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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退散-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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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天了?”
“差不多二十天了,从为安官府带到京里,又囚在这儿,差不多二十天了。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她现在只剩下喘气了。”
“顽固不化,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薛潜皱着眉头,“东西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走吧,其实她不说,我心里已经有数。”
当素雅看到一道光线射进来的时候,她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感觉马上就会解脱。薛潜慢慢打开盒子,灰尘洒在她面前,素雅猛地挣脱着铁链。
那骨灰盒她太熟悉了,那是她父亲的骨灰。当年父亲被悬挂于城首,然后被火烧成灰烬,不能入土为安,只剩下好心的扫地老头把骨灰收成一盒,多年后辗转到她手里——
她安葬在老家,没有想到薛潜居然真的挖地三尺挫骨扬灰——
一声呜咽弥漫开来,薛潜将剩下的半盒骨灰置于她面前,将她的脸狠狠扣向盒子,“生不能尽孝,死不能尽忠,该说你什么好呢?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人肯定就在林家,还是最近这段时间离开林家上京的那两个人之一——我说的对么?按年龄来算,那位子茂少爷倒是正合适——”
突然,素雅猛地点点头,脸扑进骨灰里,流下了两行泪。
父亲,我这第二道防线就坚持到这里了,我尽力了。
“大人!她咬舌自尽了!”
薛潜看着手中的骨灰之中蔓延出嫣红的血迹,一撒手,灰尘满天,薛潜咳了两声,属下一副随时听命的样子。
“大人,我们马上去捉这个林子茂。”
“你是傻的么——”薛潜低低的一声让属下们都愣住了,“这个女人死前供出了林子茂,那就一定不是林子茂,恐怕,他也和那位四姨太一样是个替身。”
“恕属下愚钝。”
“像素雅这般死忠的女人,挺了这么多天,但凡她开口供出个不相干的人来,我就马上派人去捉这个林子茂。可是她偏偏供出了林子茂。”薛潜阴笑着,“这是她在用死来戏弄我呢——让我故意捉错了人,拖延了火种起事的时间。”
“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
“不,既然他们选择了用林子茂当替身,肯定设计了重重关卡等我去跳,把一个庶出的子嗣放在大院子里养,遗书里特别提出要好好关照,在这个节骨眼让他上京,还由他交出油纸包——太多线索都指向他一个人,这就和端着盆栽的姚小姐一样,太明显了,太简单了,就绝不可能是答案。”
“大人圣明。”
“你们这就去顺着素雅这条线索去查查,看看有没有十七八岁的一个男子和她有点交往,却神神秘秘隐隐约约的,不出所料,那就是他们隐藏的火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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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爷的智慧是在他去世之后我才一点点明白的。
后来我才明白他为了当年辞官经商,远离仕途。正是如此他才在朝政更迭中幸免遇难。
后来我才明白他为何放弃做为安首富,而他明明坐拥堪比京城首富的家产。正是如此姚家才代替林家被推下了悬崖。
后来我才明白为何林家会娶了苏家的女儿,正因为如此林家在现在这个风雨飘摇之际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
后来我才明白为何作为第二道防线的我,接到的指令却是,最后一刻,将火种卖出去。
事实上,我是在受刑二十二天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此刻,才明白了作为第二道防线的我的意义。
当年诸葛的空城计,是用虚胜实,如今林老爷的最后一招,是以实胜虚。
他给了对方太多的线索太多的把柄,将火种抛至最威胁的地方,那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林家,最安全的,却是曾经在阎王殿走过一圈的若伊和太子殿下,他们作为真真假假的火种的替身,在这场虚虚实实的战役中,藏在了敌人看不到的灰色地带。
我是在牢房开启,薛潜端着骨灰盒进来的时候才领悟到最后这一点,那一刻,我看到了那灰色地带,我看见火种,莹莹烁烁。
我知道不久后我就要死了。
我知道我这道防线这个时候,才刚刚起了作用。
可惜我和林老爷一样,看不到护送火种的这条大道通往何处。
可惜我和林老爷一样,从没看清这条大路从何而来。
我们愚钝而又精明的赶路,虔诚又执着的守护,不知在做些什么,也不知这一切有何意义。
我的路现在到了尽头。
而已。
炒作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桌上的一豆油灯被门缝窜进来的冷风吹灭,伏案疾书的男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身影好如一座山,惊涛骇浪于前而不改色。
这是林少伟被囚禁的第六十八天。
从被囚在这京郊空宅的第一天起,林大当家的就安分守己的在做学问,写出的东西如有天书,像是字又不似字,时常写着写着还画起简笔图来——
林教授每一天的涂鸦都被及时禀报给兔爷,刚开始兔爷还一张张的过目试图看出什么端倪,过了七八日就厌烦了,随林少伟写写画画的。
兔爷党里不乏迷信的无知羔羊,声称他这是中了邪。
兔爷党里也不乏唯物主义者,声称他这是脑子撞了墙。
总之废人一个的林教授奋笔疾书了六十八天,这一天清晨,木门推开了,京中一位大员端着冒着热气的豆汁儿进来了。
坐好,看着林少伟还在发狂似的写着那些看得懂几个字又看不懂很多字的天书,大员和颜悦色的说:“林贤弟辛苦了,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这才力气上路。”
林少伟头也没抬,“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送我上路么?”
