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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人物语(不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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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就试试吧。”最终,她还是决定冒一下这个险。
    陈见雪马上动手。
    封套是那种类似于书皮似的东西,封面和封底插在里边,想要把笔记本拆开,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封套褪下,年头太久,皮革的封面已经有些发硬,陈见雪的动作非常小心。
    “咦,这是什么?”抽出封底的时候,一张纸片的一角也随着封底带了出来,陈见雪停下手,好奇地问道。
    金钰莹忙凑过头来,露出的纸片看起来比一般的文件纸要厚,要硬,“应该是照片吧?”她迟疑着说道。
    用食指指尖按住纸片,陈见雪将之慢慢拖出,果然不出所料,是一张两寸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位年轻女子立于齐膝深的草丛之中,白色的长裙,披肩的长发被草原上的疾风吹得飞扬而起,年轻女子一手按住头上的宽边草帽,另一只手举在胸前,手中握着一束野花,有红,有黄,有紫,花开灿烂,五彩缤纷,而比花朵更加灿烂的,刚是年轻女子的笑脸
    “呃”陈见雪愣住了,“怎么,莹莹,这,这不是你吗?你的照片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夹着?”
    陈见雪没办法不被惊呆,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儿实在是和金钰莹太像了。
    “怎,怎么,怎么回事”,说到震惊,金钰莹只能比陈见雪加个更字。
    两个人面面相觑,足足半分多钟,谁也说不出话来。
    “这,这不是我的照片,我没去过草原,这上面的人肯定不是我。”目光回到照片上,过了许久,金钰莹的头脑这才恢复了正常的思考功能。
    “是呀,照片上的人看年纪和你现在差不多,但这张照片的纸都有点发黄了,少说应该也有七八年,七八年前你才十五六岁,时间上也对不上号,难道天底下真的长得这么象的人?该不会你有一个姐姐吧?”把相片拿在手里,对比着旁边金钰莹本人,陈见雪越看越是感到不可思议。
    “去!胡说什么!要是真有姐姐我能不知道吗?!”金钰莹气得骂道,这种事儿是随便说的吗?
    “哎哟,使那么大劲儿干嘛,我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吗?”金钰莹情急出手,力气用的自然不小,疼得陈见雪手一哆嗦,照片从手中滑落。
    “呀!”金钰莹惊叫出声,声音之大,吓得陈见雪差点儿没坐桌子上,再看金钰莹,一手下意识的捂着嘴,一手哆嗦着指着桌面,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呀!妈呀,这可怎么办!”,陈见雪也惊得叫了起来。
    却原来那张照片巧不巧,偏偏落在两个人刚才喝咖啡的杯子上,巧不巧,照片的一角正好卡在杯口,近半公分的部分浸泡在褐色的液体中。
    “还不快拿出来!”金钰莹叫道。
    陈见雪赶紧把照片从杯子里拿出来,抓起一张面纸想要擦去上面的咖啡渍。
    表面的水份很快拭净,然而想要完全去除咖啡造成的痕迹又谈何容易——相纸是白的,年长日久,微微泛黄,咖啡是褐色的,小小的一个边角,显得是格外的明显。
    “怎么办,见雪,咱们,咱们是不是闯祸了?”金钰莹喃喃说道,她的脑子现在,几乎就是一片空白。
    ——只要不是瞎子,没有谁在看到这张照片时不会发现那扎眼的一角。
    相比于金钰莹,陈见雪反而镇定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经常闯祸的缘故,对于闯祸后的经验比常人要多出许多。
    “好啦,别怕,不想闯反正也闯了,先别管这个了,把该办的事都办了,等什么时候被发现了再想办法。”
    蚊子多了不叮,债多了不愁,又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现在停手也来不及了,索性就干到底好了。

第四十六章 无巧不成书
    笔记本还了回去,或许是陈见雪造假的技术不错,又或者程非没有把事情跟家里大人说过,总之,过后的两三天里风平浪静,并没有事情发生,紧张兮兮的熬过这几天后,金钰莹和陈见雪才安下心来,以为自已的人品好,或许真能够平安无事。
    招聘选拔比赛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这是棋胜楼春节后举行的第一次重要活动,所以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对于围棋比赛,金钰莹和陈见雪都熟悉的很,这次的身份虽然从棋手转变为比赛组织者,却也扮演的相当成功,编排分组,计分算数,进行的井井有条,虽忙不乱,
    第一阶段的四天比赛很快完成,四个小组每组决出两人,总共八人进入到第二轮的大盘讲解阶段。
    按照原定计划,讲解用的棋谱需要是最近的,而为了竞争的公平,所选棋谱质量要尽量一致,而且尽量不要为人所知,所以金钰莹决定取题范围定在中日韩三国职业比赛中的实战对局。
    明天公开讲课就要开始,所以今天必须要把备用的棋谱全都选好并打印出来,工作量相当大,从下午开始,金钰莹和陈见雪就闷在办公室里守着电脑工作——先快速的浏览一遍棋谱,然后两人简单讨论一下棋局是否有明显的失误或错招,整盘棋属于什么样的风格,是否适合做为大盘讲解的素材,双方意见一致,这才最后将棋谱打印出来。
    忙了两个多小时,该做的工作才算完成,本来八个人的选拔只需要二十四份棋谱,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准备了一共三十份。
    将这些棋谱每三份为一组订在一起,按下最后一个图钉后,两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事了。
    望着桌上摞成一叠的棋谱,再扭头在办公室看了一圈——除了两个人以外,再没有旁人,陈见雪眼珠一转,“哎,莹莹,不如趁这个机会,咱们把那个东西打出来好不好?”
