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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_沙包-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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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快说完时,两人已经快到基地了。
这时,张万生突然站定了脚步,重重地拍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道:“嗐,听你说了半天,我们去什么基地喊人啊,走!钱头村在哪里,快带老头子我过去!”
说着,他一把拉住四牛,就要往回走。
四牛用力摇头,急得跳脚,道:“不行不行,小苏老师说了,让我赶紧……”
“谁在哪里?”两人已经到了基地边缘,都没有刻意压低嗓门,他们的对话立刻就被人听见了。
几个人匆匆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看见张万生,立刻意外地道:“张前辈,您怎么来了?”
张万生一看这人,立刻嚷道:“你们社长出事情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这个人正是方劲松,听见这话,他微微低头,脸上露出一丝惭愧的事情,但很快又抬起头来,道:“我不能去,这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来做。”
“有事要做?还有什么事情,难道比你社长的命还重要?”
“是的,更重要。”方劲松竟然这样回答道,让张万生也忍不住惊了一下。
方劲松表情平静,目光坦然。他指着工棚那边道:“现在出了意外,但三号墓已经被挖出来了,里面的文物等不了人。指挥中心需要继续维持正常运转,修复保护文物,把它们运到该去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道,“就算是老大在这里,也会这样做的!”
张万生表情古怪地看着他,嘴里哼哼了两声,勉强道:“算你说得对……”
接着,方劲松又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道:“张前辈您来得正好,老大的事情,就拜托给您了……”
他话音未落,旁边突然有个人暴怒地吼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六段,是文安组的首席顾问,这里的事情,应该是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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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上架还是要爆发一下,一会儿加更一章,算是吐个泡泡吧……
再祝大家2017年天天都高兴,月月赚大钱!
0443 被打烂的酒槽鼻
会在这种时候这样叫嚣的,当然只有尚泉水了。
他的帽子一天没有被摘下来,他就是文安组修复师的老大、技术方面的首席顾问。
他先前跟苏进打了赌,被抢走了马王堆指挥中心的负责人的位置。但是现在苏进走了,眼看着回来的可能性不大,这里可不得又归他管?
一个多小时前,董春带着施工队的工人离开,像是重重抽了他一个耳光,他心里的火气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下来。
不久前舒倩授权给方劲松,让他接替苏进的位置,帮忙进行管理,这个做法让尚泉水更加暴跳如雷!
他冲到方劲松面前,怒吼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最好给我自重点儿!你现在还没入段是吧?还想不想入段了?告诉你,我尚泉水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
对于新手修复师来说,冲段入段是他们职业生涯的起点,也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好些人一冲段就是几年十几年,非常执着。所以,无论是钱头村那边的翟如海,还是基地这边的尚泉水,都不约而同地用了同样的方式来威胁他们。
方劲松平平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种完全不把人当回事的态度让尚泉水越发暴怒,他想起另一件事情,怒吼道:“还有,把我的电话还回来!”
之前,施工队工人刚刚离开,尚泉水无力阻止,无可奈何之下,准备打个电话给田亚海,通知他这件事情的。
结果他刚刚拿出卫星电话,就被一旁的方劲松抢了过去。然后,他迅速回到基地,把电话交给他舒倩。尚泉水完全没防着他这一手,冲上来想抢,结果舒倩一声令下,几个工作人员上来把他给挤住了。
这才是尚泉水刚才发怒的主要原因,这一个多小时,他一边担心田亚海那边,一边想要挣脱出来,重新统率住整个马王堆基地。
没到舒倩把工作交给了方劲松,自己拿着电话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而方劲松根本无视尚泉水,接手修复师的管理,安排调动,组织得井然有序——直到张万生和四牛一起过来。
这时,尚泉水看着方劲松的脸,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嘴里粗言秽语,怒骂个不停。
突然,砰的一声,一个拳头重重砸在了尚泉水的鼻子上。这一拳非常重,尚泉水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了起来,鼻梁一酸,眼泪哗哗哗地往下跳。
转瞬间,鼻梁的酸痛变成了剧痛,尚泉水感觉到嘴巴上有两股热流,伸手一摸,一片鲜红——鼻子嘴巴都被打出血了!
