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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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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翅膀扇得到的地方,肯定已经偏离了历史的轨道了。郑晓路狠狠地道:“不行,得快!不能慢吞吞地搞。”

马祥云会错了意,红着脸道:“婚事想快也快不了啊,奢崇明有十五万大军呢,又粮草充足,要想收复水西全境,我看没有一两年是不成的。唉!”

“啊,我不是说这个快!”郑晓路道:“我在说我的生意要赶快做,那你马上就要赶去战场了吗?”

马祥云用力点了点头,随着她的动作,她身上的亮银甲片互相摩擦,发出“擦擦”的声音。

郑晓路突然有点不舍,笑道:“两年前,在那荒村里见你时,你就是现在这般样子。两年了,你一点都没有变,我只希望你平叛归来,仍然能如此。”

马祥云轻轻一笑,眼中蒙起一层水雾,两只白杆短枪跃到了手上,她舞了两个枪花,健美的身形使得众人眼前一亮,笑道:“放心,以我的武艺,又有母亲和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那奢寅,若是你碰上了,不要为了复仇冲昏了脑子!”郑晓路叮嘱道:“一定要听秦将军和你哥哥的话。”

“嗯!”马祥云点了点头道:“那我走了,军令如山,我不敢有半刻耽搁。”

胡说八道,从重庆绕道来了成都,再绕去赤水,这耽搁的时间少说也要三四天,还说不敢有片刻耽搁,女人都是些怪物,郑晓路心里腹腓道,看你这身装扮,银甲里面套红袍,袍子上花花绿绿,挂许多吊饰,我看你每天早上起床穿衣只怕要花上半个时辰还不止,现在又来不敢有片刻耽搁了。他也不管周围无数只眼睛看着,便将马祥云往怀里一抱,双手环着她的腰,勒了一下,两人的身体便很亲密地挤在了一起,他在马祥云耳边轻道:“去吧,早去早回!”

马祥云小脸一红,但她甲胄在身,自然有一种军风傲骨,也不作小女儿形态,对着郑府的其他人拱了拱手,转身而去。走了没多远,就听到郑晓路在后面嘟哝道:“铠甲上的甲片真硬,咯得我胸口好痛啊!我还以为可以顶着个软绵绵的胸部呢,失算!”

“你这流氓,在说什么?”马祥云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通红!一身飒爽英姿,崩碎得丁点儿不剩,她像个小女孩一般狠狠地跺了跺脚,带着白杆兵飞也似的跑了。

第2章 出发

奢崇明的叛乱搅得四川一片混乱,许久没出来混的四川巡抚朱燮元此时已经升为川贵总督,他赶紧调了云、贵、川三省的官兵合围水西。一时之间,云、贵、川三地人心浮动,各州各府的官兵往来调动,大将云集。山雨欲来风满楼,好一场喧哗灿烂的浮世绘。

“报数!”郑晓路大声道。

“一、二、三、四……两百!”两百个训练有素的郑府家丁排成方阵,站得整整齐齐,接受着郑晓路的审阅。

“最后检查一次你们的包裹。”

家丁们将包裹取了下来,平铺在地上,开始检查里面的东西。一把加装了刀刃的掣电铳,一大袋子火药,一袋子小钢弹,一把钢刀。一大包粮食,包括肉干、白米、干饼、糖块、盐巴……,牛皮水袋,另外还有一大包金银。

“记住,陕西现在是个人间地狱。”郑晓路狠狠地道:“每一个人的包裹都要仔细给我检查三遍,不能忘了任何东西。这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有可能救一次你的性命。”

一众家丁对郑晓路非常信服,仔细地再三检查着。却见有一个家丁扬起头,叹道:“少爷,别的东西我都能理解,只有这个东西我一直参不透,这究竟有啥用。”他一只手高高举起,拿出一个小圆丸子,小圆丸子上贴着一张黑色的三角形纸片,上面写着三个白色的小字“兵粮丸”。

“笨蛋!”郑晓路骂道:“这是少爷独创的食物,先把米饭煮好,然后放进合适的盐巴、白糖、猪油,将它们搅拌均匀,然后将一块干肉裹在其中,包成丸子,放在太阳下暴晒,直到晒得完全脱水,才制成这种神奇的小丸子。”

郑晓路将头发一甩,骚包地道:“这种小丸子耐存放,可以给人体补充热量、盐分、糖分……富含多种营养物质,还符合中国人的饮食习惯,实在是居家旅行、行军打仗之必备粮食,所以少爷给他命名为‘兵粮丸’,现在懂了吧?你还有什么意见么?”

