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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谍影(书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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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随时拍照,据说每秒可以曝光四十次,绝对是偷拍利器。耿宝磊拔弄着手表,这也是个偷拍工具,摁一表键就ok。还有打火机似的、纽扣似的,刚到手里,仇笛都有点怀疑哈曼公司是不是娱记出身,偷拍工具这么多。

本来觉得十拿九稳的事,这时候可有点犯嘀咕了,耿宝磊不放心地问着:“千娇,这活太危险啊,你看刚才那几个被打的。”

“那不一样,他们是跟踪来此地的影星以及影视剧的拍摄进度,回头就卖照片,不被揍都不可能。”管千娇道。

“咱们的性质也差不多啊。”耿宝磊道。

“所以你就小心喽。”管千娇道,这里头就耿宝磊最胆小,她看着仇笛问着:“你也害怕?”

“我不是你该担心的,不过,我还真有点担心你。”仇笛道,两眼深沉,星眸剑眉的,让管千娇像被灼了一下似的,赶紧避开他的目光了。只有不知趣的包小三插进去,凑在管千娇身边道着:“没事,娇,要说打架,间谍咱是业余水平,打架可专业水平,咱老家就是少林寺那片的。”

“别废话……我安排一下,今天开始,仇笛,你和宝磊实地走一趟影视基地,我和三儿去一趟镇北这个未峻工的建筑楼。”管千娇收拾着东西道,包小三一看,那儿离镇上还有几公里,像是一座开发商跑路留下的烂尾楼,这地方有什么意义,他刚要问,管千娇催着:“服从调度,这是公司安排的。”

“你安排啥,我就干啥。”小三屁颠屁颠追着管千娇,管千娇提醒着两人把门锁好,先带着包小三走了。

仇笛和耿宝磊随后下了楼,那两位却是已经出了巷口,耿宝磊不时的侧眼看仇笛,估计是心里阴影还在,冷不丁仇笛一巴掌拍着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侧头时,仇笛笑着问:“别怕,咱们又不是冲明星**来了,肯定不会被打滴。”

“哦,那就好,明天我和小三一组啊。”耿宝磊道。

“为什么?”仇笛愣了下。

“三儿人品不咋地,不过打人没问题,我见过。很厉害的啊,三拳两脚就把一警察放倒了。”耿宝磊羡慕地道,身处此地,对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感触太深了。

对此,仇笛只能抱之以呵呵了。

出了巷子,热闹劲还没过去,又来一中巴,绰号好来坞那货在扯着嗓子喊群演到场,那上车的和羊出圈一样一个劲挤,挤不上去的,直接爬车顶上,就奔赴影视基地的几辆驴车也是人满为患,累得那驴昂昂直叫唤,赶驴在扯着嗓子吼:先交钱,一人十块!嗨,别往上挤了,把驴累着咋办,还拍戏呢,

怎么古怪里就透着点幽默呢?

仇笛和耿宝磊互视一眼,双双笑了。

………………………………

………………………………

沿镇北街往北,出了镇子,出了旧木铁丝和铁皮挡着的简易墙,风景又瞬间大变了。

好大的一个土围,应该是本镇当年圈养牲口的地方,几处还留着栅栏,不过现在已经全部变成垃圾场了,满场几乎都是一次饭店盒、筷子,白里透污的一片,期间花花绿绿的,是各式小食品的包装。

对,垃圾场,别指望这种地方还会有垃圾处理场,就搁这儿一层一层倒着,年深日久的,即便如此空旷的地方,也是恶臭呛人。全场正中一条路,估计是方便倒垃圾的土路,一路延伸着,三五公里外,就是管千娇要去的地方。

不过包小三不清楚此举的用意,只是一座烂尾楼而已,这座楼处在山坳后,主体工程已经完工了,而且看地理位置,选择的相当好,最起码不像镇上那两幢宾馆,不伦不类地破坏了古镇的格局。

“这是去干啥呢?”包小三问。

管千娇随意答了句:“你说呢?”

