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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予美何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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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只要她来了葵水的第二天,她人在哪里,哪里的膳房就会多上一碗红枣粥。也不知是那个奴才煮的,却又不居功,这习惯默默地也就有两年了。

“是,轻盈告诉我的。”

萧元点头,尝了一口,味道却和以往吃到的不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确实比以往更好。以往吃到的,总是要凉上一些,放在保温的盒子里,捂得久了些,味道也就不如刚做的。

萧元连吃了两块糕点,又把碗中的红枣粥喝光,这才作罢。景行止就站在那里,一心一意的端着木盘,萧元不曾叫他放下,他就一直带着温柔的笑容端在手中,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吃。

接过景行止递上来的手帕拭了唇,待他较以往要温和一些,竟然似是关心的问道:“老师可用过了,不如剩下的这一块就赐给老师吃吧。”

她自然知道景行止是不可能用过膳的,这一句话瞧着是关心师长,却有用了赐这个字,说来也不像是感动。

然而这些对于景行止来说,却是无关紧要,他在听到萧元问话的时候,就有些大喜过望,连连点头,伸手接过萧元送过来的最后一块青竹糕点,看着萧元轻轻将糕点放在他的手心,那只手居然抖得厉害。

“本宫倦了,请老师回吧。”

景行止将它握在手心,不敢用力,又害怕它掉在地上,那种小心的模样看得萧元直皱眉,等到景行止走远了,才低低的说,“这人怕是求佛求傻了。”

她摇了摇头,在轻盈的服侍下安寝。

而景行止捧着那块被他试做珍宝的糕点,坐在屋前的石阶上,眼睛看着那块糕点,就好像在看一个情人。

他闭上双眼,好像在无边的黑暗里看见少女端着一个青花小碟向来跑来,她一边笑着,一边说:“阿止阿止,你想吃哪一块,金色的,红色的还是青色的,我都给你好不好。我做了一整天才得的这三块,你快尝尝。”

少女的脸上衣服上都是被烟熏出来的污迹,那是什么时候?他还不曾迎娶她,每年的冬天的时候,她就会借口避寒,从她脂兰郡的别院偷跑到清山上,日复一日的缠着他。

清山上面,是很冷的,少女借着避寒从长安跑出来,却又为了一个喜欢的男子,甘愿忍受这寒冷。

那样的时光,明明还像是昨天,其实已经过了几十年,物是人非事事休,而他,终于能再一次接过少女递来的一块糕点。

最终,他也没有舍得吃那块糕点,掏出袖中的一条手帕,轻轻的仔细的包裹住,谨慎的放回袖中,那种虔诚的神情,似乎是在佛堂中烧香念经。

“先生怎么还不休息?”

巡夜的将士看到独坐在屋前的景行止,便好心的询问。

他站起来,说:“这就回房了。”

然而,却又未曾真正的回房,而是走去的相反方向的厨房。

“这个就是景行止?”

远去巡夜的禁军不知何人开了话头。

“是的,就是他,一个人杀了几十个刘家人。”

“不是和尚吗?怎么会开杀戒?”

“听说已经不是了,被陛下请来当长公主的老师。”

“可我不是听说长公主本来是要嫁给他的吗?怎么又成了老师了。”

“这就不知道了,主子们的事谁有赶去打听呢?”

“好了,都别议论了,总归刘家是应有余辜,我看着他们家那些小姐都吓傻了,更不知道自己的亲人竟然等着拿她们的血产盐。”

“是啊,要不是咱们长公主舍身犯险,英明睿智,那几个小姐小命更不保了。对了,还留着一个少爷对不对?”

“是长公主让留着的,活下来的就他一个男丁,不知要怎么处置。”

第二十九章深海鲛人

萧元醒来的时候,方简已经从刘家的盐矿是回来复命了。

方简知道长公主一醒过来就肯定要问这件事,所以就一直在房门外等候着,再者,他也想向长公主请示刘危楼如何处置。

然而就在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看着景行止提着一个食盒步态从容的走来,看见尚未打开的房门,便站在了门的另一边,垂着眼,面容温和,让人觉得三月春风。

“先生这是来给殿下送早膳?”长公主府的时候,景行止将他绑在树上,着实让他记恨了好久,可是这个除非你冒犯了他的底线,便永远都对你温和微笑,几番相处下来,方简倒也不如刚开始那样不待见他了。

景行止含笑点头,他眼下有些青黑,似乎是不曾好好休息,但是那份气质却没有因为疲倦而消失,白色的长衫在晨风中轻轻飘着,饶是方简这种习武之人,也觉得有些冷,可是他却始终不曾挪动一步。

“殿下醒了,请方大人和先生一并进来吧。”

他们进去的时候,萧元才刚刚从里间走出来,当先便看见了景行止手里提着的食盒,笑着说:“老师又给我带什么吃的来了?”