    “什么,你是说那个?”金钰莹先是一愣,马上回过味儿来,不用问,陈见雪所指肯定是那本‘秘笈’。
    那本‘秘笈’就存在电脑中,为保险起见,金钰莹还特意把文件夹加了密,隐藏了属性,不知道的人肯定发现不了。这几天一是招聘选拔赛的事忙不过来,二是办公室里经常有人走动,打印的数量又很大,难免会被人撞见,所以她俩一直没机会,现在办公室里没有别人,而且正在进行明天讲解材料,即使被发现也可以蒙混过关,正是假公济私的好时候。
    二人目光对上,会意一笑,马上动手。
    文档是现成的,打印机,打印纸也早都准备好,所要做的只是调出文档选取打印就是了,虽说以图形格式存档的东西打印速度比纯文本模式要慢的多,但十几分钟过后也打出了厚厚一沓。
    门突然被打开,老金头儿从外边走了进来,“钰莹,晚上想吃什么?”
    “啊!”正所谓做贼心虚,两个人此时做的事情是不能让人看到的,惊吓之下,也来不及看清楚进来的是谁,忙慌手慌脚地收失残局,一个忙着去关上文件,另一个忙着把打出来的东西藏起。
    回过头来,发现进来的原来是老金头儿,两个人这才缓过神,“爷爷!您进来前怎么也不先敲一下门儿?”金钰莹抱怨地叫道。
    “什么?我进来也要敲门吗?”老金头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时候他进办公室也需要敲门儿?难道他不是棋胜楼的人吗?
    “呃,不是,当然不是了。做什么您看着办好了。”金钰莹这才意识到自已的口误,连忙慌张的说道。
    老金头儿倒是没有起疑,两个女孩子在一起说悄悄话,不想被别人听见没什么好奇怪的,“那样呀,好吧。对了,我一会儿去大卖场,你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吗?”他问道。
    “嗯,咖啡好象快没了,您就顺便买一盒吧,要摩卡的,三十杯装的那种。另外再买包木糖醇,要绿箭草莓口味儿的。”金钰莹想了想后答道。
    “摩摩什么?”如果是买菜买食材,再长的名字再多的种类老金头儿也记得住,但沾上外国名字,他准就迷糊。
    “摩卡,三十杯装,算了,还是我写下来吧。”
    想要让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明白摩不摩的牌子怎么回事儿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金钰莹只想让爷爷赶快离开办公室,随手拿过一张打印纸,把要买的东西写在上边,然后递给了老金头儿。
    接过纸,老金头儿也没有仔细看,折了两下随手塞进口袋中,“好了,你们俩忙吧。”老金头儿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还是拷优盘上,以后找机会去外边的打字社打吧。”
    离开棋胜楼,老金头儿直接来到物美大卖场,先买了晚上做饭需要的调料用品,新鲜鸡蛋,拎着购物篮转到饮料区买孙女儿要的东西。
    咖啡的种类还真多,大盒的,小盒的,瓶装的,罐装的,袋装的,红色包装,绿色包装,蓝色包装,林林总总,摆满了整个货架。
    掏出金钰莹写的字条,老金头儿打开后对照着上面的字寻找要找的目标,人老眼花,还真不是轻松的事儿。
    “哎,这不是金大爷吗?呵,您老还真够赶时髦的,这是要买咖啡呀。”正在找的时候,旁边有人忽然和他打招呼,回头一看,却原来是程明,手里拿着一袋速溶水蜜桃果汁冲剂。
    “呵,什么时髦,我这把年纪还赶的了吗?这是给莹莹买的,正好,你帮我找找,哪种是她要的。”老金头儿顺手把纸条交给程明,让他帮忙来找。
    程明接过纸条,很快就找到了要买的摩卡三十杯装咖啡,从货架上取下一盒交到老金头手中,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程明连忙掏出手机回话,却原来是一位熟客急着马上用车,叫他快点儿赶过去。
    老客户的生意重要,程明和老金头儿打了个招呼,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向出口赶去。
    “这个家伙,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做事没有一点儿稳当劲儿。”老金头儿摇头叹道。