“难道,垃圾里有情报?”包小三好奇了。

“猜对了。”管千娇笑道,回头给了包小三一个戴着口罩的笑脸表情。

三儿乐了,屁颠屁颠跟着,想找话题,却没有找话题的经验,可他这嘴又憋不住,半天憋了句:“今天天气不错啊。”

管千娇没理他,包小三岂能放过这个独处拉近距离的机会,他挖空心思想想又追着搭讪:“今天早上羊杂味道也不错啊。”

管千娇气着了,在臭气熏天的环境里讨论美食,真难为这货一点都不嗝应。

咦?好像管千娇发现新大陆了,身处此地,包小三好像一点都没有不适的感觉,她诧异的看了眼,同情地问着:“你不臭啊?”

“哦……”包小三看看,摇摇头:“这儿空旷的,不算臭,和我们住的那地下室差远了,那地方特么什么味道都有,根本分不清春夏秋冬,一年到头就一个味。”

“现在,首都不是取缔这个地下租住屋吗?”管千娇问。

“拉倒吧,首都还说人均存款突破四十万,集体奔小康了呢?你看我这得性,不觉得那是瞎话么?”包小三以身作则,直接驳斥之。

管千娇无语地笑了,和一般苦逼相比,这几位经常自嘲的,倒比自叹自艾的更让人觉得可爱。最起码那种积极的生活态度,很让她为之叹服。最起像三儿这样的能活得到现在还活的这么快乐,难道不是奇迹吗?

“三儿,你这样,说不定就实习结束了,哈曼公司也不招你啊,那老板谢纪锋不是讲了么,信钱,别信契约。”管千娇走着又道,免不了为包小三的将来担心,像他这样子,恐怕一家正规公司,没有勇气接纳。

“不招就不招呗,又不是没地方混……咦,比如这地方我就发现,是块风水宝地啊。”包小三道,突然停下来了,看着楼宇,眼睛亮了。

“你懂风水?”管千娇意外了。

“不懂。”包小三摇头,解释道:“我是说,这是块能挣钱的好地方,信我不,这里面住的有人,而且是一家。”

“这里面?”管千娇不信了,走到这儿生活垃圾被很多建筑垃圾取代了,臭成这样,怎么看也不像能住人的地方啊。

她在纳闷着,耶,奇怪了,楼后面跑出一小孩来,蹦蹦跳跳的拿着根木棍在玩,紧跟着,又是一位。

管千娇佩服得直瞪包小三,邪了,你想像的不到的地方,似乎他早就料到了。

“你怎么知道?”管千娇愣了下。

“收破烂的呗,全镇这么大,没有一家这样的怎么可能。”包小三无所谓地道,一看管千娇犯愣,他解释着:“我爸妈就是收破烂的,我就是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太熟悉了。”

噗……管千娇被雷倒外焦里懒。

果真是熟悉无比,他走到近前,扯着嗓子一喊:“过来,小孩。”

三个小屁孩,穿得像索马里难民,黑不溜秋的、脏不拉叽,不过却不怯生,有位问:“干啥?收瓶子?”

“耶……”包小三听到乡音,鬼叫一声,然后亲切地道:“老乡啊,你哪哩滴。”

“驻马店的。”

“耶,恁信阳滴,离你们老家不远啊。”

“我没去过信阳。”

“没事,下回哥带你去……你家大人哩。”

“分瓶子哩。”

“………”

老乡见老乡,两眼放光芒,三个小孩顿见亲切,为两人带着路,进了环形楼包围的大院,哦哟,像见了变形金刚一样把两人震在当地了。

两人合抱粗的大编织袋子,都是踩扁的瓶子,瓦愣板、玻璃瓶、烂衣服甚至还有泡沫塑料,分门别类整着,整整摞了几人高,小孩叫着大人出来了,管千娇要准备时,包小三嘘了声,示意他对付。

也是,老乡见老乡,胡说心不慌,就见包小三和一对夫妇扯上了,都是河南乡音,说得那叫一个亲切,什么来看看你家多少货了,什么价格了,什么时候能拉了,一来二去,包小三说想看看,两口子一点怀疑也没有,看吧,就这价格,主要是塑料,完好包装木压坏的,一个两毛三,其他的按吨卖。

两口子指了几个地方,估计是忙着做早饭,顾不上招待,让他们随便看,反正也不怕偷走,两人背过身去,拐过破烂堆,包小三拿着手机,快门摁着不放,一扬手再收回来,显示就已经有十几张成型了,管千娇拍着照片,却是好奇问着:“这些保存完好的塑料瓶干什么?”