尚泉水捂着鼻子,泪眼模糊地往前看,只看见面前的老头非常嫌弃地甩了甩手,道:“恶心,一手油。”
尚泉水长着一个大酒槽鼻子,张万生一拳就把他鼻子打塌了下去。现在他满脸是血,还混合着黄色的油脂,又难看又恶心。
强迫症通常都是跟洁癖并行的,方劲松瞥了一眼,偏过了头。
尚泉水捂着鼻子,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个六段……”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张万生一声冷笑打断了。
张万生说:“哦哟,六段,好不了起哦。但老子又不混你们文物协会,你是六段还是八段,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他打量了尚泉水一下,问道,“就是这小子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行霸市,作威作福的?”
方劲松转过头来,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砰”!又是一拳!
这一拳打的是尚泉水的手背,直接连着他的手一起打进了他的脸里。尚泉水一声惨叫,把手撤开,鼻子几乎已经完全陷进了脸里,什么酒糟不酒糟的,再也看不出来了。
这时,舒倩大步走了过来,看见张万生的时候,有些意外,问道:“您怎么过来了,单大师呢?”
张万生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说废话,苏进现在有危险是不是?我要赶紧出发了!”
舒倩的表情非常凝重,她握着那支卫星电话,道:“刚才我跟外面联系过了,听说田亚海为了开发渡假山庄,特意往那边修了一条公路,直通钱头村。修公路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竟然没有发现,真是太疏忽了……”
她微微一顿,接着道,“他是傍晚出发的,带了很多人,还有很多车,只靠您一人之力……”
她忧心地看着张万生,张万生眯起眼睛,道:“那开发商再厉害,也就是一个人。把他从铁壳子里揪出来,一巴掌拍死,他的手下还敢再跳?没事的,交给我吧!”
这就是张万生跟苏进的区别了。
苏进练战五禽的时间毕竟太短,主要以强身健体为主,战斗力还是有限的。前两天在天境华庭,要不是田亚海拿大,苏进又出奇不意,想要取得那样的效果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而张万生一身功夫从小练到大,哪里是苏进能比的?他要捉田亚海,那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完全不是问题。
事实上,舒倩现在人手有限,也想不出太多的办法来。她舒了口气,道:“我那边的人还在执行任务,完全联系不上,现在只能打听一些消息……现在没办法,只能照您说得来作了。”
她皱眉凝思片刻,果断地道,“我知道钱头村在哪里,走过去太晚了,还是开车比较好。”
方劲松意外地道:“可是现在路上的雪……”
舒倩道:“没事,我来开。苏进有生命危险,这个险……我们也非冒不可了!”
她向面前几人点点头,雷厉风行地转身就走。
张万生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道:“这个小女娃娃,倒挺不简单的。”
没一会儿,舒倩开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轮上绑了防滑履带。她坐在驾驶座上,头探出车窗,大声道:“上车吧!”
张万生点点头,跟四牛打了声招呼,一个翻身就进了车斗。他不光自己上去了,还记得拎上了尚泉水。
尚泉水满脸是血,被他非常粗鲁地拉扯着,连连惨叫。
舒倩往后看了一眼,扔过来一瓶伤药,道:“给他治治吧,天气太冷,免得到地儿就不行了。”
张万生哼了一声,闻了闻那瓶药,道:“药不错啊,便宜你了……”说着,他扯开尚泉水的手,一股脑儿把药粉全部倒了上去。
这药效果不错,但刺激性非常强。一瞬间,尚泉水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在山谷间带出了长长的一串回应。
但这时,一个理会他的人也没有。
四牛也上了车,张万生扶着车斗往下看,方劲松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他只是站在地上,深深地向老头子鞠了个躬。他一句话也没说,但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
张万生嘿了两声,缩回车斗,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余音中,吉普车的喇叭响了两声,接着一甩尾,速度惊人地冲出了马王堆基地,压过尚有积雪的公路,向着山下开去!
