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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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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刀?”搜魂剑奇道:“你的绣春刀不是断了吗?”

“我不练那把刀!”张逸尘笑道:“我要练练手刀,练练心刀,把我整个人都练成一把刀……闵家兄弟,看刀……”张逸尘的身子从板车上一跃而起,仿佛没有受伤一般,全身从头到脚,化为一把厉刀,切开空气,发出丝丝的风声,直袭向闵家兄弟而去……

盐井卫的修路大活动,在很短的时间就轰轰烈烈地开展了起来。干掉了焦鹏的新镇长老爷发了话要修路,盐井卫的居民们立即自动自觉地跑了过来,不为别的,只为了保住小命儿,谁知道这个新镇长老爷会不会看谁不来就杀了谁呢?

至于新镇长老爷说要发一钱银子一天的工钱,所有人当成笑话,听了也就算了,焦鹏以前抓人做工,也说要发钱呢,但谁敢找他要钱?他不反收你的钱,就谢天谢地了。

几千镇民涌到盐井镇镇长办公室,跟着阎王军的指示,向着东南和西南两边开始修路,这年头修路很方便,不需要像后世一样把路弄得很平,也不需要推平小山,填平地窝什么的,反正一路把草除掉,铺上黄土,把大石头搬开,大家一起踩踩踩……

什么水泥、沥青、钢筋……没这些让人心里渗得慌的东西,有句话说得好“其实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现在几千人跟着阎王军的指示,一路踩呀踩的,拔拔草,搬搬石头,八卦一下隔壁村里王老五生的二儿子长得像邻居的事情,碰上大树推倒,碰上小山包,绕一绕,碰上水沟,大家就把刚才砍的大树拖过来架成桥,三下五除二,一天时间就修出去十几里远。

吓,这哪是修路,这不是集体郊游吗?郑晓路感觉到有点吐血。直到道路修到一个比较陡峭的小山上,这些出来郊游的人才真正干了一会儿活,他们用S型的挖法,在小山坡上挖出一条蛇形的道路,用以缓解道路的坡度,不然太过斜的路,是很难跑车的。

这一天的工作完成之后,镇民们扛起来锄头和铲子,转身就要回家。

咦?不来领钱?郑晓路大奇,老子开了一钱银子一天的工钱,这些家伙居然不来领,转身就走,什么情况?

还是皂莺和穷人接触得多,她大声喊道:“乡亲们,来领今天的工钱,一人一钱银子,绝无虚假……不要走,喂,不要怕,真的要发!”

“真要发钱?”几个胆大的镇民倒转了回来,有点怯怯地接过了一两银子,左看右看,没看到有阎王军的人来追杀自己,这才知道真的要发工钱。一猫腰儿,把钱揣在了怀里,飞也似的跑了。有人带了头就好办,别的镇民也纷纷回转,领了钱之后飞速逃离,就好像有人要随时把他们的脑袋留下一样。

不一会儿,几千镇民都领了钱,一个个跑得飞快,全都消失不见了。

郑晓路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些家伙,唉,说什么好呢?他对着阎王军的士兵也叫道:“兄弟们,你们也来领钱了,妈的,我的阎王军可不能白干活,待遇双倍,一人发两钱银子。”

“哈哈,谢谢大王!”阎王军的士兵们都乐了起来,他们的薪水本来就很丰厚,两钱银子嘛,就当是个彩头收着玩儿好了,重要的是阎王大人喜欢恶搞,得陪着他恶搞才对。

发工钱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以至于第二天的修路工程开始时,镇民们那热火朝天的劲头吓得郑晓路差点转身跑路:“哇,挥锄头怎么挥得像要杀人,老子可经不起吓的。”

郑晓路看着镇民们一边工作,一边在脸上挂出了开朗的笑容,这与昨天沉闷的郊游实在不可同日而语……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郑晓路心想,果然要大家都好,我的心里才会好啊……

