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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寂寞)-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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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钟长河恍然大悟,又问道:“那公路路政部门怎么也不管管啊?!”。
刘杰夫笑了起来,有些卖弄地道:“现在到处搞建设,碎石料可吃香了,开碎石场就跟开金矿一样,能开碎石场的老板哪个不是牛气冲天的,公路路政部门哪敢管啊,再说这里面也有利益链条的,搞不好公路路政部门也参了股也说不定……”,刘杰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说这些话不太合适,瞟了一眼前排满脸严肃一言不发的段泽涛,连忙住了嘴。
面包车经过近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走完了那段不到三十公里的烂路,来到了黑山村,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山村,竹篱笆,石板路,土砖房,还有那满村转悠的狗,这样的小山村在华夏没有一万个也有九千九,唯一不同的是山村背后那本该郁郁葱葱的青山,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里面的岩石有些是红色的,看起来就象一个躺着的巨人身上被开了一个巨大的血口子,让这个小山村的环境看起来十分不协调。
段泽涛让司机小罗停了车,准备找个人问问那个写举报材料的田学明家在哪里,这时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挑着一担水沿着田间的小路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这满满地一担水怕有七、八十斤,压在老婆婆干瘦的肩膀上,将她本就瘦弱的身躯压成了弓形,看到这老婆婆,段泽涛就仿佛像是看到了母亲张桂花在田间劳作的身影,鼻根一酸,赶紧快步迎了上去,接过老婆婆肩上的水桶,“大娘,我来帮你挑吧……”。
段泽涛以前在老家也常帮母亲张桂花挑水的,一看姿势就是老把式,挑这么一担水自然不在话下,显得十分轻松,那老婆婆有些诧异地望了段泽涛一眼,笑着道:“小伙子不错呀,看你白白净净的,是从城里来的吧,还能干我们农村的活啊?!……”。
段泽涛呵呵笑道:“大娘,我可是道地的农民的儿子啊,挑水不算什么的,插秧、打谷我都干过呢……”,老婆婆惊奇地道:“那可是真难得哦,我们村里那些小伙小姑娘,出去打几年工,回来可就什么农活都不会干了……”。
方东民他们见段泽涛亲自挑水,就准备过来替他,段泽涛连忙对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过来,方东民他们只好远远地在后面跟着。
段泽涛和那老婆婆拉了会家常,也熟络起来了,就好奇地问道:“大娘,现在不是家家户户都打了自留井吗?怎么还要自己挑水啊?!……”。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井里哪里还有水哦,山上天天放炮,井里都是好大一条的缝,水都跑完了……”。
看来举报材料上说的是真的了!段泽涛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接着问道:“大娘,你们村里有个叫田学明的吗?他家住在哪里啊?!……”。
那老婆婆听到田学明这个名字,突然脸色大变,连连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我不认识他!……”;说着十分执拗地要求段泽涛把肩上的水桶放下来,自顾自地挑着水桶,踮起小脚飞一般地跑远了,因为跑得太快,水桶里的水撒了一路。
段泽涛满脸疑惑地望着那老婆婆远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自己一提田学明老婆婆就脸色大变呢?究竟是怎样的恐惧才使得这老婆婆象见了鬼一样挑起七八十斤的两桶水健步如飞呢?!
