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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界(东东)-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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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名,后来,海岸线越退越远,就再没浸过了。”

“坐吧,坐吧!不用担心。”民兵营长说。

张建中见自己身上还湿处厉害,就没坐。

治保主任说:“你还是把衣服脱了,就是穿条底裤也没关系。”

张建中不是不想,如果,都是大老爷们,倒也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一个女人吗?他想,你们这防风值班,怎么还带个女的?真有什么状况,还多了一个麻烦要照顾她。

又有人拍铁门,拍得“嘭嘭”响。

民兵营长说:“这次,是支书了。”果然,就见村支书和永强侧身进来,都像张建中一样,湿得不像话。村支书却没半点顾忌,不脱把衣服脱了,裤子也脱了,穿着一条同样湿透的内裤。好在,他那内裤够宽大。

治保主任就对张建中和永强说:“你们看看支书多干脆,你们这么穿着,是活受累。”

或许,妇女并意识到自己还呆在这诸多不便,就说:“我还是回去吧!有什么状况,你再叫我。”

“你急什么?我们吃了鸡汤再说,也听听张副镇长有什么指示,一边听,一边吃。”

“还是你们吃吧!”张建中见一下子多了自己和永强,那鸡汤根本就不够,对永强说,“我们到外面去看看情况吧!”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那块铡板找到了吗?”

永强摇摇头,说:“还没有。那两个怀疑对象都没拿。”

“还可能是谁干的呢?”张建中问。

村支书也摇着头说:“我也说不准。”

治保主任说:“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果,我没记错,年初就没见过那块铡板了。”

“什么?年初就不见了?”村支书很做状地叫起来。

治保主任说:“我有问过你,是不是搬到村部的仓库里的?”

“有吗?有这事吗?”村支书像在回忆,最后说,“我怎么觉得前几天,好像还看见靠在堤坝的土坡上的。”

治保主任说:“那是你的旧记忆,搞混淆了。”

村支书对张建中说:“这要找回来就困难了。”

民兵营长说:“有没有那块东西也没一样,就算没丢,扔在那日晒雨淋的,也早霉掉了。海水真冲上去,根本拦不住。”

村支书又对张建中说:“也是的,那块板好久都没用了。”

民兵营长补充道:“是一直都没有真正用过。”

张建中发现村干部们存在着严重的麻痹思想,始终认为,这次台风跟往常一样,来势汹汹,最后还是不攻自退。

“我们不能有侥幸心理,不要以为,这次台风又是虚惊一场。”他要让他们重视起来,让他们有忧患意识,“这是一场百年不遇到强台风,县委县政府非常重视,副县长从县城赶到边陲镇亲自督战这场防风工作,镇干部都出动了,分赴到各个防风第一线。你们想想,哪一次防风,会那么大动作?会专门派人到各个村委会驻守?”

村支书脑瓜子转得快,说:“是的,是的。张副镇长亲自到我们村来驻守,还带了七八个年青人过来,现在都在村委会。”

张建中说:“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第一,迅速找到那块铡板,如果,找不到,看能不能赶做一块,就算这次用不上,以后也有个防备。第二,迅速把民兵组织起来,值夜班,一旦发生情况,马上行动起来。”

村支书就点名要治保主任落实铡板的事,“按张副镇长的指示,找不到就重新做一块。”也不是什么太难的活,量好尺寸,锯几块板钉牢固就是了。村里随便找一个木匠就能干!

“还是一边找一边做吧!不要浪费时间。”张建中加上一句。

治保主任很不情愿,说:“有必要吗?这大风大雨的天,这黑灯瞎火的。”

张建中一点不松口,说:“非常有必要。”

村支书也说:“张副镇长说有必要就有必要,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如果,真发生什么事?你负得起责任吗?工作我已经布置下去了,你不完成,出了大事,我杀了你的头。”

他村支书土皇帝的霸气又出来了。

一切都平安无事,这种霸气会让人唾沫,但真发生状况,倒觉得这种霸气是必须的。

村支书继续点名布置工作,要民兵营长组织民兵们集中待命,随时听候调遣。

“你们一个个听好了,镇委镇政府的决定,谁都必须听,必须不折不扣地进行。”

张建中反倒有点压力了,如果,这场台风也像以往那样,水浸村许多人都会骂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挥舞着唬弄他们没觉好睡。

妇女主任等了好一会,不见给她安排任务,就问:“我们呢?我们妇女干什么?”