第63章 挖煤炼铁

一西南,一东南,两条黄土路迅速地在深山老林里延伸了出去,随着道路的兴建,镇民们对新来的镇长老爷的感观也越来越好。这人说话实在啊,说发你工钱就发你工钱,不收例钱,不欺压人,和他说话他也和和气气,笑嘻嘻的,虽然那笑容说不出来的猥琐,但总比恶狠狠的好多了。

半个月不到,向东南雅砻江边修去的五十里路就修好了,阎王军扎起了巨大的木排,坐着木排顺水而下,很容易就找到了盐边村。

盐边村很小,依着雅砻江而建,只有稀稀拉拉的百来间房屋,但这里的人口倒不算太少,,这里有许多私人的小煤窑,还有少量的茶田,当地的人靠着挖煤和种茶维生,阎王军的到来显然把当地的居民吓得不轻,因为他们也过了许多年没人管的日子了,突然看到军队到来,还以为朝廷又要来接管这个村子,直到发现阎王军只是来买煤的,他们才松了口气。

这里的煤产量并不高,一个原因是限于村子的人口不多,另一个原因就是盐井卫的总人口也不多,没有多少人要需要煤,凉山又被奢崇明占了,弄得盐井卫几乎与世隔绝,因此很多小煤窑都荒废了,只有很少量的煤窑还在生产,产出的煤仅仅用来给附近的几个村子烧烧水,做做饭。

有几户世代挖煤维生的人家,因为煤卖不出去,已经穷困潦倒到了吃野菜树皮的程度,阎王军进村一收煤,这几家人立即像疯了一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从自家不停地向外背着煤块,直到把家里的所有煤背了个精光,全放到了阎王军的木排上,还不满足,拿起铁镐,又钻进自家的小煤窑里了……

但他们的产量实在太少,这点煤运回去别说留备后用,光是前些天阎王军士兵搬回镇子的一万斤铁矿石,也炼不完。郑晓路一声令下,焦家堡里投降被俘虏的两百多个打手恶霸,被阎王军用绳子牵着,押到了盐边村来,全部派进了荒废的小煤窑里干活。

两百多个不要钱的劳动力,挖起煤来效果还不错,每个人每天从能小煤窑里背出来四百斤煤,加上从当地挖煤工那里收购,每天可以产出十万斤,这个产量把郑晓路量吓了一跳,挖得太快也用不完啊,而且运输也会成问题,于是又将这两百人调了一百名回镇子去,准备以后用来背铁矿石,阎王军扎来运输的木排很快就不够用了,于是又扎了许多木排,砍了些参天大树,制作了几艘巨型木排,雅砻江上整天木排来往,拉着满排的煤,看上去好不热闹。

木排这玩意儿不比得船,运东西很不靠谱,经常一个浪头,就有煤块掉入江中,但是阎王军里并没有制船能手,这时候制船也来不及,只好先用着木排了,看着被大量煤块染得有点乌黑的雅砻江,郑晓路的心里颇有些不好受。

环境污染,就是从我开始搞的啊,可怜的雅砻江,我欠你的,今后我还给中国人民。一旦凉山地区可以通行了,要赶紧叫江百涛调几个船匠来,早一点拯救可怜的雅砻江。

通过木排,煤被拉到雅砻江上游的江边,再转用牛车拉到盐井镇镇长办公室,在镇长办公室的堡垒后院,铁匠们已经建起了炉子,郑晓路虽然对炼钢炼铁的技术一窍不通,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做任何事情都要打好基础。

因此郑晓路要求铁匠们在建炉子时尽量建造当时最好的炼铁炉,不要为他省钱,实际上铁匠们也没有想过为他省钱,他们从红崖子山运过来的材料,就是最好的炉子和坩埚,原本就是打算在这里打造出些好东西的。

当时中国铁匠掌握的最好的东西,就是百炼钢,也就是和日本的玉钢差不多的制法,需要铁匠反复敲打铁块几百次才能炼出,这玩意儿太耗人力,不考虑。

接下来就是镔铁,这种铁在材质上接近大马士革钢,其实镔铁也就相当于古代的钢了,是用坩埚加上高炉炼成,不太耗人力,但需要大量的燃料和矿石,现在燃料和矿石问题已经解决,铁匠们迫不及待地开始炼制,阎王军先期搬回来的一万斤铁矿石,很快就被铁匠们制成了一块一块的方形镔铁块,备留着以后再进一步加工成武器。