这一切看来只有找到那个田学明才能找到答案了,接着段泽涛又找了几个村民问田学明家在哪里,那些村民无一例外地脸色大变,都说不认识田学明,望向段泽涛他们的目光也是充满了警惕。
最后还是段泽涛找了个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问路,在他的指引下才终于找到了田学明的家,一见到田学明家的房子,段泽涛他们都惊呆了。
这或许根本就算不上一间房子!用田泥打的土砖垒砌的墙已经垮了一小半,几道手掌宽的裂缝已经贯穿了整个外墙,如果不是四周用几根杉树木顶住了,估计整个房子都要垮了,房顶是用干稻草盖的,有一小块已经完全被风吹掉,露出了下面的木橼子,要是下大雨,估计这房子里就是大雨倾盆了。
只从这房子看,就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处于怎样赤贫的生活状态了,可想而知,这个田学明是在怎样愤懑的情况下写出那份举报材料的,不过这也说明这个田学明还没有麻木,还懂得要去和生活抗争,段泽涛现在只想快一点见到这个田学明。
第六百三十章惨不忍睹
这时从屋内走出一名四十来岁的农村妇女,手里端着一盆水准备倒掉,估计是那个田学明的老婆,段泽涛连忙上前问道:“大嫂,请问这是田学明同志的家吗?!……”。
那农村妇女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段泽涛一行人,没好气道:“田学明?!死了!……”;说着就把手里的水盆一泼,险些泼到段泽涛身上,有几点泥点溅到了段泽涛的裤腿上。
田学明死了?!段泽涛吓了一跳,也不知这农村妇女说的是真是假,一旁的刘杰夫见那农村妇女居然敢向段泽涛泼水,气愤地上前厉声怒斥道:“诶!诶!你这村妇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面前站的是谁吗?!……”,一边怒斥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餐巾纸蹲下来准备替段泽涛擦裤腿上的泥点。
这个刘杰夫什么都好,就是太阿谀了些,段泽涛连忙制止了他对那农村妇女的斥责,转头正准备好言向那农村妇女询问田学明的下落,这时从屋内跑出三个小孩子,两女一男,最小的那个小男孩大约七、八岁,最大的那个小女孩也不过十一、二岁,身上的衣服都是又脏又破,最小的那个小男孩仰着脏兮兮的小脸,扯着那农村妇女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道:“妈妈,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
那农村妇女没好气地把小男孩就是一推,大声斥责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钱都给你那死鬼老爸买药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吃西北风啊!……”,那小男孩被推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那农村妇女却毫不理会地自顾自进屋去了。
那两个年纪稍大的小女孩在一旁劝慰着小男孩,小男孩却只是止不住地哭,段泽涛望着这几个可怜的小孩子也微微有些心酸,就让方东民到面包车上取来刘杰夫准备的给大家在路上充饥的几包蛋黄派和几瓶营养快线拿来了,走到那哭个不停的小男孩面前柔声道:“小朋友,别哭了,叔叔这里有好吃的……”。
小男孩立刻止住了啼哭,抢过段泽涛手里蛋黄派,连撕带咬地扯破包装袋,狼吞虎咽起来,显然是饿坏了,因为吃得太快,险些咽着了,段泽涛又赶紧拧开一瓶营养快线递给去,微笑着道:“小朋友,慢点吃,还有好多呢……”。
说着段泽涛又给那两个小女孩递了两包蛋黄派过去,“小姑娘,你们也吃啊!……”,小一点那个小女孩伸出手想接却又缩了回去,转头看向那个最大的小女孩,最大的那个小女孩吞了一口口水,却是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我不要,爸爸说了,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
多懂事的小姑娘啊!段泽涛心底的柔软处一颤,微笑道:“小姑娘,你爸爸是不是叫田学明啊,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特意来看你爸爸的,你只管吃,你爸爸肯定不会怪你的……”。
那小姑娘狐疑地望了段泽涛一眼,有些犹豫地道:“你是我爸爸的朋友?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啊?!……”。
小姑娘警惕性很高啊,段泽涛笑了起来,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你才多大啊?我认识你爸爸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终究抵挡不住蛋黄派的诱惑,那小女孩终于还是接过了段泽涛手里的蛋黄派,分了一个给妹妹,也狼吞虎咽起来,还不忘含糊不清地对段泽涛说了声:“谢谢叔叔!……”。
蛋黄派一下子把段泽涛和孩子们的距离拉近了,段泽涛就又微笑着问道:“你们的爸爸在哪里啊?!怎么没见到他啊?!……”。
这时那小男孩已经吃完了两个蛋黄派,***着道:“我知道,我知道,爸爸受伤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叔叔,我带你去!……”。
这时那农村妇女突然从屋内窜了出来,对着那小男孩就是一巴掌,怒斥道:“就你嘴多!谁让你吃别人的东西了?!快扔了!……”,说着又一巴掌把小男孩手里的营养快线打翻在地,小男孩再次哇哇大哭起来。
那农村妇女却是不管不顾地转头对段泽涛黑着脸道:“你们别听小孩子胡说,我们根本不认识田学明这个人,你们走吧!……”。
段泽涛见这农村妇女如此蛮不讲理,也有些火了,对付这种农村妇女他是有经验的,不能一味的好言好语,就板着脸严肃道:“你这位大嫂怎么这样?!我们是省里来的,找田学明同志了解一些情况,你故意阻扰是要犯错误的,还有,这是你的孩子吧,虽然你是他的妈妈,但是肆意虐待体罚儿童可是违法行为,要负责任的……”。
段泽涛久居上位,这官威一发起来就是一般的书记、市长也要抖三抖,何况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果然他这一发作,那农村妇女就露出了惊恐之色,呐呐地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段泽涛又放缓语气道:“大嫂,你也别害怕,我们来找田学明同志只是了解一些情况,没有恶意的,我看你们家情况比较困难,你让我们见一见田学明同志,或许能帮你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也不一定……”。
这时就听屋内传来一个低沉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明珍,你让他们进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我已经这样了,田大榜那GRD再找人对付我,大不了我跟他们拼了!……”。
田学明果然在里面!可他为什么不出来呢?!他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段泽涛带着一肚子疑问跟着那农村妇女进了屋,终于在里屋的一张破破烂烂的木床上见到了田学明!