    忽然回过味儿来,程明走的时候,把自已的购物单也给拿走了,有心想叫住程明,但程明早已混迹于人群中,哪里还看得到。
    算了,反正最主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就不费那个劲儿了。

第四十七章 东窗事发
    拉完活,程明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多,推开家门儿,闻到的是炒醋溜白菜的香味儿,“老婆,我回来了。”换鞋进到屋,却见王仲明正在给程非摆棋,“呵,来啦。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非非的成绩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是班里的第四名,全是你的功劳呀。”他笑着打着招呼。
    “呵,这没什么,天天到您家里蹭饭,该感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王仲明笑道,对一个单身汉而言,最觉麻烦的恐怕就是作饭了,买菜,炒菜,煮饭,吃完了还得洗碗刷筷,又烦琐,又麻烦,偏偏又没办法不干——如果每天指导一个小时围棋就能免去做晚饭的麻烦,他倒觉得挺值。
    “话是这么说,不过总还是觉得我们占了便宜。”程明有点愧疚地说道。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通常的行情,业五棋手一对一的讲课费,每个小时最少也得八十块钱,人家王仲明几乎天天都给自已的儿子辅导却一分不收,只是吃一顿晚饭,算起来,自已占的便宜何止是不少?有心想给人家一点辅导费,但少了拿不出手,多了给不起,又怕谈钱伤了感情,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示自已的谢意。
    “呵,什么便宜不便宜的,程非的成绩提高,我不是一样也很高兴吗。”王仲明笑道,如果是为了钱,以他的身份,和他下一盘辅导棋最少的收费标准也得两千,真要是把钱看的那么重,他又何必放着轻松的事不做却当什么作家呢?
    好人呀,真是个好人,也不知自已上辈子是不是做过什么善事,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位好房客。
    程明唯有感动。
    “儿子,你不是想喝水蜜桃汁吗?看,这是什么?”从衣袋里掏出下午在大卖场果汁冲剂,程明向儿子晃着。
    看到是自已想要喝的果汁,程非非常开心,“老爸,你真好!”从程明手里抢过果汁,程非是又叫又跳。
    “小点儿声,吵不吵呀。你也是,又买这种东西,喝多了对牙不好。多少钱?”程非妈端菜进屋,见儿子又在大呼小叫,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没多少钱,就七块二,能冲十五杯,很值啦。”为了证明自已没有乱花钱,程明从衣袋里翻出大卖场的小票来做证明,手从衣袋里出来时,却带出一张叠成几折的白纸。
    “咦?这是什么?”程明拿着这张纸自言自语道。
    “从你兜里掏出来的东西,你问谁呢!”七块多钱的东西,程非妈也没心去核查对证,哼了一声,把菜放在桌上回厨房去了。
    程明把折在一起的纸条打开,代看清上面用圆珠笔写的字时想了起来,这不是老金头儿让自已帮忙找要买东西的清单吗?嗐,瞧自已这记性,把人家的购物清单拿走,人家怎么买东西?下次见到老金头儿,肯定少不了要挨一顿数落。
    “咦,老爸,那是什么?”
    程明看的是写字的那一面,另一面则对着程非,程非一抬头,看到这张纸上印着一些东西,其中的一部分自已好象曾经见过,于是好奇的问道。
    “什么?”程明不明所以,翻过纸来仔细查看,“噢,原来是张棋谱。”他并不觉得奇怪,老金头儿是棋胜楼的人,随手把印有棋谱的文件当成便条来用正常的很。
    随手把纸放在桌上,程明脱掉外衣,进卫生间洗脸净手,准备吃饭。
    纸摊开在桌上,王仲明不经意间目光扫过,忽的一愣,忙伸手把纸拿起,仔细一看,这一看心中顿时是大惑不解——这上面印的不正是自已笔记本中的一页吗?
