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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予美何处-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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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让我知道吗?”

萧元抬眼,看了一下容焕,突然笑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我这一生,应该是不会嫁人了。”

午后的阳光,在冬日便和煦温柔,散落在萧元的发上,她眉目艳丽,只是少了些生气,仿佛生来就是怏怏不乐的。

容焕沉肃道:“为什么?你说过只要···”

少年情急之下,连殿下也没有叫了,目光如炬的盯着萧元,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这是萧元的脸色有些怪,她斟酌了一下,问:“焕儿,莫非你想娶我?”

容焕顿时羞赧不已,只是少年的目光坚定,脸颊上虽然红晕不止,但是声音却是郑卓坚持的:“你答应过我的。”

是的,萧元曾经说过谁能令自己心爱于他,即便是一个贩夫走卒,也可以迎娶姜予美。

萧元怔了怔,才说:“你现在还小,不懂什么是心爱。”萧元的声音有些低哑,看着容焕的目光失却了以往的热情,凉凉的淡淡的。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心爱?”

萧元笑,说:“心爱,”她的目光似乎透过容焕,在追忆什么,许久回过神来,低低的呢喃:“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焕儿,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

她这一生,几乎可以说已经是垂垂老矣的生命了,出了一个光鲜亮丽的外表,内里的灵魂已经生不出这样的少女情怀。

她所有热切的爱意,都在前世挥洒在了景行止身上,那种心中对他深深爱恋,欲说还休,那种心中把一个人深深珍藏,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的情感,她再也不可能拥有。

“不过,”萧元忽的一笑,宛如春光出现,她声音温柔至极的说:“焕儿,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当真?永远看着我?”

“当真。”

容焕的眼色一沉,复又明澈如常,道:“殿下答应我了,就不能忘记。”

萧元一乐,嗯了一声,一甩马鞭纵马而去。

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也是一种快乐,她不知道前世里容焕究竟是何结局,只是总有一种预感,不甚温和的的下场。

在那个短暂的梦境中,身后的少年长成了成熟睿智,英武不凡的男人,当了有汜的师父。萧元虽然始终不知道最后的结局,可是她清楚的感觉得到,在那一刻,孟光长公主是幸福的。

而她,不再是当年那个遍体鳞伤的孟光长公主,所以,她应该活得比孟光长公主还要幸福,她没有了有汜,可是还有容焕。

她无力见证有汜的成长,却可以弥补她因为迷恋景行止而忽视身后少年的那些岁月。

她可以给予这个前世里一直默默保护她的少年最大的温柔,陪伴着他走过他的此生。

第三十七章无题

建武十五年的十一月底,萧元终于回到了南国的重镇翩喃。

在此处,天气已经回暖一些,不如大禾的寒冷,长绿的大树在官道的两旁,两匹快马卷起滚滚烟尘,原本热闹的官道上起来几声抱怨。

说也奇怪,当先的那一骑,突然驻马不前,随后与她随行人也立刻停下的马蹄。

“殿下?”

萧元也不回头,漫不经心的指着前方浩荡的一行人,说:“看到了吗?这是几年翩喃献上的美人。”

南国的重镇,翩喃,成为重镇的原因,并非是地理出产,而是因为这里美名远扬的美人。

气氛似乎瞬间冷凝起来,少女取下头上的兜帽,看着远方迤逦的队伍,不知是何心情,她一甩马鞭,狠狠的,说:“焕儿,我们逃家吧。”

身后的少年怔了片刻,声音清润,“不,容焕永远不会。殿下在哪里,容焕的家就在哪里。”

萧元不禁微笑,有些感慨的说:“你这孩子,惯会哄人的。”语落,萧元已经一马先行,容焕立刻跟上。

“焕儿,你想你娘吗?”

