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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人物语(不语)-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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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帮?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光棍儿一条。”撇了撇嘴,谭浩强不以为然地反问道,都是朋友,孙浩知道他对金钰莹有好感,他也知道孙浩在追陈见雪,从这两天接触的感觉看,孙浩和陈见雪之间离男女朋友的关系还远的很,这样的人要教自已怎么追女孩子,说服力实在是太勉强了。
“呵,那可不一样,至少我和陈见雪看过电影,逛过街,还拉过手,你呢?你和金钰莹有过吗?”孙浩笑道——想要有成功的感觉并不一定是自已比别人做的好,别人比自已做的差也是一样,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不要抱怨鞋小,有些人还没有脚呢’,孙浩现在的想法就是如此。
“我,呃;行,算你厉害。”谭浩强不是一个会吹牛扯谎的人,虽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进速比自已快。
“呵,知道厉害就行,那就说吧,有什么烦恼,让我给你参谋参谋。”孙浩得意地笑道。
“,呃;也是,说实话,这次回来,我感觉钰莹她对我的感觉远了,虽然还是有说有笑,可总觉得中间隔着什么,我总觉得,她心里好象已经有了别人。”提起金钰莹,谭浩强是满脸的担心。
“有心上人了?不对呀,没听见雪说过呀,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是不是有怀疑目标?”孙浩挠挠脑袋想了想后问道。
“是呀,有两个,一个是曹雄,一个就是棋胜楼的王仲明。”谭浩强答道。
“呃,为什么是这两个人?有什么根据吗?”孙浩的兴趣一下儿上来了,凑近了连声问道。
“这个,曹雄那家伙明显在追钰莹,在钰莹面前总想表现自已,今天中午,甚至还提前包下一个单间儿请我们那张桌上的人一起吃饭,根本就是在炫耀自已是陶然居的小开,有的是钱。王仲明嘛,虽然表现的很正常,可我总感觉钰莹看到他时的眼神有问题,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总之,很让人不舒服。”谭浩强努力在脑中搜寻着恰当的形容词,不过他终究不是写小说的,到底也没有找到最恰当的词句
,不舒服?是你不舒服还是人家不舒服?——孙浩心中不由好笑。
第二百零一章 所谓天才
“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儿!”背后传来略带愠怒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原来是赵恒到了——远望楼到这里的距离不远,接到孙浩的电话后赵恒马上出发,很快便找到了三个人。
说实话,赵恒很有些生气,作为一名有着二十多年职业生涯的老棋手,虽然早已淡出一线,却也能够理解重大比赛失利对棋手精神和心理上的打击,但尽管这样,他还是不能赞同这种借酒浇愁,用酒精麻醉自已神经的行为,尤其是在第二天还有对局的情况下。
“呃”,没有想到赵恒会出现,孔方的酒被吓醒了一半,说起来,他和赵恒之间还有师徒之谊,当年在国少队的时候,赵恒担任的是领队一职,虽然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旧事,孔方也早从一个半大小子长成身高五尺的成年人,但正所谓余威犹存,看到赵恒满脸怒容的样子,未曾答话心里先就虚了几分。
“赵老师,坐,坐。”棋坛前辈到了,谭浩强也不敢怠慢,连忙站起来搬过一把椅子请赵恒坐下。
赵恒坐下,眼睛盯着孔方,等着对方的回答。
怎么说呢?孔方的头低了下去,他不敢看赵恒的眼睛。
见孔方低头不语,显然是知道自已做的不对,赵恒的气才消了一些,“怎么,输了棋,想不开了?”他尽管缓和自已的语气,对方虽是自已的晚辈,但也是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有自已的自尊心,因输棋而借酒浇愁虽然很不理智,归根到底也是有上进心的一种表现,这种年纪的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的时候,如果输了棋以后还是该玩玩,该乐乐,什么都不当一回事儿,反倒会更让人担心。
孔方点了点头,他没必要否认,否认对方也不会相信。
轻轻叹了一口气,赵恒摇了摇头,“没有长胜不败的将军,也没有永不输棋的棋手,你今年才二十二岁,这个年纪就能取得天元挑战资格,在历史上也是掰着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你应该感到很自豪才是。输棋,谁没有过?你要知道你的对手是谁,孙浩,不是这个家伙。”瞟了旁边的记者一眼,赵恒不满地说道——棋手的自制力大多很强,能成为一流棋士者更是如此,如果不是有孙浩牵头儿,孔方肯定不会在第二天还有比赛的情况下跑到大排档来喝酒。
看出赵恒眼神中的不满,孙浩咧了咧嘴,一脸苦笑,没敢辩解,心说,我这是招谁惹谁好,好心好意帮着孔方排解压力,谁想搞到最后却是两头儿落埋怨,唉,真是好人难做啊!
