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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_沙包-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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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一鸣的表情很奇怪,又像是想笑,又有点不好意思。他摇摇头说:“师父让我拿给你的。他说,你要注册公司,他要在公司里占个股。”

    苏进无语,他问道:“张爷爷知道我公司的注册资金是多少吗?”

    单一鸣带着笑意道:“师父说,将就着用,不够的话再跟他说。”

    苏进越发无语了。作为一个学校社团转化来的公司,前期他没打算搞得很大。跟彭书辛商量之后,公司起步的注册资金是五十万,只有这包钱的一半。

    张万生随随便便甩了两倍的注册资金给他,还说不够再说?

    这老头子,简直了……

    苏进无话可说,他摇摇头,把纸包拎下来放到一点,无奈地说:“行吧,我先收下了,回头我会另外计算占股比例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眯起了眼睛。

    片刻后,他抬起头,突然笑了起来。他拉着单一鸣坐下,问道,“老爷子只打算资金占股吗?技术呢?要不要也挂个名?”

    单一鸣来之前已经被师父交待过了,他老实说:“师父说,他可以挂个名,但是只占名,不出面。”

    苏进摆了摆手,说:“那个没关系。”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张万生的真实段位,但想也知道,肯定是一个很惊人的位置。这样一个人挂名学生社团?说出去得吓死人!

    不过,苏进没打算仗势欺人,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亲切地看着单一鸣,微笑道:“单老师,您已经辞去了文安组顾问的工作是吧?”

    “对,我听说,那边已经另外派了顾问了。”

    “哦……那您现在,除了正常上课以外,是不是比较有空?”

   

 0119 老盛

    天工社团在南锣鼓巷活动了三周。

    第一周周末,过来带他们的老师是石永才,四段,专精石刻金属。

    第二周周末,又有三段的何三来教他们丝织品基础以及织补方法。

    第三周周末,他们又有了新的老师,这一回,是一个七段!

    单一鸣七段,修复类专精书画古籍,除此之外,其他门类都通一些,师门最大的传承是古墓堪测与挖掘。

    七段是高段修复师的起始点,他也是因为这个身份,拿到了文安组首席顾问这个职位的。以前在他在文安组,享受的是副部级待遇,地拉非常高。

    这样一个七段高手,来给一个新手社团当临时老师?

    周六早上,单一鸣站在南锣鼓巷门口,看着天工社团摆出的修理摊时,心里有点荒谬的感觉,又有点哭笑不得。

    来之前,他去问了张万生的。

    结果他这位老师只是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问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你觉得你的水平,比苏进怎么样?”

    单一鸣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走的是不同的路子,但是总地来说……不算手上功夫,他比我强。”

    张万生问道:“那苏进一手拉拔起来的社团,你去临时上个课,有什么不行的?”

    单一鸣左思右想,只能叹了口气,认命了。

    他的水平不如苏进,苏进都在给他们上课了,他又有什么好拿架子的?

    他抬头看了一会儿南锣鼓巷的牌坊,摇了摇头,低头道:“今天我们要修些什么?”

    …………

    这个周末苏进没有安排其它事情,当然跟着一起来了。

    何三上周周末两天一直都在,这周平时偶尔会也跑来跟着一起摆摊。

    他的年纪本来就比学生们大不了多少,有同样的喜好和目标,跟他们也很投缘,几天下来,关系非常好。周五下午,他跟苏进打了声招呼,说周末就不过来了。

    他最近的主要工作就是在研究汉帛的纺织工艺,有了一些头绪,想趁着周末两天突击一下。

    苏进坐在摊位旁边,分心三用,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一边听旁边单一鸣给学生们讲课,一边还在想着石永才的事。

    这两周,石永才都不在学校。

    他给苏进打了电话,说最近协会派给他的年度工作下来了,他被调派出差,要忙一阵子。

    苏进这才知道,修复师的段位是在文物协会考的,只要考上了就有钱拿。什么段位拿多少钱,每个月都有。

    这么好的待遇,当然相应的也有义务。

    中段和低段修复师,每年协会都会给他们派遣几个修复项目,他们选择完成。

    这些工作他们可以在中间选择自己合意的,完成之后,该给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但你就是不能一件也不做。