这些铁块可不简单啊,郑晓路抚摸着铁块,心想,攀枝花的铁矿并不是简单的铁矿石,而是有磁铁矿、磁黄铁矿、硫黄铁矿、钒钛磁铁矿等好几种,自己挖到的也不知道是哪一种,若是挖的钒钛磁铁矿,在后世是用来造航天和宇航器材的重要源料,但现在的自己限于时代局限,只能将它们用来做铁器,浪费了钒钛这些宝贵的资源,这也是迫于无奈,希望自己挖的只是普通铁矿,而不是钒钛磁铁矿石吧。

但是,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中国在明朝末年就站起来,屹立在世界的顶端,那浪费这一点点钒钛矿物资源,又算得了什么呢?浪费就浪费吧,只要今后不吃别人的亏,能让中国强大,便是再浪费多些也值得。

又过了几天,通向地龙山的道路也建好了,地龙山因为地震的关系,铁矿石遍地都是,连挖煤窑的功夫也省了,郑晓路命令阎王军在地龙山搭了起几十座茅草房子,建成了一个简陋的小村,将地龙山附近的露天铁矿全都管理了起来,然后把剩下的一百名焦家打手恶霸押到地龙山,命令他们每天负责背铁矿石到路边,装在牛车上。

牛车每日在道路上来回着,铁矿石和煤大量地运到盐井镇,被制成一块一块的镔铁锭保存起来,也不知道红崖子山寨那边情况如何了,西洋人们都鼓捣出了些什么东西呢?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镔铁块运回去呢?

艳阳高照,成都府沐浴在夏天的烈日当中,知了发出无力的鸣叫,没有风,因此整个成都显得有如熔炉般酷热……

张子元坐在成都府的卫所里,拿着把扇子拼命地扇着,他刚收到一封信,不看这信还好,看了信就热得更厉害。

这信是朝廷的公文,原本是小马超马祥麟,从西昌城发出来的,几经倒手,被无数大官看过之后,才转到张子元的手上。信上的内容不多,就是说:石柱白杆兵五千人,经过千里奇袭,成功拿下了彝族叛军的产马基地——西昌城,并且已经控制了凉山地区。

这信本是给川贵总督朱燮元的军情,好让朱燮元控制整个战线的情况,轮不到张子元这局外人来看。但小马超在信尾加了几句,说是这次奇袭的路上,碰上了阎王军,还发生了一点点小冲突,但本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原则,小马超还是以攻取西昌为重,放过了阎王军……

这么一来,这信就有必要给张子元看了,谁都知道,张子元是皇上御笔亲点的追查阎王军的钦差,阎王军既然出现了踪影,当然要报告给张子元大人听。

“妈的,真不让人闲,好不容易安全了下来,这些天张逸尘那杀神没来找我的麻烦,怎么阎王军又钻出来了。”张子元没好气地道:“还要不要人活了,这么热的天。”

旁边的游击将军猛如虎可不是怕事的主儿,听说阎王军出现,反而有点欣喜,立功的机会来了嘛,猛如虎对着张子元道:“张大人,既然阎王军出现在西昌附近,我们也该去西昌继续追查才是。”

“去西昌?”张子元满脸的不情愿,嘟着嘴道:“这成都多好啊,吃香的喝辣的,女人也水灵,我才不要去那穷乡烂村的地方。”

“呃……”猛如虎想了想,转了个花样道:“西昌也好啊,俗称‘月城’,就是说那里的女人长得都像月亮一样漂亮,那里也很凉快,一点都不热……”罪过罪过,为了骗张子元这猪头,我把月城说成这样了,罪过啊罪过,猛如虎的心里默念着。

“啊哦?”张子元一蹦而起,道:“姑娘都像月亮一样美?”

