?”崇祯大喝了一声。
转眼间,曹化淳跑了进来,崇祯这几年是胖了,但曹化淳却瘦了,这可不是由得他养尊处优的京城大内,崇祯一大家子在这里,为了节俭开支,还得自己种菜养鸡。莫说他,就是崇祯自己,如今也能养养花除除草什么的。
“皇爷,有何吩咐?”
“你去问一问将岸,俞济民何时来岛。”崇祯哼了一声:“朕要见他。”
坤兴低低呼了一声,然后却被崇祯严厉的目光扫过,她顿时明白,自己的父皇并不是为了她而要见俞国振。
终究还是放不下他那江山。
一种悲伤和心碎同时混杂着自怜的复杂心态,瞬间袭击了少女的心。她一声不响,垂着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泪水。
崇祯没有理睬她,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在焦急地等着,等俞国振到来。崇祯十九年七月初六,眼见着秋收即将来临,俞国振终于乘着蒸汽船来到了耽罗,随他而来的,还有五万五千名华夏军。
而此刻华夏军略委员会对建虏宣战的消息,也已经震惊了天下。
“官人,你可是许久没来了。”
将岸仍然按照原先的称呼称俞国振。这是他的特权,因为严格来说,他早就脱离了军队系统,并不受军事规章制度约束。
他身边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见到跟在俞国振身边的另一个孩童,顿时扑了过去:“小官人,你说要给我带的东西呢!”
跟在俞国振身边的,正是他的长子俞襄。
“你这小子。怎么就不懂礼?”将岸骂道。
“得了得了,他们这个年纪,若是什么礼都懂,岂不都成小老头儿,俞襄的顽皮劲你可是不知道。”俞国振哈哈大笑,然后回过头,看着跟上来的一个少年:“步秀秋。你照看着他们,莫让这些小子太过顽皮了。”
将岸看着这少年恭敬施礼。神情一动:“这是阿部中秋之子?”
“正是。不过,现在可是姓步了。”俞国振淡淡一笑。
倭国德川家的高级官员,几乎都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新襄,在新襄接受系统地教育,而且全部都改用了汉姓。几年下来,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已经能说流利的华语,年纪到了还都加入虎卫。他们这一代是没有资格进入中等学堂的。因此他们所受的教育就是五年的初等教育,但到了再下一代。就有资格接受中等学堂教育了。
俞国振深信,通过两到三代人。就足以将倭国人同化过来。
倭国人口数量不少,根据最新的统计,约有两千万人。这几年迫于俞国振的压力,倭国内部的战争稍少了些,但人口增长的速度反而比混战之时更慢,原因很简单,每年从倭国要有大量的适龄女子被征发出来,成为华夏族裔的妻妾。对于倭国人来说,这是最好的一条出路,因为即使是在华夏军略委员会控制的地盘内哪怕是矿山里做小工,待遇都胜过他们在倭国土里刨食。
“此次有件事情我要先给你交个底。”俞国振与将岸肩并肩走着:“本次战役的目的是彻底消灭伪清,夺回辽南之地,因此战后,可能要设辽东总督府,我有意让你任辽东总督,你自己觉得如何?”