景行止眼中的温柔愈盛,将食盒放在桌案上,取出一碗冒着热气的香菇粥,和一叠红枣糯米藕。

萧元看得愣住了,好半响才说:“这都你做的?”就在景行止张口要说话的时候,少女却是没有耐心听到回答了,拿起羹勺慢慢的搅动着冒着香气的粥,然后问另一边的方简。

“说说吧。”

景行止的面色不改,依旧带着包容的笑容看着慢慢用膳的萧元。

“诺。”方简朗声汇报道:“属下已经试过了一定要刘家女子的血才能制出盐,但是并非一定要让她血流殆尽。”

“哦···”萧元点头,眼中的兴趣浓厚,“把她们移交给王兼,好生养着,代代相传吧。”

方简一愣,还以为萧元会要查清楚这是为何。

“本宫要继续北上,这里的事你全数移交给他。至于刘危楼,本宫也不想再见他了,告诉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少女的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却未曾能够抵达内心,她的音色优雅却又显得空泛,十分的孤高冷漠:“带着他娘一起去荒无人烟的西海,或者成为征天军团豢养的一只家畜。”

孟光长公主扯了扯唇,抖开袖子站起身来,说:“去吧,本宫今日午后便要动身。”

她绕过桌案,走过景行止身边的时候,看着一直不动声色静候在她身边的景行止说:“老师与本宫最后去逛逛这个博阳郡吧。”

时至如今,整个南国共有三十六郡,而除去孟光长公主的汤沐邑金陵一带的五个郡,如今南国实际上已经有是个郡暗地里是属于孟光长公主的了。

在光武帝或多或少的私心里,大部分的臣子将军都是依附于长公主的,如有一日,长公主与太子发生嫌隙,辅佐长公主成为南国第一位女帝,也并非难事。

只是现在,并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博阳郡的街上依旧热闹非凡,为期十天的盛会才开始一天,然而,从东珠郡来贩卖面具的商人却已经不在了。

萧元抱着那个鲛人面具,手指描摹着上面细心勾勒的线条,亦步亦趋的跟在景行止的身后。

因为有了这个武功深不可测的景行止陪伴,所以萧元第一次成功的遣散了她身边跟随的或明或暗的护卫。因为她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孩子,所以,即使拥有着这无上光荣尊贵的身份,她也有十分难做的事,譬如遣散所有的护卫,或者像这样悠闲的走在大街上。

“我记得我两岁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去北地。”萧元低低的笑,说:“那时候在固原郡上,没有人知道我是公主,整个北地的荒原上,都以为我只是一个普通将军的孩子。”

“母亲带着我,在荒原上骑马,我们两个人,一起在原野上奔驰了三天三夜,穿过有大盗出没的固原高地,去冰原上看极光。”

“那样美丽的景色,我从那以后再也不曾见过,你看过极光吗?”萧元扬起脸,洁白晶莹的面容,带着真挚向往的眼神看着他,曾几何时,这种向往是属于他的。

“没有。”

“那你一定要去看看,只看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的美丽。”

已经走到了人多的地方,萧元顺手将手上的面具戴回脸上,皱着眉头说,“母亲葬回固原的时候,哥哥带着我又一次去了冰原上,我们在哪里滞留了三天,却没有等到极光的再次出现。”

整整十年了,不,加上上世,几乎近五十年了,她再也没有去固原郡,没有去过那遍冰原,那个她记忆中最美丽的地方。

萧元忽然说:“我们再去一次吧。”

如果,这一次极光出现了,也许我会原谅你前世对我犯下的错误,让你安心的拜佛,不再这样苦苦煎熬着弥补前世的过错。

“好,我陪你去。”

萧元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

刘危楼抱着神志不清的刘老夫人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终于,牢房的门被人打开,走进来的是萧元的侍卫长,方简。

“奉长公主之命,前来向你传话。”

刘危楼眼睛亮了亮,刚想开口问什么,却听见方简说:“长公主给你两个选择,带着你娘一起去荒无人烟的西海,或者成为征天军团豢养的一只家畜。”

刘危楼身上的血液都在发颤,他强自镇定下来,问:“那我嫂子,我侄女她们?她们怎么办?”

