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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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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国振微皱了一下眉头,打开后看了看,顿时神情肃整起来。
万时华知道自己不属于军队系统,不该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但从俞国振神情来看,似乎是有大事发生了。
“建虏又南下了。”俞国振收住密信,见万时华一脸好奇,便开口解说道。
他心中有些懊恼,密信乃是从辽东直接传来,高二柱如今人在朝鲜,便是打探辽东的消息。原本虎卫的情报网只是集中在南直隶和湖广一带,京畿附近只有一些据点,崇祯十年初时捕获了尚可喜,高二柱从他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再与朝鲜那边传来的消息相应证,于是让秦盛亲选拔倭国人,伪作与建虏通商,从而建立起了在辽东的情报系统。只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刚刚展开,所得到的消息尚迟。
就在俞国振南下不久,倭国人探听到建虏准备出征的消息,只不过最初时所有的消息都说是要再征察哈尔土蛮,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分兵两路攻伐大明。
在得到确切消息,已经是九月一日,建虏右翼军扬武大将军多罗贝勒岳托部早已出发数日,而密探迟迟传不出消息,到九月四日,奉命大将军睿亲王多尔衮率的左翼军亦出发,消息才传入朝鲜,然后再从鲜国北传到南。高二柱得到消息,立刻遣三艘快船南下,借着北风,仅用四天便到了上海,然后又用了二十六天传到新襄。
也就是说,俞国振现在接到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建虏只怕已经纵横于京畿了。
“该死……经过崇祯九年的京畿之战和崇祯十年的皮岛之战,还以为建虏会稍稍休整,却不曾想他们一缓过气就来攻打大明啊。”俞国振叹了口气:“不过也是必然,强盗饿了,自然就要掳掠。”
“朝廷里外,尽是酒囊饭袋,主公当真要为朝廷效死力?”万时华听得俞国振说起军务,心中一激荡,有些忍不住,慨然道:“臣下以为万万不可!”
他激动中,对俞国振的称呼改成了“主公”,而自称也变成了“臣下”。话说完之后,两人都意识到这一点,却又都觉得很自然。
在他们周围,不是虎卫就是测量员,都是自己人,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俞国振笑了一下:“茂生先生何出此言?”
“非我一人有此疑问,如今新襄有调研员四十七名,与臣下一般愿意为主公效死力者,已有其一半。但臣下等尚有一虑,主公若只欲为大明一忠臣,日后少不得鸟尽弓藏那一日,主公心血,毁于一旦,臣下等就不必多此一举。”
“我看起来……象是大明的忠臣么?”
“比任何人都象。”万时华曾经郁郁不得志,当初的那愤怒中年的脾气,这一年来改了许多,可终究还是保留了些,话说到这,他也顾不得别的,言辞激切起来:“这些年来,大明哪里有了什么灾难,哪一次不是主公身先士卒挺身而出?主公消耗无数鲜血财力,于南直隶、湖广破流寇,于北直隶、皮岛败建虏,名王单于,死在虎卫手中者不知凡几,便是高迎祥、扬古利这样的巨酋,亦是主公临阵所获!朝廷中奸邪当道,不知重用主公,以军国大事相托,只是弄了个有名无实的伯爵之位,主公就是想为大明百姓做点实事,却还要担心有人进谗言,不得不借张天如之手。”
说到这,万时华猛然跪下:“主公,大明必亡,新襄必兴,主公何必去为一必亡之朝廷卖命?”
俞国振心中甚是感慨。
万时华不是没有忠君之心,在来新襄之初,他对大明朝廷是相当忠诚的。但也唯有如此,才会对比过新襄与大明情形之后,才从期望转为绝望,再从绝望转为怨憎。
俞国振部下中,无论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还是后来追随的章篪、宋应星,他们其实对于新襄的未来都有某种憧憬,可是敢把这种憧憬说出来,敢当着面对俞国振说不要为大明卖命的,还只有万时华。
将万时华拉了起来:“茂生先生,你前边说的都有道理,唯独最后这一跪,就变得无道理了。”
“主公!”
