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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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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样说出内城40里便要处死,但是实际上还是蛮犯忌讳的。上元节就不一样,皇帝也不会太过于拘束宗亲的行动自由。只要穿上便服,出去遛遛是很受欣赏的事情,还有不少与民亲近、熟悉民情之类的美名。甚至有些大爷直接就黄带子出去,也是不太有人责罚的。
心意陡变之下,恹恹地和福晋告了假,楚笑寒就退下回去了,其他格格只觉得她安静得过分,偶尔又出格得吓人一跳,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就随她去了,只顾自己一伙儿兴高采烈地大谈狂欢之时的事儿。
楚笑寒看到福晋没有阻拦,连胤禛也只立在一旁没有出声,心里稍稍安坦一些,便急急地带着苏云回去了。
苏云自然是不情愿的,但不敢违拗,只是出了福晋的屋子良久,打量四下里无人,这才问:“格格,你真不去灯会?好可惜的。”
“真是不想去。要不你偷偷儿地跟了其他姐妹们出去玩儿吧。今儿日子特殊,苏培盛肯定不会说你的。就算他说了,我只说是我的主意。要是四爷怒了,我领罚就是。”
苏云有些欣喜,但依然撅了嘴儿说:“是不是典仪大人和夫人呆的时间太短,格格心里憋闷?原也是,总是自个儿的阿玛和额娘,一年也就来了这么一趟,苏侍监也好奇怪,不去伺候爷,蹲在书斋里做什么。”
“嘘。”楚笑寒将食指放在嘴前,皱眉轻轻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万一被别个爱嚼舌根的听了去爷面前搬弄是非,就算四爷心里明白,但要服众,打了你,我也没法儿救你。有话回自个儿院子里不好说,非得在这种公共地儿说不成?”
苏云打了个冷战,也放低声线回答:“苏云僭越了。本来……这一年格格对奴婢太好了,所以有些没规矩了。”
楚笑寒点点头,用手攥了攥苏云的手心,表示安慰,便加快了脚步急急回去。
回去玩耍了几个时辰,过不多时,天色就暗了下来。苏云,吉兰和塔纳,连同那两个太监,楚笑寒都让他们自个儿找乐子去。
府里的人大概都出去看灯会了吧?
楚笑寒坐在黑檀木雕花大床上,也不点灯,只是慢慢习惯眼帘里越来越浓重的黑暗。
“唉。”必须打起精神,虽然已经蹉跎了一年,但是这五六日的经验告诉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个世界。这还没接触到皇室风波漩涡中心呢,只是在遥远的边角,就出了这么多乱子。到底该怎么回去?
瑜伽?
密宗?
道教?
显宗还是算了,楚笑寒自忖受不起这个苦,也吃不消剃光头。
这些神通看起来都是那么遥远,如何找到异人可以帮助自己呢?
活佛?
对哦……好像康熙雍正时代,鹿鼎记里写和西藏活佛的联系是比较密切的。老妈的朋友里也有密宗的居士。听说是很严肃很灵通的。也许有机会回去?
楚笑寒从袖内荷包里掏出珍藏的铜板,开始六爻铜钱占卜,暗中伸手摸去,却是一个砍树摸雀的卦象,意思是目前较为顺利,只要稳扎稳打,所求事情必能如愿,是非口舌消,婚姻大事不费力,若问走失未逃脱。这是一个上乾下离的异卦,中上。
楚笑寒不由发起呆来。如果是个下下卦,则无需这般腾地燃起希望。莫非方向就是西藏活佛?