见到田学明,段泽涛又吓了一大跳,这下他知道田学明为什么不能出去了,因为田学明胳膊和腿上都打着夹板包着绷带,头部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看起来惨不忍睹,但是在他那几乎肿得只要剩下一条缝的眼睛里却仍然闪烁着火一样的光芒!
第六百三十一章恶霸发家史
看到田学明这般模样,段泽涛不用想也能猜到他遭遇了什么,必定是因为他的举报惹恼了被举报人,才遭到这样惨不忍睹的报复,段泽涛眼中就闪过一道寒光,打定主意要深挖到底了,从口袋里拿出那份举报材料,对田学明微笑道:“你就是田学明同志吧,请问这份举报材料是你写的吗?!……”。
田学明对着段泽涛等人惨然一笑道:“你们是来抓我的吗?!没错,是我写的!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告状到底!县里不管,我就告到市里,市里不管,我就告到省里,省里不管,我就告到中央去,我就不信,田大榜能一手遮天!……”。
段泽涛呵呵笑道:“田学明同志,你误会了,我们可不是来抓你的,是来向你核实这份举报材料里的情况的,法律赋予了每一个公民保护自身合法权益的权利,如果你反映的情况属实的话,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如果你因为举报他人不法行为遭受了不公正待遇,也可以向我们反映,我们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一旁的刘杰夫非常适时地插话介绍道:“田学明,这位是省委组织部的段部长,你有什么情况只管反映,段部长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田学明惊呆了,他是村里为数不多读过高中的中年男子,又在外面打过几年工,算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在村里人都因为畏惧田大榜的权势而不敢对自己遭遇的不公待遇声张时,他却毅然地选择了上访告状之路。省委组织部长到底是多大的官,他心里还是大概有些概念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气宇不凡,又带着随从,倒是象个当官的,只是有这么年轻的省委组织部长吗?!田学明就有些将信将疑地道:“你…你真是省委组织部长?!……”。
段泽涛呵呵笑道:“田学明同志,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是啊,自己有什么好骗的呢?!要什么没什么,田学明心中再无疑虑,立刻变得激动起来,连忙叫唤着妻子的名字颤声道:“明珍,快…快扶我起来,青天大老爷来了,咱们家有救了!咱们有地方说理了!……”。
那农村妇女正是田学明的妻子刘明珍,她听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是省委组织部长,而自己居然差一点把水泼到省委组织部长身上!早已惊得手足无措,慌乱之下,竟然扑通一下给段泽涛跪下了,带着哭腔道:“青天大老爷,我竟然朝你泼水!我该死!……我们家学明太惨了,因为告状被那群天杀的把手脚全打断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三个孩子可怎么活啊?!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刘明珍平日里看古装剧看多了,竟然把古装剧里老百姓拦路喊冤的说辞都给搬出来了,段泽涛被她搞得苦笑不得,连忙示意一旁的方东民把刘明珍给扶起来,又按住准备挣扎着下床的田学明,正色道:“大嫂,田学民同志,现在是新时代了,不兴什么青天大老爷了,我是党的干部,有责任有义务维护人民群众的合法利益不受侵害,你们有什么委屈只管跟我说,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田学明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开始一五一十地对段泽涛讲述起他坎坷地上访经历来,原来那田大榜本来是村里的一个混混,整天偷鸡摸狗,好事不干,坏事做绝,还曾经被劳教过两次。