    这是怎么回事儿?
    笔记本这些日子都放在程家,如果是程明复印的,他刚才的反应怎么会是意处?
    “非非,笔记本拿来?”王仲明吩咐道。
    笔记本拿来,没费多大功夫,王仲明就找到了相应的那一页,两相对照,分毫不差。
    谁会把自已笔记本里的东西复印下来?
    王仲明相信程明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因为以程明那种性格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如果想把笔记本的东西都记下来做为自已离开这里后儿子的教材,肯定会直接跟自已说的,想自已连笔记本都可以交给程非保管,怎么会不答应他的要求呢?所以程明绝不会做的。
    但不是程明又会是谁呢?程非是个孩子,不可能会想到自已离开北平时会不会把笔记本要回去的问题,况且,就算他想复印,一个小学生又哪儿来的钱?这么厚的一个笔记本,要把里边的内容全都复印下来,那可是要花不少钱呢。至于程非妈,那是位典型的家庭妇女,对围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从某种角度来说,她甚至不愿意儿子把太多的精力花在围棋上,所以更不会动这方面的心眼儿。
    程明洗手从卫生间回来,见王仲明拿着从自已兜里翻出来的那张纸正在发呆,似是在想什么事情,“呵,想什么呢?看上面的棋谱?”他笑着问道。
    “呃,程哥,这上面的棋谱是这本笔记本里的,是不是您复印的?”
    这种事凭空乱猜是不会有结果的,王仲明要把事情搞清楚。
    “没有啊,怎么回事儿?”程明一愣,从王仲明手里接过棋谱和笔记本仔细对照一遍,眉头皱起,挠起了后脑勺。
    “这张棋谱是谁给您的?”程明的反应更加印证了王仲明的猜测,他接着问道。
    “是老金头儿”程明把下午在大卖场碰到老金头儿,并帮他买东西的经过都讲了一遍。
    “老金头儿?你是说棋胜楼的那位原先当过大厨的老金头儿?”前几天,老金头曾经数次到程家,托程明向王仲明传达口信,表示棋胜楼想请他做讲师的意思,所以王仲明虽没见过老金头儿,对他却是有一定印象的。
    “是呀,就是他呀。你怀疑是他复印的?不会的,不会的,老金头儿那个人我了解,他不可能做这种事儿的也许是他在棋胜楼里随手拿来当便签纸的吧?,非非,你有没有把笔记本拿去棋胜楼?”脑中现出老金头儿那大大咧咧,好摆长辈谱的样子,程明第一时间就排除掉他的嫌疑。
    “有呀,就上个星期呀,张老师说想看看,我就拿给他看了。”小孩子哪里会想的太多,老爸问他什么,他马上就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张老师?你是说张海涛?”程明心中的火冒了起来——他虽然不清楚这本笔记本的真正价值,但这是属于王仲明的私人物品,人家留在自已家中,也就是相信自已能够将之保管好。现在可倒好,里边的内容居然被人复制了,而复制的人居然是张海涛那小子!利用不懂事的小孩子,这也太卑鄙了吧?
    “张海涛?!”王仲明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没有人会喜欢自已的作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别人所剽窃,尽管他并没有打算利用这本笔记本里的东西赚钱。
    “兄弟,别说了,明天我带你,咱们一起找那小子说理去!不给个交待,这事儿没完!”
    程明本就对张海涛没什么好感,更觉得自已对不起人家的信任,王仲明新来这里,人头不熟,这时候自已若是不出面相帮,那还够得上一撇一捺吗?

第四十八章 不能容忍
    笔记本王仲明拿回了家中——笔记本里的内容本就不适合程非这种程度的小孩子,之所以交给程非让他学习,为的是让他开拓眼界,知道有很多教科书上定论为错误的招法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不可行,能与不能,需要用自已的计算真正面对,而不是人云亦云,固守于老师传授讲解的东西,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现在,阻碍程非水平提高的那层窗户纸已被捅破,这本笔记本对程非的重要性也就没那么大了。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打开灯,柔和的淡黄色灯光洒在床头,王仲明忽然间感觉很累,人生在世,到底是为了什么?什么重要,什么又是不重要?过去的已经过去,但过去的真的能够成为过去吗?