轻轻又叹了口气,不由得托着腮帮子入神地想痴了。
正这时,房门却轻轻地被摇开了,月光在门口顺着缝,偷偷地溜进来。
“谁?!”楚笑寒蓦地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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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盈盈月色浓,小立恨为谁
“玉儿。”那个磁性诱惑的声音好听的响起,却如平地焦雷般把楚笑寒差点从床上震下来,还好死死抓住了床围的雕花杆子,勉强没有掉下去。这两兄弟真是相像,总爱隔空炸雷,虽然这位的震撼程度不如他老哥。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楚笑寒伸出手指住那个同样在月光下是石青色的身影。
“我今儿去了十哥府里,可巧见了你阿玛额娘。才知你现下的境况。”他慢慢走进来,“我没想到我竟累你至此。”
楚笑寒急急摆手:“没有没有!你没有连累我,真的,真的,你信我。”
“我想着晚上灯会上找你寻机会说话,却找来找去没找见你。原来,竟不是你恨我的缘故吧,往日定是四哥不让你出来,我知我同你见了几面,他定是心里不自在,又寻了事儿让你再不出来。但我没想到,连上元灯会,那些个奴才都能出来尽情欢笑,他都能关你一人在这冷冷清清的府邸。我这才偷偷过来见你。”
“……”呜,楚笑寒开始在肚里哀嚎,“十四爷,你完全误会了啦,是我自个儿不想出去玩儿的。并不是四爷……”
“你不用害怕,我虽尚无爵位,可是还有八哥在,还有九哥、十哥,我还保得住你阿玛的。无需为此强自忍让,竟需苦到装不认识我。”
楚笑寒感觉自己有想撞墙的冲动。这点胤禛就强多了,他能听得见人家说话。不像这位老兄,自说自话,简直是让人难以忍受,恨不得拿块板砖来砸砸他。
“十四爷!你听我说好吗?”
“你先听我说!”眼前黑蒙蒙的人影不由分说就一口打断了她。“你也不用为四哥说话,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
“十四爷……”
“玉儿你上次的说话我回去想了很久,我自个儿觉得,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我确实是实实在在喜欢你的。绝非玩笑。”
“十四爷……”
“你说你已经是四哥的人,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胤祯!!!!!”楚笑寒真的火大了,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直愣愣地站在那个石青色的身影面前,挑衅地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我最鄙视打断别人话语的人了!”
月光透过窗棱和房门的花雕木棱子映射入来,照在楚笑寒的额上、鼻梁上、嘴唇上,她也看到此刻站在面前的人影的脸色,即使不是亮如白昼,仅仅透过半是月光半是窗棱门棱的阴影,依然看到那狭长的俊目放射出犀利如刀的寒光,似乎要杀人一般,只是那慑人锋芒转瞬即逝,但已经让面前的楚笑寒心脏一麻,几乎立时后悔为何不考虑后果这样不知死活送上门去。
虽然那瞳眸中的阴戾迅速被收敛起来,还是让后怕的楚笑寒皮笑肉不笑地陪着笑,而腿脚则心虚地向门口悄悄地挪去。当然了,这个悄悄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实际上一看到眼前那位爷的脸上面色倏忽而变,目中寒芒再现,立刻把她挪动的步子给叫停了。
其实,楚笑寒本是个洒脱无拘、任性妄为的现代大学生,被喻为新潮叛逆垮掉一代的九零后。只是忽然被丢弃到一个寂寞无依、无人可靠的年代,这才再三警告自己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要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行一步路”。
但是胤祯多次对她大吼大叫,且总给她带来晦气事件,差点被逼上悬崖绝路,今日又打扰了她的脱逃“大计”的筹划,毫无倾听的耐心,只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楚笑寒,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因而,楚笑寒虽然心里有点发麻,还是心一横,直接大声道:“你说的一切,都是你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想的?”
也是知道院子里没人,也就有胆子肆意妄言起来:“你怎么从来都听不进别人的说话?现下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可听清了:打从选秀结束开始起,我钮钴禄·苏昭,再也不喜欢你胤祯!一丁点儿指甲盖都不喜欢!”