那家丁苦笑道:“少爷,您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哼哼!”郑晓路笑道:“听不懂没关系,反正这东西的味道惊天地泣鬼神,不到万不得已,生死关头,严禁食用这种救命仙丹!”

郑晓路伸手入怀,居然也抓出一把兵粮丸,笑道:“看见没,少爷我自己也带了许多,这可是非常宝贵的东西,给我收好了。”

“少爷!”杨帆凑过来道:“您还是多带点人吧,您把陕西说得那么可怕,只带两百人实在太少了,我担心您的安全。”

“不少了,再多就太显眼了。”郑晓路道:“我这是去秘密挖人,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去干嘛,我怕到时候目标太大,被陕西巡抚追着我打呢。何况,张逸尘、彭巴冲、谭宏、闵家兄弟也会一起去,有他们在,我怕啥。”

“记住,进了陕西之后,我就不叫郑小路了。”郑晓路大声道:“我叫阎王,你们都是阎王军的士兵,平时要叫我‘大王’!”

众人一听,齐声笑道:“是!大王!”

彭巴冲鼓圆了眼,憨道:“东家又开始胡闹了!”

“这可不是胡闹!”张逸尘淡淡地道:“大凡造反,都得取个外号,否则身份败露,容易连累亲人被诛九族。我以前剿匪时,碰上的匪首外号千奇百怪,阎王这名字算是很正经了。”

“这名字还算正经?”众人摇了摇头,心想,还以为你张逸尘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正经的一个,结果和少爷一样的爱胡闹。

两百人背起包裹,下了红崖子山,杨帆留下来管理郑府的商务,王小满这个王大老爷得留守红崖子山,郝孟旋也留在红崖子山帮衬王小满这个文盲,郑晓路身边则带着张逸尘、彭巴冲、谭宏、闵家兄弟,此时四川官兵全部集结向南面,正去对付水西的奢崇明和安邦彦,川北连着陕西一线正好十分空虚,正是从陕西挖人到四川的最好时机。

红崖子山下此时集结了两百多匹好马,都是杨帆专门高价买来,应付这次陕西之行的,众人上了马,正要打马而行。突然远远驶来一辆马车,马车上跳下四个女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郑佳怡、郑佳忻、向兰索、涂静安。

咦,郑佳怡和向兰索来给我送行,我还可以理解,涂静安来给张逸尘送行,大家也能理解。可是大妹来做啥?郑晓路大奇。仔细一看,郑佳忻居然穿着一身男装,短衣长裤,软底绵鞋,一头青丝盘了个书生髻,可是这女人实在太柔,虽然穿了男装,那脸袋和相貌,哪有半点男人样子,便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她女扮男装。搞什么,Cosplay么?大妹这么正经的女人也有这爱好?

郑佳忻迈着小碎步,跑到郑晓路面前,细声道:“烦请大哥带上我,我也要去陕西!”

虾米!两百多人一起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娇滴滴一个女人,去陕西干嘛?给我们心里添堵么?

“不行!”郑晓路断然拒绝道:“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能带你去。”

“我的相公有消息了!”郑佳忻平静地道:“公公来了封信,他说我相公李魁,正在陕西剿匪!我接到信立即赶了过来,我得去寻他。”

“我说了不听理由。”郑晓路沉声道:“我不能带你去,陕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别说我带的这两百弟兄,就算我自己,也很有可能回不来,你跟着去干什么?除了拖后腿没有任何用处!”

