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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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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定了定神,紧了紧抱住她的纤瘦身子,展颜笑说道:“你素常心就太细了些,又老有些个多的想头,这才总是一副不胜之态,怎么调养都不见好。真要是如你自己说的不再多思多虑,凭空弄些不自在,倒对身体是极好的。”

“嗯。”她润泽如玉般地回答。

必定,有地方不对劲。胤禛皱眉想着。正忖着,却听楚笑寒又轻轻地说道:“四爷,我想求你个事,成不成?”

她,极少极少求他什么事。

听了这话,胤禛有些讶然,口中则说:“你且说来听听。”

楚笑寒又是温婉一笑,说:“我想求四爷,能不能把喜圆,配了给傅侍卫。傅侍卫是个好人,虽然他早有了妻房,但是喜圆跟了他,终是不会吃亏的。”

胤禛闻言又是一怔,益发觉得古怪,皱眉说道:“你把喜圆给了傅鼐,不妥。傅鼐成日都要跟着我的,喜圆若是给了他,总要时常跟着他跑去京城,这样你身边没个使唤惯的人伺候,……况且福儿已经不在,再把喜圆发走,这个,不好。”

楚笑寒笑了起来:“哪里有这样快的。这事儿总也要过两年再说,我不过预先跟四爷求一个恩典罢了。也许过个几年,我都随四爷回京师了也未定。”

胤禛听她这样一说,又是呆了一呆,但一时间来不及多想,只说:“……你既这样说,便依你罢。只一个,日子却由你定好了,什么时候方便就选什么时候。”

楚笑寒咯咯地轻笑逸出喉间,似是极为开心满意,而后娇应:“好呀,知道了。那我便替喜圆谢过四爷先了。”

第86章 既相逢,却匆匆

从这一日开始,楚笑寒但凡闲暇,便专心抄写那佛经圣经课本,诸如《日课经忏》、《地藏菩萨本愿经》、《楞严经》等,竟是当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关于喜圆和傅鼐的事情,得了个空儿,便去问了喜圆,果然如她所料般瞧见喜圆羞怯万分,却又拼命掩饰喜色说道:“格格,……奴婢不嫁人,奴婢一直陪着格格……”

楚笑寒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很有当年良妃嫁走了映绿的感觉。良妃后来也曾说,映绿,一个杨谦,就丢下她走了。这话语里充满了惆怅和不甘。而今,自己也是如此的怅然。

喜圆她,前几日,还说要跟了她去家乡。可是,现在知道自己的下半辈子有了着落,难免就不会提起当日的说法了。

可这也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的事情。

初时胤禛并不信她说不走的话,可眼见着几个月的时间过去,楚笑寒也当真不出门去,成日介地只同弘历瞎混闹,要么下棋,要么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给弘历听,或者找了时间也就抄写经文,这性子竟是比以前更加安静了。不由得却也渐渐地虽诧异但也相信起来,但虽如此却依然不肯收了禁足的令示。

自雾灵山寒潭的事情发生后,他便一直有嘱派人手暗随钱格格,但是倒是从未限制过她的行动自由,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地严令众人将她拘禁在了狮子园内。虽说楚笑寒同他表明了心迹,可依着胤禛的个性,又哪里会轻易相信了她呢。便是信了,但以他绝不挂万漏一的行事方针,也是断然不会冒险不做任何布置,就此由得她去。

这连着几月的禁足令下了后,连傅鼐都觉得诧异起来,带着几个伺候的下人诸如喜圆、陈福、张保更是有些不平起来。

毕竟跟了这个钱格格也有年把了,也是从未有这样轻松的奴才日子过。

这钱格格,平日里都没多大事情,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有些个麻烦总是求恳着央告着说话的。素常出手虽然没有府里那些更显贵的大方,可是但有几分钱银,总是十足十地打赏,这心意就不一样了。

总而言之在这原本的兰欣姑姑,而今的钱格格跟前伺候,实在是说不出的自在惬意,那么纵是少得些好处,那又如何呢?况且看着自家王爷的样子,将来却是绝对不会少得了福禄的。

但是,不知出了什么事,王爷怎会把这至为喜欢出去乱逛遛马的格格禁足了呢?虽说前些日子福儿是被拿了,而后十三爷就突然带着出门三五天的格格回来,话说王爷也是急匆匆地刚从京里赶回来,想来必是出了好些事情。

但是就算是当时那一副严重的情态,却也没把格格禁足啊……怎地现在时过境迁,倒是反而把格格给圈禁了起来呢?