没理孙浩扮苦脸,赵恒继续说了下去,“,孙浩成名在你之前,你还在国少队里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拿到过名人头衔了,输给这样的对手,你有什么可不服的?不错,这盘棋你是有过很好的机会,输了很可惜,可人家也有过可以一击获胜机会,如果人家抓住了那个机会,那还有你后边的机会吗?所以,你大可以把这盘棋当做捡回来的,赢了是运气好,输了也是应该的,最重要的是下好明天的比赛,把比分扳回来,这样垂头丧气象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
赵恒是苦口婆心,不过对孔方产生的效果却不是很大,类似这样的大道理他听过不是一次两次,心理问题如果那么容易解决,他又何至于借酒浇愁。
“赵老师,您也不用劝我,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其实我心情低落并不仅仅是因为今天输的这盘棋。您知道,这几年我走的很顺,很多人都说我是天才,是最有可能成为未来十年中国围棋领军人物的年轻棋手之一,我自已也曾经这样以为,尤其是在这次天元赛中连续赢了陆一鸣,林海涛等几位高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原本以为,以我正在上升的势头,再加上这段时间孙浩的状态比较低靡,拿下天元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事儿,可谁想真正站在五番棋决战的舞台以后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如您所说,这盘棋孙浩的发挥不好,但我的发挥更差,完全不是自已应该的水平,这盘棋输了,我没什么可抱怨的,说到底,其实我就是被打回原形而已。”孔方说道。
问题比自已想象的还严重呀!看来不下猛药是不行了!
“孔方,你从六岁学棋到现在有十五六年了,会过的高手应该很多了,但真正的天才你知道吗?”赵恒正色问道。
孔方一愣,抬起头来,同桌的另外两位年轻人也搞不清楚赵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三个人都不解地望着赵恒。
“,现在所谓的天才,大多其实只是工业化流水线的产物,小孩子五六岁时,望子成龙的父母便把孩子送进棋校学习,接受系统的,大量的专业训练,其中少数表现突出者通过定段赛成为职业棋手,更多的则冲段失败,或转行另谋生路,或成为业余棋手。不可否认,这样的培训系统的效率非常高,通过这样的培训,可以产生大量的,高水平的棋手,每年定段赛上冲段少年的实力甚至不输于三线棋手,特别突出的甚至可以达到二线棋手的水平,这些特别突出者往往被称为天才。”
“,但这些人真的是天才吗?我不这样认为,事实上,许多这样所谓的天才在短暂的闪耀后便迅速失去光茫,泯然众人矣,就拿曹雄来说吧,当年那也是号称国少三剑之一,有着天才称号的少年棋手,在那一届的国少队中,他是第一个拿到全国个人赛的冠军,但现在怎么样?充其量二流偏上,连中坚棋手都算不上。是他不努力而退步了吗?不是这样。不要看他总是一付玩世不恭,吊儿朗当的样子,我问过他哥,他现在每天花在棋上的时间都在八个小时以上,训练量甚至比冲段少年还大。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才能,我觉得这才是问题的根本,棋手有早慧型,有大器晚成型,早慧型棋手出头比较早,往往在年纪很少的时候便达到很高的水平,被人们所注目,这样的棋手通常被人们称为天才,大器晚成型的棋手成名就比较慢,很可能三十岁以后才达到职业生涯的顶峰。那么早慧型棋手就比大器晚成型棋手强吗?一个二十岁就成名的棋手就比三十以后才成名的棋手水平就高吗?未必!在我看来,一名棋手所能达到的高度其实是有一个极限的,打个比方,就象烧开水,一百摄氏度就是水做为液体的极限,用柴烧,用液化石油器烧,用电水壶烧,所用的时间各不相同,也许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也许几十分钟,如同棋手吸收下棋的技巧,有的快,有的慢,但最终的极限就是那一百摄氏度,再高就变成了水蒸汽,失去了意义。现在所谓的天才大多是因为烧水工具的先进,加热的速度更快,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一百度的高温,但再往后呢?”