容焕沉静一会儿,轻柔道:“不想。”

“我带你去看看她吧,我一直都很想我娘。”

“诺。”

萧元与这些将要被送进长安城皇宫中的美人们擦肩而过,这些少女,年纪与她相当,自幼就被万般教养,是生来就注定了入宫的命运的。

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风情,萧元记得,父皇最爱翩喃的美人,因此才会年年上贡。

而他独爱翩喃美人的原因,说来有些好笑,光武帝不曾跟身边的人提起过,却告诉过萧元。

光武帝在马背上,看着身边花朵一般年轻的美人们,对孟光长公主说:“元儿,你看,除了翩喃上贡的女人会骑马以外,别的女人除了绣花吟诗什么都不像。”

不像,呵,是不像,不管光武帝如何寻访,都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他相对萧皇后那样心动,那样感伤。

萧元对光武帝这样的念想,是十分厌恶的,而光武帝也自知,从未让这些事情烦扰到萧元。

可是不巧,在这个离长安十万八千里的官道上,萧元撞见了这成群的刻意肖似她母后的年轻少女,心中厌恶感油然而生。

萧元已经就不涉足光武帝的后宫了,那里面的女人,只有两种,一是她赐过绝子汤的,二是关在冷宫中的。

她的目光在六岁以后,就没有在纠结于那群女人身上,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姜永夜,她更愿意把精力投注在前朝。

“我们先去金陵,然后北上,应该可以和皇兄会合。”

容焕的祖籍在金陵,其母与整个家族都葬回了金陵。若说渊源,也并非是没有的,最早创立征天军团的,是萧元的外祖父,萧贺,他手下共有三名小将,便是萧元的舅舅,姜永夜的生父萧隽,生于贫贱的寒门子弟方德,以及容焕的祖父杭桥。

南国三战将,便是说的他们三人,只是如今,萧家子弟尽数战死沙场,杭家唯一后代,只有容焕,并且已经改姓换名,不为人所知,

似乎,这么多年,只有方家,在一步步的壮大。

萧元在抵达东溪河口之后,租了一艘画舫,顺流南下,在画舫抵达长安的时候,萧元一点下床的意思都没有,只叫船夫将画舫驶向金陵。

金陵周边的几个郡,都是萧元的汤沐邑,几个郡县的长官也都是她的心腹。

只有一点不好,邵阳王姜博的封地也靠近金陵,于是时常能够看到姜博出入金陵,而萧元在长安城就知道此事,却没有放在心上。一是因为她常年居住在脂兰郡和长安城里,金陵数年也没有去过。二是因为姜博再怎么垂涎,金陵城也不会变成他的封地。

“你听见外面的雨声了吗?”萧元拥着厚重的毛毯,站起走至窗前,一推开窗户,便是江水扑面而来的冷气,萧元也不避开,让那浓郁的水汽沾湿衣裳。听着船家的船桨在水面划动的声音,怀念道:“我第一次来金陵,听说是一岁的时候。父皇刚刚把我的汤沐邑择定,便迫不及待的带我南巡。”

她的语调温和平静,但是听在容焕的心中却是一段惆怅,站在萧元身边,静静的陪伴着她。

萧元关上窗户,慢慢走回床上,将所有的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过了一瞬,伸出一只手,对着容焕。

容焕脸上瞬间出现俊朗的笑颜,就着萧元的手一起缩进被子里。

“我记得,我小时候是非常快乐的,这种快乐是因为我的身份与生俱来的,可是却不能维持太久。也就三四年吧,让我快乐的东西成为了桎梏我的牢笼。”

容焕抱着萧元的手,她的手冰凉彻骨,但是容焕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她,低声叫:“殿下···”

萧元却打断了他,忽然笑了:“可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至少,只要我想,便可以费尽心思去拿。你看那些一出生就被扔弃在路边的孩子,他们从来不会向我们这样,有着悲春伤秋的想法。他们连伤感的权力也没有。焕儿,生而为人,便是最苦的事情。世间上任何事,都不如做人苦。”

