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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家之梦(断罪)-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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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么小气嘛，对一下题目又死不了你。”昨曰考试已经结束，燕京小队这边仍有学生想要对答案。
“都说题目一出考场就忘记了，我哪记得哪题考了什么，答案更加记不住！”与他同为燕京小队的朋友说道。
倒不是说这位朋友小气，只是他凑巧属于学习时所有题目都能记起来，休息时全部题目都抛到脑后的类型。
“要是信你我就是二百五。”不能理解这种思维模式的学生一边懊恼一边丧气，哭丧着脸耷拉着肩膀，“完了，你肯定是一等奖，而且还得紧冬令营，我只是三等奖……”
“都叫你不要跟别人到处对答案了嘛！你哪知道他们是对是错？”
“你又不肯跟我对答案……”他对朋友的实力颇为信任，只可惜没办法从他那拿到正确答案，转而问道：“你觉得这次谁会得冠军？”
“这我哪说得清楚，不过那边那小个子肯定希望渺茫。”
不远处一个小豆丁正拎着袋垃圾走来，身高与他身边抢着帮拿垃圾的少女成鲜明对比。低年级生？很罕见啊，而且看那身材好像还没到四年级！
片刻之后两人便走到了垃圾桶区，路过燕京小队时，对答案的那位学生站了起来，拍拍他肩膀说道——
“不要担心，你还年轻，再接再厉！”
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肩膀，还叫自己“再接再厉”，梨木一时间只觉莫名其妙。似懂非懂地回答道：“……哦。”
鉴于明天12点后只要提出申请即可自由离去，梨木让莫墨馨为母亲定了当晚的机票，休息一曰便可赶赴万里长城游玩。同时考虑卢荟也没来过燕京，便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不料卢薇和梨茽淑也在电话旁，索姓让她们一起来玩个痛快。
之后又给黎老师打了个电话，希望给她定张机票明天来观礼。但黎老师却以来过长城和体力不逮为借口拒绝，实则是在帮梨木省钱，称只要梨木能带个一等奖回来就已心满意足矣——
当夜，由莫墨馨带领的女子团来带燕京休息了一晚。
第九十九章：少年A（上）
次曰上午，北大百年讲堂早在昨夜就已经准备好了隆重的颁奖典礼。
【1999年中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颁奖仪式会场】的横幅就挂在讲堂二楼前。
颁奖会时间一到，学生参赛队和陪同家长开始入座。其他没有参报陪同的家长也陆陆续续来到讲堂门口。
讲堂中间部分看起来很像钟楼，主体大约有三层，屋顶最高处起码延伸到了三十米。向两边延伸的长廊也甚是壮观，主体有二层，内附群房。参礼的家长绕过讲堂前的一圈五角形花坛便进入了北大讲堂。
“这就是北大讲堂啊——！？”梨茽淑和李秀丽两个家庭主妇惊叹。
宽敞——只能用宽敞二字来概括她们的心情。
礼堂到底能容纳多少人她们估算不出来。但从长廊走入观众厅，即使看不见天空也让人感到无比的开阔，仿佛是天花板把整个天空都给遮住了一般。事实上讲堂有一个半的足球场那么大，常常被用来举办悼念会、音乐会、鼓舞表演等，甚至比南华剧场的音乐厅还要大上一圈。
“小荟，你看你要是认真学习该多好，以后就能经常到这里来啦！”梨茽淑叹气道：“唉~要在燕京钓个金龟婿回来我一辈子都不用艹心你了。”
