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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常书)-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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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懂?怎么,又要用我?”

“因为有些人法理可逃,天理难容。”崔彦达道,把枪往余罪身边推了推道:“这是第一任厅长的配枪,老五四,你知道公安战线第一位厅长的下场吗?”

“不知道。”余罪道。

“他被批斗迫害致死了,砸烂公检法时候的事,没有人为那事负责……可就在那个时候,他都没有拔出枪向迫害他的人开枪,这是一把善良之枪,从来没有人开过,我们的佩戴也仅仅是一个象征。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崔彦达问。

“我会毫不犹豫地扣响,杀了那些施暴的人。”余罪嘴角睥睨。

“那还等什么?如果在善良和正义之间选择,我和你一样,选择后者,那怕程序是错误的。仁慈可不是警察的风格……车在楼下,行动即将打响,你难道准备半途而废?”崔彦达道。

余罪不吭声了,拿起枪,插在腰里,大踏步地出门,蹬蹬蹬下楼,那些督察有点懵了,不知道该不该拦,这时候秦处长说话,来来来,都进来……把在场所有的督察都招进禁闭室,嘭声锁上门了,里面还关着司机监视着,生怕谁身上还有没有交出来的通讯工具。

伫立车前的余罪心里泛起的微微的感动,秦处长拿着东西一扔,余罪知道那是自己的东西,他接到手里,向楼上的两位敬礼,上车,呼啸着疾驰而去。

“这小子够野啊,崔厅,信得过他吗?禁毒这一行可是人心叵测。”秦处长笑道。

“接触过黑暗的人,比任何人都向往光明。”崔彦达笑着,随口引用了余罪一句话,他觉得这话很好,更觉得能够坦然面对的人值得信赖,那怕他有过错举…………

第33章 席卷狂沙

“集合……”

特警总队空无一人的操场上,余罪扯着嗓在喊,声音嘶哑,惊起了场外树上的昏鸦。

有人,从武器库的方向,最后一拔整装待发的特警装束人员,没命介地往车前跑,速度飞快,快起码余罪看出来了,鼠标这两周的魔鬼训练,最少也给拉下去十斤膘。

“怎么回事?怎么是你?”

“什么任务?”

“余儿,特么这是开谁的车?”

鼠标、豆包、狗熊、孙羿几人站车前集合中愣住了,知道有终极任务,可没有想到终极任务的领队是余罪,各人的脸色都有不信之色。

“任务编码,0913……代号毒刺,全体立正。”

余罪吼着,众人一听对上号了,不敢怠慢,齐齐立正、报数,这数日的强化训练效果相当明显,余罪看着个个握着微冲、别着手枪和战术刺刀,以及一身迷彩的装束,他清了清嗓子道着:

“这是一个突袭,突袭的是贩毒团伙的老巢,在哪儿、对方有多少人、有什么装备……老子现在一概不清楚。”

哥几人呲笑了,就尼马这水平还当领队。

“别笑,我记得咱们刚进警校的时候,啥也不会,逑也不懂,高年级的、体大的、工大的,都特么欺负咱们新生,当时我组织和他们火拼,我记得除了狗熊,你们特么滴都害怕,还记得吗?”余罪道。

“记得!”众人吼道。

这却是让本届警校生最自傲的一件事,火拼最终以狗熊、牲口、余罪的带头干起来了,一群警校生持着皮带从本校打到外校、从低年级打到高年级,从几人的队伍打到几十人的队伍,一夜名扬。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打出来的兄弟感情。

“记得就好,不管对方有多少人枪,我特么今天要把它端了。数数咱们的所作所为,就没干过几件好事,可今天这一件绝对是;看看你们这得性,没钱没房没妞,谁特么能瞧得起,可今天以后,谁特么也不敢小瞧;再想想咱们的将来,能特么有什么出息?挂个一毛二的肩章,被人吆来喝去,迟早会被累死、忙死、憋屈死……可今天以后不会了,那怕你还穿着一毛二的警服,处长厅长见了你也要敬礼,这种拼命换来的尊重,无可替代……一句话,不敢去的滚蛋。”

