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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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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定远地眼晴越睁越大:“大人您在说什么?末将不是很懂啊。”也就他还竖着耳朵听黄石废话,另外几个人虽然也假模假样地听着,但心里面都在盘算出兵的相关问题了。

“人是有人权的,主权无限延伸直到接触到个人的权益为止。”黄石用最快地语速说完以后,就拍了拍贺定远的肩膀,后者显然从名词到含义啥也没有听懂,黄石严肃地告诉他:“这就叫人权大于主权。你不明白没有关系,可以回去再想……慢慢地想。”

趁着贺定远晕头胀脑的时候,黄石抓紧时间和手下们讨论起即将发动的“假币战争”来。反正对日本的对策其实就是一句话“我不要脸”。军事统帅倒是个问题,黄石自己肯定不能去;柳清扬根本不是打仗的料;黑岛一夫是个日本裔大明军户所以黄石也不放心。按说贺定远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可是无论是这个人的品德还是出于维持长生岛均势的考虑,黄石都不打算派他去日本领军。

“杨游击,你抓紧时间去熟悉一下部队。这次你作为三个步队的统帅好了。一个月后出发。”

杨致远虽然把老营管得很不错,而且他的权力也很大。但听说自己有机会带兵打仗还是很兴奋。毕竟杨致远也一直是以武将自命的,平时对部队的操练和战术也很关心。他重重地答应了下来。满脸都是喜色。

黄石听过长州藩的军备后也很瞧不起这个时代的日本军队。一个月后正好可以派些新兵去感受一下战场。用救火营的铁甲步兵对这样低劣的对手,黄石觉得就是傻子领军也能打赢了他们。

“大人。”洪安通兴奋的喊声在帐篷外响起了,外面好像还有大批士兵正在欢呼,这声音被风儿带到了黄石的耳中。

“大人啊,下雨了。”洪安通还没有听见黄石的命今,就急不可待地又喊了一声。

这喊声顿时让营帐中地军官们也都兴奋起来,这是开春以来长生岛的第一场雨。这些天来岛上的各处溪流也比去年要细很多。每天从岛上河流中收集来的淡水虽然不少,可是黄石始终坚持全岛军民每天都要洗澡,饭前便后必须洗手,所以一直都很紧张。

雨并不是很大,但远远就能者见吴穆在雨里面发疯。那厮披头散发地又蹦又跳,脸上的表情也似哭非笑。这些天吴穆的压力可不小,他作为监军也一直在勤勤恳恳地替全岛和辽南祈雨,连军事会议都不参加了。为了表示虔诚吴穆今年还一直没有吃过猪肉。

身后的赵慢熊小声地问道:“听说朝廷还会给辽南派来更多的监军太监?”

“是的,人选正在商议中。”以前辽南只有黄石和张盘两个参将有监军,可是南关之战后魏忠贤一边党争一边还不忘往这里派人,据说辽南所有的营魏公公都有派监军的打算,这样再有功劳也就万无一失了。黄石轻声对身后的赵慢熊等人说道:“这说明朝廷越来越重视我们东江镇左协了。”

“去年冬天没有下雪。”杨致远说话的时候,看向监军吴穆的眼神意味深长。

黄石明白这话里面的含义,从去年魏忠贤开始整东林党以来,大明北直隶的士民就惊骇地看见一冬都没有下雪。在这个天人感应大行其道的时代,长生岛官兵对吴公公的印象因此而一落千丈,天启五年以来吴穆也疯了一样地进行祈雨话动。

“今年正月和二月也没有下雪。”黄石仰头看了看天——此时看不见那完美无瑕的太阳,小冰河时期巳经快五十年了,它还要二十年才会过去。

天启五年四月,辽南的大批农民——无论是在后金领地还是明军领地上,都感思地跪下来感谢上苍赐予的这甘露。而在更远的朝鲜和辽东腹地,农民们还在苦苦等待着……

第十章 横扫千军如卷席 第四节 银币

黄石他们才看了一小会儿雨,吴穆就兴高采烈地过来了。本来这种祈雨的活儿本该是地方文臣的工作,但长生岛既然没有文臣也就只好让吴公公代劳了。

“吴公公辛苦了,这场雨可都是您的功劳啊。”黄石领着大批的军官和吴穆客套了几句,一边殷勤地建议他去洗个热水澡:“吴公公千金之体。一定要小心啊,我长生岛事务繁多,还要多多仰仗公公呢。”