容焕还在怔忡间,萧元的头已经靠在了他的肩上,动作自然而旖旎,只是她不自知,容焕的脸上绯红一片。

他垂下眼,漆黑的眼珠子去看闭着眼睛的萧元。其实,这样的近的距离看下去,她的眉眼似乎都安详得如刚出生的稚子。

“我脑中什么也不用想,听见水声,桨声鸡鸣声,什么也不用想

你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知道你都记得的。”

容焕的唇线紧紧抿住,过了好久,正要开口说话,低头,怀中的萧元已经入梦了。

少女浅浅的呼吸声让他的手脚顿时不知所措,鬼使神差的,他垂下头,唇轻轻的贴在萧元的唇上,立刻又惴惴不安的缩了回来,不见萧元醒过来,容焕大舒了口气,被子里,握着萧元的手却愈发的紧。

幼年的事?

确实不曾忘记,在刑场上母亲的恸哭,或者更早以前,家中还是鲜花锦簇,高门大户的时候。

第三十八章落日英雄

长城亭障保,塞外烽烟少。笔精于前表。

赵高娇横挑,弟兄忠,勇武风。落日英雄道,大军寥!

——《饮马歌》

建武四年,杭元出生在固原郡长秋山的军营中。

那时的南国与大禾长达四年之久的战事,终于进入尾声。

而获得这场大战的胜利,付出的代价却是南国失去一个名将之族。

素有猛将之门的独落坞山萧氏一族,尽数战死在沙场,十万征天军团无一生还,只剩下寄居在长安城皇宫中的萧永夜。萧氏一族,子嗣伶仃,单薄如叶。

萧永夜被封为光王,成为南国光武帝册封的第一个异姓王。

而杭元这个名字由萧皇后所赐。

彼时三月,萧皇后携孟光公主在固原独落坞山扫墓。

恰好杭元降生,其祖母便抱着他,请萧皇后赐福。

“元。”

萧皇后带着孟光公主在山中骑马,想了想,说了这个字。

“原本是本宫给公主拟定的名字,一个元字。陛下不喜欢这个字,说公主如果叫做予元,两字太过英武,反倒不美,才给公主选了予美二字。”

“这,恐犯了公主殿下的名讳。”老夫人惶恐,公主的名讳少有人知,只是一个孟光的封号,就已经兴师动众至极了。

据说孟光公主出生之前,太医也拿不准皇后腹中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不过在陛下膝下空虚的情况,却是嫡长子出生,一定是最好的,但是如果出生的是公主,众人失望,陛下忧心皇后伤怀,于是事先就拟了两份不同的圣旨。除了男女不同,圣旨的内容都是一样的,而皇子的名字,公主的封号,俱是陛下亲自花费了半年之久才选出来的。

孟光,孔孟之德,日月之光也。

“本宫所赐,有什么忌讳的。《子华子·大道》上有‘元,无所不在也。’本宫的公主能用,老夫人的孙儿也是能用的。”