“怎么会呢,林贤弟多虑了,是这样,今年开恩科,冬季招考,算算是时候了,当初是林贤弟出面为太子殿下报了名的,现在还得由林贤弟跑一趟——”
“怎么,茂弟,哦,不,殿下他真的要去考恩科么?”林少伟这才看了一眼眼前这笑得扭曲的脸,“让我猜猜,主考官里也有你们疏通的关系吧,确保太子殿下及第,来日入宫面圣?”
“呵呵,贤弟不愧是多年来辅佐殿下的智囊,不点也通,这可是太子殿下光明正大的入宫的最好时机了——”
“我们家乡有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林少伟哼了一声,看到那位笑面佛一幅茫然的样子,教授放下笔,“我问你们,你们是怎么打算的?等到圣上封他个榜眼探花的时候蹦出来说,我是太子?那结果只能有两种——”
“哪两种?”
“圣上很狂躁,当下叫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还有——”
“圣上很有涵养,微笑五秒钟然后叫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
“我们自然不会让太子殿下那么贸然就上殿的。”笑面佛挑衅一般的看着林少伟,“这十几年我们可不像林家过的那么逍遥自在,我们上下疏通左右逢源,早就坐好了准备,要人要马要枪要炮都不在话下——”
“皇家也不缺人马枪炮。”
“我们有太子殿下——”
“谁能证明?什么能证明?”林少伟一句话又让笑面佛茫然,教授推了推那幅根本不存在的眼镜,“有什么能证明林子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考生就是前朝太子殿下?我都听说了,皇后婢女死了,死无对证。素雅被捉了,难留活口。我还说我是太子他爹的故交呢,我雇十个八个扫大街的来作证,问题是,谁信?你么——”
“你好放肆!”
“放肆的是你们!而且无知!”林少伟呼啦一下站起来,“想当然的去复辟,结果只能连累成千上万的人来陪葬!”
“我们能证明皇后娘娘是被毒害的——”
“哦,是么,敢问那根金钗如今在哪里?”林少伟盯着笑面佛,教授和林少合体,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就算你们得到了金钗,明白了如何下的毒,(奇*书*网。整*理*提*供)那只能拉一个苏家下马,和当今圣上何干?”
一连串的反问让笑面佛彻底愠怒,将豆汁儿往地上一泼,笑面佛恶狠狠的说:“林少伟!太子殿下说的果然不错!你,还有你们林家,果真有反心!你早就被苏家人拉拢了是吧——”
“凡事都要讲证据。”
“你要证据?满大街现在卖的合欢记就是证据!”
“合欢记?”林少伟眼珠子一转,噗嗤一笑,合欢记,亏你想得出来,我还金瓶梅呢,老婆,你还真标题党。
笑面佛从袖口摸出一个小本子,拍在桌子上,“这就是你的夫人干的事!闹的满城风雨!不,岂止满城,这不堪入目的小本子已经出了京城,遍地都是了——”
“哦,是么,真的是我夫人卖的?”
“卖?她简直是白送,为了把小册子卖出去,她那花样翻新的,惹得全京城都看热闹了!”笑面佛没好气的瞪了林少伟一眼,林少伟呵呵一笑,“看来您也不能免俗,跟风买了一本。”
“我这是为了让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夫妻合谋的证据!证据!”