“那当然,回去一灌装,就是卖几块钱的饮料,俺们老乡,全国各地收呢。”包小三得意地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管千娇不问了,她估计,包小三没少干这事。

“我们河南人理想,你没听说过吧,推平喜马拉雅山,万里长城贴瓷砖,漂洋过海好要饭,五湖四海收破烂……”包小摇头晃脑地讲着,颇有一番为景仰同乡里先行者的意思,听得管千娇那叫一个哭笑不得,还真别说,这理想确实挺远大的。

两人在这幢十二层、五十余米长的楼里走了几圈,真有点可惜,就剩最后的装修和亮化工程了,不知道为何这楼弃之不用了,现在全部成了收破烂一家的容身之地,一二层房间里,几乎堆满了各式各式的分类垃圾。

拍了一圈,用时不长,两人告

10。第10章遍地闹剧

好大的一座城啊。

每每观瞻总让来者如此赞叹,瓮城本身就是有数百年历史的古迹,据说最初是开发旅游景点的,但实在过于荒凉,投入太大,地方政府又穷得叮当响,这才以招商引资的形式,由华鑫国旅投资开发,前后历经数年,在风沙侵蚀的古堡原址开发出了如今的大西北影视城。

慢慢地走过砖砌的拱门、土堆的城墙、木扎的酒肆、繁体书就的招牌,古朴的风格让来者仿佛穿越了时空之门。不独是景致,影视的拍摄给这里注入了活力。

大街上杂耍的,一把亮银枪眼花缭乱,要饭的神情惟妙惟肖,浑身破破烂烂。逛街的劲装扎身,标准的西部装束,巡逻的一身皂衣,枪戟林立,几个古装拍摄的场景,看得仇笛和耿宝磊大开眼界。

“影视基地,好像挺挣钱的是吧?租场地就行了。”仇笛问。

耿宝磊笑了笑纠正道:“眼光还不够,租场地和收门票是最低级的经营手法。”

“周边效应嘛,这谁不知道,餐饮、旅游都是一大块收入。”仇笛道。

“不独如此,如果经营成品牌,比如形成文化产业,这里搞培训基地,搞旅游产品开发,甚至于以场地、服装、建筑为代价入股影视剧,更甚至于包装上市,那财源就更广了,知道迪斯尼吗?一个米老鼠的卡通,就征服全世界了。”耿宝磊道。

“纸上谈兵谁不会,你说的那玩意,咱们下辈子也摸不着边啊。”仇笛摇摇头道,耿宝磊笑了笑不作解释,不过仇笛转眼又来问题了,他小声道着:“你发现没有,这里经营好像有问题?”

“什么问题?挺好的啊。”耿宝磊道。

“不对,影视基地是华鑫国旅开发,大西北影视娱乐有限公司负责管理,是他们的子公司,可周边却和他们无关,你看镇里,没有这个公司logo做的车,两家破宾馆,一看就是土八路修的,气派没气派,条件没条件。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餐饮,除了私人小店,就是盒饭了,这么大的产业多少张嘴,怎么放着这么大生意,往外扔呢。”仇笛道。

“是啊,不能紧张成这样吧?房间、就餐,都紧张。”耿宝磊也省悟了,配套设施就没一样跟上的。

“所以,理论和实际是两码事,大公司他在小地方,特别是民营的,它未必服这个水土,不是说笑话啊,你把迪斯尼开中国来,城管拆不垮它,迟早也得被工商税务加上地方政府吃垮它。”仇笛严肃道,在大小公司干了不止一天,这点心得还是有的。