对不起了,阿昭,我这是救你。
楚笑寒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还抬起手,直直地指向面前人影的眉心,这个in jeng吐字清晰,发音缓慢稳重,这段话竟是说得铿锵有力,倒有文天祥“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风格了,楚笑寒不禁崇拜起自己,但是心下却忐忑不安。
说完后,她用力睁大眼睛,去辨那半阴不明的月色残晖照射住的脸色。
待看清沉没在阴暗中那张脸,正在迸发磅礴的怒气,只感觉心跳漏了好几拍。楚笑寒收回手指,撒腿就往房门外跑去,心里懊悔万分。好像下意识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平日里又没太多人来,主权感太强烈了,所以竟然就露出了二十一世纪的本来面目。虽然胤禛有来过几次,也“侵犯”过她的领地,强行“侵略”般地操控压迫过她的思想,但是在她心中,胤禛是不同的。
总而言之,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警惕感都被消磨掉了。
可不能回头看,一回头看就会被捉住。以百米冲刺的爆发力冲过去,不管如何,出了房门再说。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楚笑寒撒开腿还没跑出两步,已经感觉到一个大而有力的手掌拽住了她的右手肘,一股巨大的向后的力道拖住了她。不仅如此,由于这股力道相对于楚笑寒来说大得离谱,因而整个身子都向后倒去。
一个实实的胸膛接住了无法阻止后跌趋势的楚笑寒。旋即一个手臂将她环住,如钢铁桎梏,令她动弹不得。
“玉儿!”那声音变得冷冽无情,冰冻得人几乎要打哆嗦,“一年不见,你的胆子变得这么大,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又一个手臂懒懒地圈上来,但是若楚笑寒微微一动,便可觉得如同钢臂,撼摇不动。
双臂沉沉挂在楚笑寒的胸口,胤祯还一分分地增加力道,转眼间,那手臂的分量和力道压得楚笑寒直有点难以喘息。
紧接着,耳后微微一热,灼热的愤怒气息呼在耳垂处,宽厚温软的嘴唇靠贴住楚笑寒的耳廓:“说!”
“你是不是移情四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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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
移情别恋?
喜欢胤禛?
身后人的话语立刻在楚笑寒的心湖里直如投石激起千层浪。
眼前立刻浮起那个人的身影,惯着一袭天青色龙褂,领口和袖口绣着暗底金线的蝙蝠图案,胸口常见四爪正蟒补子,也不是没见过其他人穿贝勒常服,可总没有他那种特别吸引楚笑寒的、说不出来的味道。加之,一抬眼,便可看到他那副眉弯似扬而非扬,目彩欲动而仍留的神情,更似拨动了她少女心弦般的靡靡丝竹,难以言喻。
这样想着,只觉得自己实在赤…裸…裸的好男…色……忽地一丝红晕抹上了她的脸颊,感觉虽是冷清月夜,冰凉的面上却觉得烧得厉害。
环抱着的手臂猛地一紧,令得楚笑寒胸口肋骨生疼,她闷声低哼吃痛。
“你果然……”原本低沉磁性的声音,此刻却咬牙切齿,冷如千年寒冰。“既如此……”那双环圈住她肩膀下胸口上的手臂倏地放松,却即刻双手抓住她肩膀,将她扳转过来。
还没等楚笑寒反应过来,温暖濡湿的嘴唇已经贴上了她因害怕而发干的唇角,似乎发现位置不对,唇片立刻右滑,对准了双唇,炙热地重重印住,旋即狂…野地啃噬起来,仿佛在细细地、却又风卷残云般地对待眼前的猎物。
啊……我的初吻……
ToT,楚笑寒在最初的傻住,到几秒钟后,被那种发疯一般的狠劲吓住,旋即开始反抗。
先是下意识地用双手推,可惜在善于骑射的习武之人面前,加之对方全神贯注自己的情况下,这不过是蜻蜓撼铁树。而且胤祯一感觉到挣扎立刻腾出一只手抵住楚笑寒的后脑勺,这下连躲避亲吻的可能性都被完全抹杀掉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是反抗不了怎么办?