余罪吼着,做为警员最了解兄弟的心情,不是没有血性,而是被压抑得不愿意再有。也不是没有激情,而是被磨砺得已经麻木,他一位一位看过,老被人嘲笑的鼠标、显得有点另类的狗熊、还有一直混迹在最底的豆包和孙羿,一刹那间,心底那股子不服输的劲道,被余罪的嘲讽刺激到了,贲发出来了。

“怕个鸟,老子就等这一天呢。”熊剑飞道,握着枪,睥睨地看着余罪:“下命令吧,一会儿你躲我背后。”

“从来没玩这么大过,这次貌似很过瘾啊。”孙羿摸着枪,兴奋了。

“别看我,我从来不是拖后腿的。”豆包笑了,于是都看向鼠标了,鼠标狐疑地瞅瞅,笑了:“别吓唬我,一人五个弹夹,打个排射,多少人也不够当靶子啊……真危险?”

“上车。”余罪一摆头,孙羿飞快的奔向驾驶位置,豆包取笑着道:“标哥,你要光荣了,妹子我替你睡啊。我还是处男呢。”

“有这想法,小心一会儿老子在你背后打黑枪……嗨,你们有什么没交待赶紧交待啊,特别是银行卡密码、保险受益人什么地,一定别忘了我啊。老规矩,我在你们后头压阵。”鼠标得瑟着,最后被狗熊一把揪进车里了。

即便心里有点紧张,也不会显露那怕半点,一种莫名激动、热血贲涌着,就被憋久了的火山,要在今天、要在今夜,全部地贲发出来。

车飚出了训练场,驶进了薄暮冥冥的夜色中………

………………

………………

禁毒局岗哨林立的大院已经戒严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办公楼。

整个指挥部像一根绷紧的弦,只能听到劈劈叭叭的击键声音,即便支援组的各位,对于京城来的同行也抱之以钦佩的眼神,十几个小时,五位支撑指挥系统的警员不眠不休,连喝水也减少了,居然一次都没有上厕所。是啊,谁也怕错失了关键的信息。警务天网、犯罪信息库、OA办公网、户籍系统……全系统大平台支撑的效力一旦发挥出来是惊人的,仅凭捕捉到了面部特征以及陕省提供的碎片信息,支撑系统的警员在短时间已经锁定了大部分嫌疑人的信息。

陕省露头的前三位,田树盛、刘大卫、郭杰,都是二劳分子。

十八时左右他们和藏在暗处的接过头,另来的窦兵、牛志鹏、陈彪等四人也纳入到了监控的眼线。

十九左右,五原的卖家杨铁城和北方来的买家接头,对方程超、薛文理等三人,居然是活动在京城一带的涉毒人员,而桃园公馆的那位吴沛龙,貌似是交易双方的中间人,这一点,更让专案组确信了桃园公馆是此次交易幕后的线索。

也许地图上是一个手指的距离,也许在通讯上是一秒钟的时间,可真正在实地却有着无法想像的困难,两拔交易的人很警觉,游荡了三个多小时都没有交易,着实害苦了扮成清障人员、扮成高速环卫和扮成高速交警的。他们在不断的变换着追踪和盯梢方式,已经疲于奔命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几辆像幽灵一样的车辆,在路上时隐时现,汇聚在川流不息的机动车里,让在屏幕后追踪着他们的警察们焦虑不已。

“报一下他们现在的方位。”李磊焦灼地道。

“卖方的一号车,现在在榆社南十一公里处,二号车驶下高速,进了国道。”

“我们的追踪跟上了,两分钟前的汇报,他们正在路边吃饭。”

“卖方三辆车汇合了,到了修文县高速路休息处,也正在用餐。”

“卖方三号车,在五原以北90公里处,原地未动。”

“买方三号车,距离他们三十三公里,还没有接触。

“陕省最后的一个人找到了,资料姓孟,名大军,有伤害前科。”