…………
翟如海站在地上,以一种俯视的态度看着苏进,唇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
他向四下里看了一眼,在旁边拣了块长条形的石头,重复道:“今天我就教你一手!”
他拣起了旁边的一把铁锹,迅速地整平了面前的这一片土地。
他西装革履,打扮得非常洋派,但使用起铁锹这样的工具,却一点也不显陌生,比积年的老农还要熟练。
没一会儿,他面前的土地就被整平了,然后,他放下铁锹,俯身用石头在地上画起图来。
他下手果断而利落,手腕用力匀称,划出的线条有疏有密,有深有浅,极为分明。
转眼间,一幅大气磅礴的山水图就出现在了地面上。从大处看,山水错落有致,山势微微起伏,形同两具马鞍。从小处看,山石嶙峋,怪石起伏,仿佛有一条脉络在其中微微起伏,指向着山势的去向。
单说这幅画,就已经是质量极高的精品,若是画在纸上,说不定还能在拍卖会上拍出高价。要不是旁边所有人亲眼所见,恐怕还会有人不敢相信,它是翟如海现场用一块石头,在泥巴地上画出来的。
单是这手功夫,就已经看得出深厚的功力了。而苏进看出来的却更多。
这幅画看上去颇为写意,但其实极为写实。它跟上次文昌明的画的承恩公府建筑图一样,严格遵照了比例尺,与实物等比例缩小。从某方面来说,它其实也是一张图纸。
这正是文物修复大师跟普通书画家的不同之处。他们画出来的图,最重要的不是意境,而是“还原”,要尽量少在里面带入自己个性化的东西。
同样是徒手制图,翟如海这一手,明显比又文昌明的更强了。
跟一座山相比,建筑物这东西小很多不说,结构比较精密,更容易确定尺寸。而山这种东西……横看成岭侧成峰,不同的角度看有不同的形态,极难确定得这么准确!
这就是八段与七段的差别。仅仅一段之差,翟如海的能力,远非文昌明能比!
而且……苏进抬头看了他一眼。能做到这程度,单靠能力也是不行的。
翟如海的确如他所说,对马王堆进行了极为细致的勘测啊。
那么,他是真的没发现……这座一号墓吗?
0444 知恩图报
舒倩开车的姿势极为狂暴,铁制的履带压过积雪,溅得雪沫四飞。
尚泉水早就吓得屁都不敢放了,他脸上还痛得要命,却仍然紧紧抓着卡片角落的把手,整个身体都蜷在那里,生怕一个松手就被卡车甩尾甩出去了。还好那伤药效果的确不错,他脸上被打出来的血渐渐止住了。
尚泉水头晕目眩,完全想不出自己是怎么落到这一步的。他满怀愤恨地看着旁边的老头子,心想:妈的,你给我等着,有了机会,老子弄死你!
张万生好像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斜斜向这边瞥过来一眼。
老头子也没有怎么样,尚泉水却吓得一个瑟缩,把头深深地埋进了怀里。
张万生懒得理这种丧家犬,他正拍着四牛的背,道:“慢慢呼吸,放轻松!这样就不会晕了!”
四牛什么时候坐过这么狂暴的车,晕车晕得厉害。他脸色煞白,却不忘对张万生露出一个笑容,道:“老先生,您这样说,我还以为我在生孩子呢……”
张万生一愣,突然笑了起来:“这种时候还有心开玩笑,不错,我欣赏你!”他重重在四牛身体的某几个部位拍打了一下,四牛因为笑了两声刚刚有点放松,被他拍了这几下,突然觉得胸口的窒闷之气出去了不少,整个人轻松多了,脸色也红润了一点。
张万生这才转向前面的驾驶室,啧啧两声,道:“这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真想不到……”
雪后的山路上,既然有防滑履带,开这么快仍然是非常危险的。稍微抓地不稳,车就有可能飞出去,撞上山壁。
但车斗里无论是张万生还是四牛,都一脸阻止的意思也没有。他们脸上不显,心里其实非常焦急,恨不得更插上翅膀,赶紧飞到钱头村!