太监们的身体一向较常人弱些,当然更不能和武人相比。现在吴穆全身上下都已轻湿透了,牙关正一个劲地打着战,嘴唇也冻得发紫。但看到下雨后他心里也很是高兴,支撑着和黄石又说了几句话才匆匆离去,嘴里还哆哆嗦嗦地哼着欢快的小调。

可是等吴穆离开了以后,杨致远又是轻轻地一声感叹:“皇上身边看来是出小人了。”黄石不动声色地扫犯了一圈身边的人,发现包括金求德、赵慢熊在内,他手下所有的军官都露出或多或少的赞同表情。

从万历宠信郑贵妃开始,北中国就连年大旱。自万历天子企图立皇三子为太子,这北中国的旱情就一天比一天更厉害。文臣集团(包括东林、齐、浙、楚等党)已经为此攻击了万历天子几十年了。郑贵妃作为罪魁祸首自然是狐狸精。

到了泰昌朝大灾的时候,缺德的人就换成了李选侍。这个狐媚入骨、祸乱后宫的骚娘们已经被正义的东林党赶出宫去了,但是天灾还在继续,所以说明宫内或者朝堂上还有奸邪,正义的东林党当然不会是小人,这样天启的奶妈客氏就光荣地揽下了这一重任,东林党说她是“性奇淫,秽不可言”。但具体的行为和证据嘛……东林党又说:“宫中秘事。外不可知也。”

天启四年十月,魏忠贤掀起大狱整东林党。这年冬天京师和北方的山西、陕西就看不见降雪了,对此百姓们在私下里流传着一种传言,那就是当今圣上被小人蒙蔽,朝廷所打击的也都是正人君子。到了天启五年还没有降雪后,阉党决心以革命的流言对抗反革命的流言。他们对此的解释是东林的流毒未尽,因此老天爷还很不开心。所以一定要加大对东林党的打击力度来取悦上天。

不过很可惜,至少在长生岛这个流言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黄石的部下们虽然不敢明说,但看得出来他们都认为皇上有忘恩负义的嫌疑。东林党定策立先帝为太子、追究毒杀先帝的凶手、还赶走了企图篡位地李选侍父女(李选侍她爹是个小武官,这次东林党的擎天保社稷的大功被他们编成了评书,在黄石的前世最后还改编成了一出京剧),天启天子这么不体恤忠臣显然引发了上天的震怒。

至于黄石自己,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外,他对明末的文官一律没有好感。阉党和东林党们在贪污和祸害国家方面各有千秋,阉党在天启五年打击东林的大帽子是贪赃,但等阉党上台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黄石个人印象而言,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很注重也很擅长立牌坊地婊子,另一个则是既不要脸也不太会涂脂抹粉的货色。所以说大明已经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无轮如何,这场雨给长生岛和西、中两岛带来了更多的水流量。十几天后,长生岛上的能工巧匠就打造好一套新的锻床模具,柳清扬和杨致远立刻跑来让黄石前往视察。

水车带动螺杆,锻床坚硬的生铁模具挤压在原材上,发出吱吱作响的金属变形声。等模具升起后。柳清扬亲手把托盘从锻床中取出。小心翼翼地捧拾黄石过目。

黝黑的生铁托盘里是满满一盘子银币,四周被锻下来的零碎会被重新溶化铸成银板,然后在这锻机中锻造成钱币。

黄石拿起一枚银币在日光中仔细地观察。模具雕刻的很用心,这个银币上面地字迹清晰可见,正面上方是“军用票”三个棱角分明的汉字,这三个字下面写着“当五钱”。最下面还有一个阿拉伯数字的“5”。黄石把银币翻了过来,后面从上到下是三排字,分别是“大明”、“东江镇”、“左协”。