“……”

边听着支撑警员的汇报,李磊边摩娑着下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咳了几声,稍有不悦,西山那位领导,大烟囱一直冒个不停,许平秋也省到了,他起身,开了窗户,稍晾了晾,然后踱到了房间门口,又点燃了一支烟。

没治,这像条件反射一样,只有尼古丁能缓解这种高度的焦虑。

万瑞升政委悄悄踱出来了,他轻掩上了门,看了眼楼道的守卫,靠着门边,看老许这样子,微微笑了。

“你笑什么?”许平秋随意问。

“笑什么没必向领导你汇报吧?”万瑞升道。

“你别给我打哈哈啊,感觉九处这次围捕怎么样?”许平秋直接问。

“计划精密、警力布置合理,我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万瑞升道,不过他随即补充着:“但是我有一个最大的疑点。”

“什么?”许平秋问。

“之前我一直认为,桃园公馆的经营者就制毒的幕后,可现在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万瑞升道,他看了看许平秋的脸色,不过肯定找不到端倪,他像在自言自语着:“理论上,幕后和前台应该撇得越清越好,可现在看来,那样都和魏锦程有关,吴沛龙是他公司的保安主任,桃园公馆是个涉毒重点,精睿洗选煤厂又是一个疑似制毒窝点……没有这么蠢的毒贩吧?生怕什么也和自己搭不上边似的。”

“呵呵……”许平秋笑了笑道着:“老万啊,你要当禁毒局长,这回肯定要黄,对魏锦程的抓捕都布置好了,你这会了,才觉得有问题了?早干什么去了。”

“也不是,说不定他就是,毕竟这些线索,可都是咱们花了很大功夫刨出来的,对了,他已经准备签约售出煤场了。”万瑞升道。

对此许平秋又回敬了一声“呵呵”的笑声,相处几十年,彼此太了解了,一有这种笑声,万瑞升知道是自己的想法遭到嗤笑了,而且据他观察,似乎许平秋对九处的行动也抱之以同样的态度,他放低了声音问着:“侦查案子我不懂,不过侦查你我倒有点心得……怎么?你对这个行动有意见?”

“当然有,操之过急了,九处在羊城遭遇滑铁卢,处处受阻,现在是急于抓到点干货,要不上面的压力他们无法交差啊……一急就不管不顾了,准备眉毛胡子一把抓。”许平秋评价道。

“可是,也应该能抓到点干货吧?”万瑞升问。

“当然能,否则怎么交差啊。”许平秋道。

“那搁你说,这个毒源……还没有找到?下了这么大功夫,光检测报告摞起来就有几尺厚,如果不在精睿洗选煤厂,会在哪儿呢?”万瑞升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肯定不会在已经看到的地方。”许平秋道。

“抓到的嫌疑人,顺藤摸瓜,应该能有消息吧?”万瑞升不信了。

“绝对不会有,如果今晚抓不到,可能就永远不会有消息了。唯一见过金龙真面目的沈嘉文被杀,杀人的现在也下落不明,和他们接触到的余罪,一直没露破绽,但恰恰在行动开始的时候,他就出事了………你想过没有,这些消息可都是余罪带回来的,万一从一开始,对方就不相信余罪,根本就是给他演出一出假戏呢?当然,假戏也真做,那些道具里说不定真有干货……可你再想,真有毒源的话,那点干货又算得上什么,为什么不能是他们用于掩盖真实意图的诱饵呢?”许平秋突来一问。

几个转折把万瑞升问住了,他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捋不清这里面复杂的头绪。

“好好想想,当政委都把你当傻了。”许平秋拍拍老伙计的肩膀,老万给气着了,正要辨一句,会议室里传来了警员汇报的声音:接触……发生接触,交易可能要开始。

两人一听,推门而进,一干指挥员站到了十数个分屏前,手机信号十几分钟以前联系过,之后果真如九处所设计的,两拔交易人员分工很细,一面在高速路的临时停车点接头,而另一边把货已经运到了距离接头点很远的地方。

四个地方,三个在高速路、一个在国道上,钱货分离,当疾驰而过的一辆桑塔那拍下车里人接触的画面时,在场的指挥员已经很清楚了,交易开始了。

时间,指向整二十时,许平秋长吁了一口气,愕然地道着:“居然同时准备了两场交易!?”

