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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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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窜动作直把王兴辰和郑老爷子看得目瞪口呆,好你个郑晓路,居然早有准备,明显是在等着人家蜀王爷召见你啊。

两人出得门来,打马向蜀王府奔去,王兴辰一路走,一路说。原来八府一州跑去找蜀王爷评理,结果合该他们倒霉,正碰上四川巡抚朱燮元在蜀王府上作客,顿时把几个四品大员骂得惨兮兮的,等几人把事情的原委说清了,那朱燮元却来了兴趣,要知道朱燮元巡抚四川,对于他来说,这八府一州都是自己的政绩,当然是一共发展的好。于是立即命令徐申懋把郑晓路找来问话。

王兴辰便气急败坏地跑了来,一路走,一路叮嘱郑晓路千万不要松了口,那肥料和食料,一丁儿也不能漏了给别的府去。郑晓路心中冷笑,嘴上却没口子答应。用不得多久,两人就来到了成都城里最豪华的蜀王府。

这蜀王府规模雄伟,是明代藩王府中最富丽的一座,座南朝北,北起东西御河,南到红照壁,东至东华门,西达西华门,占地38公顷以上,处处殿阁楼台、金碧辉煌。两人在门前栓了马,府门的卫兵早已得了通传,便放二人入内。

郑晓路第一来到这种高档旅游观光胜地,当然要打起精神观察一番,当前一对石狮守门,然后便进了承运门,眼前诺大一块红色照壁,上面雕刻着许多物事,但那王兴辰走得快,郑晓路也不便细看壁上都画了些啥东西。过了红照壁,一路行来只见乐亭、表柱、三桥、石狮,一应皇家规格,隐隐透着肃杀之气。

再往前走,就是那亲王议事用的承运殿了,该殿为木质楼阁,整个殿体都以楠木建成,只觉古典庄重,说不出的富丽堂皇。郑晓路心想,这房子牛B啊,我要是把这座房子弄回后世,起码开价一百万块钱一个平方,还不带讨价还价的,哈哈。走进内部,就见蜀王爷朱至澍高高坐在殿中宝座之上,左右两边,各坐了一排官员。

这朱至澍岁数不大,也就三十来岁年龄,但长得奇胖无比,压得那楠木制的宝座几乎都要散架一般。他穿着一身亲王官袍,但那袍子似乎包不住他臃肿的身子,随时都像要碎裂开来。郑晓路一进殿,只看了一眼坐位,便知道蜀王是谁,下面坐的官员也大多朝过相,便是那八府一州。

另有一人,坐在朱至澍右手边第一个椅子上,身着一身绯色袍服,服上用了些小朵花,花径三寸,却是一名二品大员,他约摸六十岁年龄,已是垂垂老矣,但面相清矍,目光逼人,虽然有文人气息,但一身杀伐透出,不怒自威,那气势力压群官,把殿上的朱至澍也比了下去。

郑晓路心中一咯噔,暗想:“这人不好对付,估计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朱燮元了。这堂中其余数人都是草包,但朱燮元却必须小心应对。”

朱燮元何人也?兵部侍郎,总督四川、湖广、陕西军务,兼任四川巡抚,权力通天。其人素有才名,又不为权贵所请,算得上是一个清官,一个好官,几年前奢崇明兵围成都,朱燮元诱敌深入,大败奢崇明,与秦良玉一起解了成都之围,实乃文武全才。

郑晓路上了殿,便向各个官员行了礼,乖乖退到一边。心中暗自骂道:“一群王八蛋,现在我给你们参礼,以后要你们好看。”

蜀王见他参完了礼,便问道:“郑氏,你且说说,你的那个什么农业加工厂,究竟能产出多少肥料和食料,够得多少农田家禽使用?”他这话一问,下面的一群官员心中都大骂草包,你蜀王一开口就问产能够不够,这不明摆着顾着自家那点儿田么?但一群知府可不敢和亲王爷叫板,便只乖乖听着。

