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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神附体-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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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看了一眼，然后一个激灵：“是南老师！”
懒神二期的熊孩子们毕竟和南冥接触的还少，还没好意思叫“冥叔”这个诨号，不过南冥打过来的电话，他们肯定是要接起来的。
但接起来电话，丁益辉不知道说些什么，情绪突然之间更低落了。
有一种辜负了父母期望的愧疚感。
南冥的声音，听起来却挺是开心的。
“恭喜你们啊，小辉童鞋，你们第二课完成的不错啊，我这边学生还没接完呢，你们进度超前了！”
“啊……呃？”丁益辉纳闷了十秒才反应过来：“第二课？”
“对啊，第一课是学会花钱，你们干的也很棒，提出鼓励，给个小红花！”对面南冥哈哈笑道。
“那第二课……”
“小辉童鞋，你当初创立星辉航天，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赚钱吗？”
“不，我是想要改变航天街的现状……”丁益辉下意识道，钱是想要赚的，但肯定不是全部原因。
“那你现在改变了吗？”南冥问他。
“呃……”丁益辉又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走到窗前，推开窗看了出去。
窗外，就是航天街。
此时的航天街，一扫往日的空寂冷清，一片忙碌。
似乎回到了他记忆中的景象。
不，比之前还要忙碌得多。
从他前天做出来了计划，昨天到了附二所，今天在这里看别人抢了自己的idea……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可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啊……”丁益辉道。
“丁益辉童鞋，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你们不止改变了航天街，还改变了世界。”南冥道，“谁说你们没做什么？你们做了很多，只是你没意识到，你们走出的每一步，都已经引起了这个世界的变革。这就是我们懒神学院的第二课，改变世界，你们做的很好，再给你们一朵小红花！”
懒神学院的第二课……是要改变世界？
不知道为啥，这会儿丁益辉有着浓浓的吐槽欲望，第二课就改变世界了，南老师，不，冥叔你这个课程的难度有点离谱了吧，教育局知道吗？
不知不觉被给了两朵小红花了，这个是不是应该骄傲一下？
听着南冥的声音，丁益辉心中的愤慨渐渐消失了，他再次看向了眼前的航天街，这个活跃的，充满了希望的，人流如织的航天街，就是因为他而变得如此活跃的，这是否……也是一种成就？
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种成就？
渐渐地，一股莫名的自豪感升了起来，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翘起地球。
现在，他真的撬动地球了！
“是不是有点小骄傲了呢？”南冥又笑了起来，“不过别得意，准备迎接第三课吧。”
第三课？
丁益辉竖起耳朵，南冥道：“虽然你自己亲手缔造了这样的局面，但是被人抢了东西的感觉，还是很不爽吧。”
不爽！当然不爽！
就算是一万个理由，被抢了东西，就是被抢了东西！
当然会不爽！
丁益辉现在就是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没一拳打在高副总那张可恶的脸上！
“不过别担心。”南冥道，“又不是他们做了，我们就不能做。不就是竞争嘛，怎么，你们怕了吗？”
“没有！”丁益辉连忙道，但是他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说着：“那可是中航天啊。”
生在中航天，长在中航天，丁益辉反而比别人更了解那是怎么样一个庞然大物。
一个附二所，就已经是如此庞大了。
“不怕就好，因为竞争这东西，咱们懒神系还从来没输过。”南冥道。
一句话，让丁益辉的心脏怦怦怦砰地跳了起来。
竞争！
从来没输过！
“再退回来说，既然已经改变了世界，那就得让自己变成配得上这个世界的人。”
“或者说，再中二一点，既然对这个世界不爽，那就把这个世界踩在脚下好了！”
丁益辉一脑门黑线，冥叔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中二了？
