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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步步高升(北岸)-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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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走过来,用手电在楚天舒的脸上晃了一下,问道:“师傅,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本事把县里的救护车和医生请过来?我可知道的,县医院的医生,架子大得很哪。”
“大叔,来不及多解释了,赶紧往石板桥去吧。”楚天舒把手一挥,几个小伙子迈开步子就往河西村的桥头赶去。
此时,楚天舒俨然成了这支队伍的主心骨。
二叔举着手电又跑在队伍的最前头。
新泉凑过来,对楚天舒说:“兄弟,你再行行好,帮我问问,救护车到哪里了?”
楚天舒再次拨通了霍启明的手机。
“喂,霍局长吗?”楚天舒对着手机大声叫着:“救护车和医生到哪里了?”
新泉可怜巴巴地盯着楚天舒手里的手机,仿佛救护车就藏在手机里,只等着楚天舒一声招呼就能蹦出来。
第855章母子平安
霍启明说:“楚书记,按照您的指示,救护车带着医生早就出发了,不过具体到了哪里,我也不很清楚。”
楚天舒说:“你让车上的人和我联系。”
过了几分钟,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石板桥了。
楚天舒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县医院的副院长朱晓芸:“楚书记,我是县医院的朱晓芸,救护车已经到了大柳树乡,已经快到石板桥了。”
“朱医生,谢谢你。”楚天舒问:“你在救护车上吗?”
“在!接到霍局长通知,我们就赶过来了。”朱晓芸最早就是县医院妇产科的主任,处理难产等疑难杂症很有经验,她能当上副院长,并不完全靠的业务之外的功夫。霍启明接到楚天舒的电话,第一个就想到了她,当即把她派了出来。
朱晓芸问:“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楚天舒看了一眼担架上的女人,说:“大出血……”
“不好。”朱晓芸没等楚天舒说完,在那边叫了起来:“楚书记,桥上堵车了。”
通话间,担架已经抵达桥头。
楚天舒举着手机张望了一眼,暗叫一声“遭了”。
两辆翻斗车紧紧地挤在了一起,把整个石板桥挤得水泄不通,别说救护车过来了,担架也不可能过得去,就是人也只能从扒着翻斗车的边缘战战兢兢地爬过去。
石板桥是一座古桥,桥面很窄,也没有人行道,原本只能勉强能过两辆车,平时大型的翻斗车也尽量不在桥面上错车。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辆翻斗车对向开过来,走到桥中间的时候,其中一辆在石板上歪了一下,两辆车就贴在了一起,都动弹不得了。
“喂喂,楚书记,怎么办?”朱晓芸在电话中急切地叫道。
新泉等人站在桥头已经可以看见远处救护车闪烁的顶灯了。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却被通天河阻隔在千里之外。
这时,外面的风还在一个劲地刮,雨基本上停了。
新泉抱着还在痛苦挣扎的桂芹,仰天长叹起来:“老天啊,就是你要让我家败人亡吗?!就是你要让我妻离子散吗?老天,你不公啊!”
二叔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几个抬担架的小伙子也抹开了眼泪。
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
看着眼前这几个年轻的农民,听着他们伤心的哭诉,楚天舒脸上火辣辣的,泪水无声地流了出来。
他在内心默默地责问自己:楚天舒,你不是雄心勃勃,豪气冲天吗?你连一个年轻的产妇都救不了,你还有什么脸谈改变南岭县八十多万人民的命运!
时间就是生命,由不得多犹豫了。
楚天舒观察了一下河面,大声地问:“你们的水性怎么样,我们把担架从河里抬过去。”
二叔担忧地说:“这可使不得,河水不知道深浅,万一一脚没踩好,抬的人也要被水冲跑了。要不,我去找找又没有船?”
“大叔,来不及了。”楚天舒瞭望了一眼,现在是春季,河面并不宽,附近根本没有船。
新泉抓住了床板,用嘶哑的声音说:“叔,没说的,我死也要和桂芹死在一块儿。”
桂芹在床板上哭泣,说:“新……泉,别,别害了大家。”
其中一个小伙子哭着说:“新泉哥,不是我怕死,我真不会水,他们都知道的。”
楚天舒甩去了外衣,甩掉了皮鞋,抓住了床板,换下了这个不会水的小伙子,大声说:“来,下河!”
新泉和另外的两个小伙子也甩掉了鞋子,齐声发了一声喊:“下河!”
