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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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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卫,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而这个时候发现主将有可能已经阵亡,他们除了溃败之外,哪有别的念头?
轰的一声响,两座巨石之一崩溃了,四散逃开的建虏,再没有方才的勇气扬古利掀开那面旗帜时,便听到了明军中的大喊,他眼前再度一黑,久经阵仗如他,如何不知道此时明军险恶用意,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即使是再将战旗树起,也未必能挽回局面了“升、升旗”他哆嗦着道然而,他的将旗再度升起不过是片刻之后,又是一阵枪响,的擎旗将再度栽倒扬古利现在身边的人手已经是极有限,那些戈什哈能护住他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分出神来保护一个目标最明显的擎旗将偏偏双方如今的距离,扬古利就算想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也不可能有在六十步左右准确射杀俞国振擎旗将的神射崩溃之势已经不可逆转,田伯光所率锋锐,原本距离扬古利就不过数十步,现在是逼近到了二十步扬古利知道大势已去,他犹自不愿意放弃,挥刀欲亲自上前,却觉得眼前发黑,然后整个人栽倒下去“李广伙”虽然没有将他当场击杀,实际上他受的伤势之重,已经非药石可救,他完全是提着一口气苦苦支撑如今败局已定,这口气再也提不上来,人自然会昏过去戈什哈此时哪里还会犹豫,顿时命令前面顶着,自己则护着扬古利向后便撤建虏的顽强此时又展露出来,扬古利的本部为了给他争得逃脱时间,竟然生生将田伯光拖住了约是两分钟,故此等田伯光将他们杀散时,扬古利已经被护到了官道的另一端,正在迅上山“小官人,伯光无能……”杀到此处,田伯光也与俞国振会合在一处,他满脸惭愧之色地道“与你无关,还是我低估了建虏的战力”俞国振当然不会将责任推到田伯光身上,初次与建虏进行这样规模的会战,田伯光做到现在的模样,已经不错了,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什么随便的阿猫阿狗,而是扬古利,努尔哈赤的心腹爱将“但那条大鱼还没有脱钩,你去把他捉来”俞国振向着田伯光呶了一下嘴:“我看张正那边似乎也获胜了,正在向这里赶来,若是被他捡了那条大鱼,你以后在他面前怕是抬不起头了”
田伯光顿时觉得,一股血直冲额顶。
他这个年纪,如何甘居人下,而且,在俞国振身边,还有霍彦那不满的目光投了过来霍彦此时对田伯光是真的不满,若是他能早些击溃建虏,哪里需要他们一一零二党用性命去填“必不令扬古利逃脱”田伯光脸上没有往常的轻薄,他应了一声,然后转身便离去这一次,他是真地抱了必死之念去的。
第六卷三五五、忽报前方射名王(三)
谭泰用手按着帽子,座下马已经累得吭噗直喘气,他却仍然在催促着马跟着他撤下来的八旗,数量连一个牛录都没有,一个个都是神色灰败,看模样像是丧家之犬败了,惨败谭泰的心里像是被钻子钻一样疼痛,他们有多久没有遭到这种程度的惨败了,至少在谭泰记忆里,就几乎没有一千五百八旗,就只剩余这不足四百人,其余一千一百人,不是已经被击杀,就是正在被击杀一念及此,谭泰双眼眼角就湿湿的,几乎要痛哭失声他原本以为自己心胆如铁,却不曾想,还有这样软弱之时此战中除了拨给他们兄弟差使的八旗外,主力还是他们兄弟自己的部下,每一个人的损失,就都意味着他们兄弟在皇帝面前的分量变得轻而且,以明人对他们满人的仇恨来看,那些落在后头的人,只怕一个都活不下来不过谭泰并不知道,事情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可怕,当谭泰的旗帜随着他一起逃走之后,一直在边上看热闹却奇迹般没有被流矢流弹击中的叶赫部两兄弟,终于达成了共识“席特库,你说的对,你找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主子,我们叶赫家的机会又来了”莫尔庚额脸上喜形于色“是的,哥哥,如果不是李成梁的支持,爱觉罗氏还比不上我们叶赫家的一条狗,现在,我们也有一位好主子了”席特库满脸都是骄傲“要想让主子重视我们,就得给主子卖命,坐这里可不成……啊,有了”莫尔庚额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拉住席特库往战场中又冲了过去:“咱们可以帮主子劝降席特库,若是旗兵降了主子少不得把他们编为一队,到时咱们兄弟,咱们兄弟”
席特库顿时大悟。
若是他们能劝降几十个八旗,俞国振自然不会将八旗视为家卫看待少不得要在其中挑个头目,除了他们兄弟,还有谁适合这个位置?