林少伟看了看那小本子,不厚,封面是是手抄的三个字,合欢记。
繁体竖行。
可是翻开册子,林少伟不禁噗嗤笑了,苏子这连字带图的,从歌词到年度报告什么都有五花八门的,可惜笑面佛看不懂,京城人看不懂——
理所当然看不懂,苏子所写的东西就和他这六十八天在写的天书是一样的:
从左到右排列的简体字,偶尔插了几句英文,还时不时冒出个“哥抽得不是烟,是寂寞。”
神六上天,两会召开,燃油汽涨价,奥运会闭幕。
林少伟甚至翻开一页看到了一幅漫画插图,歪歪扭扭的写着,oh yeah,我爱奥巴马。
这古代人看得懂就怪了。
“这小册子已经传进宫了,你夫人这回得意了,在宫里都闻名了。”
“哦,难为他们欣赏得了这么高深的古文化。”
“看得懂就好了——”笑面佛脱口而出,然后捂住了嘴,林少伟满眼含笑,他就知道,搞活动做宣传,谁都做不过他的白骨精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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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园里热闹的很,就和考场一般,一人一桌一椅,上百号人在翻抄合欢记。
苏眉摇着钱袋像只黄鼠狼一般盯着这一群小鸡子,口中念念有词,“好好写,有肉吃。抄完一本就一两,画的扭曲不要紧,反正也看不懂,要的就是这效果——”
鼎爷咳嗽了两声,苏眉瞟了他一眼,“你不到外面去帮忙你进来干什么啊,京城那几个点儿你都跑了一遍没有啊?”
“跑了。”鼎爷看了看张牙舞爪的妻子,“不愧是姐妹。”
苏眉应该好好看看此刻的苏子,那是一个结合了半仙和妖孽的合体,此刻正在京城最大的合欢记专卖店指挥着数十人吆喝——
“买一赠一,买一本养生滋补大全食谱,赠送一本合欢记,两者搭配使用,效果更佳!”
“不孕不育者的福音——教你怎么生儿子——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大街上敲锣打鼓的移动宣传队刚刚绕城一周又回来了,为首的吉祥物扮成小册子,身后跟着cos孕妇的富家婆门,招摇撞骗。
每个人拿了钱,又开始了第二圈的走场。
苏子窝在店子里,听着来自全国的消息。
北边的代理说了,抽奖搞的很成功,昨天开出了特等奖,几个城都沸腾了。
南边的代理说了,返卷搞的很成功,捐点银子不仅可以拿到传说中的天书合欢记,还可以拿布票粮票去换购,这是一种百姓喜闻乐见的消费方式。
西边的代理说了,预售搞的很成功,看不懂天书版合欢记的群众已经开始排着队等待古言版的面世,据说要被和谐调一部分内容,全文版的预定十分火爆。
东边的代理说了,代言搞的很成功,不仅有林夫人和腹中胎儿亲自验证了合欢记的神奇效果,而且还有被重金收买的专家学者继续忽悠着茫茫大众。
苏子托着下巴看着这本她随手写出来的合欢记,打了个哈欠,嗯。
传销还算成功。
该提成的就提成,姐不会亏待你们的。
春哥曾哥都能唱,芙蓉姐姐都能跳,中国足球都能踢,五环郊区还能拍出地王来——
这世界没有不可能的事儿。
古今同理。
“夫人,到底这合欢记讲得是什么啊——”
“天机不可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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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天下奇书,据说只有开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得懂。
看得懂的人不仅事业大旺,而且能子孙满堂,长年益寿,且精通鱼水之欢,闺房之乐。
当然,这都只是传说,这本集天下运势、民族兴衰、养生问道、房中之术为一体的奇书,至今只有零星片语被世人所理解。
但是它的普及面之广已经是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到了林少伟被囚禁的第六十八天,又传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此书作者乃为安首富林府的当家人林少伟,也就是此书出版商的老公。
低调行事的林某人正在京城静养,酝酿着开天眼,求真理,辅佐真王,破解谜题。
当然,这些小道消息就和合欢记这狗屁不通的畅销书一样,生于苏园长于苏园,然后流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变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
到了第七十几天,传到林子茂耳朵里的版本是,林少伟能解读这本奇书,而且这本书最后一个秘密,就是皇后之死。
林子茂到了这一刻,才明白林少伟奋笔疾书写下的那些看不懂的字符是什么——
那是他的护身符。
只有他能破奇书,通天眼,知命数,连皇后之死都要从他的口里破谜。兔爷当然不信,圣上当然也可以不信,但是人手一本合欢记的百姓信了。
舆论决定人心,品牌决定成败,苏子倾掉半个苏园,在全国范围内捧红了一个传说。
林子茂走在大街上,坐在茶馆里,耳边充斥这样的话题。
“听说了么,原来前朝那位皇后娘娘死的古怪啊——有怨情!当年太医查不出来,大臣也查不出来,就连圣上也查不出来,但是老天开眼了,写在合欢记里啦——”
“我听说合欢记里的那些字符是鬼书啊,都是死人的怨念,其中皇后娘娘怨念最深,不知道她有什么冤屈——只有那个为安林少伟能破解啊——”
“唉呦,他泄露天机离奇失踪了,可不敢乱说啦,谁再乱议论,小心跟他一样的下场啊——”
林少伟被囚的第八十天,兔爷来了,看了看林少伟的那些鬼符,对照着看了一眼合欢记手抄本。“你真的认识这些字?”
