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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人物语(不语)-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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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筏小字:呵,的确是很为难呀。不过就算这样,你也不该说你爸‘这老头儿多气人呀’,虽说你工作上的事儿他不应该随便介入,但他也应该是为了你好。气就不要气了,重要的是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对了,你应该有经纪人吧?她是什么意见?
倾国倾城:你是说张姐呀?她说,以她的立场,自然是参予者越多越好了,至于最后和谁签约,看各家能出的条件了。
这还真是位职业经纪人,现实利益至上,只是缺少了那么点人情味儿。
红筏小字:呵,她说的也有道理。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烦,这三家棋社既然都是为了天元战的事儿找你,你大可以让他们自已协商解决这个问题,哪怕就是三家抓阄呢?所谓顺得姑情失嫂意,即然你有当围棋栏目主持人的想法,又何必自已拿主意,去冒得罪其他两家棋社的风险。而且这样作,你爸那里不也等于有了交待?
倾国倾城:嘿,还真有你的,这种招儿也想的出来。好,我这就跟张姐商量去。谢谢你,88。
对话栏上的头像变成了灰色,王仲明轻轻摇了摇头,简简单单一个比赛,怎么搞得跟要打仗似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解决方案
范唯唯倒是真听人劝,第二天,棋胜楼,乌鹭社,陶然居便都接到了她的经纪人张姐的电话通知——范唯唯同意参加天元战决赛番棋战的开幕式,但通过谁和银海集团北京分公司签约,则由三家棋社自已解决。
这一招到是真高,谁都不得罪,不过她是轻松了,三家棋社可头疼上了。
陈淞生当然是很不满意了,棋胜楼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铺开来的路,凭什么要被别人横插一杠子截和?
曹英也很不乐意,自已费劲心思,搅尽脑汁,才于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眼瞧着就要大功告成,谁想到董亮那个家伙也挤进来凑热闹,搞得范全忠这张牌失去了应有的威力。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这条狡滑的地头蛇,怎么能不让他恼火呢?
相形之下,董亮的处境最为轻松,因为于他而言,这个机会就是白捡来的,成功了固然是好,失败了也谈不上什么损失,就象下棋时打的无忧劫,输赢无所谓,只要趁机捞到点儿好处就行了。
事情闹到了廖志伟那里,廖志伟的态度很是痛快——出场费的事由银海集团负责,只要范唯唯能出席天元战开幕式,哪家棋社做中间人无所谓。
至于棋院方面,类似这样的问题是不会插手的,只要不影响到天元战决赛的正常举行,他们才不愿事自找麻烦。
总之,最后的结论,江湖事,江湖了,三家棋社的事情,还得要由三家棋社自已去解决。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得需要一个调停人,棋院不愿充当这个角色,廖志伟不愿介入棋社之间的竞争,那么够资格做这件事儿的也只有百胜楼了。
对于突然落在自已肩膀上的这个担子,陈百川倒是很乐意——如果早一点儿知道嘉宾这件事,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掺和进去,哪怕胜算不大,也不能眼看着机会从眼前跑掉,奈何自已得到消息的时间太晚,想要插手时,棋院和廖志伟那里都已知道,这时候要是再掺和进去,捣乱的嫌疑就太重了。不过这样也好,所谓坐山观虎斗,看着这三家棋社斗得不亦乐乎,不是也很有趣吗?
调解会现场理所当然设在百胜楼的会议室里,星期三的下午,四大棋社的管事者齐聚一堂,椭圆形的会议桌旁,陈百川居于主席之位,左边是陶然居,右边是乌鹭社,对面的则棋胜楼,森严壁垒,泾渭分明。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觉闷,但陈百川很享受这种感觉,不过,再怎么享受,终究不能这么大眼瞪小眼儿的瞪下去吧?