“我十五岁许了李家,可是我这未婚夫却一直在战场上不归。”郑佳忻平静地道:“今年我已二十二岁,枯等七年光阴,青春年华已逝,好不容易有了相公的消息,你要我继续等在家中,如何能够?古有孟姜女千里寻夫,传为美谈,如今该我去寻了。”

“胡扯!”郑晓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孟姜女寻夫的地方是陕西么?那地方比陕西安全多了!你知不知道陕西是什么情况?那里天天土匪满天乱跑,官兵乱追,兵不如匪,混乱不堪……你一个黄花闺女,如何去得?我说了不带你去,就不带!”

郑佳忻生性柔婉,不善与人争执,见郑晓路不允,也就不再多说,牵过一匹马来,就往马背上爬,坚定地道:“你若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嘿,翻天了,这个平时最听话的妹妹,想不到和郑佳怡的性格正好相反,一个外刚内柔,一个外柔内刚,我操,郑老爷子是怎么教女儿的?教出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来。郑晓路大喝道:“郑家还是我当家么?我的话都敢不听了?佳怡,小阿妹,把大(W//RS/HU)妹给我拖回郑府去!”

郑佳怡和向兰索一见相公发火,赶紧听话地过来拉郑佳忻,却听郑佳忻大喊道:“别来阻我,我不是郑家人,我早已许了李家,不须听郑家当家人的话。”她拉着骏马,但是身体娇弱,爬了几下都没爬得上马背,看那样子,就算爬上去了,马只要一开跑,她就会摔下来。

郑晓路颇有些气恼,吼道:“那马是郑家的,你既然是李家人,牵着我郑家的马做什么?”

郑佳忻一听这话,怔怔地愣了一会儿,松手放开马缰绳,眼角流下泪来,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突然一言不发,向北方走去。

干嘛?要步行去陕西?我晕,这女人!郑晓路长长地叹了口气。很好,很强大,你外表看来软到骨子里,骨子里却硬得反射到外表来,哥服了你了。

郑晓路打马向前,奔至郑佳忻身边,一伸手抄住她的腰,将她提到了马背上坐定,就放在自己身前。

“走吧,去陕西!”郑晓路回转身,对着身后的两百多名弟兄高喊道。两百多匹骏马应声而动,一起向北而去,烟尘滚滚翻起,倾刻间消失在郑佳怡等人的眼前。

“相公又走了!”郑佳怡看着远远滚走的烟尘,叹道:“希望相公与大姐能平安归来。”

涂静安现在客居郑府,与郑佳怡等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她看着滚滚烟尘向北而去,坚定的脸上丝毫没有担心,柔声道:“妹子放心,有我家相公在,他们一定能平安归来。”

马背上,郑佳忻的肩头微微耸动,似在抽泣,她低声道:“大哥,给你添麻烦了,找到我相公之后,我一定给大哥端茶赔罪,任你打骂。”

麻烦,确实非常麻烦,把这么一个柔弱无骨的女人放在身前,坐姿都变得麻烦了起来,太靠前的话前胸贴后背,非常不妥,太靠后的话拉马缰吃力,把这女人单独放去骑一匹马,只怕她会摔成个猪头肿脸,那就不太美了。哎呀,不好,某个棒槌形状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了,我晕啊,这种坐姿下,这棒槌会顶到她的臀部的。郑晓路满头大汗,万一不小心顶到,以大妹那忠贞于丈夫的性格,会不会自杀保节?郑晓路被这想法吓了一大跳,棒槌就似被浇了一盆冷水,终于压下了火气,低下了高贵的头。太险了!郑晓路心想,明天再骑马的话,得把她扔到我背后去,让她骑马屁股算了。

第3章 龚家湾

广元,位于四川北部,嘉陵江上游,此地处于四川、陕西、甘肃三省交汇之处,北接甘肃陇南武都,东连陕西汉中,自古以来便是蜀北重镇。唐代著名女皇帝,也是中国唯一的一个女皇帝武则天,便是广元人士。(唐朝时广元叫做利州,武则天就是利州人。)