她看着张建中,一副强烈请战上前线的豪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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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借鉴水浸村的经验

村支书询问张建中似的说,我看就算了吧!张建中也有同感,说,我看你们也帮不上多大的忙,而且,还会让大家有诸多不便。他还记得刚才的事,没有你这位妇女主任,我们穿条底裤,甚至什么也不穿都可以。

真出了状况,一帮爷们光着屁股就能战斗在第一线,这可以省去多少事?特别是大风大雨,不穿衣服多清爽。

“我不同意张副镇长说的话!”妇女主任说,虽然第一次见面,虽然对方是副镇长,她还是觉得他就像个小屁孩,支书给你面子,我可瞧不起你,特别是你说的那些话。

妇女怎么帮不上多大忙了?怎么给你们带来许多不便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刘胡兰是不是妇女?她在敌人的铡刀下视死如归,谱写了一曲“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在建设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中,还有许许多多,妇女流血流汗,甚至献出生命。

“张副镇长,我对你非常有意见,你看不起妇女你,你妈是不是妇女?你姐姐你妹妹是不是妇女?”她的脸喷红喷红。

张建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同志,对他发火的女人不是没见过,阿花就对他发火,就把他踢出了后遗症,但为了工作,但敢跟他叫板的农村女干部,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他有点惊慌失措。

“我也是,我也是为你们好。女同志嘛,女同志在这样的大风大雨还是在家里好一些。”

“是不是妇女就要呆在家里,就要围着锅台转,就要在家里生孩子带孩子,传宗接代?”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建中还有点说不清楚了。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年纪青青的,满脑子都是封建思想。”

这帽子扣得太沉重了,别有用心的人听到这话,完全可以大做文章,直接要他张建中下台滚蛋。

“我没意见,我不表态了,支书安排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张建中求饶地看着村支书。

“你别误会了,张副镇长是一片好心。”村支书忙出来打圆场,“许多事,有我们男同志干就行了,你也知道防风抗洪是力气活,民兵都组织起来了,你们妇女就干干后勤工作吧!”

“对,对。”张建中接过话茬,说,“比如做做宵夜什么的,比如,海水真的冲上来,我们在前面顶着,你们动员群众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妇女主任准备跟他大辩一场,见张建中那么不堪一击,几句话就被吓退了,虽然,还觉得不过瘾,觉得他还是看不起妇女,让妇女们干些不痛不痒的事,却也不再跟他计较了。

其实,她也知道,妇女怎么也比不上男人,至少力气就不行,至少,每个月还有那么几天麻烦事。这几天她就挺麻烦,害怕身子湿了,下面裤子被染红了,害怕湿了水会感染。直接与大风大雨抗激,到底还是男人的事!

“你们这个妇女主任真厉害。”

离开碉堡回村子的路上,张建中对村支书说。在他的记忆里,各村的妇女主任都是不爱说话的,特别是见了他这样的镇领导,说话时脸都会红,你叫她干什么,她就什么?问她有什么困难?就是有再大的困难也不敢说。

村支书告诉张建中,他们村的妇女主任是见过大市面的人。这几年嫁到他们村,隔个一两年就会去部队探亲,坐过火车住过大城市,每次跟老公写信,那信封都是厚厚的好几页纸。

“原来是军属啊!”张建中想,原来人家丈夫也是当官的,而且,还是解放军的官。貌似那才叫官啊!带兵打仗。

“她不会把今天的事反映上去吧?”张建中可不想惹出什么麻烦。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她也不是不知道,你这是关心她们妇女。”

支书依然穿着内裤,在大风大雨里果然清爽。

“我只是想,有她们妇女在,我们做起事来不方便,没有她们,我们光着屁股也可以防风抗洪。”

“是的,是的。”支书“哈哈”笑起来,说,“以前,我们也是这样,现在好多人都不敢了。我不一样,倚老卖老。其实,老了也没什么好看了。没人会瞧了。”

“你们笑什么呢?”后面有人赶上来。张建中当然知道是妇女主任,只见她穿着雨衣,却在腰间扎了一条草绳,怕被风吹得到处乱飘。好像还不止扎一根,胸腋下还扎了一根,扎得胸脯鼓鼓的,屁屁来扎了一根呢,像裹棕子似的。

张建中就有些忿忿不平,你说男女平等,这平等吗?你不穿雨衣看看?你也像村支书那样只穿裤衩看看?

