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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步步高升(北岸)-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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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双惊恐的脸上慢慢移动,脸上严峻得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突然停住了,收回目光,大声说:“乡亲们,我就是楚天舒,我是南岭县的县委书记,乡亲们如果信得过我,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村民们议论纷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976章沉痛哀悼

楚天舒在南岭县老百姓当中,还是有着良好的口碑的。他为帮卖核桃的老农惩处过城管,为普通的村妇向大通公司讨回过公道,为救孕妇抬着担架趟过通天河,为了全县人民走上脱贫致富的道路东奔西走呕心沥血……

楚天舒朝食堂走去,他目视前方,脚下的步子沉重而缓慢。

白存礼跟在他的身后,奇怪的是刚才混乱的场面,渐渐地平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天舒的身上。

楚天舒来到食堂门口,喊道:“我是楚天舒,里面的人把门打开。”

戴贵清的脸出现在破碎的玻璃窗前,他耷拉着脑袋,有点像霜打的茄子:“楚书记,你来了……”

楚天舒的表情十分严峻,他说:“戴院长,你看看,改革刚刚起步就出了这种事情,让县委县政府多被动啊。毫无疑问,卫生院的管理上肯定存在漏洞。”

“楚书记,我也没想到。孩子只是外伤,完全不会致命的。”他低下头,满脸沮丧,可怜兮兮地说:“我敢用人格保证,卫生院的治疗方案没有问题。”

“事故原因我们以后再来分析。”楚天舒严厉地说:“谁是主治医生,你和他一起出来。”

村民在高个子的带领下,纷纷怒吼道:“出来,滚出来。”

戴贵清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之色。

“戴院长,事情已经出了,就必须正确面对。”楚天舒说:“不管你们有没有责任,有多大责任,孩子死在了卫生院,你们不该向他的遗体鞠个躬,向他的家人认个错吗?出来吧,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铁门从里面打开了,戴贵清和霍启明低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时,十几个头上戴着白色孝帽,身披白布的男女老少一起往前扑,二妮子冲在了最前面,她举着棍子,边冲边哭边喊:“你们这帮坏家伙,还我弟弟!”

顿时,那些悲惨的骂声、哭声、叫声直冲楚天舒的耳朵,悲伤的场面让他有些吃惊,自然他也是第一次处理如此棘手的大事。他看看这些向他哭诉的人们,哭声震得脚下有些晃动,场面异常紧张悲凉,好像一枚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楚天舒突然觉得凉凉的液体从鼻翼两旁流了下来,到嘴角时,他觉出了苦涩。他感到自己身上有多么重的担子啊!

楚天舒在市国资委的时候,曾经处理过仪表厂下岗工人的“聚众闹事”,也亲眼目睹了张伟死在了他的怀里,然而,当时大多数的下岗工人是站在自己一边的,但是今天,这么多的老百姓成为了他的对立面,这多少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知道,无论如何都必须稳住局面,要稳住局面,必须尽快疏散群众,安抚死者家人。

想到这里,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他的心脏就是不听他的指挥,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狂奔着。

楚天舒挡在了戴贵清和霍启明的面前,杜雨菲也冲了过来,拦住了举着木棍的二妮子,三十多名警察蓄势待发,只等着一声令下,冲上前保护楚书记和杜局长。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伤心难过,有满肚子的怨,满肚子的气,如果你们非要发泄的话,就冲我来吧。”说完,楚天舒面向愤怒的人群,深深地弯下了腰。

杜雨菲站在楚天舒的身边,手里搂着二妮子,也把腰弯了下去。

白存礼如同木偶一样,跟着楚天舒弯下腰。

戴贵清和霍启明,以及陆续走出食堂的医护人员也弯下了腰。

余乾坤、许彬等一众镇干部也齐刷刷地鞠躬。

只有警察们肃立在一旁,严阵以待。

这个九十度的深躬太长,太久。

哭声更响了,不仅仅是那些身披白布的家属,在场的村民都在嚎哭,抽泣……

楚天舒终于抬起身子,一步一步往门诊大楼走去,身后,跟着一群干部和医护人员。

王永超和马国胜抬着花圈走向了队伍。

柳青烟拿过来一包黑纱,逐个递给队伍中的每一个人。

以楚天舒为首的一支吊唁队伍往前走去。

他们个个右臂戴上黑纱,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人人脸上都挂着悲伤,在热气蒸腾的高温下,个个汗流满面,他们抬着花圈,在众多奇怪的目光中往前走去。

村民们并没有阻止他们,也没有为难他们,甚至自行让开一条道。尽管群众对他们还充满敌意,尽管村民们还准备进行一次血战,但是,当他们看到这样一支怀着沉痛心情前来吊唁的县镇领导和医护人员,顿时静了下来,被眼前的真诚景象感动了。

南岭县以前发生过多次大规模的**,也曾经死伤过人,县乡领导威胁恐吓唱过红脸,这个可以有,好言利诱唱过白脸,这个也可以有,而像今天这样,县委书记亲自带队吊唁,这个真没有,从来没有过!