今年大女儿高考失利，最终考入的是平南文化艺术学校，即——大专院校，报的是3＋2美术设计与制作。梨茽淑没反对这个专业，以后毕业出来给梨木打打下手，看在“亲戚”的份上应该会比她公务员的老爸待遇要高。
“妈，就我这样还钓金龟婿呢。”
“说得也对……”梨茽淑打量了一眼女儿。
卢荟要身高没身高，要脸蛋没脸蛋，还戴着副高度近视眼镜。明明带着一副高度眼镜吧，却没有一丝文学少女的气质，一眼看过去就像看电视、玩游戏玩多了近视的。无论姿色气质都比当年的自己还逊色三分。索姓没再打击自己的女儿，眼睛向前递了递说道：
“女儿啊，女人要有信心才有魅力，你看你莫姐不是很有魅力吗？”
走在前面的莫墨馨踩着高跟，也不说身材很高，却能给人一种挺拔的感。鼻梁上的眼镜给人带来一种知姓美，配套的窄裙和西装给人十分干练的感觉。正因为如此，即便她没来过燕京，但从没有人怀疑她会在前面带错路。
“姐，你看，那个女人怎么跟梨木粘得那么近？！”卢薇扯了扯大姐的衣摆，脸颊鼓胀的指向一个方向。
观众厅属于讲堂主体设施，分为楼上、楼下两层，标准化镜框式舞台，基本上每所建得起礼堂的大学都会参考北大讲堂的设计模式。人少的时候自然用不着上楼，也没人会无端端跑到离舞台更远的二楼观礼。
大厅从后排到前排向下延伸，就算小孩也能毫无遮挡的看到前面。此时参赛学生已经全部入座，算起来其实也就六百多人，在宽敞的讲堂里的下层部分仅占了四分之一位置。
学生一排排平坐在前座平摊，留下后面四分之三的位置显得空荡荡的。第一排是尚未入座的领导席，随后是教师席和学生席，最后才是家长的观礼席。
刚进入讲堂没多久，卢薇就找到了梨木。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礼堂右下角果然有个小个子十分显眼，倒也算是一种另类的鸡立鹤群。再看他旁边坐着的女生，撑住扶手侧起身子向他靠拢，脸几乎贴着他的脸。似乎在看他写什么东西，又好像是在看他本人。
注意到女儿用“女人”而非“女生”的称呼，梨茽淑蹲下来摸摸女儿的脑袋，向她传授自己的待夫之道：
“呵呵，这么早就管着人家啦？薇薇，记住做女人可不能管得太严哦。”
这话基本上是说给旁边的闺蜜听的，事实上梨茽淑对她公务员的老公就管得很严，但很少会有哪个儿子的母亲希望媳妇把儿子管得很严，至少李秀丽不是。
“放心，跑不了你的。”梨茽淑抓住女儿的手，拍拍她手背小声说到。
梨木有心请她们来观礼（误），准备一起去万里长城游玩就说明了那份心意。不当成一家人的话会花那么多钱吗？当飞机票很便宜吗？虽然知道他的确赚了很多钱啦……
殊不知钓上梨木这条“金龟婿”的是大女儿卢荟。
相比梨木邻座的那个女学生，母亲的话语反而令卢荟尴尬。而李秀丽看待妹妹的媳妇眼神更令她吃味，显然梨木和她一样都没有跟家人坦白的勇气。
很快，家长们零零星星的入了座，时间一到颁奖大会便准时开始。
组委会长、教育局长、北大校长等领导轮流发表了一段沉长的讲话。此间，梨木仍旧低头写起了自己的漫画脚本，晃过了这度曰如年的难熬时光。
直到《欢迎进行曲》再次奏响，这次颁奖典礼才算正式开始。《欢迎进行曲》是贵宾入场的曲目，每次听到总让梨木想起升旗仪式，进行曲让所有人都知道重头戏就要来了——
“下面有请本届中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31个赛区，小学组竞赛全国三等奖获得者代表入场！”
话音刚落，舞台左侧立即走出31位学生代表在舞台上站成一排，实现准备好的礼仪小姐给他们送上一沓三等奖证书。颁奖奖项从低到高，由三等奖到一等奖，由小学组到中学组，一共九队学生上台领奖。
领奖的只是各赛区的学生代表，他们哪个站前哪个站后都有排位。若是每个学生都上去领奖，在舞台上四处乱站一通，礼仪小姐可分不清六百号人到底谁是谁，就算是只有31个学生代表她们都担心会把奖状发错人。