“你这一跪,让我便想起一件事情,你在《新襄学术》中曾说,大明如今自朝堂至百姓,尽皆染病。朝堂诸公染固然贪腐,可换了清流和百姓到他们那个位置,亦是很快贪腐,白砂在涅,与之俱黑。你今天话说到此处,那么我来问你,此时我新襄有多少人?”
“若是将诸地加起,共有六十一万九千五百零一人!”
万时华知道俞国振对数字极为敏感,也喜欢引用数据,因此颇下了苦气力,听得俞国振问,脱口便说了出来。
“对,一共有六十一万九千人,其中真正完全接受了新襄理念的,不过是二十四五万,连一半都没有,剩余三十多万,才刚刚纳入我们当中,只要离了新襄境内,他们立刻会与大明其余地方,你所说的‘病了’的百姓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做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业,而是百年之基,这首要便在树人。我要将来新襄中的每一个人,都变成种子,待他们长成大树,有了足够的抵御之力,再撒向整个大明。不是象现在,这区区二十四五万人,放在整个大明中去,就象是一滴干净的水珠落入一池墨中般,只会被墨染黑!”
万时华听到这,算是彻底明白俞国振的意思了。
这层意思,甚至比太祖皇帝朱崇八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还要高明。
他读书读史都读得通透了,因此俞国振虽然没有直接解释,他还是明白俞国振屡次出兵相助朝廷的原因。俞国振救的不是朝廷,而是那些可以被争取过来祛除病染变为种子的百姓!
如何能让百姓在最短时间内接受新襄?再没有于绝望的绝境中将他们救出更用说服力的了。
第八卷四三二、塞外飞传虏寇关(二)
“此次与建虏作战,正需要你辈效力,无论济民想的是什么,将你们派在登莱,便是要你们能为国效力!”
孙临一脸肃然地看着顾家明,比起霍彦,他不喜欢顾家明,觉得这个少年远没有霍彦的那种锐气。顾家明仿佛就是俞国振的应声虫,无论他有什么想法念头,到了顾家明那儿,第一句肯定是“小官人是这么交待的”
“小官人是这么交待的,虎卫在登莱,首要保护的是自己。”顾家明平静地道:“这两千虎卫,乃是小官人之兵,在下于此,只是暂掌兵权。未有小官人明令,在下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草率冒险。”
“草率冒险?”
孙临额头青筋猛地跳了一下,目光也变厉了:“你是说……”
“在下说的便是去年皮岛之战的事情,几十名虎卫完全没有必要牺牲,结果牺牲了,而且他们都是教导团派出来的参谋,他们每一人,都可以为一营一队之长。”
提起去年皮岛之战,孙临怒意更盛,但他却拿顾家明无可奈何。
表面上这两千人打着登莱兵的旗号,实际上仍然是新襄虎卫,他孙临不出一分银子的兵饷,不负担一粒米的兵粮,平时这两千人驻在青岛口,为他训练兵士,还保障他手中有五千人的装备——原本是一万二的,只是因为他到处借给别人兵马,俞国振便拒绝补充了。
为他做到这一步,无论是从亲情还是友情上来说。都已经足够了。
孙临心里也有些憋屈,他自己觉得很了解俞国振,忠肝义胆赤心报国,既是如此,毁家为国都是俞济民能做出的事情,可为何偏偏不给自己全力的支持?
自己讨要的物资可都是用在正道上!
“那好,由得你。”孙临哼了一声:“我会同济民说此事的。”
对此。顾家明一笑置之。
他不是将岸,做不来与孙临虚与委蛇的事情,他也不是俞大海。能唾面自干,因此每次孙临提出些出格的要求,他都是给个软钉子碰回去。孙临与他相处得并不愉快。也曾几次写信向俞国振抱怨,甚至有一次要求换回霍彦,而俞国振给予的回应就是一封长信,将自己支援孙临的明细表附上。
言下之意很明显,再加岳父来信训斥,孙临这才收敛起来。
“我登莱兵我要带走。”想想还是不甘,孙临又说道。
顾家明平静地道:“你此次北上勤王,究竟想做什么?”