“呵呵,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次比赛,至于这样吗?钱是赚不完的,事是作不完的,机会也总是有的,这次没轮上,肯定还会有下次的,何必搞得这样剑拔弩张,凭白让外人看笑话。好啦,现在大家都坐在一起了,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大家好好商量出一个办法,把问题解决了不就结了。呵,曹英,就从你这儿开始吧。”陈百川行使会议主持人的权力,示意左手边的曹英先表态。
曹英轻咳一声,事情闹成现在这样要说他完全没有料到那就太低估他的智商了,只不过,真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也觉得有点失控,天元战的承办权他是志在必得,但过早的展露锋芒,与其他棋社发生正面冲突,这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但事已至此,他是不可能退让的。
“各位,在这里,曹英年纪最轻,资历最浅,按道理是不应该和各位争什么,但,在这件事上,陶然居投入了相当大的精力和财力,所以,不是我曹英不知进退,而是陶然居受不起这样的损失,我不得不争。不过我可以当众向各位保证,此后若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陶然居必定退避三舍,不参与竞争。”曹英发言道。
“哼,这话说的真好,什么时候再有这样的机会谁知道?老话说的好,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拿在手里的是钱,拿不到手里的是纸。要是这次的机会给我,这样的漂亮话我也会说。”
冷哼一声,董亮小声嘀咕道,虽说是小声嘀咕,音量却足以让会议室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曹英的脸色变了变,心中气恼,心说,要不是你在中间掺和,说不定事情早就成了。
“董兄,听这话,你似乎是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了?能不能讲出来,小弟愿洗耳恭听。”皮笑肉不笑,曹英拱手向董亮说道,用词客气,态度却绝不友善。
董亮笑道,“呵,曹老弟何必谦虚,谁不知道你聪明绝顶,智慧过人?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居然能想出那样曲线救国的招术。不过,佩服归佩服,事情该怎么说还得怎么说。你陶然居付出了很多,难道乌鹭社付出的就少了,棋胜楼付出的就少了吗?凭什么要把这次机会让给陶然居?凡事辩不过一个‘理’字,乌鹭社,棋胜楼,陶然居,都是一样的民间棋社,谁也不比谁高,谁也不比谁低,谈不上让谁不让谁,只要事情办得公平合理,服气不服气又有什么关系呢?”
夹枪带棒,董亮想做的就是把水搅混,当然,一定要拉上棋胜楼作垫背。
董亮的话不好听,但也没什么毛病可言,曹英忍了忍,终究没再开口,这种口水官司没有输赢,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陈百川心中暗笑,他喜欢这种坐山观虎斗的感觉,就象拳击擂台下的看客,无论台上打得鼻青脸肿,鼻血横流的是谁,他们反正只管拍巴掌叫好。
“呵,老陈,他们两家都表过态了,你也说说吧。”适时插话进来,陈百川总算还没有忘记他调停人的职责。
表态?表什么态?明明是棋胜楼的事,被别人横插一杠子还要自已表态跟那个人怎么分配利益,天底下还有这么气人的事儿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在这件事上,棋胜楼绝不会退让。”阴着脸,陈淞生**地只丢出这一句话,双臂抱在胸前,一点儿没有松动通融的意思。
三家棋社谁都不肯退让,怎么办?
“呵,各位的立场我现在已经了解了,各位的心情我也完全能够理解,不过预定开标的日子忆经没有几天,棋院要求今天一定要拿出一个方案解决这个问题。既然大家都不肯退让,那只好由我提出方案了,各位有异议吗?”陈百川说道。
大家都不说话,没有人想把命运交由别人安排,但现在,却也只能如此办理。
“呵,各位既然都不说话,那我就当是认可了。呵呵,怎么办呢;抓阉怎么样?靠自已的手气,听天由命,公平合理,大家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陈百川想了想后提议道。
“不行!怎么可以这样!”
“抓阉?用这么儿戏的方法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情?太儿戏了吧?”
“呵,我倒是不反对,挺合理的。”
三位棋社的负责人反应各不相同,当然,觉得不错的肯定是董亮了。
“呃,呵呵,是有点儿戏了。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陈百川挠了挠头笑道,他反正是谁都不会去得罪。
“争棋!”
曹英眉头一扬——这是他早就想至的解决办法!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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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道理讲不通,三家棋社又谁也不肯退让,那么以拳头论输赢便成为很容易被人想到,就象战争,虽说止戈为武,兵为凶兆,但当矛盾无法化解时,暴力,这种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也就成了唯一的解决方法——服不服?谁在乎!实力的天秤上,弱者什么时候是有发言权的?