四个人抬着担架,一步步迈进了通天河中。
暮春时节的夜晚,河水冰冷得刺骨。
二叔和不会水的小伙子抱着他们的衣服和鞋子,手里打着手电,照在了河面上。
路边停着的车辆里,正在抽烟骂人的司机们看到了河里抬着的担架,他们把车上的大灯全部打开,把石板桥周边照得一片通明。
楚天舒和新泉走在前面,手紧紧地抓住床板,一步步地往前走。
河水漫过了膝盖……河水没过了大腿……河水逼近了胸口……
四个**声吆喝着互相鼓劲,任凭河水汹涌,肩上的床板依然稳稳地扛在了肩上。
通天河两岸挤满了人,不断有人在呼喊。
“小心!”
“顶住!”
“好样的!”
所幸现在还是枯水季节,河水只有齐胸的深度。
楚天舒和新泉等人小心翼翼步子坚定,十几分钟之后,终于踏上了对岸的河床。
两岸的人群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河东村的村民得知了消息,王贵田带着二愣子等人早守在了河边,当他们看清楚扛着担架走在最前头的人恍然有点像是楚天舒,不由得擦了擦眼睛,大声问道:“楚书记,真是你吗?”
楚天舒艰难地往河堤上爬,叫道:“老王,快,把担架接过去,送到救护车上去。”
“楚书记,真是楚书记。”二愣子等人叫着往河堤上扑。
他们接过了楚天舒和新泉肩上的担架,迈开大步,向救护车的方向奔去。
朱晓芸带着护士迎了过来,她拦住担架,掀开了盖着的塑料布,扭头对护士说:“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快,上车,接氧气,准备输血。”
担架送上了救护车,门随即关上了。
楚天舒和新泉等人焦急地等候在车外,水顺着他们的衣服往下流,脚底下湿了一大滩。
王贵田说:“楚书记,回家换身衣裳吧,别冻感冒了。”
“不用了。”楚天舒摇摇头说:“老王,给我找部手机。”
二愣子把他的手机递了上来。
楚天舒拨通了杜雨菲的电话:“雨菲,石板桥被两辆翻斗车堵死了,赶紧调一辆清障车过来,把道路清开。阿嚏……”
“好,我马上安排。”杜雨菲答应了,又问道:“老楚,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楚天舒嘴巴里说着没事,又忍不住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王武平带着老伴送来了姜糖水,激动地说:“楚书记,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楚天舒接过来,喝了两口,顿时身上涌起一股暖流。
他眼睛盯着救护车,心里却在沉思:以前,他只知道南岭县贫困,以为带领大家发展农村经济,解决好温饱问题就足够了,现在看来,农村缺医少药的问题也不容忽视。
如果交通状况好一些,在乡卫生院上班方便一些,医生或许还留得住,像桂芹这样的病人就可以得到及时救治,即便要送县医院,也很方便就可以送到,何至于出现这么危机的场面。
修路修桥,这是当务之急啊!
救护车的后面终于打开了。
十几分钟的时间好像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朱晓芸从车里下来,摘下了口罩,大声地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新泉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朱晓芸。
朱晓芸好看地一笑,说:“母子平安。”
新泉双膝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楚天舒走上前,握住朱晓芸的手,说:“谢谢,谢谢你啊,朱医生。”
朱晓芸说:“楚书记,幸亏送来及时,再晚一会儿,我也无能为力了。”
这时,跪在地上的新泉转过身来,双膝往前爬到楚天舒和朱晓芸面前,连磕了好几个头。
楚天舒忙弯下腰去,双手把新泉扶了起来,说:“兄弟,你要感谢大家伙,而不是要感谢我啊。乡卫生院没有医生,石板桥走不通,这是我这个当书记的对不起大家啊。”说着,他向周围的人群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抬起头,含着泪说:“乡亲们,只要我楚天舒在南岭一天,无论如何也要建起一座造福于全县人民的新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有**声叫道:“楚书记,您是我们南岭人民的好书记!”