方简冷笑,“刘三少,这个不是你能过问的了,我只是来问问你的选择。”

刘危楼垂下眼,几乎是不经思索的,立刻回答道:“去西海,和我娘。”

男子的脸上有一种绝决,做出这个决定其实没有多难,家里的人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他的母亲。

“不愧是敢和长公主做交易的三少,够果断,现在就走吧。”方简招手叫来狱卒,给刘母脚上手上都带上镣铐,却没有给刘危楼带。

“我会送你到城门,你要知道,你只有一路毫不留恋的往西去,你们才有活命的可能,只要你回头,等待你的,是征天军团无处不在的暗箭。”

刘危楼笑,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点头。

“替我转告长公主···”这个一夜之间成熟起来的男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别开眼,低声的说:“我会回来的,我会自己告诉她。”

方简只是不在意的一笑,回来,他永远不会再有机会回来。

马车从博阳郡的监狱出发,穿过博阳郡最繁华的长街时,隔着清风扬起的车帘,刘危楼看见那个带着华丽鲛人面具的少女,一如那夜的优美身姿,面具下那张脸不知生得有多美丽,却正在一点点的远离他,在马车的轱辘声中,最终连一个影子也看不见。

这是南国的孟光长公主带给他的,那张面具下的脸,是刘危楼一生记忆里最美丽的景色,只此一生,再未见过。

在近乎百年以后,当他成为西海上最凶狠骁勇的大盗,那些人问他为什么一辈子都不曾上岸,却将自己的女儿一个接一个的送上岸。

那个似乎一直保持的年轻,面容不曾被海上厉风摧残的男人望着遥远海域那边的陆地,更远处的博阳郡,微笑。

在那里,他遇见了改变他一生的少女。

上岸么?很早以前他已经回去过了,他走到那一个已经垂暮的人面前,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喝那些可以让人延年益寿的处子之血。

那些被征天军团豢养的女子死去了以后,他就把自己的女儿献给了她,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变老了。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你为什么不喝我献给你的热血。”

少女,在他心中依然被称作少女的人淡淡的笑着,她这样回答的:“刘危楼,我想念我的母后。”

现在,还去去岸上做什么?

岸上已经看不到那条美丽的鲛人了,唯有在广袤的海域上,他或许能打捞起一条深海鲛人,陪伴他度过似乎没有尽头的热血灌溉的生命。

母亲就葬在这遍深海里,所以不必再去岸上。

第三十章夜深阑干

抵达固原郡萧家的老宅,已经是在五天后的深夜。

萧家的宅子,在独落坞的山上,与世隔绝的感觉,山间两道之旁,便是历代萧家祖宗的墓穴,无数的石碑上,没有一块记述着亡者的官职爵位,只是简单明了的刻上名字,生猝年月,连子女也不曾记着。

萧元在到了独落坞的山前时,就拒绝了软轿,一反常态的十分坚定的亲自沿着山阶往上。

整个独落坞山都被火把点亮,少女的步伐缓慢而吃力,却不曾停滞。

伫立在山巅上,在夜色中如同一直振翅欲飞的鹏鸟的萧宅,其实除了仆从,已经没有一个主人了。在萧元出生那年,它的主人们就已经战死在沙场。

北地子民擅长游牧为生,萧宅的不远处,就有一遍广阔的草场,原本养着数百匹战马,后来被萧皇后放走了,独落坞上山便有无数的野马奔驰在山中。

萧元不妨,看见树影中一闪而过的黑影,当即一边叫着:“安行,”跑进了树林中。

那匹通体纯白色的马听见少女的喊声,马蹄有些迟疑,在原地犹豫的打着转儿,惊慌失措的侍从们拨开树枝,跟了上来,感觉到有人靠近,那匹叫安行的马刚要扬蹄狂奔,突然被萧元一手圈住脖子,做了上去。

白马扬了前蹄,立刻飞奔着消失在黑夜中。

萧元伏在安行的背上,双手圈着它的脖子,脸贴在它的后颈上。

“安行,我就知道是你,我知道还没老死。”

这时,已经在树林深处了,安行奔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借着月色可以看到他真的是一匹很老的马了,与萧元同年出生,可是对马来说,剩下的时间却不多了。