后来村里搞村官海选,当时当村主任是个苦差事,每个月只有几十块的补贴,要干的事却很多,什么计划生育、收缴提留款之类,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所以大家都不太想干,这时田大榜就自告奋勇提出来要当村主任,这田大榜在当地虽然声名狼藉,但大家见他愿意干这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都巴不得,也没有想那么多,就选了他当这村主任。
后来正好碰上市里大搞建设,黑山村后山里的石头正是上好的材料,田大榜就在山里搞起了碎石场,没两年就发起来了,写就了一部恶霸发迹史,从此成了村里的土皇帝。
这后山本是集体所有,如今却被田大榜一个人占了,村里人自然有意见,但田大榜有了钱以后专门纠集了一帮两劳释放人员给他做打手,好几个去去找田大榜理论的村民都被打了,而田大榜也以安排村里人到他的碎石场做事为诱饵拉拢了一些短视的村民,也就没有人敢讲什么了。
但随着田大榜的碎石场规模越来越大,放炮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对村里环境造成的恶劣影响就显现出来了,首先是通往村里的水泥路跑得稀烂,村里不少人家的房子都开裂了,后来连村民家的自留井也出现了裂缝,井里的水都跑完了,村民们不得不跑很远到山上的泉眼处挑水喝。
田学民家因为离田大榜的碎石场最近,又是土砖房,所以开裂的情况最严重,几乎没法住人了,田学民就组织了一些村民去乡里告状,开始乡里根本不理会,田学民就一趟接一趟地跑,又跑到县里去告状,县里倒是派了人下来调查,假模假式地在村里转了一圈,收了田大榜偷偷塞的红包后就下了结论,说是村民家的房屋基础有问题,和碎石场无关。
对于这样的结论,田学民自然不服,鼓动大家继续告状,但其他村民都被受了田大榜的威胁,胆小怕事,都不敢再去告状了,田学民孤掌难鸣,但他是个牛脾气,又跑到市里去告状,市里把他的告状信又转回了县里,县里早被田大榜给打点好了的,不但不处理还警告田学民,要他不要无理取闹,否则就把他抓起来。
田学民家本就不富裕,因为上访告状,田里的农活也荒废了,家里越发贫困,而村里人也被田大榜威胁,不许和田学民来往,田学民被彻底孤立了,他老婆刘明珍也不理解,劝他别再告状了。
但田学民憋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要把田大榜告倒,把家里仅剩的一头牛给卖了,换了钱又去省里告状,这下子把田大榜彻底激怒了,派了人到省城找到了田学民,把他给绑了回来,还把他的手脚给打断了,扬言他要再敢告状,就要烧了他的房子,杀了他全家!
第六百三十二章贿选
听完田学民的叙述,段泽涛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用力一拍床沿,震怒道:“这个田大榜简直无法无天!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村干部!……”。
说着又转头对身后的钟长河严肃道:“长河同志,你也看到了,看来我们的在基层干部的选举和考核上还存在很大的问题和漏洞啊!基层干部是我们整个干部组织体系的基石,这个基石不打牢了,我们的整个干部组织体系都可能会出问题!村官海选的初衷是好的,是想走农村民主建设和村民自治的创新之路,但是如果我们组织部门不加强引导和监管,就会出大问题!……”。
钟长河也感到很震惊,连忙道:“是啊,过去我们对于村官海选的引导和监管是有些疏忽了,回去以后我就组织督察组下去调查,看其他地方是否也存在海选程序不符合规定,当选村官不称职的情况……”。
段泽涛摇摇头道:“只派督察组是不够的,我们必须从村官海选制度的根源着手,对现行的村官海选程序和制度进行修正,“海选”并不是放任自流,如何把德才兼备的人选上村官这个位置就应该严肃法律,坚持海选规范程序,严格执行《村委会组织法》及有关选举标准的规定,坚持海选程序服从法律、选举进程服从稳定,当选结果服从民意的原则,要严格确立竞选村官的资格,不能让田大榜这样的人混进来竞选村官,同时还要做好宣传引导工作……”。
这时就听外面有人喊:“田学明、刘明珍在家不?!”,刘明珍一听那声音身体就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咬着牙道:“是村里的会计赵小平,田大榜的狗腿子,他一来准没好事! ……”。
田学明却丝毫不惧,满不在乎地道:“有段部长替我们做主,田大榜算个屁,明珍你出去打发他走!……”。
段泽涛想了想道:“我的身份暂时还不宜暴露,这样吧,我和大嫂一起出去看看,就说我是你表弟,从省城回来探亲的……”。
