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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罪-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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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死了吗?”顾问问道。
  “你看过自由前线的情报没有?”天一道。
  “我当然看过。”顾问回道:“他们的情报来自于雷火,在他们看来,大西洋城乱战时,镜脸和血枭发生了冲突,之后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根据自由前线的情报部门预估,以镜脸当时的实力应该可以从血枭手中逃走。”他顿了一下:“但咱们的人是清楚后续发展的,左道、赌蛇、烽燹都能证明镜脸被干掉了。”
  天一说道:“但他昨天又出现了,就在天鹫上,而且我并不认为那是个戴着镜子面具的冒牌儿货。”
  顾问想了想道:“他干了什么?重回自由前线的怀抱了?还是去大闹了一番?”
  天一把自己手边那本二十三号的心之书丢给了顾问:“看一眼。”
  顾问接过来,用看连环画一般的翻阅速度飞快地连瞅了十几页,神情未变道:“他杀死了蛭鬼?”他又拿起番茄汁喝了一口:“等等……赌蛇说他自称拥有了‘混沌’的能力,和他实力的成长有关吗?”
  天一的神情,此刻可一点都不轻松:“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不管他把那种能力称为什么……”他若有所思地吟道:“对我来说,只意味着第二王国的老朋友回来了。”


  第一章 地狱边境
  “我已经连续七天没有入睡了。一旦我闭上眼睛,就会看见相同的梦境。我反复观看着这些,仿佛进入了一个无法逃离的轮回。
  我看到了城市,一座黑白的城市,每一堵墙,街道、行人,都像是画在纸上一样,黑白分明,却又栩栩如生。
  我眼前出现了一条通道,白色的砖头砌成一条路径,沿着阶梯向上走去,我很快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剧院中心,这里的穹顶堪比斯德哥尔摩的皇后岛宫殿剧院,纵然我看到的景物都是黑白的,也难掩这份奢华。
  随后,一双惨白的胳膊出现在我面前,一张惊恐的脸闪过,我在这无声的世界里听到了惨叫声。几秒后,我又突兀地回到了街上。
  有两个人快步跑来,与我擦身而过,其中一人是个戴着头巾的老妇人,另一个是穿着黑披风的男人。妇人的脸被遮着,裹在黑色的阴影中,男人只有头骨,是个惨白的骷髅。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不知道这是哪儿,那个男子是想要救她?还是想要逮住逃跑的她?所有这一切我都不明白,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为什么是我?
  我能把这些事告诉谁?没有人值得信任,没有人值得我托付,即便是那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也一样。那些在黑暗中的低语,令人疯狂的侧影……无能的部下们,无能的凡人们……谁又能为我分忧?只有靠我自己,才能从噩梦中醒来,那时,我将登上神位,俯瞰众生。”
  切萨雷·巴蒙德放下了手上的羽毛笔,将写满字的羊皮纸扔进了一个火盆中,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天空法典,终于下定了决心。
  …………
  2102年1月6日,血枭醒来前七十个小时。
  “终于,我还是来到了这里。”血枭睁开眼,看到了四周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身下的感觉是柔软的草地,眼前不远处,有一条蜿蜒的河流。
  “这里就是地狱吗?”血枭自言自语着,他用这来提醒自己意识尚存,他朝前走去,来到那条河边:“而这就是冥河?”
  “这里当然不是地狱。”和血枭如出一辙的说话声响起。
  有那么一刻,血枭怀疑这是自己脑子里的声音,亦或是回声?也许他说了一句话,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这里只是一个无神论者脑中,对于死后去向的想象。”那个人从血枭背后的树影里走了出来,果然,他长得也和血枭完全一样。
  血枭说道:“你是暗水?还是别的什么人?”他重新看了看四周的景物:“这个地方,是天一制造的某个空间对不对?你们要玩什么把戏?”
  “因为在我身上感觉不到罪,你才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另一个血枭说道:“但你的推断是错的,我只是你的想象,我是你的一部分,我的出现,是为了帮你逃出这个地方。”
  “是吗?哼……恕我没有看到门在哪儿。还是说……会有船之类的东西来接我?”血枭随口说道。
  没想到,就在这时,他的身边平白无故地浮现了一扇白色的门,而从那条河上,也漂来了一艘小船。
  “我是你的深层意识,我所知道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另一个血枭这时说道:“既然你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两样东西,那么你就拥有了选择的权利。”他顿了一下:“你还记得吗?我们被杀死了,被领主杀死。只是在最后时刻,有人将我们部分的重要器官保护了起来,藏进了一个领主都无法发现的空间中。
  现在,我们被授予了邪灵之血液,魔鬼之骨皮,所以问题就来了,你想以哪种方式醒来?”