突然,张万生“咦”了一声,看向一边。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似乎是……几个做过伪装的人?
这种时候,这种山里,怎么会有人?
张万生立刻一拳敲上前面驾驶室的后窗,沉声道:“小舒,有不对劲,开慢点!”
舒倩明显听见他说话了,果然逐渐放慢了速度。
幸好张万生提醒得及时,片刻后,几个人猛地冲上了公路,其中一个人一个踉跄,正好倒在卡车面前。如果不是张万生提醒,舒倩及时减速,这一下,就得从这人身上辗过去了!
在这种公路上发生这样的事故,那个人当然是必死无疑,舒倩他们也不可能好到那里去——绝对是会翻车的。
舒倩的心里正累积着火气,她按下车窗,对着外面吼道:“赶着投胎呢……咦?”
话听说了半句,她就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另一边。
这三个人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一样,同伴摔倒了,另两个人却理也不理,还在向前跑——很明显是在逃跑,在躲着什么。摔倒的那个也一样,他手一撑地,马上又站了起来,紧紧地跟在同伴背后。
三个人很快穿过了公路,而公路的另一边,却有一支队伍窜出小树林,同样出现了。
这支队伍明显跟前面那三个人不一样,他们身穿白色迷彩服,头上同样戴着白色的迷彩帽,一个个却肤色黝黑,动作干练,明显长年在风里雨里阳光里练出来的。当先那人还是舒倩的熟人,她一看就叫出来了:“申队长,你们不是执行任务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这支队伍正是舒倩之前调过来防守马王堆基地的,中途他们接到临时调派的任务,匆匆离开了。舒倩完全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在这座山里。
申队长是舒倩父亲的老部下,跟她家里的关系非常好。正好的时候也撞见了,瞒不了人,申队长犹豫了一下,指着前面那三个人对她道:“是,这就是任务目标。”
说话间,他同时一挥手,他小队的成员脚步不停,追着那三个人冲了出去。
他们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结果还有人比他们的速度更快。
一条干瘦矮小的人影突然从那辆卡车上跳了下来,一眨眼间就冲到了他们前面。那人影的速度极为惊人,身体几乎变成了一道残影。那三个人拼了老命地狂奔,跟那人影之间的距离却不断缩小,两者之间越来越近。
几个呼吸之间,瘦小人影已经追到了那三个人背后,申队长这才看出来,那是一个老得认不出年纪的老头子,身材比普通人矮小得多,瘦得像个猴子一样。
这种老人速度的确是挺快,但就算追上了又怎么样?追上了……反而更危险!
他张开嘴,正要叫住对方,令人震惊而又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老头子追到这几个人背后,一拳两脚,顷刻之间,三个人全部趴下了!
申队长张大的嘴变得更大了……不可避免的,一个极为老套的词语从他脑海中闪过——功夫!
迷彩服小队成员全部都呆住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张万生轻轻松松地拎起三个比他高大得多的成年男性,轻轻松松地走了回来,把他们扔在地上。
他俯下身子,在他们身上一探,开始一件件往外扔东西。
洛阳铲、粗麻绳、罗盘……申队长来不及阻止,旁边的地面上已经堆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玩意儿。
张万生抬起头来,果断地说出了他们的身份——“摸金贼?”
这种情况下,申队长只能点头了。他说:“对,这几个人是盗墓贼,他们在长沙城郊外,马王堆一带流窜,我们被临时调派过来,就是来抓他们的。”
这三个人脸色煞白,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只能发出啊啊啊含糊不清的声音。
申队长这才看见,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们三个人的下巴已经全部被张万生卸掉了。这里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人看见张万生是什么时候下手的。
张万生眼睛一眯,问道:“这就是你们的任务目标?”
申队长顿了顿,道:“……是。”
张万生紧跟着问道:“那我算不算帮了你们的忙?”