想是这样想,但是他们几人也就敢在肚子里这样想想,私底下说道两句,可没有一个敢有那个豹子胆去问上头主子爷的想法,便是再借他们几副胆子,也断断不肯去开这个口在雍王爷面前为格格仗义执言。

这日,楚笑寒正在芳兰砌的明间殿堂内看那《茅山志》,却听外头“蹬蹬蹬”的奔跑声传来,这才不一会子工夫,门口就跳进来一个小弘历。

瞧他一身佛头青色的缎服,腰间扎了个金黄色的带子,一派小大人、缩微版胤禛的样子,特别趣致。且又见他奔进来,一直气喘吁吁的样子,因笑着说:“啊,又甩了教引太监,独个儿跑我这里来了。你阿玛也不训斥你吗?”

弘历扁了扁嘴,说道:“所以我喜欢狮子园,兰额娘这里嘛……在京里,可没这样快活,福晋……嫡额娘她啰嗦得要死,其他姨娘也都是一般样的。我还是喜欢兰额娘这里。我最不喜欢宋姨娘,耿姨娘虽好些,可她太闷了些……”

楚笑寒听罢这乱糟糟的一堆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真真乱死了的,哪有你这样叫法子的。你既叫宋格格她们做姨娘,也该唤我做兰姨娘才对。”

弘历赧然笑道:“我喜欢兰额娘,偏就叫兰欣姑姑做兰额娘。”

楚笑寒听了又笑起来:“你就不怕同年侧福晋,你的年额娘搞混了去?她的名儿同我的差不离的呢。”

弘历老大瞧不起地白了楚笑寒一眼,说道:“哪里会!到了府里,自然规规矩矩叫年额娘。在狮子园么就叫心额娘,同兰额娘你不一样,怎会搞混?”

还是很混……楚笑寒只觉额头数根黑线滑落……只得换了个话题问道:“那你额娘呢?”

这话一问出来,楚笑寒立觉一阵后悔。

果然,弘历的脸上掠过一阵阴戾之色,迅速沉默了下来。

他这样一个三岁,实足不过两周岁多一些的小毛孩儿,竟然脸上也会有沉默阴戾的神色……真令人有些寒颤……

猝见弘历又咧嘴笑起来,似极轻松般地坦然说道:“额娘挺好的。不过,兰额娘,我是来同你辞行的呢……我跟阿玛,要回京了。”

回京?

“快到下元节,阿玛的寿日亦到,自然……自然要回京……过这‘散生日’呢。今年,唉,今年轮到我‘道乏’呢……”弘历说得有些支支吾吾。

生日?散生日吗?他的生日……

快十年了,竟是一次都没凑上他的生日呢……

他三十岁正生日的那年,偏又出了那样多的乱事,其他的年份这种小散生日,只怕不过也罢了吧?况且,举凡生辰寿诞这种日子,总是要同雍王府内,那些正正经经的妻室,一起过的吧?

好像之前在雍王府的时候,也确曾逢到他的寿日,当时自己失了记忆,只当他就是一个上头的主子爷,避之唯恐不及,加上一直混乱于记忆错乱、阿昭的月信等琐碎杂事,因此根本就无暇顾及。

而再之前一年,他疫病刚好,却逢弘昀复染了疫症而殁,这寿日也就没正经过了……

原来,他是要回去过生日了。

去年,也是差不多吧?他悄悄地回去了,也没个声响,几乎就没让她觉察到生日之类的事情。

大抵是因为,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陪她过吧。

不过,今年这狮子园里多了个弘历,想来他也没同弘历说起这事,自然弘历也不知晓避忌,只直头直脑地来辞行了。

只是,道乏?道乏?弘历,他才三岁,要去道乏?