    年底的时候,文物协会会年审,年审没通过的话,会被降段或者冻结段位。

    石永才之前一直在跟石谦较劲儿,今年的大半时间都在雕刻石像,协会的年度工作的确没完成。所以,这次协会提起这个事儿,他必须要赶紧去办了。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不对的,但苏进还是觉得这个时机实在太凑巧了。刚好就在他参加了一次天工社团的活动之后。

    如果是普通社团,就相当于在组建的初期失去了指导,就算社团能继续维持,也属于半废的状态。

    石永才也知道这一点,在电话里一再向苏进道歉。不过他也知道,社团的支撑维持主要靠苏进,跟他这个指导老师关系不大,所以还算好受一点。

    但是,这事石永才是知道,文修专业的其他人呢……

    苏进正在想着,突然听见一阵喧闹声。

    一群小孩追跑打闹着从他们身边路过,大一点的孩子冲在前面,小的跌跌撞撞跟在后面,都兴奋极了。

    到南锣鼓巷来修了三个星期的东西,天工社团的学生跟这里的住家都比较熟了,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锣鼓巷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这些是他们的孙子外孙。他们平时跟父母在一起,还要上学什么的,周末有时候会被送过来,一方面当父母的可以轻松一下,另一方面老人们也可以看看孙子,排遣一下寂寞。

    前两周他们过来的时候,还没看见这么多孩子,这周格外多。

    看着孙子们玩得开心,老人们也很高兴。苏进提醒道:“还是得让孩子们小心一点,别摔了碰了。”

    一个老头拍拍大腿,笑呵呵地说:“没事,小孩子摔摔打打不要紧,知道疼了,就知道下次不这么干了!”

    南锣鼓巷巷口牌坊这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圈石头花坛围着,花坛周围有一圈石凳。以前,南锣鼓巷的居民就喜欢聚在这里,乘凉聊天。要不是这里地方不算大,一定会变成广场舞聚集地。

    天工社团的摊位就摆在这旁边,自从他们开始摆摊以来,聚在这里的人更多了。住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年纪都比较大,忙完家里的事,挺愿意在这里看着这些年轻小伙子干活的。

    最早的时候,南锣鼓巷的住家看着学生们过来摆摊,心里还挺好奇的。

    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闲下来的时间做什么不好,要到这里来修废品?

    时间一长他们也看出来了,学生们这是在练手艺呢。那个小苏是他们里面领头的,每周还有老师来给他们讲课。

    当然,这对南锣鼓巷的居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便宜。

    这段时间,他们家里的老旧物品绝大多数都翻了一道新,没有翻新的,不是太大件了不好搬出来的,就是编了号还在天工社团那边排队的。

    是的,现在天工社团一天里收到的物品已经修不完了,剩下的全部都先编了号,一样样来。

    而且,到现在,东西越来越大件,越来越难修,天工社团还是维持了一元一件的收费。这种价格,跟免费也差不了多少了。

    最关键的是,到现在为止,学生们拿到手的东西,一件也没有修坏,甚至还经常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好。

    这种情况,他们还怕什么新人练手?巴不得一直练下去才好!

    所以,南锣鼓巷的居民们对这些学生极有好感,热情的程度日益增进。

    现在,他们就坐在花坛上或者石凳上,对着学生们的手艺指指点点——这么段时间以来,他们已经能叫出每个学生的名字了。

    “还是小贺最快,你看他那手,简直跟蝴蝶一样!”

    “最稳当的还是小方,你别看他慢,他修好的东西可不比小贺少!”

    “哈哈哈哈,小徐又挨批了!”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中,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苏进的手上。

    他修理起来不疾不徐,不像贺家那么快,也不像徐英那么花样百出。甚至,他的唇边一直带着一丝笑意,偶尔往旁边看一眼,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

    但是,他的动作间自然而然带着一种韵律,让人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转眼间,他左手边待修理的东西就没几件了,右边修好的东西堆起了高高一大摞。

    很明显,他的速度是所有人中最快的,而修理的质量……

    一个老头子走过去,拿起一件仔细看。如果不是从头到尾看完,他简直看不出哪里是修过的。

    这手艺,简直绝了!