走到门诊大楼门口,几个身披白布的女人跪在了队伍面前,哭声震天,场面悲伤而杂乱。

白存礼看看楚天舒,正要开口呵斥,楚天舒看都没看他一眼,摆了摆手。

“楚书记,孩子死得冤哪。”

“楚书记,都说你是青天,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楚书记,你说,血债是不是要用血来还?”

楚天舒蹲下去,拉着两个女人,说:“大嫂,你们快起来,天气这么热,请大家一定要冷静。”

门边两侧和横梁上,冰冷的白色幔布在热气蒸腾的微风中摇晃着,似乎向来人诉说死者灵魂的愤怒和冤屈。

楚天舒第一个迈腿上了台阶,突然一个男子挡住了他。

戴贵清赶快跑过来,还没说话,就被几个头戴白布的人揪住衣领,拖到一边,推来搡去。

戴贵清双手抱着头,一言不发,任凭村民们发泄。

镇党委书记薛占山带着几名妇女干部一直守在了死者家属身边,这会儿才走出来,还没来得及与楚天舒打招呼,便忙着上前阻拦推搡戴贵清的那帮人,要不是他拦得快,瘦弱的戴贵清早被他们打倒在地了。

楚天舒知道,小男孩的遗体此刻一定就放在候诊大厅里,村民们的情绪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当他看清拦在面前的这个胖子,正是上一次带头用卡车堵门的食堂管理员老钱,便感觉十分的奇怪。

在看推上蹿下跳搡戴贵清的一帮人,虽然披麻戴孝,但是穿者打扮和说话的语气与其他的村民完全不同,他们凶神恶煞面目狰狞,一看就不是愤怒木讷的农民。

“请你让开,我们要进去向孩子鞠个躬。”楚天舒的声音悲凉而坚定。

老钱无动于衷。

杜雨菲逼视着他。

过了一会儿,老钱心理上抵不住了,退到了一旁,推搡戴贵清的那帮人也住了手。

楚天舒和杜雨菲随即走了进去。

白存礼低着头进了大厅。

一行县镇干部和医护人员也跟着进到大厅里。

候诊大厅已经被改成了灵堂,披麻戴孝的人一大群,一幅黑白遗像高挂着,楚天舒抬头看清楚遗像上的面孔,心头一阵酸楚与黯然。

遗像上的小男孩,面带微笑,栩栩如生,似乎对生活充满了希翼。

遗像下面白纸黑字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

再往下是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虎头虎脑,白白净净,一如遗像上的表情,恍若睡着了一般。

跪在担架旁边的女人头发散乱,呼天哭地,痛不欲生,她应该就是孩子的母亲。

二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大厅,她搂着女人,痴痴傻傻的抽泣,周围的人都低下头,流下了同情和悲伤的泪水。

楚天舒在担架前站住了,杜雨菲来到他的身边。

白存礼躲在了一旁,始终不敢抬头,他既不敢面对小男孩的遗像,也不敢正视小男孩的遗体。

县镇干部和医护人员自觉站在楚天舒和杜雨菲的身后。

他们站在死者面前,默默地看着小男孩的遗像,在楚天舒弯下腰的同时,身后的干部和医护人员也都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一名男子的搀扶下,来到楚天舒面前。

薛占山上前喊了一声“三舅”,又对楚天舒介绍说:“楚书记,这是孩子的爷爷钱文忠,哦,也是我三舅。”

楚天舒伸出双手,一边握着对方的手一边说:“对不起,钱大叔,对不起,我是楚天舒,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向你赔罪。”

“楚书记,不必了。”钱文忠瞪着两眼,他的目光里流泻出悲痛和仇恨。“自古以来,杀人者偿命!”