耿宝磊吃吃笑着,无从反驳,这是国情,绝对如假包换。

两人一路偷拍,都是手机扬着走,越走看看明白了,这地方很开放,拍电视和看电视是两个概念,最起码拍的时候是不录声的,只有形体动作,就像看没翻译的外国片一样,根本不懂,何况又是分镜头,不剪辑到一起,你恐怕连意思都不明白。

不但不明白那些拍故事,更不明白的是哈曼让几个人此行的深意,仇笛又念及此事,问着耿宝磊道着:“宝磊,这里面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啊,几乎可以随便拍啊。”

“你想说什么?”耿宝磊脑子不笨,知道仇笛心里的疑虑。

“我是说,就这么个鸟不拉屎,蛋壳大的地方,没什么秘密,比如这影视基地,几十块钱就搞定了。”仇笛道。

“差矣,这是分情况,二三流的小公司、二三线的演员,奔这儿拍外景,当然不怕你拍了,他们巴不得制造点八卦呢,可他们还不够格啊……真正的一线大牌,那出行和外宾规格差不多,私生活是严格保密的,他们接的片子再烂也是大卖,在没出炉以前,保密防范肯定严了,别说咱们这些二路货,就专业狗仔都未必挖得到消息。”耿宝磊道,他毕竟受过点艺术熏陶,比仇笛略强。

“那你说,会不会是提前得到消息,某大牌或者某大戏要到这里取景,让咱们提前埋伏在这儿,挖点内幕?我可听过啊,有一半的商务公司都有类似的业务。”仇笛道,如果是这个原因,他倒容易理解了。

“有可能,那怕一条有价值的内幕,都有可能造成轰动效应,不过,好像不太像啊,偷拍得相当专业啊,咱们那设备也跟不上啊,总不能脸对脸学包小三去拍人家裙底吧?”耿宝磊道。

两人自己把自己问住了,无解,暂时搁浅。

而且别看戏中光鲜啊,真正的实地可能和想像中差别太大,特别是那些挣零钱打短工的群演。这不墙根一位揉着脚的群演在说了:“真他妈的,一个镜头,一上午逛十五回了,导演还说不行。”

“你走路马步,一看就是放赶车的,当然不行了。”群演同伴道。

又一位乞丐拍摄间隙在发牢骚:“渴死了,晒了一上午太阳。”

“不挣钱时候,你个懒汉不也是天天南墙根晒太阳。”有人骂了。

骂人的是郝来运,那个矮壮八字胡的演职中介,看样子在影视城是管理层,仇笛和耿宝磊一见这人,两人吱溜一钻小胡同走了,郝来运似乎发现了,追着上去找,不过没两人跑得快,他悻悻骂着:

“日尼马的,二拐家娃才干了几天,都学会放人了。”

许是放人私下收钱在这里不算很意外,郝来运没回事,这么大的摊子,各剧组都要场景的群演,这边脱了民装,转眼就要换军装,脱了军装没准又要蒙古装,他这正事都忙不过来呢。

这不,添乱的又来了,步话响了,直接在吼着:

“呼叫好来坞……呼叫好来坞……”

一听这就是那个剧组有临时变动了,郝来运小步颠着跑,到瓮城边上,一位留着长发、戴着墨镜的副导已经怒气冲冲地迎上来了,劈头盖脸训着郝来运:

“我说好来坞,你坑人是不是?想让我们走你明说啊,不想让我们再来了,你也明说啊,有这样坑人的么?”

“哪儿坑您老了?”郝来运还疑惑着呢。

副导一指群演队,一半上年纪的,他愤然道着:“我要三十个年轻力壮的勇卒,你给我三十个老弱病残。”

又一指一位一把胡子的:“瞧瞧他,死活不剃胡子,穿上勇卒服,还是收破烂的得性。”

再指一位年纪太小的:“那个,成年了没有?你看能组一个队么?我还得给他们订制服呢。”

郝来运一听是这事,陪着笑脸解释着:“真不巧,南影也来拍外景,他们要得急,两天就走,就把人先给他们了。”

“那我们不急是不是?剧组一天开支好几万,投资是抠抠索索花,我们耽搁一天算谁的?”副导直接捋着袖子要开干了,不过不是打人,他指着郝来运的鼻尖道着:“给你三十分钟,给我凑齐三十个,个头一般高的群演,否则咱们的合作到此终止,甭指望我带人再来。”