故此两人冲去到了张正面前,当即自告奋勇,要在战场上劝降张正听了先是觉得这两个建奴胆子也特大了些,但旋即想到,这样做也有好处,仗打到这个地步,胜利已经成了定局但建虏的战斗力也不差,负隅顽抗之下,也会给虎卫造成伤亡没有必要的伤亡就是谋杀故此莫尔庚额与席特库在几名虎卫护送下飞骑而出,四处喊话,那些正负隅顽抗的建虏,从他们口中听到谭泰已经败逃、他们归途被截断一个个便失去了斗志,性子烈点的就横刀自尽性子不烈的则是跪地投降对莫尔庚额与席特库来说,这可是大丰收,最终他们收拢的八旗数量,竟然达到了两百余人这可是半个牛录不过严格来说,这两百余人大多都不是满人,多是蒙军旗的,或者是叶赫部这样与爱觉罗氏未必完全同心的,莫尔庚额与席特库当然瞒下此事,只是到张正面前邀功请赏可他们带人回到炮营时,顿时听到一个公鸭般的嗓子吼道:“建虏,给咱家杀了,高公公必有重赏”
顿时一队衣着华丽盔明甲亮的官兵端起火枪刀剑,张牙舞爪地便要扑过来莫尔庚额一愣,他招降了的八旗都缴了武器,见这模样,一个个惊惶失措,也有人破口大骂起来他们都以为是明军使诈,先骗得他们降了,然后再大杀特杀对面那公鸭嗓子的是个小太监,他见着这边一阵躁动,加得意洋洋转过脸又对立在旁边的张正喝道:“还有,这些大炮,炮营里的俘虏,通通献与高公公,你这厮好生无礼……”
就在这时,一阵枪声响起。
那队冲向俘虏的官兵身前激起一排尘土,火枪便射在他们的脚前张正阴沉着脸,本来他是想着让莫尔庚额与席特库招降,是为了少些麻烦好尽快去支援俞国振,但偏偏见战局已定,城关之中的高起潜派人来捡起便宜来这个尖叫的小太监,正是高起潜身边的人“大胆,你们是想造反,竟然敢不听高公公的命令,你们是……”
“毙了”张正道。
“轰”
那小太监正口沫横飞,但在枪响之后,这声音戛然而止城关上的高起潜原本兴奋地看着下边,他遣人去夺炮营,去抢建虏首绩,为的就是功劳,见自己的部下在下面指手画脚,他不仅丝毫没有不快,反倒觉得那小太监懂事能干然后他的脸色就僵了他看到那群“官兵”当中一人做了个手势,然后他身边几个官兵便毫不犹豫端起火枪,直接将自己的那个亲信小太监轰杀张正抬起头,看着上面的高起潜,向他冷冷一笑这些战利品都是虎卫的,即使这几门火炮虎卫看不上眼,这些俘虏小官人一心处死,也轮不到一个死太监来指手画脚就是高起潜本人,想来虎口夺食,也免不了吃上一顿乱枪这一笑,让高起潜顿时双脚一软,坐在了地上他猛然想起,方才自己可是亲眼见到这些“官兵”的强悍,就连那么凶残的建虏,在他们面前,也和土鸡瓦狗没有什么区别不仅仅是倚仗火器上的优势,高起潜注意到,即使是单对单地冷兵器对决,底下这群人,也多半占据优势他当然不知道,教导团岂是随便谁都能进的能被挑选入教导团,作为基层军官来培养,那可是无论战术素养还是个人搏击,都是精兵中的精兵就算是普通的家卫,只要经过三个月兵、半年特训,再加三个月实战,那么其战斗力,也绝对不逊色于一般的建虏了高起潜很清楚张正那一笑的含意,若是他不老实些,底下这群如狼似虎的将士,是不介意给他也来一下事实上,若他不是一直缩在城头之上,张正没有把握将之一举击杀,张正还真想这样做跟着俞国振,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