东江镇开镇以来,毛文龙为了抠出那些漂没想出了各种各样的“鬼点子”,发行军票就是其中之一。毛文龙的如意算盘是他可以在东江发给各营官军票,然后各营官和士兵用他制造的东江军票和商人换东西,最后这些商人再去蔡州用军票换银子。

这个政策听起来不错,东江军可以借此避免和登州的粮官直按打交道。而且黄石以自己的小人之心揣测毛大帅的用意,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些阴谋的味道。只要能用军票从商人那里换到粮食,领不领得到银子就不是毛大帅的问题了。再者说毛大帅也可以趁机多发行些军票占点便宜——历史上毛文龙被袁崇焕杀头的时候,东江镇还欠着商人们二百万两的银子,差不多合东江镇九年的军饷!袁崇焕曾骂毛文龙“躬为盗贼,劫掠客商”,既然有毛文龙这厮背黑锅,这笔债务就被袁崇焕和后来的辽东主官赖掉了,倒霉的还是那些支持大明军队的商人。

就黄石的个人感觉,很多事情确实是大明的普遍风气,但情有可原并不意味着就做得对。

至于结果么……当然是很不好,毛文龙依为干城的派山东的东江军官和当地官员合作伪造了大量的军票,这让毛文龙的信用一落千丈不说,狠多正直的商人还为此破产了。

在最近的东江塘报里,毛文龙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山东文官了。他还为此向天启告了那些文官一状。投诉天子失败后,毛文龙干脆在塘报里对山东文官进行了指名道姓的人身攻击,简直就是在破口大骂了。

可是黄石认为这个事情毛文龙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无辜,无论如何那些伪造军票的人都是东江镇的军官,那些商人拿到军票也都是毛文龙发的。黄石个人以为,毛文龙是无权两手一摊,把那些倒霉地商人踢回山东去的。

但毛文龙就是这么干地,黄石觉得很多破产的商人都称得上爱国者。他们冒着航海可能的损失和人身风险把物资运来辽东,他们也愿意在看到银子前先接受毫无价值的军票,并补给完全做不到自给自足地东江镇。

现在很多商人枯坐了几个月,甚至十几个月拿不到一分钱,这对他们和他们的爱国情怀都是极其不公正的。对大明来说,伤害这些人就是在打压整个商人阶层的爱国情绪。也是在割大明帝国的肉。而对极其依赖山东粮食和布匹的东江镇自己来说,损害正直的商人利益其实就是在慢性自杀。

黄石又拾起了另一枚银币,他把两枚银币并排高高举起,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地比较,这锻制的模具采用类似活宇印刷的模式——黄石也不知道怎么造模具会有更高的效率。不过这批模具做的很不错,两枚银币几乎看不出来差别。

杨致远和柳清扬紧张地看着黄石地表情,他们的长官一直紧闭着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这让他们有些揣揣不安。

“好了,以后我东江左协就用这种军票了。”黄石左方手拇指连弹,两枚银币先后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圆弧,杨致远和柳清扬都忙不迭地接住了抛来的钱币。

“我东江镇左协定员八千人,每兵月饷十钱,年有饷银六万两。”边军的定饷本是一两四钱,但是天启朝以来,奢安、建州、白莲之乱消耗甚大。尤其是奢安之乱,三年来动员军队十余万。几次长期出击,耗费军费近两千万两。内外库的储备早已捉襟见肘,内地的军镇和没有战事的军镇已经停饷多年,东江镇作为前沿军镇虽然只有几十万,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起来也是中等水平了。