那朱燮元却轻轻咳道:“王爷,卑职也有几个问题,不妨让卑职先来来问问。”蜀王见朱燮元发了话,他原本也不是个喜欢理事的主儿,何况当年朱家祖宗朱元璋有规定,亲王“不临民,不裂土”,这不临民三个字,就是说,地方上的政务,你就别管。因此蜀王一见朱燮元开口,也就先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心思放了下来,看朱燮元能问出些啥。

朱燮元这人倒挺合气,也不拿官腔,便温和地问道:“郑氏,这成都府今年的庄稼长得挺好,听说都是出自你的教授,可有此事?”郑晓路道:“正是,小人于种田经营之道,有些心得,不欲独享,因此开办农学院,传于乡民。”

朱燮元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为何只传成都府一府之民,却不传另外的七府一州呢?”郑晓路拿眼角去瞥那徐申懋,只见徐申懋正歪眉斜眼,拼了命的给自己使眼色。心中大乐,嘴上却道:“小人本小力微,没有办法远行各府,只得呆在这成都府,虽只教授成都府一地,也是借了知府徐大人之力,才能将这身妙法传了出去。只有小人一人之力,那是万万不能做到的。”

徐申懋听他帮自己邀功,心中大喜,又见朱燮元面现赞赏之色,那表情就越发得意起来,对着另外几个知府直瞪眼睛。王行俭见不得徐申懋得意,使也拿一对牛眼死死瞪着他,如果眼光可以揍人,两人此时就已经互相打得鼻青脸肿了。

朱燮元听郑晓路说完,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总不可能让你走遍八府,四处去传授那种田之道。”他抬起头来,对着在坐的八府一州便道:“正好你们全部来了,我也省了发公文的麻烦,你们回去之后,便挑选善耕种,长于养殖之农户数十人,命他们来这成都府郑氏农学院学习数月,回去之后便可依法而为。”八府一州见巡抚大人发了话,便赶紧齐声应承。

朱燮元便又问道:“听说你这种田之法,还需配搭一种特殊的肥料和食料,却不知道这东西情况如何?”

郑晓路假装为难道:“这东西可就麻烦了,那肥料取自各种人畜粪便、动物骨粉……采集十分困难,采到之后,按一种特别的比例进行混合,过程非常麻烦,若有一点出错,则全部报废。至于食料,则是用动物内脏、杂谷、豆饼等物,晒干磨粉,以一定比例进行混合,也是非常复杂,过程容不得一丝差错。”他制作这些东西用的原料,只需一打听就可以查出,因此他也不藏私,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但那配制比例,却故意含混。这堂上都是一群官员,对那配方也没兴趣知道。

朱燮元便道:“本官也知这等神奇之物必定制作困难,不然先朝数千年,为何无一人得知!本官想知道你究竟能产得出多少,能供应多少农户使用?”

郑晓路心中暗想,这玩意儿只要材料充足,老子无论多少都弄得出来,这时代地便宜,人工便宜,啥都便宜,生产制作这个环节实在是非常简单,就是怕没人买罢了。但是老子偏不这样说,玩玩你们这帮文盲,嘴上便道:“小人虽然竭尽所能,但所产之食料只够一府之用。”

他这句话一出,那徐申懋便心中一宽,蜀王爷却心中一紧,暗想:“这都江堰边七成的良田都是我的,要是把这肥料食材分了给那七府一州,不是要我的田地减产么?”这蜀王朱至澍是个草包,一想到这里立即便叫道:“只够一府啊?那当然是我们成都府先用。”徐申懋立即帮腔道:“王爷有理,这是我们成都的作坊生产的,自然先满足我们成都府的需索。王行俭,你这家伙自己想办法去!哈哈哈!”

郑晓路心如明镜,暗笑道:“徐申懋和蜀王两个草包,这样的话说出来,不是讨骂么?”

