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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步步高升(北岸)-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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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茶还非要约自己见面,绝对不是为了喝茶或者说笑。

蓝语茶止住了笑,说:“楚书记,你不会怪我告你的黑状吧。”

“哪里。”楚天舒笑着说:“作为东道主,我确实有对客人不够礼貌的地方,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客人。所以,我向你道歉。”

蓝语茶眯着眼,问:“比如……”

楚天舒说:“嗯,比如叫你烂鱼叉。”

“哈!”蓝语茶歪歪嘴,满不在乎说:“你又不是头一个,从幼儿园到大学,几乎所有的男同学都这么称呼过我。”

楚天舒说:“呵呵,你不介意就好。”

“我当然介意。”蓝语茶撅撅小嘴,说:“要不,我干吗要告你的黑状呢。”

楚天舒只能无声地笑笑。他发现,蓝语茶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的丰富。

蓝语茶挑挑眉头,说:“哎,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把烂鱼叉为什么不远千里地追到南岭县这个穷乡僻壤来,非要叉你这条烂鱼呢?”

这把烂鱼叉,一点亏也不肯吃,稀里糊涂我就成烂鱼了。楚天舒暗想着,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向晚晴同学曾经告诫过我,女孩的心思你不要猜。”

“不错,还挺听话。”蓝语茶莞尔一笑,突然,她举起手机,对着楚天舒“咔嚓咔嚓”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楚天舒吃了一惊,问道:“蓝记者,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语茶没说话,低头扒拉着手机,大概是在欣赏楚天舒的窘态,过了一会儿,才撇着嘴笑了起来,说:“哈哈,向晚晴啊向晚晴,没想到你这个傲娇的家伙,居然会傍上这么一个县太爷,原来也庸俗得很嘛。我得把这发到我们班的微群里去,让大家评判一下向晚晴同学的眼光。”

楚天舒知道这会儿自己的形象落魄,他抬起头,盯着蓝语茶,问道:“蓝小姐,你这是嫉妒还是羡慕?”

蓝语茶点了几下手机,说:“我这不是羡慕也不是嫉妒,我这是恨啊,恨向晚晴的堕落,而且堕落得这么快,这么彻底,这么毫无悬念。”

楚天舒笑道:“蓝语茶同学,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呢。”

“不不不,”蓝语茶连声否认道:“楚天舒同学,你绝对误会了。你知道吗,我们寝室的四小天鹅,当年是多么的傲娇啊,现在可好,她们一个个都背弃了当初的浪漫理想,投入了世俗的怀抱。”

楚天舒刚要说什么,却被蓝语茶摆手拦住了,她说:“你别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大天鹅跟了一个富商,比她整整大了十岁啊,亏她晚上怎么睡得着觉;二天鹅跟了一只海龟,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你听他说什么,人家有学问呀。我一直以为,向晚晴这只天鹅能和我一起坚守,没想到哇,她竟然被你这个小官吏给蒙骗到手了。唉……”

楚天舒静静地望着她,直到她叹完气,闭上了嘴巴,才问:“蓝语茶同学,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蓝语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楚天舒站起身来,又问:“那我是不是可以告辞了?”

“等等。”蓝语茶用端着的杯子示意了一下,问道:“楚书记,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吧?”

“知道。”楚天舒耸耸肩膀,说:“新华社的记者。”

蓝语茶再次眯起了眼睛,问:“既然知道,就这么告辞了?”

“哦,差点忘了。”楚天舒拍了拍脑门子,做恍然大悟状,往前凑了凑,用轻柔的口气说:“蓝语茶同学,对你至今还没有找到爱情归宿的悲惨遭遇我表示深切的同情。”

蓝语茶端着杯子愣住了,她眨巴几下眼睛,把杯子放了下来,然后慢悠悠地点着头说:“哦,我明白了。”

楚天舒含笑问道:“你明白什么?”