“好!争棋就争棋,谁怕谁!”'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听到曹英这句话,董亮一拍坐椅的扶手,大声喝了声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只是两家棋社之间的对抗,他会犹豫万一斗不过人家怎么办,终究面子也是棋社资产的一部分,但现在不一同,是三家棋社在争一个名额,换言之,争到了,那是技高一筹,傲里夺尊,面子大大的有,争不到,至少也有另一家棋社陪着,丢脸也不会觉得太过难堪,本小利大,值得拼一拼。
陈淞生眉头皱了皱,“争棋?,怎么个争法?”他问道。
曹英的提议不失为一种可供操作的解决办法,也符合以往棋界在处理一些争议时的惯常作法,赢者通吃,输者全无,认赌服输,打死无怨。问题在于,曹英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必定有其自已的考量,轻言接受,很容易被人算计。
“呵呵,是呀,曹英,说说你的想法。”
陈百川笑道——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很简单,三家棋社各出一人,抽签决定先后次序,一二号对阵,其中的胜者和轮空的三号进行决战。为保公平,棋分两天下完,时间就从明天开始,地点就在百胜楼的特别对局室,至于公证,自然是由百胜楼陈总经理来担当。我想,这个方案应该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吧。”曹英早有准备,马上解说道。
这个小子,够贼的呀!
听完曹英的提议,陈百川心中想到——三家棋社,论整体实力,自然以棋胜楼为最强,可以说,如果进行四对四以上的团体对抗赛,毫无疑问,最后的胜利者肯定是棋胜楼,所以曹英才会提出单人单局决胜的方案,真正想提出的应该是双人两局决胜吧?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曹英,曹雄,这兄弟两联手出战,还真没有哪家棋社敢说一定有把握击败这对组合,之所以没有提出,恐怕是担心董亮那里不答应吧?比拼起硬实力,乌鹭社肯定比棋胜楼好对付一些,除董亮以外并没有太扎手的人物,拉董亮入局,总比面对棋胜楼整体厚度上的优势来得机会大些。
“好,这个办法不错,我觉得可行。”
果不其然,董亮马上表态支持,他有自已的小算盘:曹家兄弟虽然厉害,一个是业余四大天王之一,一个干脆就是拿过全国冠军的职业棋手,可自已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身横练蛮力,真杀起来含糊过谁?棋胜楼的高手,除了刘长春自已是真的干不过,余者众人,谁又敢说比自已强?另外听说刘长春近几天不小心受风着凉得了重感冒,比赛定在明天,能不能出战都是个问题,而刘长春若不能出战,自已在乎谁?假定对棋胜楼的人胜机是百分之五十,对曹家兄弟中的一位胜机是百分之四十,那么连胜两局的可能性就有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这样的机率难道不值得一拼吗?
陈淞生的脸阴得更沉,他猜得出曹英提出这个方案背后的考量,也知道这个方案于乌鹭社和陶然居是最优方案,但是,这个方案至少在表面上是公平合理,不偏不倚,他有反对的理由吗?
“呵呵,老陈,怎么样,董亮认为这个方案可行,你的态度呢?”陈百川笑着问道——虽然被排除在竞争集团之外,但看到老对手满脸阴云的样子,他还是很开心的,这就象参加体操比赛第一位出场表演过的选手总希望其后出场的每一位选手都从单杠上掉下来的心情类似,你可以说这样的想法太过龌龊,不够光彩,不过事情往往就是如此,所谓人性本恶,其可奈何。
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淞生身上,会议室里的气氛又一次变得凝重。
怎么办?
不同意吗?不同意就要提出新的方案,问题是,自已有更好的方案吗?
增加比赛人数的方法肯定不行,就算曹英不反对,董亮也一定会站出来抗议,三家棋社,两家意见一致,那就是简单多数,再加上陈百川这个老家伙肯定会推波助澜,看自已的笑话,既然如此,自已又何必费那个劲?棋胜楼兵强马壮,难道会怕他曹家兄弟和董亮吗?
“好,就这么办。”心一横,牙一咬,陈淞生的倔劲儿也上来了。
三位棋社的负责人既然都同意这个方案,那么这个方案也就定了下来,至于具体的执行人,当然由身为调停者的陈百川来负责安排了。
说干就干,出战人员的名字可以明天再报,但抽签排号的事情现在就能够定下。
陈百川叫人拿来一副扑克牌,从中取出A,2,3三张,将这三张牌牌面向下扣在桌上,然后双手齐动,把牌与牌之间的顺序打乱,如此三番五次之后,他把三张牌并排摆在自已面前。
“三位,呵呵,哪位先来?”陈百川单臂扬起,手掌伸开,学着港台赌片电影里那些赌王赌圣的潇洒动作向其他几个人笑着说道。
切,摆什么架式,一张老脸,摺子都快能夹死苍蝇了,耍什么帅!