  “你说的废话,我一句都不懂。”血枭说着,手已经伸向了旁边的门把手。
  “那样确实很容易。”另一个血枭立即道:“但醒来的也许就是一个永远也找不回人性的血枭。”
  “你知道得还真是很多啊。”血枭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但没有转动。
  “你我都很清楚,还有另一条路,一条不那么简单直接的路,或许很曲折,很痛苦,但那才是你我作为一个人类,活下去的意义。在那条路上,或许能找回我们的人性。”另一个血枭的语气十分坚定:“对许多人来说一文不值的东西,对你我来说却是得不到的无价之宝,很讽刺不是吗?”
  血枭松开了手,他身边的门也消失了:“这里到底是哪儿?”
  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而答案,自然也随着他一同消失不见。
  “切……如果这些破事儿是地狱的一部分,这里的设计者就是个醉鬼或者小说家。”血枭摇着头,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走到了河边。
  那木制的小舟十分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血枭没花多长时间就想起来了,在威尼斯时,他曾经乘过这种船,那个故意拖时间的话唠船夫撑的就是这种船……不!这根本就是同一艘!旁边的雕花图案都是一致的。
  在看到的瞬间,即视感涌现出来,过往的记忆被唤醒。血枭很确定,这艘船和他记忆中的是同一艘。
  “难道构成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我脑海中的记忆碎片?”血枭拿起撑船的长杆,一杆就撑到了河底,看来这条河也不像看上去那么深,他划着船,顺流而下,两岸的景物原本是黑白分明的森林,但没过多久,在一个十分突兀的分割点上,眼前的河流从黑色变成了白色,整个世界的颜色基调也为之转换,周边竟然出现了公路。
  回头看去,十余米外,还能看到森林,但这一侧,却已是干旱的沙漠地貌,右岸的不远处,便能看到有公路和电线杆的存在,眼前的河流也越来越窄。
  水流逐渐变得缓慢,直至不再有明显的推动作用,河流也渐渐成了小溪,血枭轻松一跃,就到了旁边的岸上。
  他莫名地觉得不爽,想抽根烟,结果一摸口袋,竟然真有根雪茄在里面。叼起雪茄,又想找火,于是,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他又发现了打火机。
  “这是个梦吗?”血枭冷哼一声,抬起头走到了公路上,这时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河流和森林了,周围尽是沙漠,唯一能作为地标指引他前行的,只有脚下的这条公路,和一根根向前延伸至地平线的电线杆,“看来会是个很长的梦……”猛吸一口雪茄,他随意挑了个方向朝前走去。


  第二章 归途(上)
  烈日当空,血枭穿着T恤和迷彩军裤,沿着一条沙漠中的公路前行。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物,他便脱下T恤,拧下一些汗水,然后将其当作擦汗的毛巾般挂在脖子后面。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太阳的方位似乎根本没有变化,黑白的世界中,血枭的影子始终停留在自己脚下。
  突然,从后方传来了车辆行驶的声音。
  血枭还真没指望过这次旅程中能搭上便车,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向何方。不过坐在车上,总比步行要轻松一些,而且更快,所以血枭姑且停下脚步,伸出一条胳膊,用大拇指做了个想搭顺风车的手势。
  出乎意料的,车停了。
  这是辆家用的两厢车,后面空间很宽敞,整车可以坐下五六人。
  驾驶座上的是个中年男人,身旁应该是他的妻子,车里就他们两个。这两人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平民,不像是什么大人物。
  “嘿,伙计,要搭车是吗?”
  “不麻烦的话,能送我到下一个城镇吗?加油站也行。”
  “没问题,上来吧。”男子说道:“我叫爱德华,这是我妻子南希。”
  “Hi,你好。”他的妻子向血枭打着招呼。
  “你们可以叫我切弗。”血枭回应了一句,便打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
  车重新开始行驶。有两件事困扰着血枭,第一,就是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罪恶,依他判断,要么就是自己的能力失效了,要么眼前这两位都是圣人;第二,他很费解这两位旅者为什么会让自己上车?如果在公路边上看到一个女人,或是书呆子打扮的年轻人,人们也许会停下。但他……一个光着膀子、像是从挂历上直接蹦下来的健美先生,短发、眼神凶狠,给人感觉跳上车来立刻就会制造一起凶杀案的样子,这两个人疯了吗?