申队长还是得承认:“……当然。”
张万生一拍大腿,道:“那就行了!知恩图报,方为血性男儿!我帮了你们的忙,你们也帮我一个忙吧。”
舒倩隐隐约约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张张嘴,却终于没有阻止。
果然,张万生连珠炮一样说下去,完全不给申队长他们阻止的机会,替他们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我们要去这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救人,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去!事情办完了,我再把这几个人给你,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怎么样?”
说着,他一转眼,把尚泉水抓过来,解下他的皮带,用非常巧妙的方法把那三个人牢牢捆住,抓在了手里。
尚泉水狼狈极了,一只手捂着裤子,一只手提着裤子, 跟平常的样子完全变了一个人。
张万生走到舒倩身边,转头对申队长等人道:“行了,上车上车!”
他很明显,就是要拿这几个人当人质,要胁他们了。申队长等人面面相觑,终于叹了口气,上了车。
舒倩小声对张万生说:“也许他们有很紧急的军务……”
“我不管!”张万生说得非常果断,“老子只管老子身边的人!别人干我死活!”他斜了舒倩一眼,道,“嘿,少得了便宜还卖乖,看看你的表情,跟偷了鸡似的。”
舒倩一直紧锁的眉头此刻终于散开了一点,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她道:“我去开车!”
她重新回到了驾驶室,片刻后,所有人上车,卡车再次发动,向着钱头村方向疾驰而去。
她并没有减慢速度,但是驾驶起来,明显比之前平稳多了。
…………
钱头村,苏进看着翟如海在地上画出那幅“山水图”,心里有些感叹。
老实说,这手功夫,连他也办不到。一个八段达到了什么样的层次,具备什么样的能力,单从这幅结合了实际与艺术性的画里,就足以显示出来。
而它,不过是翟如海捏着石头,随手在地上画出来的一幅!
卿非佳人,奈何作贼……
苏进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抬头看向他。
翟如海完全没留意到苏进的目光。
他淡然地笑了一声,指着这幅画道:“小子,你可知道,在这样一座山上,怎样寻穴,怎么探墓,怎么确定古墓的位置?”
他拣起另一块石头,重重在山水画上划上了一道。这一道又粗又长,像一道巨大的伤疤瞬间横穿而过,破坏了这幅堪称完美的画面。
旁边好几个村民发出了“呀”的一声,有些遗憾的样子。
钱头村村民中相当一部分人,似乎拥有着天然的艺术素养,而美的东西都是共通的。翟如海是敌人没错,但刚才那幅画……是真的很美。
此时,在苏进的眼里却不一样。
在他看来,这一道不仅没有破坏画面,反而犹如画龙点睛,给这张“图纸”带来了更凝炼、更精艳的灵魂!
是的,图纸。用修复师的眼光来看,这弯弯曲曲的一道,正好画出了马王堆的山势走向,有阴阳之隔,有明暗之分,恰到好处地点出了这张图纸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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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5 熔岩
翟如海抬头看苏进,冷笑道:“看得出来这是什么吗?要判断墓穴,就得学会看这个!”
他一伸手,拿出一个罗盘,道,“葬书中说,‘生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这正是风水学的起始点。古人犹重于此,‘气行也,因地之势。气聚也,因势之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他开口就是一大段引用,振振有词,周围的人无论是钱头村的村民,还是施工队的工人,更别提田亚海那些手下……全部都听懵了。
只有苏进冷静地听着,甚至还跟着应和了一句:“是这样的。”
翟如海眉目间闪过一丝骄矜之色,道:“阴宅观气,主要要观两点。一点是龙脉之地气,一点是当局之天气。而从古至今,时间已经过了两千年,天气变化早就已经不可考了,山势地形也有可能发生变化。我们在观察今时风水的时候,必须虑及这两点。”
这个说得非常正确,苏进再次点头。
翟如海道,“据我实地观测,两千年前,这一带地形应该……”
他就着刚刚画下的那张图,边画边讲了起来。
翟如海讲得非常专业,现场大部分人都是一脸懵逼,只有谈修之虽然不是专业出身,但好歹是做这个的,多少能听懂一点。
他听得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看了苏进一眼。
这位八段修复师果然不愧他的身份,他正在分析马王堆地形与天气的变迁,判断此处的地形地势。如果有汉墓的话,可能会存在在哪里。
所以,他顺理成章,很容易就推出了三号墓的位置——根据他的理论,他指出的位置分毫不错,正是现在考古队发掘的地方。
毫无疑问,事实佐证了他的分析方式,然后,他根据同样的方式进行推理,如果这里不止一座汉墓,真的是一个墓群的话,它有可能出现在哪里。
到这里,翟如海讲的东西越来越专业,谈修之也只能听懂一星半点了。他抬头看了苏进一眼,发现苏进听得非常专注,他的表情一如即往的平静与从容,甚至还带着一些赞同的神色,不时点着头。
翟如海讲到一定程度,稍微停顿了一下,苏进点头道:“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
“嗤。”翟如海发出一声明显的嗤笑声,显然以为苏进只是扯虎皮做大旗。刚才这一番理论与推理,他非常难得的没有一点保留,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为的,就是震一震面前这些人,尤其是这个连段也没有入,还敢对自己连番无礼的无知小辈!