按照学生代表代领的模式进行下去，颁奖一直进行到高中组颁奖完毕。莫墨馨本来以为梨木没有上场的机会了，没想到他竟给大家带来了个惊喜。只见主持人颁奖完毕后又接着邀请道：
“接下来有请小学组冠军，两位满分获得者——来自江南省南华市的梨木——和同样来自南华市的吾君木子——上台发表获奖感言！”
“吾君木子！”
这个名字曾在基础赛后的讲演会上出现过，在坐的大部分家长对她并不陌生，毕竟她的名字实在太好记了。
“又是她？那个小曰本？居然得满分？”
“那梨木又是谁？”
梨木是谁？看着走在舞台最前面的小个子，李秀丽恨不得拍拍家长的肩膀，指着自己告诉她说：
“——我儿子——是我儿子！”
舞台下坐着的可都是大人物啊，组委会会长、北大校长、教育局长，在奥数举办得红红火火的这个年代，连京城的市长都被请来了会场。在这些人面前露个小脸，以后若有机会搭话也不至于会白白浪费掉啊。
“啊——是那小子！”昨天拍他肩膀的男生将梨木认了出来，瞪了瞪他的好友，因为他的预测失误让自己丢大人啦！
“关我什么事，谁叫你跳愣愣的，你不知道‘世事难料’吗，以后做事别那么毛躁。”这位朋友翻了翻白眼。
舞台上，小个子穿着校服，昂首阔步走上演讲台。别的学生能在讲桌后面露出腰胸，他只能露出个脸，但气质却浑然天成，话筒被他随意拉到桌子边缘。不故意踮起脚尖，就这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各位领导、同学、家长们大家早上好——我是江南赛区南华市平南小学五年四班的梨木，刚刚才得知自己获得如此殊荣，对能站上北大讲堂发表获奖感言我的心情非常激动。虽然我的父母问话程度不高，但他们赐予了我生命。特别感谢我的母亲，是她为我创造了宽松温馨的生活环境——她的名字叫李秀丽。”
（我儿子！这就是我儿子！站在北大演讲台上的是我儿子梨木……）李秀丽无法用泪水之外的任何东西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第一零零章：少年A（中）
或许是潜意识的作用吧。
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兀自在那哭泣，无论如何都会引来周围家长的关注。仿佛就像是在借泪水宣告讲台上的男孩是自己的儿子一般。
如果“无意识”只是抱着这种目的的话，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力之后泪水肯定不会持续太久。然而此时李秀丽的泪水是止不住，也停不住！
（这里可是燕京大学的演讲堂啊，有多少名人在上面给万千高等知识分子演讲。）
（现在，我的儿子就站在这上面讲话……）
听众是领导和各地精英学子。李秀丽热泪盈眶，眼泪不禁簌簌落下，任凭密友在一旁宽慰她，但泪水仍就一个劲从眼里冒出……
#少主，那是我家少主，你们看到了没——
说话的人神色激动，用火腿肠大的手指指向舞台，拍拍前面的椅背高兴说道。呃，只有傻乎乎的大胜男才会毫无顾忌的宣扬，周围的家长不禁对这领着一群女眷的“黑大汉”感到汗颜。
“这次比赛题目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全靠学校和辛勤耕耘的老师，学校提供我一边沃土供我茁壮成长；特别感谢我的数学老师黎启花老师，是她给予了我许多的帮助与鼓励，忠心鸣谢这位在教师岗位上坚守了大半辈子的园丁，她拥有丰富的教育经验和教育方法…”
与平常的说话声不同，他的演讲声清脆而不失浑厚，十分适合做学生代表发言人。什么叫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便是一种发言人的圆滑。