  “我说,切弗老兄,你怎么会一个人在沙漠里?”爱德华问道:“车子抛锚?徒步探险?”
  “我的小船搁浅了。”血枭回道,车里的空调让他很快凉爽下来,他又穿起了T恤。
  “哈哈哈,你可真幽默,切弗。”爱德华爽朗地笑着。
  血枭坐在后面,望着这对夫妇的背影,他总觉得似曾相识,记忆中两张模糊的脸渐渐浮现出来,变得清晰……
  两人头发的颜色,眼睛的颜色,说话时的口音、口吻,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动作,甚至是笑声,这些都在血枭的记忆深处沉睡着,虽已时隔多年,但也并非难以记起。
  “爱德华。”血枭忽然开口道。
  “什么?”
  “能不能问一下,你姓什么?”
  “奇里奥斯,怎么了?”爱德华回道。
  “哦,原来如此,奇里奥斯先生和太太。”血枭冷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已经死了,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死了,我把你们埋在了后院,记得吗?爸爸,妈妈。”
  爱德华和他的妻子南希忽然陷入了沉默,两人一动不动,从血枭的角度看去,他们的皮肤正在溃烂。
  几秒后,这两个人便快速化作了骨灰,散落在了座椅上,连衣服都烂掉了。
  车失去了控制,不过血枭很是淡定,他探出身去,稳住了方向盘,拉了手刹。
  这时,车已经冲出了公路,不过周围只有沙漠,除了电线杆和大块的岩石,没有什么可能导致车祸的障碍物。因此血枭算是有惊无险地将车给停了下来。
  他坐回了后座上,吁了口气,然后打开车门,从外面绕到了驾驶座旁,打开了那里的车门。此刻,前排的座椅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骨灰,没有腐烂的衣物,仿佛当血枭的视线移开以后,那儿的东西就消失了,亦或者,那里本就什么都不存在?
  血枭冷哼一声,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关上车门,转动钥匙,再次发动了汽车。
  “家庭,令你回忆起什么来了吗?”另一个血枭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后座上,就在之前血枭所在的位置。
  血枭是不可能被吓着的,他瞥了眼后视镜,头也不回道:“想起了儿时初涉人体解刨时的事情。”他竟然笑了:“当时什么都很新鲜,快乐的童年不是吗?”
  另一个血枭的语气很平静:“父母,是将你带到世界上的人,他们会无条件地接纳你,无条件地付出,在人生的第一段路程上捎你一段。”
  “我只是两个年轻人在一次鬼混之后产生的衍生品,婚后他们也都有婚外情,父亲还曾经瞒着母亲去做过亲子鉴定。他们因为我的存在,才不得不结合,不得不选择家庭生活。”血枭的话,完全否定了另一个自己:“我人生的第一段路,也就是五岁以前,一直受到能力的影响,但我当时的认知能力不足以判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就像天生的聋哑人很难理解有声的世界。于是,我显得有些古怪,而他们一度以为我是先天的自闭症,也怀疑过我是魔鬼的化身,有几次他们试图把我扔在路上,甚至是‘意外失手’将婴儿车推下天桥。”
  “所以你恨他们?”另一个血枭问道。
  “呵呵……”血枭回过头去:“我们是没有恨的,记得吗?我们只能从别人身上体会负面情绪。”
  他踩下油门,重新驶回了公路,后视镜中的自己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让他不禁怀疑刚才自己是否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换一个角度想,无论那另一个自己是否出现过,他都算在自言自语。