朱晓芸和新泉上了救护车,呜呜地开走了……
楚天舒历经周折回到了紫杨乡政府的住处,换洗了衣服,收拾干净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王永超与马国梁他们周瑜打黄盖的演出才刚刚结束。
王永超摸进来汇报,这一次又收获了五千多,尤以马国梁输的痛快和爽快,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大车的好话,一晚上只胡了几个小屁胡。
楚天舒让王永超把帐记好,赶紧回房间去向薛金龙汇报今天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过早餐,根据马国梁的安排去了紫杨乡小学。
带着红领巾的小朋友们在校门口列队迎接,他们手捧着早上采摘来的桃花欢呼雀跃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从小学出来,楚天舒突然提出:“马书记,我们到乡卫生院去看看吧。”
书记点名要去,马国梁自是不能阻拦,好在前天晚上的布置会上有预案,各个地方的外部环境等等应该是经得起检查的。
一行人来到了乡卫生院。
昨晚上的中年妇女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正在给一位老人打肌肉注射针。
一名戴着塑料框架眼镜的男子坐在一张桌子后面,脖子上挂了一个听诊器,正在给一个咳嗽的孩子作检查。
第856章可恶庸医
过来的路上,马国梁给楚天舒介绍说,紫杨乡卫生院和全县其他乡镇卫生院相比,在硬件设备上差不太多,医疗器械都很简陋,连一台x光机都没有。
不过,乡里对卫生院还是重视的,配备了三名院长,最为难得的是,其他乡卫生院因为待遇差,条件艰苦,来的大学生和中专生都跑光了,紫杨乡还不错,千方百计想办法,总算留住了一名具有技术职称的医生。
进了院子,马国梁就指着正在坐诊的那名男子说:“楚书记,就是那位。”
此人头发蓬乱,留了一小撮山羊胡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医生,倒像是算命先生,楚天舒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暗暗好笑,想起昨晚上中年妇女说有一个医生,还是算命先生改的行,想必就是他了。
此人名叫古顺道,五十多岁,年轻时跟村里的兽医学过几天,后来拜一个算命先生为师,出去晃荡了几年又回来了,自称曾在外地学过中医,还真给老乡长看好过头疼病。
乡卫生院成立时,托了老乡长的人情,从没经过正规医疗机构专门培训的他,就这么混进了医生队伍。八十年代刚开始兴评职称时,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在某野鸡刊物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卫生部门考虑再三,勉强破格给他评了个“医士”。
古顺道装模作样地给孩子开了药,一抬头,看见乡里一众领导带着几个陌生人进来,忙摘下听诊器,站起来打招呼。
马国梁要说话,被楚天舒制止了,他看了看古顺道,把袖子挽了起来,说:“古医生,麻烦你帮我量量血压。”
古顺道有些莫名其妙,抬头去看马国梁。
在场的人同时看着楚天舒,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马国梁冲着古顺道点点头。
古顺道慌张了半天,才想到去拿血压计和听诊器。
楚天舒将椅子往前挪了挪,指指旁边的凳子说:“古医生,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有点头晕,你帮我量量看,是不是血压有点高。”
古顺道竭力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将血压计的打压带绑在楚天舒的手臂上,将听诊器的耳塞放到耳朵里,右手拿着听诊器的扁形听诊头,抖了半天才把听诊器的听头放进血压计的打压带里。
楚天舒说:“古医生,别紧张,慢慢来嘛。”
古顺道左手扶着血压计,右手扶着听诊器扁形听诊头,说:“这位同志,你一看就是大领导,我还真有点紧张。”
楚天舒转头去看马国梁,笑道:“哈哈,看来古医生不仅会看病,还会看相啊。”
旁边的人跟着哄笑起来。
古顺道当过算命先生,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些年能在卫生院里混下去,得益于他有点中医的底子,也认识几个字,照着药品说明书,治疗个头疼脑热的,还真不在话下。
楚天舒一行进门的时候,古顺道用余光就看见了,马国梁是乡里最大的官,在此人面前言行举止中还带着几分恭敬,他一眼就认定楚天舒是位大领导,而从神情上看,楚天舒的神采奕奕的,不像有高血压的样子。
所以,当楚天舒提出请古顺道帮忙量血压时,他的心里顿时慌张起来。
听了半天,古顺道抬起头,看着楚天舒,那样子有几分尴尬。
“多少?”楚天舒问。
古顺道说:“这位领导,我看你血压不高,倒是昨晚上有可能受寒了。”
嗯?楚天舒哼了一声,说:“我问你,我的血压是多少?”
古顺道吞吞吐吐地说:“大概……大概高压120,低压80。”
“哦,很标准嘛!”楚天舒说着,从古顺道手里拿过听诊器,问道:“古医生,平时你都是这样给病人量血压的吗?”