因为今年有南关大捷,所以天启用内币补上了不足的那一半。这样上缴了东江本部一万两后,左协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赏银共有十五万两银子,等黄石请求加派地方耗羡地文书到了山东后,还会有三万两的进项。所以黄石打算把这个缺额都包下来,给左协各部发满军饷:“我们长生岛每个士兵发四枚银币,金州我们长生岛派人去发饷,每个兵也是四枚。金州和选锋营的人我不管,但我们长生岛如果有人贪赃或是和选锋营的将官串通贪污,那一律要军法从事。”

“遵命,大人。”杨致远利索地答应下来了,他心里已经盘算了几个发饷人选和监督人选。此外他也知道黄石还会从内卫和忠君爱国天主教会派人去监督。

“至于张攀、毛可义、毛可喜他们,按兵部的勘合结果发饷给他们,我们就不必派人去监督了。”黄石伸手从盘子里抓起了些银币,在两手间往复地倾送着。簇新地钱币发出悦耳的声音,锻出来的毛角还有些扎手。

山东运送来的库平官银都是纯度超过九成九的白银,而黄石手中银币则没有这么高的纯度,大约是银七锡三的配比,所以铸这种银币巳经带来了三成的钱息。不过这钱息黄石现在还拿不到手里,因为这银币理论上只是一种军用票。黄石也规定五钱的银币可以在长生岛老营换取五钱的白银。

即使所有的商人都来把银币换成纯银,黄石也没有吃亏。但这银币无论从便于携带还是从价值直观方面看,都是比银锭更好的一种货币。所以黄石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等长生岛银币的信用建立起来以后,这钱息就是自己的囊中物了。除了长生岛无条件提供兑换服务外,黄石还下令长生岛的所有出产都按受商人用银币交易。

除了银币以外,黄石还打算锻造些铜币作辅币,当然名以上也是长生岛的军用票。大明到了天启朝以后,大明朝廷的信用已经跌落到一个很低的水平上,这个时代也已经有狠多钱庄开始私铸钱币了。大明帝国对此完全无力制止。在这些私铸币流通的小范围内,大明的铜制钱已经不能和他们竞争了。大明从中枢到地方的官员们,对这些私钱也采用放任自流的态度。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对国家会造成多大地危害。

大明政府现在极其低下的货币信用造成一个现象,就是除了私铸币外,全国流通地都是各种银锭。银锭虽然具有更多地信用额度,可是官银和民银的成色还是有着重大的差别。各地的民间银锭也都不同,这给商业交易带来了很大的困扰。黄石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一旦有一种能大量制造地、并且具有相当信用的一般等价物出现,那么最终就一定会在商业领域流通开。

大明的不幸就是长生岛的幸运。信用货币的终极目标当然是废两改元,不过黄石此时还不打算一口吃成个胖子,他和柳清扬现阶段关注的重点还是这种“军用票”的信用、方便和难以伪造。

这个银币还有很多附加的好处,黄石现在想到地就有两点:第一是能把东江左协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第二就是给后金收买细作造成更大的困难——黄石很难监视商人们到底带了多少银子来辽南,但是他可以相对比较容易统计银币的流向,如果一个商人想用大量的银币收买黄石的士兵的话,情报部门也会更容易发现这种行为。

……

天启五年四月底,长生岛的水车和锻机还在加班加点地生产“军用票”。中岛的几部水车也紧跟着水库后面修好了,一个大炉子眼看也就要盖好了。

这次发了笔财后,黄石狠狠心扔了几千两白银进去,还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去修一个新的大炼钢炉。

以前的生铁总是顽固地拒绝熔化成钢水,无论黄石动员多少人来鼓风也没有用。这次黄石让岛上一半以上地铁匠和木匠通力合作,总算是做了一个超大的水力鼓风机出来。利用螺杆和齿轮控制的鼓风机,可以在水车的带动下提供持续、稳定的风力。

这个新地炼钢炉也采用了全新的设计,以前鼓风机总是往炉膛内直接吹冷风。所以不管烧了黄石多少煤炭,炉子里面的温度总是死话上不去(大约在一千三百度以下)。现在这个炉子的烟囱不再是一根铁管通出去了,而是要在出了炉膛后七扭八歪地绕上几个大圈。