郑晓路一行人在广元最后一个郑氏接引站里休息了一下,吃饱饭、喂饱马、睡好觉,然后穿过广元北面的明月峡栈道,再向北走上几十里,一路过了石碑垭、冒火山、雷家梁……前面就进入陕西地界了。

越向前走,道路两旁越是荒凉,现在明明是初春之际,原应该是正在播种插秧的农地,却都空空荡荡的,没有种上一颗庄稼,田里的土地干涸得裂开巨大的泥口子,有如打碎的瓷瓶上面的裂痕一般触目惊心。这种干裂的地表,别说庄稼,连草也种不活。

郑晓路等人为了节省马力,此时牵着马正在步行,只把郑佳忻一个人放在马背上,反正她太过轻巧,驼着她也费不了马儿什么力气。突然,郑晓路一脚踩到什么东西,只听得“咯蹦”一声响,低头一看,却是一根白骨,看样子是人的小腿骨,因为长时间的风干,已很脆了,郑晓路踩到它,于是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欢叫,断成了两半。

“我靠,真晦气!”郑晓路叫了一声,赶紧将脚提了起来,却见那骨头断裂的地方有如一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绵布鞋底,郑晓路赶紧伸手拔掉了那根断骨。这时身后跟着的一众手下也纷纷叫道:“看地上,好多白骨!”

郑晓路随声仔细一看,干得冒烟的黄土官道上,到处散布着碎骨,这些骨头大多都是小块的,随着众人一路向前走,地上看不到一具整人的尸骨,所有的骨头都是散的。

闵家兄弟的江湖经验比较足,二人脸色沉重地道:“东家,兄弟们,小心点,这附近只怕有猛兽吃人,这些骨头都有被啃咬过的痕迹。若是自然死亡的人,骨架也应该拼在一起,这些碎骨都是人体被撕烂之后才留下的,只是看不出来是什么猛兽干的,若是老虎或者熊,我们人多自然不怕,但若是狼群,就很麻烦。”

众人一听,心中寒气直冒,这是官道,不方便把火铳抽出来,家丁们立即从包裹里拔出钢刀,拿在手上。

郑晓路沉声道:“提起小心来,东北面不远应该就有一个叫龚家湾的地方,只要有了人家,就不怕狼群了。”两百人翻身上马,将郑晓路护在中间,郑晓路原本一路上都是把郑佳忻放在背后,此时也不敢再托大,便将郑佳忻放在胸前,双手从她两边伸过握住马缰。众人不敢再节省马力,生怕被狼群围攻,便拼命打马,直向东北而去。

幸运的是这一路没碰上狼群,众人空紧张了一阵,直到前面远处出现一个小小的村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这村庄坐落在一条小河旁边,依山伴水,本是极好的地方,但小河已经快要干枯了,只留下一条布满黄沙的河道中间一条小溪流过。河道两边,仍然是大片的旱地,没有一颗庄稼。不过溪水虽然不能用于灌溉,却润活了溪边两溜儿的草,郑晓路留下五十名家丁在溪边饮马,带着其他人走进村去。

村子已经败落,房屋缭乱,屋漏瓦稀,妖风圈着黄沙从村子中间扫过,使得这个村庄有如沙漠边的小镇一般。

村子里有几个皮肤漆黑的村民,见到郑晓路一行人进村,都赶紧钻回了自己的屋子,因为关门关得太急,使得村子里回响着“碰”,“碰”的关门声。

谭宏走到一户刚刚关门的乡民屋前,用力敲了敲门,大声道:“老乡,麻烦问个路,这里是什么地方?往前走多久能到汉中?”屋里的人一声不吭,似乎懒得搭理他,谭宏敲了半天,那屋里的人就似死了一般。

彭巴冲恼了,便要去撞那门,郑晓路赶紧拉住道:“别人不愿意回答,你还要强问不成?走吧!我猜这里就是龚家湾,旁边不是有条河么,可惜河干掉了,这龚家湾的湾字就有些无从说起了。”