“就象一句格言中说的那样,‘咖啡是否够甜,不在于怎样搅拌,而在于有没有放糖’,一名棋手能否达到最高的境界,快或慢不是问题,而是其本身所具有的素质——水的沸点是一百摄氏度,醋的沸点是一百一十七摄氏度,煤油的沸点则高于一百五十摄氏度,如果把液体的温度视为棋的境界,那么就算水再怎么能够以最短的时间达到一百摄氏度,也是没办法和煤油相比的。”
“,所以,虽然我相信有天才的存在,但我绝不认为现在人们口中所讲说的天才有多么了不起。孔方,听我说,你能意识到自已并不是天才很好,正视自已才能更好的向前进步。我不是在打击你,包括你,包括孙浩,包括陆一鸣,林海涛,不要看他们现在是棋手等级分排行榜的三甲成员,我同样也不认为他们是天才棋手。”
赵恒的表情非常严肃,显然,刚才这番话不是他才有的感概。
第二百零二章 遥远的头衔战
“,赵老师,您,您这是在开导小孔吗?”谭浩强非常不解,按理讲,孔方新败,正是意志消沉,需要他人鼓励以恢复信心的时候,为什么赵恒话里话外却都是打击教训之意?不能说赵恒讲的没道理,问题是那对现在的孔方有什么意义?不过赵恒终究是前辈棋手,他也不敢说的太明了。
“哦,呵呵,也对呀,现在说这些的确是有点儿跑题儿的意思;呃,孔方,总而言之,我的意思,以资质而论,你和孙浩是同一级别的棋手,即使有差距,那也是微乎其微,薄的就象是一层窗户纸,随时随刻都可以捅破。在技术方面,你们俩个各有所长,难分高低,孙浩比你稍占优势的地方就是重大比赛的经验丰富一些,但这种优势并不总是正面的,在某些时候,反而会给棋手以更大的压力。有句话不是那么说吗?年轻就是本钱,因为年轻,所以能拼也敢拼,对年轻人而言,即使遇到偶尔的失败挫折也不紧,因为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所以,如果你把今天的比赛不当作是一场失败,而是一次获得实战经验的机会,是拉近你和比赛对手差距的机会,那么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赵恒也笑了,不过到底是常在大众面前作比赛讲解的资深棋手,转换话题的功夫非常老到,一个转身,便又回到开解孔方心理问题之上。
这样也说的通?,孙浩暗自佩服,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
“嗯,我明白了,不过赵老师,您刚才说虽然有天才存在,但绝不认为现在人们口中所说的天才有多么了不起,那您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是说当今棋坛,包括中,日,韩三国,您都不认为有谁够得上您心目中‘天才’的标准?”相对于前辈的说教,孔方却是对对方对现今世界棋手的看法更感兴趣——连国内外公认中国实力最强的三位冠军级棋手陆一鸣,林海涛,孙浩都不能入赵恒的法眼,那么现在这个世界还有‘天才’吗?
能够问出这种问题,说明孔方已经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赵恒放心了许多。
“呵,我知道这么说你们可能都不以为然,觉得我是在倚老卖老,吹牛不上税,不过我说的的确是自已的心里话。”
“从成为职业棋手到现在,我下了有近三十年的围棋,成绩不能说有多好,但也拿过一次头衔战的冠军,进过两次世界大赛的十六强,一次世界大赛的前八,鼎盛时期,马马虎虎算得上是一位中坚棋手吧?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在夸耀自已的过去,而只是想告诉你们,论在围棋上的成就,我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在近五十年的中国围棋史上,如果能排进前五十名就已经顶天了,我想说的是,在这近三十年的职业生涯中,我见过的,会过的棋手很多,其中不乏世界级的一流,超一流棋手,我对那些一流,超一流棋非常敬佩,也叹服于他们高超的棋艺,我自认自已无论再怎么下苦功,也无法达到他们的水平,不过,即便是如此,真正能让我感到震惊,脑海中冒出‘天才’二字的人却只有一个,直到今天也是如此。”
赵恒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他的思绪显然已经回到了过去。
“那个人是谁?”
三个年轻人几乎是一口同声地问道——以对方所讲的做为职业棋手生涯的近三十年为跨度,世界棋坛出现的可以称之为超一流棋手的人物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几位,在这十几二十几位棋手中,又有谁会被对方如此推崇?