反正他们现在的身份是登莱卫,大不了就“哗变”一回逃走就是这也是俞国振给他们打的气,有些事情,为了大局考虑,当忍则忍,但有些事情,无需去忍,他们有会安这条退路,根本不必太在意许多“下面……下面是何部人马,去问问,去问问”高起潜在抹了冷汗之后道他是太监,太监多是心胸狭窄,如何能忍得这种气,自己的亲信都被击杀,而且对方还很清楚地威胁自己旁边的崔秉德却是心里冷笑这个死太监见胜负已经分出,这才派人匆匆前去抢功劳,先是派人去夺炮营,要占这堵住建虏的头功,又想抢夺俘虏,行事荒唐,让人不齿若是一般的大明官兵,畏惧他的权势,没准还真给他得逞了,但这一次他算是撞着铁板了此时崔秉德已经知道,这底下的五百人是何等人物了这分明就是俞国振的家丁,难怪能扛住建虏如此攻击崔秉德隐约知道,俞国振也是上达天听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和高起潜斗起来,无论谁胜谁负,都不是他能插手的,因此,他很老实地闭住了嘴不一会儿,便有人上来道:“高公公,这些人是登莱兵,方才打着那旗号的登莱总兵孙临手下”
“登莱总兵……区区一个小小的登莱总兵,怎么敢如此狂悖”高起潜咬牙切齿,正待发作,心里突然又觉得不对一介登莱总兵,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除非……这位登莱总兵身后站着某位并不逊于他的大佬或者,这干脆就是兵部尚书张凤翼、宣大总督梁廷栋的安排,登莱兵,倒确实归张凤翼管,他们的目的,就是激得自己犯错,然后好将建虏肆虐京畿的责任,全部推给自己?
一想到这,高起潜顿时又冒出了冷汗这支部队在城下立出这样的功劳,他当然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权势去欺凌强夺,但若是有人将此事捅到了崇祯那儿,那么细查起来,他难道还有堵住如此之多的嘴巴?
不行,不行,这笔账现在不能算,而是得记着,不但现在不能和这厮算这笔账,甚至……自己得带头为他请功唯有此时带头为孙临请功,今后再报复他,才不会被天子所发觉高起潜是非常清楚崇祯的性格,若是能得到崇祯的信任,那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道理的,但若是被崇祯怀疑,做任何事情都会触怒天子且不说高起潜在城头疑神疑鬼,张正留在城下对付他,孙临却是兴高采烈地去追杀建虏了当看到冷口关城门打开,一队官兵跑出来的时候,孙临就知道事情不大对劲,他毕竟是官身,对着高起潜那死太监不好应付,交给张正就没有什么了至于张正会不会给他闯出祸来——有俞国振在,孙临可不认为会有什么收拾不了的麻烦“如何,有没有见到谭泰?”连追了两里,眼见要杀回去,他向手下亲兵问道“未曾见着那建虏的旗帜,那厮倒是狡猾,将旗子卷了起来”
“他逃不了”孙临冷笑:“无妨,去与俞济民会合”
第六卷三五六、忽报前方射名王(四)
当孙临追到那座无名山岗时,谭泰已经逃开足有五分钟了放眼过去,只见到处都是乱成一团的百姓,孙临他们正欲逾百姓而过,却见一骑匆匆赶来:“孙总兵,孙总兵”
“你是……顾家明,不去厮杀,怎么在此乱转?”