将岸愣了一下,心中顿时犹豫起来。
“另外,我准备实行各大总督对调制度,如同各军军长轮调制度一样。”俞国振又道:“任何一人,无论是谁,在某地总督任上都不得超过两任,一任是五年时间。”
将岸顿时苦笑了,他方才犹豫的就是,在耽罗经营了这么久,虽然说比起新襄、青岛口,羿城的发展尚有所不如,但总算建得还可以,无论哪个方面,他都处理的得心应手。他有些舍不得这一摊子,但总督对调制度若是推行开来,他还是要给调到别的总督领地去。
“是,我定然完成任务。”他低声道。
“辽东虽然条件简陋了些,但是比起刚开始建羿城时条件可是要好得多了,而且,辽东的资源也远胜过耽罗,你可以从耽罗调一部分官员干事前去。”俞国振笑道:“另外,在短时间内,我会将资源向你这边倾斜,你要做的主要是三件事情。”
“请官人吩咐。”
“其一,肃清建虏残余,不令其干扰了东的营建。其二,充分利用辽东的资源,花五至十年时间,在辽东建立比较完整的钢铁工业体系。其三,开垦辽东的黑土地,在三到五年之后,让辽东粮食不仅完全能够自给,还可以有余,供应军需。”
这三件事情都是大任务,将岸用心记了下来,俞国振停了一下,然后又道:“尚有两件事,他也要小心,一是我会遣研究员来研究辽东气候下列车的问题,争取及早拿出能在辽东苦寒之地奔行的列车。虽然此事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研究,但你要及早做好规划。二是……当心罗刹人。”
“罗刹人?”对于前者,将岸是有心理准备的,他知道俞国振是一个列车狂人,曾不止一次说,将来华夏每一个州府,都应该通列车,若是有条件的县城,也应该通列车。但对于第二点,将岸有些惊讶了。
“对,罗刹人。”俞国振的眼中寒光凛然。
不必问原因,将岸记下了此事,然后笑道:“崇祯皇帝要见官人,八天前就开始问官人何时到了,他这几年倒有长进,在家里看看报纸,便知道要对建虏开战。”
“哦?那我就见一见他吧,正好答应了几个皇子的礼物,也要送过去。”俞国振笑了起来。
第十一卷六零八、三年磨剑今试锋(四)
听闻俞国振将来,坤兴顿时兴奋极了,但上回父皇严厉的目光,让她心有余悸,因此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用忙碌来掩饰自己。
从客厅里茶几摆放的位置,到父皇书房里每一本书的抹拭,坤兴都一一亲手而为:客厅是父皇见他的地方,书房是两人秘谈的地方。
上午十时,客厅里的大座钟敲响了。这个大座钟乃是新襄钟表厂的物产,做得富丽堂皇,还镶嵌了不少宝石珠玉,价值十五金元,也就是相当于一千五百银元,以崇祯的收入虽然买得起,可生性节俭的他如何舍得。
这座座钟是俞国振送的,除此之外,屋里的许多摆设,有用或无用的,不是俞国振所赠,就是方、张等崇祯旧臣所送。与大明相比,俞国振对于各级官员的待遇可谓丰厚至极,象方孔炤、张秉文这样一省总督,一个月的月薪可以达到二十金元,约摸相当于过去的两千两白银,再加上职贴、补助,还有年底的福利,全年收入可以达到五百金元,也就是过去的五万两白银。
与高薪成正比的是严厉的反腐措施,朱元璋曾想出剥皮实草这样的手段来反腐,但可惜的是这种反腐只能期待出现清廉的上司才行。而新襄体系下的反腐依靠的是相对完整的监察与制约制度,虽然这不可能根治腐败,却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腐败的成本。比如说,上司任命了下级。那么就必须对下级的腐败行为进行监督,若是下级出现了较为严重的贪腐,那么上级除了要因为未尽到监督责任而受到降薪、罚薪处分外,甚至可能因为连累而丢失官职、玩忽职守而锒铛入狱。
就是这样,腐败现象也难以根除,仅过去一年中,新襄体系下因为贪腐而丢官的人数便达到了一百一十七人。其中被处以极刑的有二十四人,其中不乏是虎卫系统退役下去的功臣。
坤兴听得钟响,立刻来到了自己的闺房。透过向着南的窗子,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父皇、母后都没有出来,但是大弟慈烺带着两个小弟已经跑到了院子里。另外就是闻讯而来的沈犹龙等旧臣。
沈犹龙现在算是崇祯的秘书,负责给崇祯做点校对工作,每个月能领到三个金元的收入,也能维持一定体面的生活。最初时他还有些愤愤,后来也就习惯了,连崇祯天子都是自己养活自己,何况他!
很快,坤兴就看到俞国振出现在院子里,和以往见到他时一样,他仍然穿着那身制服。英气逼人,虽然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可岁月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比过去显得更加沉稳。
一笑一言。安人心房。
坤兴悄悄用手捂着自己的胸膛,因为俞国振不经意往这边看过来的一眼,那儿跳得厉害。
她知道,站在俞国振那个地方,根本不可能看到她,但却仍然忍不住心跳不止。
“济民先生。一年未见,实在想念!”朱慈烺向着俞国振行了一个军礼。
俞国振还礼后笑道:“你还是想入华夏军?”