杭元三岁时,在固原上就有了神童之名,只是父亲却不太喜欢他。

父亲希望杭刘氏再生一个孩子,因为他希望杭家有一个能个将杭家带向更辉煌的世界的继承人。

纵使杭元在军营中出生,在走路之前就已经学会骑马,在会用木筷之前就已经学会了握剑,杭父依旧不满意。

因为他面相太过书生气质,在除了学习武艺之外,更喜欢跟着杭刘氏读书。

终于,杭父盼来了他的第二个孩子。

在杭元五岁的时候,杭刘氏再一次有了身孕,只是这一次因为年纪过大,身体一直抱恙,无奈之下,杭父请旨,将妻子送回长安养胎,同时被送回去的还有杭元。

杭家祖籍金陵,却在很多年前就在长安城中置办了宅院,金陵老家的宅子已然交给了族人打理。

其实,那是杭元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萧元。

杭刘氏的身体在回到长安城中后,奇异的好了起来,也开始出现在各家的宴会上。

这一次,是宫中的丽妃娘娘生辰,一大早杭元就跟着母亲进了宫。

一群命妇在陪着带着郁色的丽妃说笑,杭元被小太监带着去找那些进宫的公子小姐玩,在路过崇光殿的时候,见到了萧元。

崇光殿殿前,光武帝依着孟光长公主的意思,命人挖凿了一方清池,池中铺上玉石,养着的却是最最普通的鲤鱼。

萧元就卷着裤脚,在那眼清池中抓鱼。

深红色的裙裾被绑在腰上,露出了洁白的脚趾,衣裳上尽是水渍打湿的暗痕,但是她全然不放在心上,只是专心致志的弯着腰,徒手摸鱼。

接连几次,她都扑了个空,整个人摔向水面,这一下衣衫湿尽,就连头发也打湿了。

“臣女(臣子)见过孟光长公主,愿公主殿下长安千秋。”

这时,女孩才微微抬起头来,打量的目光落到杭元身边的几个孩子身上。

也是这个时候,杭元才意识到,这个女孩,是陛下的女儿。

那时,他一刻想到的,不是萧元是尊贵无双的孟光长公主,而是想起了,临入宫时,母亲说的话。

母亲说皇宫之中,规矩森严,让杭元不要淘气,切莫冲撞了贵人。

萧皇后的薨逝,举国皆知,杭元对这位给自己赐名的皇后娘娘,虽未曾见面但是也有些儒慕。

“那现在宫中,是丽妃娘娘主事吗?”

“傻孩子,怎么会是丽妃娘娘。”杭刘氏笑道,随后却很喟叹,“如今是长公主殿下在打理后宫,说起来,你和殿下还有些缘分。”

“殿下的小名,也叫元儿。”

那一瞬,杭元想到的,就是这个女孩,不过九岁,却因为母亲的早逝,而独自生活在这座巨大的宫殿里。

女孩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杭元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那双眼睛里不合年岁的冷漠孤高,彰显着女孩曲高和寡不可侵犯的身份。明明娇艳如花的脸上露出来的却是成熟的疏离,在打量了这一群同龄孩子之后,孟光长公主的目光落到杭元身上。

“这是谁?”

孟光长公主的声音十分的柔和,但是柔和中掺杂的冷淡又清晰可见,杭元还没有说话,便有在一旁的内侍官回话道:“禀殿下,这是杭桥大将军的长孙,今日丽妃娘娘生辰,随其母入宫贺寿。”

孟光长公主低下头,继续观察着池中的鲤鱼,随意的挥了挥手,杭元身边的孩子们就自知之明的退下。

“你···”

萧元突然抬起眼,指着杭元说:“下来陪我抓鱼。”

“我···”杭元连忙后退了几步,摇头说:“我不会水。”

他本以为,这样集万千宠爱的公主会娇蛮跋扈,会命令他立刻下去,谁知,少女就这自己湿漉漉的手扶正了头上的发簪,毫不在意的说:“那本宫赐你一个泅水的老师,你学会了再来陪本宫抓鱼。”

之后,女孩便在宫人的服侍下,回到了崇光殿里,杭元陪着母亲在丽妃的宫中用膳。

丽妃是如今皇宫中最高位的妃子,她的生辰不仅请来了长安城中许多贵妇作陪,就连就不涉足后宫的陛下也在众人的惊愕中,突然驾到。

唯独,不见孟光长公主的身影。

杭元坐在母亲的身边,静静的吃着菜,却听见母亲身边一位素未谋面的夫人低声笑道:“这丽妃,听说是长公主一手提拔起来的,今日生辰,长公主却没来,看来是好日子到头了。”