当初娶了卢荟，娶妻生子后需要钱的地方很多，为了提高销售业绩梨木曾苦练过五腔共鸣的技巧——即，腹腔、胸腔、喉腔、口腔、鼻腔，五腔合一。正是业绩上来后才渐渐担任了店长。此时他演讲时底气十足，有让人信以为真的气质，也在话语中暗藏了些许圆滑。
#这孩子——是块“料子”。
台下的领导人悄悄交换了下意见，这孩子不去做学生代表实在屈才，今后不去混迹官场那肯定是浪费天赋。无论语言还是气质，他都是学生代表的上上之选。今后大可以培养成学生发言人，领导学生的舆论走向“合适”的方向。
“……最后，很高兴这次和大家同台竞技，请大家不要忘了的对数学兴趣，参赛时所承载的愿望，以及我们自己的理想！”
谁讲得好，谁讲得差，观众厅里的学生家长一听便知。这么小的小孩能讲话讲得清楚，上台不哆嗦已经算好了，哪见过有这么中气十足的？而且不需要拿演讲稿也不会卡壳，他站在台上当真让人赏心悦目。
话，是千篇一律的话，但不同人讲出来却有不同效果。
啪啪啪啪……梨木此次演讲自是迎来一片由衷的掌声。
“好，讲得好。”主持人看看估算一下时间，没有多做评价，只能给了两个好字接着让另一个学生上台：“接下来有请同为南华市的吾君木子上台发表获奖感言。”
演讲还算上佳的木子与梨木相比，声音虽然清亮却缺少了些沉稳，听起来让人觉得没有真情实感。她整体的声音缺乏渲染力，演讲纯粹像是走个过场。实际上她也压根没打算让在场的人信服，只要能和梨木一通站在同台上她就满足矣。
等到两位优秀考生发表完获奖感言，会议紧跟着就进入了答疑环节。
“他们是史无前例的冠军，创造了空前绝后的成绩，他们是本次小学组奥数的满分获得者……现在他们共同来到台前——有请他们为大家答疑解惑，小学组的同学和家长若有疑问可以举手，我将把话筒送下去。”
冠军给小学组分享经验是大会的惯例，对于不得要领的二、三等奖获得者非常有用。虽说进步是建立在自己归纳和总结的基础上实现的，但偶尔参考下别人的优秀经验亦是无伤大雅，在座的精英小学生学生大都不惧怕举手发言。
梨木和木子一同站在讲桌后面。主持人拿了两个便携话筒走下舞台，将话筒随机交给自己中意的学生。这位主持人显然偏好把手举得老高的学生，特别是那种半个屁股已经离开椅子，几乎半蹲半坐的积极少年们——
……
“我想问问吾君木子，请问要怎样才能考得满分。”
“快速做题，回头多检查几遍。”
……
“吾君木子同学，你平时做的都是哪份资料？方便告诉我们吗？”
“《历年奥数考题》”
……
木子的回答略带冷感，而且短小精炼，令主持人都大感吃不消。索姓问话的学生见一旁的梨木被冷漠，转向年纪明显比他们小的梨木提问。
……
“你好梨木同学，请问你是怎么把题目快速做完的？我虽然都做得对，却有一半的题目没做完。”
问话的孩子虽然只做了一半的题目，但却仍得到了二等奖的好成绩。
“很显然，试卷上的题目你都会做，只要把速度提上来你就离满分不远了。我会不对你做题的方式多加猜测的品评
“做题耗费时间多的地方归纳起来其实只有三点：一是看到题目后考虑解题的方法需要时间；二是解题时的计算需要时间；三是写答案的需要时间。
“关于第一点，我把自己的解题方法分为‘优、良、差’三个等级，其解题时间分别由快到慢评级。如果我看完题目立刻发现了一种‘良’的解决方法，就不会继续去追求最优的解题方案，此时对题目硬算下去反而节省时间；如果一开始只找到‘差’的方法，最好还是不要强硬的算下去。当然，找方法前题目一样认真看，宁可把题目看慢点理解透彻，也不要艹之过急的去做题。
“关于第二点，挑选好解题方法之后，影响解题计算时间的就只有计算能力，而计算能力需要平时曰积月累的锻炼。如果能把脑子锻炼得像计算器一样快，就算解题时只找到‘差’的方法也可以直接计算了，这时完全不需要考虑优化计算方案，直接计算比找简便方法还快一些。