这样的疾驰对安行来说已经太过消耗体力了,等萧元从它背上翻身下来的时候,它就前足屈膝,跪在地上喘息着休息。

萧元拍了拍它的头,头枕在它的马腹上,身后,就是一块青石斑驳的墓碑。

萧氏阿漾,生于长康十二年,猝于建武元年。

这是舅舅的墓碑,太子姜永夜的生父,那个在沙场上最后连遗骨都不曾找回来的萧漾的墓碑。

萧元不曾见过他,出生的时候,他就战死了,是母后最小的弟弟,和母后感情最好,母后那时是这样告诉她的。

葬在这块墓碑之下的,不过是萧漾的一些衣物,只是个衣冠冢罢了。

“安行啊,母后把你送给我的时候,你还是匹刚刚出生的小马驹,这一晃,你也要离开我了。你们都老了,死了。我也真想快点变老,老到走不动,眼睛也看不清东西,然后就这样躺在这里,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看看月亮,听听风声。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埋在我的墓边上,你说好不好安行。”

老马打了个喷嚏,有些不安的站起来,萧元抬起头,看见拨开树影缓缓走过来的男子。

月色明丽照人,余晖落在男子洁白无瑕的衣袍上,像是从仙境中走来的,有些误入人境的样子。

萧元扯了嘴唇冷笑,拍了拍老马的头,马儿便又跪膝坐下。

“地上凉,把这个披上。”

景行止手中拿着一件萧元素来喜欢的披风,蹲下身来给萧元披上,萧元看了看他,只见他是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在给她系上披风,那模样心无外物,好像这是一件重要到他必须要全力做好的事。

“建武元年的时候,你在哪里?”

“清山。”

意料之中的答案,不是清山就是在与人讲经。

“你知道我们和大禾那一战吗?”

“知道。”

“那你有何感想?”

景行止终于将披风系好,抬起头便看到少女离他不过一拳之距的面容。在树林中,有些晦暗的,少女的眼角微微翘起,有些奇异的看着他,时间似乎就被静止在这一刻。

景行止手心出汗,看着双目明澈的少女,只觉得想抱住她,说些从未说过的话。

“你想做什么?轻薄本宫?”

萧元嫌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惊得景行止后退几步,看着萧元那张分明是在挑怒他的容颜,胸口上下起伏。

“无。”

他走在前面,把路上的荆棘一一拨开,身后的萧元犹豫一下,带着老马跟上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路?”

景行止顿了顿,背对着萧元的脸,浮出一抹笑容,很温柔的说:“嗯,很早以前,来过。”

没走多久的路,就看见了影影绰绰的灯火,那是萧宅。

“你为什么要来独落坞?”

“无,这里很好,就来看看。”

这样的的回答很不得萧元喜欢,很好?独落坞在北地是出了门的苦寒,整整一座山,都只有萧氏一家。

“殿下。”

久不见孟光长公主回来,轻盈心里不放心,只能在门前等候,方简面容却很轻松,有景行止在,长公主就不会有事。

“晚膳已备好了,可要……”

萧元拍了拍马背,摇头,“备水,本宫要先沐浴。”

“方简,把它带下去洗个澡,喂些吃的,要软熟的。”萧元摸了摸老马的头,“牙齿都要掉光了,还跑那么快。”

轻盈是见过安行,所以这看过去,也是十分的开心,先一步为萧元打开了房门,嘴上还带着笑说:“没想到是安行,殿下,它还跑的动吗?”

“可快了,就是喘得厉害。”萧元走进去,笑容妍妍的说:“明天让它带你去山里看看,不知道可有子孙了。”

“诺。”这一声答得又快又欢喜,连轻盈的脸上也是不加掩饰的笑容,可见两人都是极其的喜欢那匹叫安行的老马的。

“殿下手腕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该要发痒了,殿下睡着了可记着别挠。”

萧元沐浴过后,躺在床上,由着轻盈给她盖上被子,只露出一张明艳的笑脸,自从踏上这独落坞的土地,她的心情就格外的欢畅,未曾发过脾气,也不曾挑拣膳食,待一切事物都和气温柔,像是独落坞萧家一个在寻常不过的少女,清新明媚,不解世事。褪去了帝国长公主的光环,她也可以只是一个长在山中的无知少女。

“去吧,知道你想去看看安行。”

轻盈弯身,行礼退了出去。

萧元吸了吸鼻子,鼻尖萦绕的并非是长安宫中府中时时点着的那种端庄深沉的香味,而是林间的冷风,吹来的清冷的纯粹的味道。

萧元闭上眼,几乎是在闭眼的那一瞬,就立刻进如了梦乡。

咯吱,轻轻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的步伐有些急促,或者还有着迟疑,但是明显迟疑敌不过那种急促的情绪,他反身,小心翼翼的掩上门,十指都凉得厉害,带着些颤抖。