杭元回到杭府之后,就开始期待着孟光长公主赐的教她泅水的老师来,可惜他等待了整个夏天,也没有等到。

也许,是萧元忘记了,也许那不过是她的一句戏言,也许她从未记得在刑场之外的地方还见过这个杭元的孩子。

就在杭刘氏快要临盆的前半个月,杭元独自一人去了院中的荷花池。他十分希望能够和孟光长公主一起抓鱼,或许私心里就是那是一个需要陪伴的女孩。

那一次,杭元险些溺死在池中,杭刘氏在惊吓之中早产,生下了一个死胎。

在盛怒之中,悲痛之下,杭父迁怒于引起这件祸事的杭元,将他遣送回金陵老家,在宗庙中思过。

直到建武十一年,杭元从金陵被押解回长安城,得到的便是杭家叛国的消息。

彼时只有七岁的少年,在完全不知情的习惯下,被已经两年未曾见面的母亲抱在怀里时,他还有些茫然无措。

母亲的恸哭声,刽子手手起刀落头颅落下地的声音,祖父大呼冤枉的声音,是那时鲜明的记忆。

而在这样愁云惨淡的时间里,那个久违的女孩缓缓走来,“元儿不怕,不会死的。”

那就是孟光长公主,无双的颜色,冷傲的神情,悲悯的眼神,却又凛然不可亲近。

她弯身将杭元护在怀中,看上去无边心疼,实际上杭元看到的,却是波澜不动,古井一般的双眼。

在孟光长公主的一力维护之下,处罚的结果有了改动,从死亡变成了流放。

直到深夜,母亲撇下他自裁,一切终于结束了。无人知道,他是亲眼看着母亲自裁的,就在方寸大小的牢房里,用筷子戳进心脏,就躺倒在杭元的脚边。

两年的不曾相见,曾经因为紧张他而导致的流产的母亲,几乎已经忘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为女则弱,为母当强。

只是她的死亡,带给了杭元一个契机。

不必再被流放,而是被送到了长公主府,改名换姓为容焕。

容者,宽大忍耐。

焕者,明也。

东溪河上的冬夜下着冷雨,彻骨的寒意饶是烧着火盆也融化不了,在这个万物凋零的时节了。

他却坐在一艘画舫上,回忆起了许多年不曾回忆的过去。幼年的记忆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不清,日渐清晰浓艳的却是萧元的容颜。

没想到,他这十二年的岁月里,唯一始终鲜艳明媚的,只有萧元。

宛如是长在心尖的一朵花,用心头血来浇灌,越开越盛,愈加靡艳。接天映日,根脉相缠,再也无法根除。

容焕温热的手指轻轻触了触依旧熟睡的萧元,忽然笑了,笑容奇异而深隽。带着不合年纪的色彩,似有万般柔情的看着萧元。

他不过十二岁,却觉得自己应该是二十岁。他可以理所当然,名正言顺的站在这个女子的身边。

在几个月以前,她本该成为人妇,却突然取消了婚约,这带给容焕的是难以言语的喜悦,可是与此同时,他看着萧元,又觉得孤寂几乎深入她的骨髓。

东溪河上潺潺水声,桨夫的吆喝声渐起,容焕看着船壁,在天明十分进入了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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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秦淮之地

曲径生幽溆,花开溢酒香;旗亭春弄笛,画舫晚鸣榔。

——《秦淮春趣》

抵达金陵是在第二日的清晨,萧元倚着栏杆边,看着河面上弥漫的烟雾。

冬日的阳光舒散的落在她的肩上,晨间的雾气湿漉漉的,却又清新可人,这样的天气,最容易一不注意就染寒。

容焕拿着披风走过来,如今已经是与萧元一般的身高了,稚气未脱的脸,却故意做出老成的模样,小大人一般。

萧元看见了,便笑道:“焕儿,你比轻盈还喜欢管人。”

容焕对她一笑,说:“不是喜欢管人,是担心殿下着凉。”