蓝语茶伸出一根玉葱般的手指,点着楚天舒,说:“嗯,楚天舒同学,你比我见过的那些县委书记强一点儿,还不算太俗气,还有那么点幽默感,还有那么点胆识。我明白向晚晴同学为什么会上当受骗了。”

楚天舒认真地说:“蓝记者,我答应这么晚来见你,不是因为你新华社记者的身份,而是因为你是晚晴的同学好友。”

“不错,不错,我现在觉得向晚晴这家伙还有点眼光。你这个小官吏的身上还有那么点傲骨。”蓝语茶看着楚天舒,眉开眼笑地说:“嗯嗯,仔细看看,似乎还可以划入帅哥的行列,只是有点不修边幅。”

楚天舒微微一笑,说:“你总算不说晚晴的坏话了。”

“人这东西,越亲密才越对小伙伴求全责备。”蓝语茶撇撇嘴,说:“谁有兴趣说一个对自己无所谓的人的坏话呀。说坏话不会被误解,对方能心领神会,这样的朋友才是最好的。我和晚晴便是这样。”

楚天舒坐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说:“好吧,算我误会了你。蓝记者……”

蓝语茶拦住了他,说:“你能不能别喊我蓝记者,我听着怎么都觉得像是烂记者,还不如直接喊我鱼叉呢。这样,我跟着晚晴喊你老楚,你跟着晚晴喊我鱼叉,怎么样?”

“行!”楚天舒欣然同意:“小鱼叉,你想从我这里叉点什么,请讲吧。”

“好了,不逗了,我们言归正传。”蓝语茶给楚天舒斟上了茶,说:“我知道,你的时间宝贵,又忙了一整天,我就不饶弯子了。我是来做医疗体制改革这个选题的,正好又赶上了卫生院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想问一下,你是什么看法?”

“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些记者为什么个个都非要把这起事件和医疗体制改革联系在一起呢?”楚天舒说:“小鱼叉,我也不饶弯子。事件正在调查和处理的过程中,我现在这个身份,不方便对媒体发表任何的看法,但我可以答应你,一旦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蓝语茶说:“楚天舒,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么晚了,我把你约过来,不是想听你给我再打一遍官腔的。”

“是的。我明白,你一定想要帮我。”楚天舒看着蓝语茶,说:“可是,在查出真相之前,我只能这么说。”

蓝语茶着急地说:“据我了解,死者家属开出了苛刻的条件,省卫生厅正在牵头组建调查组,省里来的记者们在闻风而动,也许没等到你所说的真相查出来,人家已经公布了你不愿意看到的‘真相’。”

“小鱼叉,你知道的还不少呢。”楚天舒说:“但是,真相永远只会有一个!”

蓝语茶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说:“老楚哇,晚晴说的没错,你固执起来就像是一头犟驴。看来,晚晴还远没有把你教育好。的确,真相是只有一个,但是,它可以有无穷多个解读。do you understand?”

蓝语茶是真急了,急得顺嘴说了句洋文。

楚天舒也很快接了一句:“no,i don’t know!”

“嗨,”蓝语茶喟叹一声,继而啧了一声,说:“老楚,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楚天舒从蓝语茶着急的神情感觉得出来,她似乎并没有恶意,而且极力想要向自己表达出她的善意,只是自己对记者有了抵触和排斥情绪,才使得谈话屡屡风马牛不相及。他平静了一下心情,诚恳地说:“语茶,求开窍,我洗耳恭听。”

蓝语茶想了想,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女性意图打破各种封建伦理的枷锁,追求自己的爱情,最后被封建礼教残酷地杀害。这是不是一个正面的女性形象?”

楚天舒点头同意。

蓝语茶接着说:“另外一个故事是,有一个**勾结奸夫,残害自己的亲夫,最后被小叔子给杀死了。该是不是一个负面的女性形象?”

楚天舒明白了,说:“你这是一个故事,讲的是潘金莲。”

“对呀。”蓝语茶说:“同一个人的同一个行为,因为解读的表述系统不同,就产生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形象。你说,是真相重要,还是解读重要?很多社会事件都是这样,基于同一个事实,可以讲出很多个版本的故事,也就带给大家不同的结论,从而产生不同的后果。”

“小鱼叉,你讲的有道理。”楚天舒突然来了兴趣,他引导说:“可是,我还是没有理解,这和今天发生的事件又有什么关联呢?”

蓝语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向楚天舒解释,她一只手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来给你做个试验,你配合我,好吗?”

见楚天舒点头同意了,蓝语茶拍了拍巴掌。

刚才给楚天舒带路的小姑娘敲门进来了:“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蓝语茶端着茶壶说:“给我换一壶立顿红茶,可以吗?”

第983章解读真相

小姑娘看着手里的单子,说:“对不起,美女,我们这儿没有立顿。”

蓝语茶问:“那有什么?”

小姑娘说:“有祁门红茶,正山小种。”

“行,那就来正山小种吧。”蓝语茶看小姑娘在单子上记下了,又转头问楚天舒:“哎,你不爱喝红茶,你换什么?”