一行人穿过村子,却见一老妇人坐在矮屋后面,正在边哭边煮着什么东西,众人仔细一看,那老妇人的锅里居然煮着个小孩,白花花的滚水,将那小孩冲得在锅里翻来滚去,小孩的肉已经煮得没了血色,看上去就像一块白水煮猪肉。郑佳忻惊叫一声,顿时晕倒,幸亏郑晓路反应得快,伸手将她抱住。

一半的家丁呕吐了起来,彭巴冲大怒,吼道:“好你个老妖婆,居然在这里煮食小孩!天理何在。”

那老妇却不惧他,哭喊道:“这是我自己的孙子,今晨死了,我才来煮食?”

彭巴冲怒道:“既然是你自己的孙子,死了之后理应好好安葬才是,何必煮食,既然你狠心煮食,又假装悲痛哭个什么!”

老妇哭道:“一村子人都快要饿死了,我若不吃他,将他埋在地里,也要被别的人挖出来吃掉,何必便宜别人,我自己吃了,还可多活得几天。”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猛地一下明白了,路上看到的白骨,并不是猛兽啃咬出来的,全部是被这村子里的人吃掉的死人骨头。想到那一地的碎骨头,此时不禁毛骨悚然。一众家丁忍不住又将手伸进了包裹,握在了掣电铳的柄上,只待有人来攻击自己,便拿出来乱轰。

郑晓路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前世是陕西人,求学于四川,因此对陕西的历史很有些了解,明末的连续大旱,导致很多村落没了收成,官府又毫不顾息民生,不但不兴修水利,反而加紧盘剥,课以重税,几次加派辽饷,使得陕西民不聊生。当时传下来的史料中记载着许多人吃人的事。

“放下武器!”郑晓路命令道:“拿些粮食出来。”

有家丁立即递过来一袋大米,郑晓路走到那老妇身边,将米交到她手上,柔身道:“吃这个吧,你的孙子,让我们代为好好安葬行不?”

老妇人放声大哭,道:“好心的官人,若是我先吃了我孙儿,再吃你们的米,还可再多撑几天,埋了岂不可惜。”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面上变色。是啊,你给她一袋米,她能多活数天罢了,米吃完之后终究还是要饿死。

郑晓路皱起了眉头,大声道:“今天不继续向东北了,就在这里扎营!谭宏,你带十个兄弟,立即快马赶回广元的接引站,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龚家湾来,在这里也建一个临时的接引站。”

“彭巴冲,让大伙把背包里的粮食拿出来一些,去溪里接些水来,先煮几大锅食物,把村里的所有人都叫来吃。”

说完这些,郑晓路一脚踢翻了那老妇人的锅,拿了张粗布,将那死掉的孩子包裹起来,就在那屋后挖了个坑,深深地埋了下去。那孩子已经被煮得烂熟,郑晓路的手一碰,肉就烂了开来,饶是郑晓路心志坚强,仍然感觉如受雷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把埋尸的活儿干完。

没过多久,村里的人听说有吃的东西,便纷纷从屋里钻了出来,大着胆子围过来观看。见到这群外来人真的在放饭,立即拼命地冲了过来,纷纷伸出手来乞要。

郑晓路大声道:“乡亲们,听我一言,吃了饭之后,你们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派人来,接大家到我那里去,大家到我那里,帮我种田,我负责大家吃喝,你们可愿意?”

那群乡民已经是等死之人,一听有这等活路,顿时激动非常,人人都说愿去,有几个乡民一边吃饭,一边跪在地上,不停的给郑晓路磕头,哭道:“谢谢官人收留,我等饿死已在顷刻之间,如非官人相救,便要成为他人果腹之物了。”

当夜,郑晓路和一众手下便在龚家湾里休息,这个小村十舍九空,许多房屋的主人都已经饿死,倒是省了借宿的麻烦,直接找间空屋,住进去便是。

谭宏星夜赶回广元搬运物资和调集人手来龚家湾建设接引站,郑晓路心想,我的安排还是有点纰漏,这种饥民,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得到广元去,我的接引站看来太保守了些。不如就把这个龚家湾利用起来,当成自己在陕西的据点,以及接引站的起点。不过自己在陕西没有什么官面上的关系,占了龚家湾搞东搞西,不知道官府会是什么态度。

想到这里,郑晓路便去找到那个煮孙儿的老婆婆,柔声问道:“老人家,你们这里受灾如此严重,官府不管么?”