果然,那王行俭大怒,他在重庆当知府久了,也学了些重庆话,便用重庆话骂道:“两个龟儿子,说什么呢?哪有你一府占便宜,让我们七府一州都喝西北风的道理。”他这人也草包,平时骂骂人也罢了,这蜀王府上骂龟儿子,问题却大大的有。

那蜀王一听,没发怒,反而笑了,你骂我龟儿子,你不知道我祖上是朱元璋么?皇帝是我亲戚,被你一句话就弄成一家乌龟,你活得不耐烦了。他嘴巴一张,正要叫人拿了王行俭。

突然听到朱燮元一声大喝:“王行俭,你说什么呢?还不掌嘴!”王行俭被顶头上司一声大喝,顿时醒悟,吓得汗流浃背,赶紧挥起手掌,左右开弓,叭叭叭地扇起自己耳光来。这么一闹,那蜀王反倒不方便下令拿人。

郑晓路心中大笑,却对这朱燮元留上了心,此人颇为厉害,赶在蜀王开口前一瞬间喝断了蜀王的话,让那王行俭只是几个耳光就躲过了一劫。

朱燮元喝止了王行俭,便对蜀王拱了拱手,道:“王爷,成都重庆,都是皇上的天下,都是大明的疆土,却是不能够分彼此的,若一府富而周围皆穷,容易激起民变,还请王爷三思。”他嘴上说要王爷三思,却没给蜀王三思的时间,只用眼角狠狠地盯了徐申懋一眼,把那徐申懋正要冲口而出的胡话吓了回去,然后立即就转身对着郑晓路道:“郑氏,我也知道这东西制作困难。但本官认为,不论何等困难物事,若是多投人力,多投物力,就定然可以制作出更多。为何你一口咬定只能生产一府所需?”

郑晓路心中一笑,嘴上却认真地道:“大人,小人刚才说过,这肥料食料,需以人畜粪便,杂谷草材等物制作,但一府之人,终有定数,那人畜粪便,不可能无穷无尽地供给。一府杂谷草材,也有上限,小人就算募集全府所有无业之人来制作,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徐申懋一听大喜,赶紧帮腔道:“是啊是啊,一个人一天能拉出来的屎尿是有定数的,不可能想拉多少拉多少。我们成都人拉的屎尿,当然给成都人先用。”他这话说得斯文扫地,殿上众人听得人人皱眉。就连巡抚朱燮元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我手下这一群都是些什么人啊!”

但是活宝并不止一个,那重庆知府王行俭正在揉着自己打肿的脸,一听这话又不高兴了,立即跳出来叫道:“便只你成都人会拉?我回去就立即叫重庆人都到你成都来拉,比比谁拉得多,谁拉得好?”两人本是老对头,这一下又对上了,但当着朱燮元和蜀王,又不敢动手,只得拿眼睛狠狠地把对方盯着。

朱燮元顿时大怒:“徐申懋、王行俭,你们这两个草包,速速给我滚出殿出。”两个知府一见朱燮元发怒,不敢说话,立即灰溜溜地小跑了出去,也不敢跑远,就站在承运殿外的广场上,牛眼瞪着马眼,继续较劲去了。

那顺庆知府却没这么草包,在旁边微微一想,便道:“其实这事情说来简单,不就是个材料供给问题么?成都府的材料如果只够成都使用,我等各府也能自产材料,供给自府使用。只消叫郑氏去我们各个地方,开一间分号,不就解决了?”

朱燮元一听这话,突然两眼精光一放,他转过头来对着郑晓路,轻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郑小兄弟,你好本事。”郑晓路听他话音中回味无穷,知道自己的打算已经被看破,再加上此时成都知府徐申懋也不在殿上了,他就不再躲在那角落里看戏,走到堂上,道:“各位大人,要解决这材料问题确实简单,只消由小人在每府各建一个农业加工厂的分号,从各地采集材料生产,便可应各府之需。但先前徐大人在此,小人不便明说,何况小人对各府人生地不熟,恐为当地乡绅、商人排挤,因此不敢妄行。”

那顺庆知府一听有戏,便即笑道:“这有何难,有巡抚朱大人作主,徐申懋还敢把你绑在成都不成?至于乡绅商人,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在我顺庆府的地盘上,有我一句话,谁敢来难为你的郑氏作坊?你快快把分号开到我顺庆来,要人我给你人,要地皮我给你地皮!”

