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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平行线-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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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只看一眼,就要忍不住口水直流。

不过此刻左雨溪认真专注的样子让温谅不忍下手,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其实女人也是一样,沉浸在工作当中的她有一种平日不多见的动人神态,甚至比起娇媚风情,更加的吸引温谅。

不知过了多久,左雨溪伸了下懒腰,正准备起来倒杯水,鼻端却闻到一股香味,回头一看,温谅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羹从厨房出来,和她目光接触,嬉笑道:“娘子,吃宵夜了!”

(七八月份最忙,见谅见谅)

第六百一十四章竣工

左雨溪小吃了一惊,侧身跪在沙发上,双手按着靠背,起伏有致的身段一览无遗,笑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谅走到她面前,用汤匙盛了莲子羹送到伊人的红唇边,道:“尝尝看,我翻着菜谱学了好久啊。”

左雨溪凑过去闻了闻,一脸不信任的表情,道:“你确定这可以吃的吗?”

他俩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惫懒性子,左雨溪深刻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个时候谨慎些情有可原。

“我用我的人格保证!”温谅嘿嘿一笑,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道:“乖,张开嘴,爸爸喂你吃好吃的。”

左雨溪娇俏的白了他一眼,尖尖的小香舌在唇角打了个转,眉眼间的春色足以让石人动心,道:“都想当人家爸爸了,我还怎么相信你的人格?”

温谅震惊了,道:“左局长,你也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了,怎么思想这么下流邪恶呢?我是说‘眼巴巴’的那个‘巴巴’,好吗?”

左雨溪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不等温谅发出抗议,狠狠的堵住了他的嘴巴。

一番激情过后,温谅躺在床上,手指从怀里的左雨溪的发丝中穿过,轻轻的缠绕在一起。过了一会,他突然问道:“叶老师呢,今晚不回来了?”

“嗯,雨婷打电话说从这边去学校不方便,以后还是住她那里了,反正那个变态跟踪狂也被你收拾过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搬走?”

“这有什么突然的,雨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独立惯了,也喜欢一个人生活……”

温谅总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目光下意识的从左雨溪洁白无瑕的容颜上掠过的时候,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冒出一个吓尿了的想法:别是那一晚两人在沙发上激情四射的时候,被叶雨婷发现了吧?

左雨溪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温谅干笑两声,岔开了话题,道:“跟阎吉泽谈过了吧?”

说起正事,左雨溪的眼眸闪烁着异彩,道:“他要带那份建议书回去仔细研究,说不定还要上办公会上讨论……”

这就是说,在今年乃至后面几年,省教委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民转公”启动之初,左雨溪就能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进入教委领导班子的视野,只要后面不出大的纰漏,这份头功是实打实的挣下来了。尤其交好阎吉泽,日后在推荐评价里能多写一句“识人任事,果断干练”的荐词,对左雨溪的未来大有好处。

“恭喜左局长,等高升了一定记得不要忘了旧人啊。”

左雨溪乜着他道:“谁是旧人?”

“旧人,就是能在床上让你大喊救命的人……”

“呸,你这个流氓……嗯,不要,轻点……”

“不要轻点?好的,我懂的!”

接下来几天,先是傅进京和崔不言办好了护照,去德国考察纯净水生产线,然后是青化厂和新兴厂的合作走上正轨,等技术部门攻克几个瓶颈之后,就能上马开工。

再接下来,筹建已久的青河豆浆的中央厨房终于竣工!

宁夕特意从黄淮省的东明市沙河县赶回青州参加竣工仪式,同来的还有雷方和雷雨,小尾巴朱子萱因为经营会所脱不开身,让雷方转达了问候和恭贺,言辞礼貌而不失客气,似乎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已经渐去渐远,亦或只是跟温谅变得生疏起来而已。

雷雨初来乍到,对青州的一切表示了很大的好奇心,更是在听朱子萱吹嘘了天漏山的景致后,强烈要求去游览观光。温谅实在没有时间,手边又没有可靠的人可以托付,只好让刘致和连同任毅请了一天的假,专门陪着雷雨去了依山,以小教父的狡猾,任毅的猥琐,虽然还不足以应付雷雨的妖孽,但也不至于出什么大的问题。

刘致和在温谅答应报销一切开支的承诺下爽快的接受了这个委托,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提出要带杨阳一起出行,反正有人付账,不宰一刀当他是吃素的啊?