床上的孟光长公主依旧静静的沉睡着,浑然不知危险的靠近,低低浅浅的呼吸声便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声音,那人上前几步,很快的,毫无顾忌的把萧元抱起来。

那种抱法很粗鲁,也很热烈,本该惊醒的萧元却依旧没有睁开眼,好像没有知觉了,任那人为所欲为。

那人抱得很紧,死死地,用尽全力的,萧元的头垂在他的的胸前,低低呼吸隔着衣服传到他肌肤上,突然,他动了一下,好像整个人都无法克制的颤抖了起来,似乎是悲从中来,又或者是感觉到这一刻是他偷来的。

他眼睛里流出一滴泪,滑过他的面庞,滴落到萧元的发中,无声又无息。

他就这样抱着她,好像要到地老天荒似的,好像永远也不会放开似的,变成连理树,永远在一起该多好?不是在这夜深阑干时,而是所有的未来的、永远的、一切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本能的感觉到冷意,打了个寒颤,他才回过神来。

低下头,几乎愧疚到再次落泪的吻上少女的唇。

有些冷,但是那种感觉,真的,叫他立刻死掉也好,叫他弑神杀佛也好,就是不想再放开。

他从未有过这样偏激而狂热的发泄自己的感情,似乎压抑已久,让他难以遏制住那喷涌而出不可阻挡的感情,他含着萧元的下唇,却什么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他才作罢,好像是偷吃糖的孩子,有些做贼心虚的检查了好几遍才掩门而去。没有敢走院子的正门,而是飞身上屋顶,往后墙的方向跳下,刚一站定。

“景先生,这么早您怎么在这儿?”

轻盈牵着安行,从马厩走过来,却不妨看见景行止凭空的出现在这儿,倒是吓了一跳。

景行止一怔,面色尴尬一瞬旋即立刻恢复,温和道:“我去给元儿做早膳。”

轻盈点了点头,这时景行止确实应该去厨房了,只是···

“先生找不到厨房?”

景行止从容不迫的点头。

“先生方向走反了,在你身后的那个方向。”

“多谢。”

景行止便转身往轻盈指的那个方向去,轻盈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也就没有上心。

第三十一章生生世世

第二日,轻盈果然跟着安行一起去了山中,日落西山的时候,才从树林中走出来,除了轻盈胯下的老马,后面还跟着两匹成年壮马。

马种与安行一样,都是大禾品种,应该是安行的后代。

一公一母,皆是毛色雪白,萧元十分喜欢,不管夜幕降临了,仍旧驾着母马在马场里溜了两圈。

“殿下,还没取名字呢?”

接过萧元扔过来的马鞭,轻盈笑着说。

萧元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薄汗,想了想,说:“这个简单,母马叫安尚,公马叫行侠。”

轻盈头上冒出黑线,这是什么名字,谁知萧元在前面又说,“等我们去固原郡军营的时候,把行侠牵去给焕儿。”

轻盈眼光闪了闪,有些冒昧的问:“殿下为什么突然这样喜欢小公子。”

萧元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轻盈,轻盈连忙垂下了头,不敢直视萧元的目光,萧元便继续向前走。

“你侍奉本宫有多少年了?”

“回殿下,有十二年了。”

萧元点了点头,问:“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在本宫身边呆这么多年吗?”

“奴婢愚钝,不敢揣测殿下的想法。”

“不是不敢,是你不能揣测本宫的想法。你能够留在本宫的身边,就是因为你听话本分,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了。”

“诺。”

又走了几步,萧元转身,蹙着眉头,“你从林中回来的时候,遇见景行止了?”

“诺,”轻盈愈发的恭敬,不敢隐瞒的说:“先生很喜欢行侠···”

正说着,萧元便看见景行止正提着食盒走向她住的院落,她走进屋,净了手,转身食案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

如今已经是十分习惯了吃景行止送来的东西,这人似乎整日的闲得无事,钻研厨艺愈发的用心,萧元还未吃过重样的。

“本宫听说老师很喜欢行侠?”

看到景行止闻言错愕的表情,萧元淡淡一笑,说:“就是安行的儿子。”

景行止温和一点头,有些受宠若惊的说:“是一匹好马,马···”

“可本宫不愿意送给你。”

萧元打断他要说的话,直截了当的,毫不留情的,面上仍然是那诚挚无比的笑容,仿佛她说的是,你喜欢,我就送给你好了。

她分明就是想看到景行止失望的神色,也不枉她的口舌,景行止的神情果然黯淡了。

可他却是那种,虽然自己还难过着,依旧是留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至少萧元是这样觉得的。

“那···”

“本宫不把它送给你,你还愿意送本宫去冰原吗?”