“自然是如崇祯九年时一般,于京畿败建虏了。”孙临慷慨激昂:“济民当初为国不惜身,孙某不才。亦不愿让他专美于前!”
俞国振功至封爵,在孙临看来最关键就是京畿之战解围夺百姓。他这番话说出后,顾家明道:“当初官人手中有两千余虎卫,有五千登莱兵,有三千刘景耀的兵。最重要的是,官人上头没有那种无能的主官,他如何做战,何时做战,都能够自主,这才能取得大胜——这些你有么?”
孙临愣了。
“况且你北上之后。若是胜了好说,若是败了,那整个山东还有可守之兵么?”
“我如何会败!”孙临口中强辩道:“只要你们随我去,我便能如济民一样大胜。”
“高起潜是什么样的人物,两年前我们都见识过了。他向你调去的三千登莱兵,如今成了什么样子?被这个没卵的太监支使,你能做什么事,或者说,你敢做什么事?”顾家明淡淡地说道:“你敢这般对我指手画脚,敢向着我家官人抱怨,你敢不敢对高起潜这般?”
此语说出之后,孙临的脸涨得通红。
若是两年前的他,当然敢,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只图一时痛快了。他知道,太监的心眼可不大,他只要给高起潜一个软钉子碰,那么高起潜就敢把他和他的一万五千登莱兵坑死来。
“就算你想战,高起潜和两年间一样,将精兵强将都拢在身边护着自己,死活不出战,你能如何?见到友军陷入险境,你却在安全的城中守着一个死太监,这种事情你愿意做?”
这话让孙临不得不重新思考,他愿意出战不错,但若是遇到高起潜畏敌不战的情况,他怎么办?
“所以你必须留些人马,如果你不愿意留在登莱,也可以留在济南府。张布政那边,也需要些兵力,万一建虏到了济南府下,他亦有自保之力。”
“我知道如何行事。”一股怨气又浮了上来,这个顾家明竟然对他指手画脚直来,孙临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行了!”
时已值崇祯十一年的十月,建虏破关入京畿已经有一个月了,朝廷召兵勤王,各路督抚如方一藻、朱国栋、陈祖苞等分守,总督卢象升、总兵祖大寿、杨国柱、虎大威、祖宽、孙临等或援京师或阻敌前,以高起潜督军。兵部尚书杨嗣昌坐镇京师,他一向与东林不睦,和高起潜暗中勾结,意图与满清议和,对于坚决主战的卢象升甚为不满,而高起潜与卢象升又相互敌视,到后来杨嗣昌将精兵都拨与高起潜,名义上督抚天下兵马的卢象升唯有不足两万的宣大山西兵。
如此情形,卢象升便是再也本领,也无回天之力。就在孙临领登莱兵抵济南之时,清军于卢沟桥破高起潜部将刘佰禄。崇祯故伎重施,命诸臣分守都门,檄陕甘一带围剿李自成等流寇接近全功的孙传庭等来援。孙传庭只能放弃李自成,与洪承畴领降将白广恩、总兵左光先、贺人龙等合兵十五万,出潼关星夜赶赴京畿。
战局却进一步恶化,十一月初九,清军围高阳城,原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孙承宗,以七十六岁高龄率全家守城,终因城小无援,三日告破,孙承宗宁死不降,为建虏勒死,子孙十九人力战殉国。紧接着又连克京畿、北直隶各县,所到之处,城垣破坏屠掠一空!