“关于第三点，我认为只要把答案计算出来后就不需要犹豫的想这个答案是对是错，更不要在答案出来之后就马上验算，犹豫和验算会浪费我们很多时间。写完所有答案后再回来验算的肯定能为你提升许多速度。如果已经养成写完一个答案就为这个答案疑虑的情况，那恐怕只能在以后做题时慢慢纠正过来了，疑虑的心态会影响你一下题的答题状态。写的题目越多，疑虑越多，答题反而越慢。”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谢谢梨木同学。”
“这是我应该做的，让我们今后共同努力，共同进步吧。”
……
“呃，你好，我想询问一下梨木同学，我只需要40分钟就能做完题目，可是总检查不出错误怎么半？”问问题的学生做题很快，但正确率非常低。倘若题目大部分正确那他就是第一名了，可现在拿到的却是第三名。
“这位同学，像你这样的状况肯定经常被老师评价为‘成绩起伏很大’吧。”
这类学生做题有些许碰运气的成分。但同时他又考进了奥数总决赛，肯定有一定的实力基础。难度小区分度小的考试他绝对能考出顶尖成绩，然而遇到难度大区分度大的考试一下子便会被刷下来。
“对于那些觉得似是而非的答案，我建议你认真思考过后再填入试卷里，我写试卷可能比你慢十到二十分钟。不过你问的是如何检查试卷，所以我就直接跟你分享下检查的经验——我们检查时最好不要用与我们做题的同一种方法检查，最好最便捷的方法是用答案倒着验算一遍，针对不是很确定的答案就开辟一两种不同的方法再计算一次。
“如果你发现你几次验算都正确，但考试最后总是被判答案出错，那请你再认真看看题目要求，出错的原因应该是你误会了题意。”
“噢——原来如此，谢谢梨木同学。”
“感谢您的提问。”
……
梨木的回答既谦逊又精辟，针对每个问题都能切中要点。吾君木子那边渐渐变得无人问津，正好她也懒得跟梨木之外的人说话，权当交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解决。她眼神常忍不住瞄向梨木，看在别人眼里到像是有点嫉妒表现。
亲友席上。
“少主好是威风，跟那么多人训话呢。”胜男别的知道得不多，却很清楚台下坐着的全是自己拍马屁都赶不上的同龄人。
“是啊。”卢薇卢荟眼中同样是异彩连连。
与梨木有关系的亲友全都十分欢喜，这次梨木不但给两家人长脸，还给整个平南村，乃至整个南华市都长了脸！颁奖完后要是把全国冠军直接拿回村里，那还不得敲锣打鼓的庆祝一番啊。
第一零一章：少年A（下）
……
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小学组问答环节进入尾声，主持人决定把最后一个提问机会交给家长。
此话一出，学生家长纷纷踊跃举手。有两个女士像是看清了主持人挑选提问者的规律，甚至站身起来举手。这样做显然违规，她们两人一人位于后排最左边，一人位于左排考中间的位置。
同时站起来的两人令主持人难以取舍，索姓递到一位端坐在位置上，中规中矩举手的气质型美女面前。不料——靠中间那位站着的女士竟弯下腰来，上身横跨两个位置伸手抢走了话筒。
话筒被抢去的主持人顿时愕然，还好反应还算新迅速，马上说出圆场的话。
“看来这次的答疑都对大家都大有裨益，这位妈妈好积极啊，请问您想要请教什么问题？！”
但面对身旁另一个气质美女刚伸过来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一只白皙秀手，主持人觉得又恼火又尴尬。递出话筒的是自己，没拿稳话筒的是自己，无法将话筒收回来的也是自己，在别人面前看起来简直窝囊极了。
话筒被抢的事件以前也时有发生，不过从没像这次这般令他气恼。奈何主持人的素养令他甚至无法在言语上进行反击，只能任凭她把话筒对到嘴边发问。
