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凤凰飞雪雨含烟-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外面吵嚷声传来,我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表哥你在吗?”

这个声音,我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

我还在想这个声音的主人的时候,屋内又有人打了起来,我转头,山衍正在和一个紫衣女子过招,山衍使拳,如猛龙过江,女子用掌,如大旗翻卷。

我勉强睁眼看了会儿,意志有些薄弱,带着强烈的□,向眼前的这个背影靠去,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我的脸碰到了他的肩胛骨。韩天宇的背部僵了一下,向前倾去,我的身体因惯性趴倒在被褥上。

屋内的动静大了起来,我好像看到一群人冲了进来,然后,屏风的撕裂声,清脆的玉碎声,重金属的撞击声,还有刀剑的碰撞声,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像一出交响曲,不停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我挣扎着支起身,眼前人影闪动,我已经分不清是真实的人形,还是幻象。

有两个人影朝窗外飞了出去,而后,屋内的人开始逐渐减少,最后剩下两个人。我闭了下眼睛,不对,只有一个人。

“初过。”我甜腻腻地喊了出来。

是初过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中泛起一丝羞耻,如果我愿意,我是绝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可我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朝他靠去,张牙舞爪,终于,我的唇落在了他的颈项间,碰到了他的血管。我的嘴唇破了,有些疼,我伸出舌尖去舔他的脖子,我感到“初过”的喉头动了一下,我心中暗喜,顺着血管往下舔,像一条湿漉漉的灵蛇,抵死缠绕着他。

就在我的手伸进他的衣衫内,抚上他胸上的疤痕,“初过”突然狠狠地推开我,仿佛带着天大的恨意,下一瞬间,我半躺着动弹不得。

我心神俱颤,拼命去看眼前的人影,看到的竟然是韩天宇面无表情的脸。

我暗惊,我竟然将韩天宇当成了初过,还向他……寻欢。

我心中将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轻舔了下嘴唇,我的嘴唇,一如我的尊严,支离破碎。

韩天宇抱起我,向外面走去,我在身体一碰到他,又开始烧了起来,可因为身体没办法动弹,浑身上下就如同万千毒虫在吸我的骨血,啃噬我的灵魂。

夜风吹来,我身上的痛痒感少了些,但手指却开始锥心地疼痛,我倒吸了口凉气。韩天宇淡淡看了我一眼,月华笼罩在他身上,他本不出众的脸容看起来竟然多了几分清隽。

神奇的是韩天宇的眼睛,他的眼睛以前总是给人灰蒙蒙的感觉,我曾经问他,是不是看东西不是很清晰,他说有些弱视,而此刻,黑夜里,他的黑瞳也竟如星河般璀璨。

是我的错觉么?我恍恍惚惚中,“拍”的一声,被韩天宇扔进了莲池内,冰凉的湖水刺激着我所有的感官,我不停在水中扑腾。咦?能动了!可水还是不停冲进我的鼻腔,我呛了几口水后开始往下沉。该死的韩天宇,我不会游泳,他这分明是要淹死我。

我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又湿又软,黏黏糊糊的,是软泥,原来这个莲池并不是很深,我松了一口气。踩着湿泥真的很舒服,我高兴地在湖里走来走去,看着湖水被我荡起阵阵涟漪。

岸上传来一声轻笑,我倒忘了,韩天宇还在呢。说来也怪了,我对人的警惕向来比较高,但对韩天宇好像从来都没有防备,他那样审视着我,我竟也能呼呼大睡。

要说我这反应也是够迟钝的,我这才开始想韩天宇步步为营,设下这么个圈套,让我嫁给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我盯着韩天宇的黑瞳,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结果当然是徒劳的,一个这么精于算计的人,是那么轻而易举让我看透的么?

折腾了一夜,韩府终于安静了下来,我心思突然凛了一下。

“你娘……。韩夫人怎么样了?”刚说完,觉得不对,黑咕隆咚的,他怎么告诉我?