“别介……您等着,我马上给您找去,全镇一半人都在这儿呢……等着啊……马上就来,用不了三十分钟。”

郝来运一见副导发飚,又见全剧组都不善地看着他,不迭地跑去找人了,这些剧组可都是全镇的财神爷,能不惹,尽量就别惹,一个圈子口碑相传的,坏了信誉,生意恐怕不那么好做。

郝来运这个“好来坞”的绰号真不是白叫的,最起码在群演里那是头儿,这个剧组拽一个,那个人堆里扒一个,急火了把维持秩序的保安也拉上了,不多会就凑了一队人,匆匆往拍摄地赶的途中,又见那俩鬼头鬼脑在影视城里转悠的,他大吼一声:“站住……抓住他们。”

拐弯照面了,相隔距离太近,人一哄而上,把仇笛和耿宝磊堵了个正着,仇笛和耿宝磊惊得举手投降,解释道着:“好来坞大叔,我们就来玩玩,啥也没干哈。”

“废话,走,给你们找点事干。”郝来运一挥手,簇拥着人走。耿宝磊见个个神情绷得很紧,他紧张地道着:“啥事,我们可啥也干不了。”

“装死会不。”郝来运问。

“没装。”仇笛道。

“真没装。”耿宝磊强调道,以为未请擅入,要吃亏了。

“让你们装死。”郝来运强调道。

口气太硬,似乎理解不对,仇笛道:“我们真没装,就从后门进来玩了玩。”

“跟你们这些特么得没文化人说话就是费劲,让你们当回演员,装回死……能把你累死啊,便宜你们了,外地来的,不交钱根本别想露脸,快点。”郝来运训着斥着,一干人匆匆赶往现场。

这倒放心了,演回死人而已,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了。

又来了二十多位,按个子凑合挑了三十人,两队,眨眼间,耿宝磊和仇笛换上了带卒的古装军服,抽着道具刀蹭蹭响,就是太轻了,副导把人一聚,说戏了。

很简单,三个分镜头,第一个,列队走过,八秒。第二个,大侠从城头飞下。第三个,砍瓜切菜一般,把一队勇卒砍翻在地,十九秒。副导讲了,关键是第三个镜头啊,要死的有点创意,有点新意,别特么都喷口血就往下倒,让大爷大妈看了都嫌都嫌太假,来,给你分配一下怎么死。

从来没有想到难度这么大,有一刀搠透死的、有砍脖子鲜血飞溅死的、有一脚踹出十几米死的,还有一刀把敲得七窍流血死的……轮到仇笛时,副导一瞅,一扬手喊武打设计道:“这个形象不错,让他和主角对两招。”

“那我怎么死啊?”仇笛兴奋了,好奇地问。

“拉钢丝,摔城墙上摔死。”副导道。

“啊?”仇笛一看几米高的城墙,吓得掉舌头了。郝来运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仇笛,直喊着:“指导指导,这个,形象气质俱佳,我们花好大功夫培养滴。”

那边人给拉走了,这边耿宝磊也听到自己的死法了,被踢起了飞刀,钉在墙上了。

戏一说,就开始,试了几次,郝来运直怕再出漏子,邪了,武打指导直夸仇笛身手不错,挽刀花蛮像个样子,耿宝磊更是一技独秀,刀搠透心凉是这么拍的,射出来刀……马上切的下一镜头,下一镜头,穿着衣服上就粘着刀,像插在胸口……耿宝磊穿着带着的刀衣,往墙上一贴,双目一睁,嘴角流血,好一个死不瞑目。

“好,就这么睁着眼睛死,太有型了。”导演从镜头里都看得喊上了。

开拍,一队巡逻勇卒从城墙下走过,喧闹声起,有人闯关。接着从城墙上飞下来一位劲装持刀的侠客,队伍围攻而上,他左一刀,砍死一个、右一挑,搠死一个,飞起一脚,踢飞一个……直打到仇笛面前,砰砰左右两刀相碰,都是慢动作啊,跟着钢丝一起,把仇笛吊起来了,而主角却做着单手托人的动作,钢丝一甩,甩到了城墙上,怎么看也像主角把官差,给扔出去了。