丁益辉幻想着南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脚踩在桌子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中二模样……
“所以，第三课就是，变成更强的自己！”
当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了冲突时，是改变世界，还是改变自己？
有人说要改变世界，有人说不能改变世界，那就只能改变自己。
有人说改变世界难，有人说改变自己难。
那到底要改变世界，还是改变自己呢？
懒神系的答案是什么？
先改变世界，然后再改变自己！
“冥叔，下一课是不是再改变世界啊！”丁益辉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先改变世界，再改变自己。然后再改变世界，又改变自己……
“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到所有人连仰望你都仰望不到的时候啊！不过你说尽头的话……”对面南冥道，“有个人就一直在这么玩，直到有一天他玩腻了，就创办了一所学校……”
丁益辉觉得自己想要挂电话，隔着电话都替南冥臊得慌，夸自己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冥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中二病！
“好了，知心姐姐谈话环节结束，待会请找代理班长领书。”
代理班长这个职位，在陈浩聪和陆茸茸的亲切交流与竞争中，陆茸茸以两只熊猫眼的颓势惜败，落在了陈浩聪的身上。
找陈浩聪领到书之后，丁益辉看着眼前的书单有点眼晕。
“这是什么？”其他几个同学都凑过来。
“好像是一套……技术列表？”
“嗯，课本交给你们了，要吃透，弄懂，活学活用啊！”陈浩聪交代道。
丁益辉差点一翻白眼，直接昏倒在地。
第1125章 放假吧，中元节！
这几天，南冥整天昼伏夜出去接学生，寂静号每到一地，都能引起无尽风潮，寂静号在全球的影响力，也在飞速上升。
懒神二期一共115名学生，加上懒神一期的11名，然后再加上10个“捐助生”，懒神学院的全部学生，一共是136名学生。
而以寂静号的速度，几天之内，基本上就能接完。
坐着寂静号到处飞，其实是说不上累的，但次数多了也就无聊了，除了第一天还有点新鲜，后来南冥就在船上睡得昏天暗地的，今天一觉醒来已经大天亮，从船上走下来，就遇到了南爸。
“来得正好，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走走走，去开会。”南爸拽住了南冥，转身就走。
“开什么会？不是三天半就开完了吗？”
“有几个更重要的人物参会，所以会议又延期了，你来的正好，反正你白天也没啥事，一起去开会。”
会场里确实来了几个重量级人物，至少南冥看着眼熟，陆振国都被挤台下去了。
看到南冥进来，有人让他上台，南冥摆摆手，一屁股坐在了陆振国的旁边：“你也来了，啥情况？”
陆振国摇摇头，有些无语。
南冥在台下听了一会儿，也无语了。
说实话，南冥是个货真价实的理科生，生平所见所交，多是科技界和科研界的大拿，和文化圈几乎毫无交道。
不过，现在全世界最现象级的文化，恐怕就是“寂静号”和“懒神文化”了，目前南冥列席，倒也说得过去。
能入这种会场的，也早就已经是文化圈里数得着的人了，但此时所听所见，要么全是生意，要么全是迂腐，偶有闪光，却渐渐被四周的人同化。
看得出来，大会是真的想要解决问题的，分别发言之后，又开始分组讨论了，现在的问题是，文化复兴也喊了很多年了，为什么民众还是不买账？商家还是不看好？文化影响力一点都没辐射出去？
大家摆开阵势，撸起袖子，势必要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分组讨论之后，大家分别发言，南冥听了片刻，还是摇头。
“不看好？”陆振国低头问道。
“我只是在想，当初你们说好只用揽星殿三天的，现在这都好几天了，逾期的租金交了吗？”
陆振国无语。
“揽星殿的租金可是很贵的，而且懒神学院要开学了，揽星殿我们也要用的，你估计这会议还要几天？”
陆振国还是说不出来。
南冥又坐了一会儿，道：“其实弘扬传统文化很简单啊，从传统节日开始就好了。马上就到中元节了，中元节自古以来就是祭奠先祖，向先祖汇报秋收情况的重要日子，民间活动也不知凡几，譬如放海灯、河灯就很有意思，相信很多人都会感兴趣。”
“中元节是很有意思，但是如何弘扬呢？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中元节了吧。”