朱慈烺大窘,嘘了一声,俞国振立刻明白,嘿嘿笑了笑,举手表示歉意。这可是他和这位大明皇子之间的秘密,若是给崇祯知道了,必定要闹翻天来。
不过俞国振也不主张朱慈烺加入军队,无论是从他朱家的角度,还是从俞国振的角度,朱慈烺从事任何行业都会有前途,唯独加入军队是绝无前途可言。即使俞国振不做任何吩咐,下面的军官,也绝对不会允许崇祯的子孙在军队里出头的。
与崇祯的三个儿子说了会话,俞国振便在王承恩与曹化淳的引领下,来到了崇祯的客厅里。
崇祯没有起身,看着走出来的俞国振,他心中五味杂陈。
俞国振自然不会去计较他这么一点点倨傲,崇祯连江山都丢了,也只能保有这一点小小的倨傲了。他颔首向崇祯示意,但看到了周皇后,倒是抱拳行了礼:“娘娘。”
周皇后笑着道:“济民,你可来了,那三个小子念叨许久,就是陛下,莫看他如今这脸色,其实也盼着呢。”
“胡说!”崇祯怒道。
俞国振与周皇后都是一笑,崇祯这是死鸭子嘴硬,周皇后端上果盘糕点,还自己每份拿起一样尝了尝:“若不是济民你来,绝不给这些小子们吃这么多带糖的,免得吃坏了牙。”
“他还怕你毒死他?”见周皇后这么小心谨慎,崇祯就气不打一处来。
俞国振呵呵笑了起来:“是我的不是……陛下近来可好?”
“有什么不好的?”崇祯哼了一声,看了看四周:“沈先生,你也坐,如今我不是皇帝了,只是这里的一个学究,用不着拘礼。”
“一朝为帝,一世为帝。”沈犹龙半挑衅性质地望着俞国振。
俞国振泰然自基,笑着说道:“说起此事,据闻金陵城中的朱由崧又闹了一回,说是要选天下秀女入宫,阮大铖参赞此事,结果有人向阮大铖推荐一女,说是此女容貌极佳,文彩菲然,又精擅女红。阮大铖问是何女,荐者云阮家之女丽珍是也。”
崇祯听得朱由崧选秀女之事已经是不屑地哼了声,再听到阮大铖更是撇嘴,不过听到荐人者所荐是阮丽珍,崇祯也忍不住咧了一下嘴。
就算不知道阮丽珍是何许人也,可是听到这名字也能猜出,必是阮大铖之女了。
“阮丽珍乃阮大铖之女,早年失丧于乱军之中,阮大铖哪里献得出来,但若不献出,众人便挖苦他,何吝于己女而慷他人之慨也。”俞国振补充了一句,然后叹息道:“为帝者如此,为臣者如此,百姓岂不弃之?”
崇祯也是默然无语。
“济民,你随我一起到书房来,沈先生也来。”众人默默喝茶,过了会儿,崇祯才勉强道。
崇祯的书房也还算简朴,俞国振与沈犹龙进来之后,崇祯自己关上门,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问道:“你有几分把握,彻底消灭建虏。”
“十分。”
“料想也是……你没有十分把握,不会动手……济民,对建虏一部,你准备如何处置?”
“陛下希望我如何处置?”
“朕……我……希望,你能杀尽建虏,鸡犬不留!”崇祯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俞国振能理解他的心情,自从登基以来,建虏三番五次入寇,让他蒙受大明历代天子都未承受过的耻辱。不过,俞国振确定一项政策,并不会因为哪一个人的愿望而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我知道你心慈手软,要不然当初就根本不会派人去救我,也不会让慈烺他们在此……可能你觉得,建虏当中也有无辜之人,故此你只追究奴儿哈赤的子孙,只诛杀爱新觉罗一氏。但是你错了,建虏全族,绝无一人无辜,哪个不是吸食我华夏百姓膏血而生,哪个手中不沾着我华夏百姓的血仇?”