陈淞生心里哼道。‘中间那张。’他说道。
陈百川伸出右手一根指头,将中间那张牌滑向桌子对面。陈淞生将滑过来的牌按在掌下,并没有马上翻开。
“董哥,您请。”就剩两张牌了,曹英向董亮客气了起来。
装什么绅士风度,你一张,我一张,大家机会均等,又不是先挑就有便宜,演戏啊!
董亮心中鄙夷,嘴上却是另外的表现,“呵呵,那老哥就不客气了。我要左手那张。”
他选了左边那张,右边那张自然就属于曹英了。
陈百川把牌依次派到二人面前,环顾一下,“好,请三位亮牌。”
三个人把面前的扑克翻了过来,陈淞生的是A,董亮的是2,曹英的是3。
谜底已亮,曹英脸上现出得意的微纹——坐二望一,自已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莫非是强者运强,连老天爷都在帮着自已。
“好,明天下午一点,百胜楼特别对局室,由棋胜楼代表对阵乌鹭社代表,临场猜先,每方一小时自由使用时间,过后十秒钟读秒,请两家代表到时准时到场,逾时视为弃权。”陈百川高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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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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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庄园范唯唯家中精致的客厅里茶几上摆着一寸厚的榉木棋盘,棋盘的一角摆着一道死活题,棋盘旁散落着一堆零乱的棋子,范唯唯斜倚在藤椅上,左肘抵住扶手,手握成拳支在腮下,小指无意识地伸进口中,两排如扇贝般洁白整齐的牙齿轻轻咬噬着指尖,一双明亮亮的眼睛紧紧盯在棋盘上,眉头微蹙,陷于深深的思考之中。
题真的很难。
王仲明留下来作为计算力训练教材的死活题是棋胜楼内部教材,难度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入门教材所能相比,开始时,一道题花五六分钟差不多能有个眉目(当然,是不是真的解开她也不敢保证),而现在,不要说五六分钟,十五六分钟能把题目搞清楚就已经不错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训练虽然累人,但好处也很明显——这两天在QQ上下棋的时候,常常能走出一些感觉很漂亮的手筋,而且胜率也在提高,至少留在2d叶需要动用蓝钻特权的次数比原先要少一半以上。
张姐从外面走了进来,见范唯唯专心致志于学习,连有人到了旁边都没留意到,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看看,什么样子!多大的姑娘了还啃手指头,羞不羞!”
“啊,”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范唯唯这才发现张姐来了,“嘻嘻,有什么好羞的,又没有外人。”她调皮地笑道。
“胡说什么,习惯成自然,万一哪天这种形象被狗仔队拍到了登出来怎么办?”张姐训斥道。
“嘻嘻,怎么了?这样的造型您不觉得很文静,很淑女吗?”范唯唯不以为然地说道,搔首弄姿摆了两个造型,向张姐撒娇似地问道。
“就会在我面前耍赖。对了,小孙呢?”手指在范唯唯的额头上轻轻戳了戳,张姐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我让她去买茶叶去了,一会儿王老师就要来了,我觉得他好象不大爱喝饮料的样子,说不定会比较喜欢喝茶。”范唯唯答道。
“不就是教你怎么下棋,至于这么上心吗?我围着你跑前跑后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关心过我喜欢喝什么不喜欢喝什么,太没良心了。”张姐哼道,言语间颇有吃醋的感觉。
见张姐不高兴了,范唯唯吐了吐舌头,站起来搂住张姐的肩膀把头靠在一起,“好了啦,您就不要吃醋啦。我是觉得这次没有和棋胜楼筌约,有点对不起人家,所以才这样做,好让心里舒服一些。您就体谅一下我的处境吧。”
被范唯唯这样又是撒娇又是哀求,张姐被闹得没有办法,再也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啦,知道你心肠软。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工作是工作,人情是人情,两者一定要分开,不能混为一谈。你并没有欠别人什么,也就没什么要抱歉的。记住,工作上的事由我处理,我的工作就是站在你前面做挡箭牌的,真要觉得不好说,全推到我身上就可以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叮咚’,门铃响了。
“王老师到了。”
助理小张有房门的钥匙,回来用不着按门铃,所以范唯唯不难猜出门外是谁,松开张姐的肩膀,她快步跑出客厅,步履轻盈,如同一只轻巧的燕子。