萧元抿唇,接过容焕手中捧着的披风披上,自己两三下系好了,便拉着容焕下船。

杭家的祖坟葬在金陵城外的北边,南国素来以南为尊,杭家人死时是罪臣之身,原本在金陵南的墓葬都迁到了北边。

也许是天公作美,一连几天路上都是阴雨绵绵,一到金陵却放晴了,碧空如洗,天高气爽。

当萧元走下画舫的时候,不期然这样巧合的遇见了邵阳王姜博。

金陵城的城门大开,城门口站着整齐列队的士兵,在阳光下,姜博如同皇帝出巡一般洋洋得意的被人抬进金陵城。

不过是个小小的邵阳王罢了,封地远在贫瘠的邵阳城,却跑到金陵来作威作福,萧元忍不住蹙眉,若非她亲眼所见,不知道下面的官员还要遮掩到什么时候。

姜博骑在白马上,身后的一顶华丽小轿侧王妃正撩开轿帘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她的年纪约莫二十,梳着华丽艳美的发髻,唇上点着鲜红欲滴的唇脂,双眼流转,媚色顿现。

萧元心想,这大概就是金陵城主姬安之长女——姬婵,金陵城中艳名远播到萧元远在长安就已经知晓的此人的名头。

传说,这个女人噗一出生就艳光四射,姬家人担心她不洁辱没门楣,便将她送到尼姑庵修行,熟知她的年岁愈长,性子却没有一点点收敛,公然在尼姑庵中宣淫,将被沉河的时候,又得到了邵阳王的亲睐,迎为侧妃。

听说这个邵阳王府都想讨好这位侧王妃,因为整个王府都由她掌管,正牌的的王妃反倒住到偏院去。

萧元只是感慨,姬婵没有赶在浛洸郡主出嫁之前就进邵阳王府,届时看她们两个你死我活的争斗,那可称得上是一场好戏。

浛洸郡主姜予芝,乃是正王妃所出,又因为姜博膝下多子却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在自己的封地上也是将她宠爱得无法无天的。

虽以芝兰为名,却没有那么高尚的德行,她虽然畏惧孟光长公主,可是不代表她是一个软角色,未出嫁之时,王妃虽然软弱,但是因为姜予芝的骄横,竟然无人敢去轻视王妃。

萧元将兜帽戴在头上,前方不远,金陵城主姬安已经前来迎接姜博了。

姬婵也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出来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便带着娇媚的笑容倚在了姜博的怀中。

姬安的脸色有些尴尬,但是碍于姜博是皇室中人的身份,所以不敢发作。

萧元扭头,见容焕抱着长剑这毫无所动的看着自己的后背,顿时笑了:“焕儿,饿了,去吃东西了。”

明明貌美佳人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可是容焕却似未见,萧元想到这里,便觉得不可思议。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最不经美色的,难道是还不曾开窍?

萧元饮食素来精怪,少有东西能入她口,每到一处,若不是带着御厨同行,就是必要当地最好的酒楼,前段时间日日吃着景行止做的,竟然将口味养得更叼了。

她自知若去金陵城最好的酒楼,十分把握会再次撞见姜博,可是腹中饥肠辘辘,她那样的性子,素来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这里又是她的封地,没有道理让她回避的意思。

金陵城中的崇丽阁,便是萧元唯一看得上眼的地方。

点了几样特色的菜式,萧元特意要得是一间包厢,临窗而坐,浅斟慢啄,身侧还有婢女体贴的布菜。

窗下的姜博方才从马背上下来,不知怎么的微抬头,看见临窗的少女,有些惊讶。

朝中有消息流出,说孟光长公主随景先生去了脂兰郡,却不知怎么会在金陵见到她。

“王爷,怎么了?”

姬婵久不见姜博上前来扶她出轿,便等不及自己出来了,这一看却发现姜博正仰头看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当即不悦。

姜博却已经低下头,快步的朝里面走,崇丽阁的掌柜立时便出来迎接,还未说话,就听见邵阳王问:“楼上的女子是何时来的?”

掌柜愣了愣,才道:“刚来没有一盏茶的时间。”

邵阳王点了点头,突然一笑,找来近侍低语几声,近侍不知得了什么样的命令,面色严肃的离去。

姬婵愈发的不高兴了,扭着身子问:“王爷可是又看上了谁,若是嫌弃妾身···”

姜博却先拍了拍姬婵的手背,将她拉进雅间中,笑着说:“你可知道金陵是谁的封地?”