俞国振默然无语,这种想法可不仅仅是崇祯有,而是华夏大多数人的共同心声。拜他这些年来对建虏暴行和华夷之辨的宣扬,如今不仅是他治下之地,就是金陵、闯军,也以自己为华夏之民为自豪,痛恨一切入侵之异族,特别是近几十年来给华夏带来极端苦难的建虏。
“怎么,你做不到?”崇祯见他半晌不说话,便又问道。
俞国振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笑道:“此事却非我们在这里可以确定,我只能说,凡执迷不悟负隅顽抗者,必死!”
这算不得给崇祯承诺,俞国振也不会因为给某一个人的承诺而改变他原先的计划。
“你此战准备如何进行?”崇祯又问道。
“自然是随机应变了。”
俞国振这话说得言不由衷,事实上此战如何战法,早在两年前就有推演。崇祯也知道自己过问具体作战方法未免过细,因此只是随口一提,然后看了沈犹龙一眼:“沈先生可有什么建议?”
“臣不熟军略,南海伯百战百胜,既然说随机应变,自然成竹在胸。臣只担忧一件事情,如今已是七月,胡天八月即飞雪,最多再有两个月,辽东便要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故此此战两个月内怕是就要结束。待华夏军撤回,建虏是不是还会卷土重来?”
崇祯觉得极有道理,一直以来,阻挡华夏民族稳固自己疆域的唯一敌人就是恶劣的自然环境。若是能耕种之地,华夏民族便可以将之牢牢控制在手,但若连菜都种不得,那么华夏民族往往据而复失。
他看着俞国振:“济民,你有什么办法?”[WWW。WrsHU。COM]
“这一点请陛下和沈先生放心。”俞国振微笑起来:“这三年来,我可是磨砺兵锋,每年冬季都派兵去北海熟悉环境,还研究了一些在极寒天气中保暖、生存的小技艺。此次北上之后,绝对不会再撤。可以这么说,辽东苦寒的气候,再也不是我们的困扰了。”
“哦?我对这个倒是挺感兴趣……是些什么技艺?”
“第一项倒是跟着建虏学的,盘火炕的技艺,这样冬天呆在屋内便不怕了。第二项是改进的棉袄、羽绒裳、皮帽子和手套,穿在身上更暖和。第三项就是辣椒了……”
俞国振半是玩笑地说了一些御寒的方法,有些是认真的,有些就是凑趣了。
第十一卷六零九、津门火起天下动(一)
崇祯十九年七月二十日,天津卫。
守卫于此的华夏军数量并不多,在京师落入吴三桂之手后,这里一直是由李岩占据。李岩去了山西,为了方便接收京师附近的难民,俞国振便派人接管了天津卫。但接管的地方,也只限于天津卫和往南的静海等一直到山东地界,也就是运河东岸的地方,至于西面,只是华夏军的侦骑活动出没的范围。
如今守卫这里的只是一个营,人数并不多,他们最重要的工作,也只是安置从吴三桂治下逃出的百姓,然后装船,运往耽罗、羊口或者青岛口,再转运到大员岛去。
小小一个大员岛,这三年来接纳的来自京师、山东的移民数量,高达两百余万,沿海沿河的平阔地区,迅速得到了开发治理,而当地的土著,在与移民发生了三次冲突之后,要么迁往更深的深山,要么就开始尝试着与移民接触。
毕竟华夏移民与欧洲白人移民不同,比他们要宽容得多,这是华夏民族的道统使然,势不利必自强不息,事极顺亦厚德载物,那种得志便猖狂的心态,乃是岛夷小民的痼疾。
守卫天津卫的营正名为聂霖,他被派到这里,可谓孤军深入,乃是俞国振亲自点将,这与他为人谨慎小心密不可分。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在年初接到俞国振的密令,让他注意吴三桂和建虏的动象之后,他所带的这个营至少有两个连是一直处在战备状态。
“吴三跪这龟儿子,他老爹当初真有先见之明,不过还好没有给他取名为吴四跪,若是吴四跪岂不又要投降咱们……我可不愿意让这汉奸加入咱们!”