楚笑寒急得呜咽起来,无奈齿间逸出的声音完全被堵在胤祯那越来越沉重的呼吸中。
第一次,来到这个时代以后,无论多么惊怕,即便是被胤禛戳穿身份的那一刻,都没有此刻那种绝望感。似乎除了认命之外没有其他可以走的路。'TXT小说下载:。。'
所谓的天伦之音就是那样的声音吧?楚笑寒觉得。
就在她无助地放弃抵抗,自暴自弃地不再挣扎,只是木然地任胤祯拥在怀内的那个时候,苏培盛的声音远远地响起:“苏格格……苏格格,四爷来啦。苏格格……苏云,吉兰,咦,人呢?”
楚笑寒立刻感到紧紧抱着自己的胤祯身体一僵,狂吻着自己的嘴唇慢慢地离开了自己的面部。
“苏格格,你在屋内吧?爷要入来啦。苏格格……”
骤然之间,那个面前的身影放开自己,从前侧越过自己,矫健地跳上了窗前的睡榻,迅速地推开了窗栏,却顿了一顿,这才头也不回地跳了出去。
楚笑寒呆立在房内,只觉得心内如战鼓狂擂,几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额头一热,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个手臂稳稳地托住了自己。大而瘦削有力。是他。怎地进来都没声没息?他看到他了吗?他来做什么的?他怎么没去灯会?他没同福晋她们在一起么?楚笑寒思绪纷乱,突然找见了救兵,鼻子里酸酸的,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因觉说什么都是不妥。
身后虽同刚才一般依然站着一人,却已然换了个,心境是全然不同。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微微弯腰,另一手伸到楚笑寒的腿弯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楚笑寒吓了一跳,尚未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的她受不起再来一次的事故。
被横抱在胸口后,这才就着窗口的月光瞧见他的脸色。依然如一泓秋水,明静澄澈。只是那眼眸深深地望着斜斜没有关实的窗玻璃,不知道是喜是怒。
瞧见这个脸色,楚笑寒的心却平静下来。这神色,左看右看都很正经,不像是要对她不轨、或者是大发雷霆的样子。
胤禛将楚笑寒抱到窗下的睡榻,推开了炕桌,将她放下靠在垫子上,这才轻轻地说:“你这里的奴才呢?”
楚笑寒缩了缩脚,稍微往后挪了挪:“我让她们出去看灯了。我这里也没啥事。”
“一个伺候的都不留下,有你这样的主子的吗?”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颇为平静地说着。
“我……原也不是做主子的。”楚笑寒想了一想,还是实话实说。在他面前,巧言令色、砌词狡辩有点费力。
“哦。”
“四爷没去看灯吗?一年就得这么几天的狂欢。”楚笑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免得到时候拖累了这些虽是奴才,对她来说却是这个世界最为亲近的几个人。
“你以为是谁,害得我从灯会急急赶回来。”眼前的人依然站在榻前,穿着天青色龙褂,紫貂披领,薰貂袖端,胸口四爪正蟒在月辉下映得异样色彩。肤色本就白,在冷冷清清的月光下愈加显得如凝脂白玉,贵气逼人,而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则用意不明,只觉得令人不敢直视。
“你怎知道胤……”说了一半,楚笑寒自知失言,讪讪地闭了嘴,再不敢说话。
胤禛粲然一笑,倒也不以为杵:“怎么样,此刻有心情上街看花灯了否?”
楚笑寒傻傻地看着那个笑容,直如温煦和暖的春风一般:“为什么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可你平日里还一径喜欢板着脸。”
“这样认为的整个紫禁城只怕只有你一个。”胤禛今日似乎看起来心情不错,一点没有翻脸动怒的表情,竟然还知道幽默一下。
“怎么,你还是对上元灯会一点兴趣都没有吗?那算了……”
“我有兴趣的。这就去。”楚笑寒赶紧应承。谁知道胤祯会不会再转身回来?这府邸也太不安全了,居然随随便便就有人进得来。真不知道大内侍卫这种是不是吃干饭的。虽然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保护紫禁城啦,但是皇宫内外城也要稍微负责一下的嘛。楚笑寒哀怨地想着。害得我现在真是草木皆兵,难不成以后只有死死跟住胤禛才有活路?这也太难了吧?