    一群老头围着苏进修出来的东西,赞叹个不停。

    苏进面带微笑,宠辱不惊。

    这样的赞誉,他以前听得实在太多了。而现在修理的,也不过是一些日常的家用品而已。

    “累了吧,休息一会儿吧?”

    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苏进正好修完一件,抬头一看,立刻站了起来,叫道:“纪奶奶!”

    果然,纪老太太又拎着一个茶壶和一叠茶碗,给他们送凉茶来了。

    苏进连忙接过来,一杯杯倒好,递给天工社团的同学们。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纪老太太的例行工作。

    她每次来的时间刚刚好,正好是学生们感觉有点疲倦的时候。一杯热腾腾的凉茶下去,舒汗解乏,身体马上就松快了一截。

    单一鸣端着茶碗,向学生们点点头:“休息十分钟吧。”

    他接着走过来,端祥着茶碗说:“这碗不错啊,正宗的龙泉瓷!”

    苏进想起纪老太太家的饭碗,笑着没有说话。他一抬头,突然在牌坊后面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老头子,正阴沉沉地看着这边,正是住在纪老太太家对门的那个老人。

    这段时间,苏进见过他好几次,从来都没见他笑过一次。

    他总是满脸不善地看着周围的事情,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他触到苏进的目光,很不友好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纪老太太注意到苏进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老头的背影,笑着招呼道:“老盛,你也出来转啦。”

    老头明明听见了她的声音,却连头也没回一下。

    纪老太太笑着垂头,道:“老盛是我对门的邻居,老邻居了,他脾气不太好,但为人挺好的。”她接着叹了口气,道:“老盛一辈子没结过婚,无儿无女,一个人住。时间长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说话了吧。”

    这时候,那两拨孩子又打仗一样,从他们面前冲了过去,沸反盈天。

    纪老太太的目光也跟了过去,脸上带着笑意,眼神极为柔和。

    苏进心中一动,问道:“纪奶奶,您的女儿……”

    纪老太太笑了,说:“佳盈在南方工作,在那边嫁了人,生了孩子。不过她每年会找时间回来一次。”

    所以,女儿不回来的时候,纪老太太也是一个人住,没人说话了?

    难怪每次天工社团过来的时候,纪老太太总会出来,送送茶,跟他们聊几句。也是一个人太寂寞了吧……

   

 0120 八条胡同

    苏进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伴着老人。旁边不远处,徐英又在跟岳明斗嘴,两人指着刚刚修好的一件东西,正在讨论单一鸣教的内容。岳明看着跳脱,其实非常缜密,徐英则一个从外到内全部都在放飞的类型。两人的观点截然相反,但各有各的道理。

    苏进在一边听着,笑着往那边看了一眼。

    纪老太太突然问道:“小苏,你带他们过来,是为了教他们文物修复吧?”

    苏进一愣,看了老太太一眼,点头说:“是的。”

    纪老太太笑了:“这些孩子都是新手,你是以前学过的,所以都是由你来教他们?”

    苏进“呃”了一声,说:“每周也有老师过来讲课的。”

    纪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说:“但是他们学的东西,跟老师讲的东西,不是一个路子,反倒跟你的有点像……”

    苏进真正怔住了,他敛了笑容,正式地看着纪老太太。

    他完全没想到,这样一个老太太,只是在旁边看着,就能看出他的做法!

    是的,她说的一点错也没有。每个周末,都会有正式的、有段位的修复师来教学生们修复方面的知识。但是,学生们真正学到的,却不完全是他们所教的内容。

    在此之前,在马王堆的时候,苏进就已经在无形中确立了他们的知识结构,搭起了骨架。

    现在,这三位修复师教的东西,只是在骨架里填充血肉而已,学生们真正的学习思路,仍然是“苏进式”的。

    他为此做了很多安排,大量努力。无论是马王堆时的那套方案,有意无意的言传身教,还是每周必须上交的报告,以及平时活动时他给予的引导,全部都是在确立以及巩固这套系统。

    苏进始终认为,文物修复,是一门科学的学科。

    它有着系统的知识结构,完备的体系,科学的发展观。所有的经验与手法,都只是这套系统下面的细节而已。

    所以,一方面,他没有自己来教,而是请了这个世界的修复师来教学生——苏进并不希望学生们的文物修复技术,跟这个世界本身脱节;另一方面,他还是潜移默化地给学生们搭建起来了科学的思想和系统。