黄石努力回忆着他曾经学过的浅薄的物理学,把出气口的管道设计得和进气口的管道并排,冰冷的空气一进入进气口就会被出气口的烟囱加热,然后经过进气口进入储热室。从那里盘旋过的出气烟囱管会把这些新鲜的空气加热得滚烫(五、六百度),最后这热气会被吹入炉内炼钢。

修这么一个大炉子和配套的强力鼓风机让黄石的手下再次怨声载道,大家都嚷嚷这钱花得都赶得上炼金子了。不过在黄石坚定的意志下,这些苍蝇叫声都被压制下去了,而且黄石还明确告诉他的几个部下,如果这次还不能把铁熔了,那他就要再修一个更大的炉子和一个更强力的鼓风机。

……

金州的使者送来了选锋营的请示信,天启五年后,难民向着辽南汹涌而来。

早在今年正月,努尔哈赤就预感到今年会是一个大灾年,他认为再让汉人大量地活下去会严重地影响到满族同胞的生存权。因此辽阳的后金政权下令搜杀所有汉人的商人、地主、秀才。

二月的军事行动虽然打断了努尔哈赤的清洗进程,但随后他们又再次迅速地行动起来,把辽东汉人中的富户屠杀一空。后金政权计划偷偷地用他们的家产向晋商购买粮食和布匹。

天启五年三月底,努尔哈赤再次下令搜捕辽东的汉人贫民,所有的乞丐和贫苦农民都在被屠杀的范围之内,而且这次屠杀令下达的要比黄石前世还要早两个月。这些贫苦汉人的妻女也被后金人掳去,她们会被卖给蒙古的一些部落换牛羊和皮毛。为了这种交易后金政权甚至在河西开辟了一个马市,大批的汉人女人被像牲口一样地用绳索牵着,赤身裸体地听着后金强盗和蒙古买家讨价还价。

四月初,努尔哈赤下达了天启五年无差别屠杀令——这在黄石的前世也很有名。在这个命令中,努尔哈赤下令后金官兵要有计划地检查他们领地内的每一个村落,所有没有五斗米的汉人都应该被视作“仇敌”,这些汉人应该立刻被杀死并夺去他们可怜的一点儿财产;如果有五斗米的汉人则应该被“编丁入庄”,成为八旗旗丁的奴隶。

李永芳听说这灭绝人性的屠杀计划后企图劝阻努尔哈赤,也被立刻下狱。

选锋营向黄石报告:四月后,汉军纷纷请求投降,其中还有很多人不等接到东江军的答复就拖家带口南逃,甚至还出现汉军杀死后金官员后成建制叛逃来东江的事迹。金州方面一面把这些汉军全部关押,一面快船请示长生岛。

第十章 横扫千军如卷席 第五节 政策

“传令长生岛以及辽南各部,凡有汉军弃暗来投,当视若我大明之子民。”黄石总算等到努尔哈赤发疯了。这个老野猪皮正把辽东珍贵的丁口成群结队地推向东江镇一边,黄石要是不趁此机会拉拢辽东人心那可就太愚蠢了。

以前黄石对汉军从来都是斩首除根,一个不留。那时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长生岛给的待遇不如后金那边好,但是眼下辽东汉人成批地倒在后金的屠刀下,汉军的亲人也纷纷被抓去作奴才包衣,女性亲人也很多都被后金当作货物卖掉。这些汉军中人但凡稍有血性,也就不会再给后金政权卖命了。

“遵命,大人。”众人齐声唱诺。杨致远随大流地答应了以后,又单独提出了一个问题:“那我们长生岛会有具体的军法条例么?”