“嗯!”猛如虎违心地点了点头。

“很凉快?不热?”张子元又问道。

“真的,这个绝不骗你。”猛如虎这次不用违心了。

“阎王军有三千人呢,咱们就带五百人过去查案?”张子元也不全傻,还是知道数人数的。

“张大人,小马超不是在西昌吗?咱们可以依靠他的五千白杆兵啊。您想想,天下闻名的小马超加上天下闻名的白杆兵,咱们还怕啥?”猛如虎虽然长得和彭巴冲一样五大三粗,力气也一般大,但是煽风点火的水平还是挺高的,至少比彭巴冲高出几十层楼那么高。

“咦?对啊!”张子元大喜:“走,去西昌,哈哈,有小马超在,我怕啥,正好借他的手给我们立功,抓了阎王,爷又要飞皇腾达了。”

猛如虎道:“咱们要不要给邵捷春说一声?”

“不用,那酸人。”张子元哼哼道:“爷越快离开他越好,天天听他念叨,烦都要烦死了,偏偏他官还不小,不怕我。”

张子元想溜跑,没想到刚走到城门口,正好看到邵捷春站那儿,正在给一个官员送行,这一下躲也躲不掉,两人牛眼瞪马眼,瞅了个结实。

“哟,张大人,带着士兵们要去哪儿啊?”邵捷春最近越来越看不惯张子元,说话也阴阳怪气了起来。

“这个嘛,本官要去西昌散散步,吹吹风,找找姑……找找阎王贼寇什么的玩意儿!”张子元哼哼叽叽地道。

“哦?”邵捷春一愣,忍不住道:“那正好,你帮我送送这位兄弟。”说完他向旁边一拱手,介绍出一个人来,原来邵捷春在城门口就是给这个人送行。

这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名叫贺文龙,虽然官不大,却是邵捷春的好友,同为清流一派,平时里书生意气,满腔爱民之心,这一次他被邵捷春举荐,新任为盐井卫的县令,这是正准备要去走马上任。

原来邵捷春听说西昌城收复,凉山地区已平,作为四川的行政长官,他就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来,那就是凉山南边的盐井卫,那地方自从凉山被奢崇明占据,已经脱离朝廷管制好几年了,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邵捷春准备将自己的三把火烧一把到盐井卫去。

但是盐井卫可不是好地方啊,穷乡僻壤,山高路远,土匪恶霸横行,中间又隔着凉山,虽然现在被小马超收服,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没了……而且从成都一路去到盐井卫,路途遥远,还容易碰上奢崇明的散兵,真的是很不安全。

邵捷春非常担心自己这位好朋友的安全,正在城门口千叮万嘱要他小心,但言语无力,他心里也是没底,此时一听说张子元要带兵去西昌,顿时也顾不得和张子元掐架拌嘴了,赶紧将贺文龙介绍给张子元,要他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把贺文龙护送到西昌城,至于西昌到盐井卫那一段路,只好让贺文龙自求多福了。

张子元虽然是个无赖,但这人有一点好,那就是表面上看起来还算义气,他把胸脯一拍,道:“不就是带几个人嘛,贺大人,你有几个随从啊?”

贺文龙道:“就我和一个小小书僮,另外带了六十个衙役。”

“那简单,我军中备有一辆大马车,你和书僮两个人,就来我车上挤挤,衙役们和我的兵一起走,本官保证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到西昌!”张子元满嘴飞承诺,一看就是不靠谱的。

贺文龙心中暗想:“带兵的官儿都是骑马的,哪有你这样的,居然坐马车!要是打起仗来,你这马车能跑得赢马吗?”