那老婆婆一家老小都饿死光了,最后一个孙儿也在早上饿死,本已没了什么活下去的希望,突然得到郑晓路的搭救,有了生存的机会,此时已把他当成救世主,见他来了,跪在地上道:“大官人,官府哪有您这么好心肠,我们这里遭了重灾,去年颗粒无收,不料去年秋天,官府仍然要我等缴税,家家都断粮了,怎交得出税?官府就将村里的壮年男子全部抓走,将财物抢劫一空,把我等留在这里等死。”

郑晓路赶紧将她扶起。那老婆婆继续哭道:“自去年秋天官府来抢劫之后,这个村子就被他们放弃了,反正这里也只是陕西最偏远的村子,只当没了这村,官府再也没来管过。”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马上就要完蛋大吉的村庄,官府根本没放在心上,那我倒是可以在这里经营一下。郑晓路回到屋里,心中想道:“这村子得再加围一圈墙,土墙就不必了,篱笆墙是要的,屋子需要整修一下,至少把屋顶盖严实,省得漏雨,咦,不对啊,陕西几年不下雨了,怕屁个漏雨,得多搬些粮食过来,囤积在这里,才能第一时间救助灾民,灾民吃饱了肚子,就可以带他们去四川,女人发派到工厂里织羽绒服,男人可以派去种地,身强力壮的就收到山寨上去,要么学打铁,要么就加入自己的私兵。”

看这里穷成这样子,估计周围几个村庄也好不到哪里去,派几十骑出去转一圈,说不定就能弄到上千人给自己打工去。不过这种饥民都只能是种田的料子,看来要弄士兵,光靠这方法也弄不了多少,还是得从起义军那里挖人。

郑晓路想了半天,正要睡下,突然有人敲门,这破屋破门破烂不堪,几乎就不算是门,有什么好敲的?郑晓路心里奇怪,便拉开门一看。郑佳忻一身男装,满脸尘灰地站在屋前。

“大妹,怎么了?”郑晓路奇道。

“睡不着!”郑佳忻有点害怕站在屋外,便赶紧挤进门来:“这个村子总给我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一闭眼,就看到路上满地的白骨,和那个在开水里翻滚的小孩。”

“唉!”郑晓路叹道:“来之前我就告诉你了,陕西现在不是个人待的地方,你偏要来跟来。好吧,现在到了陕西了,你相公李魁究竟在何处?”

“公公信上只说,我相公的信是从陕西延安府发出的,但是朝廷的天兵行军如飞,现在已过一月有余,我也不知道相公现在在哪里。”郑佳忻叹道:“大哥,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在成都呆得久了,我便以为天下都是成都那般安逸之地,一意孤行要来陕西,现在看到这龚家湾的样子,我才知道大哥为什么坚决不允我来。”

“既然已经来了,多说也无益!”郑晓路从怀中拔出一只翼虎,放在郑佳忻手上道:“你把这东西贴身收好,这东西只有一发子弹,你不到关键时候,不要拿出来使用。”

郑佳忻默默地将翼虎塞入怀里,她穿的是一身男式短装,衣服本来就宽大,塞了一把小巧的翼虎进去,倒也不显得突兀。

编者按:老太婆煮食孩子之事,乃是真人真事,见于史书,只不过位置不是龚家湾,本人将这个史事移到这里,只是为了让读者尽快了解当时的陕西有多悲剧。

第4章 贼袭

“你相公在哪个地方倒也不难找,只要我们找到农民起义军,呃,不对,是造反的土匪,就自然能找到官军,不过怎么让你进得了兵营去找人,这就不好办了!”郑晓路沉声道:“我这次来陕西,你看到了吧,刀枪火铳,都是带的违禁的物事,我是没办法陪着你去找你相公的。”