温谅考虑到雷雨跟他年龄不匹配的严重好色倾向,曾体贴的建议刘致和打消这个念头,不过结果不出意料,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也只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挥手作罢。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雷雨跟温谅打声招呼,和刘致和任毅杨阳去了天漏山,高战兼任司机和保镖。到了上午九点,位于西郊的中央厨房迎来了盛大的竣工仪式,许复延、温怀明等市四大班子领导大多应邀出席,温谅、宁夕、雷方站在台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沙河怎么样?”

“别的还好,就是空气太糟糕了,我人粗肉糙,倒是不怕,可担心夕姐的皮肤啊……”

“雷哥你少来,宁夕姐天生丽质,别说沙河那种小地方,就是罗布泊也伤不了她一根毫毛。”

“温老弟,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宁夕微微笑着,任由两个家伙拿她打趣,眼神掠过中央厨房那一排排整洁明亮、充满了时代感和画面感的建筑设施,心中不知为什么充满了自豪感和成就感。

论投资,青河不过区区千万而已,论规模,更是局限在青州小小的一隅,论前景,做到最好也只是数百亿的市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能跟现在正着手进行的钼矿行业相提并论。

但是在这里,她认识了身边的这个少年!

而青河,是他们携手并肩创造的第一份事业!

这是多少个八千亿都不能买来的记忆和幸福,宁夕突然道:“好像过了好久了啊……”

雷方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好久?身边传来温谅同样的感慨:“是啊,真的好像过了好久。”

宁夕和温谅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笑意。雷方在旁边注视着两人,悄悄的挪开了一步,因为他能感觉的到,在那个瞬间,这里,是属于他们两个的世界!

第六百一十五章发乎情,止乎礼

仪式结束后,李胜利、司雅静等陪同许复延一行简短参观了中央厨房。作为青州乃至江东地区第一家集生产、研发、加工、配送为一体的现代化大型餐饮企业,许复延表现了极大的好奇心,从工艺设备到集约化生产流程,从温度分区到洁净化制度保障,从节能环保到标准化市场经营,问的既细致又深入,末了大加赞扬了青河深具战略眼光的发展规划,表达了支持本地企业做大做强的态度和信心。李胜利自然代表青河感谢了市委市政府的关心和领导,立志为青州的经济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然后宾主尽欢,长长的车队晃荡而去。

等送走许复延,司雅静去处理善后,李胜利回到位于园区左侧的办公楼里,温谅三人正在房间里闲聊,看到李胜利进来,温谅笑道:“都走了,也不留许书记吃顿饭?”

这自然是玩笑话,以青河现在的实力,许复延肯来已经给足了面子,哪里会留下了吃饭?李胜利苦着脸道:“我倒有这个心,可没等开口呢,温秘书长已经吩咐我说许书记接下来还有活动……可惜了,可惜了,本来还想着能给快又多点颜色看看……”

快又多开业的时候不仅请了几个副市长,招商工商税务等部门的一把手也出席不少,更重要的是很少出席商业活动的冯文学冯市长竟然也露了几分钟的脸,红色的大长条幅差点挂满了时代广场,路心妍那几天走路都是踮着脚尖,趾高气扬的样子让李胜利这个厚道人也一直憋着一肚子火呢。

温谅指着他打趣道:“李总啊李总,许复延人都来了,这面子不比什么都气派?说不定那帮人这会正在屋内砸杯子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得寸进尺不好……”

李胜利一想也是,跟宁夕和雷方打声招呼,知道这不用自己留下作陪,便自行去忙了。雷方不明就里,问道:“怎么着,青州还有人敢给老弟使绊子?”

“谈不上使绊子,做生意嘛,谁没个竞争对手,都是些小事。”

温谅说的轻描淡写,不过眼神中一扫而过的忧虑却没有瞒过宁夕的眼睛,她微微一笑,道:“冯文学耐不住寂寞了?要不要让雷方找人警告他一下?”

雷方对青州官场一无所知,但并不妨碍他在分分秒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人选来给冯文学施加压力。跟宁家依托军队而强大不一样,作为京城首屈一指的政治世家,他们的根子和底子都深埋在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政府之内。

冯文学自今年三月人代会后,称呼前面已经抹去了那个“代”字,在这个背景下,公开场合多露一下脸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温谅担心的是,曾经旗帜坚定的站在许复延这一边的冯文学,当身份地位发生了变化的时候,心态会不会随之发生变化呢?

野心从来不是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而是有了适宜的土壤,才会开出欲望的果实!