对于这些变化,屯于登莱的虎卫不是不知道,虎卫当中也开始蔓延着一股焦躁的气氛。他们加入虎卫,自然就想着在战场上证明自己。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没有参加两年前的京畿大战,而在新襄给虎卫灌输的观点中,建虏等侵掠中原的北方蛮族,是比流寇还要吸引仇恨的存在。
“不行。”
将今天的第三封请战书折好放入公文夹中,顾家明仍然很坚定地拒绝了面前的虎卫。
“家明……”
“叫我团长!”
“好,顾团长,为什么不行?”
“怎么打可以由我们定,但打什么,唯有小官人才能做出决定!”顾家明道:“小官人并未授权予我,允许我对建虏开战,故此,除非有授权者做决定,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不过你们也别着急,保持战备,或许再有几天,小官人的命令就到了。”
“你这厮就是如此,啥事都循规蹈矩!”站在他面前的忍不住吐了一句槽:“虽然霍彦的下场确实可悲,可你也别怕成这模样!”
“老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完公事,顾家明还是很容易接触的,在没有锐气的同时,也没有多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他拉了站在面前的虎卫一把,示意他也坐下,然后继续道:“不出兵不是因为怕霍彦那下场,而是要立规矩!”
“立规矩?”
“霍彦之事发生之后,咱们虎卫进行过一次重学纪律讲大局的活动,你难道不明白小官人这样做的用意?”顾家明道:“虎卫不可跋扈,必须讲大局,要有历史使命感与责任感,懂得从历史的角度看待当前之事……你学过了吧?”
绰号为老鼓的古一峰嘿嘿笑了两声,顾家明也懒得详细解释:“总之,小官人不希望虎卫变成朝廷官兵那样的废物,不想虎卫成为某个部将的私兵。小官人不会弄出文人直接指挥部队的那种事,但是,武职除非转到文职,否则就不可能让武职者随意拥有主动宣战的权力!”
“这让人有些束手束脚啊。”
“蠢,你若决得束手束脚,就多学多听,转为文职就是。不过那时候,你就不能直接指挥作战了。”
“那我才不干,上阵杀敌才是我的志向。听你的意思,似乎老将还是可以决定是否参战的?”古一峰还是有些敏感性的:“他可是武职转文,咱们名义上也确实由他总督。”
“那是自然……不过……”
话才说到这里,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响:“敬礼!”
顾家明歪着头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人身披虎卫的风衣,大步走了进来,正是他们方才提到的将岸。
留了八字胡的将岸,目光更为沉凝稳重,在他身后跟着来的则是俞大海,他们二人主持对朝鲜、倭国的事务,配合得相当默契。和俞国振一样,如今将岸已为人父,行事没有当年那么跳脱。
这是顾家明对他的看法,但然后将岸第一个表情第一句话,就让顾家明知道,自己看错了。
“咦,你们俩这并肩坐的模样,有些不对劲儿啊。”将岸挤眉弄眼地道:“看起来……莫非……啧啧,难怪家明你到现在还不成亲啊!”
提到成亲,顾家明就想到那个在京畿曾见过后来在新襄又惊鸿一瞥的女子,他也曾经想去寻找,但因为俞国振要他接替霍彦,他忙于准备工作,故此耽搁下来。现在,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呢。
或许已经嫁了。
第八卷四三三、塞外飞传虏寇关(三)
顾家明见到将岸的时候,新襄第一医院,赵盈熟练地将手中的小木箱收拾好,里面是一些常用的药物,还有绷带、药棉等等处治伤患经常用到的东西。
“淑洁,子君,你们都好了没有?”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她又扬声问道。
“好了,我好了!”
同伴笑眯眯地回应,赵盈看了看放在墙角的座钟,已经是上午八时正,到了出发的时候了。
“那么走,我们必须在八时三十分之前赶上轨车,从今天起,我们就不再是普通女子,而是虎卫了!”她大声道。
“是!”