丁胜在聂霖耳边唠叨着,聂霖没有理这个话唠。
他们一行二十余骑,贴着运河缓缓南行,这是每日聂霖必做的功课。虽然他巡视的这段并不长。只是二十余里,但每天行过一遍,聂霖便觉得心安一些。
“嘘。别出声。”
丁胜还要唠叨,另一边的白宁却嘘了一声,然后这个马贼出身的华夏军士兵。翻身便伏在了地上,侧耳听起动静来。
随着华夏军的扩充,加入其中的也不再是当初当纯的少年移民。象白宁,他其实是流寇马贼出身,曾经跟随过张献忠,后来在湖广被俘,因为年幼,在服了一年苦役之后转为半工半役,又因为表现出众,最终加入到了华夏军中。他打小就跟着张献忠四处厮杀。因此熟悉马性,是个非常出色的侦察兵,如今也成了聂霖的警卫。
“有发现?”聂霖皱着眉问。
“三十余骑,离此大约一里多,被庄稼挡着了。”
挡住他们视线的庄稼是玉米。因为大量的人口或逃或死,所以华北平原靠近运河的地方,大片大片地都被种上了玉米。聂霖听得是三十余骑,他看了看周围,判断对方肯定会顺着这条路过来,便向白宁道:“你回去先发警报。传我命令全城戒严,全员在岗,其余人跟我埋伏进玉米地里!”
白宁应了一声,飞快地上马,然后调头回奔,聂霖与其余人散入了玉米地中。
只是很短时间之后,来人便到了他们面前。
“是……吴三跪这厮的人,竟然跑到这边了,送上门的礼不收不成。”聂霖看到对方身上的衣裳,微微露出了笑容。
以人数来说,聂霖身边只有不足二十人,但众人没有一点害怕,只是稍稍有些紧张——毕竟他们已经有三年没有正经打过仗了。
火枪上膛,瞄准,令下,射击。
玉米地里突然响起的枪声,惊破了周围的宁静,那三十余骑中,有六人立刻中枪落马,还有人虽然中枪,却不是要害,因此还能伏在马身上。其余人知道遇袭,一边向着玉米地中回射弓箭或火枪,一面拨转马头调头就走。
聂霖心里骂了一声“跑得倒快”,口中却第二次下令射击。
这次是自由射击,又有七人落马,其余人循来路逃了回去,但华夏军所用火枪射程较远,在敌人逃跑的过程中,足够再穿弹射击一回了。
不过这次只有三人被击落。
“打扫战场,有没有人受伤?”聂霖大声道。
“哈哈,大宝这傻子扭着自己腿了。”
“胡说,我是在做战术规避动作之时不慎扭着的!是因战负伤!”
听得这样的回应,聂霖微微一笑,方才的紧张完全没有了。他们装好弹,用枪指着落下马的敌人,有两个还在动,看起来并没有断气。
樊车儿惊恐地摸着自己的胸,方才两边枪声响起时,他觉得那儿突然剧痛,初时他只顾着转身逃命,没有仔细想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身后已经没有枪响了,他才记起此事,摸来摸去,都没有摸着伤口,这让他稍安心了些。
回头望了一眼,被伏击的地方已经很远了,他让马慢下,再看周围的袍泽同伴,一共出来了三十人,但现在就只剩余十一人,除了被击落的,还有跑散的。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恐惧。
“回去怎么说?”有人硬着头皮道:“你们谁见着有多少人伏击?”
“我方才回头望了一眼,只看到十来个人,但真正有多少,却是算不清,两边的玉米地里应该还藏着些,总共……应当与我们人数相当。”
樊车儿知道这是夸大,方才枪声响的数量就可以听出,对方人数绝对不超过二十。但是华夏军战力之强天下无双,稍稍夸大一些,能涨自己的颜面,又更易回去向将主交待。
“奶奶的,与俞国振开战……真不知将主是怎么想的。”有人嘟囔了一声。
“闭嘴,休得胡说。”樊车儿吼了一声,大伙都是一凛。
“回报去吧。”樊车儿又道。
就在与他们相距约三里的地方,吴三桂在马上站起身,举着望远镜,向这边望过来。
在他身边,是五千余骑。吴三桂行军可顾不得爱惜庄稼,因此这五千余骑散在田里,将大片的玉米都折腾得不成模样。
眼见就可以收获的粮食,糟蹋成了烂泥,少部分军士心中还是有些惋惜的。吴三桂却顾不得这么多,他心思全部在望远镜里。
身边的一个副将道:“听枪声响,应该是华夏军的,狗日的倒是机警,咱们离得还有十余里便被发觉了!”