不过我还是看到韩天宇的表情僵了一下,嘴角的笑意也没了。难道是…。。

韩天宇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指了指头顶的苍穹,我抬头,一轮弯月正悬于中天,几颗孤星相伴。我心中黯然,韩夫人一定是……遭难了。

虽然和这个韩夫人素未谋面,虽然这个结局是韩天宇强迫我嫁给他引来的,但我还是觉得有些怆然,韩夫人何其无辜。

“对……对不起。”我嗫喏着说道。

其实,这事本不是我引起的,我干嘛要道歉?但我除了说对不起,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韩天宇头低着想事情,过了一会儿,再抬起来的时候,脸上淡淡的,他把手伸给我,我会意,拉着他的手爬上岸。身上的燥热已经完全消退了,只是,唇上和手指的疼痛还在,而且比刚才还要痛,我痛得眼泪都含在眼里。

韩天宇拉起我的手向卧室边上的一间屋子走去,他轻轻推开门,里面热气氤氲,我怔了一下,跟着韩天宇走了进去,看到一个白玉砌的池子,池子边上有一个衣架,挂着浴巾和几件衣服。

我转头,韩天宇已经向外走去。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头脑中的疑团更大,刚才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有时间给我准备热水,而且还准备得这么充分。他到底是谁?这一切是他早就设计好的?他难不成是如来?哪有人把每一步都算得这么准的?

我把身体全浸在水里,想着从和韩天宇相识以来的每一个细节,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有一件比较费解的事,我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了,身上穿着亵衣,被柔软的棉絮包裹着。

我不是一个特别嗜睡的人,怎么会这样?

还有,我身上的衣服是谁穿的?韩天宇?

我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太可怕了,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梦境中,我的身体也已经不是我的了,像是小时候玩的橡皮泥,迷迷糊糊中被韩天宇捏成各种形状。

我终于明白,初过是真正不会伤害我的人,尽管他精通算计,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算计我,而我以前之所以那么顺,就是因为有初过的庇护。

我现在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呆呆地看着头顶的纱帐,我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头顶上不是纱帐,而是漫天流霜,我被包裹在冰窖里,四肢麻木得彻底失去知觉。

我在床上挺了半天尸,终于勉力坐了起来,然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昨晚受伤的手指已经用纱布缠上了,我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床沿,竟然一点都不痛了。我苦笑一声,看向床头,衣服整洁地放在那,我再苦笑一声,彻底无语。

穿好衣服,目光落在桌子上,留有韩天宇笔迹的纸放在那,我一张张翻开,前几张是他昨天和我“交流”的时候留下的,后几张……我愣在那里,呆立木鸡。

后几张上面写道:“家母早在几年前就已仙逝,只因家父情难舍,一直没有火葬,用药剂保住尸身。热水是我在独孤和山衍离开的时候吩咐准备的,水中被我下了迷药。”

我想起以前看第一次看射雕的时候,开始以为江南七怪特别厉害,后来梅超风出场后,觉得七怪不过是色厉内荏的纸老虎,再后来,南帝北丐、东邪西毒出来了,前面看到的那些厉害角色,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儿时觉得慕容非很厉害,嫁人后,开始欣赏容恪,后来开始仰慕凤凰,再后来被初过折服,这一切,只因为我还没有碰到韩天宇。

我有一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

君已陌路兮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我要你放我走。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http://w_w_w。gosky。”

韩天宇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池莲花,头也不回。

“许南和郗侃怎样了?”

韩天宇还是没有转头。

“其实你只是想利用我对吧?”

“其实你只是觉得很无聊,想找点事做来打发时间,我正巧也很没事做,又不知死活地缠着你,所以,你才会设下这么多圈套对吧?”

“其实你会说话对吧?”

我抛出的问题,韩天宇都置之不理,到最后,对白成了独白。

我也把头转向莲池,两眼空洞地看了一会儿荷花,想起一首诗,“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无限掌中置,刹那成永恒。”

韩天宇终于转头看我,我轻笑了声,我就知道,话说得越玄,他越想听你说话。

韩天宇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一点,我笑道:“你要是觉得人生过得挺没劲的,可以去云游四海,做无人可以拘束的风。”

韩天宇目光灼灼,我接着游说:“你要是觉得一个人的旅途会很没劲,你可以带上我,我正好也缺个旅伴。反正,你不要拉其他人下水,这挺没意思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在你的算计中,那又怎样呢,会开心吗?”