“孟光长公主的。”这种问题三岁小儿都知道的。

“你不是一直说邵阳偏远吗?现在本王就有个好机会,让金陵变成我们的封地。”

姬婵眼睛一亮,顿时艳色盈室,“什么机会?”

姜博用手指了指头顶,说:“她就在这上面,如果···”

姜博比了一个死的动作,随后笑道:“那金陵不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吗?”

“可她是长公主啊!”

“妇人之见。她这次必定是偷溜出来的,我们只要下手得好,没有人会知道是我们做的。”姜博的身形微胖,此时兴奋起来,肚上的肥肉全都在颤抖,姬婵嫌恶的用帕子捂了捂嘴唇,蹙着眉头,没有再说话。

萧元陪容焕去了杭氏的祖坟,却不能祭拜,因为杭氏一族是叛贼,九族尽洙,所以不该有后人进香烛纸钱,容焕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只是空手上山祭拜。

杭刘氏死后与杭父一起合棺同葬的,所以两人共用一张石碑。

萧元看着跪在墓前的容焕,知他肯定有些心事要同他母亲说,便远远的走开了。

隐约的,萧元看着在风中吹摆的树枝,又看见同样是一脸警觉已经走过来的容焕,有人在周围。

容焕朗声喝道:“不知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几声脚步声,从灌木丛中走出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萧元有些眼熟,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姬婵轿子便上侍立的丫鬟吗?

当下冷了脸,问:“你跟踪我们做什么?”

容焕的剑已经从剑鞘中拔了出来,横在侍女的颈子上,那姑娘应该是从未遇到过这种事,眼泪立刻就吓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战战兢兢的说:“我家王妃派奴婢来告知公主,王爷他想要行刺公主。”

行刺?

萧元这时觉得自家的王叔白长了个脑袋,她要是真的这样好被行刺,那早十余年都该死了,真是丢了姜家的脸面。

容焕横在侍女脖子上的剑松了一点,萧元问:“你家王妃是姬婵?”

“诺。”

“她为何要告知本宫?”

萧元其实对姬婵此女的印象仅仅停留在艳名之上,对于姬婵的性格处事却不甚了解,远在金陵的人,本该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现在却陡然关联起来。

“王妃说,王爷此计必会落败,她请求公主绕过自己。”

萧元摇头,说:“本宫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可没有力气去饶了你家王妃。”

那侍女应当是姬婵的心腹,当即眼珠子转了转,说:“公主若愿意,可以随奴婢去避一避,王爷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萧元看向容焕,原本一直静立的容焕突然点头,想来是真的听到了什么,萧元心中计较了一下,便点了头。

她知道自己身边除了容焕,必定还潜伏着别的暗卫,这是自出生起就有的规矩,所以是不担心自己被人刺杀的,反倒是此刻对姬婵起了兴趣,想要见识一番这个声名狼藉,艳名远播的绝色女人。

侍女将她们带到一条深巷,随后拐进一家人的后面,萧元一进去,便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家青楼,看着样子,就在崇丽阁的旁边,叫做邀宠院。

当是金陵城中最大的青楼,听闻姜博也时常带着姬婵进出,可谓是风流不羁至矣。

“还请公主先换上楼里姑娘的衣裳。”

看着侍女手中捧着的衣服,萧元蹙眉,没有接过来。

侍女身子伏得更低,劝说:“这是王妃穿过的,还请公主将就一下,王爷若找不到你,势必会让姬大人避城搜寻。”

萧元此时,眉头皱得更紧,下边的人欺上瞒下却是常有的事,只是她还不曾想到,在自己的封地上居然会有人跟姜博勾结在一起。不仅是欺她就不到封地上视察,也是在赌她不屑于封地上的小事。

萧元拿过衣服,看了一眼容焕,沉声说:“姬王妃所为,本宫记在心里了。”

侍女笑了,说:“奴婢一定如实回禀给王妃。”说罢便躬身告了退。

第四十章邀宠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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