虽然,最近见面的次数还算多,可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敌我立场不明啊。
其次呢,根据去年一年的情况平均下来,数据说话,九个月见了三次面,每三个月见一次。今年正月里见得较多,那是过年,特殊情况不好计入统计的。
也就是说,这紧跟着的一年,最多能见个四五次吧,剩下的时间岂非天天要防着那位十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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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上元灯会月临空,人似星盏汇天湖
满城灯火耀街红,弦管笙歌到处同。真是升平良夜景,万家楼阁月明中。
“啊……”
楚笑寒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小时候在外婆家乡下倒也看过灯会,自己这边的城市也是每年都有两日灯展。可是和眼前这种热闹情景比起来,真是……简直是人烟稀少的加拿大和稠人广众的印度嘛,这对比太伤人心了,莫不是要自己承认现代的灯会比不过古代的?这……
旁边那颀长的身影微微侧过身来,略带凉意的手指轻轻扶住楚笑寒的下巴。
至此,楚笑寒才呐呐地合上嘴巴。
“我太惊讶了。没有想到这么热闹,和我家乡完全不同……”她看着一路上的糕点铺、布铺、绸缎庄,货物琳琅满目,最为炫目的则是各个店铺门面内外挂出大小、高矮、方圆形式不等的花灯。有的是纱绢、有的是玻璃、有的看着像羊角灯,有的则稀奇古怪看着颇欧式。灯上有的绘有古代传说故事,如列国、三国、西游、封神、水浒、三侠五义等,或花卉(兰、菊、梅、竹),或飞禽走兽(鸾、凤、龙、虎、虫、鱼)等,无不颜色鲜美、妙态传真。有的则是备有精美礼物的灯谜,猜中则奖赏鲜果、小吃,甚至是店内非常精巧的主打货品。除了店铺也有酒肆茶楼,看去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生意十分红火。
“你家乡在哪儿?”身边人十分平常地随口问。
“杭州。”楚笑寒顺口回答,忽然眼睛里闪出喜色,你看你看,“那边有走马灯诶。”小手穿过他的臂弯,紧紧揪住上臂的缎袖,另外一个手则习惯性地攥住一个食指。
这是二十年的习惯了。听老妈说,从二岁开始,就喜欢这般抓着自己老哥的食指。楚凌风平日里叫自个儿的妹妹也不说话,只走过去伸出食指向着地面,楚笑寒就会乖乖儿地上前抓住哥哥的食指,摇摇摆摆、很没走路样子地斜靠在他身上走。老哥的同学称:你妹干么老挂在你身上啊?
话说回来,走马灯这种东西也不是没见过,不过都是照片。实实在在看到制作精美,绘画精致,流苏长垂的华灯明火,自然是十分激动。
“看你的样子,倒也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身边那人依然闲闲淡淡地说着话,浑不被周围喧闹的人声影响。
“没啦,我家不是很有钱的。”楚笑寒笑道。
“你阿玛做何等营生?”
楚笑寒听到这个问题,抬起头望天想了一会儿。楚爸爸是建筑设计师,楚妈妈是医生。这怎么回答?那时候哪有什么广告设计师啊,要不把楚妈妈的“营生”移花接木给他?
“很难编造吗?”他轻轻儿略带嘲弄的口吻问着。
“不是,谁说我是在编造。只是……我爹爹早离开家了,”想了一阵,楚笑寒决定照实说,但回避掉这个职业问题,“他向佛道,而归隐山林。长年在溪口千丈崖修行。我和娘亲去寻过他多次,都找不见。”
胤禛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楚笑寒依然兴致盎然地看着那些绢纱、烧珠、明角、麦秸、通草制成的各式花灯,似乎一点儿没有悲伤。
“你不伤心?”他轻轻回握住她的纤细的手。
“那是爹爹的选择。娘亲本也不想去寻他的,只是家里有些叔伯兄弟的事不得不由爹爹出面,这才带着我和大哥跋山涉水。娘亲都不伤心,我伤什么心?”