“是……是……”古顺道紧张得满头冒汗。
“来,”楚天舒说,“古医生,请你再给我量一次,看看我的血压真的就那么标准吗?”
楚天舒说着,帮着古顺道将听诊器的听诊头在他面前比划着,问道:“古医生,你刚才确实听到了声音?”
古顺道点点头,脸上却冒着豆大的汗珠。
“我的古医生,你刚才把听诊头放反了!”楚天舒质问道:“请问,你听到的声音是从何而来?”
古顺道反复看了看听诊头,不知所措地低下头,重新把耳塞塞进耳朵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听诊头放到楚天舒的肘弯处,随后不停地捏着打气皮球。
反复了几次,古顺道终于取下耳塞,一边解着打压带一边说:“我反复量了量,还是高压120,低压80。”
楚天舒没说话,拿过听诊器,开始给自己量起血压来。
楚妈妈是县医院的护士长,平常血压比较高,楚天舒很小的时候就会用听诊器的方式给楚妈妈量血压,后来和白云朵在一起,为了冒充医疗器材经销商,曾经也研究过听诊器之类的器材。
其实,楚天舒看见古顺道拿着听诊器给孩子看病,就觉得他的动作不协调,有点忽悠糊弄的味道,便提出让他给自己量量血压。这家伙一紧张,连听诊头的正反搞错了竟然还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
楚天舒将耳塞往耳朵里一塞,就觉得不对头,随后取出听诊头,反复看了看听诊头,又用手指在扁形听诊头的震动膜上轻轻敲了敲。他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将听诊头放到自己的心脏部位。
只听了一会儿,楚天舒拿着听诊头,拧下来一看,里面已经被油污阻塞住了,原来,这个听诊器就是一个摆设,早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马国梁的脸上一下子堆满了不快,他拉长了脸说:“古顺道啊古顺道,你就是这样当医生的?这么多年来,你就是这样给乡亲们看病的吗?”
古顺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己脱下了白大褂,退了出去。
马国梁骂道:“这种庸医真是可恶,必须开除。”
楚天舒说:“马书记,像他这样滥竽充数的庸医固然可恶,可是,为什么他能够混这么多年,根子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县里的医疗力量太薄弱,医疗体制有问题。”
马国梁这才如实汇报说,紫杨乡卫生院的三名院长,有两名是村委会支书和村委主任,年龄大了,不适合再当村干部,就调到乡卫生院当领导,原先有一名懂业务的副院长,早在三年前就辞职南下了。
因此,古顺道才有机会成了有技术职称的“稀缺”人才。
楚天舒听完了马国梁的汇报,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他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沉痛地说:“老马啊,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病人在这里被误诊,病情被耽误,我们广大的老百姓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当然,这个主要责任也不在乡里,但这种现象必须彻底得到改变,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马国梁点头连连称是。
这时,楚天舒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霍启明,楚天舒一边把手机放到耳边,一边向外走去。
“楚书记,您好,我是霍启明。”
昨天晚上救人成功,霍启明已经从朱晓芸那里得到了消息,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其实就是想邀功。
楚天舒洞察他的心思,说:“霍局长,昨晚上你处置得很及时啊。”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霍启明得了表扬,自是很高兴,他顺嘴又拍起了楚天舒的马屁:“还是书记您的决策太英明,太正确了。”
楚天舒没有跟着霍启明的思路走,而是单刀直入地说:“霍局长,你这个电话来得又很及时,我正想请你帮忙搞一个调查。”
“好好好,没问题,请指示。”霍启明心里乐开了花,领导能不断把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这可是莫大的信任,看来,当“三合一”之后的一把手很有希望嘛。他忙说:“楚书记,您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请你组织对全县各乡镇卫生院、相关医疗机构进行一次全面细致的普查。”楚天舒说:“包括医疗器械等固定资产、目前的债务结构、各类人员构成等等,要求详细、准确、真实可靠。”
自从当了卫生局长以来,这一笔糊涂账霍启明就从来没有搞清楚过,他有些头大地说:“楚书记,这个工作量不小啊!”。
楚天舒顿时严肃起来,说:“霍局长,一个乡镇少说也有三四万人,连一名像样的医生都没有,这几万的健康拿什么来保证?你告诉我,全县有多少乡镇卫生院像紫杨乡这样,要器械没器械,要人员没人员,假如昨晚上弄成了惨剧母子双亡的惨剧,又该谁来承担责任?是你这个卫生局长,还是我这个县委书记?”