“认识啊,否则怎么能写出一样的来。”
“那这合欢记最后真的写了我娘亲的冤情?”
“写没写,都看我怎么说了。”林少伟没有停笔,“合欢记写了什么不重要,我说了什么才重要。”
“最重要的是愚钝的百姓信你。”
“茂弟终于长大了。”林少伟将手稿整理在一起,“怎样,决定好了放我出去了么?”
……
“林少伟,你很厉害,事到如今你倒是成了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了,也只有你能证明我的身份。”
“不敢当。”
“看来上天也要我和你们林家荣辱与共了。”
“不敢贪念,只要你不卸磨杀驴就好了。”林少伟笑笑说,“别忘了我是能通天眼知兴衰看天书的人,如果你的王朝就建立在我的一派胡言之上,你还真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对待我和我们林家了,茂弟。”
“好说。”
林少伟目光深了几分。
就如上京之前他和老婆彻夜长谈、精心部署的一样,这一条自救之路必然是一条欺上瞒下左右逢源的路。
他和她虽不能携手共济,却能心意相通,如今瞒下已然成功,下面就是要欺上了。
可是相对于毫无理性完全靠老天吃饭的兔爷党来说,曾经就是反骨早已深谙夺权之术的当朝圣上,也许才是这路上最大的难关。
而攻破这一难关,只能看林教授的杀手锏了。
林少伟将八十天手写的教案一页页整理好,然后扶了扶不存在的镜框,淡定的说,“我一大家子的命都在你手里,我不会胡来的。请允许我进宫面圣。”
面圣
当苏园的门口出现了林少伟亲笔信的时候。苏子哭了,她啃在姐姐的肩头,一直呜咽着。
苏眉一边拍着妹妹的后背,一边说,“钱花的是地方,人没事就好。”
鼎爷看了看那信,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回房间投入了火盆,满园的眼睛盯着这三个人,鼎爷却感觉有一双更恐怖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那是一头他亲手养大的狼。
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诱惑太大,子茂居然从自己的遮蔽下一飞冲天,还叼走了喂养它多年的恩人。
这件事如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让鼎爷长久以来一直不敢扪心自问的那个无解的问题浮出水面。
这一切,是否值得?
我们究竟在为怎样的一个人拼命?
苏园的间隙们不愁看不到信的内容,因为不到一天他们就和全城百姓一样,得知了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消息。
合欢记的作者要签名售书了,这在出版业很发达外宣口很落后的古代还是头一遭。
这事让很多人鸡血沸腾,尤其是刚刚回京三天的御史薛潜。他被素雅临死前这一出调虎离山折腾得半死,火种依旧是个谜,却错过了举国上下瞩目的好戏。
好在他赶在了结尾前归来。
“我早就觉得林少伟和苏子这对夫妇很古怪。”薛潜将那本狗屁不通的合欢记砸在地上,“就是这么个乌七八糟的东西,也能惊动了上面?”
“是,这就是圣上宣您马上回京的目的。”传达消息的公公捡起合欢记,拍了拍灰尘,“圣上觉得,即是林家在这其中只是个幌子,能够在数十日内将此书广为流传,林少伟也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还有苏子。”
“苏家么,圣上自有打算,而今圣上更感兴趣的,是这位合欢记的著书者林少伟。就有劳御史您把此人带进宫中面圣了——”
“叫我捉他?!公公,这恐怕又是前朝余党的诡计,要分散我的注意力——”
“御史大人,您弄死了唯一的活口,带兵去把她的老家翻个底朝天,也到底没查出一个符合条件的人来啊?”公公一摊手,薛潜脸都绿了,“公公,这话不好这么说,我认为找不出人,才证明我的方向没有错,我们不可这个时候再被林家那些鬼花招给唬住了,不如,我带兵将林家通通剿灭了,省的他们总来扰乱视听。”
“太晚了,御史大人。其实您是有机会的,可惜您总想着一网捞着大鱼,结果一池塘的小虾小蟹都成精了——事到如今,全天下都知道林家掌握了合欢记的秘密,你这个时候带兵去了,不是向全天下承认皇后之死有蹊跷,圣上要杀人灭口么?”