孙临依稀认识这个少年,见他浑身浴血满脸疲惫,一双眼睛却在百姓当中打着转儿,便开口问道“我向公子讨了军令,负责安抚百姓,这么多百姓,若不安抚好只怕会出事”顾家明道:“孙总兵这是要去哪儿?”
“嘿嘿,你说呢,自是去捉建虏大头目”
“唉呀,那我坏了孙总兵大计了,我是见着孙总兵旗号,便向公子请令,说是可以借孙总兵之力来安抚百姓的”
孙临顿时对着顾家明怒目相向,顾家明嘿嘿一笑,却是不惧孙临无奈,俞国振的这些手下,实诚者老实得出奇,狡猾者则狡猾得出奇,有一些人,外表实诚内藏奸滑,这顾家明就是其中典型代表和他相比,田伯光当真是老实人啊“我记住了,小子”孙临咬牙切齿,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小子既然说这是俞国振的意思,也就意味着俞国振认为他不宜再追了他只能将那些登莱兵与顾家明带着的虎卫混在一处,开始一群一群地组织百姓移至各处山谷,然后开始埋锅造饭用从建虏那缴获的粮食,来接济这些百姓顾家明在人群中匆匆而行,目光则不停地来回搜索,但每一次寄予希望地寻找收获的只是失望就在顾家明与孙临相遇的同时,谭泰也终于见到了扬古利,只是此时的扬古利,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上马,被几个戈什哈护着,正位于距离决战处近十里的一处山谷中他们狂奔了十里,扬古利苏醒之后,组织了一次小规模反击这才逼得原本大举追击的虎卫与登莱兵不得不整理队伍,从而赢得这点喘息的时机“兄长,额驸”
虽然一直对扬古利身后留下的东西极是垂涎,但谭泰见到他现在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悲恸万分此前扬古利说是身体不好,秋风起后还总是咳嗽,但实际上体能充沛精力旺盛,临事处断比起一般年轻人还要敏捷但现在,他躺在地上须发上全是斑斑的血迹,一双眼睛浑浊无神,谭泰在他面前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谭泰你还活着……活着就好……”
“兄长,你不要多说话我拼了性命,也要保你冲出关”
“不……不必了……”
扬古利叹了口气他抓住了谭泰的手,过了会儿,才说道:“阿哈旦死了……”
他在败退之时,已经与阿哈旦手下会合,得到了消息,明军在击败他之后,便转头夹击阿哈旦,阿哈旦可没有他这般应变能力,因此已经阵亡谭泰对这个侄子虽然并不关心,但此时此景,却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兄长,此仇我们必报”
“我们杀了那么多汉人,现在只是他们在报仇……我并不在意这个,谭泰,我担心的是……明国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支军队”
“此次是武英郡王大意,致使我们中伏,否则正面与明人较量,我们不会输”谭泰大声道“不,不,谭泰……我现在想明白了,这支明军,真正主力唯有不到三千人,其余五六千,都是跟风的……我们双方,是正面较量,我方兵力尚要多些,却被他正面击败……”