“好啊,搞垮还是搞臭,全凭夕姐一句话。”

雷方知道在钼矿项目上自己承了宁夕和温谅多大的情,不是宁夕在雷云海面前强烈要求,以雷家子弟的底蕴,猛将如雨,将才如云,哪里会轮到他一个纨绔来出头任事?

“他要真的耐得住寂寞,一点都不急于凸显自己的存在,那才是可怕的事。现在看来,也不用费太多心,交给许复延去头疼好了。”温谅摇摇头,笑道:“据说招商局的刘宇宙跟冯文学关系匪浅,快又多是招商局今年的引资成果之一,潘明良拜托刘宇宙请来冯文学捧场也是很可能的事,说明不了什么。人家好歹是一市之长,不是童养媳受气包,该发声的时候,总得让人家说话。”

宁夕自然不会真的对一个小市长如何在意,既然温谅这么说了,也就笑笑揭过不提。雷方倒是上杆子的热心,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找人摸摸他的底,要是真的敢找不自在,灭了他丫的!”

中午吃过饭,雷方却独自起身告辞,温谅惊讶道:“怎么,不跟宁夕一起回沙河?”

“我得去一趟矿大,有个叫孙维扬的教授听说在业内挺厉害的,可打了几次电话死活请不动,夕姐只好让我亲自跑一趟。爷爷的,再敢给脸不要脸,我大耳光抽他!”

听口气,雷方该是没少吃对方的话头,不然不至于这样气急败坏。

矿大坐落在江越省美丽的大海之滨,孙维扬更是国内最知名的地质学家之一,矿业工程学院院长,矿产资源开采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主任,这样一个人,岂是几通电话就能请的动的?

宁夕瞪了瞪雷方,道:“怎么教你的?到了矿大,见到孙教授,一定要毕恭毕敬,老老实实,别搞四九城吆五喝六的那一套。”

“那就是说我要供爷爷一样供着他喽?”

“只要孙教授能请来,我不介意你装孙子……”

雷方哑然,好一会才悻悻的道:“好吧好吧,知识就是力量,他大爷,我孙子!”

温谅强忍着笑,道:“请人做事,无非以威逼,以利诱,以名惑,孙维扬的地位摆着这,钱什么的估计不缺,威迫他怕咱们不够格,所以雷哥你最好想想怎么用名望来打动他。”

雷方眼睛一亮,思绪闪动,猛的一拍手,道:“托温老弟福,这个孙子不用装了!”

雷方做事倒也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等包间里只剩下温谅宁夕两人,温大叔的眼睛悄悄的眯了起来。

宁夕先是故作镇定,继而被他无孔不入的目光看的浑身痒痒,冷哼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我更得多看一眼了,等变成瞎子了,回想这辈子曾经看过这样的仙姿玉貌,瞎的也值了!”

宁夕一声轻笑,道:“人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这人却好打发,仅仅看一眼就够了?”

“哎呦,瞧您这话说的,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发乎情,止乎礼,哥是讲究柏拉图的人,哪像你啊,整天就想些肉体上的事……”

第六百一十六章柏拉图是骗你的

论起脸皮的厚度,吃过美帝面包的宁夕可要比左雨溪强大太多了,美眸瞬间变得水汪汪起来,在温谅的目光注视下,上身缓缓前倾,伸手解开了白色衬衣最上面的一粒纽扣,然后轻轻掀开少许,露出粉嫩粉嫩的一截秀颈,同时脚尖微抬,在温谅的小腿肚上轻轻的磨蹭,媚声道:“好人,不要柏拉图了好不好?”

温谅哪里不知她在捉弄自己,但还是很配合的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道:“好好……”一边说着,一边往胸前摸去。

“呵,”宁夕闪身躲开探过来的安禄山之爪,背对着他扣上了衣领,回眸一笑,道:“现在你好,可我不好了,还是继续您的柏拉图式的爱情吧。嗯,多说一句,有时间去读读《会饮篇》和《斐德罗篇》,你会明白,在古希腊的哲学体系里,柏拉图式的爱情观,其实指的是男人与男人之间……”

温谅目瞪口呆,道:“不是吧?”

又一次被自己的女人用丰富的知识打败,温大叔毫不知耻,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妹子们的长处在脑力劳动,而他的长处在于体力劳动,算是各有千秋吧。

嬉闹了一阵,彼此说起分别后的经历,宁夕在沙河县还处在初步调研阶段,但凡牵扯到矿产资源这类一本万利的买卖,地方上的利益纠葛十分复杂,要是不摸透了底细,很可能深陷期间不能自拔。所以首先要做的不是挥舞着钞票去并购,而是找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不动则已,动则摧枯拉朽,一杆清台。

“说完我了,说说你吧,青州的姐姐妹妹这么多,是不是夜夜笙歌,天天醉生梦死呢?”