保宁知府,夔州知府,嘉定知府,广元知府,潼川知府,雅州知州一听这话,顿时一起上前,都道:“来我这里开分号,我等也与顺庆一般无二。”

蜀王朱至澍一听,各府自产自用,就不妨碍自己在都江堰边上那些田地,因此就不再理会,拍了拍肚子道:“本王突有不适,你们自行商议,自行商议吧。”他转回殿后,寻他的妃子们玩去了。

这边郑晓路向着一群知府大人作了个揖道:“大人们如此厚爱,小人自当全力以报,赶明儿立即派人,去各府上兴建农业加工厂,早日解各位大人心中之忧。”知府们大喜,都知道就算今年赶不上,明年的税赋肯定是没问题了,各自弹冠相庆。

巡抚朱燮元挥了挥手,便道:“既然事情已定,便都回去吧,八府一州都跑到了成都来,你们的辖地不管了么?赶紧回去派人来成都郑氏农学院学习那些农耕畜养之法。”

一众知府便即散了,那顺庆知府与重庆知府王行俭交好,一出殿拉了王行俭就跑。王行俭不知道事已谈成,还在那叫:“我重庆怎么办?徐申懋这鸟人,我定不放过你!”顺庆知府捂着他嘴,拼命向外拉,在他耳边急道:“事情成了,还嚷嚷做甚,快跑吧,别再惹朱大人生气了。”两人撒开脚丫子跑得极快,一对白底的官鞋翻飞得像一双蝴蝶一般好看。

郑晓路摇了摇头,心想:“这些家伙,便只顾着自己的政绩,别的事什么也顾不得。有这样的官员,这明朝怎么可能不灭?”正想告退,却见朱燮元正双目含笑地盯着自己。文人小说下载

郑晓路心中一禀,就听朱燮元笑道:“郑小兄弟,你果真好手段。缩在角落里,没说两句话,没主动提过一个要求,不送贿赂,不攀关系,便让四川全省八府一州,尽数为你开了方便之门。我看那王行俭突然遍邀同僚来这成都闹事,也是你玩的把戏吧?”

郑晓路拱了拱手,啥也没说,这时候说多了只怕不妙。朱燮元确实是块老姜,自己那一点花花肠子,尽数落进了他的眼去。朱燮元突地把笑意一压,森然道:“我看你虽然用了手段,但于民有利,这次就任由你玩,若你敢用手段谋取私利,欺压良民,莫怪我朱燮元不客气。”郑晓路应了一声,拱手而退,对这种有气节,心怀万民的好官,他还是有点一尊敬的。

编者按:朱燮元乃强人,明末著名的政治家和军事家,这里就不列他的事绩了,总之,很牛!

第4章 舞双枪的女将军

郑晓路回到家,立即叫来早已准备好的七府一州分号掌柜,这些掌柜是从成都的加工厂一建好就开始培养的,郑晓路毫无藏私地把各种配方统统教给了他们。此时是用得上他们的时候了。

“明天你们就要出去开分号了,我只有两个要求,若你们做得好,我保你们今后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一、配方绝不可外泄,若有人不想在我郑氏干了,我放你走,还附送丰厚的退休金,但你这辈子也别把配方说给另一人知晓,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二、经商要厚道,别学那些奸商贪脏枉法,迫害良民,弄坏了郑氏的名声,你们本是贫苦人家出身,别忘了本。”

这些掌柜本是穷人,被郑晓路从加工厂的普通工人提拔起来,自然对他非常服贴,一起大声应诺。等这群掌柜散了,郑晓路的得力家丁杨帆又转了出来道:“少爷,郑氏农学院又要开张了吗?”

郑晓路笑道:“是的,你叫那些孩儿们准备一下,过不了几天,另外七府一州的学生们也要来了,告诉他们,教得好的话,我再多给他们一人加十两银子的辛苦费。”杨帆笑道:“少爷,我们都是和您签了卖身契的,便是做牛做马也是应该,却没见过哪个当家的还要给下人发辛苦费。”郑晓路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如说人人平等,那话太虚了。但是,你们虽是下人,却切莫自己把自己当成了下人来看,需知人生际遇,变化无穷。说不定有一天,少爷我破家流落街头,你们却能飞皇腾达。莫看轻了自己!”