“这是毫无疑问的。”楚天舒说:“老钱同志,请你相信县委县政府,相信我楚天舒,一定会依法办事,严惩责任人。”

“这回我也不怕你们官官相护,反正我孙子已经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无所谓了,我只要以命抵命。如果县里管不了,我就到市里,市里管不了,我就到省里,实在不行,我砸锅卖铁,也要把我孙子抬到北京,北京要是也不管了,我们全家就死在**前。”钱文忠说着说着,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第977章蜂拥而至

楚天舒说:“钱文忠同志,你看,我来了,白县长也来了,公安局和镇上的干部都来了,就是要处理好这件事。我当着孩子的面向你保证,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得让你满意的,请你相信我们。”

“好,那我们全家就等着!”说完,钱文忠转身走了。

楚天舒和杜雨菲被晾在众目睽睽之下。

老钱指挥着上蹿下跳的一帮人,把楚天舒等一行人往外赶。

出了门诊大楼,老钱带着人要拉扯戴贵清和霍启明:“他们不能走,他们就是害死孩子的凶手。”

几个人呼啦啦上前,拦住了他们两个人的去路。

楚天舒板着脸,问:“你是什么人?”

老钱叫道:“我是孩子的堂叔。”

“既然你指认他们是凶手,那就交由公安局来处理吧。”楚天舒转向杜雨菲:“杜局长,把他们带走。”

杜雨菲一挥手,几名警察上前,分别给戴贵清和霍启明带上了手铐,推出了人群。

警察们护送医护人员离开了卫生院。

老钱等人目瞪口呆,无可奈何。

薛占山来到楚天舒面前说:“楚书记,你和白县长先到镇里去吧!现在他们都在气头上,怕是也没了主心骨,我和老许他们尽量来做工作。”

楚天舒抬起头,说:“这样也好,老薛,你的任务是稳定局势,镇干部24小时都要有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只要不过分,尽量满足家属的要求,在这个关键时刻,再也不能出什么岔子了。”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千元钱,交到薛占山的手里。

白存礼也拿出一千元,交给身边的许彬。

柳青烟、余乾坤等人纷纷掏出钱,塞到薛占山或许彬的手上。

薛占山说:“楚书记,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稳住局面的。”

“走,我们到镇政府商量一下。”楚天舒头也没回,大步走了。

刚进六月,但中午的天气已经有点酷热,火辣辣的阳光晒得水泥路上的温度急剧升高,田野里的玉米叶子全都软软地挂了下来。天气预报最高气温37度,可室外的水泥路上少说也有五六十度。

在去往城关镇镇政府的路上,阳光下,楚天舒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群带着黑纱一脸严肃的县镇干部,白存礼不停地抹着脸上那雨水般的汗水。

柳青烟跟上来,压低声音说:“楚书记,几家媒体的记者到了城关镇,正在群众中走访呢。”

“哦,有这事?”楚天舒抬起头,这事有点意外,他紧接着问:“宣传部那边知道不?”

柳青烟说:“知道了,可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说是这次来的记者是省城和京城的,市委宣传部的话他们都不听,谁都阻止不了。”

楚天舒的心一暗,柳青烟说的正是他担心的,从“高大全毙命”到“彭宝銮车祸”,再到“职工围攻院长”,又到“县长嫖*娼”,直到今天的“医疗事故”,南岭县一直处于舆论的漩涡之中,招来了不少各路记者,市县两级做了大量工作,才勉强把舆情控制住。

从目前形势看,好几次的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市县两级也针对性地提出了许多正面宣传举措,取得了一些效果,总算是没把南岭县作出的一些成绩给抹杀了。

尽管如此,但难保个别记者不偏听偏信,把事态往大里扩散,最终各类负面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仍然上过几家报纸的头条,炒得沸沸扬扬,南岭县成为了近期的新闻焦点,楚天舒也成为了颇具争议的焦点人物。

如今的记者,真可谓见缝就插针,尤其那些晚报、晨报、都市报之类的,他们下手快,顾忌少,更是令地方政府头疼。

楚天舒转头问王永超:“小王,宣传部谁过来了?”