刘明珍和段泽涛走出大门,就见门口的村道上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上面堆满了一袋袋10KG装的米和一桶桶的5升装的金龙鱼菜籽油,一个里面穿着T恤外面套着灰色西装的干瘦中年汉子神气活现地站在拖拉机的车头,想必就是那赵会计了,他长得又矮又廋,西装套在他身上明显不合身,下摆都快到膝盖了,显得十分滑稽。
那赵会计看到段泽涛明显愣了一下,诧异地问道:“哟,家里来客了?!”,刘明珍早已得了段泽涛的吩咐,应付自如道:“这是我表弟,从省城来探亲的,赵会计你可是大忙人,没事不登门的,我们家学明手脚都被你们打断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赵小平上下打量了段泽涛一眼,又看了看停在田学民家禾坪里的那辆昌河面包,也没太放在心上,趾高气扬道:“我早就劝过你们家学民,别和我们田主任斗,胳膊能拧过大腿吗?!他偏不听,现在吃到苦头了吧!不过我们田主任大人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这不,还让我给你们送福利来了,每家每户一袋米一桶油!晚上还在村委会的禾坪里摆流水席,专门杀了两头猪,让大家伙敞开肚皮吃!……”。
刘明珍冷笑道:“田大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是他的主任任期到了,村里又要开直选大会了吧!……”。
那赵会计立刻变了脸色,黑着脸厉声道:“刘明珍!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田爷要当主任,也不差了你们这两票!你们爱去不去,反正我是通知到了!真是茅屎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们走!……”,说着就指挥那开拖拉机的司机准备离开。
这哪里是送福利,分明是赤luoluo的贿选!一旁的段泽涛就笑了起来,“表姐,你们这里村委会的福利不错啊,还发米发油!家里不正好没米了吗?!我来帮你拿!……”;说着快步走到手扶拖拉机前,对那赵会计笑道:“这位领导,我那表姐夫有点脑袋转不过弯,我会劝他的,不过我表姐夫起不了床,晚上投票我能替他去不?!……”。
赵小平被段泽涛叫了一声‘领导’十分受用,得意洋洋地道:“到底是城里来的,比你表姐、表姐夫有见识,行啊!你替你表姐夫投票也行,反正是走个过场,谁还敢和我们田爷抢主任不成!……”。
段泽涛替刘明珍领了米油,挥手送走了那赵会计,这才返身回屋,对钟长河等人交待道:“长河同志,事实已经基本清楚了,这个田大榜横行乡里,买凶伤人,可以对他采取措施了,但现在还不知道县、乡一级有哪些人和他有勾结,所以行动不能用这边的人,你和杰夫同志立刻坐车去余新市,找余新市委书记周明德同志,让他派人来处理,我和东民留下来,看看他们怎么‘海选’村主任!……”。
钟长河犹豫了一下道:“段部长,既然事实已经清楚了,那您也没必要留下来了,我怕他们狗急跳墙,要是万一……”。
段泽涛用力一摆手打断钟长河的话,斩钉截铁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不是惩治一两个村匪恶霸,是要寻找村官海选制度的漏洞!你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我的安全不会有问题,倒是你们路上要注意安全,路况不好……”。
钟长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带着刘杰夫离开了。到了晚饭时间,段泽涛就带着方东民跟着刘明珍去村委会去参加村官直选大会。
村委会就设在田大榜的家里,一栋建在全村最高处的乡村别墅,外面用围墙圈了好大一块禾坪,在围墙大门口则挂了村支两委的牌子,美其名曰‘以村委会为家’。
田大榜建这栋乡村别墅时是专门找风水先生看了的,从这里可以鸟瞰到全村的全景,也让这栋乡村别墅和下面那一片低矮的平房相比,有如鹤立鸡群,十分的打眼。
第六百三十三章海选闹剧
通往田大榜乡村别墅的村道也全部铺上了水泥路面,此时水泥路上停了一溜的小车,打头的是一辆奥迪Q7,正是田大榜的座驾,后面停着几辆桑塔纳,估计是乡里的干部开来的,最后头还有一辆警用长安面包车,那是田大榜把他的本家兄弟乡派出所所长田山河请来帮他压阵了。
段泽涛他们到的时候,村民大都已经来了,坐在禾坪上摆开的大圆木桌旁,望着桌上油水汪汪的大盆肉、大盆鸡直流口水,不过田大榜没宣布开席,谁也不敢动筷子。