想想现在什么圣诞节，什么情人节，在国内竟然比传统节日还受重视，陆振国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简单啊，放假一天。”南冥道。
“呃……”陆振国无语半晌，“放假之后呢？只放假就行了？”
“然后，再来点仪式感。”
陆振国皱眉，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
在国内，对传统节日影响最大的就只有两个东西。
第一是食物，第二是放假。
现代社会，人们的压力越来越大，特别是年轻人，日渐被沉重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
在这种时候，传统的节日，唯一能够留下的仪式感，就只剩下了一些吃的东西。
过年吃饺子，正月十五吃元宵汤圆，端午吃粽子，中秋节吃月饼……
偏偏特么的这些东西大多还不好吃。
然后呢？对越来越多，人在异乡的年轻人来说，清明节、重阳节这些一样很重要的节日，早就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他们压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准备那些带来仪式感的东西。
自从清明节、中秋节放假之后，它们所受的重视，就已经完全不同了。
在会场坐了一会儿，南冥就提前跑了，到了下午，陆振国打电话给南冥：“定下来了，中元节放假！”
“真的假的？全国放假？”南冥瞪大眼，他就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竟然真能通过。
“呃，是全国放假，但并非强制。今年各地单位自行选择是否放假，看看效果。”陆振国道，“反正我打算强制推行了。不过……如果效果不好的话，来年可就不一定放假了。”
“所以？”
“放假我搞定了，仪式感，你来！”
懒神系其实是一个特别注重仪式的人。
每次的发布会必须惊爆眼球，每月一次的史诗之旅，接送学生的十日曜天，这都是真正的“仪式”。
“我来就我来！”南冥嘿嘿一笑，“看我来给你们搞个大的！”
“搞个大的……要多大？”陆振国有点担心了，南冥平常随便搞搞，就已经很大了，这个时候还要更大？
“全球同庆中元节！”南冥道。
挂了电话之后，南冥细细思量了一会儿，然后渐渐有了主意。
……
忙得焦头烂额，第一次后悔自己为啥要创办“星辉航天”的丁益辉又接到了陈浩聪的电话：“小辉小辉，你要发达了！快看新闻！”
看新闻？丁益辉纳闷道：“看什么新闻？”
不用他再问，旁边就已经有人递过来了手机。
硕大的标题映入眼帘。
“同庆中元节！明晚，懒神科技与星辉航天将联手释放‘天河之灯’！”
天河之灯什么玩意儿？
星辉航天？这个名字好熟悉啊，等等我们不就是星辉航天吗？
冥叔这是要干啥？
丁益辉懵逼了。
“鉴于我也是星辉航天的股东，以及现在星辉航天还没这个能力接下这个订单，‘天河之灯’的订单，熊孩子科技就代劳了，收入咱们按照股权分配。”
说完这些，陈浩聪挂了电话，猛然一拍巴掌：“嘿，冥叔果然是冥叔！”
虽然“微型卫星”的方面没说什么，但眨眼之间，巴掌就打回去了。
果然还是那个护犊子的冥叔啊！
中航天这下要懵逼了吧。
但是，懒神系要释放“天河之灯”的消息，这一次却完全只能当陪衬。
因为童鞋们更兴奋的是，卧槽，中元节要放假了！
第1126章 仰望星河
突然多出了一天的假期，是怎么样的感受？
别人突然多出了一天的假期，而自己不能放假，又是怎么样一种感受？
在“中元节法定节假日试点”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
试点区域自然是欢呼雀跃，试点区域之外的却是哀鸿遍野。
感觉损失一个亿啊！
网络上流传着这样的段子：正常公司，试点区放假；文艺公司，不试点也放假；二逼公司，试点不放假；我们公司：从来没放过假。我觉得我可能待在了一个假的公司。
但无论如何，网络调查显示，当天放假的人群，大概已经覆盖了国内十分之一的网民，虽然很多低收入和体力劳动者或许没有时间或者条件来参与这种调查，但综合评估一下，中元节这天，至少会有数千万的人口放假。
这些人要旅游，要吃饭，要庆祝，要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
这将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市场？
一眨眼的时间，整个市场都开始活跃起来，不知道多少人扒出来了自家的老黄历，仔细研究了一番这个俗称“七月半”、“鬼节”的中元节，玩出了各种各样的新花样。
有的开始营造中式万圣节的概念，开始出售各种各样的鬼怪服装了，有的打算开始出售各种各样的河灯了，当然各种纸钱也开始大规模拿出来卖了。