在长生岛种类繁多的条例中,最具有威慑力的就是军法条例,其实这些年来长生岛的军纪实在称不上严厉,一般来说各种罪把都会被判各种惩罚性劳动,恶行的暴力把罪大多也不会被判死刑。从选锋营来的那五百老兵刚上长生岛的时候也感觉很新鲜,他们很奇怪长生岛为什么采用这么轻的量刑标准,更奇怪长生岛刑罚这么轻为什么还能保持纪律和秩序。

关于这个问题黄石的个人看法是:法律的威慑力主要在于惩罚的不可避免性,而不是惩罚的力度强弱。只要能让人觉得法网难逃,那一顿鞭子就足够了。过分严厉的惩罚反倒可能诱发更严重的暴力把罪。此外黄石还相信大多数人是通情达理的,不知好歹的人总是极少数。所以黄石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消除部下的不平和怨气,尽可能地培养军户之间的信任感和认同感。再说,黄石不是还有“忠君爱国天主教”这个洗脑工具么?

“当然。”黄石已经把相关地军法条例准备好了。他感觉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他打算把这些汉军统统转变为自己的力量。那些初来乍到的汉军心中肯定还有很多疑虑,所以长生岛必须要加倍努力地设法让他们安心下来。长生岛和复、盖地区的汉军己经敌对了好几年了,黄石担心手下会奚落这些昔日的敌人或者故意伤害他们。此时汉军虽然无法反抗但他们也会把这种屈辱记在心中,万一有这种情况发生就会影响到黄石的计划。

制定好的军法条例给手下地军官们传阅了一圈,里面的严厉惩罚把他们看得一个个都咂舌不已。辱骂汉军士兵会被处以至少十五日的惩罚性劳动;任何抢劫汉军财物的行为都要被打四十军棍以上;调戏汉军女眷的行为一定会被罚俸;涉及汉军家人的暴力犯罪会被处以剥夺职务的惩罚和半年以上的“劳动改造”;如果伤害了汉军的性命……

“杀无赦!”

黄石提高了嗓门。他扫视了部下们一圈:“任何伤害那些汉军的行为,都绝不会被宽恕。这点务必要让我长生岛每个士兵都充分了解。”

“大人,末将有一事不明。”杨致远现在也不像几年前那么小心谨慎了,他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会直截了当地发问:“大人曾经说过,军法面前,我长生岛官兵一律平等。但大人制定的这份军法规则,比我们内部通行的军法重了好几倍啊!难道大人不把那些汉军当作我们自己的士兵么?”

黄石耸了耸肩,反问道:“难道杨游击你把他们当自己人看么?”几个月前这些汉军的首级对东江官兵还意味着赏银呢。黄石正是打算靠严厉的军法来把这些过去的敌人迅速转化为自己人:“凡是到长生岛三个月以上的汉军士兵,就不再适用这个军法条例了。到时候就他们才是我们的自己人,才能适用长生岛通行的军法条例。”

说完以后黄石又给李云睿下命令说:“这份军法条例,要设法贴到盖州和复州去。一定要好好宣传。”

“遵命,大人。”

讨论汉军问题的时候,吴穆一直在边上安静地听着。现在军议的时候吴穆已经是绝对不插嘴了,只是经常把陈瑞珂找来陪着他听。现在陈瑞珂正根据吴穆的指示在纸上记着些什么……上次祈雨成功后大家喝了点酒庆祝,酒后陈瑞珂这个大嘴巴把吴穆的小算盘给捅出来了。原来吴穆这厮记起宋朝的大太监童贯就是监军出身,后来仗着晓畅军事都封上了王。

前些年在宫里的时候,吴穆就拼命地去抓每一个向上爬的机会。现在他作为一个很有追求、很有上进心的年青太监(吴穆认为自己三十多还算年青的很),认为自己不趁机学习点兵法实在太亏了。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吴穆越看越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童贯的意思了。现在他还很关心大明祖国其他边疆的形势(吴穆不打算在黄石面前班门弄斧),他总在盘算剿灭了建奴后还可以去别的什么地方监军,也好学以致用。

讨论过关于汉军的军法条例后,李云睿又拿出了两份军情来做通报,这两份军情一份是宣大镇的塘报,一份是大明兵部的通告,其实说的都是一个意思——林丹汗刚刚宣称他击溃了后金三个旗和科尔沁的联军,努尔哈赤一个叫多尔衮的儿子也当场毙命。英勇的蒙古大汗还斩首数千,现在正乘胜转进到蒙古草原去休整。

黄石的手下不知道多尔衮是谁,自然也不知道他有多大岁数、能不能上战场,可黄石知道啊,他好不容易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破坏气氛,勉强严肃地听完了报告后他立刻问道:“你们怎么看?”