邵捷春见事情谈成,又拉着贺文龙的手道:“贤弟此去一定要保重,盐井卫偏远僻静,当地居民不服王化,你带的人手又不多,去了之后一切小心行事,若是碰上土匪恶霸之流,当虚与委蛇,发信通知为兄,为兄必派兵相助。”

贺文龙拱了拱手,他可不方便什么贤弟为兄的乱叫,免得乱了官场的尊卑,他抱拳道:“邵大人放心,下官这次远赴边境,为了是宣扬王道,扬我大明天威。只要下官行得直,立得正,何俱邪魔外道,只要一心为民,人民自当拥护下官,宵小之辈,自然退去。”

邵捷春点了点头道:“贤弟的本事,为兄是信得过的……”

第64章 贺文龙上任盐井卫

“老爷,再走几里路,就要到盐井卫的县城——盐井镇了。”书僮在贺文龙的耳边道。

“哦?”贺文龙对身后的六十名衙役沉声道:“都给我小心点,这盐井镇失去朝廷管制已经数年,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很可能有山匪恶霸占着镇子,给我拿出必死之心。”

“是!”衙役们齐声应道,但是他们的“必死”之心显然不太坚挺,这一声“是”字,回答得有气无力,歪七倒八。

贺文龙摇了摇头,苦笑着继续向前走,他在两天前从西昌向南出发,将张子元和猛如虎抛在了西昌。当小马超看着张子元那张满是怠慢的脸出现在城外时,小马超的表情就如同现在的贺文龙一样,充满了苦笑。

“哈,老爷,这里的路修得好平。”书僮突然发现一条黄土大道,笔直地横在前方,向着他们将要去的盐井镇方向延伸而去:“这是盐井卫以前修建的官道吗?怎么修得这么宽大?”

贺文龙心里也大感好奇,这盐井卫不是荒僻之处吗?怎么修着这么漂亮的官道,看这宽度,比起成都府旁边的小县城还要修得好,这不是扯蛋么?贺文龙跳上官道,用力踩了踩地面,黄土路很结实,不像是假的。

这时一辆牛车从旁边经过,牛车是两头牛拉着的,车头上坐了个普通百姓打扮的汉子,拿一根树枝赶着牛,牛车上拉着满满的一车煤。

明朝民间允许私人挖煤,所以贺文龙倒也不奇怪,他在来上任之前也调查过盐井卫的情况,知道这里有个叫盐边的村子是产煤的,见这百姓拉着这么大一车煤向盐井镇跑,他忍不住招呼道:“这位乡亲,麻烦问个事。”

那村民见来了外乡人,穿一身文士袍,面相倒也和蔼,笑道:“先生请问。”

贺文龙道:“请问这盐井卫还太平吗?有没有什么恶霸土匪作乱什么的?县城可安好?”

“您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那乡民笑道:“你看我拉着这么大一车煤向镇子上送,就应该知道镇子里太平着呢,若是有恶霸土匪作乱,谁还没事到处拉煤。看您这样子,是要去县城吧,跟着我这车走,一会儿就到。”

“这几年一直都太平着?”贺文龙心里奇道,难道这就是古圣贤说的无为之治,没有人管的地方反而太平?

“那倒不是。”乡民笑道:“以前有个叫焦鹏的恶霸,把乡亲们折腾得要死不活的,不过半年前,现在的镇长老爷来了,他把焦鹏抓去挖煤,这镇子一下子就太平啦。新镇长老爷还教咱们怎么种庄稼,种茶树……今年的田地长得很好,眼看就是个大丰收,哈哈!您是来经商还是怎么着?您这时候来盐井镇,可真是来对了,要是早半年来,您也得受那焦鹏的气。”

“哦?”贺文龙其实是个清官,很关心民生,他忍不住心里想到,这新来的镇长听来倒是个好人,他叫书僮和衙役们跟在牛车后面,顺着黄土大道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那赶车的乡民聊了起来。

“这新的镇长老爷向你们收税吗?”贺文龙问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没收!”那乡民笑道:“不过镇长老爷说了,如果这镇子以后收归国家管了,就一定要交税,说什么每个人民都有建设国家的义务……不过税收应该要合理,什么收入低于多少的不用交,收入高于多少的要多交什么的,呃,听不懂,反正仔细一听就是,我们这穷镇子的人交不了多少。镇长老爷是个好人,他说的应该没错!”