坐在最里头大桌上的全是乡里的头面人物,那个穿着白衬衫,将衣摆扎在西裤里,腰带上挂着大串钥匙,裤腿提得老高,露出毛茸茸的腿毛和白色尼龙袜子的中年男子是双岭乡的乡长许爱民,旁边穿着亚麻T恤大腹便便的黑脸汉子则是乡党委副书记,组织委员胡志国,再旁边白白净净,一脸阴笑的则是乡人大副主人彭水清,最旁边那个穿着警服,有着鲜红酒糟鼻的就是乡派出所所长田山河了。
但今天这些乡里的头面人物全做了陪衬,坐在正中的那个顶着个肉瘤脑袋脖子上手腕上都挂着粗金链子,满面红光的胖子才是今天的主角………田大榜!他如今和华阳县县委书记、县人大主任李先进攀了亲家,自己又身家千万,便是乡长许爱民见了他也要点头哈腰,自然是意得志满,目无旁人。
瘦猴般的赵会计一直在殷勤地跑前跑后,还有些纹着纹身,面相凶狠,目带凶光的汉子在左右梭巡着,这些都是田大榜请来的打手,不少都是两劳释放人员,个个心狠手辣,那些村里的老百姓都不敢和他们对视。
见人到得差不多了,田大榜转头对一旁的乡长许爱民笑着道:“许乡长,时间差不多到了,要不然你先说两句吧……”;许爱民连忙摆手赔笑道:“我就不说了,你是主人,你说吧,待会开海选大会的时候我再说几句,帮你打打气!……”。
田大榜很满意许爱民的态度,就不再谦让,站起来干咳了一声,本来还闹哄哄的禾坪里就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有些带了小孩来的村民也赶紧把正在嬉闹的小孩嘴捂住。
田大榜对自己能有这样的威信很是得意,意得志满地环视了一周后大手一挥道:“感谢乡亲们看得起我田某人,多余的话不说了,只要我田某人当一天村主任,就保证大家经常会有这样的酒席吃!开席!……”。
“说得好!田主任英明!”,站在田大榜身后的赵小平十分凑趣地大喊一声,带头鼓起掌来,接着许爱民等人也跟着鼓掌,村民们见状,也赶紧鼓起掌来,掌声倒是热烈得很,至于他们的掌声是表示对田大榜的拥护,还是因为终于开席了而高兴,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孩子们却是早已等不及了,大人们松开了抓他们的手去鼓掌了,他们就拿起筷子对着桌上油汪汪的大块肉夹去,塞得腮帮子鼓鼓的,自然又遭来大人们的一顿呵斥,不过大人们也早已口水吞了一肚子了,平日里也难得见油腥,也赶紧动起筷子来,只听见筷子碰碗盘的声音,一个个吃得满嘴油。
段泽涛、方东民跟着刘明珍和几个农村妇女拼了一桌,这些妇女吃酒席就不像那些农家汉子那么粗鲁了,都是会过日子的,先把菜一个个分了一半出来,按人头分匀了,倒到自己带来的碗里,这是准备带回去改善家里的伙食的,段泽涛和方东民把自己的那份都给了刘明珍,就着剩菜吃了一小碗饭就停了筷子。
这时田大榜拿着酒杯开始挨桌敬酒了,那赵会计则拿着酒瓶屁颠屁颠在后面跟着,每到一桌,村民们都会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嘴里还塞着满满的肉,含糊不清地念着田大榜的好,田大榜则总是豪爽地大手一挥道:“吃好,喝好,要酒自己拿,管够!……”。
敬到段泽涛他们这一桌,田大榜见有陌生人就愣了一下,赵小平连忙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人是刘明珍的表弟,从省城来探亲的,开部昌河面包车,应该没什么来头,不过为人倒是挺识趣,说是待会替田学明投票的……”。
“哦!”,田大榜眉毛一扬,狐疑地打量了段泽涛一眼,呵呵笑道:“你是刘明珍的表弟啊,从省城来的?!那是见过大事面的人罗,我和学民兄弟有些误会,你帮忙开导开导,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有什么揭不开的仇怨,等学民兄弟伤好了,让他到我碎石场来做事,每月2000块保底,和什么过不去别和钱过不去不是,来,干了!”,说着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段泽涛也端起酒杯微微一笑道:“我替我表姐、表姐夫谢谢田主任了,我表姐夫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不过他如今吃了苦头也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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