一天之内,就为胤禛过个生日,回头跟各个亲戚登门道乏谢步,虽然是乘马车率了男女仆众的,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学着大人模样,迈方步,说套话,进退应对“嗻”不离口,战战兢兢的,多么可怜……况且胤禛那几个兄弟,可又不是好应付的!加上还有个康熙皇帝,囧。但是实在是除了弘时之外,眼下胤禛也就弘历和弘昼两个孩子,总不能年年都让弘时去道乏吧?那个十岁的孩子定然也会不悦的。

唉,只得安慰眼前垂头丧气的小人儿。

“那回去京师之后,在你阿玛的千秋之日,若是有杂耍,唱灯晚儿的,我也没瞧见过这等新鲜的,你看了以后可要再来细细说给我听,可好?”

弘历听了,一下子又高兴起来,难得有可以展能耐的时候,登时鼓起了大把的兴致:“那兰额娘你在狮子园乖乖等我,等我回来,有好段子学了唱你听,定让你听得哈哈笑不停。”

楚笑寒脑门又是黑线数条滑落,心道,我至为讨厌这些依依呀呀的各出戏着,尤其那京剧……虽然现如今还没京剧昆曲之类的,但是,所有戏曲都一样,你可千万别来。不过,难得又哄了他欢喜起来,倒也高兴,便也就随便应了下来,反正这些事情,来日再说,混得一日算一日。

“只是,兰额娘,你准备好给阿玛的寿礼了吗?”弘历忽然问道,“虽然额娘定会帮我准备好的,可我总觉得那些苏绣、缂丝、袍料、褂料活计尺头都只能看看,没多大的实在用处,但是酒席寿礼我又没法送,所以跑来你这里讨个主意,你向来有新鲜主张,帮我想想罢?”

楚笑寒呆了一呆,当下说道:“你阿玛都没送我过寿礼,我干么要送他?”

喜圆在旁听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弘历听了这等回答,立时郁闷起来,嘟着嘴道:“兰额娘真是……,阿玛听了会气坏的。不过,也没见兰额娘过生日过呀,你生日是几时啊?看额娘的样子,同我额娘是差不多的吧?兰额娘有二十了没?快要过整生日了吧?总不会,已经过了吧?”

这话,倒是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了。

楚笑寒大汗着想:不能说,我今年三十岁了吧?

不过,来了清朝以后,真的,一次都没想起来过自己的生日。原因很简单,这里都是按农历算的,完全跟西历两回事,囧。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农历生日是什么时候,也是因为农历的缘故,所以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实在很没有真实感,整个人都糊里糊涂的……

想起在现代的时候,送礼这种事情,是最深恶痛绝的。

因为礼物这种的,实在太难想了。那时候,只要坐在家里上网淘点千奇百怪的小东西作为礼物,还依旧觉得送礼是痛苦万分的事情,何况是在古代?

“我没生日,所以也没过生日过。”楚笑寒随口说了一句,“那你们什么时候起程回京?”

弘历郁卒地微低了头说:“也就今日吧。”

说完看得出他极为不高兴,仍旧低着头定定思了一阵,忽又抬头问,“兰额娘怎说自个儿没生日?”

楚笑寒心说这问题可难缠得紧,赶紧哂笑道:“因……是些琐碎的缘故,历哥儿问这些作甚,还是快些去预备齐全应用等物,才好出行。若是拖拖拉拉的,仔细你阿玛又怪你。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弘历听了果然有些害怕,立刻辞了楚笑寒,拔足就往外头去了。

楚笑寒待他走得踪影全无,兀自坐在那圈椅内,定定出神想着生日历法等事,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喜圆在一旁看了一阵,欲言又止。耐得几刻钟,终是等不得眼前发呆到不知几重天外的格格自己回过神来,开口说道:“格格……格格……”

楚笑寒在她唤了几声后,终于把声音映入了耳蜗内,一个愣神间回缓过来,方应道:“喜圆,什么要紧事儿?”