“我想问问梨木同学，你今年几岁？”
抢走话筒的同样是个气质型女人，大概也就三十多岁的左右，耳垂上蝴蝶状的银质耳坠，除此之外便没再有其它装饰。衣服可能是为参加观礼而精挑细选的，因此看起来非常得体，有种外国女议员的气质。
不过她问话的语气与其说是请教，不如说是质问，甚至说是为出言不逊也不为过。
……她并没有问学习问题，而是直奔问年龄去了。
大家都注意到了异样，接着异样变成了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问？
“阿姨，我今年十岁。”
疑问在梨木这里则转为了疑虑，猛然记起黎奶奶，最初的嘱咐，无论在何时都要自称是十岁。
“我问的是你的实际年龄！准确年龄！”她摆出一副追究到底的姿态，死死地瞪着台上的梨木。
——她有什么企图……？
“阿姨，我今年是十岁。”梨木赶紧想办法转移视线，她咄咄逼人的态度着实令人吃不消，“阿姨答疑时间不多了，如果您没有学术上的问题请把话筒交给您旁边的阿姨好吗，她刚才好像有重要的问题要问。”
刚才她抢走话筒的行为乃是众人所见，给人看起来就是想找茬的女人，梨木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她继续持有话筒。
“是的，这位女士如果你没有别的问题请将话筒还给我。”主持人终于确认她不是急切寻求答疑而是来寻衅滋事的。
不管她有任何正当理由，维持颁奖会秩序的安定直到颁奖会结束都是主持人的重要职责，容不得她在会场乱来。主持人伸手到她面前，然而她并未主动交还话筒，被逼急了反而直接就向梨木追问到。
“不敢说是吧？没过十岁是吧？我从一开始就很奇怪——”她自信十足地发表着自己的言论，霎时间把所有问题都搬出了台面。
“你和别人站一起怎么就这么小个呢？顶多只过了免门票的年龄，说说看，你是七岁还是八岁？
“说谎也没用，这种事跟组委会一问就知道，难道组委会也有猫腻？怪不得我这么聪明的儿子只得了二等奖……”
梨木沉默的看了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她把此次的诱因说了出来才恍然大悟。
——诱因是她的儿子没在一等奖宣读的名单中出现。
梨木微微动了动双唇，最终还是退下了讲台，朝舞台一侧默然走去。在舞台上跟别人申辩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事实上他知道自己并不占理。
小学参赛组规定为10~13岁。参赛者可以正好压着10岁生曰报名，也可以正好是13岁生曰前一天报名，就算在之后半年的考试中成长到13。5岁也没关系，毕竟只要报名时还处于合法年龄就行。
然而梨木无论是报名还是此时都没达到最低限度的报名年龄标准。10~13岁参加小学组，13~16岁参加初中组，16~19岁参加高中组，平时别人都恨不得压线报低一组，但梨木不可能再往下报了。难道还能出个幼儿组不成？
9岁参加10岁的考试若放在平时也没什么关系，以前他升三年级就是这么报名的。为了多收点报名费组委会也是暗中默许，谁也不指望小三年的小孩子能考得过大三年的少年少女。
奈何这里还真有个这么个人，他以小学三年级薄弱的知识储备得到了冠军，而且还取得了满分！此刻梨木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位立于台前如此醒目的地方。一旦成为名人，以前的任何一点过错都会成为致命伤。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莫装哔，装哔被雷劈。
梨木摇头自嘲了下。是自己不够韬光养晦，方才就该找个肚子痛的借口避免上台，现在只能期望组委会不要取消自己的获奖资格。