扬古利一面说,一面流着泪,这模样,与别的将要死的普通老人没有什么区别谭泰看得心中酸楚,这哪里是他那位自小就敬重无比、跟随老汗横行辽东的兄长“谭泰,我将剩余的人手都交给你,我是不行了,我的本部依律要随我赔葬,他们与我一起,为你拖着明军……你逃走,不要走冷口,走别处逃走,越快越好,定要赶在别处明军闻知消息之前……”扬古利流了会儿泪,突然又道:“回去后,告诉皇帝,休要责怪武英郡王,非是武英郡王大意,实是明将太过狡猾……一定要打听出这支明军的将领是谁,不惜一切代价,要将他除了,不能让他壮大……若是他督师辽蓟,则不出十年,我满洲种无遗类矣”
谭泰听得连声应是,但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他仍然认为,此战的失利,一是遇袭,二是兵力不足自然,也和那伙明军火力强大有关,哦,对了,和自己兄长扬古利有些老糊涂也有关系,他指挥上是明显出现了失误……
只要想找理由借口,那总是容易的,建虏自起兵到现在,走了几十年的运气,也养出了骄娇之气,虽然他们的战斗力并未因此而出现明显下降,但已经不太会反省自己的错误了事实上,像建虏这样的蛮族,自我堕落的度之快,绝对是在文明种族之上的扬古利看谭泰这模样,便知道他并未往心里去,他心刻心中极是清明,知道自己怕是撑不过去了,因此强自支撑,一把抓住了谭泰的胸襟“谭泰,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你要一字不差,禀报皇帝此次大败,你少不得要吃责罚,但若你把我的话带去了,皇帝便会从宽处置……你给我记牢来”
谭泰这才悚然动容:“是,兄长,我会的……兄长,我还是护着你杀出去,明人挡不住我们”
“明人不用挡住我们,只要跟在后边不停追杀就是,我们如今辎重已失,无粮无药,伤兵满营,如何能脱身?”扬古利喟然长叹:“我本部留下,轻重伤者留下,无马者留下,其余人手,你全带走……就是现在,记着,将我的话带与皇帝”
谭泰仍然想来苦劝,却被扬古利生生赶走他只得清点残兵,准备离开不清点还好,一清点之下,他不禁心头发冷虽然阿济格对于殿后没有重点安排,可也给他们留下了八千兵马,而现在被收拢来的,就只有不足三百骑,连一个牛录都凑不满便是加上跟着他兄弟逃来的伤者,数量也不过一千“快走,快走”就在谭泰有些发愣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扬古利不知哪来的气力,又支撑着站了起来,他向着谭泰厉声喝道谭泰知道,若是此时不走,那他就真的走不了了他捋去眼角的泪水,强自镇静,上马呼了一声,引着自己这支队伍向着西北而去东面他是不敢走了,因为那支可怕的明军就是从东面过来的,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杀回延庆,从那边循被破坏了的边墙出去这个过程,将是极为艰难的,但却也是他唯一的生机望着谭泰等人远去,扬古利又是一声长叹当他知道自己伤势极重,很难再支撑后,他就下了这个决定,他可以死,但一定要令人将他此战所得告诉皇太极他原本希望自己的儿子阿哈旦能活着回来,但结果等到的却是阿哈旦阵亡的消息,他唯有将话托付给谭泰了“呜呜……”
一个建虏突然哭了起来,扬古利鹰眼向那边望去,却看到的是一张陌生而年轻的脸,看模样,这小子才十七八岁,或许此次入关,还是他的第一次出阵结果却要死在这里了“哭什么哭,我们是大清的巴图鲁,有什么可哭的,你杀过明人,上过明人的女人,吃过明人的牛羊,抢过他们的财物?”
扬古利每问一句,那个年轻的建虏便点一下头,他虽然只有十七八岁,但此次入关,这些穷凶极恶之事,怎么会没有做过?