“呵,王鹏飞,除了他还能有谁?”赵恒淡然说道,脸上的笑意说不出是自嘲还是叹惜。
“王鹏飞?呃;赵老师,为什么会是他呢?”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谭浩强不解问道——七年的时间,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短短的一瞬,但对于只有几十寒暑的人生而言,却是太过漫长的一段岁月,当王鹏飞突然在棋坛消失的时候,孔方、谭浩强还只是正在为成为职业棋手而努力拼搏的冲段少年,所以,知道是肯定知道,但感觉肯定和赵恒不一样。
“呵,为什么会是他,我没办法给你们一个具体,准确的答案,因为,那只是一种感觉,我无法形容,即使形容出来,你们也未必能够感觉得到知道他国内比赛的第一个头衔是从谁那里得到的吗?”让别人体会到自已个人的感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赵恒退而求其次,试图用实例来举证。
“是谁?”三位年轻人面面相觑,一时答不上来——王鹏飞成名很早,换言之,夺得第一个国内冠军头衔时年纪一定不会很大,加上其人离开棋坛就已有七八年之久,所以说不定那次头衔至今要有十五六年的年头,王鹏飞其人光是世界冠军就拿了十多个,国内的头衔至少是这个数字的两三倍以上,第一个头衔是挑战的谁,除了专门研究中国围棋现代史的专家和当事人,怕没有谁能答上来吧?
“呵,除了我,还能是谁?”这次赵恒脸上自嘲的笑容是再明显不过了
,难怪,难怪,三位年轻人有点儿明白前辈棋手了——赵恒做为棋手只得到过一次头衔战的冠军,而这顶桂冠戴在头上仅仅只有一年便被人摘走,如此遭遇,有哪位棋手不会铭记一生呢?
“,那一年我二十七岁,正是棋手通常最容易达到巅峰的年纪,经验,体力,棋艺,都是棋手最旺盛充沛的阶段,那一年我的状态也的确有如神助,不仅夺得了名人战的头衔,而且在富士通杯世界大赛中进入了前八,年度胜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一,称得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很多人都觉得我已经实现了突破,已经从一名中坚棋手迈进了强一流棋手的门槛,我也以为这种状态继续下去,即使成为超一流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迎来了夺冠后的第一场卫冕战,而对手你们已经知道了,正是王鹏飞。”
“,说实话,那时我并没有把王鹏飞放在心上,以为这次卫冕战将会很轻松的结束——现在说起来有些可笑,不过当时,我的确有着非常充分的理由和自信,第一、对方虽有天才之名,但终究只是一位十三岁的少年,成为职业棋手不过才短短两年多点儿的时间,实力再怎么强也是有限,之所以打入决赛,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决赛五番棋不是先前的淘汰赛,运气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第二、当时我正处于个人职业生涯的巅峰期,无论是棋艺,体力都处于最佳状态,以当时的信心,即使是面对当时世界头号棋手朴永勋也敢拼上一拼,何况是一个毛头小子?第三,类似那样的决赛我已经有过三四次的经验,番棋经验可谓丰富,而王鹏飞不要说是番棋,就连正式比赛也不过才下了十几二十盘,和那时的我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所以不仅是我,几乎每一个人都以为挑战的结果是‘三比零’,我以压倒性优势轻松取胜。”
“然而,实际的进行并非如此。的确,在第一局的比赛中,王鹏飞经验不足的弱点体现的很明显,我在布局阶段就建立了相当大的优势,进入官子阶段时,盘面领先接近十三目之多。但王鹏飞并没有放弃,依然在苦苦支撑,一目目地进行着争夺——明明翻盘无望,还要做这种无用之功,虽然佩服对手的顽强,但我的确是烦心了,结果一步棋应的不是很精确,被对手利用气紧的弱点走出一路塞的妙手,把好好的一块活棋变成了打劫杀,尽管最终打赢了这个劫,形势却大幅接近,成为半目胜负,而棋局也进入了读秒。”
“我一向觉得官子是自已的强项,单以后半盘的收束而言,我有信心面对世界上任何一位棋手,所以,虽然只有半目棋的优势,我也确信这盘棋已经拿下。”
“但就在这时,对方走出了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一招——没去抢最大的官子,却走了一步近似于单官的小尖!妙手,由于这步小尖,黑棋左右两边同时出现的弱点,逼得我最后必须要自补一手,表面虽然不大,但由于当时棋盘上只剩下两个价值相当的大官子,轮到我先走也只能占到一个,故此,由于这步妙手的出现,原本胜定的我反以半目之差而败。”
“唉,呵呵,现在你的心情是不是好一些了?”