咚……撞到了城墙上,仇笛哎哟了一声,撞得屁股生疼,呲牙咧嘴地被放下来了。

啊……耿宝磊装腔作势地来了个惊恐表情,贴墙、瞪眼、死不瞑目状。

“停!”导演喊话了,众人一兴奋,这下好了,仇笛刚爬起来,那导演却又喊着:“摔城墙上那个动作不错,再来一回。”

“啊?”捂着屁股刚站起来的仇笛,瞬间苦脸了。

郝来运可乐歪了,直和那位副导吹着,瞧瞧,没骗你吧,我们这儿人文化不高,素质还是挺高的,就这死相,专业水平也不过如此啊。

这一关在仇笛的一瘸一拐和耿宝磊一脸幸灾乐祸中,总算过去了,群演没什么地位,交了服装,现场领钱领盒饭票就打发了,两人很荣幸的在这里赚到第一笔钱,二百二十块,本来是整数,被发钱的郝来运给扣了八十中介费。

不过让两人更感兴趣的是吃饭的场面,三辆大货厢就停在城墙根边,整个货厢都是泡沫箱装盒饭,即来即吃,即吃即走,两人以群演的身份在旁边转悠了好久,有点明白为什么管千娇要让来实地看了,还专门提到就餐。

盒饭的菜品,质量、价格、数量,那几乎是对整个影城基地当天剧组人员多少、经营者收支等商务细节,最直观的反映了。

这份情报。轻而易举地进了仇笛和耿宝磊的手机。

……………………………

……………………………

傍晚时分,三个人从羊尾巴胡同转悠出来了。

今天结束早,早早吃了饭,管千娇忙着整理几人收集回来的照片,仇笛草草说了影视基地的情况,看管千娇忙乎着,包小三又不停地骚扰,干脆,把人都带出来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管千娇心领神会地对他笑了笑,那笑挺甜的,很纯,让仇笛咂摸了好大一会儿。

小三是被以喝酒的名义带出来的,一听两人居然上镜头了,还挣了两百多,他的脑子开始转了,拽着耿宝磊道:“我说,今天我也发现了一个好机会,那幢烂尾楼,一家子收破烂的,那分类的,光塑料瓶子,应该就值一两万。”

“你什么意思?”耿宝磊晕菜了。

“你咋这么笨呢,我是说,这个生意咱们其实能干了啊,”包小三道。

“什么生意?”耿宝磊没明白。

“一年四季不缺瓶子捡。”仇笛笑着道。

“对,还是仇哥聪明,没本生意的,你们干不?我可能找上人。顶多贿赂下影城那些管事的,这片破烂就全归咱们了。”包小三的发财大计,终于讲明白了。

这个直接能把人雷倒在胡同里的理想,耿宝磊可是无语了,仇笛笑着道着:“理解一下啊,宝磊,每个人都有一个逼格的理想,像放羊的说,我发财了以后就不放我儿子放羊了,我雇人放;就像收破烂的说,

11。第11章一场虚惊

凡出事都是不经意的时候出的,你小心翼翼很正意的时候,耶,反而没事了。

肉墩被包小三教唆得光屁裸奔,不知道裸奔的怎么样,反正把仇笛和包小三几人吓得够呛,紧张一晚上,第二天商议之下,包小三和耿宝磊趁早打点行装,离开了屯兵镇,没走远,看看情况再说。

看情况的自然是胆大的仇笛了,商量时又起了争端,管千娇不走,只好重新分组,两人留下来看看动静再作决定。

还就邪了,啥事没有,大早上又见肉墩出来倒炉渣垃圾,剧组有走的,有来的,满街上临时的小吃摊坐满了人,仅仅是偶而有人开个玩笑吼肉墩一声而已,肉墩却不像以前那么听话了,谁也不理会。