杨帆只觉心中一热,感动莫名,赶紧道了谢,退下去张罗农学院开张一事。

过了十来天,各地的掌柜发回信件,都说分号开始兴建了,这些掌柜一到各地,刚亮出郑氏农业加工厂的招牌,便受到知府衙门的大力支持。要地,简单!知府大人亲手在城区里圈出一块空地,不收分文地租。要人,简单!知府大人亲手发出公文:“今有郑氏农业加工厂招收技工,每日工钱一钱银子,工时四个时辰,欲从其工者,某年某月某日到某处报道。”那些地头蛇,黑心商贩,一早就接到官差的警告:“要收保护费,搞恶意排挤什么的,绕着郑氏农业加工厂走,如果敢坏了知府大人的政绩工程,要你们连吃牢饭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到奈河桥上喝那孟婆汤。”

尤其是那重庆知府,为了和徐申懋较劲,把重庆最繁华的朝天门码头黄金宝地硬生生的割出了一块儿来给郑氏农业加工厂使用。朝天门位于长江与嘉凌江交汇之地,水路四通八达,商业兴盛,从长江下游驶来的商船,都要在此停泊,再加上朝天门地势雄浑,自古皇帝向重庆宣旨,那圣旨都是到朝天门下船宣读,因此得名朝天门,端的是十分厉害的地方。郑晓路看了信,心中暗喜,如今得了一座码头宝地,这对于自己今后的商路发展,就有了更多的好处了。

成都知府又召郑晓路去见了两面,他自己都抗不住巡抚大人的命令,也不怎么记恨郑晓路去各地开了分号,何况各府如果税赋提高,徐申懋终究可以得到个首发的功绩,他想了想,便也就把这事扔在了脑后,何况郑晓路每次来见他,五百两银子的礼盒都会随之而来,徐申懋实在犯不着和郑晓路呕气。

各府派来学习农事的队伍不久后也到了,闹哄哄地在他的农学院里挤成一团,杨帆每日忙得上窜下跳。

这日,郑晓路正在前院里喝茶,颇有兴趣地看着一个新请回来的镖师教自己的家丁护院耍刀弄棒。郑晓路前世只是一个大学生,不是某部队的特种战士,也不是穿越中得了绝世武功的大侠,这武力一事直是他心中一根大刺。过些年月,如果自己没能得到一股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真的要单枪匹马面对杀人魔王张献忠的话,那该怎么办?到时候还打不过他手下一个小兵,就完蛋了。因此他花了大笔钱财,请了许多镖师武师,教自家这些家丁护院武艺,他也在一旁拼命偷学,到了晚上就好依法独自练习。

突然听到府门被人敲得蓬蓬直响,郑晓路眉头一皱,他现在已经是成都府的红人,或者说是整个四川省的红人,谁这么大胆子这样乱敲府门?便是徐申懋的师爷王兴辰,现在每次上门都得小心翼翼的陪笑话了。

一个小厮怒冲冲地跑去拉开府门,正想骂上两句,突然眼前一红,一个亮丽的人影已经从门口直冲而入。人到声也到:“郑晓路,出来,我找你有事!”

郑晓路扭头一望,只见一朵红云飞到面前,来人身着大红长裙,裙上颇多褶印,滚着白边,更兼有无数吊饰腰坠,吊得整件裙子有如花团锦簇,让人双眼应接不暇。一张玲珑俏脸,在阳光下犹如透明,唇红齿白,额上一根五彩头带,更添娇媚。

好一个让人双眼一亮的女人,但是,这人是谁来着?郑晓路觉得这女人非常眼熟,但左看右看,却又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直到一眼扫到,这女人背后腰带上斜插着两根白杆短枪,那枪杆微微从她背后露出了头来,才终于想起,哎呀,这是秦良玉的女儿,马祥云。这一身五花八门,让人大异奇趣的衣服,不正是土家族的民族服饰么,我还差点认成了苗族。