赵盈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将头盔戴了上去,与普通虎卫的钢盔是绿色的不同,她的钢盔是漂亮的银白色,看上去与她们在医院里穿着的白色道袍没有区别。这在战场之上,就是她们的标志色,新襄虎卫第一女子救护队。
在轨车车站,已经有许多人在此了,也有赵盈认识的一些姐妹们来送她。她正一一道别时,突然间有人嚷道:“夫人来了!”
也有人嚷“主母来了”的,赵盈循声望去,只见方子仪从自行车上敏捷地下来。
方子仪当了母亲,人略微富态了些,但依然秀丽端庄。单以年纪来说,她也才只是十九岁,俞国振有意无意地引导下,平时她也做了不少运动,这让她整个人显得极具活力。而她所骑的自行车,乃是俞国振“以权谋私”。让研究所特制的,采用了空心薄钢管、牛皮弹簧坐垫、橡胶轮胎,再加上一个银灰色的搪瓷钢丝网兜,看得护士们都是眼睛亮闪闪地充满羡慕。
就是赵盈,也很想拥有这样一辆自行车,虽然现在她还不会骑。
听说研究所以八万金元的价格,将自行车的制造专利授权给祺瑞与吉利两家车坊。大约再有一个月时间,就能够上市了。赵盈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薪水,觉得此次北上返回之后。自己很有可能攒足买自行车的钱,脸上的笑容便更灿烂了。
方子仪抿着嘴,落落大方地微笑。向着这些护士们招手。
她初到新襄时,并不常在公众场所露面,更是从不干涉新襄的政务,就是有人遇着她向她求什么,她也总是轻轻一句“此事自有相公决断”打发。但生了孩子之后,她渐渐活跃了起来,虽然仍然不干涉任何具体政务,却经常出现在某些场合,鼓舞士气或者奖励勤优。
“听闻诸位姐妹们要北上随军一起作战,我便来送送大家。”
她也不摆什么架子。拉住了赵盈的手笑道。赵盈曾经在她生产的时候照顾她,故此两人很能够熟悉。
“多谢夫人。”赵盈道。
“当是我谢诸位姐妹,可惜我要留在家中照顾那个调皮小子,要不我也跟你们去了。”
虽然明知道方子仪此话当不得真,但是众人心里都是觉得欢喜。方子仪抿嘴笑着又道:“不过我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比不得你们学了本领,只能给大伙添乱。济民也说我,最大的本领就是会花钱,既是如此,我今日来便又花上一笔钱了。”
就在方子仪的话语中,二十辆大车被赶了过来。众人的目光都被这些大车吸引,然后方子仪笑眯眯地道:“我去催了两家车坊,他们得知是要给咱们女子救护队用,便三班倒地加班加点,终于在昨日赶出来了,一共是二百四十辆,你们人手一辆!”
方才看了她骑车的模样,众人便是羡慕无比,象赵盈一般估算着自己何时能赚足钱买车,没有想到转眼间,便人人都有了。众女忍不住欢呼出声,满脸都是喜悦之色。
方子仪又抿了抿嘴,收住笑意,向着众人裣衽行礼:“虎卫此次北上,非是为我夫妻出战,乃是为我华夏出战,他们的安危,便拜托诸位姐妹了!”
正对着车站的一座高大建筑之上,一双眼睛看到这一幕,放下了窗帘,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人问道。
“我一向瞧不大起这位夫人,没有想到,她手段倒是高明。”顾眉双眉轻颦:“这一礼……恰到好处啊。”
问话的人嘿嘿笑了笑:“横波儿还一心念着南海伯啊?”
“天下若有胜过南海伯的英雄,我就不念着他了。”顾眉回望了一眼:“天如先生,你自觉比得上南海伯么?”
虽然是很婉转的提问,可是张溥还是神情僵了僵,然后长叹了口气:“俞济民……虽有惊天动地鬼神之才,但总是立身不正……”
“天如先生,若是你再在我面前这般指诟南海伯,我便赶你走了。”顾眉双眉一竖:“立身不正?像我这般女子,天如先生这样的才子,就算怜香惜玉,也不过是写两首酸词捧捧场,手头宽裕了就包上三月半年的金屋藏娇。唯有南海伯,才是天下一等一的风流儿多情者,才知道我们女子……原也是要有功勋事业的!”