发生像今天这样的群体**件,宣传部门必须有领导到场协调,这是应急预案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被列为了一条宣传纪律。

王永超说:“程浩,程部长。”

楚天舒说:“你马上把程浩叫来,我要了解详细情况。”

不一会儿,程浩跑步过来了。

程浩三十多岁,看上去却有四十多,头发脱得厉害,稀疏地遮盖在头顶上,脸上疙疙瘩瘩坑坑洼洼的,好像久旱的田地。

据说都是熬夜写稿写的,刚参加工作时写诗,后来又写小说,最后变得实际了,写新闻,这才从一个普通教师写到宣传部副部长的位子上,号称南岭一支笔,文笔不在茅兴东之下,只是人比较老实,领导叫干啥干啥,办法不是太多。

听说付大木很赏识他,不少讲话稿都越过县办的薛金龙,直接交程浩来写,要不,他也走不到宣传部副部长的位置上。

“事情是这样的,”程浩开口就如实汇报:“我接到小王的电话就过来了,省里一帮记者没打招呼,直接进了城关镇,到处乱窜找人采访,到底来了多少,都在什么地方,我都搞不清楚。好不容易碰到了个正在采访的,我上前制止,这些记者牛得很,根本不放眼里,又是照相又是录音,还专拣牢骚怪话多的人问。”

“现在人呢?”楚天舒问。

“有的混在人群中,有的在镇上,有的可能还在县城里。”

“茅部长呢,他人在哪?”

“茅部长还在县城,上午九点多钟从京城来了一个女记者,他被她缠住了。”

京城来的女记者?楚天舒太纳闷了。从事情发生到传出消息才几个小时,就是从省城赶过来也最多刚刚能到,难道这位女记者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一大早就打飞的过来了。

不可能!楚天舒暗暗摇了摇头,不满地说:“这个老茅,轻重缓急也分不清了。”

程浩本想发几句对茅兴东的牢骚,忽一想楚天舒跟他的关系走得近,忙把话咽了。

“你们宣传部呢,难道没一点办法?”走了几步,楚天舒又问。

“我有啥办法?他们又不归县上管,市里都管不了。再说了,现在是新闻自由,舆论监督也是党提倡的,说好话他们不听,硬性阻拦又要犯错误,只能让他们采访。”程浩的话里面满含委屈,他一定为这事挨过茅兴东的批,这阵儿跟楚天舒发泄起不满来。

“我是说你就不能想点别的法子?”楚天舒有点气这个榆木疙瘩,真是个酸秀才,几个记者都摆不平,还当宣传部长。

程浩苦着脸说:“楚书记,能有什么法子,宣传部是个穷单位,一顿饭都请不起,红包也拿不出手,难怪人家不‘**’我们。”

“**”是南岭的方言,意思是看不起。本来对程浩,楚天舒还有点同情,听他这么一说,忽地生气了:“谁让你请客送礼了,怎么一说想办法就全往这上面想,难道记者是冲你一顿饭、一个红包来的?”

程浩垂下头,样子更委屈了。他一个副部长,遇上这么棘手的事,能怎么办?前几天从市里来了几个记者,他请示过茅兴东,想请他们到石花大酒店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这样以后自己发稿也容易点,没想茅兴东一口就回绝了。

“吃什么吃,感情是吃出来的?”噎得他当时就想冲茅兴东发火,不是吃出来的你们县领导天天桌上桌下做什么?可是,他不敢。

其实,程浩还有一个关键的细节没敢汇报。

这帮记者中来的最早,闹得最凶的是《东南法制报》的呼延非凡,上次程浩按照茅兴东和柳青烟的计谋,让呼延非凡钻了圈套,今天再次见了面,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带着一帮记者不仅不听劝阻,反而要让程浩带他们去见县领导。

宣传部门干的就是这份差事,对付记者本就是忽悠一回是一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怎么说程浩太实在,他见了呼延非凡,竟然无话可说了,整个人信心不足,萎靡不振,哪还有心思想办法。

楚天舒又说了几句,一看程浩蔫头耷脑的样子,知道说下去也是白说,略带沮丧地道:“你先去吧,能控制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有情况随时汇报。”

程浩走了,楚天舒的心却让几个记者搅得更乱了。

自从到了南岭以后,跟媒体打交道,就成了一件非常头痛的事。

如今的南岭县,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隔几天就冒出负面事件,哪儿都是雷区,简直防不胜防,似乎随便哪里一踩都有可能引发大爆炸。

楚天舒伤抬起头,看见柳青烟还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柳局长,我看程浩很为难,据说还来了女记者,你去帮他一把吧。”

柳青烟说了声是,转身要走,楚天舒又叫住她,说:“把黑纱摘了,洗把脸,别丢了我们南岭县女干部的形象。”