各大旅游城市准备举办“河灯会”，以吸引客流。普通的城市也在各处区域划出了“放河灯河段”，在下游准备好了拦网和工作人员，随时准备截留。
相关部门火速公布了“放河灯公约”、“可降解材料河灯制造标准”、“纸钱燃放公约”等等等等。
第一次这样过中元节，文艺青年们牟足了劲儿要感受一下中元节的魅力，当然普通青年们，大概是借这个机会在家里宅一下，以休养生息。
懒神系自然也是要强制放假的，本来就在狂赶工期的星辰之桥和地球抛石机，本来就已经让秦亚飞焦头烂额了，这会儿竟然还要强制放假！
秦亚飞也不得不摇头苦笑：“南总啊南总，这会儿可真是越来越难应付了！”
这家伙，是不是敌人派来的啊。
在放假的喧嚣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期待懒神系所公布的那个计划。
“天河之灯”？那是什么？
……
“天河之灯？那是什么？”此时此刻，中航天沈总的办公室里，沈总也是一脸的懵逼。
虽然他隐约有种感觉，抢了星辉航天创意的事儿不会这么快就完，也知道懒神系出手绝对不简单，但此时此刻，他对天河之灯还是没有明确的概念。
“难道说，懒神系想要把中元节和微型卫星结合起来？营销个什么概念？”沈总百思不得其解，固然现在头等大事就是中元节放假，关注度最高，但是想要把一个商品和某个节日对应起来，恐怕不是一两天，或者一个商家就能搞定的事。即便这是懒神科技。
正在纳闷间，秘书突然冲了进来：“沈总，不好了，懒神科技拿出来了大杀器！”
大杀器？什么叫做大杀器？
“懒神科技……他们发广告片了！”
懒神科技……发广告片？
卧槽，这可真是大杀器啊！
懒神科技的宣传部门，或者说懒神传媒，是个很不负责任的部门。
他们从来不搞正常的宣传，对记者甚至是深恶痛绝，各种不理睬，不在乎。
但是他们部门有一个极端强大的能力，让人深深拜服。
那就是拍纪录片的能力。
当然，很多纪录片，就是拿来打广告的。
像动力外骨骼的《自由行走》，像懒神超算的《寻找铁妞》，像破除不良舆论的《灰白之恋》，往往是一部纪录片出来，就像是丢下一颗核弹，然后就什么都被平了。
而现在，懒神系，竟然又搞出来了一部广告片？
沈总深深地觉得，他似乎……惹到了什么不好惹的东西。
打开链接，点开播放键，然后片名出现。
《仰望星河》。
随后，是一行小字：“懒神学院学生作品”。
懒神学院学生作品？
看到这行字，沈总突然有种死刑犯被判死缓的感觉。
原来不是懒神传媒出品？是懒神学院学生作品？
……
懒神学院的学生们，被寂静号接上来，和童鞋们熟悉之后，被问到的第一个问题，往往是这样的：“你为啥报考懒神学院？”
其实很多人的回答都是：“我也不知道为啥报考，我就是随便填了个志愿……”
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回答是：“因为懒神系的技术啊！”
“我是懒神粉丝啊！”
“我是技术控啊！”
但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李茹茹的回答是：“因为我想当导演！懒神系的宣传片拍得太好了，在这里我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听到这个回答的人，都是一脸暴汗。
有人还想摸摸她有没有发烧。
不是吧，竟然因为这个原因报考懒神学院？
拍宣传片能干啥？
懒神系改变了世界的方方面面，宣传片……这东西要排在最后了吧！
“你想要当宣传片导演？还是纪录片导演？”童鞋们觉得这女娃子一定是疯了，“为啥不去报考北影啊之类的学校？还有什么南加大……”
“纪录片？切，我才不爱拍纪录片，我要当科幻片大导演！”
“懒神系还会拍科幻片？”大家更懵逼了。
“你们不懂，能把纪录片拍出科幻片范儿的，就只有懒神系了！”李茹茹一脸的星星眼，“我要组建一个摄影工作室，你们要不要加入？”
这妹子什么逻辑？大家还是不懂。
但懒神学院这种纯技术向和理科向的学院，录取的学生里，男女比例有点失调，而李茹茹还是个长得挺萌的妹子，所以固然逻辑有点奇怪，还是有几个男生腆着脸报名：“我加入，我加入！要拍什么？”
“哇，萌妹子啊！身为班长，怎么能不关注一下女同学呢？”陈浩聪仗着自己体格好，猛然挤入人群，露出了自己遗传自陈炜，那格外伟光正的脸：“李茹茹童鞋，你需要男主角吗？”
第1127章 大逆不道
事实证明，李茹茹同学是不需要男主角的，伟光正的陈浩聪，也不过和其他的同学一样，只弄到了一个“路人甲”的角色。
担纲出演主角的，正是被抓来的另外一个女同学，饰演女主角“小宁”。
不知道是因为演员的演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在沈总看来，这部宣传片，还是有点像是纪录片。
在影片的最开始，是一段对白。
“小宁同学，你需要男主角吗？”
“不需要，因为我的男主角已经死了。”