“张副镇长不会还怪我吧?刚才我说的话重了。”

“没有,没有。你说得非常对。”

“这么关键的时刻,我们妇女不能只守在家里,也很应该尽一份力。”

张建中说:“我们就是要发动所有的力量!”

这时候,离边陲镇还有一段距离,虽然风大雨大,还不是最危险的时候,在山区村,农办主任跟几个村干部坐在一盏汽灯的光亮下,喝着小酒。他的脸泛着红红的光。

村干部问:“这风不会那么可怕吧?”

“可怕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这地方,再大的风到了这里也减弱了,也被前面的山林拦截了。”果然,这边只是雨,风却不见得有多大,倒觉得平时偶尔从峡谷刮过来风要强劲得多。

“这台风的重灾区还是在海边。”农办主任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大家一起喝,喝了酒美美地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风息雨停,拨开乌云见晴天了。”

山区村的支书推门进来,浑身上下都是水。

“你看看你?叫你更去,你偏不听?”农办主任放下筷子,招他过来坐。他脱了雨衣,抖着裤脚上的水。

“你这是自作自受。脱了脱了。”

“这雨倒是挺大的,但没什么风。”他把裤腿挽高,坐在长条凳上。

“来,来。把酒满上。”

就有村干部把支书的杯满上了。

农办主任跟他碰杯儿,问:“怎么样?没状况吧?”

“平安无事。”

“说你就是不听,哪一次不是说台风要登陆?但哪一次登陆了?那都是唬弄我们这些乡村干部,要我们严阵以待。”

“这是天气预报的,天气预报总不会假吧?”

“你懂什么?天气预报也是人报的,领导怕出事,多报一点。”

正说着,墻上的广播又响了起来:“大家注意,大家注意,今晚强台风袭击我县,强风最大风力十二级以上,请各地各单位高度警惕,做好防风准备。”

“又来了,没完没了的。”农办主任说。

重复了好几遍。

“我担心,我们这边没事,海边却需要增援。”

“这个你放心,那么远的路,就是需要增援,赶到那边也没用了。镇里已经准备好了,年青人都集中到那边去了。”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村干部说:“这么个鬼天气,谁还打电话过来?”

农办主任说:“还能是谁?肯定是党政办打过来了解情况的。”他对支书说,“你接吧!汇报汇报你刚巡视回来的情况。”

支书已经接过电话说,这边一切正常,说这边风力并不大。那边要他们不能麻痹大意,必须把民兵组织起来,把妇女组织起来。这都是水浸村的作法,副县长要大家好好借鉴水浸村的经验。

“这个张副镇长真够能折腾的,把民兵和妇女都组织起来了。镇里也太不会分析了,怎么可以一概而论?他们那边紧张,不把民兵妇女组织起来不行,我们这边有必要靠得那么大阵势吗?劳民伤财!”农办主任说,“喝,我们喝酒,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听前线传来战天斗地的喜讯!”

202 就看他的造化了

副县长和高书记一直守在镇府小会议室。这会议室是高书记到任后,专门为镇领导班子召开会议设计的,会议桌是新的,椅子也是新的,有扶手,可以坐,也可以半坐半靠。

更重要的是,这里离党政办近,便以指挥,也便于听汇报。不占用党政办的电话,便从另一个办公室拉了一个电话过来,向上汇报,这是边陲镇防风指挥部新设的联系电话。

高书记曾要副县长去回招待所休息,那边早给他安排好了休息的房间。

“如果,发生状况,我马上通知你。”

“不用了,一晚不睡,我还是可以熬的。”

边陲镇是全县防风重点镇,县委书记和县长随时会打电话过来了解情况,如果,要你说几句,你却不在场,书记县长也知道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再如果,发生点什么事,擅离职守的责任想不背也得背。

“还是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你不休息,我就更不好去休息了。”

高书记也想着同一个问题,因此,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坚守阵地。阿欢殷勤地从食堂端来了夜宵,每人两个馒头,一碗白粥。

“这是谁给安排的?就不能搞好一点的吗?副县长也跟你们这些普遍干部的待遇?”高书记很不满意这些边远地区的干部,总是这么死板,少考虑一点,少交代一句,脑瓜子就转不过弯来。

“行了,行了,不要搞特殊嘛!平时,我也不吃夜宵,有一碗粥也够了。”

副县长想起一次来边陲镇过夜,张建中还是党委负责党政办的时候,专门给他弄了一碗馄饨,那皮薄得透明,那馅鲜得满嘴香,不禁便摇了摇头,没这口福啊!