我说完还向韩天宇眨了眨眼,他笑了一声,用树枝在地上写道:“这是以后的事。”

“以后的事谁说得清,重要的是当下。”我嘟囔。

我有些泄气,刚才又是一轮独白。

韩天宇看着我的模样,嘴上的笑意更浓,他道:“你可以走。”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笑了声,在地上写道:“没有但是。”

我狂晕,这个真是……

比我肚子里的蛔虫还厉害!

从昨天开始,我的脑袋就已经成了浆糊了,我也已经放弃把这一切理清的愚蠢想法,我现在只想着赶紧从韩天宇这个喜欢恶作剧的魔鬼身边逃走。但他明明白白告诉我,我可以走了的时候,我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对,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后会无期了。”

一直到我离开,身后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当我到韩府门外的时候,已经有马车在候着了,江乘、山衍和素素都在。一看到素素,我的心跳了一下,然后向她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对不住,素素。”

素素苦笑了声:“山公子已经向我解释过了,夫人只是想保护我。”

“谁来驾车?”老李让我遣回江州了,他那么大岁数,不能跟着我奔波。

“我和江乘轮流。”

我和素素坐在马车内,我问:“你真的喜欢那个韩天宇吗?”

素素的头低了下去,半响抬起头,说道:“我是在夫人随军北征的时候,认识天宇公子的。天宇公子在国公府住了一段时间,他的小厮不在身边,他每次想要说话,都要用笔写,绿柳在和我说起的时候,我说我懂手语,国公就让我过去,我和天宇公子熟了后,他说……他说要娶我的。”

我一直呆呆地看着素素,仿佛得了失语症般,直到外面江乘的声音传来:“阿姐,我们现在要去哪啊?”

一盘浩瀚的棋局,我以为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从哪里破局,听素素说完,我忽然觉得自己不过是这个棋盘上一粒棋子,而且可能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粒。

“山衍,你说呢?”我掀起帘子,问道。

山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急刹车,素素的头撞在了木头上,我好点,因为山衍伸手拉住了我。

“花将军这是为何?”山衍说。

花铸正提着他的青霜剑站在路中央,我和他隔了一丈有余,但我仍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我仿佛闻到了来自远古的,嗜血的味道。我向他看去,他的神情肃穆,足下的草已经枯萎。

“王爷让我来请王妃回王府。”花铸冷着脸说道。

山衍扭头看向我,我看了一眼当下的形势,会武功的有三个,但一起上也不会是天下第一剑客花铸的对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跟他走或许更明智一些。

可是,我今天要是不跟他走,花铸是不是就会要了我的命呢?

但我要是跟他回去,初过会怎么对我?

他真的对我下了追杀令?

我冷声道:“要是我不跟你回去呢?”

花铸道:“我的职责就是将王妃带回,至于是活的还是死的,王爷没有交代。”

“花铸,我送你的画还在吗?”

“在。”花铸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以后还会在吗?”

“会。”

花铸其实不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但现在却在竭力和我拉开距离。我本来是不确定,现在已经彻底死心,我被初过放弃了。

一粒被抛弃的棋子。

山衍曾说,碧玉秀死了,血溅昭觉寺。

山衍还说,碧玉秀是飞雪的一枚弃子。

“我跟你走。”我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已经飞了出去。

“江乘。”我大叫。

江乘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准你带阿姐走。”

“江乘住手。”我怒道:“你死了,我还得跟他走。”

江乘的脸暗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雕像。我身后刮起一阵剑风,江乘的眸光闪动,我转头,凤凰手中的断水剑寒光乍现。

“山衍,带凌夕走。”凤凰命令道。

山衍抱我上马,疾驰而去,呼啸而来的风声和骤雨般的马蹄声把其他声音都屏蔽掉了,使我听不到身后的动静。

“吁……”山衍一只手紧抓缰绳,一只手紧紧箍住我的腰。

一群黑衣人各手持一把大刀,立在我们面前。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我在每个人的眼里看到了血红,像一群饿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我和山衍。

“他们的心智被人控制了。”山衍在我的耳边说道。

是一群死士。不要命的人是最可怕的。

看来,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山衍的武功怎样,我心里有数,他只能勉强应付几个毛贼。