听楚天舒发了脾气,霍启明不敢再强调困难,只说:“楚书记,我们一定全力以赴,进行一次全面的认真调查。”
楚天舒问:“需要多长时间?”
霍启明说:“我们集中人力,争取尽快吧!”
“不行,你回答太模糊,”楚天舒想了想说:“我要明确的答复。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应该够了,我回到县里就必须提交给我。”
不等霍启明多说什么,楚天舒挂了电话。
第857章斗争策略
楚天舒的视察调研还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这几天的一举一动,王永超都如实地向薛金龙作了详细的汇报,哪怕是“周瑜打黄盖”忙到大半夜也没有耽误,这一点让薛金龙对他的表现十分的满意。
事实上,即使王永超不如实汇报,仍然会有史志强等人通过各种渠道把消息汇集到薛金龙这里。
而楚天舒为受害村民向大通公司讨回公道,亲自抬担架下通天河救产妇等等亲民壮举被两个乡的村民口口相传,让这位新来的书记成为了南岭县百姓心目中的青天大老爷,尤其是智斗周伯通的这一段,在传播中被欢欣鼓舞的民众凭想象添加了诸多大快人心的细节,使得整个故事又增添了几分传奇色彩。
当然,茅兴东主持的官方宣传渠道与人们的传说大相径庭。
县电视台报道说,大通公司的老板周伯通完全是一个传递正能量的正面形象,他亲自拜访了楚天舒,不仅主动为受害村民送去了补偿款,又听说要修桥修路,大受鼓舞,仗义疏财,一次性捐助了二十万元。
报道最后号召,全县人民应该向周伯通同志学习,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南岭县的发展作出应有的贡献。
这一切的一切,也都毫无例外地传到了付大木的耳朵里。
此时,付大木才真实地感受到,楚天舒的到来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不像他的前任们是来当官的,而是铁了心要在南岭县闹腾出点动静来。
很显然,楚天舒这么做,固然有捞取政治资本作秀的因素,但带来的恶果是,在全县干部群众中形成了对比效应,不管楚天舒最初的动机是什么,他这么干下去,最终必将毁了付大木在南岭县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王国。
这是付大木绝对不能容忍的。
付大木站在石花大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这一片土地,想着楚天舒企图毁灭他的王国时,他不由得恶从胆边生,眼睛里露出了凶光:必须要奋起反击了,大不了拼一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付大木在南岭县的成功,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大刀阔斧的策略和痛下狠手的性格,曾经和他共过事的人形容他像一匹横冲直撞的恶狼,但凡敢阻挡他的人,不是被一头撞飞便是被他勇往直前的气势所慑而乖乖让道。
可是,现在阻挡在他面前的人像是一头猎犬,不仅强壮凶悍,毫不畏惧,而且诡计多端,难以捉摸,令付大木这头恶狼无从下手。
付大木采取行动之前,决定还是听一听唐逸夫的意见。
按付大木预想,以唐逸夫的性格,得知楚天舒在南岭县人气飙升,肯定会发一通脾气,让他务必找回场面,给楚天舒一点颜色看看。但是,唐逸夫沉默半晌,问道:“大木,你觉得自己在南岭县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付大木突然被这个问题问到了,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最大优势是什么。因为他觉得与楚天舒相比,自己的优势太多了,导致他无法分辨孰高孰低。人、财、物他通通一把抓,大多数的干部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关键要害部门的领导都是他的人。
唐逸夫见付大木一时语塞,便分析道:“大木,你的优势是很多人支持你。前面的几任书记为什么输给你?是他们不懂斗争策略,仅仅知道和你争权,忘记和忽略了大多数老百姓。你再使出一些小手段,捏住他们的把柄,才造就了你目前的鼎盛局面。”
付大木点头称是。
唐逸夫说:“大木啊,你有些忘乎所以,过于轻敌了。楚天舒非比寻常啊!他单枪匹马来到南岭,最希望你一着急露出破绽,他就好一口咬住你,但是,你急什么呢?优势和时间都在你一边,你干耗也能耗死他。”
唐逸夫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撕开了付大木胸膛,他感觉十分痛苦,但也让他冷静了下来。
唐逸夫继续说:“我一直让你加强学习,学习斗争策略,学习利用矛盾,只要你把你手下的人全部调动起来,到处设置障碍,制造困难,楚天舒再有能耐,他也没有三头六臂,等着他忙中出错,你就可以一击而破。”
付大木垂头丧气道:“老板,我确实有点急于求成了。”
“政治斗争不是拳击手在台上搏斗,不一定要招招见血,决定胜败的因素往往在台下。”唐逸夫语重心长地说:“大木啊!全市的博弈点转移到了南岭县,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身上的担子不轻,容不得半点闪失啊!”