高书记观察入微,马上就问:“副县长有什么不满意吗?”

“还好吧!希望今晚平安无事。”他走到窗前,看着雨水噼哩叭啦打着玻璃,外面一团漆黑,树很起劲地摇,便问,“这风应该有十级吧?”

高书记一点经验没有,却附和着说:“应该有吧!”

老主任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情况汇报表,先交给高书记,脸却冲着副县长说:“各村的情况还很正常。”

“布置下去了吗?要大家都把民兵和妇女们组织起来。”

老主任说:“布置下去了。”

“这事,要直接跟驻村的镇领导说,这样才会引起重视,才会落到实处。”副县长太清楚村干部的素质,对上面的布置往往会打折扣。

“我也这么强调了。”老主任不可能一个人打遍所有村委会的电话,还安排阿欢等几个人发布任务,特别要求他们,这电话一定要驻村的镇领导接听。

“山尾村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高书记粗看了一下汇报表,一时没找到山尾村在哪个地方,就抬头问老主任。这是他最关心的点,别在这个点出问题。

“应该问题不大,他们那有一座山脉,就像天然屏障,压力应该没其他村大。”

“水浸村的情况呢?”副县长脱口而出,毕竟,在镇领导中,张建中还是他最关心的一个。

“也还正常。”

“台风如果在边陲镇海域登陆,受冲击最大的会是哪几个村?”副县长问。

老主任说:“按以往的经验,有几个村是重点。”

他点了几个村名,其中就有水浸村。

“密切关注这几个村的情况,每半小时联系一次。台风登陆的时间,每十分钟了解一次。”

副县长和高书记坐下来,抽着烟,喝着浓茶,心里都想着各的心思,虽然,副县长表现得对张建中漠不关心,但高书记还是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年青人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他不明白,副县长怎么会有这种心态,明明关心,却又掩饰自己?

“副县长与建中同志一定有过不一般的交往?”他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

副县长笑了笑,还是不露声色,说:“以前,在县委办就认识,也有过一些工作上的接触,自从他到了边陲镇,就更留意了,倒是觉得,他还是挺有想法的一个年青人。”

“我也有同感。开始,我一直以为,是李主任,李常委特别关照他到边陲镇来的,但我到边陲镇后,也没见他有过特别关照。”

“人一时,物一时,以前,觉得他还有那么点培养价值,后来发现他死心塌地地跟着前书记,可能就心淡了,甩手不管了。”

“也是,也是。官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自己的人跑到别人那边去了,心里总不是滋味。”

罢了,罢了,你并没什么对不起张建中。这么青年就让他当了党委副镇长,也算给他一个交代了。能不能再往上,就看他的造化了?

县委书记的电话果然打了进来,电话一响就知道是县里打来的电话,因为只有县里知道这是指挥部的电话,副县长离得近,一手抓过电话,先报了自己的名字。

县委书记笑着说:“我这可不是查岗,不是看你在不在岗上?”

副县长也笑着说:“我就是再偷懒的人,也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跑去睡觉的。”

“台风就要登陆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我们已经向县委办汇报了,所有的村委会都把民兵和妇女组织起来了。特别是海边那些村,都有镇领导亲自督战,并抽调了镇里各单位的年青人奔赴第一线。几个重点村,每十分钟向镇防风指挥部汇报一次情况。”

“有你坐镇,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也不能这么说,这次百年不遇的强台风,很难保证不会给边边陲镇造成影响。这个我们是有充分准备的,但我们必须争取,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也不能出现死亡事故。”

县委书记很认同,说:“这一点是最重要的,我们必须把灾害降到最低点,必须避免死伤事故。”

说着电话,老主任急急脚走进来。

“风突然大了起来,卷着海浪往陆地上冲,好几个村的海水都过了警戒线,水浸村那边的水已经漫过了防风林,直接向村里扑。”

情况紧急,老主任还是很有分寸,并没大声嚷嚷,只是低声向高书记汇报,一则不打扰副县长打电话,一则也不让电话那边的人听见。不管那头是谁,他汇报的情况还不知该不该向外公布。