薛潜被反问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屠城也要讲究个时机,抄家也得有个名目,您可以动粗的好时候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今您只能乖乖跟他们玩下去。”公公看了眼灰头灰脸的薛潜,“而且,要好好玩,圣上说的是请进宫,可不能少胳膊断腿,尤其是,说话要利索。圣上还等着听听这天机是怎么一回事呢——圣上啊,可真是什么都不知啊,您说是吧?”
是,圣上您摘的真干净。您最纯洁了。
薛潜连连点头,笑的耳根子都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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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名售书现场人山人海异常火爆,苏子却端坐在内堂如一尊泥胎。
她谋划了太久,就像每一次大活动一样,离终点越近,她越觉得空虚和不安。
门吱呀一声推开,苏子抬眼看了看光亮处走进的人,伟岸的身躯不难辨认。“鼎爷。”
“大夫人。”
“都到了这般田地,您不该再这么叫了。”苏子看了看鼎爷有些憔悴的脸,“我们都是亲人了,彼此谁都离不开谁,再见外的话,我可不敢把这么多性命托付给你了。”
“说的是。”鼎爷看了眼苏子,“那我叫你一声二小姐好了。”
“你已经是我的姐夫,叫我二小姐,难不成你还叫我的姐姐大小姐么?”苏子叹了口气,“我姐姐才是你最亲密的人。您大概可以从少伟这事儿看出,谁才是你应该为之拼命的人了吧?”
“这件事日后再议吧,我来是想告诉你,石头的事已经稳妥了。”
“那就好。”苏子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希望苏家的另一半家产花的也有价值。”
“效果只可能比合欢记更好。”鼎爷笑了笑,“这下子,苏园可真变成一座空宅了,如此挥霍下去,苏家的下人也可以明目张胆的遣散了,那些远亲一个个都要疏远了,这正合我们的意思。”
苏子点点头。
突然苏眉从屋外快步跑过来,进门绊了一跤,鼎爷稳稳扶住她,眼神责怪,嘴中却问着,“来了?”
苏眉兴奋的点点头,看着妹妹有些恍惚,急忙敦促着,“快去前面吧,围得水泄不通的,他想进屋来都没路可走。”
如今的林少伟就和明星大腕一般,一出场便可呼风唤雨,为了不发生踩踏事件,纵使他心中一百个牵挂,还是被迫在铺子前坐定,开始像模像样的“签售”。
苏子愣了一阵子,又坐了下来,摇了摇头,“我不过去了。”
“什么?你花了那么大力气不就是为了逼他们把林少伟放出来?八成一会人就要走了,你不去见见要后悔的!”
苏子摇摇头,苏眉看了看鼎爷,“你把她拉过去。”
“听听她怎么说。”鼎爷适宜她稍安勿躁,开口便问,“你是怕见了就更舍不得分开了是么?”
“他们肯放他出来,定是有所图谋,目的是为了送他进宫面圣。”苏子声音有些颤抖。“他们无知莽夫,自己要起事,却要少伟去威胁圣上,少伟他这一次实在是——”
“妹妹啊,你不会不相信他吧。”
“我当然相信。”苏子脱口而出,眼神坚定,“我相信少伟既然如此部署,就一定早有准备。只是这并非几个人的小事,而是天下大事,我实在不知会不会出了乱子。”苏子摇了摇头,“所以我不能出去,不能去乱了他的心思,我要他集中精神,进宫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说的也是,你那二十四孝老公不知会不会一见了你就忘乎所以了,还是让他集中精神比较好。”苏眉点点头,“不过我真的佩服你们二位,分隔两地却能同心协力,两个月前就开始布局。”
苏子笑了笑。
当老师都知道备课。当销售都知道预算。
他们不过是职业本能。
在林少伟上京的两个月前的那个夜里,他们早已看到了今时今日的局势,并为此开始积极准备了。
他们不是凭空想象,从小打到的政治课都教导他们,理论要联系实际,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要成事,必须要有庞大的财力支持,而且要有自有调配财产而不惊动宫中的便利条件。
这是在挖皇城根的墙角,只能依靠苏家这个当红世家。
“这次送兔爷上京吉凶难料,你等我一个月,如果我到时候还是没能回来,你就上京投靠苏家。”
“我不会做出跑回娘家弃你不顾的事来,而且林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不能眼睁睁的就没了!”