“……”默然一刻,他的唇间嗤地轻笑,“有无人说你这女儿天性凉薄?”
楚笑寒微微撅嘴,嗤之以鼻:“有是有的。不过不想理那些连相貌都记不得的人的说法。只要娘亲、大哥、韶颜他们不这样认为就好啦。众口难调。”
“这盏莲花吉利灯不错,想要吗?”他对着楚笑寒直直瞧了半日的那盏缤纷绚丽、在摇曳中忽明忽暗的花灯遥遥一指,问道。
楚笑寒开颜一笑,紧着儿像是小鸡啄米般点头。那边苏培盛早指另一个小厮去买去了。
“你是汉人?”
楚笑寒再次点头,应道:“嗯。”
“浙江杭州人士?”
“嗯。”
“你没想过要回去?”
“有想过,但不能这样回去吧?”楚笑寒靠在他臂上,任着他的步伐随意前进,眼睛则几乎不够用般四处张望。
不知不觉到了地安门外大街,竟然还有冰灯展览。这光景楚笑寒如何曾看过,这下连眼儿都看直了,双腿也挪不开步子了。
正看着,却听得苏培盛在那儿训斥:“吩咐你点事儿都办不了。不就一盏花灯,怎么都买不到?”
“这,干爹,本来是买到了,可是被八爷的人抢先一步买了去了。”
一听是八贝勒胤禩,楚笑寒立刻想起十四阿哥胤祯的面容,心口狂跳起来,赶紧回头道:“苏大哥,我不要了,花灯那种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就是漂亮,我看过就好了,不要了不要了。”
本来差不多都忘了出来前的事情了,结果又想起来了,楚笑寒懊恼地想着。
苏培盛被叫做苏大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赶紧凑过来:“格格真是折杀奴才了。小王八羔子办事不牢靠,回去我再教训他。”
“真不要了。也不见得多有意思。”楚笑寒忙说:“也不要怪他了。看见喜欢的就往家里搬,多大房子都不够折腾的。”
旁边的胤禛立刻咳嗽起来,面上似笑非笑:“你好似在嘲笑我们宗亲皇室。”
楚笑寒肚子里说,我说的是实话,三百年后这里的房子可是五六万至十来万一个平米,我将来工作了,一年也就买个小厕所,视工资多少决定买哪里的厕所。
这样的话自然不可以说出来,毕竟自己还是半吞半吐地说这穿越的事情。楚笑寒赶紧扯开话题:“这么漂亮的灯会,可惜只有一两日。”
身旁那个人深深地看了楚笑寒一眼,说道:“一共五日。”
“咯噔”一声,脑子里的机械齿轮又卡壳了一下。
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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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
楚笑寒勉强地牵起脸部肌肉干笑了几声。所幸胤禛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只是沿街走着,渐渐地似乎从喧嚣繁华地带慢慢到了冷清安静之处。楚笑寒心里一跳:真是难得可以出来的日子,是不是可以离开那个皇城根儿?如果从这里到杭州……她看着远处……一路行来已经从地安门到了鼓楼又行至钟楼。再往前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出城?
她心里紧张起来,心跳声音竟如战鼓般擂响在耳边,手脚俱都颤抖起来。只要离开,就算没有荣华富贵,但有一口安心饭吃,则再不用日日里心惊肉跳,也不会无聊到憋闷。这在贝勒府里,饭虽好吃,日子却难熬,整一个牢饭。
只要能在这里甩开胤禛、苏培盛和那个小太监。一直奔到郊区,就能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吧?再变卖一些首饰和衣物,也许能挨到江南,甚至广东、海南!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日子虽清苦但必然好过很多。毕竟是康乾盛世,太平盛世过些个平凡日子总是不难的吧?
楚笑寒想到这里,眼睛兴奋得熠熠发光。
夜空晴朗,月光如水,望着天空,似乎思绪已经随着那遥远的目光飞到了远方,天地任我翱翔!
“四爷!”