“不管有几场,今天是终场了……封锁高速,通知突击组靠上去,准备抓捕!”

李磊右拳在左手心重重一捶,清脆响声中,如此兴奋地道。

…………

…………

从高速路外的民居,从管理处的楼宇中、从视线遮挡着的山包后、还有在事故斟查车上,蛰伏了一天的特警如猛虎出笼,奔上了路面,拉开了警戒,入口和出口同时封锁,拉起了隔离带,临时的交通管制开始了。四个钱货交易的事发地,最近的突击组四点二公里,他们奔袭数分钟后沿着田垅匍匐前进,在一处田埂后,已经看到了两辆车尾尾相对,重卡上的数人,正在向皮卡车上卸着“煤炭”。

“检查武器……三四三队形,火力点控制驾驶室……上!”

挂起了眼部防护,一组十名突击队员跃出掩体,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正在交货的毒贩,许是隆隆的车声和昏暗夜色的缘故,路程冲了一半,那群毒贩愣是没发现。

咚…一声,一块扔进皮卡里了。

咚…一声,又一块扔进皮卡车里了。陕客来人姓牛,居然认识上面卸货的兄弟,他拔着军刺向炭块一刺,然后在三棱军刺的血槽里摸着闻闻,好惬意的感觉。

没错,好货,纯度挺高。

上面老马开骂了:“你插插插,插个逑啊,真给你找个娘们你都插不动了。”

接货的牛哥又抹了点,嗅嗅、舔舔,惬意地道着:“插娘们那有这舒服……我操…嗨,有人。”

仰头时眼睛的余光不经意看到几个黑影,他吓得惊呼了,特警已经冲得近了,哒哒微冲朝天鸣枪示警,齐呼着:不许动!

吓成这样,谁还顾得不动,车下的往车底钻、车上的往车里伏,驾驶室的反应最快,开着砰砰胡乱朝外放枪,被特勤一梭子子弹压住了,接触距离更近时,车上的发飚了,陕音骂着:“贼尼马……给你吃个炸子。”

一扔,一个黑影飞出去了,咚声就炸了,堪堪在着地的间隙,冲上来的特警两位一个不防,随即一歪,趴下了。

也在这个缓冲的间隙,卸装货的反应过来了,乱开枪的、乱扔土炸弹的、躲在车轮后,趴在车顶上、砰砰咚咚和来人干上了。

“报告指挥部,对方火力太强,有七只手枪,还有自制炸弹……重复重复,火力太猛。”

一位特警找到了临时掩体,边汇报边打了个,射了一梭子子弹。

“妈的那儿来的,这么凶。”车轮下一位,砰砰射了几枪,居然相当精准,压住了一把微冲的火力。

“牛哥,是警察……咱们完了。”另一位一倾身,扔了个土炸弹,不过没逃过去,炸弹刚出来,哎呀我的亲娘哎,一声苦也,肩膀被打穿了,躺在地上直呼:“别开枪,投降……”

“砰!”黑暗中有人朝他的脑袋开了一枪,声断气绝。

哒哒哒一梭子微冲射向开枪的方向,在重卡的油箱下,一个黑影翻滚着,领队的特警大喊着:“小心,别打油箱……。”

轰!炸了……飞溅的火焰拉了十几米长,不管是警是匪,都在下意识的躲着火舌,一瞬间,交易的现场成了火海一片。

也在这个时间,四面八方响彻着警报声,飞驰着警车,包围上来了。

…………

…………

轰声炸响时,屏幕全部花了,接驳的是特警身上的信号传输,全部中断。

许平秋在这一刹那闭上的眼睛,即便知道这些人的狠辣,可也没有想到会如此地悍猛,此时画面暂时消息,只能听到不绝于耳的枪声,爆炸声,那是土制炸弹,包个钢瓶子加上铁钉,近距离杀伤力相当可观。