    修复师所教的内容,都在这个框架之下,学生们的学习方式与思考方式,都是全新的。

    能做得这么顺利,也多亏了这些学生。他们全部都是京师大学的高材生,正式考上的那种。从小学到大学,他们早就习惯了新的知识系统。所以现在苏进稍一引导,他们就顺利地照着习惯的方式进行了。

    科学的系统和传统的经验相结合,是学生们能力突飞猛进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些规划,都是苏进一个人默默完成的。到现在为止,出身传统的修复师们没有发现;刚才开始投身行业的学生们没有发现,没想到,这样一个纯粹旁观的老太太,先一步发现了。

    苏进凝视着老太太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个笑容,点头道:“您眼光真好!”

    纪老太太也笑了,她拍拍苏进的手背,道:“你也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真是辛苦了啊……”她的笑容柔和,一丝不乱的白发在阳光下,像是要发出光一样。

    辛苦?苏地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他热爱这个行业,他乐见学生们投入这个行业,全心学习,快速进步。他们终将改变这个行业!

    不过,听见纪老太太这句话,他仍然心中一热,低头微笑了起来。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学生们喝完凉茶,把杯子拢了起来,放回杯笼里。

    纪老太太只是让他们休息一会儿,没打算继续打扰,拎起茶壶茶杯就准备回去。

    苏进也站了起来,主动道:“我送您回去吧。”

    纪老太太抬头一笑,道:“谢谢你了。”

    就像上次一样,他陪着老太太往回走。路过一个胡同口时,老太太停了下来,往那边看了一眼,说:“你有空吗?陪我散散步吗?”

    苏进愣了一下,立刻点头说:“行啊。”

    纪老太太向他笑笑,主动往那个胡同口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南锣鼓巷以前又叫蜈蚣街,因为它除了主巷的那个胡同以外,还向两边伸出了八条胡同,左右各四条,可不就像蜈蚣一样?”

    这些内容苏进当然也很清楚,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在纪老太太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

    纪老太太说:“清朝时候,这里住的都是在达官贵人,还曾经有两座王府。后来……”她停在一道朱红大门面前,仰头看过去,道,“后来没人管,王府里聚满了住户,昔日王侯之家,也与市井混同了。”

    这道朱红大门有五米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维护过了,上面红漆斑驳,大片脱落。

    门口两座石狮子还很威猛,其中一个的耳朵断掉了,只剩下了粗糙不平的石茬。石狮子底座上爬满了青苔,幽绿近黑。

    两个小孩从门里冲出来,相互追闹,又冲了过去,留下一串笑声。

    纪老太太笑指着里面,道:“这里以前是僧王府,博尔济吉特氏,博多勒噶台亲王僧格林沁的王府。早年,王府从炒豆胡同街头占到街尾,整一条街的大宅子。东、中、西三路,各有四进。后来到民国时候,僧王的孙子阿穆尔灵圭养不起宅子了,只能把它拍卖。一年年下来,拆分成了好多小宅子,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看着老房子变成这样,有点可惜吧……”