    拿起笔记本,翻开封皮,扉页上那几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王仲明的眼睛慢慢潮湿起来。
    翻到最后一页,他的手指伸进封套,将藏在里边的照片拿在手中,借着灯光仔细地瞧着,照片上,纪嫣然的笑脸如花朵一般的灿烂。
    记忆回到了八年前的夏天,那一年,纪嫣然考上了北医大,为了庆祝她的愿望,他推掉了一场商业表演赛,陪着纪嫣然来到坝上草原游玩,为此,事后还被棋院领导数落了好一顿。不过即使那样,他也觉得非常值得,因为嫣然玩儿得真的非常开心,两天一夜的行程,两个人在风景如画的坝上草原纵马奔驰,一起围着熊熊篝火品尝着手抓羊肉,欣赏着民旅舞蹈,半夜起来,一起并肩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数着天上的星星,倾听夏虫的鸣唱,夜很寒,嫣然紧紧靠在自已身边,头枕在自已的臂弯,鼻端是淡淡的幽香,耳边是喃喃的低语,轻轻抚弄着那如丝一般顺滑的青丝,感到的只有温暖和幸福,如果说那时有什么愿望,那就是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那一刻,再也不要流动。
    王仲明将照片放在胸前,轻轻合上了眼睛——戏剧理论家说,所谓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给人看,然而更让人感到心痛和后悔的是,当美好的东西存在时,人们不知道珍惜,而当知道那件东西的可贵时,却再也无法挽回。很多人都知道这样的道理,但人生不是说教,错的还是要错,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轻叹一声,王仲明睁开眼,换了只手把照片拿在眼前,纪嫣然的笑颜依旧是那样的灿烂。
    “咦,那是什么?”
    无意间,王仲明的视线停留在照片的右下角——刚才是右手拿着照片,所以没有发现那里有一块淡淡的污渍。
    腾的一下,王仲明从床上坐了起来,照片上怎么会有污渍,这怎么可能!
    把台灯的亮度调到最大,他仔细的察看,很快便判断出那是咖啡的痕迹。
    怎么会?程明只喝茶叶,不喝咖啡,家里也没有咖啡,而这张照片自已上一次看时,明明还是好好的,是谁,是谁把咖啡弄在上面?
    把笔记本拿到灯下,王仲明将封皮除去,想要检查是不是不小心有咖啡渗进里边,这才弄脏了照片,这一检查,倒是没查到有其他污渍,但封皮除去之后露出的图钉却让他感觉不太对劲儿——笔记本制作生产时是流水线机器装订,装订的地方平整结实,而现在看到装订的部分歪歪扭扭,高低不平,看起来就是人工用手按上去的,如果文具工厂以这样的制做工艺生产笔记本,只怕早都倒闭了
    原来,原来是有人把这本笔记本拆开过!
    联想起那张有笔记本中内容的文件纸,王仲明明白了,这肯定是棋胜楼的人干的!
    心中的怒火渐渐燃起。
    刚才程明说要代他出头,去找张海涛讨要说法的时候自已虽然也很生气,但还是劝程明不要小事闹大,终究程非还要在人家班上学棋,笔记本里的东西自已又没想出书发赚钱,何必把关系搞僵,到时候让小孩子受到连累。
    但现在不同了,笔记本里的东西被人复印他可以不计较,但嫣然的照片被弄脏他却绝对不能容忍!
    张海涛,自已又不是不认识,何必让程明出面,自已明天就去找张海涛,看他怎么给自已一个解释!
    以前没有去过棋胜楼,不过听程明说过棋胜楼的大概位置,出了小区,王仲明一路向北,步行约有五六分钟,便见到棋胜楼的招牌。
    离开马路,站在棋胜楼的院门口,王仲明打量着眼前的情景——这是一座仿古建筑,红砖绿瓦,古色古香,楼高三层,院子很大,约有百十平米,靠近院边种着一棵杨树,树粗一搂,枝杈横生,树下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墩,一个胖老头儿坐在其中一个石墩上正在讲故事,而他的听众则是一圈十来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
    “金爷爷,您就说嘛。”
    “呵呵,我都说了一中午了,你们还没听够呀?”老金头用手中的小泥壶暖着手,眯缝着一双小眼睛得意洋洋的看着围在一边的十多个小孩子。
    “说嘛,我们就是还想听嘛。”
    “我都把现在十大超一流棋手的故事都说过了,你们还想听什么呀?”
    “金爷爷,您说十大高手都那么棋都那么厉害,可到底谁才是最厉害呢?”