门外站着的正是王仲明——约定就是约定,虽然范唯唯并没有和棋胜楼签约出席天元战开幕式,但当初答应过人家的事一样要做到。
“王老师好!”范唯唯欣喜地叫道。
“你好。”王仲明微笑答道,范唯唯今天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套头绒衫,胸前绣着一只白兔,长长的耳朵,短短的尾吧,可爱而又调皮,连带着衣服的主人也带着三分娇憨的稚气,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见面,范唯唯比上一次要活泼放松的多,如果说上一次还有着几分保持演艺明星的形象而有意无意间端着的架子,那么这一次则完全是可爱,清新的邻家女孩儿感觉,这种感觉很让人舒服。
跟着范唯唯进到客厅,和张姐打过招呼,王仲明在茶几前的沙发上坐下,一低头,看到桌上的棋盘。
“在用功吗?”王仲明问道。
“是呀。王老师,这道题已经难了我半个多小时了,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儿,给点儿提示呀。”助理小孙不在,范唯唯自已拿来饮料放在桌旁,“对不起,小孙茶叶还没买回来,您先凑和一下吧。”她抱歉地说道。
“呵,橙汁也是饮料,偶尔喝喝,也很不错。”王仲明笑笑答道,低头又扫了一眼棋盘上的死活题。
“上次和你讲过,死活题的基本杀法有两条,一是缩小眼位,二是占据要点,所有的死活题解法,几乎都是从中两条中演变而来,熟练使用这两条原则,绝大部分死活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先说一下看到这道题后你的第一感是哪里?”
“第一感呀是觉得应该点在这里。”范唯唯伸出修长的食指在棋盘上点了一下,有点儿忐忑地向王仲明说道。
“哦,很好,接下来呢?”点了点头,王仲明鼓励着问道。
“接下来?黑棋肯定会挡,白棋长,黑棋接住,再走下去,白棋被吃掉,黑棋也就活了。”范唯唯耸耸肩,撇撇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所以你放弃了继续计算下去?”王仲明抬起头来望着范唯唯的脸问道,象是在疑问,又象是在责备。
么了?不对吗?”被王仲明的目光盯得有点发虚,范唯唯迟疑问道。
“做死活题,强调的是算尽每一个变化,正解也好,参考图也好,一定要算到最后一步,不仅如此,即使算到了正确,还要分析正解图和各种变化图的区别,不同的杀法有哪些得失,失败图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什么等等,只有这样,才能熟练掌握和运用各种局部手筋,提高自已接触战时的搏杀能力。告诉我,你是不是算到白子被吃住了以后就不再计算下去了?”王仲明正色问道。
呀。”范唯唯点头答道,不知怎的,她感觉坐在棋盘边的王仲明似乎和正常情况时的王仲明有什么不同,她搞不清楚这不同到底是什么。
“可是,基本死活棋形中板六就是活型吗?这里的白子被吃掉是板六外加一个小拐,空间大了一格,还不更是活棋?
“为什么不呢?这里有棋子,你可以摆一下儿。”王仲明说道,他的语气非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摆就摆。
范唯唯抓起棋子,在棋盘上摆起了变化图,当摆到点入的白子被悉数吃住的时候,她停下了手,“就是这样啦。”她有点不高兴,自已的棋下的的确不能算好,但也不至于差到连基本的死活棋形都不知道的地步吧?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已?难道就是喜欢摆老师的架子吗?现在黑棋已经活了,看你还怎么说!
“继续摆下去。”王仲明眉毛也不眨一下地吩咐道。
“还摆,有必要吗?”范唯唯一愣,错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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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代表人选
“不摆下去,怎么知道答案?”王仲明的态度非常坚定,没有丝毫的通融余地。
是不是因为嘉宾的事,他在生我的气?
范唯唯敏感的想到——说起这件事儿,她的确是有点内疚,不过话又说回来,就象张姐说的那样,于她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来找她做代言,上节目,当嘉宾的有的是,要是什么都答应,那她岂不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干嘛拿我出气!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范唯唯的嘴撅了起来。她也是有性格,有脾气的人。
“只需要动动手就能得出答案的事,为什么不试试呢。”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抵触情绪,王仲明的语气稍有缓和,但立场并未改变。
哼,摆就摆,我就不信还能有什么花样!到时候摆出两只铁眼,看你还牛气不牛气!