喜圆却是又想了想,才嗫嚅着说道:“格格,不打算送什么寿礼给王爷吗?怕是不妥吧?”

楚笑寒皱眉道:“他也没告诉我这事儿,想必也不要我送的吧?再一个,我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物儿送他,旁的贵重些的,却又送不起。一应吃的穿的用的玩的,不原都是花费他的用度么,我本是个一无所有的。实在想不通,拿他的钱银,买些物事送他,这样做很有趣么?”

喜圆听了噎住,再无话说。

“难得你心里这样清楚,只一个,千万别要忘了你还欠我债务呢。”

却听一阵嘲讽的嗤笑声,一边说着微带调侃的话语,而后见胤禛竟是轻笑着跨步走进屋内来。

喜圆见了忙就下跪请安。

楚笑寒本要起身过去请安,但听他这话说得很有缘故的样子,一时愣住,倒忘了礼数,想了半晌还是记不起来,终于耐不住问道:“……我,何时,借欠了四爷什么?竟是拖了到今日?”

胤禛走了近前,朝喜圆挥挥手,示意她起来,而后站在楚笑寒的前头,抱臂斜立且嗤笑说道:“以前有人说只看我一眼,便要给钱。只是身上没有银两,日后会好生用心赚些钱来,届时再同我银货两讫……到如今,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眼了,莫说看了,什么都做过了吧?却是一文钱都没给过。这笔账目还真不晓得怎么算才好。”

楚笑寒呆了一呆,终于想起当年在杭州驿馆之时,自己曾说过的话,顿时把脸绯红了起来。咬牙思索了一阵,强辩道:“那……那可不是我……说的。”

胤禛的眼立时斜睨了过来,剑眉微挑,笑问:“真不是你?”

楚笑寒一口咬死:“说那话的人明明是苏格格,可不是我。四爷您当时不也在旁瞧得清清楚楚的。”

“可从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明明白白地扯谎,你最好再忖量忖量,这样说法子要紧不要紧!喜圆,你且出去。”

楚笑寒只觉立时汗毛倒竖,可惜还来不及说话,喜圆已然十分听话地急急退了出去,眼见他这说话的口气,喜怒难测,即刻赶紧了说:“四爷今日不是回京么,怎地尚有闲暇在此处,岂不白耽搁了起程大事么?”

胤禛双手抱臂,款款立定,似笑非笑地说道:“嗯,一阵子飞鸽传书、或着人去驿站加急送到京里去,只说被钱格格阻住了,今次不回了,生日么,也不过了。”

“……”

四爷,做人不带这样的,这是红果果的陷害啊。

第87章 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

“可是怕了?”

“是。”楚笑寒立刻点头,这话说出来,不怕的,没几个。

本来吧,自个儿身上已经满满的都是筛子眼了,您雍王爷再添把火上去,死无葬身之地这几个字马上就印在脑门上了。感情这身体本来就都快入土了,可四爷您偏还嫌自个儿死得不够快似地。

虽然,呃,确实是行将就木的人了,但是总还想再活个几日,再多看他几眼,痴缠一些时日……

“那就好好想想,送点什么新鲜玩意儿给我做寿礼。送迟了也不打紧,可就一个,不能混推混搡耍赖蒙过去。”他见她服软,也就不再追杀穷寇,只微微含笑说道。

呃,弄了半天,就是为了生日礼物?

以前也没送过他什么寿礼啊,也没见他计较,怎么现如今倒是在意起来了?莫不是就因为弘历多口带来的恶果?弘历真该死!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天了,用剩下的时间想想送点什么东西给他,倒也该应。

胤禛见楚笑寒低头半天不语,以为她还在想些法子混赖,便上前几步将她身子按落,令她半躺在那楠木圈椅上,而后俯身凑前轻声说道:“送些个微小物件给我,都这样小气?素日同下人倒是大方,什么东西都肯给人,打赏起来也都是几百钱几百钱的,偏就跟我这样计较。”

楚笑寒闻言抬头笑道:“那我封个几百钱的红包给四爷,成不?”