    “呵呵,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琴棋书画同为四大雅趣,能成为世界级的高手,所谓的布局好,中盘力量大,官子精细这些都是难以表现这些高手的风采,这些超一流高手的基本功都非常全面,棋上的理解都非常高深,对他们而言很难有什么看不懂的局面,不能左右的战局,不能算清的官子。现代的资讯又非常的发达,知名棋手的实战对局在第二天便能在网上找到,没有人能私藏什么绝招,棋手相互间对彼此棋艺特点都是十分了解,也因此使得那些高手之间的胜负差别极为细微,给他们的水平排名次是不大可能的,说谁是最厉害的更是天大的难事。”
    “可是金爷爷,你不是说现在有职业棋手等级分吗,那最高分的不就是最厉害的了吗?”
    “呵,对,职业棋手是有等级分的,那是根据棋手过去,现在的棋战成绩按比赛时间的远近,重要性等计算出来表示棋手近期成绩的,等级分越高说明棋手近期的表现越好,按理可以说等级分最高的水平就是最高,不过现在这个排分表几乎每一次公布第一名都会有新的变化,而且中日韩三国各自的等级分计算标准并不相同,彼此间并不能简单换算,所以想要排出让每个人都信服的最强者并不容易。”
    常在棋胜楼呆着,围棋圈子里的常识故事老金头儿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那是不是说这十大高手就是现在围棋水平最高的人了呢?有没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人了呢?”有小孩子好奇问道。
    “嗯,这就不好说了。要说现在能接近这几个人水平的棋手应该是还是一些,不过能在在短时间内和他们相抗衡的估计难。至于比他们还强的高手,反正我是想不出来,除非……除非那个‘棋中神话’还在”。老金头儿挠了挠脑袋说道。
    “‘棋中神话’?‘棋中神话’是什么?”小孩子们不明白,纷纷问道。
    “呵,‘棋中神话’不是什么,那是一个人的绰号,当年他在世界棋坛可谓横行一时,几乎将世界冠军的头衔一手包办时,你们这帮小家伙还在吃奶呢!”老金头儿得意地笑道。

第四十九章 自身难保
    “呃,请问”老金头儿正讲得口沫横飞,兴致盎然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三十几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穿灰色的薄呢短大衣,脚蹬一双棕色皮鞋,头上的短发梳理得非常整齐。
    “噢,有什么事儿?”老金头儿问道——这个人以前没有见过,莫非是慕名而来的棋迷。
    向老金头儿问话的正是王仲明,他是第一次来棋胜楼,看棋胜楼的规模不小,自已乱撞乱找不是办法,老金头年纪不少,和那些孩子玩的又很开心,应该是一个性格和善,乐于助人的老人家,所以决定向他打听情况,问清张海涛在哪儿再进楼里去找。
    “麻烦问一下儿,张海涛张老师您知道在哪里能找到?”
    找张海涛的?可能是那小子的朋友吧,“噢,海涛呀,这时候应该在二层的二号教室吧?今天是招聘会第二轮,吴老师是评委,海涛应该在替他带班。”棋胜楼里的事,老金头儿比谁都清楚,见王仲明很懂礼貌,人长的又斯文,象是个文化人,直觉上就有几分好感,所以说的也格外详细。
    “噢,谢谢您了。”问清了位置,王仲明转身进楼,而老金头儿则继续跟那些孩子们吹牛皮。
    找到二楼的围棋教室并不是难事,因为每一个房间门口都挂着牌子,来到二号教室,从门上的窗口望去,见里边有二十几位名学员正在下棋,一个老师模样的背着手在棋桌间踱着步慢慢溜达,时不时停下来在谁身后看看棋局。
    张海涛,不错,那个人正是张海涛!
    推开门,王仲明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两下——打断正常的教学秩序很不应该,不过他没有心情等到下课。
    屋里很安静,所以敲门的声虽轻,却把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张海涛。
    “啊!怎么怎么会是他?!”
    虽然今天穿的衣服和庙会时并不一样,但张海涛怎么会认不出来王仲明呢?
    他来干嘛?是来找自已的吗?莫非是自已让程非偷拿‘秘笈’的事被发现了,对方是找自已来要说法的。
    见张海涛认出了自已,王仲明把头轻轻向外一摆,示意对方出来——冤有头,债有主,他要找的是张海涛,并不想象泼妇骂街那样怎么事大怎么来。
    “你们继续下棋。”吩咐一声,让学员们继续下棋,张海涛走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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