身边的那人温文尔雅地侧头看过来,只见他面如冠玉,脸色平静一如往日,隐隐约约地氤氲萦绕一抹笑意,只是在楚笑寒看来那笑容又如平常一样带着掩盖的铺天盖地的寒意。
她打了个寒颤,七上八下,不知道面前这人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好好儿的又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笑容,但是机会只有当下,她迫不及待。
“爷,我想去前面那条河。”
他不置可否,半晌才颔首表示同意。楚笑寒正待央求他派侍从买几个可燃放河中的花灯,却被一阵锣鼓喧天震得说不出话。只见长街前方一丛…百…戏队伍过来,有舞龙、舞狮、跑旱船、踩高跷、扭秧歌等,如同狂欢节一般的游…行队伍从远处逐步推进过来,似乎打算往鼓楼、地安门方向而去。
何为天助我也?
楚笑寒只想给老天爷磕头谢恩。她笑着跑去游…行队伍,边跑边回头:“四爷,我去看看前头还有什么就回来,你在那河边等我一阵,我想放花灯。”
那个披着青狐端罩,内着天青色衫服的男子一动不动,并未阻止也不曾赶上来。身后的苏培盛似乎想跟上来,却被他斜斜伸手拦住。
几秒间人潮就涌上来,仿似一条洪流隔开了两边。
如果就此分开,今后还有相见的机会吗?楚笑寒一边回头看,一边往着前方走去。人流越来越多,原本冷落的街市如魔法般地出现一波又一波的人,逆向而行显得有些困难起来。楚笑寒压住心中隐隐的不舍牵挂继续决绝地往前走。
好像有点难受。
如果说以后再不能看到,稍微有点难受。好像被切除了半个翅膀,略略有点揪心儿的刺痛。一边分花拂柳般推开人群往前行进,一边拼命安慰自己:至于吗?不就是认识没多久的一个人嘛。不管他是谁。
足足走了半小时,只觉得有些气喘吁吁,果然是太久不运动,尽长羊花肉,不见点肌肉的影子。
唉,怎么哪个时候都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熊样儿呢?还好没穿花盆底的鞋子。虽然苏云常常埋怨,但是楚笑寒也就拜年那几日穿了一次花盆底。平日里只要在自个儿的屋子里,就打死不穿。去见福晋反正踩个小碎步,一般没人发现她没穿旗鞋。其实就算发现了,也不太会有人同她说的。不就一个不受宠的小格格,谁会理会。
今晚幸好苏云不在,所以虽是跟了胤禛出来,她自个儿当然立刻把花盆底丢进柜子里,选了平底的绣花鞋。看来这个选择太英明了。
回头看看像洪水猛兽一样的游…行队伍,总算过去了。这边的地儿一下子安静了很多。店铺虽然也有开着店门的,门口也有张灯结彩的,但是没有前面那么闹腾。路上行人也稀稀拉拉起来,少了好多……不对,是少了太多太多。
喘了口气稍稍歇了歇,四处张望了一番,也没瞧见任何眼熟的人跟在侧近。楚笑寒愈加兴奋起来,一颗心直到了嗓子眼,几乎要扑腾出嘴巴。
希望就在前方。
她学着华少的样儿举了小胳膊迈着小细腿这么低低吼了一句,屁颠儿屁颠儿地朝着已经可以望见的长街尽头开始百米冲刺。
快要成功了……
不过,……但是……为什么……那边好像有个很高很高的建筑物?
楚笑寒奔到尽头一看,不由得傻了。
居然是城门!
居然是城墙!
为虾米啊?现代是米有城门滴……所以,虽然是晓得的,但是概念里根本就没有。
“德胜门”……
华丽丽的想吐一口血。
门是关着滴。当然门口站着士兵,城墙头也有走来走去巡视的士兵。
“小姑娘,你想出城?”一个和气的老爷爷在旁边问她。
欲哭无泪的楚笑寒回答:“是啊。”
“可是已过亥时,城门早关啦,明儿再来好啦。”
苏云不在,今天又很惫懒,躺了一阵后,早晨梳好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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