楚天舒不明白蓝语茶想干什么,但他还是配合说:“我换大红袍吧。”

小姑娘也认真地在单子上记下了,说:“好的,一壶正山小种,一壶大红袍。请稍等,马上给您送过来。”

小姑娘转身刚要走,蓝语茶又喊住了她,说:“小姑娘,这么晚了,两个人喝两壶茶太浪费了,要不,正山小种就不要了。”

“行。”小姑娘又在单子上划了几道。

蓝语茶向楚天舒一使眼色,楚天舒忙说:“语茶,我估计你也喝不惯大红袍。点都点了,还是要吧?”

蓝语茶却没做声。

小姑娘有点茫然,看看蓝语茶,又看看楚天舒。

楚天舒向她挥了挥手。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端着托盘进来了,躬身微笑着说:“这是您要的大红袍,这是你要的正山小种。”

蓝语茶瞟了一眼,指着身前的红茶说:“哎,不对呀,这个我不是不要了吗?”

小姑娘一看单子,说:“刚才这位先生说还要的。”

蓝语茶说:“我同意了吗?”

小姑娘接着说:“这茶挺好的,是我们店从福建直接采购回来的,您就尝尝吧。”

蓝语茶说:“凭什么呀?你退了吧。”

“那怎么行啊?”小姑娘当时就急了:“茶都泡了,如果您要退,我就得赔,我哪儿赔得起?”

蓝语茶坚持要退,小姑娘死活不干,说是楚天舒要的,可蓝语茶说,楚天舒后来挥了挥手,那意思是不要了。

小姑娘红着眼圈一个劲儿地解释。

最后,蓝语茶烦了,一拍桌子,说:“你把你们老板叫来。”

话音刚落,小姑娘哇地就哭了,说:“先生,是您说还要的嘛。我这个月都赔了四回了,这茶也不贵,才二十多块钱,可是,我赔不起呀。”说完,哇哇地在那儿哭。

有几位客人听见动静,探头探脑地朝包厢看。

楚天舒赶紧扯出餐巾纸,递给了小姑娘,说:“算了算了,怨我不说清楚,别哭了,别哭了,这茶我们喝,我们喝。”

小姑娘这才止住哭声,对着楚天舒破涕为笑,抱着托盘走了出去,顺手把包厢门也带上了。

楚天舒给蓝语茶斟上了红茶,小声埋怨道:“小鱼叉,你看你,做个什么实验,把人家小姑娘都逼哭了。”

“好了,我们开始解读。”蓝语茶莞尔一笑,说:“你看就这么件小事,站在我的角度,是不是可以说,这是一个强势的商家不讲理,欺负弱势的消费者,逼我消费我没有点的茶水。”

楚天舒说:“明明是你欺负人家小姑娘嘛。”

“对呀。”蓝语茶挨了埋怨,却十分的开心,她说:“这是另一种解读,一对衣冠楚楚的男女,欺负人家刚到城里来打工的一个农村小姑娘,太不应该了。老楚,你一开始就这么想的吗?”

“嗯,应该还没有。”楚天舒说:“如果能退,也就用不着多想了。”

蓝语茶接着问:“后来为什么又这么想了呢?”

楚天舒笑笑,说:“人家小姑娘哭得怪可怜的。”

蓝语茶问道:“老楚,如果撇开其他的因素,什么样的结果才最公平合理?”

楚天舒说:“就事论事,我们没有说清楚,小姑娘也没有问清楚,双方都有责任,这壶茶的茶钱应该两方分摊才相对公平合理。”

蓝语茶一拍巴掌,兴奋地说:“对呀,小姑娘一哭之后,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于是,你就不能理直气壮,还要给人家递纸巾,好言相劝,乖乖买单,搞得真像是理亏了一样。你说,最后谁赢了?”

“当然是小姑娘赢了。”

“我们怎么就输了?”

“因为……小姑娘哭了呗。”

“好,老楚,回到我们先前的话题。”蓝语茶说:“这壶茶搞错了,相当于今天的这起事故,小姑娘相当于是受害者,如果没有其他外部的因素影响,为了解决问题,大家协商着把真相搞清楚,然后再来定责任,谈赔偿,惩处责任人。是不是应该这样?”