这一夜要载入警史了啊……万瑞升凛然看向许平秋,有些年没见过这么凶的场面了,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前期对于毒贩的实力估计太过小觑了。

“救火,要尽快组织救火,千万不能让证据轶失。”

“注意安全,必须有绝对的优势,威慑他们放下武器。”

“通知现场各突击组,千万不能有人员伤亡……”

“证据,一定要把证据保护好……”

“…………”

李磊副处长有点失态了,焦灼地来回巡梭着,连发布了几条命令,这命令像是自言自语,没有准确的标的,让警员们迟疑了。

“我来!”

许平秋看不过眼了,上前一步,站在分屏前,直接拿起了明码通讯频率的步话,思忖几秒,直接命令着:

“所有参案的警员注意,现在我命令你们,不要有任何顾虑,一切敢于抗拒抓捕、负隅顽抗的,全部就地击毙,不许放跑一人!”

他嘭声摔了步话,不怒自威。

一室皆静,都凛然看着他,瞬间也明白,那些训练场上出来的特警,真要把枪口对准活人还是有顾虑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威慑,都是能伤不亡,尽量生擒,就指挥员也未必敢轻下“当场击毙”的命令。可今天不同了,是你死我活的交锋。任何仁慈都是多余和可笑的。除恶…务尽!这才是最适合的选择,那怕身负骂名。

第34章 狂飚如画

特警的火力一下子猛了,像是突如其来的猛了………

国道榆社37公里界碑处的这场遭遇战,油箱爆炸的火焰还没有熄,数十辆警车围困着这个现场,还有三位负隅顽抗的,一脸煤灰和着血泥,挂着一胸土炸弹的悍匪,从爆炸后的余震中摇摇头清醒过来时,一眼看过全是绝望。

根本不像他想像的,可以趁这个混乱逃走,他明白了,这是被包了饺子了。

嗷……他蹿起来,手里摁着一颗炸弹,试图再制造一次爆炸赢得逃跑机会。

砰……车上架着和狙步响了,他像凭空被收割走生命一样,人猛一滞,然后直挺挺的摔倒,摔倒时手里的炸弹“轰”声又响,炸得周遭一片模糊。

“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马上投降……”

在场的指挥对着喊话器大吼着,与他的吼声相映的是,微冲填弹,一排齐射,躲在凹处的余匪再也吃不劲了,腾声扔出枪来,大喊着“投降……别开枪!”

“上!”

全副武装的武装的特警飞快地穿插,交错控制现场,包围的警车车灯齐亮,在白得刺眼的灯光下,火焰、尸体、枪械、还有染得草地一片血红的颜色。

片刻,现场汇报:击毙五名,生携两名,已经确认,在煤炭中藏有大量毒品………

…………………

…………………

轰声爆炸声响时,陕方的田树盛,五原方的李冬阳,齐齐拔枪,对准了对方的脑袋。

手下的也齐齐拔枪,互对着对方,接钱的两人,刚点完钱等着上货走人,这里距离交货地不到十公里,一个意外让田树盛警觉了,咬牙切齿地道:“贼尼马,想黑吃黑,今儿非咯掉你满口牙。”

“日你马,第一天打交道啊,要吃早吃逑你了。”李冬阳不甘示弱,呲牙咧嘴回敬着。

似乎不像,买卖双方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做手脚,特别像这个要命的事。田树盛慢慢放下枪,拔着电话,可这个时候那还能拔通电话,他抬眼,又怀疑地看着李冬阳,李冬阳也傻眼了,自己的人也联系不上了。

“饿滴神啊,白天不办事非拖晚上,见鬼啦吧。”陕匪瞪着李冬阳,愤怒地道:“要出事你得给个说法,钱不能拿走。”