略带零零后夸张风格的这种惊悚向，抓眼球的开场白之后，画面渐渐清晰起来，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个很娇柔的妹子，正扛着行李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她一边走，一边和什么人聊着天，观众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甚至觉得，在说话的时候，这位女同学，似乎是以为摄像机是关着的，很是舒展自然。
她微微抿着嘴，轻轻拂过额角的头发，微微汗湿的头发，反射着阳光，别有一种青春靓丽的光辉。
高中毕业的姑娘，全身上下青春气息洋溢，几乎要满溢出来，这个姑娘她不美，但是特别纯，让人嫉妒的纯。
她拎着行李，道：“我啊，从小就和家里的关系不是太好。”
她伸出手去，指向了道路的尽头：“我家就在那边山上，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七八座小楼的就是。”
“我的家族很大，但是有个陋习，特别重男轻女，就因为生了我，我爸在我爷爷，叔叔伯伯们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做梦都想再给我要个弟弟。”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我从小就很有主意，很不受别人待见……”
“特别是我爷爷，特别重男轻女，整天说女儿是为别人生的，留不住。”小宁又道。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最喜欢我爷爷，因为我家里，只有我爷爷支持我做那些我喜欢的事。我爷爷总是说：‘女孩子啊，长大了就要嫁人了，现在想干点啥，就干点啥吧！别管她，别管她！’”
“其实我觉得我爷爷是疼我的，只是他好面子，很别扭……”
“每当受委屈的时候，我都去找我爷爷说说话，他会默默听完，摸摸我的脑袋，叹口气道：‘想干啥就干啥吧，唉！’说的我好像得了什么绝症一样。”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爷爷去世了。我爸我叔他们为了我爷爷的家产闹成一团……”小宁深吸了一口气，红了眼眶，“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我当时就对自己说：‘小宁啊，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已经不在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他那样，用那么别扭的方式爱你了……’”
“你不知道我家那段时间闹成了什么样子，如果不是村里出面，我爷爷的后事都没人料理，后来我爸我叔他们几乎都不说话了。所以，我走的时候，我爸问我想要啥，我说我啥都不要我就想要要我爷爷……”小宁伸了伸舌头，“我走的时候，都想把我爷爷的骨灰偷出来了。”
“你偷出来了吗？”
“没有，我怕我爷爷说我不孝。好吧，其实我偷了一点点……”
小宁晃了晃脖子里的小瓶子。
“呃……小宁童鞋我突然觉得你有点可怕。”
“没有，我骗你的，这是我爷爷的烟叶，我爷爷最喜欢抽这种烟叶了，很好闻的，我爷爷身上就是这种味道……我吓到你了吧，哈哈哈哈哈！”小宁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传遍四方。
然后，她又怔怔出神，道：“人……总得有个寄托……不然在我家那种环境下，你会疯掉的……我就想，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总有一个人在看着我，就算是胡闹，就算是闯祸，也有人默默看着。”
可以看出来，这些对话，都是从整个对话中剪辑出来的，不知道这部片子设了多少机位，每一个拍摄的角度都不同，但是剪得干脆利落，倒不显凌乱。
看着画面上“小宁”的表情，还有她用这种语气和态度，说着自己的家庭，说着自己，就像是在诉说别人。
屏幕前的沈总有些失神。
他的女儿，也是这般年纪。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今天看到她的同龄人，已经可以这样看待问题，这样冷静地叙述自己，这样不加定义，不论好坏地说着自己想做的事。
大逆不道，还是敢于追寻？
这代年轻人，终究还是长大了。
在勇于追寻自己。
接下来的画面，则更像是纪录片，或者干脆是新闻片了。
小宁显然带着这些摄像机来到了自己家里，能看到打了马赛克的中年男子在大叫：“别拍了，别拍了！”
“你不能这样，这不合规矩！”
“现在都说落叶归根，你把你爷爷带那里去？”