郑佳忻点了点头道:“只要找到官兵所在,我就万分感谢大哥了。”

“还有件事,你想过没?你相公现在在打仗,你找到他了也不能待在他身边,军营里是不允许有女人的,到时候你怎么办?”郑晓路问道。

“我,我就想看看他,看一眼他到底是什么样子,是否还平安。看完了我就走。”郑佳忻红着脸道。

我晕,神经病啊,郑晓路脑袋一阵痛,这个女人绝对不正常,不管用后世的眼光还是现在的眼光,都不得不用神经病三个字来形容她,正没话可说。

突听郑佳忻低声道:“大哥,今晚让我住在这个屋里吧!我不敢回自己的屋子去。”

什么?你不是郑家最守妇道的女儿吗?我晕,半夜三更的来勾引你大哥,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可是正经人,这种夺人妻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咦,人妻!这个词似乎经常在某种不穿衣服的动作片里看到……哎呀,我是正经人。郑晓路心里有一只小猫,上窜下跳,好不热闹。

却听郑佳忻又道:“烦请大哥帮我守着外厅!”

我晕,我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郑晓路虽然原本就没盼过什么,但仍然一阵失落:“成,你安心去睡吧!”郑晓路走出屋外,一屁股坐在屋门前,守着这座小小的屋子。

陕西连年大旱,天空中没有半片云朵,星空开阔之极,郑晓路抬头看了两眼,突然发现屋檐上居然坐着个人,正对着自己微笑。

“哈,逸尘兄弟,你坐那里干嘛!”郑晓路笑道。

张逸尘早已舍弃了自己的飞鱼服,穿的是一件很平常的青衫,但绣春刀他已经用惯了,还挂在腰间。他轻飘飘地从屋顶落下,挨着郑晓路坐了下来,随手递过来一把翼虎道:“你拿了一把翼虎给你妹妹,怀里只有一把了吧?我这把你拿去。”原来出发之前,郑晓路的几个心腹都一人配了一把翼虎,只有郑晓路一个人带了两把。

郑晓路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塞入怀里,笑道:“你武艺高强,这东西确实用不上,嘿嘿,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大半夜的跑来偷听我和大妹说话,太闲了吧!”

“我可不是来偷听的。”张逸尘微笑道:“想找你聊聊罢了!我本来很不理解你好好的商人不当,要去当山匪,又跑来陕西混什么乐子。现在看了这龚家湾的样子,再联想一下你一路建好的接引站,才知道你居然是来救人的。”

“也不完全是救人!”郑晓路笑道:“救人只是一种手段,把救回去的人变成为我所用,才是我要的结果。”

“你真的只是想当山匪?”张逸尘的眼睛闪动着精光:“山匪可不需要这么多人帮自己种田,也不需要经商,更不需要和石柱马家联姻,只需要一个抢字即可。”

“我要造反!”郑晓路轻巧地笑道:“山匪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要吞了四川,取了天下!”

“这可不容易!”张逸尘沉声道:“别看我们现在有一两千人手可用,就算有二十万大军,朝廷的大军一到,仍然会灰飞烟灭。造反哪有这么容易干?何况石柱马家并不是马祥云说了算,就算你娶了马祥云,得了一部份白杆兵,更多的人还是只会听秦良玉的,她可是有名的忠君爱民,不会跟着我们瞎闹。”

“我自有办法!”郑晓路笑道:“我的敌人其实只有四川境内的官兵而已,只要我拿下四川,朝廷会有十几年没时间来管我。”

“十几年不管你?”张逸尘奇道:“我在锦衣卫里当值数年,对朝廷的行事再明白不过了,如果你取了四川,朝廷必定调来云南、贵州、甘肃、陕西、湖南、湖北六省的军队,对四川进行围剿,到时候四面锋烟,如何对敌?”

“没这么困难的!”郑晓路笑道:“甘肃和陕西出不了兵,接下来的十几年里,这两个地方比四川还要热闹。至于云南和贵州,只要我取下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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