“老子脑袋都押你这儿,还会在乎你这点钱?……丁宝,去看看怎么回事。”李冬阳朝着车窗外吼着,一位手下装起了武器,翻过了路牙,从高速的另一向准备离开。

此时停在高速的临时停车道上,李冬阳这么说,陕匪心里没底了,直摆手道着:“算了,饿们不买你货了,押脑袋,亏得说得出口,你这脑袋就值钱啊?长得都不圆。”

“你特么可想好啊,想走随便,下回想要货来着跪着喊我亲爹都不行。”李冬阳威胁着。

“我亲爹要你这样,鬼才想喊呢……我的人咋办?这可在你地界上。”陕匪咄咄逼人了。

“等等……真尼马……我操……”

李冬阳刚嗒声开门,他看到了从路外包围上来的人,影影绰绰,怕不得有几十人,一下子猛地又想来了,这可多长时间了,都没见来去的车辆,瞬间的警觉让他汗毛直竖,浑身冷战。

一刹那他做了一个决定,慢走几步,装做要撒泡水的样子,几步之后一转身,飞奔着手托隔离带水泥架,翻到路的另一头。

“呜……”地一声,十几盏手持探照打亮了,李冬阳边跑边开枪,朝着灯光的方向,三枪过后,砰声一个闷响,他像头敲掉腿的麂子,一个前仆,还在趴着走,几步之后,又一次巨大的绝望袭来了,在他的对面,慢悠悠地开过来数辆警车,车门开门,不知道多少枪口正对着他。

陕匪也没落到好,车前守的两人,刚举枪顽抗被挨了一梭子,一死一伤,车里的田树盛拔着枪,想冲下去,不敢,身前身后都是警察,从来没见过这么警察。枪顶着脑袋,想冲自己开一枪,又舍不得,而且怕疼……郭子兄弟就躺在车旁,汩汩流了一地血,看着怵人呐。

嘭……他按了中控锁把车锁死了,拔着枪,摁着窗户留了一道缝隙,那些黑衣黑盔的特警冲上来时,他鼓着中气大喊着:“别逼饿和你们同归于尽啊……车上有炸弹。”

包围圈保持在五米外不动了,十数支微冲对着他,看样子像情况失控了,特警领队颇有先见之明,扑扑两枪敲瘪了轮胎,隔着几米,喊着让这货投降。

情绪有点失控了,那人满脸沁着豆大汗珠,手一直握着枪,抖索着,一直朝向自己的太阳穴,嘴里却喊着:“别逼饿,饿啥也木干!”

雕堡了,碰上了极品了,看来不反抗,可也不准备投降了,特警慢慢地包围着,直到枪口已经顶在车窗上,咚咚咚敲着……下车!下车!

声音如狼似虎,森森可怖。

田树盛脸上青筋暴露着,他顶着自己的太阳穴,以一种疯狂而慷慨的语气嘶吼着:“别想抓到饿……不成功,就成鬼!”

说着,叭一扣枪机,特警下意识后退!

嗒,没响!

一个失神的刹那,咚咚车窗被砸了,外面的特警挟着他的手臂,开了车门,把人拖了下来,田树盛还在哭喊着:“贼尼马啊,山寨货害死人呐,坑死饿了……饿滴神呐,这回尼马得去见本拉登啦……”

枪是仿九二式,果真是山寨货,哑火了。

不过毒资没假。车后座已经打好捆的,四百多万现金。

哭闹着被拖起来,拖人特警发现特别沉,而且臭气熏人。细查才发现,哟,这悍匪最后的胆气被吓没了,屙裤子里了。

………………

………………

那声爆炸几乎就是行动信号,在这一时间,埋伏在各处的特警收缩着包围圈,沿着高速形成了一个追捕的大网,榆社钱货交易的两个地点,几乎是以压倒性的威慑把十数名嫌疑人全部制服。

与此同时,国办的一队特警飞驰精睿洗选煤厂,控制了厂里留的两位值班人员,开始寻找藏在此地的毒源。

同样在此时此刻,五原的警力也在动,市局出动了二百余名民警,直接奔赴桃园公馆,几层楼的男男女女又是一个鸡飞狗跳,被分别带走的男女有八十余人,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已经在四下打探桃园公馆的涉案问题了。

不过可能没人知道的是,行动的另一个隐密步骤是在魏锦程的家中,以涉毒外义正式对魏锦程进行刑事拘留。

“稍等一下啊,警察先生!”