  …………
  沙漠是白色的,天空也是,但这素描般的世界里至少有阴影和黑暗可以区分出沙漠和天空。
  血枭开着车,一直向前,时间流逝,天空由白转灰,渐渐变成黑夜,天上又出现了白色的月亮和星辰。
  直到汽油用完了,血枭也没有看到一个加油站,他就像是在玩世嘉的那段黑历史,臭名昭著的《沙漠巴士》游戏,不同之处就是血枭眼前的画面是3D且黑白的。
  从车上下来时,血枭在方向盘旁边的小储物箱里发现了一包烟,他下车后就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吐着烟圈,向前走去。
  他觉得在这个世界里不需要食物、水源、睡眠或是上厕所什么的。既然是梦,就不该有那些烦心事,当然,说到做梦的话,如果你有前列腺问题,或者还不到八岁,最好还是留神你的床单。
  在黑色的世界中,借助月光前行,他在沙漠中竟发现了一座桥,还那种建在城市中的立交桥,不过这不是完整的桥梁,只是其中的一段,从远处看,就是两个立着的巨大水泥墩子,上面连着一段水泥路面。
  血枭来到桥下,这里有一片阴影,白天躲在这儿应该可以避暑,不过晚上就无所谓了。他走到了桥底下,结果居然在那儿发现了两个汽油桶,可惜里面都是空的。散落在旁的还有许多垃圾,比如打气筒、自行车零件、破烂的衣物、空罐头、纸箱子等等……这儿就像个流浪汉的寄居处,只是没有流浪汉。
  “切……结果只有一堆垃圾。”他丢掉了烟头,正准备离去,眼角却在此刻瞥见了什么东西。
  在一堆杂乱的石头里,有一个与周围物体颜色相反的罐头,罐头的开口处,露出了一张照片的一角。
  血枭踢开了石块,俯身捡起了罐头,从里面抽出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自己,十三岁的血枭,正站在一个领奖台上,还是第一名的位置。他身穿着某个中学的校服,脖子上挂着块金牌,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或是得意,只有一脸的漠然和严肃。
  “还记得那块金牌吗?”另一个血枭又出现了:“我们把它丢在哪儿了来着?”
  “在同学的墓前吧。”血枭回道。
  各位观众,看到此处,也许你会认为,接下来将有感人的桥段出现,如果这样想,那就是你太天真了,请你自重……
  “为什么你明明赢了,却还要将第二名那个男孩儿给杀了?”另一个血枭问道。
  “他的心中,产生了嫉妒和怨恨。”血枭说道:“这是种威胁,我可不希望他潜入我家恶作剧时,无意中发现尸体实验室之类的秘密,然后报警什么的。”
  “他只是个孩子,难道你还期待他将失败后的落寞全部转化为正能量来激励自己?那是专业运动员的职业素养,不是对孩子的要求。再说,你说的情况,只是一种假设而已。”
  “所以我没有去杀专业运动员,而是杀了他,消灭了那种假设成为现实的可能性。”血枭不屑地说道:“并且我还用他最喜欢的玩意儿作为祭品去祭奠他了,我想他也应该瞑目了。”
  “你赢了一块对你来说和垃圾无异的东西,他却因心中的些许罪恶而丧生。”另一个血枭说道:“但你是否只是因为当时的自己急需实验目标而制造了这种理由呢?”
  “哼……你就是我,那么,你告诉我,是不是?”血枭冷笑着,扔掉了那张照片,转身离开了此处。
  他沿着公路,继续走向了白色的地平线。


  第三章 归途(中)
  “他的脑波出现了异常反应。”史特兰哲说道:“这可能是即将醒来的征兆。”
  枪匠看着电脑上的数据波动,回道:“你是医生,我只是负责肢体部分的重塑而已。”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懂。”
  实验室中,除了魔医和枪匠二人,暗水也在旁协助,这三人,应该是逆十字中,除了天一和顾问以外对于永恒核心的理解最为深刻的了。
  暗水说道:“你们相信不相信,灵魂的存在?”