“吹牛,”李云睿飞快地回答说:“没有首级也没有俘虏,宣大镇根本不信,兵部也不信。这厮分明就是想骗赏。”

金求德也点头说道:“没错,西虏那帮骚鞑子现在穷得只剩骑射了,什么盔甲啊、刀枪啊啥都没有了,能打得过建奴才怪呢。”

蒙古草原不产铁。明朝建立以来厉行贸易封锁,绝不许铁器流入蒙古。二百年下来蒙古骑兵已经把祖宗留下来的盔甲武器都用光了,现在已经彻底退化到了牛角弓时代。而后金军好歹有身棉被披着,还有这几年抢来的金戈利刃,所以后金军和林丹汗交战,明军普遍看好前者。没有无用的战术,只有无能的领袖。黄石不知道末代成吉思汗这算不算把他祖先的脸面全丢光了。

“嗯,我也这么看。”黄石记得历史上林丹汗这废材还没有打就跑了,所以他自信满满地做了最后的总结:“我估计西虏临阵脱逃了,建奴完全没有损失,但这也不怕,西虏号称控弦四十万,我估计这次去了几万男丁。不然建奴也不需要集结三个旗和科尔沁蒙古去打他们。这条三个旗的军情很重要,只要西虏这帮强盗留在辽北,今年夏、秋两季建奴的两黄旗和科尔沁蒙古就得留在那里防备他们。”

“大人明鉴。”

“好,如果一切顺利,我军的新兵到秋季就练好了。到时候我东江镇左协的兵力会彻底压倒复、盖两地的建奴,这里的建奴也不会有任何援军可以指望。”黄石到时候会有两个野战营五战兵,加上金州、大小长山、旅顺和广鹿的部队,东江左协可以出动近万战兵。而镶白旗和镶红旗加一块才四十个牛录,黄石认为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兵力对比。而努尔哈赤比他来的历史上还惨,现在手里已经没有预备队了:“到时候就兵发复州,活捉代善。”

预定在秋季地出击里,黄石已经决心带上左协的兄弟们一起立功。明朝的军制讲求“大小相制”。既要用高级将领去节制低级军官,也要用低级军官去分高级将领的权。黄石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营的游击或者是东江一部的参将了,作为一个协的副将,他手下不可避免地会有大量的杂牌将领和部队。

如果不想引起朝廷和东江本部地猜忌,黄石就不能去吞并或驱逐这些杂牌。另一方面,就算能做的到黄石也不打算去驱逐他们。他现在作为一个高级军官已经不能再像作中级军官时那样思考问题了。黄石把整合左协力量看作对自己的一次挑战,毕竟打天下不能只靠自己的手边精锐。一个成功的人必须要能和他人合作,能让他人愿意和自己共事。

在黄石的计划里,靠得自己越近的部队会得到越大的好处。当然了,黄石的嫡系部下和军队永远会分到最大的蛋糕,也会壮大的最快。但那些积极向黄石靠拢地人,黄石也一定要给他们以足够的回报。他一直认为并吞那些靠拢过来的部队不是什么好主意,这等于关上了和其他人合作的门。

……

宽甸,东江镇右协。

东江副将陈继盛正在奋笔疾书,是不是要写这封求战的信曾让他考虑了很久,但眼下地形势不由得陈继盛不心动。努尔哈赤发动大屠杀以来,辽东的汉民和汉军同样大量逃亡宽甸,东江右协的实力每一天都变得更强大。

这些逃亡而来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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