“呵!”
张溥不屑和一介女子争执,当初在金陵他就便与顾眉相识,离开万时华居住后,便在顾眉的横波戏社边上寻了住处,每日里不是徘徊于书市便是流连于歌楼。他看到了《鬼女记》等一批新襄戏剧大受欢迎,心中颇为不屑,便想着编才子佳人的剧本压其一头,但这又非其的长。
“横波儿这番话,想必有一人定会大起知己之念,俞济民要我募请宿儒,此人学问甚深,如今正致仕在家,我已去信相邀,请他来此了。”张溥笑眯眯地道。
“张天如,你一面诋诟南海伯,一面又替他邀人,这是何意?”
在新襄独立支撑这横波社数年,顾眉心中志向虽然未改,但看人待物却已经今非昔比,她这个问题让张溥笑了笑:“吾与济民,道虽不同,但并非死敌,能相助之处,吾自然出手!”
他说得倒是慷慨激昂,但顾眉仍是狐疑地望着他,多少有些不相信。
就在这时,外头的欢呼声突然更大了,顾眉再度掀起帘,然后便看到了俞国振的身影。
俞国振是步行来的,他一大早还是先到了自己的公署办公,处理完一个小时的公务之后,再来轨车站。他的出现,让原本抽空来相送的人们更加激动,“万胜、万胜”的呼声不绝于耳。
顾眉看着人群之中微微点头向着周围示意,时不时还举手还礼的俞国振,一时之间痴了。
她不想再看方子仪,因此才放下帘子,她想亲眼看着俞国振出征,因此才掀起帘子。
俞国振环视周围,发觉拖到这时出发的,只有救护队的女护士和他的亲卫,不免有些尴尬。看到方子仪也在,他向方子仪挥了挥手,方子仪则是先替他整了一下衬衣领子,然后退了一步,裣衽行礼:“相公,万胜!”
别人口中喊出的万胜,与方子仪嘴里轻轻说出的“万胜”并不一样,俞国振笑着上前,猛然握了一下方子仪的手。
这不是后世,在大庭广众之下执手相握,已经是极限了。方子仪生过孩子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娇羞无限,目波低垂。
然后俞国振便上了轨车。
不到一个小时,轨车便到了新港,此际新港已经是锦帆如云,足足有十余艘大船停泊于此!
从华清号开始,龙门船坊就在不停地扩张产能中,如今已经造出大中型船舶四十艘以上,而新襄铁器工坊制造的钢铁龙骨、肋条,加上蒸汽烘干技术等,使得制约造船业发展的最大瓶颈材料这一块也得到了很好的解决。这十余艘大船,其中除了三艘战舰之外,其余十二艘,不是运兵船就是补给船,有了它们,俞国振可以很轻松地运送两三万人!
当然,那样的话会有些拥挤,而且运兵不是运移民,必须保持适当的舒适性,唯有如此,才能维持部队的士气和战斗力。而且此次北上,除了运兵之外,这些船还有一个任务,他们抵达登莱之后就会转向耽罗,借着北风,再运送一趟东江镇的移民南下。
俞国振计划这一趟南下至少要运送三万人。
“官人,虎卫第一团、第二团,教导团共三千人,全部作战物资,都已装船完毕,请指示!”