魏锦程没被戴铐子,对着进门四位虎视眈眈的警察,对着拘捕他的文书,这个人显得很镇定。

他回头对着已经吓得瞠目结舌的妻子道着:“别告诉咱爸……没事,有人陷害我,我很快就能出来。”

“嗯。”那妇人戚然地点点头,和丈夫拥抱了一下。

尔后,这位低调的富豪高调地穿起了西装,打好了领带,像出席盛宴一样,对着来抓他的警察道着:“走吧,恳请各位不要惊动邻居。”

人情味道还是有的,这份气度折服了来抓人的警察,他们陪同着下楼,拉开了车门,然后魏锦程坦然地坐在警车里,驶出小区时,他从倒视镜里看到了,老婆一身睡衣奔下楼,站在楼门送他……那一刻,他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阴谋,这是一个阴谋……有人要陷害我,想谋我手里的资产……真的,警察同志,真的,警察同志,您看我需要涉毒吗?就贩毒的要知道房地产有多少利润,他们会无地自容的……我的每一笔财产来源都能讲得清清楚楚,你们是已经查过的啊……”

魏锦程在车上解释着,不过是徒劳的,那些面无表情的警察似乎根本不懂他在讲什么,而他同样也无从去懂刚刚发生的事,即便他低调小心,最终也没有逃过入狱这个大魔咒。

二十时十分魏锦程被带走,几乎在同一时间,网络上已经纷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五原市隐形富豪被警方带走,据称因为旗下的桃园公馆涉毒一案,不但文字清楚,而且还有配图………

………………

………………

榆社一拔被抓,特警正在用随车的灭火器和简陋工具灭火,藏毒的酸脂很奇怪,居然阻燃,留下了大量的物证,正待检测。

毒资交易双头带头的李冬阳、田树盛被抓捕,正在解押归来的途中。

桃园公馆被查封。

精睿洗选煤厂被查封。

魏锦程被刑事拘留。

几乎如雷霆一般,催枯拉朽地迅速推进着。

屏幕上,在五原以北九十公里处交易的杨铁城等人,被路外包围来的特警包了正着,这一拔没有意外,车上查获了一包毒资,没有武器。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交货现场,又一次遇到了顽抗,见势不秒的毒贩驾着未熄火的车,疾速冲出了包围,把大队特警甩到了身后。

指挥部里许平秋直撇嘴,这行动组织的太仓促,没有有效的阻拦装置,冲上去就抓,而同时围捕四处交易,警力凸显不足了,每一个交易要对面的特警并不多,几个组而已,反应稍快点,就成麻烦了。

这不,麻烦又来了,一辆大切,连阻路的警车也给撞开了,疯狂地在路上飚着。

长长地又一声叹气时,万瑞升附耳问着:“领导,你好像很不满意。”

“还真是很差劲,老一套人海战术,大地方来的,没见过山匪有多凶。”许平秋小声道。

“还好,没出大娄子。”万瑞升道。

“就这水平,大娄子他们想捅都捅不出来。”许平秋小声道。

这句话似乎被对方听到了,反泄密专员回头看了眼,稍稍不悦,不过他被屏幕上各组的场面吸引着,无暇旁顾。

三分钟……五分钟……冲过两道关卡后,李磊急了,出言不逊地道着:“外勤干什么吃喝的,一辆车也拦不住。”“驾车的这位,我们查到叫程超,参加过全国越野车拉力赛。车技一流。”警员汇报道。“通知G202出口,死守,堵死。”李磊愤愤地道。警员通知着这一消息,在这里已经能看到出口处的场景,双向八车道收费口全部封闭,出口后排着几行几列警车,就驾着直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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