结果这个小子不仅没有拜服,反而顺水推舟,表示自己也想到这些?
怎么可能?
这些全是翟如海的独门绝活,他经历三十多年潜心研究,吸取了无数前人经验,找了无数挖掘出来的古墓遗迹进行验证,又踏遍名山大川,验证过无数次——他就算天赋再高,也是实打实的努力过的。他这个八段,绝对不是没有来由的!
他当年提出这套理论时,他的师父就非常惊艳赞叹,连连夸奖他简直是文物修复界的紫薇星。后来经过无数研究与验证,他敢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绝对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说这种大话?
他冷冷看着苏进,唇边带着猫捉老鼠一样的笑意,道:“哦?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既然这样,那你也能判断出墓群可能的位置吧?不如说说看?”
苏进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点点头,道:“好的,你辛苦了,接下来就由我来吧。”
此时,翟如海画在地上的那张图已经被他加了无数的线条与符号,再也不复先前的美观,看上去简直有些乱七八糟了。
苏进看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石头,于是他走到柴垛旁边,抽了一根木柴出来。
这柴垛是下雪之前,钱头村的村民们辛辛苦苦收集堆积起来的,扎得严严实实,准备靠它过完这一整个冬天。
这个柴垛准备得非常精心,每一根木柴都劈得非常匀称,长短粗细几乎完全一致,可见它的主人在它身上花了多少心血。
但不久之前,它被田亚海手下的工程车撞烂了,草绳绷断,柴木散了一地,看上去非常狼藉。
苏进拈了拈手里木柴,能感觉到怒火如同熔岩一样,正在自己心底缓缓流动。看上去平静,实际上却带着无比炽烈的温度。
虽然他在生死关头被救下来了,甚至没有损伤分毫。虽然罪魁祸首田亚海已经身受重伤,被擒在了一边。但他心底的怒火却并没有熄灭,反而越发炽烈了。
为什么天底下会有这样的人,如此疯狂,视其他人的生命于无物?
为什么天底下会有这样的人,身为修复师,并且已经到了八段这样的位置,还会因为自己的私心与利益,眼睁睁地看着同伙破坏如此珍贵的古墓?
是的,从刚才翟如海那一番讲述中,苏进已经看出了更多的东西。这让他越发愤怒了。
他缓缓蹲下去,摸了摸地面。他的动作非常轻柔,好像触摸到了深藏地底的冰冷椁木,与其中包裹着的无数珍贵得难以言喻的文物。
他就这样蹲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然后站了起来。
他抬眼直视翟如海,道:“好,我就来告诉你,这座马王堆上,究竟还有没有其它的汉墓,以及——它们究竟在哪里?!”
他大步走回到翟如海在地上画的“图纸”旁边,俯头看了一眼,终于把之前那句话说出了口。
“好技艺……然而,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然后,他抓起木柴,重重一笔点上了“图纸”右上侧的位置,道:“按照你刚才的理论,这马王堆上,若有其它汉墓,有可能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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