长叹一声,赵恒向孔方苦笑问道。
第二百零三章 虽败无怨
岂止是好一些,简直是好太多了,同样是输棋,自已的对手是国内排名前三位的顶尖高手,而赵恒的却是成为职业棋手不久,正式比赛经验刚刚达到两位数的半大小子,如果说自已的失利只是心情不好的话,那么赵恒当时的感觉就是没脸见人了吧?
孔方咧了咧嘴,想说自已已经没事了却又不敢,因为那样很有兴灾乐祸的嫌疑,前辈讲说过去的糗事儿是为了给自已打气儿,自已若是表现得太轻松那就太没心没肺了。|超速更新文字章节|
“后来呢?”孙浩问道——这样的故事不要说一般人很难知道,即便知道,也不可能比听当事人的讲述更活灵活现,生动有趣。
“后来呀,呵,还不是两个字,‘难堪’,输给一个小孩子,而且还是以那样的方式,当时的我是又窝火又难受,满脑子都是那盘棋的经过,饭吃不下去,觉也睡不着,一个晚上,嘴角长出一个大燎泡,火辣辣的疼,许多人劝我,不要着急上火,不要太放在心上,那盘棋从内容讲是我的赢棋,只不过运气并不在我这边,五番棋,后边有的是机会,只要调整好心情,在后面的对局中正常发挥出自已的实力,拿下比赛还是很轻松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已经打定主意,第二盘要从布局开始就发起最强的攻击,争取在中盘战斗中把对手击溃,不给对方在官子阶段死缠滥打的机会,用一场漂漂亮亮的歼灭战洗去昨日的耻辱,证明自已的实力。”
“,第二局开始了,按着先前订下的计划,这盘棋的序盘我走的非常积极,几处主动打入挑起激战,进入中盘,双方四条大龙纠缠在一起,局面极度复杂。经过仔细的判断后,我采取了弃掉一条大龙抢攻对方另外一条大龙的战法,攻击进行的很顺利,对方没有看出我的真实意图,让我弃子成势,占据了全局的主动,攻势如潮,眼见就可以屠龙而胜,一雪前耻”
讲到这里,赵恒的双目放光,腰背挺直,放在桌上的右手紧握成拳,好象又回到了那场令人热血沸腾的激斗之中。
“那到底杀没杀掉他的大龙呢?”三位年轻人不约而同地问道——‘眼见就可以屠龙而胜’,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没能屠龙成功吧?比赛中,屠龙而胜是最激动人心也是最让人痛快的赢法,常言道,欲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纹枰对弈,当然不能真的拔刀砍人,那么在棋盘上屠杀对手的大龙便成了快意恩仇的最好替代办法了。
“杀掉了,不过,屠龙是成功了,棋却是输了。”沉默良久,赵恒这才缓缓答道,脸上的激情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自嘲。
“呃,怎么回事儿?”三位年轻人都是一愣,虽然那是十几年前的对局,三个人就算曾经打过这一盘棋,印象也非常淡了,但从刚才的讲述中,他们都能够感受到那一战的惨烈,从常理而言,赵恒既然处心积虑要杀掉对方大龙,而最后也杀龙成功,那么中盘获胜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为什么棋最后却又是输了?难道是重蹈覆辙,在后面的官子战中走了昏招?