不但做过,而且做得不少。
“既然都做了,你死也不亏了”扬古利傲然道:“我与先汗一起东征西讨,什么苦没有吃过,你们这些小子一出生时,咱们就已经威震辽东,所以才会如此软弱……”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那马蹄声已经近在面前了,他没有再罗嗦,只是勒令诸军上前,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阵列,只求能发挥八旗勇士的勇武,能拖住明军一时便算一时了疾奔而来的,正是田伯光他领命击敌,先是去援刘景耀,击毙了阿哈旦,随后才得知消息,扬古利向这边退了,便又转身来追扬古利,途中遇着被扬古利反击击散的虎卫,得知扬古利手中可能还有千余人马,便稍事休整,然后才继续追来此时见到了聚于一处的建虏,他顿时低呼了一声,知道自己追上了目标扬古利见追来的明军数量也有千余人,而且他目光犀利,自然看出,来的正是他最为忌惮的那支明军强军他唯有苦笑了一下,看来明军那位将领思虑果然周全,连一丝可乘之机都不给他留下原本他还想着若来的是明军中的偏军,凭着自己部下的武勇,或许还能给明军一次重创,算是为自己戎马一身做个了结,结果却是让他再度失望咳了两口血,扬古利厉声道:“升我战旗,满洲好汉,就是死,也要迎着敌人而死”
顿时,一面正黄色的大旗升了起来,扬古利在旗下威风凛凛地撑着,浑身虽然都是血迹,但他却像没有受伤一样,举起刀一指:“杀啊”
第六卷三五七、忽报前方射名王(五)
血浸沃了土地,这是罪人之血,用它们来肥沃这块受到他们铁蹄蹂躏的土地,再合适不过了对于负隅顽抗的建虏,田伯光当然不会讲究什么手段,他手中有一千多名家卫,都带着火枪和充足的弹药,而建虏大多是伤员于是他的战术很简单,就是用虎卫乙型胜过建虏约二十米的射程欺负对方,一排又一排的放枪,打得建虏几乎抬不起头来人数上的优势,火器上的优势,士气上的优势,于是就出演了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扬古利徒劳地驱赶着士卒进行冲锋,试图接近敌人给对方造成伤害,但结果是一批又一批地送死罢了打到后来,就是他身边所剩的那几名骁骑卫,都已经破胆,再也没有斗志,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等死扬古利这个时候知道,自己终究是一点本都别想扳回来了“对面明将听着,我乃大清等公额驸扬古利,请你家主将一会”扬古利心中犹自不服,他至少想知道,究竟自己败在了谁的手中“等公?那是什么狗屎玩意?”对面的枪声果然停了,然后,传来一声冷笑:“夷狄之有君也不如华夏之无,何况还是个什么等公,就算是老奴努尔哈赤,还有你们现在的什么天聪汗黄台吉,也不够资格见我家公子”
田伯光的回应不出扬古利意料,他遭此惨败,被对方轻视侮辱都是再正常不过他们建虏也没有少羞辱明国,此次阿济格出关,发觉高起潜、张凤翼等人逡巡不前,只敢尾随于后,不就是砍长城边上的松柏,在上面写“各官免送”的牌子扔在路边羞辱他们么但田伯光如此嘲笑,还将老奴与黄台吉的本名都喊了出来还是让扬古利羞愤:若非他无能战败,哪能令先汗与今帝蒙辱“你家主将是谁有没有胆子报上名来?”
他此刻,当真是忍辱负重,想要知道究竟是何方人物击败了自己对面之人听了后,似乎稍等了片刻扬古利又叫道:“莫非你家主将竟然是不敢报名的鼠辈?”
他跟随努尔哈赤与黄台吉久了,一口大明官话倒是说得很顺溜田伯光听了扑噗一笑,不由摇了摇头“原本我还是想让你死个明白的,但你这老匹夫还在我面前玩起了激将法,建虏在我华夏人面前耍起三十六计有个词你可曾听过,那叫班门弄斧”
说到这,虎卫中一片哄笑,紧接着,田伯光又道:“你可以死不瞑目了开火”
又是一阵火枪扫了过来,护着扬古利的戈什哈,这个时候也倒下一片将扬古利曝露在火枪口下扬古利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绝望这支特殊的明军在气质上和他见到过的任何一支明军都有本质的区别,他们的力量还不让扬古利太畏惧,但他们的行事风格,根本无迹可寻这才是让扬古利觉得可怕的地方“谁与我决一生死,我是六十五岁的老头儿了身受重伤,谁来杀我?”他提着刀,排开仅存的几个戈什哈,向前迈了几步,身体颤巍巍的,仿佛随时都能倒下:“用火枪算是什么英雄,有种来……”
“砰砰砰”