“当然不是让你回娘家去了。”林少伟搓着妻子的手,哈了一口气,“我是让你去求救的。”
“求救?”
“没错,想要林家平安,我们平安,只能劝服圣上招安。”林少伟看着妻子,“可是我需要一个机会面圣,我还需要一个理由说服他招安。现在我还没有想出如何能面圣,但是招安这一部分,我已经有了想法。到时候,我需要苏家大兴土木,做个工程。”
哦,原来如此——
苏子一边听着老公的计划,一边点头。
“我会按照你说的提早做好准备,等你一发信号我就准备揭幕。”苏子紧紧握住林少伟的手,“至于面圣机会,我来想办法,我会让兔爷自动自觉把你放出来的。”
“那就等着我们胜利会师的那刻吧。”
“革命尚未成功。”
“壮士仍需努力。”
一个月后,在林老太太和盘托出种种之后,苏子毅然决然的上京了。
一个半月后,在素雅以生命为筹码拖延时间后,合欢记大张旗鼓的面世了。
两个月后,苏子终于收到林少伟的信号,序幕可以拉开,他要上场了。
她会作为最虔诚的观众。
留给他一个人去哈姆雷特。
生存还是毁灭,这从来都不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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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伟被皇宫的车马队请走的时候,也没见到苏子一面。
他知道苏子是不想他分心,尤其是在这个不成功则成仁的关键时刻。
就像每次做演讲前那样,他细致缓慢的把他奋笔疾书的讲稿整理好,不慌不忙的做上了交通工具,前往他的讲堂。
今天他的学生只有一个人,当今圣上。
今天他的内容只有一个,招安吧,陛下。
前有合欢记,奠定了他面圣的基础。后有大工程,成就了他谈判的砝码。
只剩下如何表述这个问题了。为了这个最后步骤,教授伏案写了六十八天讲稿,现在手中不过三张宣纸,脑中却演练过无数次试讲画面。
可是每一次想象中的画面毕竟和现实不同,当林少伟真的被带入金碧辉煌的大殿,看着历史书上的皇帝鲜活的在自己面前喘气儿,教授还是不禁吞了口口水。
面对最高封建统治者,不卑不亢这四个字那纯属自我安慰。
这场面,还有你选择是卑是亢的权利么?就是这无可比拟的权力,会让兔爷变成那种忘恩负义脑子进水的小人。
而打败了这样小人的座上客怎么可能是君子?
“你们都退下去。”
例行公事的清场,这样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就彻底被拦截在泱泱历史的阴暗面之外了。
大殿之上,就剩下教授和学生。
这个学生不会逃课,不会作弊,不会告你,不会桃花了你,不会潜规则了你——
他只会一声不响把你灭了。
“你就是写了这本天书的人?”
“回陛下,是我。”
“我听说你能通天眼,知兴衰,还通鱼水之欢子嗣之计,连你那位无所出的夫人都喜得一子——”
“蒙陛下惦念。”
看来早已有人给陛下准备了谈话参考啊。这陛下也是有一整个办公室的人鞍前马后。
“我还听说,这本书的最后记录了兆慧皇后的事。”
“是的。”
这位兆慧后,就是乃为了夺位杀死的女人。
林少伟冒着惹怒龙颜的危险,简简单单应答之后,直愣愣盯着皇帝。
这叫有底气,输人不输阵。
“可惜这天书要你来讲给我听。”
“陛下,恐怕我说的你也不会信。”林少伟知道自己这个时侯抖了家底那是自取灭亡,于是从怀中掏出三页精华教案,赌上性学研究者的声誉,突然跳出了皇帝的话语包围圈,来了一句,“敢问陛下可有腰酸背痛房事不爽之症?”
……
……
“你很有胆,也很有趣。”
“请陛下恕罪,只是小民必须先向陛下证明我并非江湖术人而或别有用心之徒。既然合欢记是一本记录男女之事的书,那我也有必要跟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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