我心中冷笑,萧初过绝情起来根本就无人能敌。

山衍箍在我腰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死士,等待最后的审判。

一阵旋风起,我已经被山衍腾空抱起,随即是一阵鬼哭狼嚎。

山衍抱着我稳稳地降落在地上,我再看时,这群死士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在流血,我心中骇然,其状之惨烈,真是难以形容。

山衍冷冷地盯着眼前的死士,一瞬间,天地之间,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帮死士,不愧是死士,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能够这么镇定地站着,而且丝毫不乱,没有互相碰撞,迅速按刚才的顺序重新站成一个半圈。

山衍拉着我向后退,死士紧紧相逼,我和山衍后退一步,死士向前进一步,步伐一致。

一、二、三……

我心中默默数着步数,当我数到“七”的时候,所有的死士直直地向后仰去,血从七窍中流了出来,如同红豆蹦出。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就像是一场死亡训练。

原来真的有人七窍流血。

“你刚才洒在他们眼睛里的是什么?”我突然对这个毒药的名字很感兴趣。

“血酬。”

原来和“七”没有关系,我有些索然。

“也叫七步逍遥散。”

我扭头,我从来没发现,山衍的侧脸竟然如此华丽,如珠落玉盘。

一个总是能够看透别人的人。

“你好像一个人。”

“飞雪。”

我轻轻走到山衍的面前,认认真真打量他的脸,像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山衍盯着我的脸,和煦地笑了笑,“我不是他。”

山衍转身,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

“我也成不了他。”山衍淡淡的声音和着风,一起落进我的耳朵里。

我刚才是在怀疑,山衍是初过假扮的。

其实,从后面看,山衍比初过要矮一点。我不知道初过的具体高度,但我知道,他抱着我的时候,我踮起脚尖,头顶正好碰到他的下巴。初过要是在我的五步之外,我平视可以看到他的整个背影。

我目测了一下山衍的高度,比初过差不多矮五公分。五公分的高度,是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的。

山衍将马迁到我的面前,趴在马上看了会儿我,笑道:“他是我师弟。”

如果我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的话,此刻我要做的就是,将眼镜往上面推一点。

不过,我还是不自主地去摸了下鼻子。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摸鼻子。因为我前世是个高度近视眼,就是带眼镜,有时候还会往别人身上撞,一撞到别人身上,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把眼镜扶正。

带着记忆投胎,连这个习惯竟然也留了下来。

“所以你才那么了解他。”我笑道。

“我了解他,胜过了解自己。”

我心想,山衍肯定是一直在琢磨初过,琢磨次数多了,自己和他也就像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不停琢磨这个师弟呢?

山衍牵着马,和我并排走着。

“我十二岁的时候,师傅领来一个孩子,说是我的师弟,叫萧初过,我开始的时候是不信的,因为他太瘦了,萧家的孩子怎么会那么瘦弱?当时他的年纪最小,武功谈不上。虽然知道他是萧侯的次子,但因为当时年纪小,没有人把他当回事,所以,当时的他,是所有师兄弟当中最弱的。正因为弱,他对每个人都很和善谦让,时间久了,大家逐渐不记得他是萧家二公子的身份。后来,他走了,听说去了边关。”

山衍讲到这里的时候,笑了出来,我扭头,山衍的眸光晶莹闪烁。他停了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恢复如常,“一个十岁的孩子,又弱,被扔到边关。边关是什么地方?玩命的地方。弱者都是去打头阵的,就好像刚才那十二死士,幕后操控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的脚步滞了滞,道:“最危险的地方,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山衍叹了口气道:“当时我没办法理解萧青莲,觉得他对初过太狠了。现在想想,初过应该是最受他宠爱的,真正吃人的地方不是边关,是萧府,要是初过不离开萧府,或许他根本活不到现在,日后也不会有名动天下的飞雪公子了,当然也不会有这么孤绝狠辣的贞王了。”

我和山衍默默地向前走,我心中已经差不多确定,我将要去哪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和山衍一直并排走了很远,谁也没有要上马的意思。逃命的时候,和他共乘一骑,那时无暇顾及,而现在,我和他好像还没有亲密到那个份上。