“啊!这可是个有见识的人啊。”贺文龙听到那句“每个人民都有建设国家的义务”顿时感觉找到了知已,这是爱国之士,等我上任了县令,一定要好好和他聊聊。

不久之后,牛车来到了盐井镇的镇门口,破败的镇门此时已经焕然一新,用上好的古木制成的木板大门涂着桐油,看上去精神焕发。贺文龙大感有趣,他能猜到这是新来的镇长干的。

一进镇子,就能感觉到这个镇子充满了活力,街上的行人都带着笑容,言谈举止都充满了自由自在的感觉,看到他们这群外乡人,并没有排斥的表情,这和大多数的偏远小镇完全不同。

街上商号很少,看来这个镇子的商业并不发达,这里又是穷山恶水,农业也不发达,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快乐?贺文龙感觉有些奇怪。

这时一个汉子打着赤膊从贺文龙旁边走过,他肩上扛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全身肌肉结实,但是上面流畅着汗水,显然刚刚工作完,正要回去休息,这人也是满脸含笑。贺文龙忍不住拉住他道:“这位壮士,忙了什么活儿呢?”

汉子笑道:“我在镇长的堡里给炉子添了一天的煤,现在正要回家休息呢。”

“添煤烧炉?”贺文龙上上下下地瞅了汉子几眼,道:“烧炉添煤可是累活,你还这么开心?”

汉子扬了扬手上的袋子,笑道:“这一袋盐,是我今天的报酬,哈哈,这可是好东西。我这一天活儿,干得值得。”

“这个镇长,不简单啊!”贺文龙对着自己的书僮叹道:“这镇子失了官府管制,在一个镇长的管理之下,居然如此太平,人人脸上见得笑容,真是不简单。咱们赶紧去县衙门安顿下来,然后我要登门拜访他。”

“大王,朝廷的人来了。”李逸风走进了郑晓路的书房,恭敬地道:“来了六十二个人,其中六十个是衙役,背上背着水火棍,袖子里装着铁尺。有一个官员,但穿着便服,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官,还有一个书僮。我们在三里外就发现了他们,为了避免引起麻烦,我们将守镇子的士兵都撤了,现在都躲在堡子里,只派了几个人远远地监视着他们。”

“好,先摸清楚他的来意,再想办法对付。”郑晓路嘻嘻笑道:“朝廷的人既然来了,看来凉山地区已经被朝廷控制住了,你去将镖师兄弟请来,咱要托他回一趟成都,将成都的消息送些回来,两眼一抹黑的呆在这里半年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可好。早点摸清楚情况,我也得安排这里的镔铁块运回红崖子山,我们的粮食和抢的焦家的粮食都快要吃完了,也需要补给。”

贺文龙好不容易在镇子的角落里找到了县衙门,这座县衙门因为年久失修,又无人居住,不但已经摇摇欲倒,而且还结满了蛛网,布满了灰尘。

还好这些事早在贺文龙的预料之中,他随行带了许多东西,包括食物、笔墨纸张、各种办公用具和生活用品,六十名衙役一起动手,将衙门给前前后后的打点了一番,县衙门终于算是再一次屹立了起来。

有了自己的庙堂,贺文龙感觉自己的腰杆子就有点挺了,他穿上县令的官服,赶紧发了个安民告示,上面说什么朝廷还没有放弃你们,朝廷又回来了,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反正就是这一类的官话。不过贺文龙悲哀地发现,镇民们对他发的安民告示一点都没有兴趣,没有人来歌功讼德,也没有人来他的衙门向他请安,甚至连上衙门来喊冤的人都没有……

不对啊,再怎么不服王化的县城,也应该有人喊冤才对,贺文龙郁闷地想,算了,过几天再考虑这问题,今天先去拜访一下这里的镇长吧,要当好一个地方的县令,和当地的豪门大户搞好关系也是必需的一步。

贺文龙出了县衙门,一边问路,一边向着昔日的焦家堡,如今的镇长办公室走来,刚走到办公室大门外,突然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大喊:“冤枉啊,老爷,您要为我申冤啊!”