  “啊……我倒是听说过所谓的三十五公克和二十一公克学说。”枪匠说道:“不过咱们逆十字里的人,大多都是无神论者吧,顾问的话我知道,他是不可知论者,信不信看心情。”
  “我想暗水并不是想讨论信仰的话题。”史特兰哲说道。
  暗水看了医生一眼,虽然这家伙的眼眶里只有青色的光芒,但你依然能从他的眼中感觉到视线的移动:“没错,我想说的是,所谓灵魂,如果要将其量化的话,就是人从胚胎阶段,一直到死亡那一刻,所有记忆和情感的载体,这个载体不完全是生理上的,而是一种意识层面的东西。”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不觉得有违和感吗……”枪匠说道。
  “不,正是因为暗水没有情绪,而且绝对理性和客观,才能对类似的事情进行深入的分析。”史特兰哲道:“我可以想象,以一种没有情绪的生物而言,从旁观者的角度,如何来看待这个困扰人类已久的问题。”
  暗水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道:“我认为,如果灵魂的理论是真实的,血枭已经死过一次,此刻,他的灵魂正在经历某种拯救自我的旅途,试图重新建立与我们这个世界的联系。这种过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救赎。”
  枪匠笑了:“这倒让我想起了那个什么……以前我看过一本小说就是关于类似的故事。”
  “也就是说呢,他的三魂七魄,重回肉身,方可还阳。”左道走进了实验室,正好听到了刚才暗水的话,这时接了一句:“原来只是这种小事儿啊,待贫道开坛做法,给他来个招魂大阵……”
  “你觉得老板会同意你这么闹吗?”还未等左道说完,史特兰哲就打断道。
  “呵呵……其实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左道讪讪笑道:“血枭复活以后要是知道我搞过类似的活动,恐怕会以此为理由把我干掉。”
  …………
  遥远的天际似乎传来了呼啸的风声,但血枭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沿着公路,在黑色调的世界中继续前行。
  月亮是白色的,他的影子也是白色的,光,在这个世界是无形的东西。一切都是黑与白,无论明亮与否,都不会影响视觉中看到的东西。
  他身后又传来了车辆行驶的声音,由远及近。
  血枭回过头,看到了一辆敞篷跑车,上面坐着三个年轻人,开车的是个妙龄女郎,身材火爆,穿着低胸的T恤、热裤,戴着墨镜。另外两名年轻人也是穿着入时,文身耳钉一件都不落下,此刻二人正在后座上打得火热,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上,衣冠不整地缠在一块儿,就差脱裤子了。
  这次血枭都没做搭车的手势,那跑车就停在了他的身边。
  “嘿,切弗,一个人这是去哪儿呢?”驾驶座上的性感美女抬起头来,略微将墨镜向下推了一些,用眼神朝着血枭放电。
  血枭连车门都没开,单手一撑就跳进车里,坐在了那美女旁边的位置:“开车吧,琳恩。”
  琳恩重新戴起墨镜,嘴角带着轻笑,“我可不知道咱们的书呆子竟还有这么一面。”
  血枭没有搭话,只是目视前方。
  琳恩踩下了油门,汽车狂飙而出,她依然像是在和血枭聊天一般说道:“我一直在注意你,切弗,你和其他同学不一样,你有着高中生所不具备的成熟。”
  这段话血枭曾经听过,所以随着琳恩的叙述,那段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
  “那些男生觉得在脖子和手臂上刺个汉字就很酷,或者就是留奇怪的发型、蓄胡子、穿上耳钉、鼻环。”琳恩继续说着:“如果有人对他们的行为表示反感,他们就会说‘嘿!我天生就是这么叛逆,如果你对特立独行有意见,为什么不滚开呢?’呵呵呵……”她很喜欢笑,给人一种十分活泼的感觉,“不过在我看来,那些家伙什么都不是,就像种族主义者,除了自己的肤色和民族以外,他们没法儿从别的地方找到优越感。而那些所谓‘叛逆’的男生,只能用外在形式去遮掩自己内涵的匮乏,其实他们的内心才是最在乎别人看法的。
  但你却不一样,切弗,别的男生都说你墨守成规,循规蹈矩。他们以为自己很叛逆?算了吧。像你一样在图书馆里泡二十个小时的孩子才是真正不在乎别人看法的疯子,那才叫叛逆呢。”
  当琳恩将这段话说完时,血枭也想起来了,这应该算是他听到的第一段表白,这里要说明两点,第一,听上去这可能不像是表白,只是恭维,但人人都知道,在高中里,假如那个被百分之九十的男生所暗恋着的大美女主动来搭讪并恭维你,那她心中龌龊的阴谋早已经昭然若揭了;第二点要说明的是,十七岁时的血枭,留着中规中矩的发型,还戴一副眼镜扮斯文,他成天抱着书,出没于图书馆的阴暗角落,就连穿着方面也刻意去掩盖自己那健硕的肌肉。不过这些都无法掩饰他那张刚毅的脸庞以及动作片男星般的深邃目光。当年的血枭如果加入橄榄球队,可能早就成了高中的一哥了。只不过随着年龄增长,血枭逐渐意识到了低调的重要性,才会选择将书呆子形象维持下去。因此,别以为他被女孩表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家伙向来就是个抢手货。