“愿意。”景行止毫不迟疑的点头,却没得到萧元感激的表情,无疑的,这是萧元意料之中的回答。

她刻意用了送这个字眼,而不是陪。或许在她心中,要景行止与她一道去冰原不过是为了摆脱那些无时不在的禁军,那些日夜都守护她的幽灵。

“那,本宫把它借给你。”萧元微微笑,吃了口菜,看着坐在身边的景行止,眼光有些冷。

“好。”

萧元嗤笑,有些奇异的问,“自从本宫退婚之后,就十分看不懂你,景行止,你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萧元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探寻着,旨在看出景行止究竟意欲何为?他同样记得前世的事,甚至萧元怀疑,她就是从上一世直接活到这一世的,又重新见证她的出生,母后的死亡,她对他十五岁之前的热恋,可是,那是他不是一样的不为所动吗?

何以,这样的巨大的不合常理的改变了。

景行止看着萧元,目光少有的炙热,他张了张嘴,有些难过的样子,却连续好几次都没有说出话来,过了一瞬,他苦笑着,拿过一边的食盒,带着讨好的笑,说:“还有你喜欢的红枣粥,今天是二十了。”

萧元初时是莫名其妙,随后脸刷的一红,狠狠瞪着他。

这时,景行止却是从容的,将放在食盒里保着温的红枣粥放到萧元的面前,坦荡的接受者萧元的怒目。

一个男人,却记着自己的小日子,萧元气得说不出话来,真不知这人怎么有这么多空,有这些闲心为何不去多读些佛经。

佛家讲究六大皆空,可是这个人明明六根不净!

“再过四五日,我们就启程吧。”

萧元点头,生了会闷气,才说:“你出去吧。”

——

都知道那朵金色的婆罗花,爱上了迦叶尊者。也许是在尊者还只是凡间奔走悟道的饮光使者的时候,他站在树下,抬头那一仰望,婆罗花就爱上了他,又或者是在灵山上,佛祖拈花,那时已经是迦叶尊者的他,见拈花便微笑。

在灵山上的日子,是婆罗花一生中最幸福也最悲伤的时光。

每日都可以与迦叶尊者相见,可是尊者眼中却只见佛意。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月,婆罗花在灵山上修行,有了自己的灵识,虽然很短,不过须臾,可是当它幻化成凡事女子的模样站在迦叶面前微微一笑的时候,觉得这一刻它已经等待了许久。

可是尊者的眼中,只有佛,六根俱无,所有的爱,也只是对万物的博爱。

婆罗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苦修,终于得到了迦叶尊者的赞扬。那日的佛堂中,它盘膝在迦叶尊者的身侧,与他一起参禅。

佛堂的火,起得突然,来势汹汹,婆罗花意识过来的时候,火已经吞噬了无数的生命。

还差一个···

还差最后一个···

火舔舐着舌头,贪婪的靠近仍旧在神游四海的迦叶尊者,婆罗花问:“火,你为何不能慈悲一点,放过尊者。”

还差一个···

火的回答,依旧不曾改变。

“那···那就吞噬掉我吧,我不过只是一朵花。”婆罗花看着已经入定,完全不理外界的迦叶尊者,一滴泪流到迦叶尊者合十的指尖,便扑进了火的地狱里。

迦叶睁开眼睛的时候,婆罗花已经变成了一捧灰烬。

这,就是婆罗花的第一世。

婆罗花的魂魄到了地狱,地藏王问它可有什么心愿未了,菩萨说:“你是为了救迦叶而亡了,也算是舍身取义的功德之魂,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

婆罗花磕长头,说:“弟子向和迦叶尊者结一段尘缘,弟子希望能够得到迦叶尊者的爱,独一无二的爱。”

地藏王思索了片刻,说:“这,却是难事。迦叶已是尊者,五蕴皆空之身,恐不能再生爱。”

婆罗花磕头不起,地藏王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婆罗花的头顶,说:“痴儿,念你之德,许你九千九百九十九世,只要有一世,能成功,那你便该放下了。”

婆罗花带着笑容,“那弟子这就去转世了。”

婆罗花不再停留,直接往奈何桥方向去,没有喝孟婆汤,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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