楚天舒点头道:“当然应该是这样。”

蓝语茶说:“可是,真实的过程并不是这样,孩子的家属要大哭大闹,哭得声音越响越好,闹得越大越好。于是,公众想当然就会认为,一定是错在政府,错在卫生院,因为农民是弱势群体。”

楚天舒说:“的确如此,所以,市委严令我们必须尽快处理孩子的尸体,让家属失去大哭大闹的基础?”

“这只是一个方面,但不是全部。”蓝语茶说:“除此之外,省卫生厅调查组站在他们的立场会有一个解读,省里的记者出于炒作的目的也会有一个解读,当然,你也一定在寻找一个你认为公正合理的解读,那就是,这仅仅是一起偶然事件,与医疗体制改革并没有绝对的关联。”

楚天舒真诚地说:“语茶,看得出来,你经历过很多突发事件,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立场来对这起事件进行解读,给公众一个真相,给死者家属一个公道!”

“没问题。”蓝语茶很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脸上的表情还多少带着点得意。她说:“其实在我来之前,从各种渠道也包括晚晴了解过你的情况,我觉得,你是一个敢为百姓说话,愿意为民造福的好官员,这种官员在基层已经越来越稀少了,就算你不是晚晴的意中人,我也愿意向你伸出援手。”

“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楚天舒击掌叫好:“我听晚晴说起过,这才是你们四小天鹅当初最崇高的理想。”

蓝语茶笑道:“呵呵,别提了,大天鹅和二天鹅已经把这个理想抛到了一边,目前还在坚守的只有我和晚晴,而且,我还非常担心晚晴也被你这个小官吏给同化了。”

楚天舒认真地说:“语茶,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跟晚晴说过,既然我已入官场,那就力争把官当好、当大,希望能在更高更广阔的平台上施展才华,实现抱负,不敢说一定要青史留名,但至少要不留骂名。”

“有志气!”蓝语茶抿着嘴,笑问道:“我听晚晴说,你要带她住进东南省委家属大院的小红楼,有这事吧?”

这下楚天舒真不好意思了,他转着茶杯,低声说:“嘿嘿,一时兴起,说说而已。”

蓝语茶说:“男子汉大丈夫,敢说敢当嘛。”

“行。”楚天舒说:“可是,要实现我对晚晴的承诺,你还先得帮我渡过当前的难关啊。”

“中国人经常讲真理越辩越明。对,短时间内这个效应是有的。但是,很多社会事件中,大家不是越辩越明,而是各自作各自的解读,看谁的解读更有吸引力、传播力、感召力,最后形成了舆论战。谁的表述方式赢了,谁就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说到这里,蓝语茶停顿了片刻,然后信心百倍地说:“我想,作为新华社的记者,我占据了舆论战的制高点,应该有能力帮助你赢得这场胜利。”

楚天舒仔细回味了蓝语茶的这番话,然后才说:“语茶,我还得告诉你一个不为人知的更重要的因素。近期东南省委有可能要增补一位省委常委,青原市委书记伊海涛很有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这起事件处理的好坏,可能会影响不少人的政治走势,也包括我自己。”

一直表现得乐观自信的蓝语茶此时也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老楚,我刚才可能把话说大了。处理这起事件,不仅要维护医疗体制改革的成果,又要给死者家属和医护人员一个公平正义,还要考虑一个圈子官员的政治前途,这么多的利益纠缠在一起,要想面面俱到,确实太难了。”

楚天舒目光炯炯,坚定地说:“语茶,你刚才的试验和分析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开阔了我的思路,我想,我会想办法尽全力争取各方面的利益最大化,但是,如果它们之间有冲突,那我也只有舍小利而取大义了。”

蓝语茶点头,赞赏地说:“在这个世界上,利益的链条既坚固又脆弱。坚固之处在于彼此是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脆弱之处在于,跟利益谈感情就像跟流氓谈恋爱一样,你全心全意换来的只能是三心二意或虚情假意。”

楚天舒说:“我始终坚信,真相只有一个!”