画面一转，小宁已经抱着一个匣子，哭着从自己家里跑了出来。
几个人乱入了画面，他们拎着摄像机，旁边似乎还有无人机在飞，一路狂奔：“快跑！快跑！”
沈总看得哭笑不得，这样能行吗？这是抢了人家的骨灰盒？这不违法吗？这些熊孩子，怎么啥都敢干啊！
画面又是一变，小宁抱着一个匣子，出现在画面的一侧，对话还在继续：“我小的时候，爷爷总是说，生女儿有什么好，老了之后，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
“可我爷爷有四个儿子，逢年过节的时候，依然冷清清的……”小宁瞪大眼看向了摄像机的方向：“你说这世界上有鬼吗？我爷爷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吗？”
“我说不好，应该没有吧？”
“如果没有的话，那上坟有什么用？”小宁摇摇头：“我觉得，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活着的人吧。”
小宁抱着匣子出神，望着远方：“就像是给人一个寄托，让人觉得，已经离去的人，终究还在某个地方存在着，只是阴阳相隔，我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
画面渐渐转动，露出了小宁背后的景色。
一颗蔚蓝色的星球，正在慢慢转动。
“但我很想让我爷爷看看，我正在做的事情……”
这个时候，沈总突然意识到，这位小宁，似乎有点眼熟……
星辉航天里的那个女孩子，不就是长这个模样吗？
一时之间，竟然没认出来。
第1128章 和逝者的约会
沈总没有接触过这位小宁，但是从转述中，他知道这是一个很感性的女孩子。
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语，总是站在丁益辉的身后。
但是此时此刻，这个女孩子才展露出了自己的另一面。
“其实我爷爷很久之前，身体就不好了。所以我拍了很多和我爷爷在一起的视频和照片。”小宁哈哈一笑，“我是不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她拿出手机，面向镜头：“这就是我爷爷，是不是看起来很凶？不会？我觉得他长得很凶啦，5岁之前他一瞪我我就哭……”
“这是我爷爷过寿，这是我考试进步了，这是我报了懒神学院的时候……这就是我还能找到的，关于我爷爷的一切了……这些够了吗？”
小宁在镜头前面展示着自己和爷爷的点点滴滴，接下来是一轮凌厉地快剪，所有的视频、影像资料都被导出来，然后被深入地分析，最终，一个投影出现在了小宁的面前。
“这是一个根据所有影像资料合成的影像，声音或者形象、习惯动作都处理好了……你想要听你爷爷说点什么吗？”旁边有一个男孩的声音。
“不，我只是……”小宁看着那影像，泪眼婆娑，“不用，我知道这是假的，我知道……”
“真的不用吗？”男同学问道。
四周的投影瞬间变化，一个朴实的，遍布老式家具的房间叠加在了空间之上，爷爷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报纸，偶尔抬头，看向小宁，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又低下头去。
栩栩如生，似乎逝者还在，音容笑貌一如往昔。
“我……我一直就想听我爷爷说一声，小宁你真棒！我为你骄傲！”
看旁边男同学打算做什么，她抬起头，几乎是尖声道：“不要！不用！我不要用这种方式听到！”
小宁抬起手，双手向中央一收，这似乎是什么操作手势，整个投影遽然收拢在她的掌心，变成了一个发亮的光点。
然后她向旁边一推，光点被她丢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卫星的东西上，卫星的屏幕上，显示出了载入的进度条，一闪即逝，然后屏幕上出现了确实长相有点凶的老人，正瞪着前方，似乎想要骂人一般。
“我爷爷……他就这个表情……”小宁却笑了，“来，测试吧。”
一个男同学拎起了那比西瓜大一点的卫星，走到了旁边，道：“准备发射卫星……”
然后，他把卫星从旁边一个弹射口塞了进去，卫星被弹入了窗外的宇宙空间，然后男同学道：“试验卫星发射完成！”
窗外，卫星慢慢张开了两个巨大的太阳能电池板。
然后几个喷嘴喷了几下，调整了姿态，向远方飞去。
“太阳能电池板展开完成，姿态和飞行轨道调整完成，试验卫星发射成功，准备开始地面测试环节。”
看到这里的时候，沈总无力吐槽。
发射个卫星，对他们来说……就是丢出窗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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