温谅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有听到她的调侃,只用一句话就让宁夕的注意力彻底转移了方向。

“我见到了燕奇秀!”

“啊?”

宁夕身子一震,嘴巴微微张开,道:“谁?”

温谅面带微笑,一字字道:“燕,奇,秀!”

宁夕并非没有想过,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引荐温谅和燕奇秀见面。温谅借碧螺春将触角延伸至苏海,谋求的自然是未来更大的可能性,有燕奇秀这个隐于苏海的鱼龙出手相助,做起事来会事半功倍。

但她也有自己的顾虑,首先是燕奇秀的性格,说好听点叫深不可测,说难听点,是阴晴不定,属于最难相处,也最难了解的那种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言不慎,后果实难预料。尤其在面对男人这个问题上,由于她的某种私密因素,更加的瞬息万变,温谅认识她,未必是福;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燕奇秀不是那些逍遥自在、安享富贵的红三代,人在名利场,身处激流中,又结下了庄少玄这个不死不休的大敌。燕家固然底蕴深厚,强势无匹,但庄少玄的父亲庄懋勋,却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之一,两人有这样的背景和后台,十年之内,驴死谁手,尚未可知。一旦温谅踏入了燕奇秀的圈子,将来会不会被她视为马前卒,用在跟庄少玄厮杀的战场上,宁夕不敢打包票——温谅再怎么聪明,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也只能身不由己。

所以温谅数次问起燕奇秀,宁夕都含糊了过去,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巧,会在太湖边上相遇。

宁夕跟燕奇秀认识多年,不说闺蜜情深,但至少比其他同辈要亲密的多,可就算如此,如果给她一个不愿意得罪的人的名单,燕奇秀必然是排在前三的那一个。

不过话说回来,不愿得罪,跟不敢得罪,还是有分别的。尤其今时不同往日,温谅通过了宁虎臣的考验,手里已隐隐握着一道免死金牌,跟燕奇秀打一打交道,只要注意分寸,应该还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内。

一念至此,宁夕恢复了往常的镇定,笑道:“燕姐可没我这般好说话,你没得罪她吧?”

回想起那天茶楼上的所见所闻,温谅摇头苦笑,道:“你这位燕姐的排场都能吓死人,我有几个胆子去得罪她?”

“排场?”宁夕奇道:“她向来最烦被一群人跟着,什么时候讲起排场来了?”

温谅将茶楼上各具特色的众女,以及严密的安保措施同宁夕一讲,她立刻明白过来,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这倒是难为她了……”

“这话听着怎么又是‘只恨生在帝王家’的无理取闹呢?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威风,听你的口气,好像还委屈了?”

“那是你不知道燕奇秀以前在京城是什么样子,戴个墨镜捂个口罩就能在西单逛一天的街,哪里有什么保镖随从……”

这次轮到温谅疑惑了,道:“那怎么去了苏海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你是没亲眼见到,人家那排场比朱久思可气派多了,苏海的治安比起京城,差别有这么大吗?”

宁夕再叹了口气,道:“她防的人不在苏海,而在江东。”

温谅一呆,继而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庄少玄!

可问题又来了,虽然燕系一向比较偏左,是保守派的中流砥柱,跟坚定改革的雷系势成水火。但当今老大在登基过程中历尽千辛万苦,时而借东风而去异,时而伴西风而求存,跟两边的关系都过得去,身为核心之一的庄懋勋,最善于寻求平衡支点的智将,自然不会跟燕系现在的领袖,燕奇秀的父亲燕东来有什么深仇大恨。

所以,哪怕燕奇秀跟庄少玄多么的不对付,哪怕两人再怎么盼望着对方早下地狱,却也不能真的搞到你死我活这么严重。

家族利益,有时候永远大于个人恩怨,从小在这种尔虞我诈的政治世家长大的两人,不会不明白这层道理。

没想到宁夕却摇摇头,眼神幽幽而平淡,道:“那是因为你还不清楚,燕奇秀和庄少玄都是什么样的人!”

“燕奇秀风华绝代,志存高远,却又城府森严,做事不拘小节;庄少玄残忍暴戾,阴沉冷漠,但他谋略过人,眼光精准毒辣……”

“他们完全不同,但骨子里却又完全一致,那便是与生俱来、无法被剥夺的桀骜……”

“这样的两个人,一旦起了冲突,结果其实只有一个。”

“要么生,要么死!”