不知不觉间,已经半夜两点了。

蓝语茶看了看表,说:“对不起,晚晴她们一直骂我是个话唠,你看,这聊得兴起,就忘了时间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楚天舒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蓝语茶起身说:“呵呵,老楚,你还挺能拍马屁的,怪不得晚晴把你当宝贝呢。行了,该走了,当班的小姑娘不定在心里骂了我们几回了。”

第984章一触即发

第二天一大早,郝建成率领的市委督导组抵达了南岭县,随同返回的还有要到了扶贫款的县长付大木,已经办理完耿中天“嫖*娼事件”相关手续的副书记杨富贵,县公安局长陶玉鸣也从杏林乡连夜赶回来了。

八点整,按照督导组的要求,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县以上领导和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参加,商讨事故处理意见和相应的应对措施。

已经疲惫不堪的白存礼和楚天舒站在会议室的门外,两人简单交换了意见,就进了会场。

楚天舒主持会议,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开场白,然后就请白存礼讲话。

白存礼介绍了城关镇卫生院发生的病人死亡事件,以及随后稳定群众情绪,安抚死者家属,以及昨天下午与钱家商谈善后事宜的经过。

他讲着讲着,声音哽咽起来,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不明白,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他如此失态呢?

楚天舒看看白存礼,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在这样的场合下失态。

一个堂堂的副县长,在南岭县也是扳着指头数得着上号的人物。其实,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件事再大,有楚天舒这个县委书记顶着,怎么也不会把责任一股脑地推给他这个副县长。

楚天舒用手里的笔敲了敲桌子,说:“老白,别激动,别激动,慢慢说。”

当然,白存礼的苦衷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什么时候处理过这种使不得力、用不上劲的事!吃苦受罪遭人冷言冷语不说,弄不好要挨骂受气。最要命的是,只要一看见孩子的遗像,他的心便会剧烈地跳动,久久难以平复。

随后,请相关方面的负责人介绍他们所掌握的情况。

卫生计生委主任余乾坤率先发言,他说:“经过调取病历等相关资料以及对戴贵清和霍启明等人的询问,从专业的角度来分析,卫生院对病人的处置过程中没有明显的违规和失误,病人的死因有待进一步调查。”

陶玉鸣不满地说:“老余,你这是典型的本位主义,你管辖范围内的人员出了问题,就想方设法地替他们推卸责任,这种思想要不得。你看看白县长,他作为分管领导,面对困难和问题,是多么的痛心疾首啊。”

余乾坤还想解释什么,被付大木摆手制止了,他说:“老余,病人死在了卫生院的病床上,这总归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当前的问题是,死者家属纠集一批人大闹卫生院,今天早上,周边乡镇的村民还在向城关镇聚集,再不采取断然措施,很有可能会形成大规模的骚乱。同志们,我们等不起啊。老薛,是不是这样啊?”

“是的。”城关镇党委书记薛占山急切地说:“现在谣言满天飞,有人说,县里把卫生院的负责人控制起来,明是追查责任,实际上是变相保护;还有人说,卫生院有县领导的股份,根本不想赔偿,正想方设法替他们开脱;还有人说,县里要组织人员抢尸体,消除罪证……唉,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从昨天傍晚开始,周边乡镇的村民听说了这些传言,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聚集到城关镇卫生院,要帮钱家讨回一个公道。镇里的干部全体出动,一晚上都没有休息,苦口婆心的做工作,可现在人越聚越多,压力非常大啊。”

一席话,说得在座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周宇宁忧心忡忡地说:“这几天天气炎热,人们脾气暴躁,再加上长期以来积累了大量社会矛盾,老百姓对政府不信任,干群关系不和谐,一个火星就能点着,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局面很容易失控啊。”

宣传部副部长程浩接着说:“还有,现在大批的记者已经蜂拥而至,他们从官方得不到确切的说法,就在村民中随意采访,其中不乏别有用心的人在胡说八道,宣传部门的人全体出动,但还是应对不了这么多的记者,舆情也难以控制。”

大家说来说去,几乎全是难题和苦衷,整个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悲观的情绪,一个个都巴不得赶紧把事件处理掉,大家都好从苦海中脱离出来,恢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秩序。

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对钱家的赔偿问题上来了。

信访办刘主任说:“处理这种突发事件,历来是破财免灾。钱家开口要一百万确实有点多,要不再跟他们谈谈,降到一个合适的价位上,答应他们算了。”

刚刚主持财政局工作的蔡望东却说:“不管病人的死因是什么,也是由法庭判决民事赔偿,而不应该是政府全盘买单,暂且不说县财政已经入不敷出,如果迫于压力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就会有赔不完的钱了。”

“我同意老蔡的意见。”陶玉鸣一脸正义地说:“我一直觉得,这段时间以来,县里在处理突然事件的问题太过手软了。如果事事处处对无理取闹者一退再退,那还讲不**制,还要我们公安部门做什么?”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大家立场各有不同,众说纷纭,讨论来讨论去,还是一个左右为难的局面。