  “你怎么不说话?切弗。”琳恩说道。
  “也许他刚刚high过药,哈哈哈!呜~~”后座上的男生高声喊道,随即又和他身边的女生吻在了一起。
  “我记得……他是你的弟弟。”血枭对琳恩道。
  “你今天是怎么了?切弗,出什么事儿了吗?”琳恩收起了笑意,颇为关切地问道。
  “我杀了他。”血枭回道。
  “你说什么?”琳恩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时,血枭回过头去,后座上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两个年轻人,在一秒间,就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黑白的片段像幻灯片一样在血枭眼前闪过,他看着女孩的尸体,说道:“腕骨断裂,应该是铁棒或者木棍之类的钝器造成的。”他陈述的口吻像个医生,或是侦探,此刻他眼前的画面是一条小巷,两边都是砖墙,一扇铁丝门的后面,堆放着几个垃圾桶,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背对着自己,一个男人则用铁棍朝着她挥去。
  “那是……毕业舞会。”血枭说这句话时,他眼前出现了一个漆黑空旷的环境,白色的圆柱形灯光从头顶落下,在灯光聚焦之处,年轻时的切弗·奇里奥斯正穿着燕尾服、打着领结,而身穿露背晚礼服的琳恩正依偎在他的怀中跳着慢三步。
  “我们在跳舞,而你弟弟,在杀人。”血枭的目光又回到了后座的女孩尸体上:“锁骨脱臼,应该是与地面撞击后造成的,颈部有间隙的瘀伤,说明她的脖子被人用手直接死死扼住……她为了活命挣扎过,但显然不太成功。
  鲜血在她的口中凝结,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就死在那条肮脏的小巷里。她的手臂和肘部满是擦伤和深度割伤,说明她的挣扎很激烈,我甚至可以想象她声嘶力竭地喊叫……”
  “切弗……你……”琳恩停下了车,也不知墨镜下的她正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血枭。
  “这些只是我的记忆碎片。”血枭说道:“我会知道得那么详细,是因为最后我发现了尸体,并且解刨了她。”他重新看着身边的琳恩:“你的弟弟在吸食了过量迷幻药以后,意外撞破并发现了女朋友对他的不忠,于是进行了一次冲动的谋杀。不再动弹的尸体让他恢复了些许理智,他把尸体藏在垃圾堆里,逃回了家。”他顿了一下:“我还记得,当时你正站在自己家的门廊上跟我吻别,你的弟弟像疯子一样惊慌地来到了我们面前。他非常害怕,恐惧已经让他近乎疯癫,他说出了自己刚才干的事儿,然后……当你劝他自首时,他发狂了,他顺势打碎了旁边的窗户玻璃,朝你冲了过来。”
  血枭冷笑:“我当着你的面把他给宰了,就像撕开薯片的包装纸那么容易,而你从那次吓晕过去以后,往后的人生里,每周都去接受心理辅导,直到婚后都是如此。”
  一缕清风吹过,他身边的琳恩消失了,就像沙尘那样随风而去。
  “你为什么没有杀掉琳恩?”另一个血枭的说话声再度响起。


  第四章 归途(下)
  血枭回过头去,看到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保持着冷漠语气的家伙又一次突兀地出现在了车后座上。
  “没有必要,我已经有了一个现成的素材,那具被抛弃的尸体。”血枭回道,“同样的年龄,同样的性别。”
  “但有些舍近求远,不是吗?”另一个血枭道。
  “那是个死人。”血枭回道:“而琳恩是昏倒。尸体和晕倒的女人,明显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如果她们都是尸体,那我才是舍近求远。”
  “把琳恩也变成尸体,只是举手之劳。”
  “为什么我要杀死一个对我有利的目击证人?”血枭说道:“正因为琳恩的口供,我的行为后来被警方理解为,为了保护女友而失手杀人,因此并未被全境通缉。”他笑道:“而他的弟弟……当他杀死的那个女孩儿,在一个邪恶的实验室里被发现以后,警察们将那里发生过的所有罪行,包括当地一些离奇的失踪案件,全都算在了那小子头上。这是双赢的局面,由于死无对证,警方给许多案件结了案。而我,逃离那个城镇,逍遥法外,后来顶替另一个倒霉蛋儿上了大学。”
  “难道那全然是你经过考虑以后的行事?没有任何别的因素在其中吗?”另一个血枭问道,“你我都清楚,人类获得快乐的第五个层次,就是创造、改变其他的生命。你当时掌握着琳恩的生杀大权,但你选择了仁慈,也许你从中获得了什么……”
  血枭打断了他:“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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