“山尾村,山尾村的情况怎么样?”高书记还是更关心自己人。

“那边问题还不大。”

副县长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注视着老主任和高书记的脸色变化,此时,他已意识到情况紧急了。

但他不能乱,不能让县委书记有所察觉。是不是要向县委书记汇报,还要看情况而定,太急着汇报,自己又能处理得来,书记反而认为,你不够镇定。

老主任说:“水浸村等几个重点村是不是要增援一下。”

“怎么增援?哪来的人增援。”

“山尾村的人倒可以增援一下,他们有一道自然屏障,情况没那么危急。”

“如果,风转了向怎么办,山尾村突然成了重点村怎么办?海边所有村的人都不能动,把圩镇附近村的民兵调上去。”高书记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谁敢肯定风不会转向?

当然,也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山尾村可以抽调部分人增援目前的重点村,而圩镇附近的民兵做为补充力量,填补山尾村被削减的力量。这可以抢占一定的时间。

有时候,好的办法不是马上就能想出来的,但有时候,为某种目的保险起见,未必会采用最好的办法。

谁知道高书记是不是后一种?

203 沙包都被冲走了

一直守在碉堡观察海浪状况那两个村干部惊慌地往回跑,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凶猛的巨浪,稍一犹豫,浪便扑了上来,轰一声,拍打在碉堡上,本还想关上铁门的,忙把锁也扔了,仓惶地向防风林跑去。眨下眼,浪也追到了。如果不是顺风,不是被风吹着往前跑,真不知道会不会被浪卷进海里。

浪是有退有涨的,扑到一定的距离,就会往后退,但追赶他们的浪夹着风势只是一味向前,或者是,后面的浪推着前面的浪,退也不让退。钻进防风林,那个碉堡已经被海水淹没了。几丈高的浪还汹涌着往前冲,“快,快,快回去报告。”说话的人原来想让另一个人回村报告,见浪的汹涌,却跑得比那个人还快。跑出防风林,是一个大斜坡,如果,浪再继续向前,扑过防风林,几乎就势不可挡直往那道堤坝冲来了。

“海水来了,洪水来了。”

他们边跑边喊,根本没人能听见,轰轰的浪声早把他们的声音盖住了,两人连滚带爬滑下那斜坡,想站起来,腿却软得不行。

张建中和村支书正在巡村,感觉风大了,雨大了,海浪声也大了,就急着往堤坝这边跑,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咔嚓”一声,雷仿佛在头顶炸响,抬头看防风林那边,黑乎乎一片,很明显,不是树枝叶的阴影。

村支书打了一个寒颤,惨叫:“海水,浪。”人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了。

张建中也觉得防风林的异常,仿佛一个庞然大物,气势汹汹地猛压过来。

“那两个家伙呢?他们不会还在碉堡里吧?”

虽然来势太凶猛,但他们也可能不知道啊!不可能不跑回来报信啊!难道喝了酒睡着了没能逃脱?

张建中反倒被那两个不知踪影的村干部吓出一身冷汗。

“快跑,快跑,海水来了!”

“快跑,快跑,洪水来了!”

顺着风,隐约能听到喊叫声,往脚下望去,果然见两个人影摇摇晃晃爬上来。

这是在堤坝的外围,紧接着,防风林那片黑影也盖了下来,轰轰声不断,一股气浪迎面冲来,张建中和那两个人都被冲得扑倒在地,立马感觉有什么东西拍打在身上。

是沙,被气浪吹起的沙。

“快跑,快!”张建中爬起来,拉着近前那个人就往村子的方向跑,如果,气浪再大些,掀起更多的沙,或许,他们就被活埋了。

另一个人好像晕了,迷失了方向,不是往前跑,而是横着跑。

“你站住,你站住。”张建中追了过去,拦腰抱住他。

“洪水来了,海水来了。”他跑里不停地叨叨。

张建中打了他一巴掌,他才醒过来,捂着脸问:“你怎么打我?你为什么打我。”

“你跑错方向了。”张建中右手一指,说,“村子在这边。”

“张,张副镇长。”他这才彻底醒过来。

海浪声还在轰轰响,海水越过防风林,顺着斜坡往下滚,幸好,有防风林阻截,浪才没能直接扑过来,否则,浪可以跳过斜坡直接扑进村子里。幸好,那是一个还算深的坡,因此,海水要涌进村子还要漫上这边的坡。