“能到这里才被发觉,已经是不错。”吴三桂哼了一声,心中颇为自得。
华夏军的情报系统非常发达,吴三桂与建虏不止一次吃过其亏,这几年来更是每年都能侦破些部下被收买的例子。此次为了瞒住华夏军的情报系统,吴三桂花费了不少心思,最初是说要学着华夏军搞对抗性演习,然后猛然南下,一夜狂奔,前锋抵达了距离天津卫十余里处,这个速度与这个效果,吴三桂想来就是俞国振指挥的虎卫,也不过如此了。
只可惜自己部队的装备比起华夏军还是有所不如,否则倒是可以和俞国振争一争。
很快,派出去的侦骑退了回来,三十骑只剩余不足一半,回来的也有几人身上带伤,而且一个个甚为沮丧,这证明他们在与对方的较量中吃了亏。
“怎么回事,你们方才来报,不是说发现敌踪么,怎么这么狼狈?”吴三桂有些不快地问。
樊车儿垂头丧气:“不是兄弟们不争气,实在是华夏军太狡猾,他们在玉米地里伏击,人数与我军相当。”
“啧。”
吴三桂微微咂了一下嘴,不必问对方的伤亡,问出来的结果也只是徒惹人伤心罢了。
“不过从敌情来看,应当也只是一队巡哨侦骑,此地距离天津卫只有十里,在此才遇上华夏军的侦骑,反而说明华夏军并无戒备。”吴三桂身边的副将笑道:“恭喜侯爷,果然建立殊勋,自俞国振起事以来,尚不曾听闻有人能夺下他部下守卫的城池的,侯爷妙算,当世无双!”
这马屁拍得实在笨拙,更何况吴三桂还没有进入天津卫。吴三桂狠狠地瞪了这厮一眼,心中想着这等只会拍马的家伙,以后还是少重用为妙。
“目标,天津卫,全军——攻击!”他拔刀向着东南方向一指。
五千骑兵顿时上了马,他们浩浩荡荡,便向天津卫逼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方才双方前锋发生遭遇战的地方,看着地面上的尸体,特别是有两个分明是询问之后补刀的尸体,吴三桂心中明白,自己此次袭击的突然性到此为止了。
这让吴三桂心微微有些紧张。
“让前锋小心埋伏。”他向传令兵道:“每隔一柱香时间,便向我禀报一次敌情。”
前锋的禀报始终都是“一切顺利”,甚至到了天津卫城下,仍然是“一切顺利”。这让吴三桂心中的那微微紧张变成了忐忑不安:天津卫地理位置如此重要,俞国振不可能不重视它,那么到现在为止的顺利,是不是俞国振设有什么阴谋诡计?
“天津卫城防情形如何?”他又向传令兵道:“让前锋速速报来——我们也加紧一些!”
他是如此急切,几乎与传令兵同时抵达了前锋,到了这里,用不着前锋禀报,他自己便可以看到天津卫的城墙。在天津卫的西门之外,他惊讶地发现,城门是大开的,城头也没有看到火炮的痕迹,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天津卫像是一座空城!
第十一卷六一零、津门火起天下动(二)
吴三桂惆怅无比。
天津卫确实象一座空城,城上城下,都没有任何人影,面对吴三桂的五千精兵,简直就是一个脱光了的姑娘。
但偏偏吴三桂不敢上。
随着俞国振慧星一般在华夏大地上崛起,他的有关战例也都被各方兵家一一详解,吴三桂也不例外。他发觉俞国振每每作战,看似常以少战多,但实际上,俞国振在绝大多数战争中,都形成了局部的优势。
这种局部的优势不是体现在人数上,而是体现在战力上。俞国振对于自己的优势非常清楚,对他的敌人分析得也很透彻,是真正做到了“知己知彼”,因此,他不被表面上的数字所迷惑,而是能看破双方实力的本质。
因此,吴三桂可以肯定,他在研究俞国振的同时,俞国振也一定研究过他。俞国振一定做过预案,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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