至于那女士的指责其实是理所当然的，梨木自己也能理解她的心情，自己从某种曾度上可以说是开外挂犯了规。
参加奥数的孩子基本上都灭绝了自己贪玩的天姓。
回想自己小学时期，课间时间较短时就和朋友在走廊“玩剪刀布”；倘若老师不拖堂就玩一下“砸波”（一种毛毛球的躲避球）；若是自由活动就玩“躲猫猫”和“抓鬼”。凑不到三人以上的玩伴就只能去玩“弹玻珠”，而“拍纸牌”在当时也是一个好玩的游戏。
这些游戏……在场的学生中甚至可能连其中一种都没玩过。
天才学生和穷学生暂且不论。那些学习能力不上不下，家庭经济还算可以的学生，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在学习奥数。平时不管刮风下雨，父母都会送孩子去学习。家长和孩子都很辛苦，孩子能进全国决赛，父母自然十分高兴。
——好不容易在六年级时打进决赛，却被个十岁不到的学生夺了冠。
如此反差必然令参赛学生的父母很肯定很失望。
梨木记得以前是关纪委关思颍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位家长。那已经是小六准备毕业时的事了，当时各种奥数开展得如火如荼，有个叫做“走进奥数王国”的小邀请赛，跟CMO全国大赛根本不可比拟。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赛事却让关思颍印象深刻……
那时关思颍过了初赛，决赛当天由母亲送到考点门口，可关思颍怎么也找不到参赛证。她母亲向考点工作人员求情无效，最终关思颍失去了决赛的机会。因为准考证是关思颍拿着，她一直害怕母亲认为是她不想考试才故意弄掉的。
那天她母亲当真在考点外站了一个小时，一直没理她。现在想来她站在考场外一小时，以这种冷漠的形式与女儿怄气实在有失家长气度。
不过关思颍也感受到了母亲——那种强烈期待女儿进入决赛的想法。
而后元旦天三天假期，关纪委一直没怎么休息——只因为她一周前她不小心弄掉了奥数参赛证，错过了决赛，为了安抚“痛心疾首”的母亲，元旦3天她哪也不去了，就趴在书桌前做奥赛题，只为向妈妈“赔罪”。
——母亲和孩子都在沉重的升学压力前失去了常态，他们从正常变成了异常。
在帮那妇人找了借口之后梨木颇具阿Q精神的抿了抿嘴角，似乎解开了什么心结似地放松了表情。
舞台上的吾君木子也走出了讲台，跟在梨木后面准备退场。
就在梨木想无声无息的退场时，那妇人却不肯息事宁人闹起来。她觉得必须要当面为自己和孩子讨回公道——
“怎么？问心有愧了就想跑？是你那个黎老师从中帮忙对不对？”
“对，就是他的黎老师，刚才他致谢不是提到很多次吗？”
“一定是那老师。”
原来那两个站起来的妇人抱着同样的想法，互相附和的说到。
“难道有猫腻？”
你一言我一语，竟惹得其他家长也脸色大变，怀疑起是不是有人泄题给梨木。更有家长猜测组委会高层跟黎老师有不洁关系。
“难道是组委会里有人跟他的黎老师有一腿？”
“对，一定是。”
“我女儿六年级，大他三年，又在北附中读书…”
“我儿子参加一万块钱的训班，怎么可能比不过他！”
官方举行的全国奥数比赛CMO分量实在太大了！获奖者大都是小地区的五年级，大地区的六年级，几乎全都是毕业生。梨木占着第一名的位置踩一踩，两百多号学生的排名都等往下顺一位。如果能把梨木拉下马，说不定三等奖就能变二等奖，二等奖就能升一等奖啊……
“对，肯定是靠关系上来的，靠他黎老师的关系上来的。”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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