所幸,我离开扬州也没多远,小半日功夫,我和山衍又回到了扬州城。

想起诸葛亮的六出祁山,我这已经是三出扬州了,在城门处碰上一个人,他看到我后,牵马过来,像是已经等候已久。

“原来是沈大人,好久不见了。”我笑道。

沈安之笑笑,“我是来请山公子的。”

山衍笑道:“山某不知有何事惊扰了沈大人。”

沈安之说:“我是代表朝廷来请山公子出山的。”

山衍说:“我不过是一个世外闲人,过惯了散漫的生活,不想和朝廷有什么瓜葛,沈大人请回吧。”

我一脸兴趣盎然地听着沈方之和山衍对话。

沈方之是前朝太后的男宠,这在康朝上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现在改朝换代了,苏太后也已经香消玉殒,这个前朝丞相,现在的官还是做得风生水起。

不过,我思量的不是这个。山衍说,初过和他同门的时候,有一个人对初过最好,他就是初过的表舅,他们的大师兄,沈方之。

山衍还说,沈方之后来和师母有染,被逐出师门,从此音讯全无。而他的师母,也因为这件事,身败名裂,不久便香消玉殒。

我想起了多年以前,我曾经问过谢幕,他的灵感是否都来自一个人。他当时的表情想杀人,但我在他的眼中分明看到了落寞。

对于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我向来好奇心比较重,我问,他的师母叫什么。

山衍说,叫苏月云,和苏月容其实是双姝姐妹。当年苏家诞下这二人的时候,很多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多年以前,沈家离奇消失的双姝姐妹。苏老爷子为此郁郁寡欢了很久,认为不是什么好兆头。后来,京城来了个老道,据说是得道高人,精观天象,善卜吉凶,他说苏家会因为女儿而兴旺。此言一出,苏家被求亲的人踏破门槛。

我笑道:“此言非虚。”

山衍笑了声,道:“那个老道说这话的时候,苏家长女苏月华已经嫁给萧青莲了。”

我笑笑不语,炒作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个无敌法宝,而萧家,从来就深谙此道。

沈方之思忖片刻,笑道:“既如此,沈某也不好强人所难,沈某这就回去复命。”

沈方之说完,看着我说道:“夫人现在是要去江州么?”

我笑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我现在也只是个闲人,处处我家。”

沈方之笑笑,上马离去。

我在扬州住了一夜,第二天和山衍各乘一骑去江州。

山衍笑道:“我就知道你要去江州。”

我说:“我只是有些不安。”

山衍料到我会去江州,还有一个人也料到了我会去江州。

在江州再次看到沈方之的时候,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在哪都避不开沈大人呐。”

沈方之淡淡道:“夫人好像不愿意看到我。”

我笑了声,没有说到底愿不愿意见到他,我心里当然如他所说,是不愿意的,但我此次来找江州,其实就是为了他。

我和他并排,默默走了一段路,我突然说道:“你还记得你给我做的那天蛋糕裙吗?我上次突然想起来,竟然不记得那是什么颜色的了,是粉红,还是淡绿色的?”

沈方之的肩头僵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戾气,让人有些生畏。他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没好气地说了声:“忘了。”

我没指望他会记得,但是他也不用这般心情败坏。

在扬州的时候,我笑嘻嘻地问山衍,为什么不去做官?

山衍说,因为来的人不对。

我愣了下,笑道:“要是初过来找你,你会答应的对吧?”

山衍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对我说:“他不是沈方之。”

我顿觉五雷轰顶,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但自己听来,都觉得有些颤抖,“你怎么知道,你只是在小时候见过他。”

山衍说:“假扮别人并没有那么容易,虽然容貌一样,但也仅仅是容貌一样。”

山衍说完,我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那时候大家都还小,声音、举止都会变的。

山衍见我还怀疑,接着说道:“谢幕幼时是个左撇子,后来却因一次意外摔断了左手,他这才开始习惯用右手的,但他的左手小拇指却因那次意外,完全僵硬,所以谢幕不习惯将左手露在外面,即便是抱拳,也是右手在外面的。”

我心乱如麻,我不记得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天才设计师谢幕是不是如山衍所说这样,因为我从来没注意过。但我知道,辛丑南渡以后,我再次见到谢幕的时候,他的右手正好受伤了,他递给我糖葫芦的时候,是用的左手,但他的小拇指,好像……很正常!