马祥云一见郑晓路,便即怒冲冲地道:“终于找到你了!好你个郑晓路,去年收了我们石柱五千两银子,才肯教我们养鱼之法。怎么今年却免费教授川中各府,教倒也罢了,我土家族人也指望着天下人人富裕,怎么你却不通知我们石柱一声,让我们也好派人来学?”土家族人热情奔放,心直口快,这马祥云尽得其中三味,照面只两三句话,便把自己的来意说得清清楚楚。

郑晓路一听,便知马祥云是来干什么的了,不慌不忙地道:“那五千两乃是买鱼钱,不是教学费,我教你们养鱼,本来就是白教的,你却来质问我干嘛?另外,我向八府一州传授养鱼之法,你们石柱不是属于重庆的吗?便也算是教了你们啊。”

马祥云俏脸一暗,怒道:“胡说八道,我们石柱什么时候属于重庆了?你若不想教便罢,却来胡说些什么。”郑晓路心里一惊,咦,这石柱县在后世是划归了重庆,难道明朝时不是?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石柱是属于哪一府啊?”

马祥云怒道:“便来装怪,我石柱乃是土司自治,关八府一州什么事?”郑晓路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时候的少数民族,全都是以自治区的方式存在的,都没有纳入普通的行政府里管辖。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如八爪鱼一般触摸到了整个四川,这时才突然惊觉,不光是土家族,只怕苗族,壮族等等四川境内的少数民族,都还没被有被自己注意到呢。

我操,这是大失策啊,这得少赚多少肥料银子。郑晓路暗暗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想道:“惨了,老子只准备了八府一州的掌柜,这些少数民族全给忘了。不妙不妙,严重不妙。没掌柜可用,咋办?现在临时培养可来不及了。”他在胡思乱想,旁边的马祥云可没时间和他慢慢墨迹,她大声道:“现在你拿个说法出来,我们土家族的人,你教不教?”

“教,当然教,我连不认识的人都肯教,何况我与秦将军有一面之缘,那更是要教了。”郑晓路一边嘴上应着,一边心道,嘿,不教是傻逼,不过我得想个办法,到哪里弄个掌柜出来,把工厂也建到石柱去。

马祥云一听他说要教,那张原本马着的脸立即桃花盛开,对着郑府外大叫道:“都进来,进来进来,人家答应教啦。”郑晓路一听,不妙,就见府门大开,五十个白杆兵排成两列纵队,规规矩矩地走进来,一起向郑晓路行了个礼道:“感谢郑先生。”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早已商议好的。马祥云笑道:“看,我把人都带来啦,你就教他们就行了。”

郑晓路脸色一沉道:“马将军,我开办了郑氏农学院,他们要学,可以去农学院,你把他们弄到我府上来干嘛?”郑府虽然占地面积挺大,但那是前院后院加起来才大。只是前院这一块地,却并不怎么宽敞,郑晓路那一干练刀耍棒的家丁已经把前院占得满满的,现在又钻进来五十个白杆兵,顿时把院子挤得转动不灵。

白杆兵是秦良玉亲手训练出来的,军纪良好,列队站那儿一动不动,但郑家一干家丁护院就有些邋遢了,院子一挤,就各形各状的在院子里嚷来嚷去,搞得整个前院鸡飞狗跳,混乱不堪,郑晓路这么一比,就有面子上挂不住,心中大恼。

马祥云却似没看见院子里的情况一样,笑道:“你那农学院里,现在七府一州的人挤得满满的,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而且他们个个都想争先,每日里打架扯皮,诸多麻烦。照他们那样子学法,嘿,我看他们别把小麦给种进了稻田里去。我不管他们是怎样,我的白杆兵可是精英中的精英,不能和那帮子王八混在一起。”

郑晓路心念一转,嘿,你这死女人,原来是想来开后门,插队的。当下脸色一沉,便要送客。如果不是因为对面是一只军队,他就要叫自己的家丁护院赶人了。那马祥云却是个机灵人物,一看郑晓路脸色,就知道只怕这事情难办,她知道郑晓路只要一开口,肯定是送客,赶紧满脑子打着主意,想找点事情搅和一下,赖在郑府不走。正好那训练家丁护院的镖师提着一把大刀从她面前走过,马祥云双眼一亮,大声向那镖师挑衅道:“嘿,这位走江湖卖艺是你花大把银子请来训练护院的么?我怎么看他没什么本事?”