付大木说:“老板,我懂。”
放下电话,付大木定定地站在全屏玻璃前,看着外面还没有散尽的雾霾。
沉思了十几分钟左右,他拨通了薛金龙的电话。
薛金龙正要把王永超汇报的消息做详细报告,被付大木打断了。他阴沉着脸,吩咐道:“金龙,情况我都知道了,你马上通知彭宝銮、白存礼、陶玉鸣他们几个,一起过石花大酒店来。”
薛金龙知道有事要商量,便问:“要不要通知田克明?”
付大木问:“招待所那个小丫头的思想工作他做通了没有?”
薛金龙说:“好像还在做。”
付大木没好气地说:“你让他抓紧办,别他妈的光说不练玩虚的,一个小丫头还搞不定,要他有什么狗屁用。”
薛金龙知道付大木心情不好,也就不在多问,回到办公室,逐一拨打了陶玉鸣等几个人的电话。
几分钟之内,陶玉鸣等人纷纷赶到了石化大酒店。
在别人的眼里,他们是各自分管范围内令人敬畏的狼,但在付大木这头头狼面前,却如一条条温顺的狗,静悄悄地各自落座,付大木不开口,他们不敢讲话。
石花大酒店的老板胡晓丽亲自为他们泡上了名贵的太平猴魁,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在他们眼里,今天的付大木一反常态。一般召集他们来开会,不管好事坏事大事小事,付大木都会迅速快捷地下达指令,从来不拖泥带水,影响他们的正常“工作”。
薛金龙比他们了解得稍微多一点,他甚至比付大木的神情还凝重严肃,这使得陶玉鸣好几次要开口,但一看他和付大木的表情,就把话咽在肚子里。
付大木的严肃不是装的,那是一种十分自然的表情,每次遇到大事难事,他脸上都是这种固定的表情。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他严肃静默的时间太长了点。
五分钟之后,薛金龙终于忍不住,轻声喊道:“老板?”
付大木似乎被薛金龙唤醒了,他抬眸看了看几人,目光最后落在陶玉鸣的身上,问道:“老陶,我听说,你的交警扣了大通公司的车?”
陶玉鸣心里一紧,说:“是楚天舒亲自打电话让杜雨菲去办的。老大,我听市局的郝局长说,他们在市里的时候好像就有一腿。”
听着陶玉鸣在电话里的解释,付大木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沉默了许久,他又转向薛金龙,问道:“金龙,你给老三和周伯通出的主意,让他们给楚天舒送了三十万?”
“是。”薛金龙头上冒汗,说:“老板,我听田克明说,楚天舒连霍启明的一盒茶叶都会收,我以为送到嘴边的肉他肯定会吃,哪想到他……”
付大木没有责备薛金龙,而是笑了笑,说:“金龙,我知道,你的初衷是好的。这充分说明,这小子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普通角色,而是一个阴险狡诈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
陶玉鸣拍着腰间的佩枪,抢着说:“老大,他跟我们玩阴的,我们就给他来硬的。”
付大木摇摇头,说:“老陶,别急,还没有走到鱼死网破的这一步。对了,他办公室和房间里的窃听设备都装好了没有?”
陶玉鸣说:“装好了。”
付大木又转向彭宝銮,问:“抓紧把河道清淤和堤坝加固等等的建设资金拨付下去,别让楚天舒把钱挪到修桥修路上去。”
彭宝銮喜笑颜开地回答道:“好的。”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叠支付单来,说:“老板,单子我都带来了,您一签字我就拨下去。”
付大木想了想,说:“嗯,暂时放一放,这个字等楚天舒回来让他签。”
彭宝銮楞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付大木的用意,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又把支付单据放回了包里。
付大木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喝了口水,转头又问白存礼:“老白,定编定岗的实施方案做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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