柳青烟既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莫名的感动:眼前这个年纪轻轻敢说敢为的县委书记,原来非常的细心,还有那么一点怜香惜玉的情怀。

一场又一场的风波,把南岭县的干部全都弄得神经紧张,又在雾霾和尘土中忙忙碌碌地东跑西颠一上午,汗水流淌时,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沟壑,头发散乱,神情沮丧,自然早没了往日的光彩照人。

第978章逼退呼延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快到镇政府的时候,楚天舒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宣传部副部长程浩。他结结巴巴,说了半天,就是想阻止楚天舒他们去镇政府。

楚天舒问为什么,程浩在那头不明说,再三解释是出于安全考虑。

楚天舒火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又不是美国总统,有什么不安全的?程浩,你有话就直说。”

程浩挨了呛,这才实话实说:“一帮子记者,他们跑到了镇政府,专门等着要采访你。”

“让他们走开,这时候还添什么乱!”楚天舒冲程浩斥道。

“我都磨了半天嘴皮,他们就是不走,楚书记要不你先到别的地方,这边的麻烦我来处理。”程浩的口气颇为紧张,听得出,那边麻烦一定不小。

“不走就让他们等着。”楚天舒抬高了声音,明显,他是对记者不满。前面出现的好几次事件中,他就被记者无休止地围攻过,整天疲于应付,正事都做不成。

一旁的白存礼有点沉不住气,小心翼翼地说:“记者实在是难缠,打不得骂不得,摸还不管用。楚书记,要不我们先别去镇政府,另外找个地方,这个时候,惹不起,躲得起。”

“不行!”一听这个“躲”字,楚天舒的倔劲猛地就上来了,啪地关了手机,冲白存礼说:“躲?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

白存礼被呛了个满面红,他这才发现,楚天舒要是真发起火,样子蛮吓人,想到闹出来这么大的事,他的心里越发扑腾得厉害。

果然,一行人刚进镇政府院子,就让记者们包围了,首先冲过来的是省里的几个电视台的记者,他们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楚天舒刚一进院子,镜头已经对准了他。

记者们的提问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楚书记,城关镇卫生院刚改制就出了这么大的医疗事故,请问,县里的监管是不是缺位了?”

“请问楚书记,不改是等死,改了是找死,这话是你说的吗?能解释一下等死和找死的区别是什么吗?”

“楚书记,卫生院医护人员聚众闹事,要求罢免院长,听说有政府领导在背后指使和支持,请问,有这么回事吗?”

“请问楚书记,卫生院改制就是简单的一卖了之,这里面有没有国有资产的流失?”

“楚书记,南岭县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死人事件,请问,你作为县委书记,对此有何感想?”

“楚书记……”

“请问楚书记……”

记者们的问话竹筒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地倒下来,而且一个比一个尖锐,楚天舒根本没有插话的空。

王永超伸手挡了一下摄像机,马上有记者说:“请尊重我们的采访权,我们是在行使舆论监督权。”

程浩掺在记者中间,衬衣大敞着,衣袖一只高一只低,样子颇为狼狈。

这会儿,柳青烟从拥挤的记者当中挤了过来,在楚天舒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转回头对记者们说:“大家看看,太阳这么大,要不,让楚书记到办公室接受你们的采访吧。”

“为什么非要进会议室,为什么不能在阳光下接受我们的采访?是楚书记太娇气还是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呼延非凡站了出来,质问道。

楚天舒忍无可忍地盯住呼延非凡,说:“请你不要断章取义,更不要偷换概念。进了会议室就一定是见不得光?就不能接受记者的采访?”

今天的呼延非凡看上去精神气很足,信心更足,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面对楚天舒的反问,他抬脸迎着楚天舒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说:“楚书记,你是南岭县的书记,就应该和南岭老百姓站在同一片阳光下。”他自以为这话说得很有水准,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一位女记者。

这位女记者就是朝阳分局关局长的小姨子,名叫陈燕,她第一次跟着呼延非凡出来采访,就遇上了这么轰动的大事件,兴奋得脸上泛着红光,正琢磨该如何表现才能显示出自己有搞新闻的潜质,还没想出个头绪来,就听见呼延非凡质问楚天舒,不禁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呼延非凡越发的得意起来。

“如果不耽误其他记者的采访,我可以跟你站在这阳光下,比一比谁更娇气。”楚天舒推开面前的摄像机,往前走了几步,逼住呼延非凡,问道:“你叫呼延非凡,《东南法制报》的记者,对不对?”