“成……”

他笑着,低头亲了下来,不管她怎么躲,总是准确无误地吻住她的嫣红朱唇,同时复又轻轻说着:“成是成,你封红包,我放信鸽。你看成不?”

“你……”

“生气了?”他淡淡地笑问着,又再吻落,同时笑说着,“时间无多,你快些决定,若然,我可放鸽子去了?”

楚笑寒大急,赶紧拉住他箭袖说道:“别……我只是还没想到,到底该送什么给四爷而已。并非不送。”

胤禛大笑起来,颔首赞赏道:“你早早乖乖儿地讨饶,便绝不会误了我的行程。”

楚笑寒低头想了一会子,又抬起头,眼前的男子此刻身着天青色亲王朝服,挂着一串云玉朝珠,颜色很是稀罕,从黄色渐渐褪变过度到青色,加上佛塔、背云、红色小珠纪念等随饰,实在好看。他的朝珠倒是多得很,这也不是以前曾见过的几条。

正在发呆怔忪间,却被他一把揽起来,轻扣入怀,又一个转身,竟是抱着她坐落在椅子上。

楚笑寒陡然从椅子上独个儿坐着一下子变作倚在他的胸前,斜坐在他的腿上,不觉有些感觉奇怪,忍不住扭动挣扎起来,却觉他轻拍她的后背抚慰,柔声说道:“别动,别动,……刚才一下子没看住弘历,竟是跑来你这里辞行了。你……不生气吧?”

听他这样一说,立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原来他也知道这生日从不可能同她一起过,故而刻意瞒了过去。

眼下却是被弘历捅破了这层薄纸,这才亲自过来解释一番。

只是,在他眼里,自己就这样小气别扭吗?囧,不过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地想一想以往种种,……似乎……好像……确实如此,总是动不动便要使小性子,但有机会总得耍耍脾气。

这一件件一桩桩地快速回想一遍往事旧历,她自己也忍不住汗颜道:“呃……不生气。那个寿礼什么的,恐是要拖些时日了,真个是极难想的。”

胤禛听了,总归是把嘴角扬了起来,笑道:“不急,这次回去,怕是要过了年才能再过来了,你有的是空闲去寻思琢磨。”

楚笑寒蓦地一怔,完全料不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不由自主地就喃喃说道:“竟然……要……这样久?”

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挨得到他再回来……

但是,爸爸说了,还有一年,不是吗?若他过了年立刻回来的话,那么,还是有再得三数月的相处时日……

她如此想得一想,倒是略略宽了宽心,便又笑了起来,郑重其事地看着他说道:“好,我一定乖乖呆在狮子园,等你回来。也会专心想个新鲜东西出来,送你做寿礼。”

“这般乖法子?那是得赏你了……可是赏什么好呢?”

胤禛听她这般说自然有些欢喜,还当真认认真真地想了一阵,因笑说,“那便把你的禁足去了吧。可你别想着偷跑,……虽然不是不信你,不过……”

“不过什么?”楚笑寒不自觉地在脸上堆出一个甜甜的笑颜,调侃地说道,“你若不信,尽可带我回雍王府去。皇上可没说不让我回京,眼下这种势儿。”

是的,康熙皇帝说的是,若有一天,胤禛,他做了皇帝,才不许她回京。眼下,他不过一名和硕亲王,因此她还是可以回京师的。

胤禛闻言失笑:“这算什么?同我赌气也不是这样的,回府不是不成的,只是到了那时节只怕辛苦的反是你。你自己好不容易同皇阿玛求来的恩典,可以躲在热河府享清福,现在又要有福不享,反去寻那些烦恼来添乱?”