贺文龙大喜,哈哈,终于有人喊冤了,看来我穿着县令的衣服在街上这么一走,效果就有了。他张大眼睛,四面八方一找……想看看是哪位乡亲在喊冤。

只见一个小老头儿,正跪在镇长办公室的门口,对着里面大呼道:“老爷,您要为我申冤啊……”

啊!这老头儿居然不是在向我喊冤,而是在向镇长喊冤?贺文龙只觉心中的热气有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哗地一声,降到了冰点……搞了半天,我是在自作多情啊。

“镇长老爷,我家的桃树,长得又高又大,从墙头上伸进了隔壁王家的院子里。王家的三娃子,说是树梢既然伸进去了,就是他们家的,他们就把那树梢上结的桃子全摘走了……我冤枉啊,老爷,您得给我做主,把那些桃子要回来啊。”那老头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老头儿旁边跪着一年轻人,正是隔壁的三娃子,这年轻人大声道:“镇长老爷,我家院子和这李老头儿的院子有墙相隔,以墙为界,有眼睛的人一看就明白,他家桃树长进我家院子里了,自然就是我家的了,我摘他几个桃子,天经地义,请老爷作主啊。”

贺文龙听得脑壳一痛,这种案子是最难扯的,天知道要怎么判,一般碰上这种事,两边各打几板,然后糊弄一下就算完,连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帮哪一边,不知道这位镇长老爷究竟要如何断这案子……

贺文龙只见镇长办公室里走出一年轻人,满脸含笑,贼闷兮兮,他对着李老头儿和王三娃子笑道:“你们两人真是小气,不就几个桃子嘛,争来争去有个啥意思。李老头,你那几个桃子,俺买了,这是一锭银子,你拿去!”

“王三娃,那几个桃子现在是老爷的了,不过嘛……既然它长进了你家院子,老爷就送给你吃了,但是,你总得对着帮老爷种桃子的李老头儿说声谢谢吧?”

王三娃见镇长老爷发话,哪有不遵,赶紧向李老头儿道:“谢谢您老人家送我桃子吃。”

郑晓路嘻嘻地笑道:“好了,冤情还有没?”

“没了!”李老头和王三娃目瞪口呆,这样断案子的,这世界上绝对仅此一位,再无第二个。

“没有冤情了就回家洗洗睡,别在我这门口堵着,一会儿煤车又要来了!”郑晓路笑道,他挥了挥手,正要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

突然见街边冲出一个穿着县令衣服的读书人,正是贺文龙,他双手空空,满脸怒容,对着郑晓路大声道:“好你个镇长老爷,居然如此胡闹断案,视我大明律有如无物,可恶,实在可恶!我要和你理论……”

第65章 奢崇明驾到

镇长办公室里,仆人们为贺文龙奉上绿茶,将六十名衙役依次儿的请到偏厅里休息。这绿茶是盐边村产的新茶,味道不错,清香扑面,郑晓路捧着茶杯,像喝白开水一样咕咕地喝着,完全没一点形象可言。

贺文龙对茶道倒是有些研究,喝着这绿茶,感觉全身舒爽,但他的心情却说不上非常舒爽,他压了压火气,心想,对着本地乡坤发火终究不妥当,于是沉声道:“这位镇长老爷如何称呼啊?”

“嘻嘻,在下姓王,名叫小满。”郑晓路随口乱扯道,这名字也是他向盐井镇的镇民们宣称过的名字,凡是招摇撞骗,郑晓路一律挂着王小满的名牌。

“哦,王老爷,本官首先要感谢你将这镇子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使我天朝上国的臣民不至于颠沛流离,但是……本官对你这办案子的方法,实在不能苟同……如此办案,实为儿戏!”贺文龙愤愤不平地道。

“哦?”郑晓路笑道:“那县令大人觉得这案子该怎么判?”

贺文龙脑壳一痛,那种案子实在难断,他想了想,道:“若是我来断这案,应该打那王三娃十个板子,令他把桃子还一半给李老头,然后命令李老头将自己的桃树修剪一下,不要再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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