她这句话声音极大,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郑晓路被她一打岔,还真把送客给忘了,只见那镖师一张脸顿时气得通红,把手上的大刀向后一背,几个大步窜到马祥云的身前,怒声道:“若是小马超马祥麟将军这般说我,我便也认了。但你娇滴滴一个姑娘,靠了你娘和哥哥的名声,才领得一队白杆兵,便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么?”这镖师也不是笨蛋,白杆兵的威名谁人不知道,秦良玉和马祥麟的名头,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但马祥云却没什么名气,被这么一个小女孩看不起,那镖师顿时气冲牛斗。

马祥云笑道:“我也没什么了不起,但肯定比你厉害,要不要比划比划。”

那镖师有些畏惧白杆兵的威名,但仔细看马祥云几眼,看她娇娇俏俏,实在不像什么厉害人物,心中的胆气就壮了起来,何况自己的东家郑晓路,此时也满脸好奇的看着这边,若是不接这个挑战,实在扫了江湖人的面子,以后这家丁护院总教头的位置,就不太好意思再坐了。这镖师便把大刀一顿,道:“比就比!”

众人一听这话,便知有好戏上台,那些家丁护院,就退到大堂檐下,五十个白杆兵也纷纷退到墙边,搭个人桥,刷刷几下,全都爬到了墙头上去,整个前院顿时空了出来,只剩下郑晓路,镖师,马祥云三人。

郑晓路也有心看看戏,说了句“两位下手切记轻些,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便闪到了一边,搬了个凳子坐下来打算偷点师,就连在后院读书的郑俊材,也拉着云姐儿跑来凑热闹。

那镖师见了这阵仗,倒有点紧张,把那大刀举起来,舞了几个刀花,护住全身,对马祥云道:“在下川东刀天一,向马将军请教了。”马祥云却是个军人,江湖规矩什么的也不太懂,就没做起势手报姓名一类的动作,只是从背后慢吞吞地抽出了她的一对白杆短枪。秦良玉和马祥麟母女都是使的白杆长枪,用于战阵冲杀非常适用,但马祥云因为身娇力小,却喜欢使一对白杆短枪,与她母亲和哥哥的风格大不相同。

刀天一挽了两个刀花,心想:“莫非她真有马家的什么绝技,我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大刀一舞,横砍而来,风声呼呼,显然手劲极大。这人能被郑晓路花重金请来当护院教头,还是有一点本事的。却见马祥云不慌不忙的将双枪一横,一绞,便将那一刀化解开来。只是一招,刀天一就落了下风,大刀沉重,双枪却灵活,马祥云本来可以借势前挑,立即就能取胜,但她有意多制造些事端,拖些时间赖在郑家,就故意和那刀天一慢慢打了起来。

郑府前院里立即暴起一片如雪枪花,两根白色枪杆有如奇蛇,一进一退,灵动非常,那白杆枪的枪身是用白腊树的树枝制成,不但坚硬结实,还有非常强的韧性,枪尖下面三寸处带一弯勾,可当钩镰枪使,枪杆末端还有一圆环,圆环不但可以用来砸人,还可以将两只白杆短枪钩环相接,当成一根极长的双截棍使用。马祥云有心分郑晓路的神,将两枝白杆枪舞得有如白花乱舞,让人眼光都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刀天一苦苦支撑了几合,手忙脚乱,已是不敌。待到发现马祥云是在逗他玩儿,忍不住长叹一声,将大刀向地下一摔,也不摆场面话,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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