说的也是。

楚笑寒轻轻笑起来,再不言语,只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云玉朝珠光滑冰腻,触颊舒爽,夹杂了淡淡菖蒲的香味……嗯,他的朝服,总是用菖蒲来熏香呢……

胤禛这一走,果然连着数月都不见人影归来。

这个年自然也是过得极为无趣,犹如一潭死水,风平浪静。可是,后来楚笑寒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如此的谬误。

事情的开端,是从“蹀躞七事”起始的。

楚笑寒一直在思考,到底送什么东西给胤禛好,忽然想起他成日都系腰带,带上什物极多,简直比那唐代的蹀躞七事还要多那么一两件。

除了佩带络带、荷包、香囊、火镰、解结的锥子、鞘刀、表袋、扳指袋,有时候还有扇袋、钥匙套、斋戒牌……呜……她很郁闷地思考:一个大男人,身上叮叮当当地挂那么多东西,好玩吗?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珠箔银屏缠腰间”了……

但是,这些且不去管他,他既然喜欢这些精致的随身小玩意,那便做给他一套,也算得上一份心思了吧?

如果做满九件或者十二样,凑个佛家圆满的数字,倒也有趣。不过,那就得要改称为蹀躞九事或是蹀躞十二事了……楚笑寒想着,不禁偷笑起来。

凑十二件,却也是很省心的事情,因为花纹就可以直接用十二个月的代表花卉了,不用费心思考到底该绣什么。

蹀躞带——腰带上,统一挂十二件一套的什物,也是十分有格调的吧?而且以布帛刺绣,能尝试各种圆形、方形、葫芦形、鸡心形、花瓶形、银锭形形状。再尝试各种各样的刺绣针法,如平针、堆绣、锁绣、辫绣、戳纱、纳纱、打子、铺绒、盘金、订金等。

确实,虽在古代已经足足十年,刺绣也磨练许久,但依然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尝试。

话说这狮子园小宫内,平日配给完全是按照亲王府离宫的标准,各种各样的布料配物也是有的,但是毕竟不是正经的雍王府,也不像往日没赐给胤禛之前,属于皇帝行宫的类别,造办处会按年按月例定配发什物。

加之,这离宫内也没有正经主子,唯一的钱格格,却又是个平和朴素的人,对物事上的要求向来疏少,因此这些东西终究是有些缺的。

这样一来,做这蹀躞十二事的时候,总是不甚顺手,不是缺这就是少那的,十分不畅。到得后来,楚笑寒就终究升起了想要去民间绣庄看看的念头,既可补充些刺绣耗材,也可以找些灵感。

前几月的禁足令既然在雍亲王离去狮子园前已解除,侍卫们自然大行方便之门,一听钱兰欣格格要出去绣庄买点小玩意儿,加之也不过在热河狮子沟城内活动,又知道这位格格素常不爱有人跟着,故此十分的懈怠。

楚笑寒平时倒真确实没去过此间——狮子沟的绣庄,所以这一日,到了民间的“霞彩绣坊”,也是十分的好奇雀跃,难掩心中兴奋之情。

这绣庄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头是铺坊,专门用来出售各种绣品,如各种苏绣、粤绣、湘绣、蜀绣等四大名绣风格的绣件织品,偶尔也有顾绣,京绣、瓯绣、鲁绣、闽绣、汴绣、汉绣和苗绣等少量作品;当然也有成品,比如“砌花”、 “针敝”、“粉线袋”、“钥匙袋”等;但是大部分还是以各种齐针、套针、扎针、长短针、打子针、平金、戳沙等针法绣出的“延年益寿大宜子孙”、“长乐光明”吉祥字样或其他山水楼阁,花卉禽鸟等图样的绣品,供购买后制作生活服装,歌舞或戏曲服饰,台布、枕套、靠垫等生活日用品及屏风、壁挂等陈设品。

绣庄后面则是作坊,坊内有大批的绷架,每架上必配有一名刺绣女工,便可制作大批量的绣品。

楚笑寒走进绣庄后,在前头铺子柜台前,挑选了几个不俗的山水花鸟图样的平金绣品,便想去付钱走人。

这时台子边,那掌柜的瞧她像是个显贵的夫人,于是乎十分热情地说道:“这位夫人,就只挑这些吗?其实绣庄里头还在做一些很精美的佛像人物的绣样,您要不要进去鉴赏一下?若有中意的绣品,可以提前预定的,也不用付定金,只需登记一个名儿就成。”

佛像?