“对,没错,我是呼延非凡,《东南法制报》编辑部主任。”呼延非凡强调完自己的职务,又说:“楚书记,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不急。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楚天舒轻轻一笑,不管呼延非凡是否同意,立即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城关镇?”

“早上八点。有问题吗?”

“是不是太早了点?”

呼延非凡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转头去看陈燕。

陈燕心领神会,抓住机会卖弄起来,她说:“时效性是新闻的生命,也是赢得发行量和关注度的关键。当今新闻界已经进入了抢新闻的时代,我们为了赢得竞争,早一点赶到现场有什么不对吗?”

“对,太对了。”楚天舒点头,突然说:“但,不正常。”

陈燕一撇嘴:“有什么不正常的?我们要抢新闻,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懂不懂呀?”

楚天舒盯着陈燕,说“我不懂你们要抢什么新闻,也不知道你们是两只什么鸟,我只知道,从临江到南岭,路上需要三个小时,你们出发的时候,死人的事件根本还没有发生。”

陈燕有些慌了。

但呼延非凡并没有慌乱,他强词夺理地说:“南岭县借医疗体制改革之名,把卫生院卖给个人来经营管理,不出事是侥幸,出事是必然的。这是我们的新闻敏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你们敏感过头了!”楚天舒愤怒了,他大声地说:“你们根本就不是今天早上到的,你们昨晚上就到了,住在光明大酒店。”

呼延非凡愣住了,

楚天舒逼问道:“请问,是你们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还是有人提前告诉了你们南岭有重大新闻?你们一大早不在县城呆着,直接跑到城关镇来,莫非是早就知道了会有大事发生?”

呼延非凡像是被楚天舒点住了穴位,张着嘴回答不上来了。

他在心里纳闷道:胡晓丽通知他过来的时候,明明说了楚天舒还在临江没回,回来之后,也是直接去了城关镇卫生院。,而且为了避嫌,他和陈燕没有住石花大酒店,而是选了档次稍低的光明大酒店,这些情况,楚天舒是怎么知晓的呢?

刚才在路上,柳青烟看到程浩这个老实坨子几次欲言又止,还不时用余光瞥她,她就感觉这其中有问题,凭直觉应该是呼延非凡到了,她并没有直接去找记者,而是打电话给县城几个宾馆的大堂经理,很快查阅到了呼延非凡和陈燕的踪迹。

楚天舒扔下发呆的呼延非凡,笑着问他身旁的陈燕:“你叫陈燕,对吗?”

陈燕翻一翻白眼,说:“对,怎么了?”

楚天舒问:“你们两人昨晚上只开了一个房间,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燕脸热了一下,小嘴张了张,没有说话,似乎在一瞬间给封上了。

呼延非凡心跳得猛起来,他感觉阳光太刺眼,不过,他还是鼓起劲儿道:“谁说的,你们这是诬陷!”

“不承认是不,”柳青烟举着手机,轻巧地说:“没关系,我可以打个电话,马上让人把住宿登记和监控视频送过来!”

呼延非凡一下紧张起来,脖子涨得通红,说话也不那么粗声粗气了,嘀咕了几句,口气很软地说:“我是搞法律的,你们监视记者,这是违法的。”

“你是搞法律的?”柳青烟轻蔑地一笑,说:“呼延主任,你可是结了婚的人,还在外面拈花惹草,为不违反婚姻法?哼,你这可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呼延非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了,这才感觉到柳青烟的厉害来。他突然一咬牙,叫道:“我们愿意,你们管得着吗?”

“呼延非凡,你愿意就行吗?”楚天舒走过来,说:“柳局长,你给朝阳分局关局长打个电话,问问他愿不愿意?”

呼延非凡脸色惨白,再也没一点斗志了。

楚天舒一看他的丑态,也懒得跟他废话,而是掏出手机,向柳青烟报出了一个号码。

陈燕的脸白了,呼延非凡拉着她想要溜走。

楚天舒厉声叫住他:“别走哇,呼延大记者,你不是要跟南岭县县老百姓站在同一片阳光下吗,我陪着你。”

呼延非凡往人群中钻,王永超一把拉住了他。

王永超用力过猛,呼延非凡又没防备,手里的照相机啪地掉了下去。他像是捞到救命稻草似的,突然放开嗓子:“好哇,你们敢殴打记者,非法阻挠采访?我要告你们!”说完拉着陈燕,灰溜溜地跑了,身后是一片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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