    纪老太太最后还是没有带他进去,在门口看了一阵子之后,就继续往前走了。

    就像她说的一样,南锣鼓巷一带这八条胡同,以前都是声名赫赫的。甚至在苏进以前那个世界里,名声也很响亮。

    那时候,南锣鼓巷经历过几次拆迁,变成了民俗一条街,胡同两边都是小门面,吃吃喝喝、各种工艺品,吸引了大量游客。

    很多民俗专家痛心疾首,觉得改建后的南锣鼓巷不伦不类,失去了真正老北京老/胡同的特色。但是游客们乐此不疲,甚至还有一段时间,这里变成了3A级景区。

    现在,南锣鼓巷和这八条小胡同,全部都没有拆迁过,仍然保留了原貌。

    老实说,在没有精心维护的情况下,这样的原貌其实真不怎么好看。

    房屋低矮,道路狭窄,两边的屋檐简直像是要压到头顶上了一样。门板上油漆剥落,街边青草丛生,不时有掉下来的砖块……简直像贫民窟一样。

    苏进再次抬头,看向四周。

    透过房顶,可以隐约看见附近的高楼。来的路上,他们也感受过高楼的林立与街道的繁华。南锣鼓巷跟那边比起来,简直像是一个被划出来的异域一样,格格不入。

    苏进若有所思,直接问了起来。

    纪老太太的确知道,她“哦”了一声,说:“这个啊,因为这一片地方的确是被划出来了啊。”

    南锣鼓巷作为老北京胡同保留得比较完整的区域,可以说仍然存留了清朝至民国时候的原汁原味。

    早年,可能是拆迁的时候还没拆到这里来,但近年来,“传统文化复兴运动”开始,这里就正式被划出来,成为了“传统文化保护区”。

    但政府立刻面临了跟故宫一样的尴尬。他们能把这里保护出来,但没本事进行维护!

    把这里推平,盖起高楼大厦当然很简单。但要在原来的基础上,保留应有的风味,就不是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了。

    听说,政府一直在联系文物修复家族,想要改建这片区域,正式让它成为老/胡同的代表文化。

    但是,两边的谈判一直没有谈妥,这片胡同也就这样暂时被搁置起来了。

    苏进皱起了眉头,问道:“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进行呢?”

    纪老太太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接下来,他们又路过了好几条胡同,纪老太太从小在这里长大,这些胡同都是她跑来跑去玩耍的地方,她非常熟悉。

    她指着各扇大门,给苏进介绍它们原本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苏进认真地听着,同时也在心里盘算了起来。如果是他的话,会怎么处理这片区域……

    八条胡同走了三条,纪老太太就有点累了。苏进立刻留意到了,道:“纪奶奶,你累了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纪老太太摇摇头,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啊……”

    苏进扶了她一把,刚转身,就看见街尾有道人影一闪而逝。那道人影有点眼熟,苏进愣了一下,马上就认出来了。这正是住在纪老太太家对面,那个“脾气很不好,但人很不错”的姓盛的老头子。

    他跟在他们后面干什么?

    苏进没有把这事说出来,扶着纪老太太继续往回走。

    老太太没有发现盛老头,继续跟苏进说:“住在这八条胡同的,也都是些老住家了,大多数人家里都有一两件老东西。到时候等孩子们练熟了手,也可以招呼他们拿出来看看。多见识见识,多上上手,总是没错的……”

    苏进这才恍然大悟,纪老太太为什么会突然拉着他过来“散步”,原来是为了天工社团接下来的发展着想!

    苏进的心里暖洋洋的,他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纪老太太笑着看他:“你们都是好孩子,街坊邻居都很喜欢你们。到时候我再帮你招呼一声,大家就知道了。”

    纪老太太在南锣鼓巷的地位有点特殊。她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老住户,为人温和,谈吐文雅,气质跟普通人完全不同。苏进跟她见过这么多次面,从来没见她头发乱过一丝。

    这样的人,威望当然非常高。街坊之间有什么争端,经常都会找她去“评理”。她开口说话,的确很有份量。

    苏进会带学生们到南锣鼓巷来,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打算。不过,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一上南锣鼓巷主街,立刻变得热闹多了。

    苏进把纪老太太扶回家,四合院跟上次一样安静,阳光透过树荫,照得院子里一片阴凉。苏进把她扶回客厅里坐下,照老样子把茶壶茶碗放回厨房,清洗干净。

    那两个乾隆三果碗仍然放在碗架上,苏进路过时,忍不住又欣赏了一会儿。

    然后,他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回到了巷口的摊子旁边。

    还没走近,他就听见了那边的喧哗声。

    怎么会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

    (我才知道,作者有话说在手机上是不会显示的,昨天的确只有一更,颈椎病犯了,后文要修,所以拖到今天发了。

    前几天书评区一直很冷清,我寂寞了好几天才知道,原来是纵横的书评区抽了……ORZ)

   

 0121 熊孩子

    苏进眉头微皱,快步走过去,正好看见徐英抓住一个小男孩的脖领子,涨红了脸怒吼:“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

    那小孩大概七八岁,长得黑胖黑胖的,非常结实。他被徐英抓着,还在拳打脚踢,满口脏话不停地往外冒,这些话,苏进听着都觉得脸红!