我心中感到惶恐的是,如果真如山衍所说,如今的沈方之和当年的沈方之已经不是同一人的话,那么细心如初过,他会不会早就发现不同了?还是说,这一切不过是他一手导演的?

我一路恍惚,忽然被沈方之拉了一下,我一惊,一队人马正浩浩荡荡地走过,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目光正好落在队伍中间簇拥的马车上,夏日燥热的风吹来,帘子被掀起,车内的人正好落在我的瞳孔里,虽然已贵为皇胄,依然一袭白衣胜雪。

我四肢僵硬,头脑一阵空白。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的手紧紧地抓着沈方之的手腕。我心一慌,赶紧松开他的手,我注意到,被我抓着的正好是他的左手,小拇指……像婴儿的肉手般,调皮地动了一下。

我抬眼,正遇上沈方之嘲讽的浅笑,就在车帘掀起的那一刹,我的目光正好与初过相遇,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淡漠地扫了我一眼。

沈方之嘲讽的笑容和初过淡漠的脸在我的脑海中不停旋转,一时间,我有些辨不清谁是谁,只觉得天地之间灰蒙蒙一片,我孤单地立在荒原之上。

我吸了吸鼻子,然后甩甩头,去茶馆找许南。

可惜,许南不在,糟糕的是,没有人知道许南去了那里,掌柜的说,许南说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心中感到的已经不是不安了,而是巨大的惶恐,我坐在以前被我拍卖过的位子上,呆呆地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在韩府的时候,我不介意被韩天宇耍着玩,因为在我心里,他就是一个因为寂寞,找法子寻开心的小孩。而此刻,我分明感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成为那盘浩瀚棋局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幕后操纵棋盘的,就是初过。

一直到此刻,我都认为他是爱我的,很爱很爱的那种。

因爱生恨?因为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我让他充满挫败感,所以,他现在就想毁灭我。

毁灭我,不是仅仅把我给杀了,而是将我部进他的局内,让我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

“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雪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当花满楼听完西门吹雪这段话后,他对陆小凤说:“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怎么会练成那种剑法的了。因为他竟真的将杀人当作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不过是在等而已。”

毁灭是一个过程,就像西门吹雪等待雪花绽放。

这一切如果是初过所为的话,我任何挣扎都将是徒劳的,这个世界,有谁能够逃脱他的掌控?

山衍说,他去找郗侃。我说好,其实我和他都知道,他是找不到的。

我轻轻咬了一口食指,发现原来是那个受伤的指头。白色的纱布还包裹在那里,看起来,像是柔软的棉花糖。我轻轻拆开纱布,一层一层,最后露出猩红的**,丝丝疼痛袭来,我倒吸好几口凉气,再看时,食指的指甲盖已经完全没有了。上苍啊,没想到这么严重,我以为就是流点血呢。

我盯着被我脱下来的纱布看了很久,再一层一层将纱布缠到手上,然后起身去灵隐寺。

拨云要见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各位大人,我在经历了断网、电脑坏等一系列惨绝人寰的事之后,终于爬回来更新了~~~~~

还要对不住大家,快到结局了,这个剧情也越来越往狗血俗套上走,请大家带好避雷针,陪我走到最后~~~~~

某歆泣血中,下一更,隔天~~~~其实我也不知道在灵隐寺能否找到我要找到答案,只是感觉能在那有所发现。

我上次见到惠安是在扬州,本来初过是要杀慕容非的,惠安来了,带走了慕容非。

灵隐寺的小沙弥说,惠安已经离开这里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封信。'网罗电子书:。WRbook。'

我手里拿着信,呆呆地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

惠安说,他会一直留在灵隐寺内。

出家人不打诳语,惠安说他会留在这,就一定不会骗我。

我踯躅着,我还没决定要不要看这封信的时候,我失去了知觉,下一秒,好像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我揉揉眼,自己正处在一个石室内,兵刃交接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一蓝一百两个身影正在我面前打斗。我定了定神,终于看清楚是哪两个人了。穿白衣的,还戴着碧簪,不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