打定主意,范唯唯继续摆棋,外气紧完紧公气,公气紧完把子提,然而,当把黑空中的白棋子提净后,她咦的一声愣住了——板六加一路拐的确没错,二路上却有一个断,棋子还在盘上之时看不清楚,现在棋子被拿掉,黑棋棋形上的缺陷便一览无遗。
怎么会这样?
惊讶,这也太神了吧?自已想了半个多小时也解不开的题,对方只是扫了一眼就象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人和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一步,两步,三步从点入到提净白子,中间要走十五步之多,一眼看穿,以范唯唯的程度,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年轻女孩儿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再抬起,范唯唯眼中的不满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钦佩。
“不必这么惊讶,这种程度的死活题如果不能一眼看穿,也就没资格靠棋谋生了。不过,通过这道题,你应该仔细想想,从中得到些什么,对你的棋艺,还有你的人生都不无益处。”王仲明淡然说道。
对他而言,这的确算不了什么,不过要说靠棋吃饭的人都能做到这一点,未免就夸张了些,不过,夸张与否,反正范唯唯是分辩不出来。
“呃;棋艺我倒明白,可那和人生有什么关系?王老师,您是不是说的有点太邪乎了?”对王仲明的话范唯唯似明白又似糊涂,作死活题对提高棋力有帮助,这个似乎没有解释的必要,但人生呢?围棋只是一种游戏,当然,对某些人而言那是工作,但自已是艺人而非棋手,这样说法,太夸张了吧?
“常言道,世事无常一局棋,又所谓,人生如棋步步艰。人的一生,和棋局有很多相似之处,年少时多梦爱想,对未来充满希望,年纪小小,便会给自已的未来绘制出一幅美妙的画卷;及至成年,儿时梦想未必如愿,生活却还要继续,拼博奋斗,为难着别人,也被别人所为难,有算得清的地方,更多是算不到的东西,面对着未知前途的选择,心中有的只是忐忑;待到年老,惴惴小心,谨小慎微,方才能功德圆满,善始善终,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一事无成。围棋有布局筹划,中盘搏杀,官子收束。布局筹划,如人生之初,一张白纸,可绘出无数画面,然构思千万,无论怎样的精采,最终实现的,却只能是一个;中盘激战,各展心机,或勇往直前,或龟步缓行,或杀机暗伏,或白刃肉搏,成败得失,各有得失,然得者未必其所想,失者未必其所愿,塞翁失马,焉之非福,塞翁得马,焉之非祸,得之失之,莫测难料。至于官子收束,大局初定,疆界已分,胜负毫厘,寸土必争,少算一步,满盘皆输,虽殚思竭虑,也不敢轻言放松,就象这道死活题,如果因为看到棋子被吃便放弃继续思考,那么在实战当中,很可能就丧失了一次直接击倒获胜的机会,这象不象是人生?绝望中才有希望,失去后才能拥有?”
范唯唯听傻了,什么意思,她搞大不明白,不过对方似乎是想告诉她,永远不要轻言放弃,哪怕是面对绝望时刻。
“王老师,您很有学问耶,虽然听不懂您说的什么,不过很有道理的样子。”范唯唯笑道,挑起右手的大拇指大声称赞。
王仲明苦笑,他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对不起,刚才我的态度不太好,我以为你因为签约的事儿生我的气,故意找借口修理我,是我误会了您,对不起。”范唯唯马上道歉,她不想因为自已的误解在两人之间造成阴影。
“签约的事儿?,呵呵,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儿而生气。”王仲明闻听一愣,随即恍然笑道——和范唯唯在网上聊天儿时,他已经知道对方这样做有她自已不得以的苦衷,就算有些许不快,也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真的?,嘻嘻,太好了,说实话,我一直担心您为这事不高兴呢。对了,如果这次没能和棋胜楼签约,您会不会挨领导的批评?”范唯唯关心的问道。
“批评?呵呵,真要是那样,必要的反省是应该的,但批评能解决问题吗?在我看来,良好的关系远比某次生意的成功更重要,短期的挫折,或许更有助于长期的合作,比如现在,你好象就有那么一点儿歉疚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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