一排枪将扬古利的话堵了回去,田伯光放下手中的火枪,冷冷一笑而在扬古利身后,那些残余的建虏呆了呆,厉声叫骂声有之,大声哭嚎者有之,跪地求饶者有之,转身欲逃者有之当失去了扬古利长期的威严约束之后,这些建虏就原形毕露,他们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勇敢田伯光神情仍然冷厉,今天他的表现,让他自己很不满意,总觉得自己若是再强大一点,只要能有齐牛那种摧锋拔阵的实力,那么早就攻到扬古利面前将他杀了扬古利绝对没有想到,田伯光对他如此怀有敌意,在他惨败到这个境地仍不放过他的根本原因,竟然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干劲利落地击败他“全毙了,一个别留,不用节约子弹”田伯光下达了命令这些人此时其实已经成了俘虏,田伯光这个命令,等于就是杀俘虎卫的规矩,原是对俘虏不可太苛刻,免得激起拼死反抗,但如今田伯光是前敌指挥,他的指令便是战场纪律,因此,虎卫纷纷端起了火枪在一片片枪声之后,再无一个建虏能站起,甚至那些还在地上抽着的尸体,也会被再击一枪相对于这个时代的士兵,虎卫的人数虽然少了些,但同时这也让他们能够成为最奢侈的军队,子弹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田伯光这才走到了扬古利身边,将这老虏伏倒的尸体翻了过来,看着他死时犹自不肯闭起的眼睛,冷冷笑了一声:“就是要你死不瞑目才好,你们建虏用弓箭欺负百姓和那些无能的官兵时,怎么就没有想过英雄不英雄的”
扬古利仿佛听了这话,双眼中突然流下了两串血泪,倒是让田伯光吓了一跳,还以为这老头没有死透,险些给他补了一刀在确认手中拎着的确实是一具尸体之后,田伯光厌恶地将之又扔回了地上:“这厮既是建虏的什么等公,想来能给公子增不少民望,将之送给紫禁城里那糊涂皇帝,让他高兴高兴,也可以让咱们襄行事顺利些那皇帝要是有眼色的,便将钦州给了我们公子……”
说到这,他见周围人都拿眼睛瞪着他,他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打扫战场啊,莫非你们没有见过叶孤崖的手段?”
众人顿时哄笑,叶孤崖打扫战场的手段,在虎卫之中,当是一绝“击毙了扬古利,谭泰只带不足三百骑逃脱?”
俞国振得到这个消息时,他人正在巡视百姓,建虏此次入关,共劫掠百姓、牲畜近二十万,俞国振此次截击,拦下了其中接近十五万,可以说建虏此次虽然祸乱京畿,但实际上收获却很有限甚至有可能得不偿失“是,田团正向公子请示,是否要继续追击?”
“不必了,既然大多数百姓已经被救了回来,剩余的事情,便该交由朝廷来处置”俞国振断然摇头打到这里,他的战略目的已经完全实现:救回百姓就是削弱建虏的实力,击败扬古利所部既给家卫增长了与建虏交战的经验,又培养了信心,再就是此战之后,他俞国振的名声,就不再只限于南直隶附近,而是从南直隶直到京畿,只要耳不聋眼不瞎,就知道大明出了他这个人物这就是人望,他身上既无官职,又没有大的兵权,此战在名义上都是他指挥登莱总兵、永平镇兵所获得,因此这种名望,不至于让崇祯生出太大的忌惮之心这是远的利益,还有直接的利益,截下建虏的辎重,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其数额之众,远远过他在长城以北袭击建虏接应部队所得,如果不需要分出一部分,俞国振估计,其数字甚至过百万两之巨甚至这些百姓,俞国振为什么眼巴巴前来安抚,不就是想要能从中带走一部分么,哪怕只是有几千人愿意随他南下,也都意味着他紧缺的人力得到了一点补充从目前得到的回馈来看,这些百姓中,有相当一部分,特别是那些亲人尽失的女子,愿意随虎卫南下“统计一下我军伤亡,将他们火化后分好,带回襄去安葬”俞国振道“是”
这边的命令才下去,那边孙临气鼓鼓地跑了来:“济民,济民,为何不让我去追敌?”
俞国振翻了他一眼:“还没有杀够么?”
“自然是没有的,你这边大战,却将我支使到张正那边去,还弄个顾家明来哄我停下追击俞济民,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子仪那儿告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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