    苏进目光一扫,发现这小孩手里抓着一个瓷瓶。社团所有的试剂全部都是他亲手调配出来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瓶子里装的是粘合剂,专门用来粘合金属与陶瓷等硬物,粘性非常强。

    他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魏庆也很气愤:“这小破孩来偷我们的东西!不是第一次了!”

    苏进这才知道,这小孩姓熊,人如其名是个熊孩子。他每个周末都会被送过来,在奶奶家过周末。

    上周苏进不在的时候,他就过来偷东西,偷的也是这种粘合剂。上次学生们完全没防备,竟然被他得手了。

    这破孩子偷了粘合剂,偷偷地把它涂在花坛旁边的石凳上。一个老头刚坐下去,裤子就被粘住了。

    这粘合剂是苏进特调的,粘性非常强。老头的裤子被粘得严严实实,完全撕不开。最后还是很狼狈地把裤子脱下来,只留了个裤头才脱身。

    到现在,那裤子的大块布料还被粘在石凳上呢。

    当时大家都在后怕,幸好粘住的是裤子,要是天气再热一点,老头们只穿裤衩,皮肤被粘住了怎么办?

    天工社团的学生们七手八脚地帮老头脱身的时候,这死孩子还在一边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跟这老头有仇,有意报复呢。后来才知道,他纯粹就是恶作剧,就是在耍人!

    学生们气得要命,想教训他,还反过来被他妈教训了一顿。

    他妈振振有辞地说:“谁让你们不把东西收好?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

    当时何三也在,也被气得够呛。后来,还是他们主动向那老头道歉,要出钱赔他的裤子。

    老头子人倒不错,连声说这事跟他们没关系,还偷偷拉着他们说,让他们以后小心。这熊孩子纯粹就是被他妈惯的,他妈难缠得要命。

    所以这周,他们格外小心,果然,这孩子又过来偷了,马上就被他们抓了个现形。

    苏进盯着那小孩,也皱起了眉。

    他会来偷这种粘合剂,肯定是看见了学生们用它来修补东西。也就是说,他是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的。这种情况,他还来偷,就没把别人的安全放在眼里!

    而且,搞了一次就算了,还要再来第二次……

    这种熊孩子,就是欠揍!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尖利的声音:“你们干嘛?快把我儿子放下!”

    接着,一个中年妇女冲了过来,一把把那个姓熊的熊孩子抢了下来,指着徐英的鼻子大骂,“你要对我儿子干什么?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每天跑到这里来,就是没安好心!”

    徐英被她骂怒了:“是他先来偷我们的东西的!”

    中年妇女回头一看,儿子手上果然拿着一个瓷瓶。熊孩子恶人先告状说:“就是一点胶水!而且他抓得我好痛,好痛啊妈妈!”

    他一边喊痛,一边咧开嘴,嗷嗷地哭了起来。说是哭,他其实只是嗷嗷叫,眼睛里一点眼泪花也没有。

    中年妇女才不管儿子是真哭假哭呢,她立刻勃然大怒,抓过儿子手上的瓷瓶,啪的一下扔回给徐英,叫道:“个破胶水也看得跟宝贝一样,还你!你抓我儿子,把他胳膊都抓红了,你怎么说?”

    徐英怎么敢让瓷瓶落地,他七手八脚忙着接住瓶子,一听这话就气笑了:“胳膊被我抓红了?搞笑了,我刚才碰他胳膊了吗?我抓的就是他的衣服!”

    中年妇女来的时候,他的确抓的是熊孩子的后领衣服,根本没碰他的胳膊一下。

    中年妇女一听,立刻坐在地上开始撒泼了。她一边大哭,一边大骂徐英欺负女人,各种粗言秽语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这一下,苏进算是知道,这孩子的脏话是跟谁学的了。

    徐英什么时候碰见过这种场面,整个人完全懵掉了。天工社团的学生们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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