第六百一十七章所为何来

“这样一说,燕奇秀确实挺可怜的,整天小心翼翼的躲避不知何时会射来的明枪暗箭……”

“可怜?”宁夕眼中浮现一种你太天真的味道,道:“你真应该去拜访一下庄少玄,看他天天呆在关山那座修的富丽堂皇的明王庄里,是不是觉得日子跟神仙般的逍遥?”

温谅沉默半响,仰天长叹,道:“我真是太他妈的天真了!”

雷方站在矿业工程学院院长室的门口,脸黑的像是从非洲蒸了一年的桑拿刚回国,来之前做好了各种设想,甚至也准备必要的时候装装孙子,可没想到现实这样的残酷,连装孙子的机会都不给——孙维扬竟然避而不见!

昨夜十一点,经过千里奔波,雷方终于抵达江越省省会所在地福德市,今天天刚一亮,就早早的前往工程学院。照他的理解,这个姿态应该给足了孙维扬面子,老头再不知好歹,也总能坐下来谈一谈,只要谈,说明合作的希望就很大。结果到了院办,里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对他爱理不理,多问几句话就横眉竖眼的极不耐烦,最后更是说什么要见孙院长得提前预约,哪怕预约了也不一定见得着,孙院长那么忙,可不是随便谁想见就能见的。搁雷方往日的脾气,早大耳光抽过去了,不过这回记得宁夕的叮嘱,硬是压下满肚子的火气,直接给福德主管教育的副市长程志挂了个电话。

虽说矿大归教育部直管,程志的级别在孙维扬面前也不值一提,可毕竟是学校所在地的主管领导,对下面这帮子势利眼还是有极大的震慑作用。妇女虽然不知道那头的副市长是真是假,可这年头手机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脸上的表情变得尴尬起来。正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一个四十岁许的矮胖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妇女忙迎上去,低声说了两句,男人便满脸堆笑的对雷方道:“你好你好,我是院办主任郑郅嘉,请问来办事啊,还是找人呐?”

雷方将电话挪开数寸,皱眉道:“政治家?”

男人笑了起来,道:“关耳郑,谐音,谐音!”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郑主任热情的招待了雷方,可听说他是要找孙维扬,为难道:“孙教授今天去省里有个会,可能回来会晚一点……”

“没事,多晚我都等。”

雷方还真不信这个邪,打定主意跟孙老头耗上了,今天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郑主任也没了辙,蹲在办公室陪着聊起了天。过没多久,工程学院的副院长也赶了过来,一见雷方就颇有江湖气的抱拳致歉:“这位是雷先生吧?程市长刚给我打过电话,正好有点事耽误了,让你久等了。老郑,跟孙院长联系上没有?”

郑主任给雷方做了介绍,苦着脸道:“孙院长从来不带手机,今天身边也没人跟着,这,这……”

“办公室怎么安排的,连人都联系不上?”副院长显然是社交场合的老手了,训了郑主任,转头就安慰起雷方,说话不像个学者,却像是个跑江湖的:“老弟你先别急,孙院长确实是太忙了,就是我有事汇报,赶不巧的话,一两天碰不到人都是常事。”

这两人的双簧表演的不着痕迹,可雷方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不过是有意拖延而已。他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之前已经领教过孙维扬的脾性,古板严肃,油盐不进,比钛合金都硬了十个金刚钻的硬度,但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亲赴福德,给足了面子,却被人家一巴掌给扇回来了。

转瞬到了中午,还是没有孙维扬的任何消息,副院长张罗着要吃午饭,雷方一声冷笑,径自起身,也不看屋内两人尴尬的脸色,走到挂着院长室牌子的门前,差点一脚踢开房门。但想起宁夕和家族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终究还是忍住了。

“请转告孙教授,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依然如此,连副院长都不知躲到哪去了,留郑主任一人从头陪到尾。事已至此,雷方表现的十分淡定,该喝茶喝茶,该聊天聊天,反正就是呆在院办不走了。

这一待就是一天,比上班的都守时,临走时说了句同样的话:“我明天再来!”