仇笛和管千娇提心吊胆从早上等到快中午,什么也等着。

没有那家饭店组团来寻恤,甚至没有深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反倒是仇笛和房东闲聊时候才发现,这肉墩大名胡雷,曾经居然是一号人物,数年前修那幢烂尾楼时,工程方和当地居民起了纠纷引起群殴,就肉墩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和对方干起来了,结果是他从二楼不高的地方摔下来,伤着脑袋,就成现在这得性了。

但最惊奇的不是这个,而是房东说到肉墩胡雷,居然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仇笛很容易能判断出,这家伙没傻以前肯定干过天怒人怨的事,闲聊之下,果真如此,胡雷曾经居然和祁连宝是把兄弟,两人都是外地来此淘金,只不过结果迥异,一个成混成土豪了,一个摔成傻缺了。

仇笛对祁连宝印像很深,就那天组团追打狗仔队的那位,身高马大和肉墩的体型差不多,天生就是干黑社会的材料,聊到这人时,仇笛好羡慕人家有车有楼有这么一帮狗腿,房东却是摆摆手笑了,告诉仇笛一句当地的谚语:吃人的狼娃子,你都见不着。

意思是没有最黑最恶,只有更黑更恶,放听得管千娇两背直冒冷汗。

帮着房东打扫了院子,又在租地呆了几个小时,快到中午时两人结伴出门了。心事重重的就顾不上欣赏身边的风景了。或者也没有风景,全镇周边都是褪化的草场,仅剩丁点不多绿化,一年尘沙天气不断,从镇头到镇尾,全身能落一层土。

走到了和镇政府边上,爱干净的管千娇拍打着身上,仇笛就着街边坐下来了,回头看老旧的政府牌子,和对面影城宾馆的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刚要说话的时候,却发现不对劲了,拍打衣服的管千娇一直蹲着,又系上鞋带了,别人看不出来,不过在仇笛的角度能看出来,管千娇是在做一件事:

偷拍。

手上,袖子里,和她包里伸出来的探头,都能捕捉图像,而她要拍的方向,影城宾馆的门口,一行人出来,正走向几辆泊着的豪车。

距离太近了,就斜对面,顶多二十米,仇笛看到相貌凶恶的祁连宝时,吓了一跳,这一行四五个人,还有一位穿着ol职场制服的女人,显得和小镇子格格不入,一瞅人家开得那奔驰、凌志,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似乎有人奇怪地指指了仇笛坐着的方向,这镇上少见人迹,中午大街上根本没什么人,管千娇向他使着眼色,要走。这一刹那,仇笛作了一个决定,跳起来喊着:“嗨,好来坞……郝大哥。”

与其让人怀疑,倒不如打消人家的顾虑,郝来运在人群里就好办了,仇笛屁颠屁颠跑上去,郝来运似乎还记得他,叫不出名来,跟旁人说着:“没事,来这儿混群演的……哎你叫什么来着?瞎转悠什么呢?”

“我叫仇笛……那个,郝哥,我想报名?昨天我演那个,我很有心得,说不定我也能成明星涅。”仇笛乐滋滋地上来了,谦恭地道着。

“哈哈哈……有成名机会,好来坞早成名了,还轮着你。”有位中年男子,大笑道。仿佛这是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那位女人也跟着笑了,笑着上车。却是看也没看仇笛一眼。

郝来运却是回斥着仇笛:“滚蛋……没看尼马谁来了,这是你说话的场合么?还不滚。”

仇笛吓得倒退两步,祁连宝一指,凶眼瞪着,也是同样一句:“滚蛋。”

“哦……”仇笛一脸恐惧,掉头拉上管千娇就跑。

两人跑了好远,钻到小胡同口子里,贴着墙看看,回头仇笛瞪着管千娇道着:“你疯了是不是?隔这么近你偷拍什么?不知道这地方不正常啊。”

“好容易碰到在鹏程商贸的管理层了,运气不错啊。”管千娇兴奋地道。

“鹏程商贸?”仇笛没明白这个新名词。

管千娇赶紧捂嘴,似乎失言了,这个动作让仇笛生气了,他指着道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每天就你和哈曼联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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