齐牛向俞国振行礼报告,俞国振点了点头,看着站在各船甲板上的军士,敬了一个礼。
此次北上,他从新襄、会安抽调了三千人,再多人手就抽不开了,毕竟南海这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做。而在登莱,顾家明那里有第三团的两千人,在耽罗,将岸那里有第一、二团的两千余人,总算加起来,便有七千人,已经占了新襄全部武力的三分之一强。
即使经过一年的扩张,如今新襄全部武力也是一万八千人罢了。
有这七千人,再加上孙临手中一万五千的登莱兵,俞国振可以调动的兵力达到前所未有的二万二千人,足够与建虏主力进行一两场正面决战了。当然,前提是战局没有崩坏,俞国振用不着以这二万二千人去应对建虏多达十余万的八旗和仆从。
这个时候,俞国振并不知道,孙临部主力已经被高起潜调离了驻地,甚至在济南,也只留下了两千人。
因为冬季逆风,从新襄抵达青岛口,需要五十余天的时间,俞国振更不知道在这五十余天,京畿的战况会发生什么样的惊天巨变!
第八卷四三四、泉城溢血满济南(一)
十二月的胶东,还是极冷的,特别是今年,据说运海早早就冻住了。
好在青岛口是不冻港,羿港同样也是,故此顾家明才能在青岛口再次见到将岸。
上回将岸来,是以总督身份要求虎卫留在登莱,随时观察战局变化再做决定,这一次则是在接到战局发生剧变的消息后,不得不亲临青岛口,与顾家明商议应对之策。
卢象升,战死!
以兵部尚书衔总督天下军务的卢象升,因为手中兵力微少几无粮饷,在京畿一带迟迟没有取得决定性的战果,而崇祯已经失去了耐心,有意以孙传庭取代他。后为薛国观、杨嗣昌以“不宜临阵易帅”所阻止,改派已经威胁到薛国观首辅之位的次辅内阁大学士刘宇亮督师,夺卢象升尚书衔改为侍郎,再次拒绝其合兵会战的建议,逼其进援真定。
不仅如此,杨嗣昌唯恐卢象升死之不速,再度分卢象升兵给陈新甲,卢象升手中只有五千疲弱之师,就连他自己一手拉扯出来的天雄军也为人所夺。杨嗣昌还不拨给卢象升粮饷,逼得这五千人只有以冷水充饥,卢象升向离他只有五十里的高起潜求援,孙临闻讯欲疾驰相救,结果却被高起潜以军法所止。卢象升在悲愤绝望之中向士兵下拜:“吾与尔辈并受国恩,患不得死,勿患不得生!”
就以这五千疲弱饥寒之兵,卢象升在蒿水桥与清大兵战。总兵王朴未击先逃,总兵虎大威、杨国柱为卢象升忠义之心所激,率部奋战。自昼及夜,终因寡不敌众,全军大败。卢象升拒绝突围,手执白刃,亲自格杀数十人。身被四箭三刃,马蹶而遇难。
卢象升兵败之后,高起潜闻讯逃遁。偏偏这太监逃命都逃错了方向,一头投进了清兵包围圈中,其众大溃。孙临率登莱兵血战破围,而高起潜逃遁之时又以登莱兵殿后,孙临连番苦战,弹尽粮绝,登莱兵损失惨重,孙临只得向南退却。
战到此时,孙临终于悔不当初了。他在登莱积攒的一点实力,几乎全部消耗干净,已经再无续战之力!
“情形就是如此,如今建虏南下。孙临已经退至德州,杨嗣昌将诸军都调至德州,防建虏深入山东,山东巡抚颜继祖已经将后至德州,诸路援军也会聚于此。”顾家明用根小棍指着地图:“建虏可是不准备让咱们过个安稳年了。若是入了山东,我们这也会受到威胁!”
“嘶!”
将岸看着地图,突然吸了口冷气。
地图上将双方兵力摆得很清楚,明军虽然大军云集,却都龟缩于城中,将广阔的野外都让给了建虏。建虏可以毫不费力地在各地游走机动。而明军反倒象是陷入了重重包围寸步难行。他看了看顾家明所指的德州,又看了看北面的建虏大军,神情凝重地道:“山东只守德州门户就行了?”
“自然不成,不过建虏若是……”说到这,顾家明的脸色也变了,话都无法说下去。
他也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若是建虏绕过德州防线的话,当如何应对。
建虏绕过德州不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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