“,唉”
又是一声长叹,三位年轻人发现,短短不到十分钟里,赵恒已经叹息过五六次了,看来当年的那场大战在他的记忆中绝不仅仅是‘沉痛’二字所能概括。
“,我原以为自已弃子抢攻的计划天衣无缝,谁想,那一切其实都在对方的算计中,我本以为,自已弃去一条十余子的大龙已是气魄宏大,谁想,对方的气魄比我还大,他并不是没有看到我弃龙杀龙的构思而吞下鱼饵,而是将被我包围的那条大龙做为弃子实施的反弃子作战——当我将对方的大龙吃住时,利用冲断纠缠的余味,对手悄悄的将目标转移到我另外一条大龙身上,可笑的是,当时我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真正意图,还在那里为如够最高效率地吃掉对手大龙而沾沾自喜,所以,当对手点入破眼,对我另一条大龙发起强攻时,我完全慌了神,我想象不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棋手怎么会有如此宏大的构思?年轻棋手强,通常是强在局部战斗的计算速度和精度上,而全局性的战略构思则是年轻棋手的短板,王鹏飞,他不仅能够看穿我的整个战略构思,而且还能把我的构思反过来用在我的身上,以弃子对弃子,进而完成了一场规模更大,也更加完美的实战死活题创作。”
“,这盘棋是中盘结束的,我输得是一点脾气没有。对局结束后,我问过研究室的人,得到的回答是,‘在黑棋破眼对白棋的大龙发起强攻的那一子落下前,没有一个人发现王鹏飞踏进我布下的圈套是为了让我进入一个更大的圈套’。”
“,十几位国内最活跃的一线棋手居然被一位十三岁少年棋手给耍了,你们能够想象得到当时在讨论这局棋时人们脸上的表情吗?”停顿下来,赵恒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三位年轻人,三个年轻人默默无语——大概任谁都能想象的出来,那些高手的表情是怎样的苦涩与尴尬。
“,总之,第二局结束之后,再也没有人说王鹏飞能够登上五番棋战的舞台靠的是运气,他的经验是还不够丰富,在技巧上也有不够完美的地方,但没有人可以无视其耀眼夺目的才华!也是从那一盘棋,我才真正冷静下来,将之视为一名真正的对手,不再轻视,不再斗气,要以正常的心态,正常的实力与之战斗。”
“,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经过两盘棋的磨砺,王鹏飞已经完全适应了决赛的气氛,他已经放开了,这是在这关键性的第三局中,他又一次下出了绝妙手,‘活征大龙’!孙浩,回去以后你可以查查资料,在那时的《围棋天地》中曾经有一篇陈百川写的文章,题目叫做《少年不怕远征难》,写的就是那一盘棋——棋盘的右下角是小目高挂二间高夹后妖刀定型二路立下的变型,而棋盘的左上角则是星位一间低夹形成的一个征子的变化,局面很普通,接下来我逃出征子,打算将黑棋一分为二进行战斗,一般而言,此时黑棋大体是先安定一边,然后迎接挑战,。
“但黑棋选择的却是征吃!”
“那颗子落在盘上时我吓了一跳,惊出了一身冷汗,以为自已看花了眼,算错了征子,那可就是闹了天大的笑话了,但算来算去,征子确实有利,而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颗子时都不能被吃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两颗。”
“于是,黑棋连打三下,当白棋逃成四颗子时,才突然转身于右下角挖入!”
“这步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局部而言,这一手是不能成立的,但由于左上角的引征,这步棋却成了绝妙的一招,回过头来再看刚才的征吃活子,其实是为了增加征吃的价值——如果只有一颗子,我可以为了右下角而放弃,但征子由一颗变成了四颗,同样是被提掉,无论是目数的损失和棋型的厚薄都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我不得不放弃右下角而保证征子逃出,于是黑棋理所当然将右下角吃住,收获了近三十目的大空,而中腹一路连续打吃虽然损失也很大,但一连串的残子形成的包袱皮多多少少总有借用,所以这一个回合下来白棋可谓是损失惨重,棋局进行到一百多手便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虽然第三局输的如此之惨,我却完全没有前两局时的懊恼,在看到对方利用征吃活子居然能够创造出这样一局奇局,我甚至有一种正在欣赏艺术品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居然是一位只有十三岁的少年所给与的……
“,在我这近三十年的职业生涯中,少年棋手见过太多,特别是担任国少队领队时,更是天天和从全国各地优中选优,千里挑一的少年天才们泡在一起,但这种感觉却再也没有一次出现过,我不否认现在的少年棋手,包括你们那一批时的实力都非常强,但你们的强大多是一种高强度训练后的战斗力上,每一个人差不多都可以称为战斗的机器,只不过,这样的强可以使人叹服,却无法让人感动,这样的强是围棋竞技体育的体现,却不是围棋做为一种古老艺术文化的存在,唉,有时我甚至在想,现在这种精英选拔式的围棋培训体系是否真的对围棋本身的发展有好处吗?”
第二百零五章 痴情人
曹雄今天回家的时间比较晚,进了门,见温老三正在客厅沙发上翘着看电视,前边的茶几上摆着两听燕京啤酒和一包花生,一包猪耳朵,看样子,应该是喝了有一阵儿了。〃文字阅读新体验〃
“呵,三哥,兴致不错呀,第一轮过关了?”脱下外套扔在一边,曹雄从冰箱里也拿出一听啤酒喝坐了下来。
“那还用说。前两轮就是个过场。”温老三把两包下酒菜往曹雄那边推了推,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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