张建中想,或许,这个斜坡是水浸村祖先挖掘的,就是分流涌过来的海水,只是多年失修,往两边分流的渠道已经堵塞了。

海水很快从坡底涌了上来。

青壮年民兵已经从村里冲出来,看着猛兽般的海浪。

虽然,天很暗,但听得见海浪的吼叫,感觉得到海水冲下坡底的气浪。而一沟之隔的这边,那边猛兽像是跌进谷底,没有了气势,只有变得乖巧许多的海水不停地往上漫。

“闸门,闸门,快把闸板插上。”

有人醒悟过来,大声叫着。然而,谁也不知闸板在哪里。

村支书已经不定回过神来,大叫治保主任,“闸板做好了吗?闸板做好了吗?”

他又往村部跑,治保主任接到任务后,组织几个木匠在队部的仓库挑灯夜战,不知那几个家伙干什么吃的,平时互相斗手艺了得,这会儿钉块板也要化那么多时间。

半路碰到那几个木匠懒洋洋地抬着闸板往这边走,村支书不禁松了半口气,忙又催他们:“快,快,海水来了。”

治保主任非常不相信,说:“不会吧!”

“不会,不会,你去看一看,差点把那两个看海的人给吞了。”村支书大声叫:“跑起来,快跑起来。”

说着,也加入了抬闸板的行列。

闸板并不重,但面积大,被风吹得七倒八斜,四五个人几乎控制不住。

“妈的,你们往哪用劲?”村支书见有人往左边用劲,大声嚷嚷,控制住左边,又有人往右边用劲,“你故意捣蛋是不是?”

“风太大,我们控制不住。”

治保主任没那么惊慌,还清醒,说:“竖着拿,我们竖着拿,竖着不吃风。”

张建中这边急得团团转,见海水从闸门涌进村子,忙叫人扛沙袋来堵。刚才,已有先见之明,派镇里跟来那几个人装了几十个沙袋,但那几十个沙袋并不够,张建中忙就叫人再装。

闸门这边有人叫起来:“不行,不行,水太急了,沙袋也被冲进村里了。”

危急之际,便见村支书他们扛着闸板过来了。

“让开,快让开。”他们趟着水过来。

“快,快上闸板。”

一帮人手忙脚乱地帮忙,却越帮越乱,怎么也插不上。

“滚开,你们都滚开。”村支书发火了,“不用你们帮忙,你们是越帮越忙。”

没人听他的,他就用脚踢,有人被踢下堤,滚到村外的海水里,又慌忙往上爬。

浪声还是轰轰响,越过防风林,滚下斜坡,风浪也继续一阵一阵地吹过来,站在堤坝上,已经有点站不稳了,又横着捣弄那块闸板,怎么也对不上水泥柱上的凹槽。

“手电筒,手电筒,照准凹槽。”

闸门左右各站着三四个人,摇晃着还是对不上。

“过一点你们那边过一点。”村支书大声叫。

张建中在那边说:“过不了了,我们这边不能过了。”

“我们这边先对上看看。”

“这边多出了一截,有五六公分。”张建中说,“闸门宽了,根本就插不进凹槽里。”

“妈的,谁量的尺寸?”

有人敢应。

海水“哗哗”地通过闸门往村里涌。

“你们还是木匠呢?还成天这个看不起,那个看不起,叫你们做点事,竟做成这样。”村支书骂起来,“村子毁了,我抓你们判刑,一个个都是破坏分子,一个个判你们死刑!”

张建中说:“快拿回去裁窄了。”

治保主任说:“拿工具到这边来裁。”

说着,自己先跳下堤坝往村部仓库跑去。

“迟了,迟了。什么都迟了。等你们这一个个废物把闸门裁好,村子早被浸了。”

张建中只得说:“扔沙包,扔沙包。”

只能再次用最笨的办法,然而,水到了闸口,涌得更急,根本沙包根本堵不住。

“跟我来,往水里跳,我们手拉手拦住水的流速。”

有人在黑暗里大声叫,第一个跃身跳进海里。谁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这话提醒了张建中,他大声叫:“镇府的干部跟我跳。”

他一点忘了自己晕海,忘了自己不会游泳。

村支书更豪迈,“共产党员的跟我跳。”

又有几个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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