郑主任熬不住了,等雷方一走,立刻给副院长打了电话。副院长也没辙,电话打给程志,程志也头疼不已,孙维扬的身份地位在这摆着,要不是他自己愿意,连矿大的书记出面都不好使,末了一商量,还是再观望观望,说不定雷方先没耐心了呢。

第三天一早,雷方准时出现在矿大校门口,刚要进去时脚步突然一停,眼神瞬间凝重起来。在他身前十数米外,站着一个身着黄衫,笑意盈盈的俏丽女孩,正是曾在太湖边上出现的燕黄焉。

雷方跟着燕黄焉来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银色劳斯莱斯Silverspirit旁边,这车是英国女皇的座驾,被誉为“车皇”,向来以高贵、完美、奢华闻名于世。

车内的人,当然是燕奇秀。

雷方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燕奇秀了,当初她还在京城的时候,两人的交集也并不密切,或者说以雷方混迹四九城做一个掮客的成就,还没资格跟燕奇秀交往过密。

但京城的圈子也就那么大,两人还是能说上话的!

“燕姐,您老怎么来了?”

雷方嬉皮笑脸的问候了一句,燕奇秀淡淡的道:“这才多久没见,你觉得我老了吗?”

雷方忙抬手轻拍了自己脸蛋一下,道:“瞧我这张嘴,燕姐您要是老,这全江南的女人都是老婆婆了……”

“油嘴滑舌,你这人很不地道!”

坐在前排副驾驶座的燕白鹄扭过头,气嘟嘟的道:“我也是老婆婆了吗?”然后不等雷方回答,一指驾驶座上的司机:“青鸾姐姐也是老婆婆吗?”

燕青鸾冷冷的道:“我老不老,还不用一个男人来评论!”

对燕青鸾的答案,燕白鹄从来没有期待过,眼珠子一转,又指向了燕黄焉。燕黄焉摇手笑道:“别拉我下水,我跟白鹄妹妹一比,分明就是老婆婆了……”

燕白鹄觉得没趣,冲燕黄焉做了个鬼脸,叫道:“老婆婆,老婆婆!”

燕黄焉屈指弹了下她的脑袋,不再搭理抱头呼痛的燕白鹄,对雷方微笑道:“我们姐妹嬉闹惯了,雷少别往心里去。”

雷方其实早听闻燕奇秀手下这八只凤凰,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就跟当初茶楼上的温谅一般,没想到她们在燕奇秀面前竟然这样的没有规矩,或者说这样的自在随性。尤其雷方比温谅更加深知燕奇秀的为人,所以这份惊讶来的更加的彻底和震动。

“不敢不敢,是我口误,兴许是被燕姐的劳斯莱斯给吓到了,这会脑袋太模糊,说什么什么错。”

别看雷方说话随便,看似对燕奇秀不太尊重,其实是他明白自己在对方心里有多大分量,装正经装庄重不过是自取其辱,还不如拿出混四九城的本色,也能让车内的气氛不那么的凝固。

更重要的是,也能让他绷紧的精神有片刻的舒缓,想一想燕奇秀究竟什么用意。

燕奇秀戴着墨镜,看不到神色有什么变化,道:“跟雷家的八千亿比起来,一辆劳斯莱斯也值得放在你的心上?”

雷方觉得后背开始有点冒汗,他不明白燕奇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找自己问话,想来想去,无非也就是刚刚启动的钼矿计划能劳动燕奇秀屈驾至此。

以燕奇秀的人脉,打听出宁雷两家关于钼矿的意向并不稀奇,但要想更进一步的了解,却也并非易事。因为除了宁虎臣、雷云海,也就只有宁夕和自己深度参与了前前后后,知道的最为详尽。

宁虎臣和雷云海,燕奇秀当然不会去招惹,她有那个胆子,但她没有那个实力,宁夕跟她关系不错,反而没办法开口,也唯有他雷方,是那个可以捏可以揉的软柿子。

有了做柿子的觉悟,雷方姿态放的更低,道:“燕姐说笑了,我也就是跑跑腿,我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家里肯重用我才怪了……”

“假话,假话!”

又是燕白鹄丝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了他,雷方打不能打,气不能气,连还嘴都不能还,看着这个不知是假天真无邪,还是真腹黑狡猾的小姑娘,连牙都痛了起来。

燕奇秀墨镜下的目光仿佛一道利剑,仅仅在雷方脸上扫过,就让他觉得一阵的刺痛。这当然不是武林高手的所谓内力,而是心理压力过大产生的错觉,雷方身子一软,求道:“燕姐,你放过我吧,别说我什么都不能说,就算我告诉你全部内幕,你拿去也没用。宁雷两家联手,不过自保而已,针对的并不是你们燕家,你何苦来趟这个浑水……”

燕奇秀唇角溢出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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