最后,郝建成代表督导组作重要指示,他声音洪亮地说:“从同志们会上反映的各种情况来看,城关镇卫生院的这起事件已经不是简单的医疗事故,而是关系到南岭县乃至青原市的稳定大局。因此,必须从大局出发,尽快火化遗体,在省卫生厅联合调查组进驻南岭县之前平息事端,不给个别居心不良的人以可乘之机。”

督导组是市委派下来的,郝建成的话就是市委的决定。而且,楚天舒和付大木都刚刚从市里回来,他们也非常清楚,这也是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意见。

郝建成扫视了一遍全场,见没有人提出异议,便对楚天舒说:“楚书记,你说两句吧。”

“我们坚决执行市委的决定,也感谢以郝局长为首的督导组对我县工作的帮助与督导。”楚天舒放下作记录的笔,说:“散会之后,城关镇和信访办的同志继续做死者家属的工作,争取在今天晚上之前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县公安局和各乡镇派出所集中警力,二十四小时待命,防止和制止借机闹事者,但一定要保持克制和冷静,不要轻易抓人;县委办和政府办的同志将会议精神传达到各乡镇,要求各级干部到现场劝退各自乡镇的村民,将责任落实到人,全力维护一方稳定。”

说完,楚天舒又转向郝建成,问道:“郝局长,您还有什么指示吗?……那好,督导组的领导和各位常委留一下,散会。”

其他的人员一个个脸色严峻鱼贯而出,按照郝建成的要求,督导组和常委们留下来继续开会。

郝建成严肃地说:“同志们,形势逼人,容不得我们再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了。我们要朝最好的结果努力,但也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在下午五点之前不能与家属达成一致,晚上将组织警力采取强制性行动,先处理掉尸体,后续事宜再行协商。”

楚天舒心头一颤:果真要走这一步了。

郝建成接着说:“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市里从青原警备区抽调了部分人员协助维持社会秩序,同时封锁外围道路,阻止死者家属外出上访。具体如何分工,请大木同志给大家讲一讲。”

如此看来,市委市政府已经下定了决心,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付大木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地翻开笔记本,说:“昨天下午,我列席了市委相关会议,根据市委市政府领导指示,今晚的行动,由郝局长和楚书记坐镇指挥,我带队前往现场。”

实事求是地说,付大木真不是胆小怕事的主儿,他能成为南岭县的土皇帝,强硬是他的主要手段之一,处置突发事件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估计他昨天下午列席市委会议时就主动请缨过,所以,伊海涛才会对楚天舒说出要他向付大木学习的话来。

付大木开始点名进行分工:“陶局长,你负责协调警备区的部署,封锁周边和外围道路,杜副局长带领便衣人员负责转移尸体。茅部长,你安排人员在卫生院附近的街道上安装高音喇叭,行动开始之前,喊话疏散无关人员,行动开始之后,你带宣传部的人员对各路记者实施人盯人的防守,阻止他们对外发布消息,人手不够,从县委办、政府办抽调。杨书记,你负责协调薛占山等乡镇干部做好现场群众的稳定工作。对了,你让他准备五万块现金,适当的时候我有用。周部长,你让组织部的同志查一查,乡镇和县直机关的干部中,哪些人与直接参与人员有亲戚关系,要求他们做好各自亲戚的思想工作,不得乱说乱动,否则,干部要承担连带责任。”

付大木安排工作没有拖泥带水,却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他说完了之后,看了看楚天舒与郝建成,问道:“郝局长、楚书记,你们看,还有没有什么疏漏?”

遗体抢夺战一触即发!

第985章见招拆招

散会之后,楚天舒送郝建成回招待所休息。

路上,郝建成又交代了几句一定要保密,要行动迅速,不要让市委市政府失望,更不要给伊书记添麻烦。

回到办公室,柳青烟紧跟着走了进来,带上了门,关切的问道:“楚书记,会上怎么定的?”

楚天舒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摔,说:“继续做工作,如果到今天下午还做不通,那就只有采取强硬措施,立即处置掉尸体,平息事态。”

柳青烟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能这样?孩子真正的死因还没查出来,把尸体处置掉了不等于是毁尸灭迹么!”

楚天舒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面无表情地说:“一切以大局为重。”

柳青烟惊呆了,半晌才说:“楚书记,什么是大局?孩子不明不白地死了,戴贵清他们还被关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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