楚笑寒心中一动,他一贯崇向佛道,若是绣佛像,倒是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这样一想就微微一笑,说道:“那,真是有劳掌柜的了。”

那掌柜的男子颇有些年纪了,捋须呵呵笑说道:“请夫人从里头进去吧,走过穿堂,后头就是绣坊了。前头二十个绷架在赶的都是三十二佛像,二十五菩萨……若看到有中意的,只需和在绣的绣娘说一声即可。”

楚笑寒道了一声谢,便走向铺子的内间,转进去后果见一个小小的穿廊,通向前方。

又走得几步,眼前立刻豁然开朗,前头一个大大的天井庭院,晾晒着一些质地颇为上乘的织品,里头竟有一个极具规模的殿阁,丝毫不比那狮子园行宫内的偏殿轩馆来得小。

远远看去那房子的正门敞开着,看去里面有一列列的绷架,每个绷架前头端坐着一位绣娘,头也不抬地专注于手中的针线,神情淡漠,动作迅疾,飞针引线间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八个字:止水无波,清凉自来。

正好奇地加快了脚步,往那院落口上的垂花门走去,想要欣赏一下三十二佛像,二十五菩萨……

却忽然间眼前一黑,猛地什么都看不见了,再下一刻却是天旋地转……

过了长长的一刻钟后,楚笑寒终于明白,自己应当是被人用一个麻袋装了起来,此时正被人牢牢抱住,扛在肩上,不知道是往什么地方急匆匆而去。

这是为什么?

是谁?

这次,又是谁?

第88章 为问东风余几许

雍亲王府,银安殿。

今日,并没有要求拜见雍亲王的官员,殿内,显得冷清安静。

殿中高八尺,广十一尺,修九尺,基高尺有五寸的正座上,上有朱彩绘了五色云龙,座后有屏三开,上绘金色云龙,均为五爪。胤禛坐在正座上,低头看手中戴铎来信,形容正色,看去有些忧忡。

因此,傅鼐的匆匆走入显得有些突兀。他给本门门主雍王爷打千请安后,方才小心回报道:“四爷,热河那边传来消息……钱格格她……她……前几日离开狮子园后,再没回去。”

胤禛原本收了那信函,正待起身出去,闻言猛然间顿住,过了一阵子工夫方慢慢低下头,问尚且跪在地上的傅鼐道:“是么?”

傅鼐虽然跪在地上,没瞧见主子的神色,却依然觉得一阵阵刺毛样的胆寒周游全身,但又不能不报,只得硬了头皮继续说道:“说是格格是独个儿出去的,去了南街的霞彩绣坊,也没让喜圆跟着,可进了绣坊后,便再没出来。问了掌柜的,掌柜的说,是有个年青夫人来看绣品,后来那位夫人要求进去绣坊后头的作坊间看看新的绣品,就进去了。但是里头的绣娘却说没瞧见有什么夫人进来看。初步估计……格格她是从绣坊的边门离开的。……”

“那,……喜圆说什么?”胤禛沉声问道。

傅鼐一口气说完前头最艰难的部分,倒是松了松神,而后兀自低头继续回报:“喜圆……喜圆说,格格一直说要去绣庄看看绣样,筹备给王爷的寿礼,其他便没有了……侍卫们入夜就开始搜城,但是,没发现格格的踪影。城门口却也没有格格出去的案载……十分,十分的诡异。”

“还有什么?”

“查了城门口出入的所有案载记录,没有一拨出入的有一点儿可疑之处。只……只……”

“只什么?”

“只,那日,城内有个顾姓孝廉,家中老母病死,恰在当日出殡,有许多僧道出入。有人似曾瞧见……那日与格格会面的道人。”

胤禛猛地握紧拳头,将手中信纸几乎揉作一团。他沉默良久方道:“知道了,下去吧。”

傅鼐闻言起身,颇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自家的主子,但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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